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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凡一愣，连声安慰道：“撤资就撤资了，丫头还是多放点心思在学习上，小凡哥支持你毕业后去国外进修。”
这天晚上，林凡和张靖涵聊了很久，从小时候的趣事到小丫头的未来规划，林凡很小心地充当着引导者的作用，张靖涵是林凡重点培养的对象，林凡也不准备让她局限在国内，这丫头有商业投资天赋，是角逐国际资本的最佳人选，再加上林凡脑海中有几宗大型的国际资本角逐，如果利用得好，小丫头不难有出头之日。
李昕撤资？林凡隐隐嗅到了某种气息，李昕这两年一直和其他几女在一起，精心为林氏投资集团奔波，两年时间，林氏投资集团的规模跨过百亿门槛，在那些金融大鳄面前，或许还不够看，但林凡并不看重林氏投资集团，他看重的是张靖涵，经过两年时间的实战和培养，张靖涵已然成为一个眼光超卓的成熟投资家，在业界也算小有名气。
“小凡哥。”电话那头，张靖涵陷入很长时间的沉默。
“怎么了？小丫头。”林凡以为张靖涵还没有从李昕撤资的阴影中走出来，他继续劝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要走的人你也留不住，安心做好自己就行了，有小凡哥陪着你，不要想太多了。”
“我知道，小凡哥，你有时间还是多回成华，至少多陪陪唐唐姐。”张靖涵到嘴边的话最终没能说出来，只是叮嘱林凡多回成华市。
“不碍事，明年二月份就要结婚了，三月份我会去省委党校学习，在成华市的时间会更多，你这丫头还是多关心关系自己的成绩吧，你们导师可是给我打了好几次电话，老是不去上课，影响不好。”林凡浑不在意地说道。
第二天一早，李昕和唐雅一起找到了林凡，一家早餐店，三人分开坐着，何雯坐在林凡对面，面无表情。
“李昕，我听小涵说，你准备撤资了？”虽然昨晚已经从张靖涵口中知道这个消息，林凡依旧想从李昕身上确定一下。
“我在国外的学业还没修完，林氏投资集团已经走上正轨，相信小涵能将集团撑起来。”李昕还不知道张靖涵准备解散林氏投资集团的事，张靖涵是她看着成长起来的，某些方面甚至她自愧不如，“我爸妈不想让我待在国内，以前的集团也向我发来邀请函，我想继续去深造一下。”
林凡的心思有些复杂，这两年来，李昕一直待在他身边，名义上是与张靖涵共同经营林氏投资集团，但事实上谁都明白，这样一个简单的理由是留不住李昕的，李昕的这份心意，林凡也是最近一段时间才感觉到，平心而论，林凡自认是个专一的人，偶尔会和身边的几女有暧昧存在，其实暧昧的距离是最安全的，可进可退，可攻可守。
当然暧昧也是最煎熬的，不能对视太久，不能靠得太近，一举一动都小心翼翼，诚然，保留想象自然是好，问题是是想象总比现实美好，想象会像软暴力一点点地磨掉实现中的热情，所以暧昧不能太久，久了就成习惯，习惯了就只能是朋友了。
“去国外也好，国外的机会多。”林凡没有把林氏投资集团解散的事说出来，这样除了徒惹烦恼之外，没有丝毫裨益，林凡垂下头，慢慢地用汤匙搅拌着咖啡。
“林凡，你就没其他要说的了？”何雯清冷的声音响起，林凡猛地一抬头，对上了何雯变冷的表情。
“我想我应该没什么药说的了吧。”林凡的余光瞥见了李昕一闪而过的眸光，似乎有一种叫做希冀的意思，林凡只当是他看错了。
“昕姐，你看到没？这就是男人，这种没出息的男人一辈子该这样，真是活该他将来单身。”何雯冷笑一声，神情有些激动，只差站起来冲林凡大吼。
“何雯，你有毛病是吧，一大早就起来神神叨叨，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你那点破事儿我不稀得说你，先管好你那一摊子烂事儿再来跟我指手画脚。”林凡心里莫名升起一股烦意，何雯的冷嘲热讽无疑将他这股无名火点燃，他原本就对何雯看不大惯，这会儿嘴上自然不饶人。
“林凡，你就是个王八蛋。”何雯气得抓起筷子向林凡扔来，林凡头一偏，没砸中，何雯眼眶一红，趴在桌子上，双肩抽动，低低的啜泣声响起。
