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八万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狂欢的季节-第2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傻下去吧,傻了才能保住自己,傻了才能套出你的真话,傻了才能自打嘴巴让人呱呱呱地听响让人舒坦,有权有势的人都是宁放过一个傻子不轻饶一个能人。我这辈子没有别的诀窍,一个忠一个傻,忠就是傻傻就是忠,你看古往今来,都说是愚忠,哪有说聪明忠的?聪明了,谁还能忠?他送走了王模楷,心里七上八下,身上冷一阵热一阵。

    到处都有对手,到处都有危险,到处都有机会,到处都有首长的关怀,哪怕是来自误会的关怀。君恩浩荡啊。好像是下棋,你不知道棋的规则。好像是打牌,你不知道现今的牌理。好像是吃饭,你不知道哪一杯酒是毒酒,哪一杯酒里有仙丹,而举杯祝酒的时刻到了,间不容发。

    那么他自己呢?他随时可能粉身碎骨,他随时可能飞黄腾达,他进入生命中最微妙的时期了,却原来,光写得好光歌颂还是满足不了党的要求!

    他坐着市革委会政工组派的汽车前往钓鱼台,他被审问了十几分钟,与内部通话数次,才允许他放下了送来的小传与“认识”。

    送完了赵青山又嘀咕起来,抛开所在单位,抛开地方领导,他算老几,直接与卞首长联系?现在是特殊时期,现在也许这样做行,本单位与地方领导能不挑眼?能不吃心?他赵青山几个脑袋,敢开这样的玩笑?他长期写农村题材,他常常下乡,他听到过一个县委书记在餐桌上的话:“大作家大教授,送到我们县来,一个科长就管住了他!”

    可不是,一个科长就可以宣布一个作家不是作家,一个艺术家不懂艺术,一个文艺人压根就不是人,而是“披着羊皮的豺狼”“画成美女的白骨精”“露出了尾巴的狐狸”什么的。

    不简单不简单,《辕门斩子》里杨六郎唱得好:“戴乌纱好比那囚人的帽,穿蟒袍好比坐狱牢,穿朝靴好似绊马索,束玉带好比那捆人的绳……”他怎么变得这样六神无主,心慌意乱!家乡的人说得好,你要这要那,你不想想你们祖先的坟头上有没有这根草,可能不可能冒这股青烟!家乡的人说得更好,没有受不了的罪,可有享不了的福——坟头上没有的东西,抱到家里来,还不是得染恙,得折寿,得引祸,得烧包烧死!

  自从卞迎春出现在赵青山的生活与心目中以来,赵青山一直沉浸在幸福与恐惧的晕眩里,他是愈幸福愈晕,愈晕愈怕,愈怕愈幸福愈珍贵愈天旋地转想入非非成神成佛,说不定成鬼——偏偏这时候出现了王模楷这样的晦气鬼,这样的晦气鬼只有挨斗挨揍挨整的时候才心安理得。想到这里他狠狠啐一口吐沫,我日你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的祖宗八代!

    无论如何,政治是太复杂太可畏了,不像文学,他是真心拥护延安文艺座谈会的讲话的,他是真心歌功颂德的,他是真心上山下乡与老农用一个马勺吃饭用一条被子御寒的,他发明了倒过来写作法,看到自私的人就写雷锋,看到尸位素餐的官僚就写焦裕禄,看到吃了枪药的服务员就写好货郎,看到瘟疫流行就写全民健身,看到干旱洪水就写风调雨顺,看到饥馑就写掉在蜜缸里觉不出甜。他真心真意地这样写下去,他珍惜党交给自己的这一管笔,别人做不到的他做得到,别人写不出激情的他写得出,这还不行吗?“文革”以来,他还到处讲话批判刘绍棠、流沙河,批判完刘绍棠带馒头下乡他就去出席县里为他举行的便宴,问题不在于刘绍棠吃馒头他吃米饭和溜肉片还有侉炖鱼,问题是他吃是为了接受党和人民的鼓励,把一管笔献给无产阶级贫下中农,而刘绍棠吃了馒头跟着资产阶级走。讲完了这些他也觉得不好意思,因为别人不说大家也都知道,他走上写作道路是学的刘绍棠的样儿,连有些套话也是学着刘氏风格……可谁让你刘兄走错了路了呢,就别怨我赵二哥口角无情啦!

