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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言握住竹篙的一头,十三阿哥拉动另一头,两人合力把被十阿哥一跃荡了出去的画船又给拉回岸边。
十三阿哥先让八阿哥和十四阿哥上了船,最后,自己也跳了上来,撑起竹篙。
十阿哥涨红了脸,狠狠地瞪着楚言。
十四阿哥担心楚言的怠慢触怒了他,一直站在她的身前,警惕地看着十阿哥。
楚言为他的贴心感动,笑问:“十四爷,听见我唱歌了么?好听么?”
十四阿哥眨眨眼,笑道:“离得太远,听不真切,你再唱一次,可好?”
楚言的目光扫过面带惊讶温和笑着的八阿哥,激怒了的斗牛似的十阿哥,和目光带着鼓励的十三阿哥,脆生答应:“好!”又唱了一遍《世上只有额娘好》。
十阿哥保持着怒气冲冲的架势,眼中却软了下来,染上了悲伤和思念。
楚言心中一动,想起来十阿哥失去生母的年纪比十三阿哥还要小一两岁,但是很少有人注意到这一点,也许因为他是草包十吧,可是,在其他方面不够聪明,不等于在情感上就一定迟钝啊!
楚言轻轻一笑,问道:“几位爷可还喜欢我的歌?”
别人还没说话,十阿哥红着眼瞪着她,不屑道:“这首不好!再唱一首,还得唱额娘。”
“好。”楚言有点心疼地看着他,又轻轻开始唱:“在那遥远的小山村小呀小山村
我那亲爱的妈妈已白发鬓鬓
过去的时光难忘怀难忘怀
妈妈曾给我多少吻多少吻
吻干我脸上的泪花
温暖我那幼小的心
妈妈的吻甜蜜的吻叫我思念到如今。”
唱到后来,想起爸爸妈妈,声音中已经带了哽咽。
十阿哥不满地嘟囔说:“不是唱额娘吗,怎么成了妈妈?”
八阿哥暖暖地看着她,轻声问:“你是想洛珠嬷嬷了么?”
她呆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她的梦中有时还会有那个楚言的记忆片断,知道真正的楚言幼年丧母,正是由这个洛珠嬷嬷抚养大的。真正的楚言想妈妈的时候,想起的,大概就是这个洛珠嬷嬷吧。
十阿哥愣了一下,想到她失去母亲的年纪比自己还小,不由摸了摸鼻子,不作声了。
十三阿哥撑着船,笑道:“你们不知道,我方才和她学了一首好歌呢。”说完,又唱了一遍改过的《让我们当起双桨》。
果然,几个人都叫好听,十阿哥和十四阿哥嚷着好听又应景,学着唱起来。
楚言微笑,施光南的曲子,当然好听啦!
“不过,像是还没完呢,底下还有么?”问话的是八阿哥。
楚言当然知道底下还有,可惜她不记得,隐隐约约好像有红领巾什么的,想象几位阿哥带了红领巾的样子,楚言怪笑,一手捂了肚子,答道:“我只记得这些。嫌不过瘾,再唱一遍好了。”
十四阿哥拉着她问:“你还有什么好歌,别藏着,唱给我们听听!”
楚言忍笑忍得难受,想了想,把在家时常和小家伙们唱的两首英文儿歌,随口给翻了过来:“八只脚的蜘蛛爬上屋檐了,下雨了蜘蛛被冲到地下,太阳出来晒干雨水,八只脚的蜘蛛又爬上屋檐。”
众人都愣住了,十阿哥嗤道:“这算什么歌!乱七八糟的!”
楚言不理他,又唱:“hickorydickory dock!老鼠爬上钟台了,钟敲一下,老鼠掉下来,hickorydickory dock!”
十阿哥目瞪口呆:“这个什么嘻什么哒的,是什么?”
这个问题她倒没有想过,楚言猜想:“是老鼠爬木头的声音吧。”
几个人皆是膛目结舌,尔后喷笑出来。
“虽然古怪了一些,倒是有趣的紧!”八阿哥满眼笑意地赞道。
船上几个人都没有发现,不远的柳树荫里,忍俊不禁的还有一人。四阿哥从万善殿出来,远远就听见了那首《世上只有额娘好》,歌词虽然直白,却是情真意切,就连他也被勾起了对养母的思念。循声走近,看清那只船里的几个人,不觉好笑,果然是那个精灵古怪的少女。待要招呼,又恐怕她见了自己,又摆出一付诚惶诚恐的样子,没了兴致,捡了块大石坐下,远远看着那个精灵一样的女子。挥洒自如,这才是原本的她吧,正是这样的她,才轻易得到他这些弟弟的真心相待,处处维护。原以为非得把她磨得圆滑,中规中距,才能在这个皇宫里生存,看来是他错了!
