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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午八点以后,人群渐渐多了,二十个收费窗口处已经排起了长队,上千平米的大厅,排队的、等候的、巡梭的、进出的,要有几百上千人之外,间或有保安和穿白大褂的医生走过,有时候甚至冲进来一群七手八脚抬着病人的家属,那凄惶的场景,很让还正常的人怀疑活着的意义。
“那几个,是不是?”李二冬问,捅了捅余罪,正看着一封宣传广告的余罪瞥了眼,两高一矮,三位男子,坐在离鼠标不远的地方窃窃私语,他摇摇头道:“不是,医托。”
“医托?”李二冬不解。
“就是帮你全程办住院手续,找主治大夫,甚至给你介绍药的托,靠这吃饭的,看他们的表情,说说笑笑,看打扮,生怕别人把当坏人似的,看坐姿,根本不避开监控,关键看手,两手空空如也……一点也不遮掩,绝对不是。”
余罪判断道,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如此警准的判断,就像见到的贼多了,自然而然生出这么一种判断来一样。
李二冬尚有不信,却不料恰恰看到其中的一人抽了一份广告,和一位中年老太搭讪去了,他笑了,余罪也笑了,笑着道:“又是攻克癌证难关,三周治愈恶性肿瘤的小广告,而且还永不复发。”
两人笑着,不一会儿又换了个角度,在一个结算的窗口不远,不时地和那儿坐着鼠标交流着,鼠标在麦里听到指挥后,就会抱着包,拿着单子傻乎乎地在窗口边上走一圈,像是分不清方向,不知道在哪儿交费的那种乡下佬。转一圈然后又坐回了原地,保持着愁眉不展。
“鼠标……到八号窗口排队交费,抱好东西。”
麦里听到了声音,鼠标刚坐下又起来了,抽着一份捡来的单子,拉开包,半遮半掩数着包里的钱,哇,厚厚的一摞。数了半天,才抽出一撂来,和单子拿在一起,站在八号窗口排到了队尾。
慢慢地,眼可见的速度,有两个高个子排了在鼠标的背后,不一会儿,又有一位排到了背后,三个人不是一条直线,而是品字形,把后脑的部位留给了监控探头,慢慢地,其中一位侧了下脸,又有人靠上去了………
“就是他们,该动手了……注意时间把握。”余罪微笑着道了句,李二冬领命,往门厅口的方向走,余罪却是径直走向了八号窗口,此时,他已经看不到鼠标了。
嘭……骆家龙气愤不已地擂着车厢,指着道:“就是这个样子,和上次偷东西一模一样。”
专门选外乡来的、专门选防范不足的,专门找哭诉无门的,这法子算是对路了,林宇婧和马鹏互视了一眼,马鹏笑着道:“不要激动,这是演戏,你未必知道情节怎么发展。”
哟,对了,骆家龙自动闭嘴了,几秒钟,形势急转而下了,扮演家属的鼠标包抱得死死的,那些人似乎找不到机会,离开八号窗口了,毕竟是贼不是强盗,未必所有的目标都能得手。
他们刚离开,却又到了六号窗口,从屏幕上仔细看过,似乎又盯了另一位准备交费的外地人。这里家属个个人心惶惶,还真不缺下手目标。
此时余罪已经快走到了鼠标背后,他很大方地一挤,鼠标操着老土的口音问:“你咋插队呢?”
“谁插队了,好像你家的队似的。”余罪大声说着。
“你这人咋这样涅?”鼠标很生气地高声问。
“你个土逼样,谁好像喜欢和你站一块似的。”余罪骂上了。
出言不逊,已经引起了周遭的注意,那几位神秘的扒手正暗自窃喜有人替他们转移注意力时,却不料有人从门厅外冲进来了,大哭大嚎着:“哥哥呐,亲哥呐,你咋就这么去了涅……呜嚎嚎……你死了我一个人可咋办呢……”
哭声直惊四座,嚎声响彻大厅,这悲切得让家属好不同情,看着这娃一把鼻涕一把泪走过。肯定又是家里人死在这里了,看到他的,各人眼中都是无限的同情。
一闪而过,向通向住院部的甬道走去,一刹那,余罪也在移着步子消失,鼠标看到了余罪使了个眼色,回头时,那几位扒手已经把手伸向了一位泪涟涟的、头发花白中年妇人。
他猛地一吸气,一抱革包,大惊失色狂吼一句:“我的钱!”
