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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响后,男人终于绷不住扑哧一声乐了,满脸洋溢着快乐,说:“欢迎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也欢迎我回来吧……orz。
越到后面码得越慢,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我最近太衰了,和药啊、医院离不开了。
我被过敏纠缠不清了……各种痒痛。想SHI!
有人和我是一个星座的吗?有人和我一样最近点背不能赖政府吗?
噗,偶是世上最纠结星座。
☆、所谓命也(1)
离开乌镇那天,莫笑颜自己去了老街上的邮局。听说这间老邮局是在清光绪年间创办,至今已有百年历史。
有个小姑娘迎面问她是否要买明信片,莫笑颜笑着摆摆手,径直走到靠右侧的墙壁前。
满墙都是便利贴,乍粉青蓝,五颜六色。
她仰头驻足,像是在找着什么。片刻后无果,作罢。
重新拿起一张便利贴,写下字,寻了个边角狭小的空白处,贴上,然后轻轻笑了笑,满意地离开。
安沐阳还在客栈门口等她。
天青色如昨,烟雨梦重回,他们,要回家了。
阳光穿透云峦,越过门槛,散落在墙面上,照亮了几个盈盈小字。
感谢老天,厚待与我。
计划是陪莫笑颜先回沙溪,路上却意外地接到安老爹亲自打来的电话,唤他速速回京。
听说是外公又住了院,老人年事已高,怕这次是撑不过去了。
家中长辈不少,安沐阳打小却独与外公最为亲近。因她母亲,是外公最喜爱的小女儿,爱屋及乌,便格外地宠爱他。
当其他的大人都在用各种部队规矩约束教导他时,只有外公,每每宽容地任他玩耍嬉闹。
再毫无怨言,笑呵呵地替他收拾烂摊子。
就连那年在部队惹了事,安沐阳回到家,迎来的是父亲狠狠一脚踹断了腿……并且坚持待他伤好后再滚回部队去。
最后,还是外公出面解决。
安老爹再不近人情,在岳父面前却自知愧对,从不敢忤逆。
就这样,那事才算是过了。
莫笑颜望着窗外高空中的云团,心里暗暗祈祷,希望老人能平安度过这一冬。待到春暖花开时,便又可以坚持一年。
转头看他,还在假寐中。
静默了片刻,轻轻沿着毯子的一角伸了进去,寻到了他交叠的手,紧紧握住,竟然是少有的冰凉。
下了飞机,警卫员早已经等着了,一路沉默,驱车直奔医院。
跟着上了楼,迈出电梯的那一瞬间,安沐阳却突然停了脚,看着她,眼眸里有些愧疚,干涩暗哑地说:“本打算找个机会,把你正式介绍给外公家这边的长辈……没想到如此仓促,对不起。”
“没关系。”莫笑颜急促着接过话,复又温柔似水,“这些不重要,不用说对不起。”
闭着眼,男人头抵着她的头,深深吸进一口气,挤出一个笑容故作轻松地说:“走,领你去看咱外公。”
她微笑点头,亦步亦趋。
谁说这样就不正式呢,突发状况下,能跟着他一起见最重要的家人,莫笑颜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自己正在融进他的家庭里,他的世界里。
因为这个认知而感到甜蜜,连紧张也顾不得了。
可即便如此,待看见半条走廊的人时,某莫还是小小哆嗦了一下。
安沐阳紧了紧手上的力道,虽然此刻心急如焚,却依旧没有忘了给予她无声的安慰。
没有时间挨个介绍,只能跟着他,听他喊着长辈,她微笑点头。
大步流星穿梭着到了病房前,男人微微迟疑,刚想敲门,门却开了。
是安老爹,一脸的萧索悲痛让安沐阳和莫笑颜心里都咯噔了一下,难道……来晚了?