    从安装上电话他就等待首长的接见,听说首长喜欢深夜工作,从此他不敢大睡,最多是和衣而卧。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一星期又过去了,他望着喑哑的电话,急得肚子转筋。

    又过了五天,忽然接到卞迎春的电话,说是首长让他去造船厂写造船工业的路线斗争。赵青山吓坏了,他对造船和路线斗争可以说是一窍不通。然而他知道这玩艺的厉害,他一句话没说就接下了任务。什么叫打鸭子上架?为了革命鸭子就是可以上架,鸭子也可以上天,可以入地,可以像雄狮一样地怒吼狂咬奔突搏杀。革命就是要干那不革命的时候干不成不可能去干连想也不敢想的事。他要求给以更多的指示,要求与卞迎春面谈。卞迎春答应了,到了约定的时间又说是没有时间了,只是给他送来了首长最近的几次讲话,讲话的内容都是谈文艺战线上的阶级斗争,读得赵青山汗毛倒竖,心跳气虚。死也得写活也得写,造船工业上的路线斗争他赵青山写定了,我不写谁写?我不干谁干?我不上谁上?这是考验呀,好比敌人的一个碉堡,首长问:“青山同志,你能不能端掉它?”他当然要说:“请首长放心!”然后扛上炸药包匍匐前进。他虚火上升,嘴角子上起了六个燎泡,下巴颏子上长了一个疖子,痔疮也犯了,大便一次满裤子的血,用赵青山自己的话说叫做和来了一次月经一样。就这样他用十三天时间写出了题为《乘风破浪》的散文诗。原先打算写报告文学,实在没有材料没有体验。为了支持他写作,造船部门的“左”派组织了几十个人向他汇报,有两个汇报者竟然称他为“首长”,美的他如吸了一口鸦片一样熨帖,当然他同时连连摆手声明自己只是首长麾下的一个“小兵”。汇报的架势也令人过瘾,他是当然的中心重心球心,一切调门由他定,众星捧月,笑脸包围,言语顺遂,斟茶倒水,打个喷嚏也有呼应——他一皱眉人人前倾聆训,他一捧腹人人眉开眼笑,他一提问个个连连点头同时细声细气地解释,他一哈欠大家面面相觑同时自动稍息。好哇,敢情就是好哇,舒服哇,敢情就是舒坦哪。他想起《敬祝毛主席万寿无疆》这首歌儿来了:“我们有多少知心的话儿要对您讲,我们有多少热情的歌儿要对您唱,千万颗红心在激烈地跳动,千万张笑脸迎着红太阳……”啊,多么壮美,多么动人,多么稀罕,多么满足,这是生命的酣畅,感情的泛滥,道德的升华,政治的盛典!他感到的是一种生理的愉悦和满足,享受和沉醉!他只是一滴水,他这滴水在领了首长给的任务来到了造船厂听了听汇报,他已经明白了大海的风光!原来以为文学好文学有滋有味有名有利。现在他明白了,文学失去了政治的撑腰失去了权力的支持失去了有组织的推崇,他那个文学是孙子,见到谁都矮三辈!文学是夜壶,谁想呲谁就呲!文学是黄泥,怎么捏鼓怎么是!文学是毛,必须依附在一张老虎皮上!

    啊政治,啊权,权,权,无怪乎“文革”以来整天宣传“权权权,命相连”,无怪乎连忆苦思“甜”还嫌不痛快,竟然改成忆苦思“权”啦。

    在造船厂听汇报舒坦是舒坦,只是对写作裨益甚微,所有的汇报都是一个格式,标语口号加豪言壮语,伪民间文学体的杜撰的顺口溜加甲乙丙丁一二三四的中药铺,迹近离奇的几个事例,一边倒的热烈反映。这些玩艺怎么可能写到作品里去?他又不能说什么,连大作家阿古写抗美援朝也是靠听汇报,为了国家和文学事业的利益,你总不能让年高多病的阿古去前线扛爆破筒!他在市文代会上谈体会的时候早就激动地说过,现在的无产阶级文学是历史上从来没有过的,一切条条框框,一切禁忌规则包括所谓艺术规律之类,其实多半都是陈规陋习,多半都是为资产阶级垄断文艺领域服务的,都是资产阶级编出来吓唬劳动人民的。而无产阶级为了创造自己的文艺,“我们百无禁忌!我们反其道而行之!我们要让规律为无产阶级服务!我们要创造崭新的无产阶级规律……”

