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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她抱不平我们可以谅解,可是也不能一干子打翻一船人。天下父母心,妈妈将堂姊视若己出,怎么可能知道秦天骅是个同性恋还将堂姊嫁给他?」
璋蓉拿著手巾轻轻的拭泪。「我从小和堂姊感情最好,秦天骅追求她时的每一个细节她都会和我分享;我也看过秦天骅写给她的情书,浓情蜜意,连我看了都非常心动,一直都很羡慕堂姊能拥有这么一位又帅又有才气的恋人……」
远蓉对著电视机冷笑,怪不得他们不要远蓉随便发言,原来是把剧本重写了。想不到璋蓉的演技和母亲一样精湛,倒非为是的事情也可以说得这么流利自然。
「堂姊的个性很倔,一旦认定的事就不会轻易改变,她对她爱的人可以做出旁人无法理解的牺牲和奉献?就算她受了那么不人道的虐待,她也都没有对家里提一个字,反而百般替秦天骅掩饰说好话。我们还以为……秦天骅对她很好……」璋蓉的眼泪如泉水般涌出来,楚楚动人的模样比起母亲的「痛心疾首」更能引起同情。「堂姊死后……妈还把他当儿子看……还劝他要为自己打算,要替他找一个好女人再婚……谁知他竟是这样的衣冠禽兽……」
「关掉吧!」远蓉觉得乏味极了,陈腔滥调的剧本,不过骗骗一些局外人的泪水。
Rose关掉电视,莫名其妙笑了起来。「远蓉啊,你说谎的技巧要是有你妈和你姊姊的一半好,蓉衣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远蓉也笑了。「我要是有她们那种本领,现在就不会在蓉衣了。」
Rose收敛笑容,专注而关怀的打量远蓉。「昨天你突然跑出去,是去找杜先生吧?这些事和他有关吧?能告诉我怎么回事吗?」
远蓉把事情从头到尾简单的讲给Rose听,小中口中云蓉「信得过的朋友」、云蓉找她借钱却死在小饭店里、杜洛捷幕后操控找到小中……一样一样的说。这一次她没有泪,心平气和的阐述,也许是因为真相已经平反,她竟然也没有特别心酸的感觉。
「所以……」Rose眼中有悲悯,表情却是宁静的道:「这算是杜先生的一个手段吗?扳倒了朱家,他就可以无后顾之忧的进行他要制造的结局?」
「不完全吧!」远蓉并没有提及洛捷的妹妹,那是洛捷的痛楚。「但无论如何,我欠他一份情,我承诺过的我就要还。」
Rose张大眼睛,不赞同的盯著远蓉。「你还是决定要把小孩拿掉?远蓉,没有别的方法了吗?能不能……你就找个藉口躲一阵子,自己把孩子生下来?」
远蓉黯然摇头。「我不可能躲那么久的,等洛捷的戏落幕,我还得出来谢幕呢!」她苦笑。「有些事你不知道,对我父母来讲,没有比权力更重要的事!我爸这次虽然栽了筋斗,但朱家体系在政坛上还是有很大的影响力,难保哪天他不会东山再起。洛捷一直是他们的眼中钉,不敢动他是因为他们需要杜家的财富当后盾。虽然我很不愿意面对现实,但还是不得不承认,我很可能会因为这个孩子的存在而危及洛捷。」
Rose呆了,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安慰她还是反驳她。杜洛捷和远蓉的爱情并不取决於他们两人,而是两个家族的利益,如果不想当棋子就得当烈士。杜洛捷走得迂回曲折如临深渊,远蓉以身挡箭伤痕累累;如果不爱,又怎么会如此不顾一切?
