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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曾经对他说,“山无陵,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女子如今对他这么无所谓?
他继续听她字字句句冷漠地轻唱――
无所谓无所谓
原谅这世界所有的不对
无所谓我无所谓
何必让自己痛苦的轮回
我无所谓(1)
听荷衣的歌声渐渐收了尾,钦涯还在闷心自问,自己究竟做了什么?那一刻,他的心有那一点莫名的感觉。那一刻,他的心里装有自己也不知道的东西,不安?愧疚?怜惜?心疼?后悔?还是都不是?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哪一种,也许全部都有,也许全部不是,是超乎这些感觉外的另一种让他心里搁着东西不舒服的感觉。他阴沉的脸有些失色,在暗处里远远望着舞池中那个黑衣素装的荷衣。看着她穿着裸露,妩媚万千,他竟有些生气,敢在一群色狼面前公然卖弄?
楼上飘下来的鲜花花瓣,片片悠悠然然地飘落。一时,舞池被叫绝声、尖叫声包围。荷衣就像个仙女,毫不畏惧地步入红尘。
二楼那间君钦涯关注的厢间,走出来两个人。那个小白脸,还有他身边的年轻公子哥。钦涯目光注视到他们时,这才收了心中那些不舒服的感觉。扫视到年轻公子哥的风度翩翩,他心里极其不爽地叫骂。这,又让他勾起了他的仇恨,忆起了他母亲死前的身首异地,还有那个让他极其想报复的女人――荷衣的生母。
你无所谓?我还无所谓伤及无辜呢!你母亲犯下的错,报复到你身上,我也无所谓。君钦涯重拾自己的狠毒,恼火自己刚刚的心软。不过,无所谓,计划不正顺利的进行吗?
二楼雅坐那个年轻的公子哥,目光一直没离开过舞池里的荷衣。他有趣又好奇。这青楼的女子果然个个都大大方方,虽是开放了点,却有十足的辣味。就像蜀都城的菜味一样,香辣绝口。
钦涯见到年轻公子哥脸上反应的表情,胜握在手,你就一步一步往圈子里走吧!阮娇娘开始竞价,钦涯想,论钱财有谁的价能高过对面的年轻公子哥?
“花魁娘子这歌也唱了、节目也表演了,现在该轮到你们了。”
杀猪铺的刘二站起来,大声抢道:“阮娇娘,这花魁娘子今天我包了,我把我那杀猪铺当给你。”
众人一片喧哗,“刘二你就是当上十个杀猪铺也不够睡一晚花魁的钱;刘二你别跟着瞎搅和;刘二你抱着你的猪睡比较合适。”
阮娇娘圆场,“花魁娘子的初夜可不止值你区区一个杀猪铺,刘二爷还是改日再来吧。要不等下娇娘再给你另外挑个姑娘。”
刘二傻了,对着荷衣愣了半天都想不通,这么美的一个女子怎么就没自己的份?可不,为荷衣着迷的人多了,那得论谁钱多才算。
城南经营食盐生意的少商王七吼道:“我出二百两白银包下花魁的初夜。”
荷衣镇静地等他们七上八上地吼价。这些先出价的都不是正主,她倒要看看君钦涯要利用她引出什么大人物。
阮娇娘不急,慢慢等那些爷们出价,高价还在后头。单不说荷衣包荷衣初夜的价,就只是刚刚荷衣的表演就赚得她乐呵呵的。钱,再多,对阮娇娘都不会多。她就是守钱奴,宁可这天下第一青楼把天下人的钱都赚完了。
竞价出到一千两白银的时候,君钦涯见年轻公子哥还不出手。他是不准备出手,还是到最后一口价咬定。年轻公子哥在二楼琢磨着,这天下太平呀,古域国的百姓吃饱穿暖了都心思花天酒地了,真是繁荣盛世。他笑着急忙走进包厢,之后再也没露面。毕竟,这花楼经常有乔装的官员出入,他不能呆久了。
君钦涯见年轻公子哥消失在阮娇楼,急了。难道他对荷衣没兴趣?这不可能,荷衣可是比历来任何**更能引起他的好奇心。
大家都在争着竞价,声音这阵盖过那阵。个个人的焦点都在荷衣身上。阮了娇楼门口,无声地走进一个神色冷静的人。他刚走到大堂就用他那没有感情,阴沉地男性成熟的声音低喊:“我出十万两白银,买下花魁娘子的此生。”一声低喊却足以震撼整个阮娇楼。
十万两白银,这是普通人家永生永世都挣不来的钱,就是这经商的商人在利润丰厚的时候也要累上它半辈子才有的钱。当然,十万两白银也是他毕生杀了数不清的人赚来的。
出高价的男人闷声走到阮娇娘身旁,把手上的银票甩给娇娘。他转身,拉过荷衣的手。
于子期?这个人是于子期?没错,是杀她父兄五人的于子期。荷衣看清楚那张脸后,阴冷地看着他。
阮娇娘前来阻止,“你出的钱太高了。”
于子期不回头,只张嘴,“怎么,钱多了你还不愿意?”