    当初怎么吹的,如今就怎么治自己。设好了套自己钻,挖好了坑自己跳。他现在尝到反艺术规律之道而行之的味道了,又舒服又空虚,他写不出造船业的路线斗争来。然而他的情绪高涨,知遇之恩使他熊熊燃烧,天降大任于赵青山的意识使他血满肉胀勃然而起。他激动得整夜睡不着觉,对无产阶级司令部的感情他必须表达出来。他选择了散文诗,他选择了强烈的抒发和独白。他袒露胸臆,哭爹叫娘,歌唱五星红旗,歌唱镰刀斧头,歌唱熠熠生光的毛泽东思想,尤其是,他用象征的欲显反藏、含而弥露的方法不指名地歌颂了首长。他说首长像巍峨的青松,像洁白的雪莲,像璀璨的明星,像永不熄灭的火炬,像智慧的探照灯;他咬了咬牙,他豁出去了,他干脆说远洋万吨轮的船长、舵手和船员们,一想起首长的指示,一看到首长的照片,不用电罗盘也立刻辨明了方向,战胜了风浪。他说工人和技术人员一想到首长的目光就爆发了冲天的干劲,赶超了世界先进水平,他说老工人想起首长就变得年轻连灰白了的鬓角也重新变得乌黑,青年人想到了首长就变得成熟自信,进退有据,不躁不慌;病人想到了首长就神清气爽,细菌病毒无地自容;技术员想到了首长没见过万吨轮的他们,第一次的设计图纸绘制得比荷兰、英国专家搞出来的还棒。他说首长就是诗就是交响乐,首长就是画就是药就是破冰船,首长就是希望就是力量就是温暖就是母亲无比慈祥。他激动得不能自已,写完初稿婴儿般地哞哞哞地大哭了一场。士为知己者用,女为悦己者容,赵青山为了首长不惜上刀山下油锅,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碎尸万段烧成灰他也要喊首长万岁我爱首长!

    他的报告散文诗两天内在六十五家报纸和刊物上发表,他的妻子早晨去买蜜麻花的时候也听到喝白(豆)浆的人在议论他的新作。为电费计算方法与他争执过的对门邻居特意敲门向他致意,还送给了他两个猪蹄,当他拒绝猪蹄的时候邻居面红耳赤流出了眼泪,嘴里不停地糟践自己说:“我是个糊涂人,我是个粗人,我不懂事,我没觉悟,我小时候吃凉药吃过了量,我知道我不配送猪蹄给您老人家……”

    无聊!

    去他妈的!

    有点意思!

    哼!

    他的惊人创作带给他的不仅仅是快乐,他也感到莫名的恐慌。他毕竟搞了十几年文学了,他毕竟读过鲁迅茅盾赵树理老舍孙犁柳青刘绍棠从维熙茹志鹃李,更不要说托尔斯泰巴尔扎克法捷耶夫,他毕竟接触了一番文学,他的散文诗的成色使他恐惧,色厉内荏,意尽辞穷,语空气虚,声嘶力竭,得意了五天以后,他忽然想到只要首长多少识一点货,只要首长舍得拿出十分钟的时间掂量一下他的伟大新作,就会毫不犹豫地下令立即将他枪杀!

    作品大轰大嗡地发表了,猪蹄、蜜麻花也吃了,只是口疮照长,燎泡照样六个,疖子迟迟不缩小,内外痔奇痛钻心。他干脆住了医院。医院得知是他老,立即给他腾出了单间,召开了医疗会议,请来了外院专家会诊,制定了三套医疗方案,顿顿给他吃小灶。

    住了院也不得安生。居然是卞迎春而不是医生通知他赶快出院,让他回家等首长的召见。卞迎春居然连他得的是什么病也不问一下就让他出院!万一他做了开膛破肚的手术呢?万一他昏迷不醒不晓人事呢?他长的不是痔疮而是毒瘤呢?他大气也不敢出就出了院。他想起了自己的一次登六十五家报刊的新作,完了,我算是完了,我算是恶贯满盈啦。他想。

    终于在出院后第九天得到通知,说是中午十二时半首长要见他。他不敢吃饭,怕嘴里有不良气味,他早在十二点过五分就到达了地点。他站在收发室前等了十好几分钟。他这样想着那样想着,收发室的人打了几个电话,然后告诉他:“你先回去吧,首长现在没有时间。”

    他怔在了那里,他马上想自己有什么言行上的问题没有,是不是首长对他改变了看法,不再想接见他,而是即将把他送到地狱里去?会不会是王模楷在首长面前说了他的《造船曲》的坏话。首长问王模楷:“你看小赵的散文诗写得怎么样啊?”王右派说:“您让我说实话还是假话?”然后然后,就把他卖了。只这么一想就觉得胸口一闷一涌,头晕目眩,耳边嗡地一声,他的感觉是立马就要吐血。

    ……他没有见到首长,他已经吓破了胆。不服不行,农村的人就是不行,土里求食的货,撅腚拉锄的货,祖祖辈辈吃不饱瓜菜代的货,怎么可能去见大世面?

