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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声漫-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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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衣闻言,心想,祝枝山不是和江南四大才子的名字刚巧对上吗。若是她穿越去了唐代,还见了名人了。只可惜,这里是历史上没有的古域王朝。不过,这人可真是诚实,初次相识,连名带姓,连哪里人士都报了上来,肯定心里单纯,“那仁兄为何呆在这里?”荷衣一眼扫完牢房。

    说起来,这位祝枝山还真是读书人。在洛山的时候,刚在学堂找了个教书先生的差事来做,以养活家中老母,却遇到灾荒,所有学生别说是上课了,家里连吃饭的钱也没有。所以,他来了蜀都城,在柯家的茶桩谋了份算账先生的事做,谁知柯家管事诬陷他拿了账房的银子,点数的时候确实是少了一百两。他实在冤枉,宁死不承认,就被柯家管事送到这里来了。

    荷衣一一听着,全纳入耳中,“呵,这下你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这钱不管它是不是你拿的,只要有人要栽赃于你,你便没有翻身的机会了。”荷衣如是说。

    祝枝山红着脸,急了,“为什么,我可是清白的,为什么就不能翻身了?我不会屈打成招的,决不。”他满脑子的诗书,哪知商场如战场,尔虞我诈,一不小心掉下去,就等于是死路。

    荷衣分析道:“祝兄,你在这里可有靠山,有没有什么亲威比较有钱有势的?”

    祝枝山摇摇头。

    荷衣继续分析,“这就对了。如果真的人人陷害你,你还有翻身的机会吗?”

    荷衣这么一说,祝枝山漏了气,脸上却气得灰溜溜的。她看他真急了,“祝兄,别这么丧气。留在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可别跟他们硬碰硬,你会吃很大亏的。能保住命要紧。”

    祝枝山说,“我不是不明白,我只是觉得这世道……”他说不下去,只好长叹一声,“唉……”

    荷衣莞尔道:“别跟自己斗气,只要保住命,会有翻身的那天。”她本想问问这位祝枝山,这牢房里的情况。看来,不用问了,这里黑暗如深渊,进来了就别想出去。哪怕你是被冤枉的。真是可悲!没想到古域国一派繁荣的景象下面也有这些**,要是让君临尺知道了,该他头痛了。

    荷衣见祝枝山垂头丧气的,不再说话了,她退到墙角,听见一苍老的老妇人叫唤她,“姑娘,你怎么进来了。我们老了,斩了也无所谓。可是姑娘你,这么年轻美貌,多可惜!”老妇人不禁觉得惋惜。

    荷衣笑了笑,“大婶,怎么这么说,难道我进来了,还出不去吗?”

    老妇人摇头,叹息,刚要说什么,就让那老头给制止了,“老伴……”然后凑到她耳边小声嘀咕,“祸从口出啊。我们自身都难保了,还担心别人。想多活几天,就别在这是非之地咬舌根,否则……”后来的话,荷衣没听太清楚,只见老妇人和老头子脸上露出可怕的神情。

    荷衣不便多问,看来这里的的黑暗还真如深渊。

    次日的时候,阮娇娘带着纯儿来了牢房。荷衣见牢头对阮娇娘极是客气,点头哈腰的。估计阮娇娘塞了不少银子给他,“荷衣,没受苦吧?”那牢头开了门,阮娇娘直奔了进来,纯儿随后。

    荷衣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娇娘费心了。这事,子期兄没有怀疑什么吧?”

    阮娇娘安慰道:“我帮着纯儿瞒着他呢,说是你出城打点生意去了。府里上上下下都统一了口径。山间正给他治疗着,你放心吧。我方才向牢头打听了消息,说是你得罪了相府的人。相府的人可得罪不起。我听纯儿说,前几日我们茶桩送了一批货去给相府?”

    荷衣点点头,“我估计是这批茶叶的问题。但是,罪不至于将我收押大牢吧。”

    阮娇娘认同道:“罪不至于!但是,纯儿说子期兄在路上被人打劫不成,才受了伤,中了毒。而且,我来的时候听说相爷的茶叶是用来送往临国的礼物,府上试茶的时候,毒死了人。这中间一定出了什么问题,我们的茶叶一定让人动了手脚,被人下了毒,所以才毒死了相爷的人。还好,这茶叶还没有送去临国。一旦它到了临国人的嘴里,就会挑起两国的战争。那个时候,相爷肯定会拿你开刀。”

    不用等到那个时候,就是此时已经准备拿她开刀了。她心想着,“呵,看来我们是摸了虎屁股了。”

    阮娇娘附和道:“他还真是一头老虎。候相爷既是朝中重臣,也是势力雄厚的商人。他门生众多,黑白两道通吃。以前,颢琰王在古域国的威望最高。现在,恐怕就属他了,得罪不起。况且……”阮娇娘望了望四周,压低了声音。

第238章 只当是旅游

    荷衣见阮娇娘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也不便追问,“难道花钱不能买通他?”

