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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毁--红豆熬的汤-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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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之间觉得心里像被割伤了。死者已逝,而留在生人肋骨上的疼痛该如何释放?
  
  睡意全无。我站在他房里的窗边,半推开窗让冷冽的空气吹进来,吹散房里的酒气。看看墨蓝的天空,我似乎能听到晨曦在遥远的天际整夜地徘徊,感觉到它等待着自己出场的不安心情。宿醉,头痛得厉害。
  
  天空慢慢泛起了霞光。萧海醒来后第一时间就诈尸似地从床上跳起来,冲出房门。我也不吭声,好奇地跟着他一路走进小风的房间。房里,萧海呆呆地站在空荡荡的床边。
  
  我在他身后打招呼:“喂。” 
  
  他一愣,好像才发现我的存在,然后喃喃说:“我昨晚,好像看见他了……”
  
  “你昨晚一定见鬼了!”我白了他一眼。不对啊,这样岂不是在骂自己?无论如何,我不想承认自己昨晚差点被他非礼。我可没有和他接吻的嗜好,要不是昨晚躲得快,我一定会吐上三天三夜严重脱水的。
  
  他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冲到阳台上,把几个花盆搬进房里。“天冷了,这些东西不经冻。”他自言自语地说着。
  
  我有点意外地望着萧海:“他为了他的宝贝妹妹敏儿种的芦荟,没想到你竟会为这种东西费神。”一盆一盆数了数,我发现除了芦荟和小风好玩种的仙人掌仙人球,还多了一棵铁树。“上次来的时候,没注意到这儿还有铁树。”
  
  萧海说:“那是我种的。”
  
  “会开花吗?”
  
  “谁知道。”
  
  萧海拉开小风房里的窗帘,让阳光透进来。即使住在这房间里的人已经不在了,他仍然拼命把一切弄得像有人居住一样。我环顾明亮的屋子,看到了放在床头的相册,那是一本摊开的旧相册。摊开的那一页,有一张陌生的照片。
  
  照片上,似乎是一辆巴士的两个相邻座位上,小风的头靠在海的肩上,睡得一脸安详宁静。海侧着头,有点宠溺而关切地看着他。那是温馨得竟有些虚幻的场景。
  
  见我抓住相册不放,萧海开口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拍的,更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弄来、什么时候放上去的。”
  
  我放下相册,点点头,说:“只要是小风想要的东西,没有无法到手的。”点头的时候,脖子有点刺疼。我终于想到要消毒伤口,包扎一下。我问:“医用箱还在老地方吧?给我拿点药膏。”
  
  他有些不解。我毫无顾忌地在他面前拉下领子指着伤口给他看。他的表情变得很奇特,先是莫名其妙,接着想起了什么,脸红了,尴尬地抽动脸上的肌肉,最后是低头轻声说着“对不起……”
  
  我摆摆手,说:“你别误会,我这是被野狗咬的……”
  
  他凶凶地瞪了我一眼,走出房间挽起袖子进了厨房。 
  
  看萧海做饭,我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做刀山火海、地狱油锅——
  “皓,帮我递盐……” 
  “皓,去拿个盘子……” 
  “糟了,醋也用完了,皓你去附近的便利店买吧……” 
  “啊呀,糖也用完了。皓你再跑一趟……” 
  
  真不知道他这些日子是怎么活过来的。少了小风,萧海是能在这幢大屋子里生存实在是个奇迹。我终于爆发:“你有完没完?!做顿饭那么麻烦,小风从来不这么罗嗦的!”话说出口的时候,我已经后悔了。这个名字,是禁忌。
  
  萧海的脸就阴沉地要结冰。
  
  我拍着手打哈哈:“好了好了,我去买。大厨还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萧海手艺实在不精,做出来的菜色香味都不沾边。
  
  千辛万苦等到开饭,我很体谅地一边埋头吃一边安慰他说,“没关系,第一次吃你做的菜,我只期望温饱,不要求奔小康……”我越嚼,眉间的褶皱越深,“……但是这个好像连温饱都困难……”
  
  “爱吃不吃!”
  