「我不能在台湾做这件事,太冒险了!」远蓉的表情如壮士断腕般坚决。
「你帮我看两个礼拜的公司,等下礼拜风声淡一点我就走,我不能再拖了!」
往山上的路还是一样漫长。是因为天气还是心理因素?远蓉总觉得今天车内的温度特别低。她紧裹著身上的大衣,神经质的往腹肚遮掩。其实她的身材依然纤细,甚至还因为害喜瘦了好几公斤。
洛捷的神情看来比往常更加冷酷,他从一上车就没和远蓉说一句话,甚至连电话都是乔秘书打的。寒冰雕塑的脸庞让远蓉望而生畏,瑟缩在座位的角落。
停下车,熄了火,洛捷才转头望著远蓉,黑暗中远蓉看到他的表情,马上知道其中的涵义。「你是要告诉我……时候到了吗?」她轻声的说:「你打算在今天跟阿公摊牌了?」
杜洛捷苦笑。「为什么你要这么了解我?那会让我觉得自己更加混蛋!」
☆
真正面临到这一刻,远蓉的心突然平静下来,就像卷著一个线轴,缠缠绕绕,终於看到线的尾端。
晚餐的气氛弥漫一种山雨欲来的阴沉。中风之后阿公的脾气因他不灵活的手脚而变得特别的暴躁易怒,三姨妈跟大姨耐心的替他擦拭喂食,仍然换不来老人的好脸色。杜文怀保持他一贯的沉默,在阿公面前他永远是抬不起头的阿斗。
晚餐之后,阿公要大家到书房去等待,远蓉与洛捷各据一角,刻意保持距离。她看得出公公脸上的猜疑与不安,连泡茶都失去往常的沉稳。
彷佛过了许久,姨妈才推著阿公出现,大姨跟在后头,手上抱著一叠文件。
「今天叫大家回来,是有一些事情要宣布。」虽然坐在轮椅上,阿公说话的声音依然宏亮。「我中风之后身体和以前不能比,公司的事,董事会建议我推荐新的继任人选;如果家族里没有令人满意的接班人,他们就要找『专业的经理人』。」
他的眼神锐利的扫过在场众人。「他们说的话我听不懂,雄狮是我从无到有一手打拚出来的,绝不可能交给外人来经营。可怜是子孙不贤不肖,不然我已经是八十几岁的人了,何必做得这么辛苦?」
阿公喘气,姨妈迅速递上水。「现在我也想通了,年岁这么大了再活也没几年,好好坏坏也是你们的造化,你们若有本事把它败掉也随便你们了!文怀……」杜文怀吃惊的打翻一只昂贵的茶壶。「我今天要说的事你有意见吗?」
「没有,阿爸。」杜文怀温顺的回答。
老人瞪他一眼,尽是恨铁不成刚的埋怨。「阿裕,你呢?」
杜裕捷的表情冷淡。「我没有意见。」
「没意见?」阿公显得非常不高兴。「在我面前都说没意见,私底下做什么事以为我不知道?送车、送名酒,送女人……你用在公事上有你拉拢董事会那些人一半尽心就好了。」
杜裕捷的脸色变得惨白,阿公恨恨的说:「枉费你进公司那么多年,正经事情不肯努力,只会耍小聪明、投机取巧!你阿爸是没做生意的头脑,你是自以为聪明而不学。今天公司不交给你,只能怪你自己。阿洛仔……」
阿公的目光来到杜洛捷身上。「我已经向董事会推荐由你接任董事长的位置,在这么多的子孙辈里,只有你和我最像,我对你抱的期望最大,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洛捷沉默不语,但远蓉在他的眼中看到烈火,她的心冻结,双手抱著腹部,打一个哆嗦。
「阿洛仔,」阿公不悦的注视洛捷。「你为什么不说话?」
杜洛捷缓缓绽开微笑,这是他等待多年报仇的时刻。「我不说话是因为我根本就不打算要董事长的宝座,其实……我已经决定在月底递出辞呈。」
杜洛捷语惊四座,除了远蓉,所有的人都被这些话吓一跳。阿公更是青筋暴露,眼珠子凸起,厉声喝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杜洛捷还是一派轻松的模样,连笑容都没有改变。「我是说……我要离开雄狮。」
「别开玩笑了,洛捷。」杜文怀紧张的说,阿公正在大口喘气,姨妈急忙往阿公嘴里塞药。「阿公禁不起这样的玩笑。」
「我没有在开玩笑,」杜洛捷收敛起笑容,冷冷的回答。「我根本就不想当雄狮的董事长,事实上,我恨死雄狮了!」
「远蓉……」杜文怀慌了,就怕阿公再次发病。「劝劝洛捷,他在发什么神经?」
「这事和远蓉无关!」远蓉还未开口,洛捷已经抢著回答。「你以为她管得了我吗?我们已经决定离婚了。」