    这岂是花钱能买到的自由,已经死了人,这不明摆着挑起事端。荷衣见阮娇娘摇头不语,“呵,不过是来这里享受特殊的待遇。上辈子我游历名山名水,就是没去过供人参观的古代牢房。这下可好了,还免费的。”

    只见荷衣轻笑几声,道:“成,我就当作是来免费旅游一回。娇娘,纯儿,茶桩的生意就暂时交由你们了,另外子期兄的病情……”

    纯儿上前两步,打断道:“姐姐,有山间大师在,你就放心吧。我们会想办法尽快让你离开这里。”

    荷衣笑了笑,拧着裙摆,“呵,没关系,姐姐只是在这里小住一段时间而已。”

    阮娇娘湿了眼,“荷衣还真是乐观。这牢房里的日子怎么可能舒心。你看,我们光顾着说话,忘了让你吃东西。纯儿,快把准备的饭菜给你姐姐拿出来。”

    纯儿提高盒子,高兴道:“唉,小羊姐。”

    这时,荷衣才看见纯儿手中的小木箱子,一阁一阁地抽出香气四溢的大鱼大肉来。荷衣弯着眉毛,“呵,还真是来旅游的,可以大鱼大肉。成,我吃。”说着,捞起衣袖,毫不淑女地抓起一支鸡腿津津有味地享受起来。香嫩的肉衔在嘴里时才发觉墙角处的祝枝山眼睁睁地把她盯着,估计是她这副吃相太不雅观,“大鱼大肉是好东西,不但能填饱肚子,还能增加营养,强身壮体。祝兄,你也来一块。”

    她可管不着什么淑女不淑女,大吃大喝从来都是她的强项,由不得她这副大家闺秀的形象来束缚。

    阮娇娘和纯儿相视一笑,这就是她们眼中的岳荷衣,天踏下来了也不会误了自己这张嘴。只是,在这牢房里,四面潮湿,时而还有老鼠乱窜,实在不是享受美酒美食的地方。但是,在这种地方若是能享受美酒美食,岂不是天大的福份。荷衣只顾吃喝,置这晦气冲天的牢房于不顾。

    纯儿泪眼汪汪的迈出牢房,一步三回头,“姐姐,我们还会再来看你的。还会再给你拿好多好吃的来。你可要好好的……”

    荷衣一手抓着鸡翅,一手摇摆着,再见,“回去吧,好好看着店里的生意,照顾子期兄,辛苦你们了!”她想,不至于就死在这牢房了,总会有人再来看她的,“祝兄,别只顾看我,吃吧,不吃白不吃。”

    “还是姑娘你福气好,有人来探望,还送来大鱼大肉。命真好!”祝之枝举了举手中的肉,陷入沉思,脸上一片哀伤。

    荷衣轻问:“我的命真好?”呵,算是吧,她享受了冥王给的特权,带着记忆来到了这个古域国。这算是命好吗?谁知她的苦处?罢了,罢了,有一餐大鱼大肉吃还真算是命好。想着想着,她把盒子里的肉分给临近牢房的老妇老汗。

    果不其然,阮娇娘走后不久,又来了一位公子,穿着破烂的衣物,偌大的斗篷遮去了他相貌堂堂的脸。荷衣见牢头对她笑,“我说姑娘,你的命可真好,刚走一泼人,又来俩,又是送来大鱼大肉。”

    荷衣嚼着嘴里的肉,正和祝之枝说着话,听到牢头的声音,抬起了头,就撞见那戴斗篷的人递给牢头一锭银子。荷衣心想,这牢头可真是一份捞油水的好差事,就今天他就赚了不少了吧,然后打量那戴斗篷的年轻男子,明明身着破烂的衣物,为何有银子打发牢头?

