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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甘棠醒了过来,又大哭了一场。抹云一边陪着哭了,一边问那两个嬷嬷:“是哪个更次上去了?那嬷嬷道:“就是不知道呢。这几天都有些恹恹的,老爷也叫了大夫来瞧了,说没有什么,不过是有些劳碌着了,多歇歇,就是。谁想到就这么去了。”
抹云道:“也没有再叫了大夫来看么?”
那嬷嬷道:“来了。说是暴病,外头瞧不出什么来。家里都猜着和夫人那病是一样的呢。”抹云道:“你们可去了凤坤宫那边,告诉了皇后娘娘?”
两嬷嬷说去过了。
抹云点头,道:“可择定了日子出殡了?”
两嬷嬷道:“没有呢。老爷正找了人来商议。”
抹云扭头看看甘棠也没有什么话要问了,便道:“你们回去罢。有了什么事了,就进来。”
两嬷嬷给甘棠叩了头,去了。
甘棠犹自哭着,抹云、藏梅上前好言劝着。
少时,凤坤宫遣了人过来,托盘中有几朵白剪绒花儿,一身素服。
来人道:“皇后娘娘说了,这素服穿三日就成了,也不要穿了外面走去,叫旁人见了不吉。叫两个人堂外头站着,不要叫别的嫔妃过来。”说罢,放下了托盘去了。
甘棠抬眼看了那几朵花儿,幽咽道:“把那个花匣子拿过来。”
藏梅到另间屋里找了出来,捧了过来,打开盖子。
甘棠看了看,伸手从里头拿了一朵白菊花出来,泣道:“可怜我的母亲,就这么记挂着我去了。肯定心里头难过,都是我这个做闺女的不孝,让母亲受苦了。知道了我这个结果,就有了心病了。都是我的错啊。”
抹云接过菊花,给甘棠插在鬓边。甘棠又挣扎着下床,穿上了素服,卸下了头上的一应花饰,独留下那朵白花儿。看着镜中自己这样一身装扮,甘棠把持不住,又哭了,众人忙劝着躺下了。
其母出殡之日,甘棠只得在堂后小园中设了香案,拜祭母亲。又过了一月,甘棠就给家中捎信,说叫季厢进宫来。甘棠是想着,季厢在母亲去了时候是正在家中地,有心问一些母亲去世的情景。
拖了半月工夫,季厢才过来了。
姐妹见面,先哭了一场。甘棠是哭自己和妹妹一样,都是没有了母亲的人了。季厢泣地是自己终了了自己的心愿了。
抹云几个劝开了,两人才坐下来说话。
甘棠问道:“可知道了我母亲是患了何病才去了地?”
季厢道:“事后父亲也找大夫来瞧了,说是或者吃错了东西,或者是犯了什么急症。”
甘棠闻言,又落下泪来,道:“妹妹不必来宽慰我。必是因我地事令母亲劳心了,忧虑成疾,这才早早撂下了我去了。”季厢道:“姐姐不要伤心了,姨娘在天上看着,心里还不更是难受么?姐姐如今又有了喜了,更要当
甘棠苦笑摇摇头,道:“这个孩儿命苦了,连姥姥都见不到一面了。”
季厢岔开话道:“我今儿是过去杏阳馆那边,还是在这里住呢?”
甘棠道:“就留在这里住上几天罢了。也没有外人来的。你就是住上半月一月地,也没有人来撵了你的。”
季厢看看甘棠,没有说话,看藏梅抱着谨谡打外头进来了,忙过去接了过来,道:“可想我这个姨妈了?”
谨谡心里还记着她的,先还闭了眼睛,不看季厢,一会子就和季厢玩开了。
到了夜间,甘棠就叫季厢和自己一床睡了。半夜,季厢就惊醒了过来,出了一身的冷汗。
见季厢坐了起来,甘棠也醒了,问道:“怎么了?”
季厢道:“梦魇了。唬了一跳,出了一身的汗呢。”
甘棠道:“你是在家里累到了,快些睡吧,天就要亮了。”
季厢道:“觉着有些闷了,把帐子收起来罢?”
甘棠道:“随你舒坦就是了。外头值夜的宫女便过来,将帐子拢了,问道:“可要喝口茶?”
季厢问甘棠道:“姐姐要喝么?”