看着她无拘无束,听着她稀奇古怪的歌,所有的烦恼突然都消失了,世界里只剩下这蓝天白云,一汪碧水,两行垂柳,还有那个人那些歌。
十三阿哥觉得累了,十阿哥和十四阿哥抢着要去撑船,你一下我一下,画船在水面上打起转来,十阿哥闹了一会儿,觉得没趣了,丢了篙,又嚷嚷着要楚言唱歌。
楚言微微一笑,悠然地唱了起来:“摇啊摇,摇啊摇,一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叫十阿哥好宝宝,请十阿哥吃块大年糕。”
十四阿哥笑得差点把篙给丢了,十三阿哥笑弯了腰,八阿哥又惊奇又好笑,十阿哥紫胀着面皮,伸出手问:“年糕在哪里?拿来!”
楚言一拍手笑道:“要请十阿哥吃年糕的,可不是我呢!”说罢,忍不住抿了嘴笑。
十阿哥性情暴躁,何曾有人这么拿他取乐过?八阿哥有点担心。河岸上的四阿哥也是一样的心思,站起身来,朗声说道:“你们几个倒好兴致!怎么想起游湖唱歌了?”
十三阿哥又惊又喜,连忙从十四阿哥手中拿过竹篙,三下两下把船撑了过去,接他上来。
这边,十阿哥盯了楚言半天,突然得意地一笑:“笑了?笑了就是不恼我了!可不许再给我冷脸子看!“
众人都是一呆。楚言想到那日拦不住他,在他身后英语方言地狠狠骂了一通,心里有点愧疚,笑道:“谁敢恼十爷呢?”
又看见四阿哥上船来了,有点拘束,担心惹得他又问起功课,再不肯多说话。
四阿哥早知道会这样,心中苦笑。
十四阿哥看了看楚言,又看了看四阿哥,突然说:“四哥也听见楚言唱的歌了?”
“听见了,唱得挺好,好听的好听,有趣的有趣!”四阿哥赞道。
十四阿哥眨眨眼,笑道:“四哥在一边,白白听了好一会儿楚言的歌,也该打点赏罢!”
楚言翻翻白眼,打赏?合着她还成卖唱的了!
四阿哥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说的是!赏点什么好呢?”口中沉吟着,目光却向她瞟来。
十四阿哥嘻嘻笑道:“听说四哥罚她,又加了一倍的字,今儿不如赏她一个恩典,把这罚免了?”
四阿哥脸上带笑,点点头:“就这么办吧!”
楚言大喜,连忙谢过四爷,心里少了一个负担,不由放松了许多。
十四阿哥又央着再唱一遍《让我们当起双桨》。这歌琅琅上口,又应着眼前,不一会儿,所有人都会唱了。
楚言惊讶地发现,这几个人都是好嗓子好音准,要是能够弄两个到现代去,她也不做什么分析师了,改当经纪人,靠他们发财好了。转了转眼珠子,笑道:“还有一首好歌,男的唱起来更好听一些。”多教他们几首好歌,也许可以当留声机使哈!
深吸一口气,开始唱道:“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苍天笑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烟雨遥
涛浪汹尽红尘俗世几多娇
清风笑竟惹寂寥
豪情还成了一襟晚照
苍生笑不再寂寥
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黃霑的大作自是所向披靡,几位阿哥一片叫好,都愿意学着唱。
才听一遍,八阿哥就能全曲唱出来,真是天才!楚言佩服得五体投地,庆幸还好没有跟这样的天才同过学,自信心太受打击啦!
画船在中海上慢慢漂行,歌声阵阵,笑语连连。
突然,眼尖的十四阿哥叫起来:“皇阿玛在那里看我们!”
楚言跟着往那边看,要说换了一个身体,最划算的,就是得了一双视力上佳的眼睛。果然,远远地,在勤政殿的平台上,站着一身明黄的康熙皇帝,他身边还有几个人,其中一个从服饰看,应该就是那个二立二废的倒霉太子了。
在水一方
到了跟前,有太监过来,帮他们停好船。
几位阿哥鱼贯登岸,纷纷上前给康熙请安,脸上带着没来得及散去的快乐。
楚言跟在后面,也老老实实行了个礼:“奴婢叩见皇上,皇上吉祥!”康熙没发话,也不敢站起来。
康熙有点惊讶,不知道他这几个性情年纪都不一样的儿子怎么会凑到了一起,还带了个小丫头,划着船,说说唱唱,不由仔仔细细打量着她,依稀有个映像:“你是佟家那个丫头!”