「混帐!」阿公破口大骂:「离不离婚也由得你决定?你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阿公存在?」
杜洛捷冷酷的反质。「结婚由不得我决定,离婚也由不得我决定,在你眼中我是你的孙子吗?还是一个对你的事业有帮助的道具?」
「别说了洛捷,」三姨妈严斥。「阿公的身体这么坏,难道你非气死阿公吗?」
阿公反手挥了姨妈一个巴掌。「我没死你很郁卒是不是?我就知道,你们大家都巴不得我早点死,免得挡你们的路……」
「阿爸,别生气,身体要顾!」杜林秀柔声劝道:「远蓉,阿公一向最疼你,你不说句话吗?」
远蓉缓步走向阿公,在轮椅前蹲下,握住老人枯瘦的双手,含泪轻轻的说:
「阿公,我知道你一向疼我,杜家上下每个人也都包容我,可是感情这种事是不能勉强的!我和洛捷三年的婚姻是什么状况大家都看在眼里,他在外面的感情生活我一清二楚;他不回家是因为他不觉得那是他的家,我不吭声是因为我压根不在乎。你们都劝我要有耐心、要容忍,可这样对我公平吗?我为什么要用一辈子的青春只为了等一个男人回头?离婚对我们两个都是一种解脱,我很感谢他有这个勇气作出决定……也许辜负大家的厚爱,可是我们的未来让我们自己决定好不好?」
远蓉在老人眼中看到泪光,嘴唇颤抖,欲言又止,接著他摇摇头深深叹一口气。
在错误的季节 正文 第九章
章节字数:6907 更新时间:07…09…27 00:10
丑闻人人爱看,八卦也一样。杜洛捷和朱远蓉离婚的消息一被披露,迅速成为焦点话题。对於因秦天骅一事弄得千疮百孔的朱家而言,无异又是雪上加霜。
失踪多日的秦天骅终於在山上被寻获了,但找到的却是具尸体。他在宾士车内引废气自杀,早已气绝多时。是自杀还是另一桩谋杀案?没有遗书但也没有任何他杀的痕迹,但不管哪一种,在远蓉心中,至少恶人是得到惩罚了。
朱敬山在舆论的压力下自动请辞获准,副总统的梦当然也随之中断。同时朱夫人也出面否认离婚的消息,只表示是年轻人闹别扭,一时意气用事,过几天就会和好如初。
媒体当然不相信,疯狂似的包围远蓉和洛捷,期望能听到双方当事人对於这桩婚姻的看法。再加上洛捷在此敏感时刻无预警的辞去雄狮集团的所有职务,更加引发外界的揣测与好奇。
☆
远蓉在床上躺了很久,挣扎著要不要起身到公司去。这几天她格外空虚疲惫,了结了一桩多年来的心愿,没想到换来的却是更多的失落与无所适从。
她多想和洛捷说说话,问问他好不好?离开雄狮,台湾的企业界他已无立身之地,他的处境比她更加艰险。但除了律师送来的离婚协议书,他没有只字片语。
她有太多的事得交代,也有更具价值的目标得奋斗,所以她还是得到公司去,无论那里有什么豺狼虎豹!
开著车左躲右闪绕了好几个圈,远蓉总算在不受干扰的情况下进入了公司;然而她的噩梦并末结束,因为朱夫人竟然已经等在她的办公室里头了。一脸杀气,恨不得将她就地诛杀。
「早啊,妈。」远蓉坐入办公桌后,平静的和母亲打招呼。「今天怎么这么早?爸身体好吗?」
「托你的福,好得很,」朱夫人咬牙切齿的说:「有你这种女儿想要长命百岁也很难!」
远蓉微笑,欣赏母亲发怒的样子,她一向很怕她生气,今天的心情却格外稳定,也许是因为她已有完全的心理准备,可以无所畏惧的正面迎战。「你是指我离婚的事吗?真奇怪,我离开一个不幸福的婚姻,做父母的不应该高兴吗?」
远蓉存心挑釁,朱夫人果然动怒了。「不许离婚!朱家任何一个人没经过允许都不准离婚!」
「结婚的时候你们没有得到我的同意,离婚的时候我又为什么要经过你们的许可?」远蓉套用洛捷的话,果然更加激怒母亲。
顾不得隔墙有耳,朱夫人提高音量大声咆哮。「了不起啊?想反抗?你以为你爸爸现在失势了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是不是?告诉你,你别想!有我那宝月在,朱家就不会垮……」
「朱家的权势与我无关。」远蓉冷冷的打断她。「我不是你攀越巅峰的棋子,我只想要我的自由。」
