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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被放入手心里的钥匙,蔡均成愣住了,感觉那串钥匙像热铁烫得他几乎拿不住,抬头看向男人始终温柔的笑。
“自己要保重。我等你回来。”一如最初的那句话,一如最初的微笑。
将手心用力握紧,蔡均成的心意外地安定下来,拥有了这串打开这间温暖小店的钥匙,就好象拥有了一个令他安心的码头,他知道流浪的自己终有一个可以回归的去处,即使这并不再多代表什么,即使这只是男人普通友情的表达,但是至少他知道了男人会在这里等他,这个码头会在这里等他归航。
第八章4
之后的一段岁月,因为拍摄影片的增多,因为拍摄场景的多变,蔡均成似乎又回到了年少时那段流浪的日子,总是来去匆匆,即使在国内停留,也最多一两晚的时间。但是每次回来,他都一定会记得带给刘飞龙的礼物。开始是一些民间手工艺品或特产,到后来就变成大多都是各地的民间特色点心的做法。
那一张张薄薄的纸上总是密密麻麻地布满蔡均成那不算漂亮的笔迹。看似不值钱的礼物,但是刘飞龙知道它们的珍贵,自己被蔡均成的行为深深感动着,他可以想象在繁忙的工作外要找到这些民间点心的做法,再一字一字记录下是多么的不容易与辛苦。每每他都想做点什么来表达自己感谢。可是口拙的自己除了为他准备好他喜爱的甜品外,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或是再做些什么。
“自己保重。我等你回来。”他的话总是这一句,不知为何,每次他说完这句话,他都看见蔡均成眼中矛盾的神色,那里面有着喜悦但更有着期待的失落,可是他真的不知道均成在期待自己说什么。他不知道,好多次,他想开口询问,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隐约觉得这就像是潘多拉的盒子,打开后不知会是什么。
他突然发觉自己不了解这个认识了十五年的朋友,他除了知道他喜欢吃提拉米苏外,对他一无所知。
直到有一次,均成又趴在桌上睡着了,梦中的他痛苦的呓语着,“不再流浪了。不想再离开了。不想走。”当时的他愣住了,他从不知道这份工作对于他是这么痛苦。他突然明白了均成每次离开前那眼神中期待的是什么。只是单纯直接的他不理解,既然这么痛苦为什么还要做。既然这么不喜欢飘浮的生活,那就不要再去了。
可是,当均成醒来后,再次要出远门时,他却呆在原地,什么都没有说。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劝均成。
那些只是均成的梦话,而决定飘浮的生活却是均成现实的决定,即使痛苦却是均成他自己的决定。他从不试图改变别人的决定,他觉得勉强别人,即使是好意,本身也是一种痛苦。更何况只是作为朋友的自己没有立场或是资格去说什么。
所以自己只能看着他来来去去,只能看着他在每次离开前那期待的表情,看久了,总是平和的心中慢慢升起一股无力与焦躁,那一层层随着日子加厚的纸张让他觉出淡淡的寂寞与冷清。
第八章5
送走紫宁,刘飞龙悄悄地来到床前,床上的人睡着了,他伸手轻轻将蒙住男人脸的被子往下扯了扯。然后拉过一张椅子,静静地坐在床头。
温和的黑眸微缩,视线落在熟睡的人那张带着痛苦表情的脸上。
这是他相识超过十五年的朋友。十五年,想着这不算短的岁月,他微微挑起唇,也许是前世注定的缘分,在他极为简单的生活里,均成这个名字十五年来不间断的出现。
刘飞龙的心蓦然一颤,不知何时起,自己开始习惯孤独的夜晚有他的相伴,习惯静静地在原地等侯他的归来,也不知何时起,自己开始期待看到每次做出新品后,他那张赞扬的灿烂笑容,开始期待着那张返回时疲惫的面容和那一张张从远方带回来的薄薄纸片。
