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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槿如画-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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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乐保持着妩媚的笑脸,抚着伤口艰难地蹲下身去,对烬阳轻声道:“你对我,倒还如儿时那般的不留情,但我今日不但不会与你计较,还要告诉你个秘密……我虽已将那人给了你,但是那人已并非你等的人了……”

    “你胡说!”独孤郗徽愤恨地盯着西乐,挣扎着想要起身未果。

    “我胡说不胡说,你心里最是明白。你若还等着当年的人,注定要对那人失望的,毕竟谁的两世也不会一模一样。”西乐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笑容,眼中的幸灾乐祸不加掩饰。

    独孤郗徽绝色的容颜上一片死人般的惨白:“若她已不是她……她已不是她?……她怎会不是她?她怎会不是她?……若她不是她,你当初为何要处心积虑地带她去辰国?我不信你!不信你!”

    “因果循环……以身换命……年轮逆转……如今你该知她为何能还魂?不信我没关系!你信你自己,不是吗?”西乐声音冰冷冰冷的。

    “莫不是那司寇郇翔为了她……”独孤郗徽琥珀色的眸中满满的震惊,“哈哈……哈哈……好个司寇郇翔……众人……众人皆是以为自己用情至深……可……谁又能与司寇郇翔相比呢?……谁又能与司寇郇翔相比呢?”

    訾槿听这两人的对话,一头雾水不明所以,只听懂了司寇郇翔这四个字:司寇郇翔?司寇郇翔?一路走来这个陌生的名字早已不再陌生。传闻他乃前朝宰相嫡亲亲的长子,现今的辰国皇帝,传闻他才高八斗,心高气傲,貌美如嫡仙下凡,乃世间第一美男子,传闻他对女帝用情至深,忍让万分……传言他温文尔雅,与世无争……只是让人想不明白的是……他为何在女帝死后,自立为帝?世人的传言,不过欺骗众人而已,若真真的用情至深,却为何眼睁睁地看这女帝的祖业,毁于一旦?司寇郇翔……也不过是个欺骗世人的伪君子。

    “她若还是当年的那人……你又怎会对我的小哑巴动心!”西乐附在独孤郗徽耳边说完后,拿出随身的药丸吞下,艰难地朝马匹走去,翻身上马。

    “你胡说!”独孤郗徽瞪大了眼眸,呼吸急促,大声反驳道。

    “小哑巴!咱们回家咯!”西乐故意无视独孤郗徽的恼怒,大声说完,策马而起。

    独孤郗徽费力地抬起左手,颤抖地指着西乐的背影,嘴唇都在哆嗦着,突然呕出一大口鲜血。

    訾槿大惊,便要下马查看。

    “小哑巴,你纵然百般的好心,他也不会领情的,你可记得当初你是如何待他,他又如何待你的!再说他儿时便因此事,郁结于心,心病还需心药医……有些事不是你能管的。”西乐冷然回首,一语双关地说道。

    訾槿咬着下唇,回头看了独孤郗徽一眼,狠了很心,策马而去。西乐快鞭跟上,二人绝尘而去。

    烬阳公子绝色的容颜一片枯槁。他紧闭双眸,嘴角染血,安静地躺在地上,恍如死去一般。

    

倾情一世 恨爱难懂 再入轮回 竹者无心 前尘往昔一场梦(八)

    前尘往昔一场梦(八)十日后,月国的皇宫,东宫朝阳殿。

    君凛的脸色苍白如纸,昏迷不醒地躺于床榻之上。

    御医内外奔走着,祁咏跃低首地跪于冰冷的大理石上,神色憔悴而疲惫:“太子殿下自救了那人后,内力已是所剩无几,如今又深受重伤,昏迷后便未醒来。离州内所有的大夫,均束手无策,臣下惟有快马加鞭地赶回皇城,只求皇上能保住殿下的性命。”

    宣隆帝精致如雕刻般的容貌上,一脸的迷茫与黯淡:“离州?离州?为何又是‘离州’?”

