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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成功的演出让殷忘尘漾起欣慰的笑意,眸中则微微闪着泪光。
韩荫盯着她的侧面,亦泛起了一抹笑意。他知道对殷忘尘而言,妹妹的幸福快乐比她自己的更重要。这也是她听到无忧和嘉斯坠入情网时,会又高兴又担忧的原因。
“嘉斯,”她转头对坐在她另一边的年轻人微笑,“无忧表演得十分出色,是不是?”
“毫无疑问。”嘉斯亦回她一笑,“所有的人都被她迷住了。”
她扫视四周一圈,“的确。”
“这次公演后,无忧将应邀至皇宫的戏剧院表演。”
“你会陪她去吗?”
“当然。”嘉斯语气肯定。
殷忘尘静静地凝视他一会儿,“无忧就交给你照顾了,嘉斯。”
嘉斯聘出它的弦外之音,这女人是将自己妹妹的一生完全托付给他了。她对他的信任令他心情一阵激荡,“你放心吧。”
殷忘尘点点头,优雅地站起身,“对不起。”她对身旁的两个男人褛貌地微笑,“我先失陪一会儿。”
两人凝望着她飘然的背影。
“她真的是个很美的女人。”嘉斯赞叹着。
韩荫明白嘉斯的意思,殷忘尘美的不是外表,而是她的气质及她钟爱妹妹的一颗心。
“的确。”韩荫同意地领首。
“你很爱她吧?”嘉斯忽然问道。
韩荫闻言惊异地扬眉,一双黑眸瞪视着他。
“何必如此惊讶;难道是我误解了吗?”嘉斯微笑,“你不爱她?”
“她是我的妻子。”他语声沉稳。
“就这样?”
“或许你该去后室看看无忧了。”他不动声色。
“你呢?”
“我等忘尘。”
然而,当韩荫在化妆室外足足站了十分钟后,他的心脏忽然一阵狂跳。
殷忘尘一直没有出来!她失踪了!
那男人站在“志川”旁,紧盯着她。
殷忘尘沿着河岸,一步步走向他。
这里是韩荫和芙洛莲思曾经热情拥物的河岸。她甩甩头,挥去脑中那幅不受欢迎的情景。
“你带钱来了吗?”
她递给他一张Ic卡,“三千万可以让你永远不再来打扰我跟无忧吗?”她面无表情地望向他,语气平淡。
“三千万?”他唇角歪斜,“你倒真大方啊!”
“究竟行不行?”
“你很恨我。”他慢条斯理地,“还在记恨十年前的事吗?”
殷忘尘不发一言。
“要不是你那么激烈地反抗,我是不会将你推下楼的。”
她依旧无动于衷地瞪着他。
“我说过别那样着我,”他忽然生起气来,“仿佛我是不值一顾的杂碎似的。”
她轻扯嘴角,充满鄙夷地。
“停止这样着我,贱货,”他摇晃着她,“听见了没有?”
她依旧直挺挺地站着,不为所动。
他用力甩了她一巴掌,巨大的掌力令殷忘尘的身子一阵不稳。
她用一只手捂住痛得发烫的脸颊。
“我改变主意了。”男人瞪着她,蓦然用力绞扭着那张Ic卡,将它往地上一丢,“我不要这些钱了。”
“你想怎样?”她间,袖色漠然。
“我要你,”他充满邪气地盯着她,“我要你这自以为是的女人臣服在我的脚下,占有你比拥有财富更能让我得到快感就像从前一样。”
他忽然伸手拉住她,殷忘尘丝毫没有反抗。
“你不抵抗?”那男人似乎有些惊讶,“认命了吗?”
她沉默不语。
“可恶!”那男人的怒意更炽,用力拉扯着她。
“放开她。”
一个冷例的声音令他粗鲁的动作一凝。
“你!”他望着站在距他们五步之遥的韩荫,喃喃说道。
韩荫的黑眸转向殷忘尘,“这家伙是谁?”他认出男人就是那天在芙洛莲思俱乐部揍她的家伙,一把怒火迅速引燃。
殷忘尘沉默地垂下眼帘。
“告诉他啊,告诉你丈夫我们之间的关系啊!”男人的语气带着嘲讽。
她怎么能告诉他?殷忘尘忽然扬起眼帘,紫灰色的变眸带着淡淡的哀伤。
那眼神令韩荫一震,“他就是十年前让你怀孕的男人?”
她轻轻领首。
“而你要跟他走?”