阮娇娘站在于子期身后,见识到今日他为荷衣一掷重金,不得不相信她私下查到他的底确实千真万确。她走到于子期身后,小声跟他说:“我有话要送给你。”
2008…8…52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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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杨坤<<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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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劫花使者
荷衣用力甩开于子期的手,反被他握得至死,让她动不了丝毫。
阮娇娘收了钱,该放的人,她总会放,管不了君钦涯的什么计划。这钱,日后还大有用处,所以必须收下。
于子期左手在舞池轻轻一挥,挥过荷衣那件脱掉的外衫,一晃溜的时间就披在荷衣身上,“跟我走。”
阮娇楼刚刚在场竞价的各位老少爷们,看着于子期带荷衣走,没一个出来反对。个个人眼睁睁看着美人入他人怀抱,遗憾不止。想坐拥美人,那也得要有钱。
十万两白银,在场谁还能高出?那个厢间里给荷衣找茬的年轻公子哥他出得起,只是他并没有露面。暗处的君钦涯见到自己天网的人,跟自己对立,狠了心,消失在夜色。
于子期关注荷衣,是在荷衣十五岁那年的比武招亲会上。荷衣逆圣,公然为了自己忠贞的爱情挑衅封建。荷衣的那一句‘山无陵,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就在她说出的那个时候,子期就期望那是对自己说的。那个时候,他只是一个靠杀人赚钱维生的杀手。对于一个女子的爱,他奢望不来。
那日,荷衣新婚。在君钦涯暗室里的浴池,另外两个杀手想要**荷衣的时候,是于子期阻止了他们。他不容任何人伤害荷衣。
这一次,荷衣被君钦涯扔进青楼**,他下定决心要摆脱颢琰王,彻底带荷衣远走高飞。就算是要从此过逃命天涯的日子,他也要带荷衣走。从他进青楼的那一刻,就是君钦涯追杀他的开始。
于子期带着荷衣一直到了城南的坟场,才松开荷衣的手。
四周黑乎乎的没有一点光。一堆一堆的坟,隐约露出坟顶。荷衣举目四望,一片凄凉与死寂包裹着她。眼前的于子期对荷衣来说,不知道是敌是友。在她眼里,他一面是杀父兄的仇人,一面是那日浴池里在她晕过去后**她的奸贼,一面是君钦涯的帮凶。
荷衣退避三舍,哪怕这坟场里冒出鬼来也不想靠近于子期,“你带我到这里来做什么?”
于子期把荷衣拉进怀里,“我要带你离开古域国,要给你幸福,弥补我对你的伤害。”
荷衣实在没办法欣喜这个男人对自己的承诺,这或许又是君钦涯的一个阴谋。
荷衣想挣开于子期的怀抱,可是他实在太有力气,她自知挣扎不出去,干脆不挣扎,“你不是因为那一次趁我身中露娇人同我承欢后就爱上我了吧?”荷衣用她那不屑的口气侃道。
于子期立即否认,“我没有碰你。我不会在你不愿意的时候碰你,更不会让别人碰你丝毫。”
荷衣不信,“你是说,我现在还没有被任何人侮辱过?”
于子期将荷衣抱得更紧,他一贯阴沉的声音温柔了许多,“现在没有,将来我也不会让你被任何人侮辱。”
“真的?”
“真的!”
