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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梁潇微笑,不数秒,补充一句,“不过不要当面说比较好。”
“为什么?”
“因为我怕你见了她……会有些奇怪的举动。”他苦笑。
“怎么?你怕我欺负她吗?”温亦凡一翻白眼。不过说实在的,他心底确实也对与她会面感到毫无把握。上回在阳明山别墅见到她时,他就清楚感受到她身上那股难以言喻的吸引力。
直到现在,回想起当时情景,他仍有些心悸。
“怪不得你不让任何人进病房探望风铃了。”他叹息,“好吧,我就打电话给她跟她说说看吧。不过她连你的话也不肯听,我大概就更没分量了吧——”
◎◎◎
果然,梁风铃一口回绝了温亦凡。
“我绝不动手术。”她说得斩钉截铁。
“为什么?”
“因为不需要。”
“怎么会不需要?梁潇说了,你随时都有心脏衰竭的危险!”
“你都知道了?”她讶然。
“是,我都知道了。”听着她体气虚弱的嗓音,温亦凡的心脏一拧,“瞧你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的,身体一定很不舒服吧?”
“是因为昨晚刚刚发病过才会这样。休息一天就会好了。”她嘴硬。
“就算明天好些又怎样?下次还是会发作!”他绷着嗓音,“你自己是医生,难道不了解这个危险性吗?”
沉默。
“你一定知道吧?风铃。”温亦凡放缓语气,“所以动手术吧,这样才能保住你的性命。”
“我……不。”
“为什么?”
“我不想动手术。”
“为什么不想?”他拉高语调,“你想死吗?”
“死了也比他不理我好!”她锐声反驳。
他一窒。
她重重喘气,“与其让哥哥……对我那么冷淡,我……宁愿死。”
这么说,果然是为了梁潇。之所以会这样孤注一掷地以身犯险,只为了赢取那个她最爱的人的注意。
为了得到梁潇的关注,她竟不惜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你疯了!风铃。”他斥她。
“是吗?”幽然的嗓音蕴着自嘲,“也许吧。”
“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他叹气,“梁潇现在不是已经很关心你了吗?知道吗?今天这通电话也是他要我打的,他真的很担心你的身体。”
“他会担心……不是因为我。”
“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这颗心。”她轻声答,沧凉的语气带着某种撕扯人心的绝望,“如果不是它,他根本不会理我。”
“怎么会?”他皱眉,“你怎么会这么想?”
“因为……就是这样。”她哽着嗓音。
哭了吗?
温亦凡一怔,听着从无线话筒传来的、类似低泣的喘息声,忽然不知所措。
“究竟……怎么回事?”他哑着嗓音,“你跟梁潇究竟怎么了?”
“……没什么。”她不肯说。
“为什么你们两个都不肯告诉我?妈的!”他怒了,握着话筒的手激动得发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亦凡,你别担心。”她深吸一口气,“我想睡觉了,要挂断电话了。”
“风铃……”
“晚安。”她轻轻说,挂上电话。
她转过头,静静望向窗外满天彩霞,黄昏的天空,绚烂得教人屏息。
就因为马上就要入夜了,就因为入夜后世界将是一片暗黑沉寂,所以霞光夕照才会特别让人恋恋不舍吧。
无论如何,她都想延长这一刻,这日与夜交替,光明与黑暗分野的一刻。
即便要以生命做为代价。
因为一旦夜幕降临,她就算活着,也等于是死了——
◎◎◎
“‘维纳斯之心’在她身上。”面容冷峻的男人说道,他抬起头,双瞳透过浅色墨镜观看某扇窗扉上的淡色剪影。
“你是说梁风铃?”挑染着紫色发缕的女人问,唇角微微挑起。
“对。”
“就因为她替程天蓝动了换心手术?”
“还有她不可思议的魅力。”男人撇唇,“知道吗?就算我只是这样远远望着她,血流好像都加速了。”
“看来‘维纳斯之心’果然具有传说中的力量。”
“那当然。否则上头也不会急着想得到它了。”
“嗯。”女人点头,灵动的慧眸陷入深思。
男人瞥她一眼,“在想什么?谭梨。”
“我在想,为什么程天蓝动了手术后就失去了以前那种对男人的吸引力,而梁风铃却得到了?难道……‘维纳斯之心’指的不是胎记或宝石之类的东西,而是一颗心脏?”