“是!”日理万机的皇帝居然还记得她,楚言深感荣幸。
康熙狐疑的目光掠过她,扫向几个儿子,笑问:“老远就听见你们又是唱又是笑的,什么事这么有趣?”
十四阿哥抢着答道:“楚言教儿臣们唱歌呢。”
“哦?”康熙的目光又转到她身上,让她起来,好奇地问:“什么样的好歌?能把几个阿哥都乐成这样?也让朕听听!”
楚言突然想到前几天,何七对她说的那番话:“姑娘,你要在这皇宫里过日子,要么什么风头也别出,也能平平安安,要么就大大地出一番风头,一直出到皇上跟前,教皇上好好记住你这么个人。”
这宫里多的是心理不平衡,甚至变态的人,最看不得别人自在快活,何况她不过一个七品的女官,能骑在她头上的不知凡几,就算她再谨小慎微,也保不齐那一天会遭了人家的暗算,终极boss康熙的垂青,无疑是她最好的护身符。就听何七的话,好好出一次风头!
打点起恭谨但不谄媚的笑容,楚言建议说:“皇上这会儿要是不忙,不如也到船上坐坐?湖上泛舟,微风拂面,最是解乏消愁,有了水面折射,歌声也更好听呢!”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没有见过这么大胆的宫女。
康熙打量着她,沉吟了一下,点头笑道:“说得有理!难得你们哥几个都在,咱们父子就一块儿乐一乐!”带了身后的大阿哥和太子,领头往画船走去。
几位阿哥都是又惊又喜,不敢置信地瞟了楚言一眼,连忙跟上。
这下又有了问题,十三阿哥撑过来的船不够大,坐下皇上和七位阿哥已经很挤了。
康熙看了看几个儿子,笑问:“刚才是谁把船撑过来的?”
四阿哥走前一步,笑着回道:“方才是十三弟和十四弟撑船,大概也累了,还是儿臣来吧!”说着,走到船头拿起了竹篙。
康熙点点头,对正要上船的李德全说:“这船容不下这许多人,你不用跟着。让佟丫头上来,朕还等着听她唱歌呢。”
李德全左右为难:“皇上,这不合适吧!”
康熙淡淡一笑,露出几许威严:“怕什么,朕身边有这么些能干的阿哥,能有什么事儿?”
这一船要是沉了,清朝的历史可就不知道该往哪儿走了,哈!楚言有点坏心眼地想着,跳上船,脸上带笑,安慰李德全:“李公公,别担心!就算船翻了,还有我,啊不,奴婢救驾!”
康熙惊讶地笑:“哦?怎么?你的水性很好吗?”
四阿哥竹篙轻点,让画船沿着湖岸慢行。李德全带了些人,在岸上慢跑着,紧紧跟着这船。
楚言心中微叹,一旦作了皇帝,排场还真不一样了,脸上笑嘻嘻地,也不知道谦虚:“在这湖里,保皇上平安,没有问题!”
“那么,朕就靠你了!” 康熙觉得好笑,又问:“阿哥们该怎么办?”
楚言的目光坏怀地扫过那些一脸惊疑的阿哥,对康熙眨眨眼:“保皇上就是保江山!最要紧!阿哥们要是不识水性,只好自求多福,等别人来救了!”
康熙大笑:“好个有趣的丫头!来,让朕听听你的歌!”
楚言笑着点了几人:“四爷八爷十爷十三爷十四爷,不是都学会了?一起唱吧!让我们荡起双桨,一,二,三,唱!”
被点名的几个人,又是惊讶又是好笑,偷眼看见康熙的面色欢愉,当真跟着唱了起来,各人声部不同,凑在一起,别有意思。
不必说康熙满脸惊奇,太子和大阿哥见她居然轻轻巧巧指挥着五位阿哥,都是目瞪口呆,又惊又疑。
一曲方罢,楚言又提了个调,指挥他们合唱《沧海一声笑》。
几位阿哥对这首歌都十分喜欢,又见皇父听得入神,纷纷放开拘谨,尤其是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唱得激昂豪迈。
楚言趁机偷懒,停下来,认真欣赏这仅此一回的合唱,要是能录下来,做成CD多好啊!带回现代,兴许能拍个天价!
