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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好奇剧组是怎么把东西运到这里面来的。”刚下车，林啸就开玩笑地说。
他们的四周，几乎是一片荒山野岭，小山丘起起伏伏，白雪覆盖的山峦间，隐约可以看到几栋低矮的楼房耸立其间。
“那就是咱们的‘片场’了。”腾云笑道“不过就算联系地再好，部队里也拒绝封建迷信，开机仪式只能另外找地方，这可算是我经历过最艰苦的开机仪式了。”
“腾副导，那我们住哪？”姚圣元第一个关心起这个问题来。
“咳咳……”腾云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两声“林老师，这里条件是艰苦了一些，住的地方是我们租下了不少村民的房子。可能声音大了点，但是绝对打扫得很干净。”
“有网络吗？”姚圣元接着问。
腾云再次咳嗽了两声“这个嘛……这个地方还没通网……”
“吃饭呢？”
腾云这才振奋了一下精神“吃饭有两种选择，一种是在村民家里吃，剧组会给他们缴纳食宿费。另一种是在部队吃，剧组同样会缴纳食宿费。当然如果住不习惯，也可以在部队住，不过就要和士兵们同住一个房间了，而且他们空床极少……大多都是选择在村子里住的。”
姚圣元啧了下嘴，这条件，可真够艰苦的。
看到对方没有再问，腾云连忙带着对方往村子里赶去。
到的时候，众人再次感叹。
谁能想到一条山路，曲径通幽之后，还有一片桃花源？
村子不大不小，可能有上百户人家，在两座山的山腹之中，被山完全挡住，找不到路的根本想不到这里面还有座村子。
土屋，好一点的是砖房，门口贴着春联，挂着风干的肉，鱼，更有红艳艳的辣子和黄橙橙的玉米挂在上面，大多都贴着窗花门神，颇有一种大城市见不到的风光。
有的住户，背后就是一片菜田，门口放着石磨。不少穿着棉袄的村妇村夫，小孩顽童，带着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这一群穿的颇为“古里古怪”的人，更有上年纪的老妪，对着一行人指指点点。
一条条土狗，对着众人狂吠，过不了多久，就被一声带着浓浓河北腔的声音唤了回去。
林啸情不自禁地掏出随身dv，对着眼前的景色拍了起来。
“这儿是裁缝家，哪儿是老于家，早上可以在那买到现磨的豆浆和玉米饼，有时候还能买到素馅包子……那边，挂着干柿子的那家是杂货铺，有想买烟酒小吃那边都有。”
第500章：血色浪漫开机
一一介绍完毕，林啸首先打开了手机，却发现……没信号！
“不是！”造型师吴师道目瞪口呆“这……完全与世隔绝啊！”
“别忘了这是部队在的地方。”林啸倒不以为意，对腾云问道“腾副导，什么地方能打电话。”
“村东头。”腾云还没答话，一名抽着烟的中年男子答话了“过去两里地，那边有信号。”
“就是这样。”腾云再次咳嗽了两声，把尴尬掩饰过去“不过这一段戏短，很快就过去了。到时候咱们要去陕西……”
他忽然不说话了，因为勘察过地形的他知道，陕西的片场那边也就比这边好一点。
“知足。”林啸对自己的人说“拍戏就是这样，有时候签了约穷山恶水都得去，你们以为就在十大影视基地？那是少的。60％的戏都在‘野战。’以前我看过特地冬天跑松花江上拍戏的，人都地冻成冰棍。”
林啸住的屋子，是单间，早已经打扫干净，还好有电源。
“可以了？”腾云招呼道“那咱们先吃饭去？”
中午是在一位村民家里吃的饭，剧组伙食费交的蛮足，有酒有肉。
下午，林啸和他的团队一起上了车，开往开机地点。
“定哪里的？”他在车上随意地问。
“三里外有个小破庙，不知道以前干嘛的，还不算失修。村民不让闹，部队不让搞，只能去那。”腾云叹道。
