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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 作者:宁檬(晋江vip2012-06-23完结)-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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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意那个气啊,恨不得把这个臭不要脸的一脚踹翻,再甩两个大耳刮子。在钟意化yy为行动之前,江哲麟那边厢又开了口:“唔,不早说。事到如今,她们都不肯接手我了。怎么办?”
  钟意笑得那叫一个恶心加花痴:“怎么会?您是谁,您可是金光闪闪一身铜臭的江大少诶!”
  大约是看见了什么人,江哲麟的目光一锐,他继而捏了捏鼻梁,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她们说,江哲麟能看上钟意这样的母老虎,指不定是哪儿跑出来的变态。”
  钟意狂怒。
  江哲麟弯曲手臂在钟意脑后轻轻一拍,像是对待任性的孩子,他此时此刻才露出满意的笑容来:“现在这么精神十足的多好。”
  钟意彻底出离愤怒,狠狠的甩开江哲麟的手臂。
  就因为她早饭的时候萎靡了一点,低气压了一点,吃得少了一点,他就这么可劲的和她折腾?
  钟意狠狠的翻了个白眼,挤开江哲麟大步流星的朝电梯走去,偏偏江哲麟还没玩儿够,负着手不远不近的尾随着她,在电梯门快合上的时候,从容不迫又十分及时的闪身进来。
  电梯里原本很挤,哪曾想一群人都有志一同的往后一退,让出了大片空地给江哲麟和钟意。
  钟意在心里不合时宜的感叹,原来电梯里的空间也跟乳*沟似的,挤一挤总会有的。
  钟意紧紧靠在电梯角落里动都不敢动,一个劲儿冲江哲麟丢白眼球,她低声咆哮道:“你再这样,我还要不要在这儿混了!”
  江哲麟摆出微笑复微笑,笑容何其多的亲民造型:“那就不混了。回家我养着你。”
  “我才不要看你的脸色行事!”
  江哲麟再笑:“看我的脸色,总比看齐喧的脸色要好许多吧?”
  钟意被江哲麟的铁齿铜牙彻底打败,无限怨念的闭上嘴巴,从鼻子里出了一声气:“哼!”
  江哲麟倾身过来替钟意拢好头发,居然还在不要命的微笑:“记得晚上一起吃饭。”
  钟意把江哲麟并着他那句嘱咐统统丢到脑后,谁让她刚从他的打击中缓过劲儿来,就遇上更让她头痛气短心发慌的事?
  钟意绞着手指死死的捏住原子笔的一端,蓝色的油墨从笔芯中央缓缓漏出,又渗进报纸张开的毛细里,像油腻腻的眼泪。
  钟意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玫姐,咱们组其他的摄影记者呢?”
  “江太太不乐意去?”贺玫贺师太吊着那双令人印象深刻的三角眼,笑了。“当然没问题啦。打狗要看主人面,别说是组长,连咱们何总编都要买您几分薄面。”
  报社里缺少的是八卦,而不是看八卦的人。
  从昨天开始,钟意的大名如同做了云霄飞车一般,嗖嗖嗖的在晨间报社蹿红了。她和贺玫的争执已经吸引了不少目光,一双双黢黑的眼睛如同幽灵部队般向钟意迫近,看得她后背出了一层密密的汗。
  原本凭着从江哲麟那里偷师来的一鳞半爪,钟意自信自己一定能把贺玫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可惜贺玫也不是省油的灯,一顶“江太太”的高帽子把钟意压得要多结实有多结实。钟意胆敢反驳一句,那便是恃强凛弱,狐假虎威,以及,仗势欺人。
  钟意又在心里把江哲麟骂了个狗血喷头,才拾掇出虚伪又恳切的笑容:“贺姐,我又没说不去。我只是关心一下同事嘛,你这么大惊小怪快吓着我了。”
  钟意学着贺玫的模样捏着嗓子说完,只觉得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都要暴动了。
  贺玫向来自诩知性又优雅,只是这位抗打击能力不佳,一句“大惊小怪”气得贺玫整张脸都转成了便秘色。
  钟意用报纸挡住半边脸,偷偷摸摸的笑得很贼:唔,非礼勿视。
  击败贺玫带来的愉悦只是暂时的。不一会儿,钟意又觉得太阳穴一阵阵的发紧,像是有把电锯在她脑仁里放肆咆哮。
  钟意萎靡不振的卧倒在格子间里,又被林妙妙一把拽了起来:“施主,老衲看你印堂发黑,面带血光,难不成是……”林妙妙的瞳孔配合着她的音调越睁越大:“纵欲过度?!”