随即如遭雷击,一屁股往地上一坐,大哭大嚎着:“我的钱,我的钱被偷啦……”
这声音来得恰到好处,扒手伸出去的手,蓦地缩回过去了,在场交费的都下意识地摸着自己的包,还好,我的还在。
不在的就可怜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嚎着:“我的钱呐……天杀的贼呐,我日你八辈祖宗,缺德呐……这可是我老娘的救命钱呐……我的钱呐……”
这哭得可是闻者伤心、观者落泪,坐在地上的农村孩子多可怜呐,皮包被划了老大一口子,可同情总归只能是同情,围着“失主”,顶多劝上句:“孩子,赶紧把剩下的钱看好,这儿贼多呢。”
鼠标一听这话,却是哭得更凶了,把保安和医院的都惊动了,不过谁也没指望他们管,他们也就不管,远远地站着看着,等你哭够了,自个再去筹钱去吧。
交费仍然在继续,不过这个场面打乱了暗处扒手的部骤,暂时已经没有机会了,几位神秘的人摇头示意着,从容地退出了现场。
“妈的,谁到咱们的这儿抢食来了?”一位高个子气愤地道。
“是个硬点子,刀划得不错。”另一位判断道,看到包被拉开的口子,不大不小,半月形状,很专业。
“大哥,你们看……”又一位愕然地道着。
就见得刚才死了兄弟哭着进场的,正和另一位在大门外交头结耳着,而另一位,就是站到刚开失主身边的出口不逊的人。
“妈的,这俩居然是一伙?”领头的一一下子明白了,看傻了,哭着进场吸引注意力,然后这位趁失主“失神”下手,可偏偏选的还是他们放弃的目标,让他有严重的挫败感了。
一刹那间,双方都彼此发现了,余罪一使眼色,和李二冬快步跑着,往医学路上的小胡同钻,那几位登时火冒三丈,快步奔着追上去了………
第16章此行水深
我跑,我跑……李二冬跟在余罪背后,飞快地跑着,余罪偶而回头,很欣赏的一瞥,之所以选二冬当贼没选鼠标,主要问题就在这儿,跑起来,二冬那叫一个贼快。
两人钻进了兵器胡同,穿过几十米长的摊贩大排挡,搅得正做饭的一干小商贩乱嚷乱骂,动静颇大,而且还有意地放慢了点脚步,看到有人追来时,两人留了个背影,又继续放步开跑。
“这他妈叫什么事呀?前两天警察抓贼,现在贼抓警察。”李二冬喘着气,怪怪地道着。
“你搞清楚,刚才‘偷’东西的是咱们。”余罪笑着道。
“我觉得呀……你这……就是脱裤子放屁。”李二冬喘着又道,以他看来,和坞城路那样,摁住揍一顿,再上了家法,鲜有不老实交待的贼。
“你懂个鸟,要这办法能办了,派出所早处理了,还至于撸了两任所长,把刑警队的也调来了。你相信不,绝对不是一般的贼。”余罪道,似乎对贼,现在越来越有敏感了。
“不是一般的贼,那是什么贼?”李二冬喘得更厉害了。
“不要想太复杂了。”余罪喘着道:“其实还是贼。”
“靠!”李二冬歇了口气,向余罪竖大中指了。
余罪拉着他,又一路狂奔起来,他看到了,背后有一位狂奔追来的了。
“这儿……”余罪拉着李二冬,钻进陶然巷,两人奔了一公里,在即将出巷的时候,傻眼了,一辆破面包车嘎声刹到巷口了,不知道是不是追来的人,两人不敢冒险,一闪方向,又钻进了傅山胡同,亏这儿是老城区,胡同巷子好找。
“上,从这儿上,踩着我。”跑了不远,余罪猛地一停,矮下身子,把李二冬顶上了巷墙,他一上去,余罪手脚并用,两手撑、两脚蹬,慢慢移上墙了。
上去了,没走,悄悄地趴在墙头,果不其然,这帮组织严密,行动迅速的贼真不是盖的,已经追来了,一位长发,不像在刚才现场出现过的,快步从反向堵上来了,哟,走到这儿异样了,好像没人呀。
“哎,你是不是找我。”有人在墙头说话。
他一抬头,看到了一张坏笑眯眯的脸,然后惊讶地吼着:“在这儿……呀。”
黑影袭来,他下意料的缩头就躲,一躲咚声砖块落地,吓了他一跳,抱着脑袋就跑,可料第二块接踵而来,没跑几步,后腰一疼,妈呀一个趔趄,呼咚声扑地上了,剧痛疼得他喊都没喊出来,眼见着墙头那人消失了。
“这儿走,好像是……怎么不认识地方了。”李二冬看晕了。
“大门上出去。这是以前的西郊村委,改成旅馆了。”余罪和李二冬相跟着,尽量调均着呼吸,不紧不慢往外走着。
这时候,李二冬知道对决的时候来了,不知道对方多少人,心里的底气有点不足,不过有余罪在,好歹壮了壮胆子,余罪一指门外道,离环城路不到沿河公路不到一公里了,那边是煤球厂,就挨着路。