“蔡均成”这三个字不知何时已那样真实而深刻地镌刻在他心里。自己不确定是何时产生这份感情的,这份感情很淡很浅,一点点累积了很久,如果不是紫宁这次回来,可能自己永远不会意识到它的存在。
他微微苦笑,紫宁抱住他的那一瞬,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情,明白了,为什么他会将店门的备用钥匙交给均成。明白了,为什么他会特意为均成留下他最爱的甜品。明白了,为什么在看到那杂志上相拥的照片时会有酸酸的不快。明白了自己这么多年来那些看似无意的举动其实比理智比头脑更早的了解了他的心。
“飞龙……不要离开……不要……”睡梦中的人无意识的梦呓着,不小心透露了自己的心情。
刘飞龙放柔表情,微微一笑,轻轻拭去他藏在眼角的湿意。
“我不再离开,这次你也不要离开了。”低低的语音悠远而轻柔。
第八章完
不要走!不要走!梦中的男人背对着他,身边伫立着一名甜美的女子,他们相识而笑是那么甜蜜,完全听不见他撕心裂肺的喊叫,他好象被一层无形的玻璃与那一对甜蜜的人儿隔开,他用力的捶打,却了无声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女子挽着男人的臂腕一脸幸福的越走越远……直到连背影都消失无踪……那种感觉太过冰冷,冻得他从梦中醒来——
慢慢睁开眼,神智已经清醒,但是却不愿起身,盯着眼前那块熟悉的天花板,慢慢积聚勇气。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射进来,洒在身上,却无法温暖他冰冷的身心。整个空间一片的安静,静得可怕,好象预示着什么。
许久,用力闭上眼,然后再睁开,他知道自己无法逃避,鼓起所有的勇气,从床上坐起,猛然间却看见自己以为早已离开的男人正趴睡在床边,蔡均成震惊得脑中一片空白,只能呆呆地盯着男人那张熟睡的脸,感觉呼吸停滞。他颤抖着手想挨近男人的脸,却胆小的怕戳破这是场美梦。他希望时间就此停滞,把一切凝固在这一刻,他可以放弃一切只要这样静静地看着男人的睡脸。
男人的梦中会有什么?有他吗?还是他心爱的妻子?想到那张甜美的面容,他眼神一暗,梦中男人离他远走,现实中也即将如此。是他太天真、太懦弱,只有他自己明白,每次归来时,他是多么的害怕,害怕在他离去的这段时间男人身边会多出一道陌生的身影。这种害怕每每让他冲动地想告诉男人一切,可是,懦弱的他自欺欺人地以为男人会一直呆在这小小的甜品屋里,自欺欺人地以为男人会永远等着他回来,所以他告诉自己还有时间。
下次吧,下次再说,下一次吧。也许下次他就能像妖男说的那样勇敢。
下一次……再下一次……无数个下一次……
时间越拖越长,男人在他心中的地位越重,他越是懦弱地不敢开口。他就这样把自己一步步逼进了死胡同,结果连最后的机会也错过了!
再没有下一次了!
就像妖男骂的一样,他是个懦夫!彻头彻尾的懦夫!
宁可当个驼鸟而从不敢去想男人生活会有什么变化的懦夫!
一个宁可守着回忆不敢前进一步的懦夫!
现在一切都即将结束,这场独角戏终于落幕了,这戏中唯一的主解——他,能忍受看着男人与妻子亲亲密密的笑脸吗?他能再装成一副朋友的面貌出现在两人面前吗?他做得到吗?
心冷了,梦醒了——
给自己最后的时间,再看一眼男人,他的视线死死地纠缠着睡梦中的男人,无比贪婪地将男人的面容尽收眼底,一次次反复将这熟悉得无法再熟悉的面容刻入心中。
这是最后一次了。
第九章1
第九章
“大哥哥,你看这些蚂蚁在干什么?”
“他们真是笨啊,怎么就是绕不过去呢?”
“不要理他啦,大哥哥,你看我手里的小狗狗,我告诉你喔,她是女生,叫南希,好听吧?”