    祁咏跃茫然地看向心不在焉的宣隆帝,心中暗暗为君凛的伤势担忧着。

    “朕登基后将那地方更名‘离州’,只因,那是……注定分离的地方。终,还是未逃开命魔……你跪安吧……”宣隆帝无力地靠坐在长椅上,似是已疲惫无比。

    御医院执事战战兢兢地跪于宣隆帝的面前:“回皇上,太子殿下气郁于心,曾将内力耗尽后,不思调养又受奔波之苦,外伤不重但却失血过多,若是心智不坚,恐……再难醒来。”

    宣隆帝眉头紧锁,无声地叹息。他轻摆了摆手,片刻间众人全部离去。

    宣隆帝缓步走到君凛的床榻边坐下,静静地凝视着君凛的脸,抬手抚摸着君凛的眼眉:“……如今她又在离州弃你而去……可见若是一切从来……她那时也不会为我而停留……呵……”

    宣隆帝神色哀绝,缓缓地拉起君凛的手:“凛儿,父皇给你讲个故事……”

    耀辰531年延载一十五年延载女帝——纳蓝风槿一十八岁

    耀辰531年延载一十五年暗卫君赢二十二岁

    夜,黑得深沉。

    延载女帝在寝宫之中踱步,不时地从窗内探出头来,左右张望着。

    君赢怀抱襁褓,犹豫不决地立于暗处。他瞟了眼怀抱中,不哭不闹好奇打量着四周的婴孩,终是横下心来,走进了延载女帝的寝室。

    见君赢进门,延载女帝面露喜色直至眼底,快步上前,笑意盈盈地凝视着君赢怀中的襁褓:“君小三,你果然未骗朕,凛儿的眼眉真的与朕相似得紧。”

    多久了?多久,未曾见过她如此真心的笑容了?

    君赢冰冷的俊颜,因女帝的笑容,温暖得三分。但余光略过婴孩的时候,冷然之色一闪而过。只是那抹冷然之色,闪过的速度虽然轻而快,却,还是未逃过女帝凌厉的凤眸。

    延载女帝凤眸微挑,对君赢明媚地一笑:“君小三,快将他放到龙塌上,让朕好好地看看。”

    “陛下,这……怕是不妥……他怎能……”

    延载女帝不满地扯了扯君赢的衣袖:“朕叫你放,你便放就是了。”口气之中,带有三分女儿的娇憨。

    君赢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女帝。多久了?多久,未曾对自己露出过女儿家娇态了?

    君赢近乎恍惚地将婴孩轻轻地放到龙塌上。延载女帝笑眯眯地坐在婴孩的身侧,指了指对面的空位,示意君赢坐下。

    君赢欲推辞,却妥协在延载女帝期盼的眸光下。他不安地坐到了另一边。

    延载女帝细细地打量着婴孩。婴孩似是感到了女帝目光,好奇地睁大眼睛,突然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延载女帝兴奋地抓住君赢的胳膊,大声笑道:“他在对朕笑,他在对朕笑,看……他笑的时候好像你啊。”

    君赢不得不顺着女帝手看去,婴孩攥起小拳头,轻轻地摇晃着。

    延载女帝小心地将婴孩的小拳头,包裹在自己的手心里,柔声道:“他的眼眉与朕如同一辙,笑容却是与你如此相像,怎么看怎么像你与朕的孩子。”

    延载女帝看了一眼震惊的君赢,淘气地一笑,继续说道:“可惜了素儿姐姐,含辛茹苦地将他生下,却是与她半点相似之处也无。”

    君赢震惊地望着女帝的侧脸良久,眸中溢满了柔情和爱意。他顺着女帝的目光,细细打量着襁褓中的婴孩,眼底的冰冷淡去了许多。

    与婴孩玩耍的女帝,余光观察着君赢的神情,她亲昵着捏了捏婴孩粉嫩的小脸:“君凛,取君临天下之意,这未来的一日,朕的凛儿终能站在众人之上,俯视天下……君小三,朕将凛儿与素儿姐姐交与你照顾,你莫要辱没了朕对你的信任才好。”

    “臣不敢。”君赢瞬间将眸中的爱意隐藏,脸上滑过一丝伤痛。

    “笑了!笑了!凛儿又对朕笑了,君小三你快看啊,朕的凛儿比那独孤家的小子,小时候可爱多了。”延载女帝拉了拉君赢的衣角,孩子气地惊叫着。

    君赢垂着眼,看着女帝抓住自己衣角的纤细的手掌,又抬首望着与婴孩玩做一团的女帝,眼底的冰冷逐渐消融,那甜蜜的模样仿佛看着娘子与孩子的玩耍的夫君。

    幸福的时候,总是嫌时间不够,不知不觉已是深夜。襁褓中的婴孩早已睡着,延载女帝不舍地拉住欲离开的君赢。

    “君小三,你定要时时带他过来,他可是朕的凛儿,你与素儿姐姐休想与朕争抢。”延载女帝不依不饶,拉着君赢的衣袖不肯放手,凤眸中满是依依不舍。

    黑暗中,君赢的眸子盈盈闪烁,嘴角轻轻上扬,他看着襁褓中的婴孩的眼神,也不复方才那般冰冷。

    “你如若不依朕,朕便……呃……我便不让你走了!”延载女帝见君赢并不答话,拉扯着君赢的衣袖,眸中满满的委曲,几欲哭泣。

    “陛下莫闹了,以后若得了空,我便常常带他,过来便是。今日时候已是不早了,若一会他醒来还未到宫外,定会会哭闹不休,到时惊了宫人便不好。”君赢看着延载女帝,柔声哄道。

