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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把目光都对准了阿陵。
阿陵拢了拢额头一缕散下的秀发,笑道:“方法倒是有一个,就要看尼娜敢不敢去做,还有盟主能否做到。”
拉维尼娜:“我?”
雷斯:“姑娘有话尽管吩咐,老夫虽年迈体衰,可是有一群好兄弟。太极城民拿血汗钱养活咱们,今日怎能看着他们这么白白死去!这么多人中毒,老夫拼了性命也会替姑娘做事!”
阿陵拍了拍尼娜的手,对雷斯道:“盟主应该知道我的身份了吧,为什么这样信任我?”
雷斯:“我知道,小兀都对我说了。如果这时我还分不出是非曲直,哪还称职做易周盟的盟主?姑娘请尽快吩咐,易周盟上下一干男儿随时听候姑娘调遣。”
阿陵点头:“如此甚好。此刻陛下正在为百姓缺粮而奔波,此间的事就全托盟主阁下了。”
她转头对尼娜道:“要救太极百姓,只有靠你。因为你是帝国唯一的圣女,只有你的辟魔之光才能大范围解除魔毒。舍此之外,没有任何他法。”
雷斯眼中涌出希望的目光。
拉维尼娜:“可我还不会……”
阿陵:“傻妹子,我教你啊。你想眼睁睁看着这么多人中毒而亡吗?”
阿陵问道:“盟主阁下,城中有比较大的广场吗?”
雷斯:“有,足以容纳万人。”
阿陵:“要请盟主将城里城外的百姓分组,无论中毒与否通通参加,每千人为一方阵,轮流经过广场。场上准备大量的清水,如果能有蓝色的魔力水晶最好。我要在场上指导尼娜施展辟魔之光,一百四十余万人,要有一千四百波,期间我们力量消耗巨大,且不容打扰,请盟主做好维持治安之责,这是一。第二点,由于人数众多,且毒素剧烈,我们这样的过程要进行三次,第一次暂时压制毒性,一日后进行第二次,可以解表,再过两日进行第三次,才能彻底解毒。这样说,够清楚吗?”
雷斯点头:“明白!请两位姑娘立刻起行,我现在就去办。”
雷斯刚要转身,被威特尼斯叫住:“盟主,请问城中还有多少粮食,百姓能坚持过这三天吗?”
雷斯苦笑道:“粮食就快光了,否则百姓中的毒也不会有这么大范围。可是圣女即来,陛下的粮食也有希望,勒紧裤腰带也要坚持下去!”说罢带人匆匆去了。
阿陵在拉维尼娜耳边耳语一番,拉维尼娜不断点头。
威特尼斯:“所有百姓都参加去毒,难道还有其它隐患不成?”
阿陵:“目前还不知,一会自然会知晓。宰辅,我们施法中你需片刻不离左右,因为有些人对我们不怀好意呢。”
她若有所指的四外望望,果然有些人影瑟缩着闪躲到人群帐篷背后。
威特尼斯剑眉一轩,道:“请殿下和姑娘放心,天塌下来有属下顶着,还轮不到那些宵小作祟。”
阿陵一笑:“不说别叫我殿下嘛。”
威特尼斯赶紧躬身道:“属下错了,殿下请息怒……啊!”
说不叫,可惜顺了口竟改不过来。正在佯装闭目的拉维尼娜格格笑了出来。
※※※
我和渥瑞尔依旧在白云之端高速飞驰着,远处平坦的山谷已经遥遥在望。从朝阙城南的山谷到教宗的大本营距离近一千三百里,即使驾乘黑羽月雕也需一日半的光景,我们却仅仅用了不到二十分钟。
渥瑞尔欲言又止地看着我。
我疑问道:“怎么了?”
渥瑞尔:“陛下,就这么一会功夫,您的头发好像黑了许多。”
“哦?”我的灵神徘徊了一圈,皱眉道,“这次要严重。上次只是泛灰而已,此次竟有数根完全变黑。是哪里正在发生流血事件。”
渥瑞尔也皱眉头:“做帝王真难,要随时随地为老百姓担惊受怕。”
我思索着,道:“暂不管他,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如太极城里那一百四十万老百姓来得重要。”
渥瑞尔:“陛下,您既然是神,难道也有事您不知道?”