边走边说着,两人也似做贼一样,挨着墙根走,不过没有快跑,等出了大门走不几百米,一拐就是路面的时候,有人指着惊呼了句:“在这儿。”
看到了,就在路口卡着,这地方选得比警察设卡可聪明多了,余罪估计人家把路口都堵死了。一喊有帮手了,腾腾又奔出来一个,对面的一笑,余罪回头一看,啊哎,后面也来了,抄着棍子,正往这儿跑呢。
同行竞争,下手可没那么客气。
余罪一摆头,李二冬明白了,两人瞬间加速,朝着堵截的冲上来了,那俩拉开了架势,其中一位高个子余罪认识,在现场出现过,他蹭地从腰间拔出了短刀,一个弓身扑虎式,准备肉搏了。
江湖险恶,你死我活,这其中可没有什么道理可讲,守的如临大敌,奔得状似拼命,偶而过往的行人,看见架势远远的跑了,谁也不敢惹这些急于拼命的小流氓。
十几米的距离,转眼即至,就在即将短兵相接的时候,却不料跑在前面的瘦个子李二冬猛地一刹车,一蹲,堵的两人傻眼了,后面的余罪乘势而上,速度未减,直接踩着李二冬的肩膀,啊地狂叫一声,李二冬在下面猛地地顶,余罪如有神助,凌空飞起,足足两三米高,呼喇喇地无影腿蹬上来了。
那两对决的明显感觉到了危险,惊恐地瞪眼看着飞起来拼命的余罪,可不料更黑的却在后头,李二冬一伸手迅速掏出大水枪,滋滋一冒,唉呀,那俩正眼巴巴防着余罪的滋滋给喷了一脸,刚眨眨眼,跟着啊声尖叫,捂着脸鬼喊上了。
辣椒精神器,此器一出,无贼能挡。
此时,飞腿刚到,一脚踹中的那个高个子,他像截木桩,毫无反抗,直挺挺地顶在墙,呼里咚窿栽在地上,另一位目不视物,慌乱的跑着,被李二冬奔上了躬身一个扫荡腿,呼咚声栽倒在地了。
“耶!”
余罪和李二冬扭着屁股,吧唧来个个击掌,兴奋了,刚刚这一配合简直是天衣无缝,来了花架子飞腿吓唬人,谁可能想到,绝招藏上后头。
此时,那追来堪堪不远了,两人一回头,那几人腾腾地刹住步子,惊讶地看着二对二,一个照面就折了两位兄弟,踌蹰了。
余罪可不客气了,拣起了刀,踹了地上的人两脚,搜着他们身上的东西,几下搜出来了,全装自己身上了,然后对着干看不敢上来的两勾勾手指头,那两互视一眼,一掉头,蹬蹬蹬跑了,不拼了。
“快走,肯定去叫人了。”李二冬催着。
“等等。”余罪揪着其中一位,他目不视物的连声告饶,余罪揪起来猛一踹,那人糊里糊涂嘭唧撞墙上了,晕三倒四的又趴下了,另一高个子的,爬着想走,可不料眼睛看不见,刚感觉到身后有人,还未惊呼,后颈一疼,吧唧,直挺挺仆地上了。
余罪呸了口,和李二冬扬长而去。
五分钟过去了,躺在地上的那位悠悠醒来了,揉着火辣辣的眼睛,惊恐地喊着:“蛋蛋兄弟……蛋蛋兄弟,你在哪儿。”
“j哥,我在这儿涅?这谁呀,他妈这么狠。”另一位爬着,勉强能看到了,爬上来互搀着,难兄难弟扶墙站起来了。
一个老j,一个蛋蛋,哥俩难兄难弟凑一对了,哭得泪涟涟的,好不悲惨……不对,是眼睛痛得一直流泪,流着流着,居然能看到了,相互一看对方的样子,这回可真有想哭的冲动了。
又过几分钟,抄着家伙,气势汹汹从路外,从巷子里,来了七八个人,当头的一位看臭蛋兄弟满脸是血,老j哥们腰都直不起来了,气愤地着:“看看,看看自己家兄弟被人打成什么样了……愣着干什么,把这个龟孙给老子找出来,老子要活剥了他。”
众贼领命,三两成伙,四散而去。只留下两人搀着受伤的兄弟赶紧去医院,不过这回可不是扒窃,得检查住院。
又过了十分钟,马鹏在这个劫后的现场出现了,这个僻静的胡同距离路面不到百米,谁可能想到刚刚还发生了那么激烈的事,他在现在站定了,看着方位,快走几步,然后腿蹬墙,伸手在墙头一抄,再落下时,手里多了一个微型的摄像机。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哑然失笑了,一路笑着出去,车停在巷口,他悄无声息地上车了。
一上车就热闹了,正七嘴八舌,兴奋地说话的几位太吵了,林宇婧接着数据线斥了句:“别吵了,烦不烦……”
“我们不吵,我们是兴奋以及激动,嘿嘿……二冬,像咋哭你哥死了?真没创意,一听就假的。”鼠标道。李二冬抹着脸上的颜色道:“谁说我没有,你不天天给我当哥吗?”
