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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一直知道的……知道我的刻意的伪装和顺从。转念一想也对,一个曾经险些夺得皇位的皇子怎么可能在一夜之间没了脾气,变成温驯的玩物?是我太想讨好他,凡事都顺着他,结果却反而弄巧成拙。他恐怕一直在暗中嘲弄着我呢,就像猫戏老鼠一样看着我苦苦挣扎。我在心里微微冷笑了,轩辕子寰,算你狠。既然他看穿了我的伪装,再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我抬眼与他对视,目光中已经没有了刻意的恭敬与温顺。
他轻轻地笑出声来,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所有人在他的笑声中噤若寒蝉,然而在下一瞬,这个冷酷孤高的男人已经下了旨意——“青丝喝醉了,抬一桶冷水进来,让他清醒清醒。”
底下伺候的太监恭敬地应了一声“是”,走上前来拖我的身体。
我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低喝,“放手,我自己能走。”
他们怔了一下,随后迟疑地松开了手。即使眼下再怎么不堪,我毕竟曾是越国的皇子,当年的气势还在,若真要拿出来,区区几个太监还不敢在我面前放肆。
我的身上还带着侍寝后留下的伤,每走一步都觉得身体撕裂一般疼。我苍白着脸,咬着牙,一步一步地挪到大殿中央。轩辕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示意太监把水浇下去。寒冷的水从我的头一直浇到脚底,那一瞬间,如坠冰窟的感觉使我再也支持不住。我一下子跌倒在地上,狠狠地咬住自己的嘴唇。
“怎么了?不舒服么?”
轩辕靠在王座上,手中执着重新换上的酒杯,讥诮地看着我,“或许,你还需要再来一桶?”
“……不必了,我现在很清醒。”
我咬着牙,一字一字地回答。与他的目光在半空中交错,我不再掩饰眼中的清冷锋芒。
他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仍是在笑,“既然你已经清醒,就应当知道自己方才犯了多严重的错。你跳个舞向大家赔罪罢……当席打翻酒杯,相当令人扫兴呢。”
我一怔,他这话分明是把我当舞姬使唤,更可怜的是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跳过舞。我静静地望着他,想要拒绝。可他的眼神分明告诉我那样做对我没好处,轩辕整人的方法多了去了,谁知道他会不会想出什么更不堪的主意来。我一边分析着情势一边继续寻思,奇怪,他这样折辱于我,我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考虑得如何?我们可没有太多时间等你。”正想着,轩辕的话又森森传来。
我权衡轻重,最终决定向他妥协。能够做到威武不能屈的人的确值得尊敬,可我更加信奉过刚易折的道理。有时候,人还是顺应形势的好。我清冷一笑,道,“既然陛下都如此说了,青丝如果拒绝未免太不懂事。不过,青丝喜欢剑舞,也许煞气重了些,不知陛下是否有胆量观看?”
跳那些羽衣霓裳之曲取悦众人我是做不到的,更何况我也不会。我先拿话挤住轩辕,既然要跳,就是剑舞。我这辈子从未跳过舞,但我的剑法灵动飘逸,也算是赏心悦目。如果勉强合着音律的话,估计也不至于不能看。轩辕的眼睛又眯了一下,接着却轻笑起来——
“朕就依你一回。来人,上剑。”
寒如秋水的长剑在夜明珠下泛着幽幽的光,剑身很狭长,上面镶嵌着绯红的宝石,艳如榴火。我换了干爽的舞衣,拿起长剑暗自掂了掂,分量方面根本比不上我的佩剑明湛,可是握在手中却出乎意料地沉重。忽然之间,一股怅然和怨恨袭上心头——若不是被轩辕废了武功,以越国离皇子的功底,怎么会提不动一把长剑?