甘棠摇摇头,道:“本来就难睡着了,喝了更不知道哪刻才闭上眼,你喝罢了。”
季厢道:“那我也不喝了。”便躺下来。
看着窗隙外的新月,季厢道:“姐姐就要这样过下去了么甘棠幽幽道:“还要怎样呢?能保全了谨谡,就是姐姐的心愿了。”
季厢道:“为了谨谡,姐姐还要再与皇上周全才是。”
甘棠长叹一声,道:“姐姐是个什么样的人儿,妹妹还不知道么?实在是倦了。若不是因着谨谡,姐姐我也就早有了决断了。”
季厢忽问道:“姐姐相信因果报应么?”
甘棠道:“怎么说这个话?”
季厢道:“没有什么。想姐姐这样一个散淡的人儿,不知道以后到底是个怎样结果。”
甘棠道:“姐姐也不知道妹妹这样聪慧的人儿,最后花落何处呢。”
季厢冷笑道:“妹妹早晚是要飘零四方的命呢。”
甘棠笑了,道:“你是个做什么的,到处去贩卖针线女红么?”
说了一阵,两人见天就要亮了,才又阂眼睡了一刻。
《宫杀》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一早,两人起得床来,季厢利索的穿戴好了,就回转身来帮忙甘棠装扮。
甘棠笑道:“妹妹忙完了,就一边去洗漱罢,再叫你伺候姐姐,这叫怎么话说呢?”
季厢也不言语,只管闷声不响给甘棠穿上了绣鞋。
甘棠道:“你看这双鞋,还是前头你回去前,给我画下的样子,几簇小梨花儿,这时候穿,正新鲜。你的那双,她们也帮着我做完了,你走的时候就带上了。”
季厢点点头,道:“梨花倒是可人怜得很,就是有些子娇气了。让那风儿一吹,就落了满地下都是。”
甘棠道:“世上哪有不落地的花儿呢?早晚都是化作了泥土一样,看不出以前的好了。”
季厢道:“虽是这样说,到底还是来这世上一趟,在枝头上呆得长久些要好些。姐姐不想做一朵长长久久的花儿么?”
甘棠道:“妹妹回去了这些日子,说起话来,越发地有深意了。”
说罢,几个宫女端水过来。季厢先服侍着姐姐洗漱了,又亲给甘棠梳了头发,挽好了髻子。刚要拿起那香膏来,要给姐姐涂抹。甘棠摆手道:“这些日子,我不用了。闻着这味道,这肚里就翻腾开了。你也不要抹什么。”
季厢道:“怪道以前她们脸上、身上都飘满了香气儿,我还说姐姐这是省钱呢,连这个都不愿她们用了。”
甘棠一听,笑了。身边的宫女也笑了。
一旁抹云道:“季姑娘还是多在主子这里住些日子。还是姑娘会说话儿,逗着主子笑笑。一路看中文网我们都是些拙嘴笨舌头的。成天只会惹主子不高兴的。”
季厢笑道:“我倒是愿意的。就怕姐姐连香脂地钱都省了,还能多匀我一碗饭么?到时候你们只会一边瞧热闹,不管我的死活了。”
甘棠道:“看你。越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也快洗了,咱们就过去吃了。夜里你睡的不好了。一会子,你再躺下歇歇。”
季厢便过去洗漱。
藏梅端进一碟黄杏来。甘棠道:“酸甜怎样?”
藏梅道:“这是才送过来。”
甘棠道:“你还是先尝一个。若是腻口地,拿下去,你们吃了就罢。”
藏梅捏了一个小的吃了,道:“这青绿地倒是比昨儿的酸些。泛黄了的想必就有些发甜头了。”
甘棠吃了两个,对季厢道:“这一早起来,嘴里就有些干呕,吃点爽口的,就好些了。”
季厢正将一个翠环的坠子挂在右耳上,道:“姐姐这回想要个皇子,还是公主?”
