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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夕和囡囡睡在她以前的房间里,木板床,垫着厚厚的老棉花,床架上挂着白色蚊帐,记得自己小时候,奶奶用蒲扇一下一下的扇风,为自己赶走夏日里的毒蚊子,送来凉风,自己就能早早入眠,一夜好梦。
现在,女儿和自己一起感受着自己的童年,回忆是谁都抹不掉的痕迹。
女儿已经睡着了,安夕看着她酣睡的容颜,心里暖暖的。看着手机里的通讯录,滚动着,人数不多,个个都分类清晰,家人,同学,同事,好友,唯独一个名字孤零零的落在最后,不知道该把他置于何处。
她,打算关机睡觉了,手指触着关机键,此时,铃声响起来了“Anywhere you are Iam near ;Anywhere you go I’ll be there Anytime you whisper my name’ you’ll see How every single ”
她看向屏幕上闪烁着的名字,犹豫着要不要接,但还是按了接听键,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有轻微的呼吸声,那头的人吐气如兰,带着沉静又有些不确定的音调传来:“安夕”
“恩”安夕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寂静的夜空,乡下的星空总是特别的漆黑,星辰闪耀,不像城市里夜空总是蒙着层雾般灰灰的。
“还没睡觉?”
“囡囡已经睡着了”
他本想说:“我是找你的。”而出口就变成:“记得帮她盖好被子。”
“恩”她的脸上一直都是淡淡的表情,心里闷闷的,是在吃女儿的醋么,心里不知道多期待的来电,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她忽然对着手机那头的人说:“秦维城,你是自由的,一直都是,想做任何事情都与我无关,你知道,我和你结婚只是为了女儿的户口而已,如果你想离的话,随时都可以。”
“呵呵”他冷笑道,继而又说,“好一个户口,既然你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那是不是应该付出相应的代价,天底下没有白吃午餐。”
吵架时的话语永远是最伤人的,刺得人心窝疼。她心里想,吵架,自己是永远都处于下风的,拙劣的口才怎么比得上他呢?再怎么说,当年的他也是辩论队的第一把手。
“她也是你的女儿啊”
“既然她是我的女儿,你怎么会利用她,来博取同情”
“同情?我不需要,除了女儿,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只管开口。”
“除了女儿,你还有什么,值得我开口?”
“你为什么要回来。”咬牙恨恨地说道,似怨恨似烦忧,而说出这句话时,早已泪流满面,但他永远不会知道。
“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你不是说了,这是我的自由”他的语气自然也不好。
“我宁愿自己从未遇到过你”你带给我的只是伤痛。
电话那头传来“嘟嘟嘟”的声音,他却一直紧紧地握着手机,直到双眉紧皱,发狠地将它砸向墙角,顿时,机体,四分五裂。
今晚,两人都失眠了。他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才好转的失眠症,又犯了,脑海中还是久久回放着那个瘦削的背影,以及她说那句“我宁愿自己从未遇到过你”。
而她,咬着瘦,弓着背,想的却是他说的“除了女儿,你还有什么,值得我开口?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明明不是冬日寒秋,冷却渗进了骨子里,唯有抱着熟睡的女儿,才能让她感到一丝丝的温暖。
作者有话要说:
25、意外
我们之间少的只剩下那些零碎的回忆,我愿珍惜温存,一切与你无关。
早安,世界。今天天气很好,她们三个人相偕去公墓里祭拜爷爷,墓园有些高,需要爬一段山路,路还没修好,雨天就是黄泥四流的,粘的人脚都贴在黄泥上,提不起来,裤脚更是不堪入目。