她闭了开眼,似乎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是的。”
“为什么?”他失声喊道,“他是对你拳打脚踢的男人啊!”
“对不起,韩荫。”
他不敢置信地瞪着她,“所以你担忧的不是自己不孕,而是因为想跟这男人走,又怕违反了我们的约定?”
她残忍的偏过头去,“没错。”
“我不明白,忘尘。”他大跨步地走向她,紧握住它的肩摇晃着,“你为什么要跟他走?难道你竟然会爱上这禽兽?”
虽然心情因他这句痛心的质问而激荡难忍,她仍旧默然不语。
韩荫看了她一会儿,忽然仲手轻抚着她浮现着五只清晰手印的脸颊。
“这是他打的?”他语音沙哑。
她只是静静地望着他,眼眸透明得令人心痛。那眼种紧紧地绞扭着他的心。
“你真的爱他?”他蓦然放开她,倒退数步,“你竟然为了这种男人而决定离开我?”
殷忘尘咬紧牙关,点了点头。
韩荫忽觉眼前一阵黑暗,十岁那一晚的情形忽然清清楚楚地浮现在他脑中,父亲与母亲的对话交错着撕裂他的神经。
他紧闭着眼,等待挪阵晕眩 过去。按着,他放出一阵心碎的笑声,“难怪,难怪你会坚持不肯签那份文件!”他射向她的眸光冰冷,“我明白了。”
那充满恨意的眼袖令殷忘尘的身子微微一晃。
“你走吧,我不会强留你的。如果你高兴,甚至可以把那些画都带走,我不在乎。”
“韩荫──”殷忘尘无法掩饰痛苦的神情,欲言又止。
“你让我见识到了爱情的伟大。”他黑眸幽冷。
殷忘尘摇摇头,紫灰色的变眸覆上一层水雾,“我很抱歉──不能给你一个继承人。”
韩荫空洞她笑,笑声刺耳,“你以为我真的在乎那个?”
她捂住耳朵,不敢听他这种充满了尖锐嘲讽的笑声。
“再见。”他忽然止住了笑,一道青色闪电照了他森冷的脸庞,“祝你幸福。”
“韩荫──”强忍许久的眼泪终于滑落。
“为什么哭?”他冷淡地望着她,“这不是你自己的选择吗?”
“对不起!”她连忙抹去眼泪,偏过头去,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脆弱。
韩荫不理会她的道歉,迳自走向挪个正怔望着这一幕的男人,用力扯住他的衣领,“如果你够聪明的话,”他惊讶地盯着他,“就别再对她拳打脚踢。否则我可以保证,你的下场会惨不忍睹。”
男人怔怔地点头,完全相信他的威胁是百分之百真实的。他开始惧怕,当韩荫知道了十年前的事之后,会把他剥皮拆骨,或许,将忘尘带在身边,反而是唯一一条活路。
韩荫足足瞪了他十秒之久,才又转身面对她,“至于你,殷忘尘,我没料到你终究和韩家以前每一位迎进门的女人一样,这是我的失算。”他面无表情,只有紧握的拳头泄漏了心情的激动。“幸好我及早发现,这一点可比我父亲幸运多了。”
他甩了甩头,毅然决然地举步离去。
殷忘尘泪眼模糊地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终于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不是这样的,韩荫,她并非有意要如此伤害他的啊!
只是──只是因为想要保护自己不受伤害,所以她就选择伤害他嘿?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啊?殷忘尘猛烈地摇头,无法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找借口。
“韩荫,我对不起你,请你──原谅我的决定。”她语音破碎,“你要的是一杯澄澈的冰水,我却──”她紧咬住唇,鲜血自唇上泊涸流出亦浑然不觉。
“祝你幸福。”韩荫语气森冷的祝福在她耳边回荡着……“韩荫,”她凄楚地低喊着他的名字,苍白的脸颊上泪水纵横,“我连未来都没有了,又何来幸福呢?”
☆☆☆
当韩荫进门时,那不寻常的阴沉脸色令坐在沙发上的仙妮亚微微一愣。
“你的妻子呢?”她眸光流转着,找寻着那个总是件在他身旁的俪人身影。
韩荫唇色怪异地扭曲,“她做了和你二十多年前一样的决定。”
“你是说”仙妮亚不敢置信,“她离开你了?”
“和另一个男人一起。”他冷冷地补充,仿佛藉此折磨自己。
“难道真的是讪咒吗?”仙妮亚失声道,“韩家的男人注定得不到好妻子!”