    延载女帝连忙地放开君赢的衣袖:“你快快将他送回去,若是醒便该饿了。”

    君赢见女帝真的松了手,心底泛起了微微的失落:“臣遵旨。”话毕后,一个纵身消失在黑暗之中。

    延载女帝站在原地,疲惫地敛下眼眸:素儿姐姐,如今能为你做的也惟有这些了……

    宣隆帝眸中露出痛苦之色,不禁黯然神伤:“凛儿……凛儿……她前世对你微微而笑,铸就了你与她今生的孽障。你若是如此睡下去,她终将离你而去……若是真想得到她,那便快点醒来,让自己站在最高的地方,俯视天下……到那时,那怕是将她困在身边,也要比忍受这痛彻心骨的思念与煎熬来得好受……不是吗?”

    

倾情一世 恨爱难懂 再入轮回 竹者无心 众里寻他千百渡(一)

    众里寻他千百渡(一)西乐与訾槿日夜兼程三日之久,于月国边界与锦御带领的二十四暗卫汇合后,其中四暗卫先众人一步回辰国报信,余下众人快马加鞭。为掩人耳目訾槿西乐一路皆以男装示人,在未曾惊动众地方官员与百姓的情况之下,终在第十三日,赶到辰国皇城外十里亭。

    西乐缓缓放慢马速,等待身后的訾槿赶上来,二马并行在众人之前,锦御离二人三步之遥。

    西乐一身白色锦装,火红色的披风飞扬风中,柔美之中带有三分英气。她美眸流转,妖娆地一笑:“小哑巴,跟着本宫的这些时日,倒是出落得白皙了点。”

    訾槿身着蓝色锦袍,确实白皙了许多,眉宇间也可寻见属于少年的俊朗与蓬勃,比起三个月前的稚子模样,不知强了多少。她侧目而笑:“你想说的不是这些吧?”

    西乐将头转了回来,眼看前方良久:“这一路,你曾有很多机会远走高飞,为何……还会选择随我回辰国。”声音之中难得的认真。

    訾槿盯着前方的十里亭,十分好奇地问道:“你乃辰国大长公主,却为何连个迎接的臣下也未见,传闻中那对你疼爱有嘉的两位兄长,为何也未曾派人迎接你。”

    西乐恼怒地转过脸来:“说!为何?!”

    訾槿侧目看向西乐,沉思了一会:“我很好奇……很好奇,为何一个小小的訾槿,会让辰国地位尊贵的大长公主,花费三年的青春年华与无数计谋,骗我同她回辰国?”

    西乐眉角轻扬,美目之中滑过一丝精光:“原来你早就明了,既然如此,为何还跟我回来?不怕我加害于你吗?”

    “你想不明白吗?其实我也想不明白……心知你与他们一般不怀好意,可是却依然执着想与你去辰国……那莫名的执念让我一直跟着你……想忤逆,想叛逃,终是挣不开心中的那个声音……梦回中的声音……那声音悲伤而遥远,溢满了绝望,夹杂着思念,寄托着希望,还有期待与恐慌。那声音悲恸得让人心痛到绝望……很想知道是什么样的情感,能蕴含着那么多……那么多的情感……”訾槿望着远方越来越近的皇城,声音低沉地恍如呢喃。

    西乐顺着訾槿的目光,望向近在咫尺的皇城,眸中闪过种种情绪,迷茫之色尽显。

    “既已到了这里,我们还等什么吗?真想想看看天都的模样,快走啦!”訾槿大笑一声,反手策马,奔驰而去。

    西乐嘴角勾起一丝笑容,愉悦直达眼底。她反手抽动马鞭,加快了速度:“比比看,谁先到天都,本宫有惊喜等着你!”

    訾槿大笑出声,策马狂奔:“你输定了!”

    一蓝一红,一前一后,朝天都的城门奔去,二十四暗卫纵马跟在其后。

    果然,訾槿先众人一步,赶到辰国皇城门外。她得意地看了身后一眼,转过头后一阵傻眼。朗朗白日,万里无云,三国之中最大辰国皇城——天都,却是城门紧闭?何故?