  我奇怪饭菜好像多出了一份。还没开口问,萧海一声口哨,一只大狗跑进了厨房。萧海把饭菜倒在一个特制的饭盆里,放在它的脚边。它开开心心地吃了起来。这只可能没味觉的狗,是小风养的,名字叫阿鲁,以前不知道是小风从哪里拐骗来的小狗已渐渐长大成熟,威风凛凛。
  
  我看着阿鲁摇头摆尾的样子,突然有很强的失落感。总觉得房子太大太空,少了什么不可或缺的。
  
  萧海低头拨着碗里的饭粒。我放下碗筷,正色说道:“那天……我没看到你……”
  
  他应该知道我说的是哪一天。“还不是因为老爸把我带回去之后就一直都把我关在家里,还弄来手铐把我铐在床边,不让我出去。连风的最后一面也……”他的样子很咬牙切齿。
  
  “萧伯伯是为你好,你去了会受不了的。”
  
  萧海生冷地看了我一眼,不置可否。
  
  “后来呢?”我问。
  
  “后来他天天派人看着我。我每次都是没逃到大门口就被抓回去了。所以我开始吃饭了,吃饱了才有力气跑。然后我撒谎说要上厕所,趁手铐解开的时候跳窗逃出来了……”
  
  “萧海,你的房间是在二楼。”我马后炮地提醒他。
  
  “你怎么知道?”他有点奇怪,但立即又漠不关心,“死不了的。下面是花园里的草地。他后来也带人来这里找过我几次,被我踢出去了。他说我撑不了多久的。我逃出来的时候身边没带钱,他停了我的信用卡。哼,他真是穷得只剩钱了。我饿死也不会回去的……”他平静地说着,略带嘲讽的口气。
  
  “那你靠什么过活?”
  
  “我以前在这里住了那么久,值钱的东西还留着些。一双球鞋是限量版的,买了一直舍不得穿。反正早就不踢球了,干脆卖掉。还有那只手表卖了个好价钱。大概就是一般人说的饿死的骆驼比马大吧。可惜那几套衣服,那个混蛋趁机压价,买来价钱的零头都不到……”他没有说下去,薄薄的嘴角倔强地抿着。
  
  “萧海……”听他提到手铐的时候,我就想说对不起没有在你最艰难的时候帮上忙,但我说不出口。我明白所谓父母总会给孩子最好的安排,至少他们是这样认为的。帮他?小风的话在脑中闪过,也许小风口中那个需要照顾的人是萧海而不是敏儿。
  
  他一脸无所谓的表情。“那些东西没了反而自在,风以前老是说我乱糟蹋东西,现在好了,磕了摔了也不要紧。”
  
  我对这个话题有点难以忍受。“没想到楚家竟然会让你住这里。”
  
  “风可能和他爸妈提过。他爸爸来过一次,也没多说什么,只说最多只能住一年。这里很快就要拆迁了……”
  
  萧海起身收拾碗筷,我这才注意到他手背一直延伸到手腕上的擦伤痕迹。应该已经过了三个多月了,依旧条纹清晰。不用想也知道他试图挣脱开那副手铐时挣扎得多厉害,当时一定是皮开肉绽了。
  
  我转身去客厅打开电视看球赛。看着看着,我不知道比分是几比几了。 
  
  我走进厨房,看着萧海忙碌的背影。当初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有钱大少爷正在埋头费力地擦洗碗碟上的油污,动作熟练得难以置信。
  
  我终于忍不住了,在背后叫了他一声,幽幽道:“萧海,这里和美国一样,没有小风。你明不明白?!” 
  
  他的动作一僵,手里那个湿漉漉的碗忘了放下,他转身看向我。
  
  “我知道。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我求过他,低声下气地求他,求他不要死。我什么都听他的,为什么他就不能听我一次?!为什么他总是那么任性,就算是绝症也可以好好治嘛……只要他愿意,我可以向老爸低头,带他出国治病……我不在乎,为了他我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为什么不听我一次?!就算是为了我不行吗?!为什么?!为什么?!”
  
  萧海讲这些话的时候,声音是发着抖的。 他的眼睛慢慢像蒙上了一层亮亮的光。
  
  碗碟从他的手中滑落,砸在地上,发出零碎破灭的音符。
  
  难堪的沉默之后,他咬紧嘴唇,转过身,“如果你再罗嗦,就给我滚出去!”
  