荷衣灵机一转,“那你放开我。”
于子期这才查觉自己的失礼,忙松开手。荷衣从他怀里跃出来,“你以后给我记住,不许碰我。杀父之仇我报不了,也不想报。恩恩怨怨永远循环不完,一报下去,就再也收不了。我不杀你,并不代表我不恨你。我不报复你,也不会爱你。你最好离我远远的,别让我恶心。”
荷衣说完,转身要离开这个坟场。就连她自己也清楚,她还对君钦涯有利用价值。她这被于子期一带走,注定要被追捕。君钦涯的势利,荷衣从来没有否认过。她不忌惮,她要正面面对。
坟场的乱石凌乱的堆在高高低低的泥巴上。脚踩上去就听到石头相撞的声音,咯咯喀喀的响。那声音,简直就是这坟场最好的配音。死人躺在下面,很容易就会被这声音惊醒似的。
荷衣走了两步,心有些虚,像是感觉随时都会有人伸手抓住她的腿一样。但是她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离开坟场,离开这个杀人的疯子。
“你回去他不会放过你的。”于子期在她身后低沉地说。
“这不是你的事,你离我远一点。”荷衣倔强道。
于子期见荷衣走了几步,跟上前,“是不是我没有杀了你父兄,你就不会恨我。”
爹爹?哥哥?荷衣闻言,心一阵紧抽。她不是一个好女儿,放着家仇她选择承受,而不是与仇人决力厮杀。爹爹,哥哥,原谅女儿没有为你们报仇。但是这个选择一定是对的。荷衣回头瞟一眼于子期,“杀了人就不要再乞求得到原谅,也不要在我面前再提起我的家人。”
坟场的每一堆坟尚且有人来祭拜。而荷衣的父兄被埋在荒野,还没有人去跪拜过。是阮娇娘偷偷帮忙埋在了没有人发现的地方,要是被君钦涯知道了,连个全尸也没有。
荷衣穿插在坟场里,像是永远也走不出去。于子期一直跟在后面,没出声。黑丫丫的坟场很难看清脚下的路,只听到吱吱喀喀乱石被踩响的声音。荷衣清楚君钦涯会再把她抓回去,但没想到会那么快。而于子期,了如指掌。他们一出阮娇楼的大门,君钦涯暗中布置的天网就开始追踪他们的行踪了。若不是于子期清楚天网的行动方式,他早已经被围攻了。
“你回去陷入的深渊比跟我这个仇人一起逃亡更恐怖。”黑暗中,于子期的声音阴沉地击破这死寂的黑夜。荷衣停了脚步,碰触到的石头错了位,滑向下陂。于子期把荷衣拉到一块比较平的地方,立即又松开手。
“我答应你,以后不碰你,离你远远的。但是,那是等在我帮你逃脱君钦涯的追捕后。凭你的力量摆脱不了他的折磨。相信我,我比你更了解他。”于子期诚恳地说,黑暗中明显可见他那双深邃闪亮的眼。
2008-8-717:10?
第二十七章 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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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衣在黑暗中,洞查到于子期的认真。但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于子期选择抗衡的方式是直接的,危险的。而荷衣,等着君钦涯痛不欲生的那天。
荷衣转开脸,没好气地道:“我说过,你离我远一点。自己逃命。”
得罪君钦涯的人,还没有逃得过他追杀的。于子期这以后不仅断了自己的财路,更要从此阴天暗地的躲着天网周密的追杀。
这坟场下山就是蜀都城城南尾街。山上,大片都是坟,要走下去真有些毛骨悚然。荷衣只顾加速往下走。坟场的路看不太清,只得磕磕碰碰摸索前进。她每走一步,于子期都紧跟。这样走下去也不是办法。只要一走到街上就会随时遇到君钦涯的眼线,铁定会被他们再把荷衣抓回去。第一次带不走荷衣,再想带走,就难上加难了。
于子期越到荷衣前面,挡住她的路,“我知道你恨我,以后我会慢慢再给你解释。我们先逃离君钦涯的追杀,再算这些恩怨好吗?”
荷衣停在于子期面前,试问,“他是要追杀你,还是要追杀我?我有自己的办法逃脱他的折磨,用不着仇人来好心帮忙。”
于子期无奈道:“你就决心要去火海吗?”