“林凡，你就不能让着雯雯一点吗？下周我和雯雯就要出国了，下次再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李昕的脾气随着时间的溜去，越发柔弱，如果是以前，李昕恐怕早就一巴掌扇过来，李昕幽怨地看着林凡，柔声安慰着何雯。
“下周吗？”林凡目光有瞬间的失神，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和她是天生八字不合，想改也改不了了，说起来，我还真该恭喜你们，能在年轻的时候出国去一览异国风情，而我这样的人注定一辈子待在国内。”
林凡的感慨让李昕不知该如何接话，林凡很快就醒悟过来，他看了看何雯，对着李昕说道：“小涵最多还有一年就要毕业了，到时候她也会去美国，还希望你能照看一二。”
“又多了一个人。”李昕咬了咬嘴唇，喃喃地说了一句。
“你说什么一个人？”林凡没有听清楚，疑惑道。
“没什么，晚上有时间的话就一起吃顿饭吧。”李昕摇了摇头。
“晚上恐怕不行，这段时间德市召开全市书记大会，实在抽不开身。”林凡一脸为难，在感情上，林凡向来都有大魄力，既然无缘，又何必缠缠绵绵藕断丝连，一刀切断未尝不是一劳永逸的最佳办法。
“雯雯，那件事不告诉林凡，合适吗？”林凡走后，李昕的表情有些复杂，刚才她本想说出来，但鬼使神差之下，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他是活该，昕姐，这本来就是他自己的事儿，他自己做下的孽应该他自己承担，你有时间关心这个无心男，还是多花点心思在自己身上吧，女人的青春就这么几年，过了就不在。”刚才被林凡一激，何雯原本的好心情顿时散空了，对林凡仅存的好感也没了。
李昕轻轻叹了口气，她可以预见，事情一旦成真，还不知道林凡会是一种怎样的疯狂。
林凡浑然不知在他关心不到的某些地方在悄然发生着变化，可能是大悲，可能是憾事，但这都不是现在的林凡所关心的，全市书记大会在下午一点准时召开，这其中自然有林凡的老熟人，比如薛凯。
“好家伙，一转眼又上一个台阶了。”林凡成市委常委的消息在今早上就被挂上了省市网站和媒体上。
二十七岁的市委常委、县委书记，在舆论的目光下，林凡从政以来的种种被挖了出来，有人欢喜有人愁，不过毕竟林凡的政治资本在那摆着，从高新区到木棉县，他的一些政绩至今为人津津乐道，至少在木棉县，很多人都还念叨着林副书记。
“我倒还希望继续留在木棉县，和薛书记共事起来才得心应手，哪像现在这样束手束脚啊。”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以前在木棉县，有薛凯主持全县大局，林凡自然轻松不少，现在青川县复杂的局势远胜于木棉县，林凡不得不花更多的精力进去。
“你这家伙走就走了，还非得给我留一个尾巴，你诚心恶心我是吧。”薛凯也听说过青川县的情况，他更多是幸灾乐祸，青川县可是个炸药包，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把人炸得粉身碎骨，但林凡走后，他在县委的处境并没有好转，以前林凡在的时候，他还能把到林凡的脉搏，但接任林凡的孙正阳，那就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儿。
“彼此彼此。”林凡目光微微一眯，脸上挂着一抹深邃的笑意，这次市委常委提名，薛凯也在运作关系，也有人向市委打林凡的小报告，把以前高新区那一桩公案拉出来说事儿，最后若不是黄伟成拍板，林凡这个常委名号还真有可能拿不下来，历届青川县委书记都是市委常委，如果林凡开了这个先河，到时候就等着被笑话吧。
“我找市委黄书记谈点儿事儿，晚上一起吃个便饭吧。”被林凡点到某些事，薛凯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呵呵地笑道。
德市书记大会只是走个场子，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这就和企业各部门领导年终述职一样，抱着一份厚厚的资料挨个念，偌大的会议厅偶尔还能听到一两声毫不掩饰的打鼾声，林凡老神自在地居中坐着。