  钟意崩溃的抱住脑袋:“滚。”
  林妙妙不依不然的攘着钟意:“诶诶诶,你这人怎么这样?!我还没跟你计较你瞒着我隐婚的事儿呢,居然敢叫我滚!话说江氏集团的少帅什么滋味啊,是不是特别的龙精虎猛,龙虎精神,龙腾虎跃,龙……”
  钟意终于憋不住发飙了:“什么龙啊虎啊,我啥时候从异性恋转人兽了?!”
  此言一出,万籁寂静。
  林妙妙好半天才合上嘴巴:“姐姐,我刚还以为你过分低调,原来你是月经不调!”
  钟意真想呕血三升,直接晕过去得了,却听林妙妙又开了腔:“诶,我说钟意,你该不是因为暴露了已婚妇女身份,而无法染指你即将采访的谢天谢金龟,才这么不可理喻,无理取闹的吧?”
  钟意很想冲着林妙妙的脑袋瓜子,喷出个大大的“不”字。只是她最终还是选择没志气的闭嘴。
  下午面对谢天才是一场硬仗,她得好好养精蓄锐才行。
  利用午休的时间,钟意拖着一脸不情愿的林妙妙陪她逛街。其间又收到江大BOSS全球定位的追魂夺命call一只,钟意撇着嘴有些不耐烦,面对江哲麟的询问只用了四个字打发:“我在逛街。”
  手机那头背景音有些嘈杂,但钟意还是听见江哲麟笑了笑,她狐疑的皱起眉:“你笑什么?”
  江哲麟只是高深莫测的反问了一句:“你觉得我在笑什么?”
  “懒得理你!”钟意对江哲麟的恶趣味表示十二万分的鄙视,切断手机掏出钱包里一张薄薄的卡片,看得林妙妙艳羡的直叫:“啊啊啊,我愤青我仇官我更更更仇富,亲爱的你手里这张是不是传说中无限额无限刷至尊之选的Ultima卡中之王吗?!”
  “你不喘啊小姐?”钟意边说边捏着卡转了转,“很值钱吗?”
  “你你你,牛嚼牡丹啊你,站着茅坑不拉屎啊你,我恨你!”林妙妙一边biubiu飙泪,一边光速退到钟意十丈以外的距离,“我喘,我被你丫气得何止是喘,我都想咆哮了我!”
  钟意决定不理林妙妙这个作女,刷卡取了衣服就走。要不是因为月底银根吃紧,她也不至于要动用江哲麟的卡。
  不过她真没想到江哲麟居然对她这么放心。要是她刷个几千万一走了之怎么办?想到这儿钟意顿时觉得肝颤儿,当初她只是觉得黑卡比较好看而已,鬼知道这东西含金量比黑洞的密度都高。
  钟意正琢磨着怎么找个借口把卡还给江哲麟,又不幸遭到林妙妙林小编的噪声轰炸:“钟意你没事儿穿这么漂亮干嘛?你该不是等会儿去幽会情夫吧?!”
  钟意隐忍的闭闭眼睛,上帝给了林妙妙这张嘴巴,连接吻都没机会全用来造孽了。
  相比钟意的如临大敌,精心装扮,谢天倒显得很随意。谢天依旧是那副老样子,一件白衬衫,笑起来右颊隐隐有个酒窝,谢天的笑容温吞温柔而且温和,却总有种若有似无的疏离感。钟意注意到谢天思考的时候,还是会下意识的侧一侧头,长长的睫毛遮盖下,眼睛深而亮,如果碰到实在比较棘手的问题,他会曲着指骨触碰一下手表光亮的表面。
  当谢天再次重复这个动作的时候,贺玫急不可耐的□话来:“咦,谢先生是左撇子吗?手表怎么戴在右手上?”
  钟意本来还支着三角架发愣,被贺玫尖而细的嗓子扎了一下,立刻就回过神来。
  这么私人的问题,也是她可以提的么?
  也不知道谢天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会答应这么脑残的访谈。
  谢天依旧好脾气的回答:“不是。”
  “哦,那是有什么特殊涵义吗?”贺玫不依不饶,“我以前了解到,帕瓦罗蒂先生演唱之前,必须在剧院里找到钉子,不然他就会拒绝演唱。请问谢先生,这是您的‘钉子’吗?”
  贺玫自以为知性的微笑起来。钟意简直要无语了,第一次觉得林妙妙看人还是看得挺准的,贺玫的职业素养确实应该回炉重造一下。
  谢天微微晃动手腕,表面折射的光线映在他眼里,光华流转,“有人只喜欢挽我左边胳膊,又笨。我怕刮到她。”
  钟意只觉得心尖跳了跳,视线撇向一边,根本不敢看那块腕表。她怕那是她送给谢天的那块,她更怕那不是。这种天人交战的滋味把钟意的脑袋搅成了一团浆糊。她抖着手不断的调焦、调焦,直到表身因为距离过近而在视野里变得模糊,只能看见一轮淡银色的光圈,隔着镜头镜片,就像隔着濛濛的泪,一层层的晕开。
  钟意又听见贺玫开始发嗲:“谢先生非得戴表吗?”