她们在墓园里呆的时间有些长,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话。下来时,天忽然就下起雨来了,虽然已经做了准备,带了伞,但下山的路并不好走。
安夕一心照顾着老人和小孩,身上早就被淋湿了,一绺绺发丝黏在脸上,眼角,眼睛被雨打的眯成了一条缝。
一路到山脚,一身的狼狈,落汤鸡般,鞋子和裤脚上都是粘粘的黄泥。安夕护着奶奶和囡囡,摸摸她们的衣服,也被斜风雨淋到了,潮潮的,回到奶奶家,安夕让奶奶去换衣服,自己先给囡囡换衣服,顺便去厨房熬点姜汤,去去寒气。
一摸到囡囡的额头,烫烫的,囡囡是个早产儿,从小体质就比同龄人要弱,容易发烧,一发起烧来就很难退下来,安夕现在已经急的完全失去方向了。
要是在市区去医院就方便多了,现在在乡下,一个邻近的医院都没有,回去市区的车一天只有早晚两班,等不及了,现在她急的都快哭出来了,也只有遇到女儿的事才能让她方寸大乱了。
实在没办法,她咬咬牙拨通了秦维城的电话,他看到电话时正在给下属开会,手机一直在桌面上震,吸引了别人的目光。
他看到来电的名字时很惊讶,安夕,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给自己打电话,他示意会议暂停,走到窗前看着淅淅沥沥的雨水滑下玻璃,留下一条条痕迹。
“喂”
“囡囡发烧了……现在在老家……我们没车去医院……”她已经很镇定的说话了,但还是急的语无伦次,断断续续的。
“好,你先照顾她,我马上就来”说完拿起外套就往外走去,留下一脸茫然的其他人员,这时助理及时走进来尴尬地对大家说:“会议下次继续,各位先各自回岗位吧。”
“”
他一路上都不知道巧妙地避开摄像头超速多少次了,抄小道绕弯弯,争取时间,一路疾驰,还好这个时候不是想下班的高峰期,市区的车流量不大,出了市区,就一路畅行了。
他也心急如焚,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目光直直地落在眼前的路况上,恨不得一下子长出翅膀来就飞去目的地。
在他驱车前来的同时,安夕忙着帮囡囡擦干身子,换下湿衣服,浑然顾不上自己的一身湿,催促着让奶奶喝下姜汤,可不能让老人也跟着受罪。
奶奶提议用土办法帮囡囡退烧,用鸡蛋清给额头和身体降温,但安夕不想再折腾了,说车快到了,送去医院。
他来的很快,出乎安夕的意料,他一摸囡囡的额头抱起她就往车走去,安夕为他们撑着伞,自己浑身上下没一处干的,凌乱的头发,脚上还粘着黄黄的泥土,样子要多邋遢就有多邋遢。
她看着车门,正犹豫着自己这幅模样要不要坐上去,他看她纠结的样子,快速地说了一句:“还磨蹭什么,还不快上来。”
她抱着囡囡坐在前座,他看到她浑身湿透的样子心里着实不舒服,便脱下自己的外套丢给她,说:“快穿上,别再把湿气传给了孩子。”
明明是关心的话一经他的嘴说出来就别扭。安夕似乎早已习惯他如此,便小心翼翼地用他的外套隔开自己与囡囡身体,衣服的湿冷通过身体传进了心底,真的很冷,如果现在你摸她的手,你会觉得她已经是个死人了。他转头专心开车,再没看过她。
作者有话要说:
26、生病
送到医院时,他连忙打电话给以前自己认识的主任医师,让他安排囡囡住院治疗,安夕也急忙从车里跟下来,看着高烧昏迷着的女儿,心里很难过。
医生护士忙作一团,儿科的权威医师都下来了,模样长的很年轻,一身白大褂更显严肃。
秦维城担心他技术不够成熟,主任医师对他摇摇头,说:“人不可貌相,他可是我们医院里最拿手的儿科医生。”
秦维城站在一边,安静地看着他给囡囡量这量那,又转头低声的吩咐着护士什么。安夕也只能在一旁看着干着急,但又想着他既然是儿科权威,心里又不免放心许多。
她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囡囡,看着她微红的脸,紧闭着的双眼,乖乖地躺在那里,很听话。
年轻医师停下手中的动作,走过来对秦维城说:“没什么大事,先打点滴退烧,住院观察一个晚上,只要她苏醒过来就不会有事的。”
护士进来给囡囡挂针,囡囡白嫩的手背上,血管分布的很细,还有些明显的乌青针孔,护士估计是个新手,找了好半天没找到,秦维城看着囡囡的手背上的痕迹,怒了,对小护士吼道:“去把你们护士长找来。”
小护士也着实被吓了一跳,心想刚刚连主任都来了,这六号房里住的一定不是个平常人,忙不停地点头,火石般迅速地闪去找护士长。