车在铺满白雪的道路上缓慢开进，三里地，足足开了快半个小时才到。
而小庙前，剧组二三十号主要成员，还有另一位负责群演的副导，都已经猎猎在座。
“怎么还没来呢？”滕文翼焦急地看着路“不是说已经出发了吗？”
“腾导别急，路难开，应该很快就到了。”周月生甜甜地笑道。
“又去导演面前卖好。”潘莉冷哼了一声“真是哪里有机会哪里就有她。”
“小声点。”连奕名在旁边低声说“看到毛瑞副导没有，她可是投资的人，周月生可是和他有关系，本来定的是王力可，结果临时踢了替换的周月生。她给导演卖好，不过后台是比我们硬多了。”
“哎，咱们这些个抱不上大tui的，可真是爹不亲娘不爱。”一旁的林好苦笑。
“来了来了！”就在这时，一名工作人员高声叫起来。
车，很快停到了庙前，司机，林啸，纷纷下车，后面还跟着他团队中的几个人。
滕文翼打了个响指，摄影机开动了起来，这些都是片子的花絮，拍下来有纪念意义。
顿时，吴师道开始帮林啸打理着仪容衣着。看得旁边的新人眼睛发红。
“啧啧……这是他自己的人……我早听说红星们都有自己固定的化妆师这些。”
“哎，我什么时候才能混到这一步啊。”
周月生好看的脸上，大大的眼睛里浮现出一抹显而易见的羡慕，火辣辣的目光一闪而逝。
“看什么呢？”旁边的副导毛瑞冷冷扫了一眼，似笑非笑地说“怎么？看到好的就忘了老子？不是我出手，你能到这个剧组？”
周月生笑了笑，两个小酒窝看得醉人“哪能呢，我是看着他的地位羡慕。”
“最好是这样。”毛瑞哼了一声“我惹不起他，投资方都不愿意得罪他，但是管教你还是绰绰有余。”
他两在角落，毛瑞四周望了望，小指头在周月生柔弱无骨的玉手上滑来滑去。
周月生吓了一跳，手本能地缩了缩，但下一刻，就淡然地任由他画圈。
“婊子！”她这一缩，顿时点燃了毛瑞心中的怒火，一只手狠狠地掐住了她的手腕。咬牙切齿地压低声音说“老子就知道你看到帅哥就走不动路！装什么装！还是只是羡慕？你躲个屁？还不是挨cāo换来的资格，你他妈还想立牌坊？”
周围就算有看到的人，也假装没看到。
“毛哥，我只是吓了一跳而已。”周月生丝毫不慌，仍然保持微笑“这么多人，你不怕腾导发火？”
毛瑞盯着她的眼睛几秒，才冷哼一声，撤了手。
“做了我的人，就别想看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想勾搭别人？也要看自己配不配。他能看得上你？别说你没想，我太了解你了。”毛瑞yin测测地说“你去试试，勾搭上了算你本事，老子认这个哑巴亏。”
“要不行……”他冷笑道“你以后连我都别跟了。”
“毛哥说笑了，我哪敢，人家一直都是你的人。”周月生笑得千jiāo百媚“是你太爱吃醋了，人家就瞟了一眼你都不让，是不是以后天底下的男人我都不能看了？”
毛瑞嗤笑“装你，最好是这样。”
“今晚，来我房间。”
周围的都是工作人员，周月生怎么顶掉王力可的，谁都清楚，装不明白而已，就算有人看到这一幕，也根本听不清他们说啥，最多只是嗤笑。
十分钟后，林啸整理完毕，滕文翼这才笑着招了招手，工作人员立刻拿上来一卷卷好的横幅。
他想了想，略过周月生灼热的目光，朝林好，潘莉招了下“来，你两来拉横幅。”
周月生嘴角的笑容僵硬了一下，却马上恢复原状。
“这个剧组，条件很艰苦。”滕文翼拿起喇叭，兴奋地大声说“大家都看到了，这边条件不算好。陕西那边条件和这里差不多。咱们整个片子，我就要先拍最苦的地方！”
“不是剧组预算不足，大家都知道，一部片子预算高达千万以上，在中国现在的电视剧中绝对是拔尖的。但这是剧组需要，我不希望谁有怨言！”
“开机仪式，咱们也从简，马上开始正式拍戏！腾云，你去把鞭炮点起来。”