两天下来，林凡索性上半身不动，目光直盯着手机，他在和唐雅聊天，通常是他一大段肉麻的话过去，唐雅一分钟后才回一个‘呵呵’，越到后来越明显，林凡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想仔细问时，何找上了他，何书林即将调离西川省的消息在高层之间传言着，林凡也想在他调离之前与他做一次深入谈话，青川县的局势堪忧，他需要借助一下何书林的人脉。
☆、第一百九十七章 与虎谋皮
“说曹cao，曹cao到，叶部长，我就说我们这林书记的脚步可不慢啊。”看着林凡匆匆推开门的身影，坐在沙发上的何书林向对面的中年男子笑道。
中年男子梳着很规矩的中分头，发丝光亮，露出光洁的额头，很明显的国字脸，脸上一直带着淡淡的笑意，很随和，他就是西川省委组织部部长叶非，他的前任受西川省原省长刘玉录牵连被白岩宏拉下马，他是从东部沿海空降过来的，与何书林走得很近。
“何书记，叶部长。”林凡恭恭敬敬地称呼到。
“不要那么拘谨，都不是外人，先坐下来再说话。”叶非和林凡有过几面之缘，他对林凡印象很深刻，在木棉县时，林凡被绑架，他与何书林都亲自赶到木棉县，再加上何书林的关系，他自然而然把林凡看做自己的后辈。
“小伙子虽然比上次瘦了，但精神头不减，是块干实事的料子。”叶非看着林凡略显清瘦的身材，比起上次在木棉县，林凡看起来更黑更瘦，但清澈的眸光和身上那股久经锤炼的锐气丝毫不减，这也是他看重林凡的原因之一，很多到他这个年纪的人思维早已固定，做起事来束手束脚，太年轻的又显得不成熟，林凡算是万中无一，既有老一辈人物身上那种成熟的政治家气质和稳重，也有年轻人的干劲。
“上次的事还没来得及感谢叶部长的关心。”投桃报李，林凡也很敬重这些在政治上大展拳脚的老一辈政治家，正是在他们的带领下，这个国家日新月异地发展着，纵然外界非议纷纷，但这丝毫不影响他们为这个国家做出的贡献。
“客套话就别拿出来了，林凡，我和老叶这次找你来主要是想听一听你对青川县的看法，写在本子上的就给我憋回去，我要听实话和真话。”何霍居正挥了挥手，霍居正会意过来，走出去，把门轻轻掩上。
“青川县的形势有些复杂，陈卫东在常委经营了三年之久，早把整个常委控制得固若金汤，据说这人背景很硬，有人传言他和国家民委某高层有关系在，县委格局至少在半年内恐怕没法改变。”林凡有些忧心，他身为县委书记却被陈卫东架空了权力，这种感觉让林凡很不爽，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那些粗浅的背景在陈卫东面前根本就不够看。
何书林与叶非对视了一眼，何书林点了点头，说道：“陈卫东本身就是从国家民委调过来的，如果不是有人给他撑腰，青川县委副书记的位置还轮不到他来坐，你放手去做就是，上面的压力我们这几个老家伙还是能给你撑一段时间。”何书林了解更多的内幕，中央姓陈的领导屈指可数，他自然知道陈卫东的上面是何人，这人对现在的林凡而言自然不敢轻易得罪，但他何书林还不至于怕了。
“现在的问题是小林才去青川县，陈卫东经营了三年之久，不是那么轻易就能破局的，这人心思很深沉，小林要对上了他，还真是一出龙争虎斗。”叶非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林凡，笑着道，林凡胜在年轻，但说到政治手段，还远不及今年已经四十八的陈卫东，这人久经官场打磨，处事圆滑，滴水不漏。
“我听你们那毕县长说你倒是找了个好的开头，这破局的点是找到了，但时间里要千万把握好，你的班子还没建立起来，近期还是不要妄动，这陈卫东在你之前恐怕就料到了，这就跟打蛇一样，打它七寸，但你也得防着被反咬一口。”毕祥云和历届的县委书记关系都不差，他已经向何书林汇报过林凡的想法，何书林倒是不反对林凡选择从贫民窟一事来破局，但他还是担心老奸巨猾尚在林凡之上的陈卫东。