我望着花纹精细的剑身微微出神,轩辕轻轻击掌,古琴之声响了起来。
也许是因为琴声的激越,也许是因为重新握剑的缘故,我只觉得一些在血液里沉睡已久的东西又开始奔腾起来,控制着我的呼吸,牵引着我的脉搏。曾经的强悍、不羁与骄傲……似乎在这一瞬间全都苏醒过来,被压抑已久的灵魂借着剑舞得到解脱,我不再顾忌什么,尽情地舞了起来。跳舞似乎比我想象中的容易许多,只要合着音律做出动作就好。我的流云剑法飘逸轻盈,一招一式之间却又不乏犀利,舞起来显得曼妙无比。记得师父曾经说过,流云剑法不是王者之剑,却是慧者之剑,在极美与极狠之间找到的唯一一点平衡是支撑整个剑法的灵魂。纵情的剑舞中,我仿佛回到了那些宝马轻裘击节长歌的日子,而眼前的宴会仿佛已经不再存在,只有激越的琴声配合着我的节奏,我仿佛可以看到夜空中流云回转,而剑底的桃花纷纷坠落……
我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停下来的,当剑势缓缓收起时,四下里寂静无声。
我身着精致的白绸和青纱,安静地跪伏在王座之下,长及脚踝的发丝散乱地泻了一地。光线柔和的大殿中,没有人叫好,也没有人说话,只有一阵脚步声由王座的方向传来,由远及近,停在我的面前。轩辕伸手抬起我的下巴,那一瞬间,我在他的眼中看到了痴迷。
“这就是你的剑舞么……”他的声音很低,“不愧是骄傲美丽的皇族之子……”
这一声叹息般的低语,却仿佛使整个大殿内的人如梦初醒。也不知是谁带头叫的好,一时间,大殿中充满了夸赞的声音。我仰头望着轩辕,在他的扶持下站了起来。过度的运动已经使我的体力完全透支,先前的冷水和此时的汗水刺激着被轩辕撕裂的伤口,方才跳舞时不觉得什么,可此时一旦停下,只觉得身上刺骨地疼。我只觉得脚下一阵虚浮,一个站立不稳,无力地倒在轩辕的怀里。轩辕伸手抱住我,眉头微微一皱,仿佛想起了什么。他的眼睛望着我受伤的身体,目光里似乎凝聚着刻骨的仇恨——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可敏感的本能告诉我,那是货真价实的仇恨。我只觉得身体一痛,人已经被他摔在地上。
“诸位喜欢青丝的舞么?”轩辕的目光在大殿上逡巡了一圈,低笑。
“青丝表弟的舞姿出众,当真让人惊为天人,……”不知是哪个亲王起的头,接着,大家纷纷附和起来。轩辕高高在上地望着我,忽然冷笑起来,那个男人抬起头,对诸位亲王说道——“青丝现在已经很累了,你们之中有谁愿意带他回府休息?”
这句话,如平地一声惊雷,惊得我浑身一颤。
他是什么意思?要把我拱手送人么?还是……
我已经不敢想下去。
7
众人一阵窃窃私议。
我只觉得一道道充斥着情欲的目光向我刺来,带着贪婪和狂喜,几乎要剥光我的衣服。
“皇兄的意思是……”恭亲王小心求证。“青丝来了那么久,老陪着朕一个人,也不好。你们之中若有谁想与他亲近,留他一晚也无妨。”轩辕子寰的话在大殿中激起又一阵涟漪,同时令我的心沉了下去。“皇兄,臣弟愿意带青丝回府。”当即有人站了出来。“皇兄,臣弟也愿意,……”又有人开口。请求带我回府的人越来越多,一双双不安分的眼睛在我身上打着转,仿佛我就是那只待宰的羔羊。事已至此,再说什么都是自取其辱,我低垂着眉眼保持安静,心想,无论如何熬过轩辕这关再说。一旦离开轩辕,说不定事情会有转机——
看这些亲王的嘴脸,我就不信他们有能力控制住我。
轩辕俯身抬起我的脸,笑道,“想不到我的皇弟们都那么喜欢你。青丝,你让我很为难呢。”
我暗自咬牙,心里祈祷着他不要让我轮着陪过去。为了防止轩辕动这个念头,想来想去我惟有自救一途。我望着他,脸上漾开一抹轻笑,“正好,我也想和诸位表兄接近接近。不过这么多人实在让我为难……青丝喜欢剑法,不如让诸位以剑法决一高下。哪位最后胜出,青丝自然跟哪位回府。”想得到我也要吃点苦头才行,我在心里冷笑。方才的宴会已经让我对在座的亲王们有了大致的了解,看得出其中不乏几个武功高手——若是争斗起来,对体力是大大的损伤,于我百利而无一害。更何况,比武最能反映一个人的心性,此外还可以看出兄弟间的亲疏远近。几场比试下来,我便可以了解各人的性情能力,还可以探察一下他们之间千丝万缕的利害关系。
我心中打着如意算盘,几个年轻浮躁的亲王已经轰然叫起好来。
我望着轩辕有些得意地笑,他却不知在想什么,又是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光是比剑似乎不够热闹,”轩辕似乎打定了主意不让我好过,“需得加些彩头才好。”