经过社区的小公园,不经意瞄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蔡均成下意识地向旁边躲去,又发现自己的行为可笑,只好愤愤地绕到身影背后走。怎么又碰到他了呢?这是不是叫冤家路窄?!蔡均成郁闷地想着,从那件事后这一年,自己天天期盼着路上不要遇到他,可是偏偏像鬼撞墙一样,总是在不经意间就会远远瞅见那抹自己躲之不及的身影,该死的倒霉!
脚步没停,耳朵和眼睛却不听使唤地直往那抹身影处瞄去,那几个孩子是社区里出了名的皮蛋,总喜欢来个十万个为什么,外加捣蛋破坏,真不知道怎么会围到那家伙身边去的。
眼角憋见人影竟然难得地抬起脸,他下意识的打量了一眼,那张脸平平常常到无趣,只是上面挂着一抹淡淡的笑。他在笑什么?不明白为什么对于这家伙的事,自己总是特别有好奇心。
忍不住伸长耳朵,却只听得传来一堆的为什么外加叽里呱啦的童言童语。小孩子真是烦啊,这有什么好笑的?蔡均成微皱了皱眉,在寒风中缩了缩脖子,不能理解地又瞅了人影一眼。
人影仍然坐在公园的椅子上,带着温和的笑静静的聆听着这帮皮蛋们让人头痛的嘈杂话语。这本平常的一幕却因为人影那安静而柔和的神态变得特别起来,让经过的人都下意识地慢下脚步,瞄上一眼,然后在心底莫明的会心一笑。多么奇怪,看久了竟然感到阵阵暖意。
蔡均成猛然收回视线,这才发现自己的视线竟然在不知不觉中一直跟随着那薄而淡的微笑,而自己本来行进的脚步竟然不何时停伫了下来,真是活见鬼!低头看了眼手表,快迟到了!在心暗骂一声,蔡均成跑步向学校奔去,以为自己已将那抹带笑的人影丢之脑后,却不知那抹温柔的笑已经无声无息地钻进了他的心里……
第九章2
从小就知道自己是个看似好相处,实则冷淡而冷漠的人,他的笑假而不真,像张面具带在脸上,这样的他,从未想过会如何地爱上一个人,觉得爱太假。
多年后,上帝惩罚他,让他爱上那抹温柔的微笑,让他不知不觉中深陷入自己布的情网,让他比爱自己更深地爱上一个人,爱上一个男人!
他知道自己懦弱,没有勇气亲眼看着刘飞龙与汪紫宁复婚,所以他决定离开,暂时离开,也许——只是也许在某年某月他会有勇气再度回到这里,但是现在——离开是他唯一能做的选择。
可是真正站在机场的落地窗前,他的心情又变得不舍,放手好难啊,离开好难……
机场的播音播放着他即将乘坐的航班的信息,快登机了。
他的心情却紊乱无序,身边的行李箱放下又提起,提起又再度放下……
多想转身回去,即使是当朋友也好,至少那张温柔的笑容,男人不会吝啬到不再给予,可是,心里又明白那样慢刀割肉的痛苦终会让自己发疯,让自己无意中伤害到男人和他的幸福。在男人重新得到幸福的时候,他怎能如此自私?!
心里矛盾挣扎着,那些过往纠缠着他,在这一刻死死地捉住他,不放手,让他离去的步伐变得如千斤般沉重……
“均成……”一道低柔的声音在他提起行李箱时从后身轻轻响起。
他苦笑一声,看吧,自己竟然出现幻听了。这样嘈杂的大厅里,自己都能幻想出男人声音,太过可笑了。
戴上墨镜,蔡均成转过身,一道人影真实地出现在他眼前。
“均成……”人影注视着蔡均成一脸苦涩的表情,慢慢温温地牵起一抹好柔好柔的微笑,低声轻唤。
刘飞龙?!蔡均成不敢相信地取下自己的墨镜,以为是光线的反射让他产生的可笑错觉。
人影并未消失……真的是刘飞龙!