甘棠道:“有了谨谡了,再有个妹妹与他玩耍就好了。手牵着手儿,往园里逛去。妹妹跌跤了。哥哥把妹妹拉扯起来,哄妹妹不要哭红了眼睛,那该多么好啊。”
季厢笑了。道:“姐姐是最喜欢这些事地。我倒还记得小时候我摔倒了,你把我拉起来呢。还把雨天找的蜗牛儿送我。怕我哭。”
甘棠笑道:“亏你还记得。给了你了。见天的还得我去采了草叶子来喂,才不死了。”
两人说了一会子话。便过去那边用饭。季厢在这边又住了一晚,遂过去杏阳馆去了。
却说这日午后,甘棠正躺下了,想阖目歇息片刻,宫女拿进来一个锦袋,又有一个包袱,说是季府传进来的家书。
甘棠还道是父亲送过来的家书,拿出来看却是沈姨娘写的。说是郑姨娘去世前日,叮嘱过沈姨娘,自己的妆奁匣子,等自己去了的时候,是要给甘棠送进宫里去,好留个念想。想来,甘棠这时候也过了最难过的时候了,才叫人送进来。
甘棠不禁又落下泪来,对宫女道:“把包袱拿过来。”自己亲手打开了结子,果是母亲用了一辈子地槭木奁盒,满布海棠的花饰纹络。是母亲诞下自己后,父亲给起了“棠”字后,找人雕了这个,送于母亲。是母亲最喜的一样物件了。
甘棠开了奁盒,看里头地东西,母亲几样贵重些的细软都在里头了:一对祖母绿地耳坠子,两对金嵌宝地耳环,一串红珊瑚的项珠子,六个红宝蓝宝戒面地戒子,三支金钗,两只翠簪子。自己前头送给母亲的几样东西,沈姨娘说都陪着母亲去了。
甘棠看过了,心中不免悲伤,刚要盖好了,忽想起来这奁盒是有个夹层的,就在这盖子上。母亲在这夹层中常放的是十二枚金绣针,如发丝般细。平常是不用的,只有要绣什么要紧的物件时,才取出来用。母亲曾说是娘家陪送的,外头是买不到这个的。
甘棠打开了夹层,却没有看见那金绣针像原来一样一枚枚插在绒布上头,倒是有两张纸。甘棠狐疑,打开来看,竟是母亲写给自己的。
匆匆看过,甘棠就瘫在了床上。一旁宫女慌了神,忙过去掐人中,又给扇风,灌上了一碗参茶,这才悠悠醒转过来。
抹云在那屋里听见动静,也跑了过来。忙问道:“主子觉着怎样了?去凤坤宫禀告么?”
甘棠两眼无神,半天方道:“罢了。你们出去,叫我躺着歇歇就好了。”
众人看看抹云,抹云便叫她们去了。
抹云就站在床前,将奁盒及盒上的纸都收拾了,放进了柜子里头,轻声道:“主子如今有了身子了,就不要再想这些伤心的事了。万一有了好歹,也是主子遭罪呢。”甘棠躺着,竟似一句未闻的。半天,冒出来一句:“好妹妹,真是姐姐的好妹妹。”
抹云忙问道:“主子想季厢姑娘了?我这就叫人到那边去,看看姑娘可能过来?”
甘棠摇摇头,翻身朝里睡了。抹云不解,也只好站了一边,怕甘棠再有什么不好了。
一会子,藏梅抱着谨谡进来,抹云忙哄着出去,道:“主子刚才觉着不好了,才睡了,不要再吵到了。”
谨谡哪里肯听这个,非要进去。抹云忙拿了一个小罐子,道:“和六皇子到园子里捉个大虫子来,喂大鹦鹉吃了,可好不好呢?”
谨谡欢天喜地地答应了,拉着抹云出去,抹云对藏梅言道:“你进去伺候着,再有什么不好了,还是赶紧到那边,请皇后找太医过来。”
藏梅便忙进去了。好在甘棠并没有什么不好。睡了两个时辰就起来了。虽说精神有些不济,想来也是有了身子,身上难过呢。
《宫杀》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二十五章
季厢陪同几位公主,并几位姑娘坐在馆中,听帘幕外的先生讲书。她恭敬地跪坐着,眼睛盯着前头,心里却早想起了别事,好像又回到了自己家中。自郑姨娘死后,每日晚上都是辗转半天方能睡着。只是睡着了,却又回回梦见了郑姨娘,笑盈盈走过来,言道:“你如今可放下了心了?姨娘打小看你长大了,知道你是个有心计的,比甘棠还强些呢。只是还是我那几句话,若不是夫人每每相逼,言语中露出要夺了我的孩儿去,我哪里能够做出那样的事来。一命抵了一命了,姑娘可以歇歇心了。”难道郑姨娘真是就像她所说的,是走投无路,才害死了自己的母亲?不,怎么可能。如今,母亲已死,死无对证,她是怎说都行了的。想来也是可笑,自己回去了问她,还想着要拿了甘棠姐姐在宫中的一些事来说话,没有料到,郑姨娘一听自己问这个,便苦笑一声,道:“等了这些年了,没想到是姑娘来问了我这句话。都是命啊。”不待自己说别的,便把给夫人药中动了手脚的事和盘托出来。原以为沈姨娘也掺和了里头的,竟是郑姨娘一人担了下来。心事终了了,只是不该再进这宫来。姐姐待自己还像以往,无间亲密。可是自己见她待自己好,心里更是难过。好歹等过上几天,找件事儿挡着,自己出去就是了。姐姐的娘亲,害死了自己的娘亲,虽不是姐姐的错,这心里头也不会跟以前一样了。