彩头?他又想玩什么花样?我忽然觉得眼皮有些跳,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得轩辕继续说,“这样罢,每一回合胜出的人,可以亲手脱下青丝的一件衣物。”听他如此说,我已经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抬起眼来看着那张冷酷的脸,我明白,自己今日终究免不了受辱。
轩辕的提议得到亲王们热烈的响应,顷刻之间,已经有人比试开来。
亲王们的剑法都经大内高手指点过,是以比剑之人中不乏惊才绝艳的人物。剑光交错之中,一时连我也目眩神迷。楚国的剑法不若越国的华丽,可一招一式间更为狠辣,这是真正的王者之剑。我望着他们,心中感慨万千,可这样的感慨只持续到第一回合结束之时。得胜的亲王走上前来,以手中长剑挑开我的衣襟。“青丝表弟,得罪了。”那人的脸上带着得意的笑。
我漠然地望着他们,控制住自己微微颤抖的身体,竭尽所有的骄傲承受了这轻佻的一剑。
舞衣最外层的薄衫顺着我的身体缓缓飘落,蝉翼般的轻纱离体的那一刻,带起一阵烟雾般的朦胧。获胜的亲王伸手握住那袭轻柔的纱,得意一笑,道,“多谢青丝表弟的馈赠了。”我沉默不语,冷冷地别过头去。比试继续进行,我身上的衣物却越来越少,几乎到了不能蔽体的地步。那些男人或用武器,或用手,一层一层地剥下我的衣物。而轩辕靠在王座上,一边喝着鲜红的烈酒一边望着我们。他的脸隐藏在幽暗的阴影里,使我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最后一个获胜者是恭亲王轩辕子祈,人品很烂,剑法倒是不错。他来到我的面前,以一种踌躇满志的目光看着我。我的身上只剩下最后一件贴身衣物,凉滑如流水的绸缎勾勒出我纤瘦的线条。望着他狼一般的目光,我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他笑着向我伸出手来,勾开我的衣襟,便欲将这最后一层遮掩也剥离干净。一时间,大殿中的人们都屏住了呼吸。
“……不要在这里。”终于,我忍不住开口。即将要发生的事让我太过难堪,我即使能忍受一万次先前的侮辱,也无法忍受这最后的一次。也许是因为我的表情太过难堪,也许是因为他的私心,听见我的话后,他微微犹豫了一下。然而,比起我的哀求来,他更不想违抗楚王的旨意。轩辕子祈转头看了轩辕子寰一眼,而轩辕子寰静默着,并没有任何表示。
见楚王如此,我的心一沉。
没有人能猜得透这个男人的心思,轩辕子祈虽然跋扈,可料想还不至于会冒险违背他。
果然,见楚王轩辕子寰没有回答,轩辕子祈当即收起了先前的心软和犹豫。他伸手把我揽入他的怀里,不顾我激烈的挣扎,一把撕开我的衣物!赤裸的肌肤暴露在冰冷的空气里,连同身上那些红紫的淤痕,都一齐暴露在暧昧的光线下。那一瞬间,我听到了大殿内诸人抽气的声音。“真是个人间尤物……”我听见轩辕子祈沉迷的叹息。
“放开我!”最后的一丝尊严也被践踏,再也无法保持冷漠的我拼命地挣扎。
我想逃离这里,逃离这些野狼一般凶狠贪婪的视线,可扭动的身体仿佛激起了轩辕子祈最原始的欲望,我只觉得一个火热的东西顶住了我,令我无法动弹。忽然之间,我感到浑身发冷。他的手绕过我的腰侧,抚摩在我的双腿之间。我长及脚踝的发丝散乱着,极其勉强地遮盖着我的身体,可这样的遮掩反倒使得轩辕子祈更加放肆,他的手指肆无忌惮地探了进去。
“唔……”我痛极,只觉得轩辕子寰留下的伤口又裂开了,有什么液体顺着腿流了下来。
我只觉得整个后背冷汗涔涔,人已经难受得近乎虚脱。轩辕子祈转头对楚王笑道,“臣弟是最后的胜利者,请您让臣弟带青丝离开这里。”他说着,就准备拖着我离开。
正在这时,有什么东西击中了轩辕子祈的手臂,令他痛叫一声,放开了我。
我再也支持不住,委顿在地上。然而顷刻之间,只觉得有一个怀抱温暖地抱住了我,将一件黑色描银的长袍披在我的身上。“没事吧?”是轩辕子襄的声音。我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在他怀里微微地颤抖。宽大温暖的袍子上还带着他的体温,竟让我莫名地感到依恋。
“轩辕子襄,你是什么意思?!”轩辕子祈的声音又惊又怒。
子襄缓缓地放开我,站起身子。“没什么意思,只不过,方才的比剑我还没参加,不能说你是最后的胜利者,”子襄笑了笑,示意一旁的太监奉上长剑,“子祈皇兄,我要和你比一场。”
“哈、哈……想不到一向自命清高的子襄也动了凡心。”轩辕子祈怒极而笑,“也罢,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剑法!”