安老爹摆摆手,让他们进去,没有多说,便错身走了出去。
安沐阳立在门口,看着父亲黯然离去的背影,心里一酸。
他也终不再年轻,笔挺了一辈子的脊梁,到底是挨不过岁月的倾轧。
来不及多想,床上虚弱苍白的老人喃喃出了声,安沐阳立刻奔到床边,握住他佝偻弯曲的手。
“小阳儿来了,外公……小阳儿来了……”
莫笑颜轻轻关上门,没有跟着上前。
床边还有一个中年女人,想来可能是安沐阳的某个姨,冲她招了招手,某莫笑着摇摇头,目光一直落在爷孙两的身上。
外公即便是病了,也可以看出来,是个很高大的男人。清瘦干枯,却白发苍苍。
“小阳儿啊,来了就好呀,春、春节怎么又没来外公家呀,是不是怕他们又闹啊,咳咳……”
“才不是,外公你知道的,我不怕他们。”安沐阳赶紧否认,手上却轻轻抚摸着,替老人顺着气。
“咳、咳,他们呀……也就是瞎吵吵,嘴上厉害,心里呀都是替你妈妈抱不平……别和他们计较,咳咳。”
老人边说边咳,空旷的病房里,更显得咳到了心肺。
不想外公再操心这事,安沐阳连连点头说是,话锋一转:“外公,春节我是去找我媳妇儿去了。”
“媳妇儿?哦、哦,真有媳妇儿了?”
一旁女人递过来一小勺水,轻轻喂着,慈眉善目地说:“刚刚你父亲来提起你有女朋友了,老爷子还不相信,以为是逗他开心的,嘿嘿,爸~你看,小阳儿的女朋友就站在门口呢,这回不可能有假了吧。”
“哪、哪儿呢?让外公看看……”老人试图起身,安沐阳急忙制止,哄着说:“外公不许动,我这就叫她过来哦。”
老人乐呵呵地连连说好,听话地一点点抿着自己女儿递过来的水,眼睛却一直往门的方向瞟。
安沐阳转身冲她招招手,唤了声:媳妇儿,来。
莫笑颜也不忸怩,爽快地走了过来,唯有脸上的一片绯红泄了羞涩。
凑近床铺,弯□来,柔柔地唤了声:“外公。”
中年女人咯咯咯笑得分外开心,连外公也眉眼俱笑,一张布满风霜岁月痕迹的脸庞此刻看起来倒像是个笑呵呵的神仙老。
难怪安沐阳从小便和外公亲近,同安家那些刻板严肃的长辈相比,外公更显可爱。
缓慢地问了莫笑颜几个寻常的问题,在听到她父母都已不在时,老人眼眶稍红,指了指他,喃喃地低语:“同我小阳儿一样,都是苦命的孩子啊。”
安沐阳摸了摸老人的脸说:“哪有,你看我们现在不是很好。外公也要好好的,给我们主持婚礼,好不好?”
老人一听又像孩子一般破涕为笑,点头说好,好。
之后的日子,外公便迷迷糊糊,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
起初还会挨个念叨着孩子,后来几次但凡醒时,却只唤着铃儿。时而铃儿还是襁褓中的娃,时而铃儿是个小姑娘,时而铃儿是个即将嫁人的少女……
他好像陷入了无边的回忆,回忆的主角是他和铃儿。
而铃儿不是外人,正是安沐阳的母亲,唐婉玲。
他最疼爱的小女儿,也是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给了他最大打击的女儿。
所有的子女轮班守在医院,莫笑颜随安沐阳来的次数多了,对唐家的亲戚也大概掌握了八九分,连之前梅姨提起的矛盾,也约莫着从聊天中猜到了一二。
因为亲妹妹婚后不幸福,抑郁成疾,早逝。而安老爹随后却又娶了梅姨,恩爱有加。
这让他们这些做哥哥姐姐的如何痛快,责怪痛恨安老爹,却终究是妹妹钟情的人。于是所有失去亲人的伤痛便只能转移到了梅姨的身上,同样是军人家庭,不相上下的背景势力。
磕磕绊绊,闹了多年。谁也讨不了好,谁也别想好过。
后来见安沐阳同梅姨那个女人竟相处的很好,众舅舅阿姨深感背叛,先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均失败后,但凡见了他,便也少不了冷嘲热讽,教育训斥。
所谓死了的人爱恨早就烟消云散,活着的人却百般折腾,无论如何也放不下。
可他们却也忽视了,这件事,其实最痛苦的是外公。
越来越短的清醒时间,大夫无奈的摇头,和那一声声召唤的铃儿,所有人都知道外公时日无多。
连安老爹也每日来看,一个人进了病房,再出来时,莫笑颜看见她这个铁骨铮铮的未来公公眼眶红地像个兔子。