“你是说,活生生的心脏?”男人问,眉宇之间并没有讶异的神色,有的只是一贯的淡淡厌倦。
“嗯。”
“那可真离奇。”他讥诮地说。
“是啊。”听出伙伴语气中的嘲讽之意,她不禁轻笑出声,眨了眨眼,“看来我们的行动会愈来愈困难了。”
“怎么会?”
“那可是一颗活生生的心脏啊!难道你要硬把它从她身上摘下来?”
“有何不可?”他冷冷地问。在这方面,他可不像多年来的搭档一样无谓仁慈。
“我不准!”她瞪他,“石修一,你听好了,绝对不许轻举妄动,伤害梁风铃!”
“知道了啦。”他翻白眼。虽然他性格别扭,脾气也暴烈,不过既然她是他的好友,对她的话他还是会听上几句的。
只不过,不能硬从那女人身上摘下心脏,那只能想办法让她自愿交出了。
“你有什么好办法?”
“嗯……暂时还没有。”
很好!
他摊摊双手,又是一记白眼。
“既然如此,只好等她死了。拿走死人的心脏应该不算不人道吧?”他满不在乎地说,“反正她迟早会心脏衰竭,死期不远了。”
“是啊。”她轻声应道,扬起的双眸忽地迷蒙,静静注视着那个正将手探出窗外,仿佛要抓住什么的女人。
她想抓住的,究竟是什么呢?
什么样的东西,值得她用生命来换?
同为女人,她发现自己很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
第九章 “潇,你怎么了?为什么最近都躲着我?”葱玉般的臂膀攀住梁潇,仰望他的明眸氲着淡淡哀怨。
“对不起,云嫣,最近比较忙。”梁潇说,不着痕迹地格开她的手臂。
秀眉一凝,菱唇却勾起浅笑,“什么事忙得跟人家约会的时间都没有?好不容易我最近工作比较不忙了,又不来陪陪人家,人家好无聊哦。”许云嫣娇嗔。
梁潇望她一眼,似笑非笑,“你会无聊?等着邀你出去的人可以从台北排到多伦多吧?随便点名一个陪你不就得了?”
“啊。你怎么这样说话啊?”许云嫣噘起嘴,“我才不想跟别人出去呢,我只想要你陪我。”这样的暗示,够明显了吧?她希冀地凝睇梁潇。
可后者却仍是一贯的淡漠,看不出特别的反应。
他到底拿她当什么?她有些气恼地咬唇。
瞧他,现在又低头看报告了,根本无视于她的存在嘛。
“潇?”她试探性地唤他。
“嗯?”他漫应。
“爸爸说,我也老大不小了,差不多该结婚了。”
“是吗?”
“再不结婚,可就真的老了。”
“哦?”
“说起来你也应该结婚了,都三十好几了呢。”
闻言,他终于抬起头,两束凌锐目光圈住她,“我好像听到某种暗示?”
她的心一跳。
“你的意思是建议我们俩都应该及早步入结婚礼堂?”
“你……不认为吗?”她自眼睫下偷瞧他。
“嗯。”他伸手摸了摸下巴,状似沉吟,“这倒也是。”
许云嫣心跳更快了,双颊淡染绋红。他的意思是……他真的听懂了她的暗示了吗?
“潇。”她将双手搁上办公桌,俯身倾向他,妩媚的瞳温柔凝睇他,“你说……”满腔言语还来不及出口,便被一个沙哑的嗓音打断。
“哥。”嗓音的主人是梁风铃,她穿着一袭浅色睡衣倚在门扉,纤弱的模样看来摇摇欲坠。
梁潇立即起身奔向她,“你怎么下床了?风铃,你应该留在病房里好好休息啊。”
“我好多了。”她扬起头,绽开一朵好可爱又好柔弱的微笑。
许云嫣愕然瞪她。
这不像她所认识的梁风铃,她一向朝气蓬勃、自信昂扬的,几曾如此楚楚可怜?