“好!好!”康熙拍手称赞:“豪迈!大气!真真难得的好歌!”
太子和大阿哥也是赞口不绝。
“没想到,宫里还有佟丫头这样的巾帼英雄,绝代才女!又善诗文又会作曲。”太子满脸含笑,对康熙赞道。
“这歌,不是奴婢做的,是听来的。”和《沁园春•;雪》一样,这种天才的作品,气势磅礴,浑然天成,哪里是她冒领得起的!
“怎么?又是你从家里偷跑出来,在街上听来的?”康熙挑挑眉,打趣道。
这个?康熙的记性也太好了吧!楚言尴尬地笑笑,不知这次该怎么搪塞过去。
可爱的十四阿哥又跳出来为她解围,笑着说:“方才,八哥问她这歌是哪里听来的。她撇了撇嘴,答说:我们江南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出一两首歌,有什么了不起!”刻意模仿,把楚言带着南方甜糯口音,又有点自大的语气学了个十成十,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楚言也跟着一笑,目光却悄悄地在康熙和几位皇子身上转来转去。她一直奇怪,几位阿哥说话时为什么都喜欢挑眉,今天才找到出处,只不知是遗传的作用,还是后天熏陶或者自己学样,忍不住想要看看他们每个人和康熙有多像。
她这点小动作,那里瞒得过康熙,又被抓了个正着。
康熙盯着她笑问:“在看什么?”
楚言老实说道:“奴婢想看看,哪一位阿哥最像皇上。”
“哦?谁最像朕?”康熙感兴趣地问。
不但几位阿哥,就连太子也正了容望向她,好像这个答案关系重大。
楚言目不斜视,如实答道:“依奴婢看,几位阿哥都像皇上,又都不全像。单论五官,十三阿哥像得多一些。”这大概也是十三阿哥得宠的一个原因吧。
康熙好像很有兴趣,追问:“五官以外,又是谁像朕多一点呢?”
楚言哪里还敢比下去,连忙甩出一顶高帽:“要论功业,谁能同皇上比,要论才干,阿哥们自然都是好的,却比不得皇上全面,要说性情,奴婢无从比起,说不出来。”
“好一张巧嘴!”康熙大笑,突然问:“曹丫头怎么不在?你们没叫上她一起?”扫过几位阿哥的目光有些高深莫测。
四阿哥笑道:“儿臣从万善殿出来,听见海面上传来唱歌,寻声而去,才遇上弟弟们。”
八阿哥也笑着回道:“儿臣和十弟十四弟从紫光阁出来,在北海岸边,碰巧见到十三弟和楚言泛舟高歌。”
七双眼睛开始在十三阿哥和楚言身上打转,狐疑猜测,好像他们俩要私奔似的。
楚言连忙撇清:“奴婢和十三爷也是在北海岸边碰巧遇上的。”
“是这样。”十三阿哥不慌不忙,满脸是笑,回答说:“儿臣见难得一个好天,又不热,就想四处走走,走累了坐下刚想歇歇,就听见有人在对着北海大喊,烦死了,谁来救我。就这么遇上了她!”
其他的人原都不知道这么一段,不由都笑起来,倒是不再猜疑他俩有什么私情。
“有谁烦你了?”康熙好笑地问:“气成这样!”
四阿哥八阿哥十四阿哥都猜到原委,却不好替她说。
“还不是——”十阿哥刚想说出来,就被八阿哥一拉,下面的话被咽了回去。
楚言低着头,暗暗埋怨十三阿哥,脑子急转,想着说辞。
康熙挑挑眉,有些奇怪:“怎么回事?”
太子的眼光扫过八阿哥十阿哥,看了一眼四阿哥,笑着说:“儿臣听太子妃说,四弟对这丫头管的挺严,叫她每日临帖,大概是交不出功课,所以心烦。”
“是这么回事儿么?”康熙盯着她,目光虽然温和,却带了些压力。
不知太子知道多少,又出于什么目的把四阿哥搅进来,不过总比真说出绿珠来要好。楚言连忙垂首答道:“是也不全是!皇上可知道,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诗强说愁!”
“哦?敢情你是在作诗?倒是十三阿哥的不是,打断了你的诗兴!”康熙取笑说,又问:“四阿哥对你太严厉?为什么逼你临帖?”
楚言喏喏答道:“四阿哥虽然严厉,也是为了奴婢好。四阿哥说,奴婢的字太难看,不配做掌书女官,所以让奴婢炼字。”
“倒是个明白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