  “不敢不戴。”谢天飞快的笑了一下,目光不经意的扫过钟意:“表是她送的。”
  贺玫闻言,身体一波三折的扭动起来,浓烈的香水味随着她的动作扩散开,活像一瓶老陈醋冒出的嘶嘶酸气,贺玫一直亢奋无比的语气开始冷却下来:“管得那么宽,该不是女朋友吧?”
  “很不幸,我们已经分手了。”
  “那谢先生曾经一定非常爱她。”
  “不。”谢天微笑着摇头否定,温润的声线却犹如一记重锤,把钟意砸得晕头转向,接着谢天再次缓慢又坚定的开口道,“直到现在,我都十分爱她。”

  第 10 章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他们采访完毕,刚好赶上公司内部的媒体答谢会。最近在电信行业展露头角的谢天,自然是当之无愧的主角。
  钟意捏着晶莹剔透的杯盏,觉得人生的际遇真是奇特。谢天明明是学医的,最后居然开起了电信公司;而她曾经非他不嫁,最后却跟江哲麟厮混在了一起。
  华灯初上,鲜花堆砌的高台,谢天正在进行有关下一代互联网的演讲,举手投足之间都蕴着一份淡然,他只比钟意大三岁,面庞年轻又英俊,一双与年龄不匹的眼睛,深邃如大海,其间隐隐有星光跳跃,又很快消失无影。
  谢天的声线经过麦克风的放大,依旧是一成不变的冷然,犹如窗外泠泠的夜色。
  谢天的演讲大概非常精彩,哄得身边的贺玫一个劲儿的鼓掌,蝴蝶袖上那坨肥肉差点没呼到钟意的脸上。
  钟意作为不折不扣的电白,一听到这个协议那个协议就忍不住发困,何况之前的访谈又消耗了她太多元神,钟意掐着下巴摇摇欲睡,周围低低的说话声传进耳朵里,像一声叠着一声的行板,缓慢悠长。
  “谢家什么时候出的这号人物,我之前怎么没听说过?”
  “嘁,这都不知道,我跟你坐一块都嫌丢人——他就是谢家长房出的私生子啊,据说还有个妹妹。”女声显得愤愤的,“哎呦,你那是没见过她那劲儿,一身除了白花花的肉就是明晃晃的商标,彻头彻尾的暴发户嘴脸。咱们市这些个少爷小姐不是常常举办些舞会啊爬梯啊的么?结果人谢小姐第一次去就差点跟保安打起来了,说保安是狗眼看人低,要我说她啊,四个字足矣,丢人现眼。”
  “谢家长房那位,不是挺厉害的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咽不下也得咽啊。谁让她出的那个儿子,是个福薄命浅的,在国外飙车时突然爆胎,竟这么死了。你以为谢董这么多年不认这对兄妹是为什么?他是太宠自己的长子了,才不是怕那位和那位的婆家。”
  “啧啧。我还听说,谢天和江家那位千金走得挺近的?照理说,江家和谢家因为那事,不应该反目成仇么,居然还能当亲家?”
  “这我怎么知道?也许谢先生是想借江千金的东风呢!你看啊,江家二房,是江氏这代最拔尖也最有实力的,偏偏子嗣单薄,分摊到每人头上的家产,比谢家十几口人的总和都多。这年头你以为就二奶多啊,削尖脑袋想当二爷的也不少!”
  ……
  钟意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整个人像掉进了昏黄辽远的梦境里,梦魇纷至沓来,剔透晶亮的泡沫中笼罩着午夜梦回她常常翻出来反复咀嚼至寡淡的记忆。
  钟意小时候身体特别不好,还虚胖,被另一个追着谢天不放的丫头推倒在地,又掐又打,冲着她脸上狠狠的吐了口唾沫:“猪八戒啊你,居然还敢缠着天哥哥!”
  小女孩儿都是爱美的,钟意扁着嘴呜呜的哭,满腔委屈的扑回家去,却被妈妈和姐姐取笑得死去活来。王美凤把腰一叉:“就知道哭,有本事你去给我打回来,不然我可不认你这个女儿!”