荷衣坚决道:“我走我自己的路,你别挡我。”
天底下,于子期最了解的人,莫过于荷衣。他收集了荷衣所有的消息,包括荷衣两岁时会说的第一句话,荷衣铁定要嫁君钦的决心......荷衣决定的事,只有坚持用自己的方式做下去,从没有因为谁而改变过。此时,荷衣不跟他走,抵过十个君钦涯的阻挡。
荷衣见于子期不准备让道,淡淡地问:“你自己惹了他,能活着就不错了。你要是能彻底摆脱他的追杀,活着出现在我面前,我就答应听你解释。”说完,荷衣饶道,从斜斜的坟坡饶开。
蜀都城内,君钦涯的暗线已经在城内铺了一张盖天的网。他刚从阮娇楼出来,就发下命令,遇于子期者,杀无赦。并且要把荷衣活着抓回去,丝毫不许伤。
于子期是头一回拿人没办法。他都跟着荷衣走到半山腰了。再走到山下,恐怕他们脚一踏进街尾的石阶就会被天网的人逮住。
荷衣被于子期带走的那刻,兰香见到出高价的人是于子期,放了心。她不认识于子期,更谈不上熟悉。但她相信于子期不会伤害荷衣。兰香去阮娇娘引她去的荒野祭拜岳家父子时,见过于子期去上坟。她还藏在野草丛里听于子期说,这辈子我会给荷衣幸福,你们安心上路吧。荷衣的倾慕者众多,兰香清楚。像于子期这样对荷衣的人她不足为奇。
阮娇楼,阮娇娘的厢房,君钦涯冷冰冰地坐在椅子上,“你不是因为那十万两白银放走她的。”
阮娇娘背对君钦涯,安闲自得地沏着茉莉花茶。茉莉花茶乃蜀都城的的名茶,分上品、中品、下品。蜀都城人好用盖碗沏茶。而阮娇娘摆着精致的茶具,把茉莉花当作功夫茶来沏。她烫好杯,将沏好的茶娴熟地倒进杯里。茶一滴不渗刚好与杯口并齐。茉莉花茶的清香飘逸四溢。
阮娇娘端起茶,“喝茶。”说话时,她并不看君钦涯的脸。这个时候的她与夜深沉醉在君钦涯**身下的她判若两人。
君钦涯摔了她的杯,“你休想忽悠我。”
杯摔了一只,还有另外的。阮娇娘重新翻起一只杯,重复地烫杯,沏茶,“我确实是为了那十万两白银。我有多爱钱,你不知道吗?正是因为钱,我才愿意屈身坐拥无数美人的颢琰王身下。这一点,你还不清楚吗?”说这话时,阮娇娘才抬头有神地看着君钦涯。
阮娇娘的确拿了不少君钦涯的钱。这家天下第一青楼,便是她从君钦涯手里拿来的钱所开。不过,那是用她的初夜和日后对他的服侍换来的。
君钦涯喝了阮娇娘沏的茶,娇娘满意地笑了,“那你只是单纯地为了要报复岳荷衣才丢她进青楼的吗?”
君钦反问:“那你为什么要放了她?她跟你毫无关系。”
阮娇娘大声笑,她做这么多,他确一直不知道是为什么。他杀人,她帮他安抚被杀者的家属;他拆桥,她就抬着古木在后面修桥;他灭了岳家父子五人,她就深夜悄悄埋人。他做了坏事,她就用他的名义四处行善。她做这么多,只是为减轻他的罪孽。
“她是跟我没有关系,我只是看在那十万两白银的份上放的人。我可不想放着白白的钱不赚。”她本想说,你要害她,我偏要救她。后来,又换了句话。这样,同君钦涯的冲突也不会那么明显。
与君钦涯抗衡,阮娇娘有这个能力。她赚到的钱,暗地要聘的江湖各类高手不压与君钦涯的天网。
“颢琰王爷今天到娇娘小院来,还有他事吗?”
君钦涯从椅子上快速站起身,大步迈到阮娇娘身边,一把捏住她的手臂,“我既然决心丢她进青楼,就有办法再抓她回来,也有办法让她乖乖地接该接的客人。”
“你是想让她接待今晚那个有意为难她的年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