我缓缓摇头:“这里时空分布特异,我所能感知的范围最大方圆四十里,这还是我全力施为的结果。不过也没什么,只要我在帝国上空绕一圈,下面发生什么事都瞒不过我的眼睛,这是我弃传送阵而选高空飞掠的另外一个原因。”
渥瑞尔:“像现在这样飞吗?也是,只消几个时辰,帝国将被您走遍。”
我摇头:“这样的速度比乌龟快不了多少,若是有心加速,一千里只是弹指间……咦?”
收减速度,我一直散漫在下方的灵神全力向东侧飞速移去。
凝神片刻,我自言自语道:“好在我们及时赶到……渥瑞尔,你猜对了,同时也猜错了!想知道为什么吗?”
渥瑞尔茫然:“当然想。”
“随我来。”意念动时,我带着渥瑞尔从云端坠下,斜斜向脚下的山谷里掠去。
我们在一处山峰之顶停下,俯瞰下面被群山环抱的山谷。山谷很平坦,约百里长、三十里宽,周边山峰陡峭,密林丛生,与南侧易周湖边上的平原仅有一个山间走廊接连,可算是易守难攻的好地方。
我遥指着山谷腹地一栋巍峨起伏的建筑物:“现在我们要分开走,你要单独去那里救两个人出来。”我的口音有一点点的冷。
渥瑞尔躬身道:“请陛下详示。”
我道:“现在教宗正在内斗,他们分裂为三波,一波是以黑羽骑士团和中低级祭祀为主的势力,他们比较偏向于我们这边。第二波以大祭祀休切为首,包括高阶的祭祀和其它部队首脑等保守势力。还有一波是下层的军官和战士,占大多数,他们在观望。”
回头看着他,我目光炯炯道:“正如你所猜测,他们确有人预料到我会来此。可是他们并未提前逃脱,也未计划与我虚于委蛇,而是打算在此和我一决胜负!期间情况复杂,我也尚未完全明了,以后再解释。你现在要去救的两人,一人是黑羽骑士团的前团长黑幽灵莱文奈特,另一人是个少女,前者被封印了力量,后者被下了毒。”
稍后我大致告知了那两人所在位置。
渥瑞尔细细记下,然后道:“如果属下没有猜错的话,那个少女该是柯蒙的女儿吧?”
我凝重点头:“不错,柯蒙是唯一一个加入到黑羽骑士团一边的高阶祭祀,他的家人都被杀害,仅余此女。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你都要把她给我救出来!”
渥瑞尔:“尊令!陛下,属下若必须杀人时……”
我看着他,缓缓道:“随你便宜行事。”所谓便宜行事,就是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的意思。
渥瑞尔抱胸躬身道:“属下知道分寸。”随即跃身而去,片刻后消失了踪迹。
到这一刻,我才确切知道,渥瑞尔已经成为我的得力助手。
过了一阵,在探知渥瑞尔逼近那栋建筑物后,我仰天长啸,炼狱剑出,烈芒迸射之时,我纵身踏于剑上,带着滚滚的雷啸宏音,以裂阙崩云之势向山谷中间地带速滑而下。
明王即出,魔神即隐。
谁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倘若有谁不想承认这点,那需问过本人的炼狱之剑和玄黄气才成。
※※※
太极城中的广场有一个怪名,叫做“浮生广场”,场北侧有一高台,名为“问心之台”。无人知晓建造此城的人为什么会给广场和高台起这么怪的名字。其实不止如此,包括太极城邦的“太极”二字在内,城邦内外分布着很多奇形建筑物,每个都有一个怪异的名字。什么叫做“太极”?除了作为一个城名,人们的词典里还没有出现这个词汇的释义。
诺大的广场里原本暂居此处的百姓,被易周盟众请离,清出一块方方正正百多米的平地。外围,是黑压压一片等待解毒的百姓,其中大部分人都已经饿得面黄肌瘦。挺着瘪下去的胸膛,撑着魔毒抽筋剥骨的剧痛,人们都翘首以盼,等待圣女的出现。
人群中正在悄悄流传很多话题。
有一部分人认为那个日前送毒粮的明王是假的明王,目的是打击真正明王的声誉,若百姓大批死去,受生命锁链所牵,明王本身也会受到重大伤害。那些下毒的人不敢直接面对明王的强大力量,只好采取这种卑鄙的手段。这种流言大都出自易周盟众之口。