男人的出现太令人措手不及、猝不及防,手里的墨镜“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你——”蔡均成呆呆地看着男人,眼珠都不会转了。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因为自己留下的那张纸条?可能吗?可能吗?一丝希望从绝望中升起,他突然有股冲动想不顾一切地冲过去,将男人紧紧抱住。
“紫宁今早的班机……”低柔的话语一把将他再度推回地狱。
喔,原来如此,是为了紫宁……那么男人也要跟她一起走了? 他的心口瞬间像被人插入一把利刃,好痛。
这不是意料之中的吗?为什么心还要觉得痛?!心还不死吗?!
“均成……”男人困惑地看着他,抓在手中的一串风铃被一经过的行人碰到,轻脆地响了起来。
那是汪紫宁送的风铃,蔡均成苦苦地看着,觉得心里的那把利刃被人转了一圈,男人是如此爱紫宁,连一起走,都要带上这串旧风铃。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地让他看见?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地在他面前不经意地表现出他们的相爱?!
“紫宁她今天要走……”男人的话还未尽,就被急急打断。
猜也猜得到男人接下来的半句一定是——我也要和她一起走。不想亲耳听见男人这么说的,他只能急急打断男人话,开始乱七八糟地说着,“是吗……那你也要走了吗……啊,真是巧啊,该不会我们同一班飞机吧……啊……那你们决定什么再举行婚礼……喔,到时,可能我要是有事就去不了……我会包红包的,放心。绝对很大一只。”完全不知道自己想表达什么,说到最后他已经忡怔了。
“均成……”
“听,广播响了……是这班飞机吗?”他故意看向远方,想让已经到眼角的湿意退回去。
“均成……”男人想说话,却被他再度胡乱打断,“啊……是去内陆的……肯定不是这班……啊……也许是下一班吧……”
“均成……”男人的声音略略提高了一些,慌乱的他却丝毫未觉,只是再次将男人的话截断,转头看向窗外,胡乱说着,声音却越来越低,“看啊,飞机起飞了,我都在这城市里呆烦了。离开这里多好啊,我又要走了,好开心。记得通知我婚礼。记得……”
“均成……”男人的眸色转暗,将那副看似乎坚强的背影深深纳入眼中。
“走吧,要是让紫宁等久了就不好了,还以为你逃婚了呢?”背对着男人的他苦笑着,向后挥了挥手当成告别,更像是不耐的驱赶,走吧,既然没有留下的理由。
男人没有立即响应,而是凝视着那背影,沉默着,然后缓步走向背对着他的蔡均成,轻声低语,“紫宁要走,但是我不走。”
什么?他不走?!在耳边的话语,让蔡均成惊呆了,他猛然转过头来,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又或者这只是话恶劣的玩笑话!
“我不走……”淡淡的,却坚定地重复着。
不走?“你……”太过意外,他几乎无法完整言语,“为……为什么……不……不……走?”
男人微微笑了笑,并没有回答,而是将手里提着的一盒小小的蛋糕盒递给他。
这是什么?蔡均成呆住了,只能傻傻地接过蛋糕盒,觉得自己好象一下子变成了白痴,完全不理解男人行为举止。
“打开看看……”低柔的声音轻轻催促着。
呆看着男人微笑的表情,蔡均成万分疑惑地打开蛋糕盒,里面放着一杯精致的提拉米苏。这是什么意思?向来聪明灵敏的脑瓜彻底迟顿了,他愣愣地抬着头,与男人四目相对——
男人的眼光一如平常的柔和,他也一如以往的无法看懂。
为什么要给他提拉米苏?
“紫宁曾和你说过提拉米苏的故事,那是我告诉她的。”低柔的声音缓缓地解释着,“Tiramisu(提拉米苏)在意大利原文里的意思是‘带我走’。如果你爱上了一个人,只要给对方一块提拉米苏,就意味着将心交在他(她)手中,愿意与其远走天涯。所以也有人说,提拉米苏的苦味,是开启爱情的钥匙。我最初爱上做提拉米苏就是因为它的含义,因为那个传说,我总在做提拉米苏的时候想着,在一个地方,有那么一个女孩,彻夜赶制的那一份爱的Tiramisu……我觉得很温暖……”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从不浪漫的自己竟然会迷上这个爱情传说,想着男人的脸色有些微红。
蔡均成的心剧烈颤抖着,他无法判断现在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