噼里啪啦，不一会儿，鞭炮声四起。而条幅也被完全拉开，上面写着“预祝血sè浪漫收视长红，拍摄顺顺利利。”几个大字。
滕文翼把摄像机上的红布掀开，一个简单的开机仪式就完成了。
接下来，是合影。随着“咔”的一声，血sè浪漫开机仪式的照片，永久停留在了相机之中。
“好了。”滕文翼显然是个不看重过程的人，挥了挥手说“腾云，把下午的剧本发下去。”
老规矩，只有主角才有全场剧本，配角只有他的戏份。
“林哥，是你的戏。”腾云跑过来笑道“进军营第一场，是你从车上下来进部队的。第241场。”
“行。”林啸点头，问道“先进部队？还是怎么着？”
“先进去，那连队大着呢，山里地方多，咱们可以一个场子拍，一个场子还有部队的训练。”
所有人都兴奋了起来，这可是血sè浪漫第一场，预示着这部片子立刻开拍。
轨道车早早安放完毕，滕文翼早早租用了部队一个仓库，一边放器材，一边作为化妆室。
不到十分钟，一身绿油油的军服，棉帽子，大红花发了下来，而此时，林啸才感觉到了不对。
“没有雪的啊。”他喃喃自语，血sè浪漫作为十年经典，他看了不下两次，清楚地记得这一段是没有雪的。
变了。他笑了笑，很多东西都变了，也许只是一个小小的场景，他却知道，还有一部没有雪的血sè浪漫。
到他画完妆，换完老式绿军装出去的时候，阳光下，两辆绿油油的军用大卡车已经停在了门口。
一名戴着一杠三星的军官，正在和滕文翼做着最后的交涉，包括不允许拍连队，连队士兵到军官都不会参与拍摄等等。
林啸抽空打量了一下连队，这才发现这个连队真的很大。
差不多有一个正规足球场大小的训练场地，已经有不少士兵好奇地看着这一幕。
能现场看到拍电影，对大多数人都是一个新奇的体验，就连挂着一杠一星的几名排长，也颇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剧组就像个巨大的齿轮一样转动起来，灯光，场务，车，摄像机，全部到位，滕文翼坐在导演椅上，拿起喇叭高喊了一声“各小组报备！”
“灯光组没有问题！”
“摄影组没有问题！”
“美工组没有问题！”
“后勤组没有问题！”
一股一切尽在掌握的豪气，忽然从滕文翼xiong中燃气，不管是拍了多久的导演，在开机的时候都会这样。
“血sè浪漫第一场！”他中气十足地喊道“第241场！action！”
“革命军人个个要牢记，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四周的音箱，就在这一刻响了起来。
随着这一声，“哈哈哈”的笑声，从四周响起。
不是剧组的，也不是群演的，而是后面的部队。
“还真放这歌啊！”“我们都很少听了啊。”“有意思，原来拍戏是这样的。”
滕文翼也感觉哭笑不得，这简直是鲁班门前弄大斧。
不过，他很快就投入了自己的状态。
“ok……感觉非常好……”他人都差点埋到了机器上，嘴里不自觉地喃喃说道。
“车匀速！现在快了点！”他一边打着手势，司机立刻会意地调慢了车速。
“对……对，就这样……”
林啸站在第一辆车上，周围都是群演，他处于第一个位置，这里刚才讲戏的时候有告诉他要抓他一个特写。
“很好……很好……cut！”
第501章 献殷勤
忽然，滕文翼一声大喊，所有人都愣了愣。
不是吧？开个车也能卡？
“那谁！”他抓起大喇叭，高声喊道“林老师旁边那个！对，别看别人了！就你！太帅了抢镜！看你还是看主角呢？想出名演偶像剧去！后面去！”
群演极为不甘地离开了原来的位置，而一位大饼脸顶了上来。
滕文翼对着镜头看了好几次，才一挥手“开始！”
车开的很顺利，但是下车排队的时候，问题就来了。
都是一群群演，完全没有新兵入伍的紧张气氛，更让滕文翼抓狂的是，不是你搞错了地方，就是他插错了队，弄到最后有的队伍长有的队伍短，看得他七窍生烟。