鼠标一愣,气得要掐李二冬。被余罪拉开了,一仓人笑,林宇婧已经接收到了包袱,她笑着插了句道:“没白哭啊,把这一群全哭出来了。”
鼠标、余罪、马鹏凑上来,看到画面上气势汹汹的一群,一个一个被林宇婧的快手敲击着键盘剥离,跟着刷刷一屏全是嫌疑人头像,在比对着面部交叉线,不一会儿,已经有数个从罪案信息库里找到个人信息了。
众人相视笑着,心意相通了,有这么确定的目标,成功已经指日可待了,正搜寻着,门嘭嘭响了,马鹏开了后车厢,开车的骆家龙把车泊在路边,兴奋地问着:“怎么样?怎么样?拍下来几个。”
有人拉了他一把,没人告诉他,不过到屏幕一看,他兴奋到极度痛楚似地一扭身躯,指着余罪道:“原谅我说句粗话,我靠,余儿你真他妈不是人。”
“不用急着抓,再摸摸情况,多要点经费。”余罪笑着道,马鹏看得出,这小子已经深得警痞的警髓了。骆家龙自然满口应承,崇拜地看着林宇婧,倒不是崇拜人,而是崇拜她手里的权限,直接可以访问省厅罪案信息库,线路和用户名都是优先的。
“一共几个?”鼠标凑上来了。
“九个好像。”李二冬看着道。
“十一个,还有几个查不到,可能没有前科。”林宇婧停止的比对,却不料骆家龙死死盯着屏幕,半晌才惊讶地道着:“喂喂,这对不对呀?这个人……好像是医院保安队里的。”
一说这句,李二冬和鼠标吃吃奸笑了,林宇婧和马鹏相视笑了,笑得骆家龙莫名其妙,直说这不可能吧,是不是错了。余罪一揽骆家龙的肩膀道了句:“这就对了,要没有内应外合,都不可能存在这么久,也不可能让咱们次次落空。你们歇会儿,我开车,直接去饭店啊。”
余罪跳下去了,关上后车门了,骆家龙从震惊中还没有清醒过来,李二冬摸摸他的脸蛋损着:“学着点,兄弟,还你嫩着呢。你们去我们那儿当天,我们队长和余儿都认为,这是里应外合的。”
“人嫩,脸蛋就嫩啊。哥掐掐。”鼠标也伸手上来了,骆家龙打掉了两人咸手,看着这两位同学,实在难以置信。
更难以置信的在后面,林宇婧根据现场这些嫌疑人的资料反查,居然发现有数名保安和其中嫌疑人来往密切,医院外路口以及本院的数处监控拍到了他们交头结耳的画面。虽然不是证据,可能证明的事,有点超乎想像了………
第3卷第17章贼心日炽
“喂……嫣然呀,我刚和同事吃完,他们累了一天了,啊?现在……好好,我马上到。”
骆家龙放下电话,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不过看喝得吃饭的兄弟们时,一一下子愣住了,余罪、鼠标、李二冬不怀好意地看着他,似乎是责怪他要扔下兄弟去会女人。
“哥几个,我真有事,拯救地球以及全人类的任务就拜托大家了,我那个……哎,怎么都这么看着我?”骆家龙要起身时,又不敢起身了,马鹏和林宇婧保持着两不相帮的表情,看热闹呢”“。
首战用我,旗开得胜,下午圈定了第一批十一个疑似的嫌疑人,这第一顿自然是吃得颇欢,桌子上杯盘狼籍,要不是还开车的话,估计得喝倒几个,骆家龙此时才想起,本来说好饭后还要一块嗨皮的,女友的一个电话,把计划全给打乱了。
“这个,哥几个,改天我请……今天,我那个实在是……”骆家龙难为地道着,鼠标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