“或许!”韩荫漠然地搭腔。
仙妮亚忽然笑了,嘲弄着自己的儿子,“我早就料到会这样的,即使那女孩着起来一副高不可攀的模样,终究还是跟我同类的女人。”
韩荫瞥她一眼,一言不发地上搂。
“喂!”她在他背后扬声喊,“你可别跟你父亲一样,懦弱地举枪自杀。”
他脚步一凝,语调清冷,“放心吧,我不会步他后尘的。”
“那最好了,我可不希望看着韩家的财产因为没有继承人而充公呢。”仙妮亚一边喊道,一边点起一根菸,轻轻地址了个烟圈,神思犹疑。
那个女孩,她再怎么看,也不像会是和她同一类的女人啊!她究竟是为了什么离开韩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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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整整有三天的时间,韩荫藉着不停地工作来麻痹自己。
他接见韩民集团旗下的每一位高级主管,包括十二个执行董事、二十个总经理、数十位副总,及无数位最高级的经理。
他们自奥斯丁行星联盟各处以通信卫星与韩荫面对面,报告其负责企业的运作情形及未来的计划与展望。
韩荫总是先静静地听完他们的报告,然后一针见血地指出他们运作方式及计划的缺失:上至外部企业行销的方式,千至内部公司的人事管理,他全部都有意见。
这些高级主管们从未见过韩荫如此干涉他们的职权,这种几近找喳的作风和他以往开明的形象大相径庭。每一个被韩荫批评得体无完肤的高级主管都不禁互相问道,他们英明的总裁兼集团主席究竟怎么了?
整整七十二个小时,韩荫轮流轰炸着企业的主管们,其中休息的时间不及四小时。
更可怕的是,睡眠不足的他,脑子的运作依旧灵活清晰得吓人,只有微微泛红的眼眶及生满胡腌的下巴流露出疲 惫的讯息。
一直到接见完所有的高级主管后,韩荫才猛然侧向床,陷入黑暗、深沉、无梦的睡眠中。
是卫星电话的铃声让他从一片空白的睡眠中醒来这个专线电话只有他的好友们才知道。
韩荫压下床边一个钮,半靠在床头,瞪视着对面逐渐转成透明的墙壁,乔云神采飞扬的身影清晰地显现在墙上。
“蜜月愉快吗?韩荫。”
乔云倚在一扇落地长窗前,举起一杯清茶朝他微微致意,唇边泛着笑意。
看样子他这位好友最近春风得意,和前几年的面有忧容不可同日而语。这是当然的,韩荫自嘲地经扯嘴角,因为乔云找回了他的至爱嘛。
乔云看出了好友心情低落,唇边的笑意蓦地消失。“发生了什么事吗?”
“为什么这样问?”
“你的神情不对劲,”乔云碧绿的眼眸直盯着他,“我从来没见过你这副模样。”
“没事。”韩荫伸手摸索着床旁的小桌,提起茶壶想为自己倒一杯白开水,却不小心碰倒了一个外型精致的酒瓶。
乔云的视线立刻锁住那个被碰翻的酒瓶,他俊挺的浓眉微微一挑,“你喝酒了?韩荫。”
韩荫灌了一口水,没有回答,等于默认。
“该死的!你从不喝酒的,甚至开水以外的饮料你沾也不沾究竟是怎么回事?”乔云质问着。
韩荫耸耸肩,“老实说,威士忌的味道还真差!”他顾左右而言它。“不晓得艾略特那家伙为何会这么爱喝这种没品味的玩意?”
乔云的可没如此轻易就被打发,“该不会是为了你的新婚妻子吧?”
韩荫仰头大笑,“不愧是帝国皇帝,一针见血!”他语气阴郁地。
“她怎么了?”
“她离开我了。”
“什么?”乔云震惊地,“为什么?”
“家族诅咒。”韩荫摇晃着手中的开水,语调讽刺。
“讯咒?”乔云紧盯着他,“你是指,她和你们韩家每一代娶进门的女人一样?她背叛你了?”
韩荫没有回答。
“我不相信。”乔云坚定地摇头。“她不是这样的女人,我看得出来。”
“或许她的确和其他女人不同,但却同样也背叛了韩家。”韩荫冷冷地接口,“结果是一样的。”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她为什么要走?”