    俩男人一前一后,后边那个同样提着大鱼大肉而来,声音有点娇滴滴的,像个女人,打发牢头道:“下去吧。”

    闻言,荷衣心生笑意。呵!准了,正想着他何时来探监,他就来了,“不枉姐姐心里挂念着你。我这刚进牢房,你就后脚跟进来了。”她顾着自己这张嘴,把手中剩下的肉吃得精光。

    “小弟也没想到姐姐进了牢房还如此逍遥。真是头一次见识。”

    荷衣见君临尺这一身打扮,就知道他不便暴露身份。他招来身后的太监,贴了近,在他耳边嘀咕一翻,见太监福了福,走出牢房。不多久,牢头又给荷衣换了另一间牢房,有硬木板床,还有一张石桌,围着三张石凳,比起先前舒服多了。

    这会儿,没有其他人,君临尺直了说:“姐姐是如何得罪了相府的人?茶叶的毒……”

    荷衣打断道:“临尺认为,茶叶的毒是我下的?”

    君临尺想也不用想,道:“姐姐没有任何动机。临尺是想不通,谁跟姐姐过不去了,栽赃陷害于你。这陷害得可不轻,若是这批茶叶真送去了临国,恐怕要挑起两国战争。至少,会引来达源国的不满,势必影响两国交情。”

    荷衣伸手示意君临尺坐下,打开盒子,满上双杯酒,眼神盯着他身后的太监,示意说话不便。

    君临尺笑了笑,道:“姐姐直说无防,单公公是自己人。”

    荷衣这才放了心,道:“临尺掌政以来可遇到惧他三分的官员,比如候相爷这样势力宠大的?如若遇了事,不敢办他;他若参政建议了什么,非得依了他;在众大臣面前得让着他?”

    君临尺眼睛一亮,“姐姐是如何知道的?可是,姐姐,不管相爷他如何称霸,你这条命我是保定了。如果连姐姐都救不了,我又如何保住我的江山,难不成让他反了不成?”

    荷衣抿嘴一笑,道:“临尺,江山易打守亦难。要想让自己的位置越坐越稳,就得在众臣面前树立威信,不能怕了任何人。当然,与其让他逆你,不如让他顺你。也就是说,像候相爷这样的官员,你得找个棋逢对手的人与他对立。如果没有这样的人,就暗中培养,等到有这样与相爷棋逢对手的人,你只需坐政掌朝,让这个人来对付他,不必自己跟他产生正面冲突。当然,也得偶尔给他点甜头吃,让他知道你并没有要铲除他之意。李将军可是妃后的亲信,他掌管着兵权,孝忠与妃后,必定孝忠与你。只要有兵权在手,任他文官如何返了,也影响不到你的地位。我想,临尺在治国之上,应当有自己的方针。可是,姐姐不得不提醒你,你掌握的情报越多,对自己越有利。所以,势必在你的朝臣们身边安插自己亲手**的信得过的眼线,越周密越安全。因为你只有一只眼睛,看不到整个古域王朝,即使是看到了,也只不过是片面的。对于治国,姐姐不太懂,只是给你建议。临尺日后若是有什么烦恼,可与姐姐商妥。姐姐不敢保证一定给你想出法子来,但是姐姐可以借鉴古。电脑看小说访问WWW.16Kxs.Com人。”

    “借鉴古人?“君临尺皱了皱眉。

    “以铜为镜可正衣冠,以古为镜可知兴衰,以人为镜可明得失。这个以古为镜嘛,姐姐日后再与你解释。”荷衣笑道,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君临尺笑道:“很早的时候就听闻姐姐的那一句‘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看来,姐姐真有这气魄。只可惜姐姐是女儿身,否则就可以大展身手,与小弟一起兴扬我古域王朝。”

    荷衣又酌上酒,带着酒劲笑道:“女儿身又怎么了?一个成功的男人后面势必有一个大女人撑着。再说,即使姐姐是男儿身,也不参和你的朝政。姐姐的心在游遍大江南北的名山名水。等姐姐出去了,赚足了银子就带着纯儿她们一起游山玩水。那才是真正逍遥的日子。”

    君临尺眼睛一湿,“委屈姐姐了。等小弟明日处理妥一切,就宣诣放你出去。

    荷衣摇摇头,“临尺忘记自己要服众了?你以什么理由让我出去?明明是我的茶叶有毒,毒死了相爷的人。你若是这一宣诣,朝中大臣可抓住你的把柄了。我们不如将计就计,看看他相爷究竟搞的什么名堂。到底是冲着我来的,还是冲着这场战事而来的。又或许是我的同行陷害我。娇娘出去,总会查个水落石出的。你放心,我一定会活着出去。若是真有那一天,他相爷不肯放过我了,你再救我也不迟。只是,到那个时候换一作方式,暗地里救,别让朝中大臣抓住你的把柄说事。明白?”