「自由?你别傻了,有权有势才是真自由!杜家的财富加上朱家的人脉当后盾,你爸爸很快就可以东山再起……」
远蓉站起来,所有压抑的不满在此刻爆发。「那也不闳我的事!不管你答不答应,我和洛捷反正是玩完了!月底我就离开台湾,谁敢挡我,除非我死!」
「有你这种女儿,死了倒干脆!」
就像一大桶冰块对远蓉当头淋下,远蓉的火气瞬间熄灭,她凝视母亲一秒后,悠悠的开口:「我倒不怀疑你会做这样的事,毕竟这也不是第一次,不是吗?」
朱夫人一脸恐慌,意会到自己的口不择言,急忙转换笑脸哄骗说:「说什么呀?做母亲的也是关心你,像杜家这样的财势,洛捷这样的人品,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就算帮妈一次忙好不好?等你爸当上总统,你爱怎样都可以。现在,出去告诉外面的记者,说你和洛捷没有离婚,只是夫妻间的口角而已,好吗?」
看著母亲的笑脸,远蓉简直冷到骨髓,她长长叹口气。「我会出去,但我这一出去,讲什么我可不敢保证。」
「妈,」她特别加重这句称呼。「你该不会不知道,云蓉堂姊死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是我吧?」
朱夫人的神色惊慌,似乎有点惧怕这件事。
「小中说的话还有一些漏洞,如果让记者还有检察官知道,我就是小中口中那个云蓉『信得过的朋友』……你知道我一向不擅长说谎,到时候爸还有多少东山再起的胜算?」
朱夫人的表情扭曲。「你在威胁我?」
远蓉耸耸肩。「随你怎么说。顺便告诉你,我有写心情笔记的习惯,放在一个你们找不到的地方。如果你想用对付云蓉堂姊的手段来对付我,有些东西传出去,朱家毁的就不只爸一个人了……」
朱夫人神色变得异常恐怖,踉跄地倒退几步,彷佛见鬼似的落荒而逃。
远蓉全身虚脱,内心却满满的充实。多年来她第一次挺身反抗母亲,过去的被动与消极,都在此刻如乌云散去。从此以后她要为自己而活,真实的朱远蓉,将要与腹中的胎儿一起成长、重生。
☆
母亲才刚离开,远蓉都还没来得及收拾心情,Rose和洁聆连袂走了进来。
「你不是还在坐月子吗?怎么跑出来了?」远蓉诧异的问。
「月子坐完啦,再闷在家里我会疯掉的,外头这么热闹不出来逛逛玩玩怎么行?」洁聆拉张椅子坐下,收敛起嘻笑的神色严肃的说:「听说你可以远走高飞了?」
远蓉微微一笑。「是啊!当初是不得不去,现在是不得不走,但至少现在是自由的!」
「所以……你还是没跟杜洛捷谈孩子的事罗?」
「我来不及说!」远蓉长叹一口气。「只是这样也好,我失去一个丈夫,却换回来一个孩子。」
「那么你打算一个人到美国去把孩子生下来?」
远蓉安详的微笑,一手轻抚著肚子。「记不记得学生时代我们很喜欢的席慕容的一首诗?『不能像佛陀般静坐於莲花之上,我是凡人,我的生命就是这滚滚红尘』……」
洁聆接口道:「『快乐啊,悲伤啊,是我的担子我都承受』,我知道你的意思,起码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是有著美好回忆的担子,而不再是被迫的承受。可是……」她哽咽。「为什么要是这样悲伤的结局呢?又是谁的错呢?」
「是季节的错。」远蓉抱住洁聆的肩。「相遇在错误的季节,相爱在错误的季节,所以注定要有一个不完美的结局。没什么好哭的,离婚对他或对我都是一种解脱,要是不走这么一遭,一辈子都无法面对自己。」
里面三个女人又哭又笑,没注意工读生在门边站了多久,她百般无奈地怯怯开口。「蓉姊,外面挤了一堆记者,严重影响到大楼的进出。警卫问说是不是你可以出去讲讲话,别让他们一直赖在这里……」
事情的确是该解决了!她总不能老躲在洛捷背后把所有的压力责任都丢给他,她身上流著朱家的血,面对媒体作作秀算什么?
「……我一直不明白外界为什么要对我和洛捷的婚姻这么感兴趣,还要出动SNG车实况连线?其实,我们也不过就是另一对婚姻失败的夫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