    一连五天,不再有电话也不再有任何来访者。这年头本来谁也不敢串门。赵青山茶不思饭不想每天分析他被拒于钓鱼台大门外的原因。觉悟太低,这并不是他对王模楷说的客气话。卞首长叫他写个东西送去,他竟然提出来先让市领导看看……显然,首长不高兴了。多悬!他的《造船曲》其实也是冒牌货,别人看不出来王模楷看不出来吗?这个死右派狗右派狼心狗肺的地、富、反、坏、右派!他来的阴阳怪气,全是知识分子的花花肠子。座山雕说得好,这样的人就是“丧门星”!到时候我也不客气,就你那天对我说的话我也可以上纲上线批你一个不言传!这年头,谁怕谁呀?他赵青山写了那么多农村新气象新人物反面文章正面做可他的心是诚的他的笔是真的,为什么写完了《造船曲》他自己也觉着自己假呢?如果连他赵青山也假起来了,这世界上还有真诚歌颂“文化大革命”的作家吗?王模楷肯定更假。而如果王模楷如今给无产阶级司令部效力是假的,他一定比别人更能判断他人例如他赵青山的假。世上的事以假混真易,以假骗假难。万一他给我在首长面前上点眼药……我就完了。一批又一批作家像受到机枪扫射一样地跌倒在地,与其说他们是倒在党中央面前不如说是倒在自己的同行同志手下。从古至今,同行是冤家,徐老六早就告诉过他,当作家,用不着怕领导也用不着怕读者,最可怕的就是作家同行。脸黑鼻子红,秃头脖子短,满脸皱纹,比他赵青山还农民得多傻忠得多的徐老六早就明白这一点了……这样的掏心窝子的话王模楷是永远不会对他说的,说下大天来,亲不亲,阶级分呀!

    第十天深夜,赵青山睡了个一塌糊涂,他连续几天不能好好入眠,他太累了。睡着了脑子里也是乱七八糟,直如塞进了乱草一般。一阵电话铃声把他吓了一跳,开头他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是失火还是地震?怎么这么乱乎!电话再响了一次他才明白,是电话。他穿着小裤衩哑着嗓子拿起电话,一听声音就是一身冷汗:是卞迎春,让他现在去见首长。他不敢多问连声是是是,说是半小时后到。他看了看表,已经是夜一点二十七分。他穿好衣服就往楼下跑,对睡眼惺忪的老婆的说话不予置理。叫一声苦也,这个钟点不要说汽车找不到,自行车存车处也已经上了锁,他从哪里把车推出来。咬咬牙,一不做二不休,他干脆偷车贼一样地跳入存车处的栅栏好了。他刚走到楼梯口,忽然又听到自己屋里的电话铃声大作。他连忙再掏钥匙再赶回自家,发现电话铃已经不响,再一看是老婆把电话摘下不接以图睡觉。他当时真想一刀把比自己大四岁的文盲老婆结果了,无怪乎吴起杀妻方有作为,善良淳厚如赵青山对比他大四岁的真正贫下中农出身的文盲原配夫人也起了杀机,这真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他抢过电话连声喂喂,对方早已挂了电话。赵青山叫苦不迭,他对着两棒子打下去也醒不过来的丑老婆乱骂了一句,回头再走。走在楼道上耳边时不时响起电话铃声,他想赶紧再跑回去,再一听电话铃又没啦,直弄得他心慌意乱。下得楼来他才发现楼道口停着一辆又黑又大的吉姆汽车,不由得心花怒放。过去一问,果然是接他的,他磕磕绊绊地上了车,只觉得渺小的自己被吞进了黑色的巨型怪兽肚膛里,他是心惊肉跳。车厢里有一股香气,座位上包着一层紫色天鹅绒面罩,他感到高级舒适,飘飘欲仙,不是怪兽,这汽车又像是登天的仙梯,是安乐的摇篮。从“文革”开始报上就经常批评经营安乐窝的思想和行为,敢情不让你经营正是为了他们自己经营。赵青山忍不住想,他生怕自己的不正确的思想发出声音,他紧张地四顾,他似乎是要搜寻逃逸出他的嘴封条的错误思想的零件。

  被带到首长的办公室的时候他只敢看工作人员的脚后跟。他又闻到了一股香味,就像是在吉姆车里闻到的一样。他进入一间很明亮的办公室,他看到门口的沙发与办公桌后的伏案工作的女同志。他自动保持距离站在沙发前,叫了一声:“首长!”

    “首长”没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