“重来！”他压着性子喊了一句。
随着“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歌曲再次响起，大卡车再次开进了连队。
刚一下车，又是一阵鸡飞狗跳，有的人背包松了，有的往别的队伍跑去。
“cut！cut！cut！”滕文翼真的暴怒了，猛地一甩帽子，喇叭都不用指着全场就骂开了“第一场！这才是第一场！他妈走个路都不会走！每队十一个人很难吗！一次不会第二次也不会！这是猪脑吗！你们是吃什么长大的！”
全场沉默，就连后面的士兵都张大了嘴，谁也没想到，滕文翼脾气这么爆，cut了一次就指着全场开骂，比他们领导训人还厉害得多。
他们也没想，如果不是还有这么多外人在，让滕文翼觉得丢了人，他也不至于这么大动干戈。
“继续给我拍！拍不好今晚别吃饭了！走个路都不会，还演戏！演个屁！”他气呼呼地坐到椅子上，用帽子扇着风，腾云连忙抽空打着招呼“各小组准备，再来一次再来一次。”
“事不过三，这他妈不是感情戏也不是动作戏！走路走不好就滚出去！”开拍之前，滕文翼冷冷扫视了一圈片场，毫无感情地开口“我说到做到！”
“休息三分钟，继续！”
“腾导好大的脾气……”下场后，姚圣元立刻递过来一杯水“难道当上导演的脾气都这么大？”
林啸淡淡地看着？看着他说“你以为导演轻松？坐在椅子上随便打人骂人？不仅有大把钱赚还有美女倒贴？”
“那是你没进入这个行业。导演面临着各方的高压，制片公司，投资公司，硬扎的艺人经纪公司，艺人的公司，还有自己的团队，未来的院线，影迷买不买账……这些压力就连卡梅隆都得过抑郁症差点自杀，何况滕导？”
姚圣元惊讶“但我看你好好的啊。”
“所以我要走三位一体。”林啸平静地说“导演面临的压力，艺人同样面临，影迷，公司，娱乐圈……等等等等，他们平时不说话，要一说话不是赞而是黑的话，恐怕你半年前坐在红星位置上，半年后就只能领盒饭，保证自己要长虹，作为影视艺人首先就要解决来自导演，剧组，投资的压力，这样才能尽自己最大努力发挥。”
“而且，出了事，公司不会选择放弃而是选择力保。”就在这时，旁边一个声音传来，林啸回头一看，笑了起来“傅标老师，你来了？”
“来看看。”傅标满脸笑容，和蔼地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腾导脾气出了名的大，你得担待下，他不是说你，而是说那些群演太不尽责了而已。”
林啸眼光看去，正好看到滕文翼的眼睛瞟向这边，和他眼神一接触，微笑点了下头，继续对旁边的工作人员说着什么。
“感情你是腾导请来的说客了？”他笑着说“我没那么小气。”
“腾导这不是怕他骂的狠了么？他不是说你，怕你多想。”傅标一摊手“再说你也是做导演的人了，他也怕你长期坐导演椅忘了艺人的身份。”
“不过，我倒是挺赞同你刚才的话，这些，都是前辈血泪的总结啊。我进圈子的时候，不止一个人对我这么说过，但当时一点惊醒都没有，现在想努力都晚了。”傅标叹道“娱乐圈有太多太多的艺人，有刚出道就大红的艺人，如谢庭锋，也有现在黄晓明这样的明日之星，更有梁潮伟，张蔓玉这样的巨星。但是真正掌握命脉的，是王牌制作人，金牌编剧，导演，还有他们之上的各方大佬……艺人，不成为巨星对他们来说都是棋子。”
林啸默然不语，这是娱乐圈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也是他决定走三位一体甚至盘下华夏的基础出发点。
傅标深深地看了林啸一眼“说真的，我很羡慕你。”
“时间到。”随着滕文翼一声大喊，所有人都严肃了起来，群演们更是一脸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