“我不占皇兄的便宜,方才皇兄已经连战五场,如今,子襄愿用一只手在五十招之内打败皇兄——否则,就是子襄输了。”
“好!你够狂!”轩辕子祈阴冷一笑,“只希望你到时候不要后悔!”
剑气纵横之中,两人战到一处。子襄果然在五十招之内打败了轩辕子祈,俯身抱起我。
“陛下,我赢了,我要带他走。”轩辕子襄望着楚王,话说得斩钉截铁。
8
轩辕的声音有些阴沉:“子襄,你可知道他是谁?”
“我知道,他是青莲公主的孩子。”子襄的声音淡淡的,“可是陛下,他也是我们的弟弟啊。”
两人的话就像是谜语,可我坚信里面隐藏着轩辕子寰如此待我的关键。然而,极度疲惫的身体已经不容我想太多,我蜷缩在子襄怀里,有些昏沉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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颐亲王府。
我是被一阵潺潺的水声唤醒的,睁开眼来,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浴池。
池子很大,四周装饰着玉石的狮子,所有狮子都张大着口,从中吐出清澈的泉水来。
温暖的清水包围着我,带着淡淡的龙诞香气,让人有一种恍惚而舒适的感觉。身上的伤口仿佛没那么疼了,只有细微的酥麻感传来,不轻不重地刺激着我的神经。此时的我躺在倾斜入水的石坡上,温柔的水浪拍打着我。我的身边是两名清秀的侍女,一人手里拿着手巾,正细细地帮我擦拭,而另一人的手中则拿着不知名的药膏。
“这里是……”我的意识有些迷朦,没话找话。
侍女们见我醒来,都抿嘴笑了起来,“殿下,这里是颐亲王府,亲王吩咐奴婢们好好伺候您。”
“颐亲王人呢?”我问。
“亲王如今在书房里侯着,吩咐奴婢们说,待您沐浴完毕后禀报他一声,亲王说您的伤势很严重,他已经派人请了大夫。”侍女们说起话来很伶俐,言谈间恭敬而又不失活泼,看得出来轩辕子襄平日里待下人很好。我没看走眼,他果然是个君子。
我一边想着,一边对她们道:“你们下去罢,我自己来。”
“可是……”
“无妨,我不习惯别人伺候。”
自很小的时候开始,我就不喜欢沐浴时有人在身旁伺候,这种习惯一直延续到现在。更何况,此时的我身上还带着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伤,在经历了方才的那场宴会后,我特别渴望能够独处。侍女们互望一眼,终于,向我福了一福,退下了。我躺在池水之中,任思绪漫无边际地漂浮。今日着实是累得很了,眼下的我甚至懒得费力抬动一根手指。
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再次醒来之时,天际已经初露曙光。
不知何时,我已经被人抱到床上,柔软的被褥包裹着身体,很是舒适。
轩辕子襄俯在我的床前,安详地闭着眼睛。我微微动了一下,不意却惊醒了他。
他张开眼来,望着我的目光中充满了惊喜,“你终于醒了,感觉如何?身上还难受吗?”
一连串的问话让我有些无所适从,他似乎也察觉到了,有些羞涩地笑了笑。“抱歉……你现在一定还很累吧?大夫说你伤得很重。……青丝,如果你不想说话就不要说了,我命人给你熬了参汤,一直在火上热着,我叫他们端进来。”他说完就匆匆地出去了,我不觉一笑,子襄生在皇族,却如此善良羞涩,好象还是个孩子呢……
身上已经不怎么疼了,好象被人上过药,伤口处感觉很清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