“你不必管,”韩荫拒绝乔云游一步地探问,“这是我的事。”
乔云凝视他良久,“你又要像从前一样对我们封锁住自己的内心吗?”他单刀直入。
韩荫沉默着。
“我只是不希望你犯了和我一样的错误。”
“我们情形不同。”韩荫固执地。
乔云叹了一口气,“至少来参加我和夕颜的婚礼吧。”
“恭喜。”韩荫的唇边终于泛起一丝淡淡笑意。
“到奥斯丁来吧,我们再一起到“六月息”分个高下。”乔云亦微微一笑。“好久没一块打桥牌了。”
“我一定去。”
“我们等你。”
一直到乔云的身影自萤幕上消失,透明的墙又恢复为原来的颜色时,韩荫才容许自己皱眉。
他揉着额头,忍受着头痛欲裂的感觉。没想到只是几杯威士忌,竟然就让他尝到了宿醉的滋味。
他换上烫得笔挺的衣服,刮了胡子,洗了脸,三天来第一次下楼。
仙妮亚坐在沙发上望着他。“我还以为你准备一辈子关在房里了。”
韩荫冷淡地看她一眼,“你还没走?”
仙妮亚毫不在意地微笑,“我想看看你走出来的模样,”她仔细打量他一番,终于发表了评论,“看起来不太糟嘛!”
“多谢你的赞美。”韩荫的语气十足讽刺。
“那女人的妹妹一直打TV电话找你和她姊姊。”
“无忧?”
“她好像认为你们出了什么事,有些担心。”
“你说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说。”
韩荫点点头。他不想接殷无忧的电话,她大概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吧,他也不打算告诉她。该负责告诉她整件事情的是殷忘尘!想起这个名字,他的心忽然一阵抽痛。该死的!别再想她了。他命令着自己。无奈越是想克制自己的思绪,那不受欢迎的思绪似乎就越加清晰,脑海中殷忘尘的身影不停摇晃着,那双透明略带哀伤的紫灰色眼眸,亦若有所诉地直望着他。
他的头更病了!韩荫用力甩了甩头。“她若再打电话来,就说我去了奥斯叮”
“她如果找殷忘尘呢?”
韩荫轻扯嘴角,“随你怎么说。”
“说她抛弃了你?”仙妮亚有意无意地。
“随你怎么说。”他再重复一次,语调平淡。然后,他转身走向大门。
“你现在就要去奥斯丁?”
韩荫双眉一扬,“我的行踪不需要问你报备吧!”
仙妮亚耸耸肩,“我只是随便问问。”
“多谢关心。”
“不客气。”她缓缓地向空中吐了个烟圈。
韩荫瞥了她一眼,转身正要出门时,一双人影拦住了他。
“韩大哥。”坚定的眸光迎向他。
是殷无忧及嘉斯。两人的袖情都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韩荫依然保持平静的神情。
“有一会儿了。”殷无忧回答,“是令堂让我们进来的。”
韩荫将目光调向一旁的仙妮亚,眼神凌厉,仿佛在责怪她的多事。
仙妮亚只是耸耸肩,捻熄了菸,站起身来,对他们微微一笑,“我回房休息了。”
韩荫在客厅一角的沙发坐下,“有什么事?”他淡淡地。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韩大哥,”殷无忧走近他,难掩语气的焦急,“姊姊到哪里去了?”
“她没跟你联络吗?”
“没有,从那晚的公演后,我就没再见过她。”她既困惑又担心地说:“她甚至没到后台来找我。”
“或许她不忍心告诉你吧!”
“告诉我什么?”无忧的心整个提在半空中。
韩荫没有回答,只是冷哼一声。
“告诉我什么?韩大哥,”殷无忧扬高了语调,“你快说呀!”
“告诉你她要离开我,和旧情人远走高飞。”
“什么?”殷无忧一愣。
气氛一时陷入静默。
桌上仙妮亚留下的淡菸静静地躺在金色约菸盒里,韩荫禁不住伸手抽了一根,点燃了它。他深深地吸了一口。
“你可以再说一次吗?”殷无忧终于打破了僵凝的空气,“你说姊姊和旧情人”
“远走高飞。”他替她接下去。
“你在说什么呀?韩大哥!”殷无忧气急败壤地,“姊姊哪来的旧情人?在认识你以前,她从不曾跟任何男人交往过。”
“是吗?”韩荫黑眸幽冷,“或许是你不记得吧,毕竟那时你年纪还校”
“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指十年前,你姊姊曾经怀孕过。”
殷无忧震惊地望着他,“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件事?”
“我该死地当然知道。”韩荫忽然发怒道,“她流产时是我送她去医院的。”
“原来那时救姊姊的人就是你!”
“是、是!而且我现在非常后悔,巴不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