男儿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安沐阳除了每日跑医院,白天还要去公司。唐雨同他一样,虽然到了医院也做不了什么,可唐家的每一个人都有没说出口的共识,多陪陪这个老人一天,是一天了……
莫笑颜在到北京的当天晚上,便给萧彬寒发了封辞职邮件,坦言很抱歉如此仓促,本打算把工作完全交接给下一任主管时再离开,哪知,世事无常。
她此时,是断然不能离开安沐阳的。
只好抱歉。
对他,对庄生晓梦。
再联系小夕时,这姑娘哭哭啼啼了好久,直说是不是颜颜姐也不要她了,直到承诺等过了这段特殊的时日,一定会回去看他们,这才罢了。
其实再见,也不过是为了离别。
莫笑颜挂了电话,失眠了一夜。
两年前,庄生晓梦收留了她,给了她一个躲避全世界的角落。
而如今,她有了他,便不得不鼓起勇气,再去迎接全世界。
衣物用品还都在沙溪,安沐阳直接拉着她去商场重新采购了一圈。
虽说回北京是计划之内,但因为突然提前还是有些措手不及,例如工作。
莫笑颜想了想,觉得此刻不是去上班的好时机,于是便索性在家码字。
清晨起来做做家务,白天码字,晚上做好饭,等他回家,吃完再一同去医院。
一切很快都上了正轨,就连她的厨艺也在安沐阳的指导下,进步了不少。
春节过后,再冷个一到两个月便就要到入了春,清明一过,北京的树一夜之间便会都发了芽,绿意盎然。
可是外公终究还是没有撑到那时候,在一个月后的某个日出破晓之际,长辞于世,去找他最爱的小女儿了。
三天后八宝山下葬,初雨淋淋,安沐阳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头。
一旁同随的莫笑颜,在抬起身的一瞬间,看见他落下的一滴泪,入了地,浸了心。
仪式落定,入土为安。
所有人悲戚地陆续离开,他们父子却没有动。
莫笑颜退了几步,刚要转身,被安沐阳唤住,留在了原地。
那个位置,说远不远,说近不近,恰巧风顺着方向吹过来,能听见他们爷两的对话。
青松白石,两人笔直地伫立在墓碑前。
安老爹先开了口:“我最近经常会想起,我和你妈妈结婚那天,你外公紧紧抓着我的手,抓了很久,才叮嘱说:你要好好待我的女儿。”
“可是你却让他失望了。”安沐阳轻飘飘地接话,却直戳伤处,安老爹的身体隐约间轻晃了晃。
沉默了须臾,他低下头,第一次在儿子面前承认道:“是,我没有好好善待你母亲。”
“你……”安沐阳转过身,神色暗沉,“你从没有爱过妈妈吧,哪怕她为你付出了全部!”
“是,我的确并不爱她。”虽然那是个极好的女子。
“那你为何要娶她呢?既然娶了,怎么就不能善待她呢!哪怕你做做样子哄她开心呢!或者……你只是尽一个丈夫的责任,因为责任偶尔关心下她呢!她也就不会那么早死了啊!”
似是要把早年的不满一股脑全都倒出来,安沐阳声声控诉着眼前愧疚悲戚的父亲。
莫笑颜眼见情况不对,急急上前拉住他,唤着说:“不要这样……不要吵到外公。”
似是提醒了他,刚刚喷发的愤怒倏地全都消了散,面色渐渐恢复镇定,拍了拍胳膊上她的手,安抚她别怕。
看了看墓碑上的照片,外公笑呵呵地,好似在看着他们,安沐阳强忍住鼻酸,挥了下手,说:“算了,连外公都原谅了你,我又有什么资格再说什么。”
安老爹没有动,紧绷地下颚,死咬着牙。
安沐阳深呼吸了几下,正色说:“外公临走前,和我说,让我不要怪你、恨你。他说这一切都是母亲的命,是命……”
说罢,牵着莫笑颜,毅然地转身离开。
走出几步后,她回头望过去,见安老爹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站在那,目光深深地看向墓碑。
谁的一生,都逃不过一场无法弥补的悔恨。
作者有话要说:末日前,怎么也是要完结的。
今早起来,感觉像是被人揍了一般,还是重伤……Orz。
下一章是番外,主角是安老爹和铃儿。
其实吧,小莫和小阳不知不觉间就被我弄成了同居了。。。
☆、【铃儿番外】唯有是命