    西乐停在訾槿的身体,昂头看向城墙上的刚劲的——“天都”二字,露出了一个倾城绝世的笑容。

    就在此时,城门缓缓裂开了一条缝隙。那缝隙慢慢地变大,城内景象慢慢出现在众人眼前。

    城内,乌泱泱的一片人海。最前排的众人,身穿紫袍,头带进贤冠,脚踏长靿靴。余后三排皆以绯、绿、青、依次排列。好壮观的文武百官朝迎图。

    訾槿被眼前的这一幕震撼,呆愣当场。

    城内众人颇有秩序地上前一步,同时跪下。不知是谁大呼一声:“恭迎安乐王爷归朝!”

    “恭迎安乐王爷归朝!”文武百官同声呼道,声响震天。

    訾槿不知所措,瞟了一眼身边的西乐,眼中闪过不信与怀疑:西乐虽说身形平板修长,但举手投足之间的妖娆与妩媚却绝非男人可假装的。千算万算却真真的未想到,西乐便是只手可遮天的安乐王爷!

    “众爱卿平身。”西乐从訾槿身旁策马而出,面露恰到好处的笑容,姿容绝世,举止雍容尊贵,谈吐优雅得体,投足之间尽显王家风范。

    訾槿浑浑噩噩地跟在西乐的身后,一路尾至宫门后,跟随着众人下马,前方的宫门雄伟壮丽,似是那里见过。一个画面从脑中滑过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措手不及。

    本来已走到中门口的西乐,转身间却不见了訾槿,眸中闪过一丝焦急。他回头,正好看到怔怔地站在远处的訾槿,毫不犹豫地折回了原处,伸手握住訾槿的手缓缓朝正门走去。訾槿被动地跟随着。

    众大臣见此种情况纷纷交头接耳,相互打听。

    “那少年是谁?”

    “一看便知,定是王爷带回来的新宠……”

    “可他不是男的吗?”

    “你何时见过王爷宠幸过女的?王爷正值青年,却从不招人侍寝,想来必是……呃……”

    訾槿想扯回自己的手,不想却被西乐牢牢拉住,惟有低下头去,尽量不去听周围的议论。

    “小哑巴,够惊喜了吗?”不知是无心还是故意,西乐侧过脸去,附在訾槿耳边,亲昵地说到。

    訾槿恨恨地白了西乐一眼:这是惊喜?简直是道德沦丧的惊吓!

    快到前殿时,西乐停住了脚步,侧过脸对着訾槿微微而笑,伸手捋了捋訾槿鬓角的碎发,满眸的柔情蜜意。他柔声说道:“你且随锦御到未央宫等我,我去去便回。”

    訾槿谨慎地看着西乐的笑脸:又在打什么主意?

    “莫怕,我一会,便去寻你。”西乐捏了捏訾槿的手,柔声哄道。

    訾槿若有所思地跟在锦御的身后,西乐的态度如此反常,绝对有古怪!有阴谋!有陷阱!

    待訾槿走后,众大臣再次面面相觑,交头接耳。

    “未央宫!王爷将他安置在未央宫,这皇上可会同意?”

    “……皇上这些年来都不曾踏足未央宫,想来是不会反对。”

    “他一个男子怎能得王爷如此宠爱,又入住未央宫……”

    “当初那未央宫可是皇上的寝宫,男子又如何……”

    跟着锦御绕过大殿,走了好一会,才看到一个蜿蜒曲折的长廊。长廊两旁奇草异花摇逸,一派春日繁荣的景象。

    訾槿缓步细细打量着长廊内横槛上的五彩的图画。横槛之上画尽大江南北风景,各色奇异花草,珍禽稀兽。全长三百多米的画廊,却是融汇了一千多幅画,且是各不相同,可见建亭之人的别出心裁。

    出了画廊南行一段时间,入眼是一个巨大的人工湖。湖边围着长长的堤岸,湖沿有石舫,湖上有好几座式样不同的花亭。一阵风抚过水面,湖岸柳树成行。新发芽的柳枝随风流转,好一派湖光水色。

    訾槿忘情地驻足湖边,欣赏这难得一见的风景。

    锦御冰封的神情也因此时的风景不禁动容:“此湖名曰未央湖,方才与公子同过之长廊,名曰长乐廊,乃前朝女帝为贺帝后二十岁寿辰而亲建的。‘长乐未央’,未,无也;央,边也;未央者,无边也。意为无边快乐,永久都会幸福与快乐。”

    水波荡漾的湖水,忽见一白衣男子如嫡仙般从天而降,踏水而至,衣袂翩然,无风自舞。背光而站让人看不清模样,他微侧目:“春湖落日水拖蓝,天影楼台上下涵,十里青山行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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