    君临尺赞不绝口,“明白姐姐果真聪明!只是委屈姐姐了。”

    荷衣笑意盈盈,突然拉下了脸,“临尺进来时,可打点了不少银子给牢房的差役?”

    君临尺也收了笑容,一脸沉重,这样的风气是他不愿看到的,“姐姐放心,小弟自有办法惩治。”

    君临尺走后,剩下荷衣孤零零的一个人,她躺在硬木板床上,已经酒足饭饱,辗转来,辗转去,突然听见急促的声音迎门而来。

    牢门外,清晰可见了于子期焦急的身影。

第239章 吻如雨下

    “我说,姑娘,你的命可真不一般。光一个早上,来看你的人就已经有三波了。只不定下午还有几波。”牢头念叨着,给开了门,唱着小曲,背着双手,走了。估计,他今天赚下的钱,足够他逍遥一阵子了。

    荷衣卷在硬木板上的身子,像一只流浪的小猫,无家可归,见了于子期,蹭的一下起了身,迎上于子期目光灼灼的眼神,“子期兄?”

    牢门外的于子期,跄踉地大步走近来,身影单薄,额骨消瘦,面色肌黄。如若有一阵风吹来,都能将他单薄的身子吹走,就像是一株晾晒在地面上的被连根拔起的枯草。显然,他康复情况不妙。

    荷衣蹦下床,像犯了错又无处躲藏的孩子,连忙干笑了几声,“子期兄,我,我……我一会儿跟他们交待清楚,就没事了。你怎么跑出来了,不好好在家里养病?”说着,责备地看向于子期身后的山间,道:“子威,你怎么让子期兄跑来了?”

    山间倒是沉着,“姐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还瞒着我们。若不是今儿早上被于兄发觉到娇娘的鬼鬼祟祟,我们还一直被蒙在鼓里。你不能怪我把于兄往这牢房里带,换谁,谁着急。越是着急,对于兄的病情越不利。”

    这间牢房,算是上等的,有床,有桌子,还有一个小小的窗户口,阳光臃懒地洒进来,驱走了霉臭的味道,地面干净,没有杂乱的稻谷碎草,没有跳蚤,没有老鼠窜动。可是,让于子期看了,仍旧是心疼。他不顾山间在场,一把搂紧荷衣,把她的小脑袋紧紧贴在他的胸前。即使是他有伤在身,身子单薄,力气仍旧大过荷衣。

    她试图挣扎,无济于事,于是任他抱着。

    空气似乎很宁静,只有她的吐气如兰,和他胸前的起伏。阳光懒懒地照耀着她的眼睛,模糊了她的视线,几乎有些看不清他的脸,让她想起他们从郝尔漠国赶回古域国的那个错乱的夜晚,于子期就是这样霸道地把她抱紧,然后不用征求她同意,就吻上了她的唇。

    她摸着自己的良心自问,这样的感觉并不讨厌,甚至会让人有种小鸟归巢的感觉。

    于是,沉陷。

    于是,忘记了山间在场。

    不知何时,山间已经退出牢房。这些日子,他从纯儿口中打听了一切,钦涯的死,于子期如何一路呵护着荷衣。即使没有纯儿的讲述,他也相信于子期彻头彻尾地爱上了荷衣。

    若然不是,两三年以前的那场狼崖血案中,于子期就不会奋不顾身地跟着荷衣跳了下去,义不反顾,紧紧追随。

    山间想,是他的爱还不够境界,那一刻他曾犹豫过,如若重来,他也未必能像于子期一样,真的就跳下去了。他退出牢房,把空间留给他们,静静地守在牢门外。

    于子期一直认为,荷衣就是一朵山间的兰花,清雅,脱俗,傲视世俗,飘着淡淡的清香。

    嗯!是的,就是那种淡淡的清香味,一直牵引着他的心。把她拥在怀里的那一刻,那种淡淡的清香味扑鼻而来,填满了他的整个感观,视觉,听觉,嗅觉,感觉,味觉。怀里娇小的人儿很安静,静静地依着他。以至于又给了他错觉,错以为荷衣已经默认了这种默契的关系,不是大哥与小妹,不是亲人。

    当然,也不是恋人。

    在下一刻,荷衣怔了怔,尴尬地说:“子期兄,那个……我……透不过气。”

    于是,他松开怀抱,给她自由,让她呼吸。只是,她的脸泛起了淡淡的红晕,一如胭脂红。他不由自主地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吻,“委屈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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