还有为数不少的人认为,关于明王的什么命运锁链之说纯属骗人,因为史诗中并未提及,事前下毒的人也是明王本人,他被称为“夺命的明王”,本身就是一个非常暴虐的人,故以此手段慑服天下人心,这是他以后高压治国政策的前奏。否则明王到现在也没有出现,还放任百姓挨饿不管。
两种论调在人群里争吵不休,但是却从未有人敢怀疑圣女的超然地位。撇开圣女早就根植在人们心中的那种圣洁和慈爱的印象不提,目前她更亲来太极为百姓治毒——这才是优关百姓身家性命的大事。
所以,身为明列帝王的萧楚应该庆幸,他甫抵明列就能遇到拉维尼娜。
第一波等待治毒的一个千人方队已经等在高台前,他们大多是中毒较深的老人和孩子。从这一点来看,太极城中的百姓还是可以救要的,他们并没有争抢,把治病的机会先让给了弱者,易周盟的办事也算精到。若非如此,成千上万人争抢着挤入广场,别说治病,就是挤也挤死一半,而且这事一旦让正处在怒气爆发极限的萧楚知道,还不知会弄出什么天大的事来。
问心台后的一栋大屋内,拉维尼娜正在打坐调息。阿陵按照和萧楚同样的方法,开通了拉维尼娜的识海,将其上下周身纯正的辟魔圣能贯通无碍。这本该是拉维尼娜自己完成的任务,可是世事紧迫,阿陵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旁边威特尼斯也在抓紧时间打坐调息、收聚水能。打从森奥多一战后,他还没有大块的时间彻底调息,体内的玄魔力仅恢复了一小半左右。
易周盟主雷斯急匆匆推门进来,上前躬身道:“殿下,您急招敝人来所为何事?”
这里旁近无人,雷斯自然以尊称称呼,阿陵是明王既定的王妃,按例该称殿下。
阿陵道:“盟主,现在已经到了解毒的关键时刻,不能有任何马虎。为什么说关键?盟主不妨以那下毒之人的角度来考虑一下现在的局面。”
她这个问人方法,和萧楚如出一辙。
雷斯低头沉思片刻,霍然抬头道:“圣女是天下极为景仰爱戴之人,若她治好了百姓的毒,那假明王岂非功败垂成?他定不会袖手旁观让我们顺利救人!”
威特尼斯睁开眼,道:“还有一点,若是由尼娜说出真假明王之事,百姓必定坚信不移。那么他们将是大大的失败。他们绝不会允许这事发生,所以一会施法解毒之时,定会做出些让我们也措手不及的事来。”
阿陵:“所以,我们必须提前防备。其实我最担心的倒不是他们来攻击我们三个,就怕他们伤害百姓,施法中我和尼娜都无法旁顾,宰辅只身一人,如何防范就要看盟主的手段。”
雷斯几乎跪倒,急道:“雷斯虽愿以身家性命为注,可仍旧是老迈愚夫一个,殿下心里定有成案,快快说来,雷斯倾力去做就是!”
阿陵一笑,聚音成线,向雷斯说出了一番话。
雷斯面上忽忧忽喜,听完后匆匆转身去了。
第五十九章 子午罡流
今天的早晨必定不是一个温柔的早晨,渥瑞尔看着前方守卫森严的堡垒,心里暗暗嘀咕。
这是一个大致呈方形的建筑,四方各有一门,墙壁上的窗子极其狭小,上面胳膊粗细的精钢铁栅纵横交错。上方有数个高耸尖顶,开有气窗,同样密布铁栅,里面人影晃动。
建筑周围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他们两两成双,脖子上都挂着一个牛角哨子,渥瑞尔可以肯定,若吹响了那家伙,整个山谷都能听得到。
建筑周围四百步内一片光地,草木都被连根拔去,光秃秃的蚂蚁爬过去也能看见。更别说这里的守卫都是大祭祀近卫中精锐的精锐,千里挑一,任何一个站出来都可以和他缠斗一阵。
除非明王亲至,否则被缠住就是有死无生之局——而且,他还要尽可能少杀人,虽然人家可能并不领这个情。
这里可能是大陆上守卫最森严的一座监狱了。
初抵战场,就面临这样艰难的任务,确实是对渥瑞尔巨大的考验。
渥瑞尔想到,如果明王遇到了这种情形,他会怎么办?他可能会一举将这房顶铲掉,然后直接进去救人——这确实是个即诱人又爽的想法。