帘外的先生说完了一课,有老嬷嬷请出去用茶去了。贵妃的妹妹过来,笑道:“季姑娘是怎么了。看着神魂颠倒地样子,脸色也不好呢。”
季厢道:“父亲大病初愈,我在这里。总是放不下心的。还要过几日回去瞧瞧才好。”说罢,随着几位公主到隔壁房中用些果子点
用罢了果子。吃了茶,公主的随侍近前来,打开奁盒,给公主再抹香粉、涂红唇。德妃名下地一公主看看季厢,对随侍笑道:“我看季姑娘唇上的胭脂画得就好。你们就看着,照那个画来。”
几个随侍哪里不知道公主地心思,站起身来,答道:“奴婢们才疏学浅,并不知道怎样画出来。公主何不就请季姑娘大驾,劳动一回,也让我们学学,下回好服侍公主。”
公主看着季厢,其余人等也都眼朝着这里。季厢本是坐在一边凳子上。此时也就只好站起来了。想德妃是早没了的,她留下的公主本没有什么好倚仗的,如今看自己的姐姐没有了势了。便想着来踩上一脚了。心里愤恨,嘴上说道:“公主要我来服侍。季厢自然要过去地。只是公主不知。奴婢这唇长得不好,才画了这个圣檀心。公主的娇唇四角周正,画了这个反倒掩了好去了。”
那公主岂是个懂事的,仍笑道:“看来是季姑娘懂得不少呢。到底是从外头进来的,知道得就是多些。像我们,整天的憋在这里头,也就是想画个什么样子,就画个什么样子。没想到里头还有这些个讲究。既如此,季姑娘看我这唇该画个什么样的,就劳烦动动手,画上一个罢了。也叫她们瞧瞧。”
季厢初进来时,甘棠在皇上跟前风头正盛的时候,众人就是心里头瞧不起,面上待季厢也还过得去的。季厢不管在哪里,也没觉出什么来。每日里只是陪坐着读书,或是陪着各处转转,说说话,做做针线。这伺候人的事儿,还真是没有伸过手地。当下,气得季厢心里头哆嗦,也只好硬咽了下去,强笑道:“我除了这个,就会画一个叫大红春的。也不知道给公主画上了,好看不好看。公主还是不要叫奴婢献丑得好。”
那公主岂会在自己姐妹面前失了面子,遂道:“我哪里会嫌。姑娘就来试试罢。”
季厢慢慢走了过去,一随侍递上胭脂膏子,并一凤尾的金挑子。季厢拿挑子挑了一点胭脂,随侍又递过玉抿。季厢便将胭脂抹了玉抿上,用手指抹开来,就给公主涂了唇上:上下均等,丰满艳鲜。
公主自镜中瞧了一眼,也就罢了,又和别地人去说话。
季厢又陪坐了一会子,指着身子不适,便回去了。出了门,倒听见里头忽有低低的笑声,心中猛然一紧,闭上两眼,摇摇头,紧步去了。
回去自己房中,想来想去,再坐不下,便叫了自己身边地丫头,到清袖堂捎个口信去。
甘棠还是躺在床上,听了那丫头地话,疑道:什么事,这样急的。便打发了两个宫女,去接她过来。
季厢来了,看甘棠竟躺在了床上,忙上前问道:“姐姐是怎么了?妹妹走地时候,还是好人,这时候怎么就病了?”
甘棠笑笑,道:“有了身子,哪里能和平常人一样呢。说不好了,就要躺着歇一阵子。妹妹过来,有什么事
季厢看看甘棠,道:“本来是想和姐姐说说,让妹妹回去住一阵子,姐姐病了,妹妹怎么就好回去。等姐姐好了,妹妹再走罢了。”
甘棠道:“妹妹才刚回来,怎么又要回去了?父亲的病也好了,还有什么挂牵的事么?”
季厢摇摇头,道:“夜里总梦见姐姐的小兄弟,我在家里时,与我最是亲近。这两天心里慌张得很,还是回去看看,才好放下心。”
甘棠点点头,道:“我娘不在了,父亲还没有续弦,沈姨娘管着家,你也要回去帮着才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