现今,她的容色苍白,娇躯纤弱,大大的眸子像迷蒙着一层雾,无辜得宛如迷路的天使。
她病了吗?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风铃,你……身体不舒服吗?”
“我很好。多谢关心。”梁风铃轻声回答,望向她的容颜蕴着浅笑,可凝定她的眸却辉芒一闪。
许云嫣眨了眨眼。是她看错了吗?或者那对看来纯洁澄澈的眸子真的隐隐亮着火苗?
她正想细看,梁风铃已转过头。
“哥,听说你待会儿要帮病人开刀。”她攀着梁潇的臂膀。
“嗯。”
“那个病人好像有点害怕,现在正在病房里大闹呢。”
“真的?”梁潇蹙眉。
“你要不要去看看?院长大人兼主治医生说的话,他应该会听。”
梁潇没动,湛深的眸瞥了她一眼,又看了看许云嫣,忽地掠过了然。
“风铃。”他沉声唤,声调蕴着警告意味。
“什么?”她扬眸,微笑嫣然柔媚。
他一震。
“哥,你快去看看吧。”温柔的催促带着某种魔力。
梁潇甩甩头,大踏步离去。
待他穿着白袍的背影淡去后,梁风铃才转向怔然而立的许云嫣,苍白的唇诡谲一扬。
“我知道你很喜欢我哥哥。”她细声细气地说,“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哥哥现在……是我的。”
“嗄?”
“虽然你们订婚了,可是哥哥现在是我的。”梁风铃静静说道。
许云嫣呼吸一凝。
她说什么?她跟梁潇订婚?她是不是搞错了?
但真正令她无法呼吸的并不是梁风铃的误会,而是她眼底熊熊燃烧的火焰。明亮的、炽烈的、坚决的火焰,那令她纤弱的身躯看来不再娇弱可怜,反而蕴着一股奇特力量。
极度的艳丽,极度的魅力,像巨大的海啸,霸道地朝她袭来。
她觉得自己要被淹没了——
◎◎◎
“我没法说服她。”温亦凡说,他刻意在院长室等梁潇归来。“昨天跟今天,我连续打了几通电话,她就是不肯答应。”
“是吗?”梁潇淡淡地说,刚动完手术的他十分疲惫,听到这个消息,他并不惊讶,只是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我相信你明白为什么她不肯答应。”温亦凡望他,意味深长,“解铃还需系铃人,我想还是要你出马才行。”
“大概吧。”他重重倒落沙发。
“梁潇……”
“别。”梁潇比个手势,阻止温亦凡继续说下去,再度伸手按揉疲倦的眼窝后,他抬头望向好友。“风铃说要把医院的股权全数让给我。”
“什么?”温亦凡一惊。
“只要我不干涉她。”
“这是……什么意思?”温亦凡怒视他,“难道你为了医院的股份,真打算不顾她的死活?”
梁潇不语。
“粱潇!”温亦凡一个箭步来到他面前,狠狠揪住他的衣领,“告诉我你不会答应这种荒谬的交换条件!”
他冷冷撇嘴。
“梁潇!”
“我是不会答应。”梁潇用力扯落纠结在面前的双手,“可你知道吗?她说这句话时,看着我的神态一副笃定我一定会答应的样子!她认为我抗拒不了她,她以为现在的我根本无法违背她的意愿!”他忿忿低咆,“现在的我,在她眼中只是一具听话的木偶而已!”
温亦凡一愣,“木偶?”
“有时候我真想干脆由她去好了!随她要死要活,我都不管了!”梁潇阴沉着睑,握拳重击身旁墙面,“老天!我真的恨她!”
“恨?”温亦凡惊愕不已。
“你以为一个男人被女人当成木偶来操纵,心里会不恨吗?”他受她父母操控还不够?连她也要参上一脚?“你告诉我,亦凡,告诉我究竟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我——”温亦凡不知所措。事情已超出了他能理解与控制的范围,对这两兄妹彼此的纠葛,他实在是无法插手啊。“梁潇,你冷静一点。我相信风铃不是想操纵你,她只是太绝望了,只是因为太爱你,所以才……”他不禁叹气,“你知道她爱你,对吧?”