或者,明王根本不用大动干戈,只需让他那柄宝贝剑放放光,然后说一句话,这些守卫就会乖乖地投降献人。
可惜他不是明王。
渥瑞尔留意到尖顶明瓦反射出的刺目白光,又看到正门右侧那个凹进去的角落,心道若有什么能够将守卫的注意力完全吸引开,哪怕是那么短短的片刻,他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到守卫的背后去,然后借由那个凹角爬到房顶。那时,从房顶阁楼的气窗潜进室内就有很大的可能。
可是,怎样才能把守卫的注意力全部吸引开呢?不但要完全,还要彻底,否则他就只能一路喊打喊杀地冲进去了。
天公做美,这时远方传来明王的一声浩浩荡荡的长啸,随即远方山顶雷芒四射,一团炽芒带着滚滚雷鸣,从高处斜斜向南部山谷射去。
山谷里充耳皆是憾人心魄的轰鸣声。
渥瑞尔心道乖乖,明王陛下的配合真是绝妙。他再不迟疑,在众守卫都仰首观天的当口,无惊无险地贴地平飞四百步,然后一个轻纵跃上房顶,仰面背贴在明瓦上。
此刻,他离那个窗口只有十步之遥。
※※※
我在离地十尺处停住,炼狱归鞘。
看着面前的场景,我两眼满含震怒。
两波人正在对峙着,一波以莱亚诺和柯蒙为首,皆是血衣黑甲,为黑羽骑士团。另外一波声势浩大,大小祭祀近数百个,身后是官阶较高的军官,再后是普通的官兵。
莱亚诺的黑羽骑士团已经被逼至绝地,背后是壁立千仞的高崖,前方是半环形包围的祭祀部队。
黑羽骑士团的官兵大都浑身浴血,重伤者不在少数。他们都眼含悲愤望着前方。
激怒我的正在这里:祭祀一方,有无数老弱妇孺被刀剑及颈,浩浩洋洋一大片,跪伏在地上。最前沿,已经有百多名倒在血泊之中,人首分离。
见我来临,莱亚诺悲呼一声跪倒在地:“陛下!您快救救他们!”
祭祀身后的人群一阵剧烈地骚动。
我目光流转,定在那些刀剑上。没有人能够形容我这时候的愤怒——在我看似平静的目光下,一个强烈的念头在不断起伏着:这些刽子手,通通要死!
然而我并没有这么做。
压低怒涛,我以尽量平和的声音吟出咒语:“刚刚舔过热血的生灵,吾以九水玄凰的不死之身为证,告以乾坤日月之精能刻印,速速归返汝身……”
汹涌的光波从血泊中升起,疾风四窜,金芒迸射。隐约中一个个球形的护罩将血泊中的尸身裹起。再过片刻,天际四方有缕缕流光化形回返,度入体内。
十数息后,百多个已经死了的人身首结合,血脉开始跳动,元神开始缓缓识窍。
意念轻动,金光裹着这些刚刚救返、尚未苏醒的人,飞入黑羽骑士团的阵里。
静寂。
没有任何一个人发出声音。
有些团众冲出来,把属于自己的家人紧紧抱住,泪水横流。
我心口一阵阵的绞痛,乾坤定不让我做的,我做了。
我做就做了,那又怎么样?!
蓦然抬头,我戟指那些持刀架在老弱脖颈上的人:“别怪没有提醒在先,本王从不救治亲手杀死的人!”
旁边虚立空中的炼狱之剑应指转向,剑鞘激震,嗡鸣声憾人心魄。
那些人都颤了颤,均左右回头观望,看别人没有动作,手里的刀剑终究没有放下。
祭祀群中一人穿群而出,嘴角带着一丝冷笑:“你就是明王?”
他全身血袍,面上白净无须,眼睛细而长,胸口一个大大的金色方印,大祭祀的标志。
我闷哼一声,道:“你就是休切?”
休切仰首打了哈哈哈,道:“传闻明王是多么了不得的人物,一见之下也不过如此,凭借器物之力、雕虫末技来蛊惑人心。我倒想看看,你会如何来对待这个局面?”
※※※
静静地,渥瑞尔收束气息,压服魔力,逐渐进入绝对的静止状态。
气窗内响起两个人的对话。
一个稍显尖锐的声音道:“我的天,那是什么东西?”
另一个声音:“那可不是什么东西,我猜那就是传说中的明王吧,放光的该是炼狱之剑。”
尖锐声音:“我们要对敌的,就是他吗?”
另一个声音:“看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