他出生时,国家虽已无仗可打,却依旧是社会动荡,人心不安。
于是一向寡言少语的父亲抱着还睁不开眼皱巴巴的男娃,说了句,天下安定,君自泰来。
便叫安君泰吧。
安君泰打小便是个沉默严肃的孩子,用今日的话讲也可以沾上点闷骚的边儿,但却又一根筋,凡事不懂变通。
再加上从小严格的家教,更是闷闷地,少年老成。
大院里的这些孩子,父辈基本都是出生入死的战友,打完了仗,国家体恤,便扎堆住在了一块儿。
于是他们便听着起床号、唱着军歌、踏着正步,真正是迎着朝阳与红旗,冉冉成长的一代。
待到十多岁,青春悸动,男孩子叛逆,一溜烟又玩起了坏痞子的把戏,成天吊儿郎当地研究这院子里谁谁家和谁谁家的妞好看。
待哪天碰见了妞一人时,二三个成伙,耍着嘴皮子就围上去想泡,少不了嘴上一顿调戏。
可却也就最多不过如此,姑娘一个娇嗔,跺跺脚,痛斥几句,他们也就一窝哄地散了。
毕竟都是打小长大,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要是真惹出了事,妞们的老爹一出马,他们准吃不了兜着走。
但这里,却还是有两个人不苟同参与此事。
一个便是安君泰,父亲教导,君子坦荡荡,他不屑做此等流氓之事。
另一个则是女孩堆里的主心骨,梅琳。她则是无人敢调戏,不说她嘴上便骂得你狗血淋头,就是在拳脚上,整个大院除了安君泰,便也无人是她敌手。
从小安君泰便不常与人往来,唯有从孩童时期维持下来了两个可以说得上话的朋友,一个是梅琳,一个便是唐婉玲。
说起梅琳,还是不打不相识。
小小的姑娘,有一天放学堵在了他回家的路上,挺着平平的小胸脯,抬高着小脸,指着他说:听说你是咱们大院拳脚最好的家伙,敢和我比一比吗?
说着便倒腾着小胖腿分奔了过来,一番哼哈比划,最终小梅琳被小安君泰死死地踩在脚下,灰头土脸,挣扎不得。
半响后,撇了撇嘴,哇哇大哭起来。
男孩慌张放人,看她一团肉坐在地上,泪水和着土,哭成了大脸猫,茫然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半个小时过去后,哭声依旧不减。小安君泰蹙着眉,无奈地蹲□子赔礼道歉,憨憨地说了句:对不起,别哭了。
哪知小梅琳扯着嗓子,更是加了分贝,却还抽着吸气的空乌鲁乌鲁地骂他欺负人。
梁子,便是这么结下的。
从此念书、考试、进部队、评先进,她事事同他争。
他却自当年一役获胜后,再没赢她。
后来,他们长大。男人俊逸不凡,女人英气美貌。
一日她把刚获得的射击证书扔到他面前,骄傲如孔雀般地笑话他:你又输了哦,哎,赢你都没有成就感啦。
男人面无表情,把证书的内页夹好,放在一旁,不理她。
梅琳气急:喂,你倒是给点反应呀。
安君泰百年如一日刻板的脸,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便老神在在地走了。
可恶!为什么他总是不理人呢!
梅琳心里又恼又难过,冲着前面渐渐变小的身影高声喊道:你等着瞧,看我下次再赢你,你有没有反应!
男人身形顿了顿,终是没回头。
可不久后,他终于有了反应,因为她这一次选择的战场不再是以往那些,而是婚姻。
当他得知时,听说她婚期已定,便是那年的初冬。
她却没有向以前那样跑到他面前炫耀,只是静静地望着他,眼眸深似海。
心里咆哮着:来阻止我呀,阻止我嫁给别人呀,说你是喜欢我的啊,说你这些年都是故意输给我的呀!
怎奈,全部的话,到最后也没有说出口。
因为这一次,是他赢了。
他在入冬前的深秋,悄无声息地结了婚,抢在了她前面。
梅琳那一次,输掉了自小爱慕的男人,输掉了来不及说出口的爱情,好似输掉了整个世界。
可得到这一切的,却是她打小最疼爱、视作妹妹的姑娘,唐婉玲。
话说唐婉玲同安君泰,似是大人们早就心照不宣的秘密。
同是大院里的姑娘,她父亲是位品德仁厚、了不起的人物,也许是遗传,铃儿也是个温柔体贴的可人儿。
娇滴滴水嫩的模样,每一次都打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