折腾了一会儿,挂好针,安夕的腿都站麻了,一瘸一拐地走近囡囡的床头,拉了张椅子坐下,心疼囡囡这么小就跟着自己受了这么多罪,累了一天了,迷迷糊糊地趴在床头就睡着了。
秦维城刚出门接了个电话回来,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这番场景,一大一小两张相似的脸,相互依偎在一起,心中那条紧绷的弦不知不觉被触动了,一路的忐忑总算在此刻安定下了焦躁的灵魂。
他走近安夕,看着她小小的脸蛋,当年的婴儿肥早已不见踪影了,回想起她的双眼还是这般的清冽,仿佛一尘不染。
其实他不知道,被生活压迫到极致后的她,能拥有现在的生活已经心满意足了,也已无欲无求了,只有这样的女人,眼神才会始终如一的纯净。
他请护士帮忙照看一下,自己出门去买点东西。他去周记打包了了两碗粥,一碗皮蛋瘦肉粥,一碗小馄饨以及热的一些小点心,又跳转车头,开往商场去,帮她从里到外买了一身衣服,他买的还是她以前的尺寸,不知道合不合适。
满身风雨,推开病房门时,安夕已经一觉睡醒了,囡囡住的是VIP病房,房间里带有个人卫生间,有热水器,可以淋浴。他走近,看着她,说:“先吃饭,再去洗澡,把衣服换了。”顺手把衣服袋子递给了她。
她点点头,将衣服放在床头柜上,他将病床上的小桌子展开,将食物都拿出了,还是温温的,他将小馄饨递给她,他记得上次她有将一碗小馄饨吃完的,自己喝粥,又将小点心摊。
安夕打开包装,手拿着勺子,却不动了,秦维城看了她还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她以前不就是这样的么,等人吃饭,对方动筷她才会开动。
明白过来后,动作就更快了,弄好一切后,对她说:“开吃吧。”
两人便开始安静地吃饭了,时不时的碗筷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两人良好的阐释了“食不言”。
两人吃完,安夕收拾好东西,便拿着衣服就进去洗澡了。
安夕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油头垢面,一身邋遢。脚上还都是泥,她用力地捏捏自己的脸,想让自己多点血色。
打开热水器,打算好好地搓洗一番,洗着洗着,头开始晕晕的,她使劲地甩甩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却慢慢地失去了意识。
作者有话要说:
27、母亲
秦维城等了很久还不见她出来,心里担心,便去敲了敲卫生间的门,听到水声,叫了好几声安夕却一直没有回应。
他猛地撞开浴室的门,看到她晕倒在地上,喷头还开着,他跑过去关了喷头,又拿起浴巾擦干裹紧抱起她放到床上,碰到她过高的体温和滚烫的额头,心里觉得不妙,马上抄起她的衣服给她快速地穿上。
将她抱到了病房里的那张家属休息的床上,怀抱里生硬的骨头质感硌的他生疼,疼到了心里,这些年,她到底有没有好好吃饭,远比看上去的要瘦多了。
他按紧急护士铃找来护士,要求她将医生请来,现在母女两人都生病了,自己不能离开,一刻都不可以。
眼前的女人,双眼紧闭着,呼吸急促,皮肤白里透红,兴许是刚刚在洗澡的缘故吧,皮肤光滑白嫩,吹弹可破,古人说的“肤若凝脂”,大抵便是这般吧。
安夕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医生,护士着急进进出出,有他在一旁守护着,脸上尽是担心的神色,梦里的自己是睡着的,囡囡也是睡着的。
场景又转换了,她看到那年的夏末初秋时节,他站在她面前,将戒指狠狠地扔在她的脸上,带落了一片树叶,对她说:“安夕,你给我记住了,我秦维城从来都没有爱过你。”
然后牵着另一个人的手一走了之。那时候的安夕想,无论他是否爱过自己,最终他都是要走的,所以你先放手吧,可是,放手的代价是从自己的心上狠狠地剜下一块不会再生的肉。
她的眉毛皱的很紧,手指紧紧地绞着被子,眼角流下了一滴清泪,沿着皮肤,没入发际。秦维城看着她痛苦的模样,想伸手抚平她皱出的痕迹,却听到她细弱蚊吟的呢喃,他俯下身子,想听的更清楚些,却被稚嫩的童声打断了。
囡囡醒了,嘴里叫着麻麻,他快速地走到她的床头,展开笑颜,对她说:“宝贝,你醒了,饿不饿啊?”