“可她能拿自己的爱这样逼迫我吗?”梁潇瞪他,瞳眸泛着血丝。
“难道你不爱她吗?”
“我——”梁潇一窒,脸色忽青忽白,神情惨澹。
“我看得出来你也是爱她的。”温亦凡微笑。
“不,我恨她!我恨她!”梁潇忽地从沙发上跳起身,竭尽全力地嘶吼,“我恨这个女人!”他激动地喊,暴烈的语气与其说在说服好友,不如说是说服自己。
温亦凡再度叹息。
为什么会恨她呢?他明明从小就最疼爱风铃的,不是吗?为什么这两人不能好好谈情说爱,偏要将彼此折磨到这地步呢?
明明相爱的两个人啊……
“铃——铃——”
急促的电话铃声蓦地响起,震动室内两个男人。他们互望一眼,同时掠过一阵不祥的预感。
比较靠近办公桌的温亦凡接起电话,“院长室,我是温亦凡。”
“温医生,院长在吗?”是一个护士,尖锐的嗓音听来焦虑不安。
“在。有什么事吗?”
“梁医生……不见了!”
“什么?”温亦凡一惊,“你是说风铃吗?”
“是的。”
温亦凡连忙挂下电话,正要对梁潇解释,后者却已先开口。
“她说风铃不见了,对吧?”他问,下颔肌肉抽搐。
“你怎么知道?”
“我就知道她不会乖乖听我的话!”梁潇恨吼,握拳又槌了墙面一记。
◎◎◎
她的私自出院一定会惹来他勃然大怒。
但她有预感,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而她不想浪费最后的时刻在医院里。
她想跟他在一起。
躺在床上,承受他男性的身躯,依偎在他怀里,呼吸属于他的气息。她希望,他能抱着她一起细数星辰。
只是梦想吗?
她涩涩苦笑,右手无意识地剥着玫瑰花瓣。一瓣、两瓣,清艳的花朵落在床上,点缀一室浪漫。
她慢慢剥着,一个不留神,手指扎到横生的凸刺,狠狠一痛。
她停下动作,茫然望着泛出红血珠的手指,好半晌,送入唇里,轻轻吸吮。温热的血有股淡淡腥味。
吮尽血痕后,她继续剥落花瓣,直到楼梯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跫音。
哥哥回来了。
她站起身,薄唇扬起笑弧,眉宇却淡淡浮掠过惊慌。
“风铃!风铃!你在哪里?你出来!”他嘶声吼叫,语气极度愠怒。
“我在这里。”她深吸一口气,扬声喊。
不一会儿,挺拔的身躯冲入房里,霸气地落定她面前,“你搞什么?我不是要你乖乖留在医院吗?为什么偷偷溜回来了?”
她的心一跳,一瞬间几乎想逃避他迫人的眼神。“我……不想留在那里。”
“为什么?”
“我不喜欢医院。”她扬起脸。
蓦然直视她粉妆玉琢的娇容,他似乎有些惊艳,数秒后才重新板起一张冷漠俊颜。
“你开什么玩笑?你是医生,说什么不喜欢医院?”
“我就是不喜欢。”她执拗地说,“我不想待在那里。”
“你在玩弄自己的生命!”他怒吼。
她撇过头。
他拧眉,锐利的眸光一转,望见铺满床榻的玫瑰花瓣,面色一变,“你在做什么?”
“啊。”察觉了他的目光所系,她甜甜一笑,“你喜欢吗?”
“这是什么意思?”他依然绷着脸。
“只是好玩。”她说,明眸睇了他一眼后,身子忽地往后退几步,然后右手一扯,拉开了系在腰部的睡袍衣带。
他口干舌燥地瞪着她的动作。
白色睡袍跌落地后,露出的是一具窈窕性感的胴体,裹着一袭超短的黑色薄丝睡衣。
几乎大半镂空的衣料除了显示其轻薄柔软,毫无遮蔽的功用。
半透明的薄丝,勾勒出曼妙的曲线,呼之欲出的乳峰,修长细致的双腿,纤细窈窕的蛮腰,结实浑圆的臀部。
还有那袒露在外、大片大片的乳色肌肤,引逗着他的视线。
梁潇呼吸急促,他咬着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