  大门那边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他擦干了手,去开门。门外的人竟然是敏儿!敏儿一看到萧海,脸色大变,掉头就走。我马上追了出去。
  
  “敏儿,敏儿,你等一下,别跑啊你!”我喊着追上敏儿,拽住她的胳膊。“跑什么跑,连你的皓哥哥都不理了?”我假装生气,试图让她平静下来。
  
  敏儿看我的眼神,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一样,很怪异。“皓哥哥,你不会是……”她迟疑了一下,没有说下去。
  
  “什么?”
  
  “我看你好像昨晚住在这里,就忍不住想——风很帅,你也长得不赖。风留长发,你也留。所以,既然他和风……那他和你也有可能啊……”
  
  好恐怖的逻辑……
  
  她还在那里振振有辞地努力想把后半句说完:“……而且,他和你认识的时间比较长……”
  
  我忍无可忍地吼了过去:“闭嘴!别把萧海说得好像是男人他就会喜欢,他只是碰巧喜欢上了小风。这不是他的错!” 
  
  “可是他为什么偏偏喜欢风?!楚亦风是我哥,洛儿是我最好的朋友,你让我以后怎么面对洛儿?!”她突然眼圈发红,“洛儿从小就喜欢风。虽然她什么都不说,可是我看得出来。风对谁都好,但对谁都不上心。所以洛儿故意在风面前扮得很酷,让风对她另眼相看。可对着我的时候,她总是不停地打听风的事……她说她不怪风,她说她想念风……”她抓住我的肩膀哭出了大滴的眼泪:“……皓哥哥,我也好想风,恨不得把他抓出来骂一顿,打一顿……我想他……我到这里只是想来看看他……为什么萧海偏偏会在这里?”
  
  “这些事,已经过去了。不是我们管得了的。萧海,萧海他……”我说不下去了。
  
  她哭累了,擦干眼泪,拒绝我送她回去的提议,独自离开了。
  
  我回身走向房子。转头的时候,脖子有点疼。原来她是看到了这个。苦笑。这个误会可大了。我摇摇头叹息着走进客厅,眼睛盯着电视。烂技术,到现在还没进球,我不耐烦地换台。屏幕上出现一部言情剧,我听不清晰电视里的人在说些什么,更看不清晰他们在做什么,只有轻柔的背景音乐有些凄凉地渗进耳朵——我一个人不孤单,想一个人才孤单……
  
  我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低头不语。心里的感受强烈,却很难形容。
  
  不知过了多久,听到小风房里传出细碎的声音。我猜到了什么,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门打开了,厚重的窗帘不知被谁又拉好了,严严实实地低垂着。萧海站在床边,那本打开着的旧相册被他紧紧抱在胸前。他的脸湮没在没开灯的昏暗空间里,看不清他的表情,却止不住那忧伤沉痛的气氛在空气中一点点弥散。
  
  谁都知道,小风已经不在了,哪里都不在了。不是不清楚自己倔强得可笑,只是更害怕,一旦放手,往事就会立刻迸裂成片片碎渣。于是,固执地握紧了回忆的零碎筹码。即使它们棱角带刺,即使它们有害无益,即使它们像困在眼里的砂子,不管多痛,都只是柔柔呵护的擦拭……


Loneliness(孤独)

  圣诞节晚上回到寝室,看到老四独自一人蹲在角落里到处找着什么。问他,他说那只小猫不见了。“我看它叫得挺可怜的,就给它开门让它在走廊里透透气,哪知一会儿就没影了。老大,帮我找找吧。”
  
  “干嘛?老二敢怪你,有我挡着,就告诉他是我弄丢的。”
  
  “不是啊,现在外面那么冷,它会冻死的。”
  
  “冻死活该。”那只烂猫死有余辜!
  
  嘴上不依不饶地骂着,最终还是受不了老四水淋淋的眼睛盯着我看,不情愿地陪他一起出了宿舍楼找。
  
  冬夜的校园笼罩在昏黄的光晕。绕着宿舍楼找了一大圈之后,我身上刺骨的冷。正要放弃的时候,突然看到不远处女生宿舍楼门前附近,一堆女生围成一圈,不知在观赏着什么。
  
  我走过去,拨开人群,往里面看。竟然是那只白色的小猫。说实话,找它的时候,我一直在诅咒他再也不要回来。可现在找到了,却不觉得懊恼,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我一定是被它虐待得有些神经质了。
  