囡囡眼睛尚未完全睁开,嘴巴却一直说着:“我要麻麻,我要麻麻。”
秦维城对她比了个安静的手势,说:“麻麻睡着了,囡囡等她醒过来,好不好啊?”
囡囡这下子算是认清了眼前的人,声音还带着丝丝的沙哑,回道:“好,等麻麻醒,叔叔,我饿了。
他打电话给助理叫他带份饭和粥来医院。助理的做事效率一直都很高,并且口风严谨,不然,当初怎么挤得进项目办,这个精英汇集之地。
愣是朝夕相处的人,见过上司生活中的平易近人,工作时的严肃认真,答疑时的游刃有余,决策时的果断利落,谈判时的大蛇七寸,不卑不亢,也纵然没见过他这般慈父的模样,堪称中国好爸爸。
但秦维城的一句话,就让才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的助理瞪直了双眼,他低沉的一句话就能让他变成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大熊猫(几天几夜不合眼)。
“没完成的方案你继续跟进,直到令我满意为止。”随之某人又继续做他的喂养女儿事业,而某人只能在心里为自己默哀,然后灰溜溜地回家写方案。
囡囡喝完了一碗粥,也不见妈妈又转型的迹象,便问秦维城:“妈妈,怎么睡这么久,她很累吗?”
“恩,囡囡再睡一觉醒来就能看到妈妈了,妈妈会醒的,好不好啊?”与囡囡相处以后,他学会了用问句,从前的他只用陈述句的,小孩子在自己成长的同时也能让大人成长。
囡囡看了会儿动画片后,听话地躺回了被窝,闭眼前还期待着往旁边瞅了瞅,看妈妈还是没醒,便继续睡觉了。
作者有话要说:
28、看望
安夕醒来时,喉咙干涩的像吞了朝天椒,火辣辣地烧着疼,脑袋晕乎乎的不清醒,眼睛被眼屎紧紧地粘住了,她抬起无力的左手揉了很久才勉强睁开来,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出神,搜索着脑中的零碎记忆,晕倒在浴室,然后……她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好好地穿在身上,脑子一激灵。
秦维城本想看看她睡得安稳与否,谁知两人的目光不期而遇,均是一愣,他率先反应过来,扶起她的背,将枕头竖起来靠在身后,她有些抵触他不经意间的触碰,问他:“谁帮我换的衣服啊?”
“我,怎么?”
“你你你你”她气得脸都发白了。
“有哪里是我还没没看到过的么”他俯近她耳边轻声说。
她将头一撇,脸有些红,借垂下的头发遮掩。
差不多到午饭时间了,秦维城想去医院食堂买饭菜,下楼时看到了吴奶奶,吴奶奶之前有打安夕的手机,是他接的。此时她手中拎着一个大大的保温饭盒,旁边站着一位穿白大褂的医生,两人交谈着,老人絮絮叨叨地向医生说着什么,他隐隐约约地听到了“安夕”两字,停下了脚步。
“张医生,当年安夕生产时多亏了您啊,让她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回来,安夕这孩子,怪让人心疼的,又不声不响的。”
“老人家,那是病人自己求生意志强,才能活下来,这是她自己的功劳。”
“不不不,当年的手术也是您坚持要做才能成功的,她没有家属签字,这事多亏了您啊,谢谢”
“这是任何一个医生都会做出的决定,性命攸关的大事,您太客气了,只要为了病人好,我们都会做的,您言重了。您来医院,是安夕生病了”
“安夕和囡囡都生病了,我来看看她们”
“好,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