“老黄那我已经给他打招呼，有些旧账可以翻出来看看，久了就成一笔烂帐了，当初那位副县长的事儿我也听过，一些文字记录黄伟成那有备案，你直接去找他，青川县乱成这个样子，这个老黄可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些事你多和他聊聊，想必会有收获。”何书林提了一个比较中肯的建议，他之所以这么不遗余力地帮助林凡，这与高新区那一笔五十亿的交易不无关系，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到王宇，对于千亿身家的王宇来说，五十亿只是个小数目，他把宝压在林凡身上，用五十亿换取何记这两年对林凡的支持，要不然以何书林锱铢必较的个性，他断然不会做亏本买卖，当然，这件事林凡还蒙在鼓里，王宇担心林凡会多想，而何书林则默不作声，他想让林凡欠他人情，这样一举两得，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二十七岁的副厅级县委书记，整个国内都不多见啊，林凡，你小子可要好好干，切莫辜负了这么多人对你的期望。”叶非说得很直接，丝毫不掩饰他对林凡的看重，“年轻人有想法，有干劲，这是好事，回成华的话，如果有时间，就过来看一看，这天下终归还是你们年轻人的。”
“老叶，你这话可就离题万里了。”何书林摇了摇头，截断叶非的感慨，笑着道，“林凡，雯雯她是不是过来找过你？”
“中午的时候来过一趟，我这脾气，何书记你也知道，一点就着，没聊几句，就不欢而散了，听说这次她会和李昕一起出国？”回想起早上与何雯闹翻的一幕，林凡有些自责，自己身为一个大男人，非要在某件事上与何雯死磕，自己的出发点首先就不对，角度不同，看待问题就大相径庭了，自己是拿有色眼镜在看人。
“雯雯就是那脾气，也怪我当初把她一个人丢在国外，没怎么关心过她，这儿女大了，做父母的也就再也管不了了，当初我就羡慕白家那丫头，这白岩宏教育子女的手段还真值得我们这些人好好学一学。”提起何雯，何书林很是自责，他在官路上越走越远，但作为他唯一的女儿，何雯离他也越来越远，这种情形也不知是赚了还是赔了。
“雯雯也跟我说起过，这次她和李昕一起出国，恐怕会待上一段时间，只怕最少也是四五年，这丫头是成心等着我退下来啊。”何书林有些感慨，何雯从小在国外长大，这三四年才留在他身边，这一走又是三四年，何书林难免有些失望，他在政治上已经走到终点，到老时，谁不希望自己的子女能够留在身边。
“其实以何雯的能力，在国内久待下去，迟早会束缚她的成长，倒不如让她留在国外，那一片天地才是适合她待的，等明年小涵毕业了，我也有意让她出国深造，国内的政治局势太复杂，束手束脚影响人的思维和成长。”林凡对国内的政治经济环境看得很透彻，张靖涵做的是投资，国内的政治触手伸得太长，反倒限制了张靖涵大展拳脚，赚国外的钱用来投资国内，这是张靖涵的初衷。
与何书林一席谈话，林凡心中有了大概的估量，何书林确实要调走了，最迟是在明年的这个时候，最早在明年六月份，这比林凡预料还要快，看起来有些事该抓紧了。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各种书记碰头会，市委常委会，以及由何书林主持的全市书记大会及叶非组织的调研会从早开到晚，林凡不停地与省委、市委领导碰头，与薛凯一起找上其他县委书记吃饭，在官场，脸可以丢，面子可以不要，但这人脉关系却由不得你不去扩展去维护，官场如战场，这里面的弯弯绕即使国内上下五千年的史书都写不完，这是一门身在其中的人不得不学习的学问，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孔老夫子的话在官场得到应验。
“林凡，那位副县长留下的提案，我这边确实留了一份备用，我已经让人去给你准备了，贫民窟是不该存在的，你的上一任杨书记最先发现这个问题，但他还没来得及行动，就被调走了，这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希望你在行动之前最好不要告诉任何人。”书记大会最后一天晚上，德市市委宴请所有的书记，黄伟成特意把林凡叫到小包间里，郑重其事地向他叮嘱道，“你放心去做，我代表德市市委会给你支持的。”
林凡嘴皮一动，他心中明白，无论是何书林还是黄伟成，这些人很明显把自己当做马前卒，虽然这卒子的角色林凡极为不想当，但形势却由不得他，至少这两人在表面上对自己表示支持，至于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