  “让一下,这是我的猫。”我一说,人群散去一大半。临时人墙倒了,肆虐的风毫不留情地刮了过来。隆冬的寒风中,小猫瑟瑟抖地浑身抖成一团,哀哀地“喵喵”叫。我脑门轰地一阵,有点懵了。
  
  和那时一样……
  
  我永远忘不了,小风高中毕业典礼那天晚上失踪了,我找到他的时候,平日里一脸玩世不恭的他发着烧,脸色苍白,蜷缩在街边瑟瑟发抖,就像眼前的这只小猫一样可怜巴巴。
  
  可当他看到我的时候,又突然突然狂躁起来。他摔碎了萧海送的手机,然后抓住我的衣服,用尽全力扯着,撕声力竭地吼我——“你什么都不懂!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到总是从容微笑的小风露出歇斯底里的模样。他甚至连揍人的力气都没有,我把他背回了家。第二天,他直接住进了医院。我有一种错觉,小风的生命力就是在那一个晚上用尽的。
  
  也许只有我才看懂了小风的真实心情吧。所以我帮他找到了萧海,解开他们的误会。我没想到的是,萧海在那之前已经丢下机场的行李和气得瞪眼的萧伯伯,回了头。
  
  我懂,我什么都知道。在小风最无助的时候站在他身边的,一向都是我,而不是萧海。
  
  你说我不懂。小风你自己又懂多少?你明白你昏迷后我彻夜等在医院走廊里却突然听到护士们说你的病到了晚期时我的心情吗?!你明白你醒来后我看着你镇定自若的笑容时心里的滋味吗?!
  
  你是我一直最心疼最用心守护的弟弟啊,你懂吗?
  
  “小风,小风……”脑子还没有下达命令,我的嘴里已经不由自主地叫出声。我蹲下来抱起它。小猫在我的怀里停止颤抖,乖巧地蹭蹭我,温顺地依偎,瞪着圆鼓鼓的绿色眼睛看我。
  
  “小风?”身后跟着的老四歪着头看看我,“老大,你给它起名字了?挺不错的名字啊。”
  
  “我……呃……”我试图解释什么,却难以启齿。
  
  天还是冷得刺骨。我把小猫塞进外套里,瞒过门卫偷偷带回了宿舍。回到寝室,老四一见到老二老三就大声宣布小猫的新名字。“小风?好啊,就叫小风,比那些咪咪什么的有创意多了。”
  
  我把小猫在鞋盒里重新安置好之后,就匆匆赶去主持学生会主办的圣诞晚会。晚会上,一段抑扬顿挫的开场白之后,接着是无聊的游戏,最后舞会开始,把场内的气氛推到最高潮。整个礼堂沸腾了,一张张青春洋溢的脸看起来那么快乐,仿佛只是年轻就是可以快乐和疯狂的理由。
  
  舞场边,我有些落寞地坐着,脑子里回旋的全是小风的音容笑貌。主席学姐坐在我旁边的位子上,一伸手搭上我的肩膀,笑眯眯地看着我说:“皓然,我刚才看到你了,在女生宿舍那儿。没想到你竟然会养猫,你还是很有爱心的嘛。”
  
  “学姐……”
  
  学姐愉快地眨眨眼睛:“放心,我不会告密的。宿舍管理员查得很严吧。”
  
  学生的宿命是逃不过的,圣诞节之后,期末考试不期而至。老二老三又在那里商量对策——“可乐教授的办公室应该是在学院大楼吧,我们去守株待兔吧。”“对对,万一挂了,一起抱着他的腿哭啊。““也许不用那么夸张,我们试试用一箱可乐看能不能收买他。”“嗯嗯,可能他是用一箱可乐就能收买的教授。”……
  
  大二课程多,不是大一能比的,仅靠临考前突击真的很危险。幸好我一向奉行学业爱情两不误的准则,所以不至于火烧眉毛一筹莫展,但也不得不在考前多加把劲。我曾破天荒去过一次自习教室,不由感慨大学校园果然不愧为书的殿堂,看看自习教室几乎每个座位上都摆上了书,一眼望去,绵延数里,浩浩荡荡。后来乖乖地熄灯后在寝室点起应急灯夜战。
  
  我笑着问急得手足不定的老二:“胸中有竹子了没?有几根?”
  
  “竹子?竹笋都没有!”老二倒是实话实说,“别的不说,仅知识点,我什么都没背。真希望老天有眼,让卷子别为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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