  钟意当下就傻了,呜咽的哭腔噎在喉咙里半晌发出声来,眼睛一眨巴生生把两行清涕憋了回去,
  直到谢天放学把她领回自己家,煮了鸡蛋在她核桃似的眼睛上滚啊滚,末了还剥开鸡蛋托在手心里,嫩汪汪胖滚滚滚的鸡蛋颤啊颤,钟意咽了口口水:“我胖。”
  谢天小大人似的笑了笑:“我陪你一起胖。”
  钟意反手抹眼泪:“猪八戒还臭。”
  “我尝尝啊。”谢天在钟意的手背上轻轻亲了一下:“唔,真香。”
  后来大队人马上了同一所学校的初中部和高中部。谢天是高中部的篮球队队长,三分球很准,不笑的时候有点酷,女生背地里偷偷叫他三井寿。每逢比赛,初中部高中部还有邻校的女生组团过来加油助威,把瘦小如同豆芽菜的钟意一下挤没了影儿。奇怪的是谢天每次都能在人堆里找到她,每进一个三分球,谢天先是冲她笑,才接着对谢娣微笑,至于钟琴嘛——钟大科学家对这种粗鲁的近身肉搏,向来兴趣缺缺。
  钟意私底下追问谢天原因,谢天顺手接过钟意的书包耍在肩上,凑近她耳朵笑得很神秘:“为什么找得到你啊,因为我有特异功能。”
  钟意眼睛瞪得老大:“真的假的?”
  谢天指指酒窝,看着钟意微笑:“想知道?先香一个。”
  谢天的小酒窝,钟琴钟意和谢娣都亲过,一点都不值钱。钟意脆生生的就答应了,刚踮起脚哪知对面的坏蛋忽然侧过头,凉凉的唇瓣刷过她的嘴唇,谢天舔了一下,笑得贼坏贼坏,耳根却有些红:“唔,那还用问,你是我女朋友么,我不看你看谁。”
  那年的槐花开得很好,整条街都是虚浮的香气,细碎的浅黄花瓣落在谢天长长的睫毛上,如同无数只蝴蝶在扇动翅膀。这个初吻进行得艰难又漫长,他们无数次的磕到对方的牙齿、嘴唇,又生怕有熟人路过,明明狼狈得要死,却面红耳赤的不肯分开。
  再后来,钟意追着谢天的脚步上了T大。谢天常常拖着她的手走在校园的南北大道上,加杨高而笔直,把蔚蓝的天空分隔成数块。作为学生会主席的谢天,人缘很好,路上起码有一半的人会跑上来跟他们打招呼。
  大四那年,谢天担纲校园歌手大赛的舞监,单手握麦的模样威严又沉着,所有人都怕他,每次排练唯一的盼头就是老大的小女友捧着五大桶肯德基,晃晃悠悠的过来探班。决赛当晚,一直做幕后的谢天出人意料的压轴出场,美轮美奂的露天舞台笼罩在霏霏细雨中,谢天的声线低缓动听:“谢谢各位的捧场和支持,今天是我家那位的生日,希望给她一个惊喜。借你们的手机一用,多谢。”
  被突然点名的钟意正对着谢天的俊颜发呆,还没回过神来,她居然已经被曲腿跪在台边的谢天整个的拽到了台上!
  灯光很亮,照射在身上像是要把皮肤一层层的烫开,钟意愣愣的看着无数手机屏幕在黑暗里划过银白动人的微光,无数双手臂跟着蛊惑空灵的节拍在一起挥舞:
  Look at all the stars
  Look how they shine for you
  and everything you do
  ……
  舞台之下,是彻夜闪亮的星辰光海。
  轻盈的泡沫在钟意的梦里翩翩飞舞,钟意仰着头贪婪的看着,过了一会儿,她就觉得脖子发酸,脑袋不知磕到了什么地方,“咣”的一声响,紧接着她乱动的手脚便被禁锢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一点暖意落在她的额上,接着流连到她的眼角,眉梢,鼻梁和双颊,最后在她的唇间稍作停驻,肌肤之间的摩擦送入尼古丁混合咖啡因的味道,浅浅的,却很好闻。
  江哲麟吻她的时候总是很霸道,抵死缠绵的时候像是要把她整个的拆吃入腹。
  这样温柔而安心的吻,熟悉又久违,她眼前的泡沫争先恐后的聚拢到一起,托着她往上飞去,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快乐,伸出手亟不可待的碰触最近的那个,而泡沫却微微一颤,伴随着啪的一声轻响,碎在了她的指尖,黏稠的液体溅到她的脸上,冰凉冰凉,仿佛眼泪。
  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钟意周身的泡沫如同多米骨诺牌般相继碎裂,钟意用力的想抓住什么,却促使泡沫更快的消亡,她害怕极了,想要扯开嗓子呼喊,喉咙却像被一双手紧紧扼住,她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高空甩下,无数纷乱美丽的景象飞速滑过,最后模糊成一片狰狞可怖的黑暗,谢天冷厉的眉眼出现在这片扭曲的幻象中,他举手把她推倒在地:“钟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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