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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晨却张了张嘴,不知从何说起。
这件事有她一个人痛就够了,再搭上一杨也无济于事,他们的孩子也不会回来。
抬手将汤送进嘴里,晓晨笑得有些勉强:“咬到舌头了。”
这个借口真的很烂,可他的晓晨长大了,开始有自己的心事和秘密,连一杨也不能介入,以前的晓晨从不会这样。
“嗯,”一杨一点头,“小心点。”
看来,八年的裂痕不是那么容易就能修补的,是他太心急了,慢慢来。
海文地产私人会议室。
顾胜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低头沉默着的夏东学,这小子,昨天才拐走他的女儿,今天还敢来?
“你可以回去了。”
夏东学抬头,迎上一双嫌恶的眸子:“顾总……”
“以后,也不用再来了。”顾胜摆摆手,这已经是他最大的宽容了。
夏东学的心,沉了下去,结束了吗?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始啊。缓缓起身,移步,深深鞠下一躬,这是他欠顾家的。
会议室外,青青噙着泪,目送着夏东学离开。本以为,夏东学这次来是为了他们昨晚的事,可她显然高估了自己,他对她只字未提。
“爸,嘉禾的案子可以交给我吗?”
二十多年来,这还是她顾青青第一次张口求人。
顾胜看在眼里,疼在心里:“青青啊,世界上好男人那么多,你为什么偏偏选他?”
青青苦笑着摇摇头,要是她知道答案,就不会这么苦苦执着了。
“值得吗?”
“情到深处无怨尤……”
“好一个情到深处。”
顾胜也年轻过,也爱过,若不是“情到深处”,他也不会寡居二十多年仍不续贤。
起身走到女儿身边,顾胜宽厚的手掌扶在青青小小的肩头,他能给的所有就是爱:“青青啊,爸爸不想看到你不开心,更不愿看到你受伤。人是你选的,爸爸只能支持,也相信你的眼光,只是……如果哪天你累了,不想继续下去了,来爸爸这,爸爸永远都在你身后。”
两行热泪顺着青青红肿的眼眶滚了出来,是啊,她还有父亲,哪怕全世界都遗弃她了,她也不会落单,因为身后总有一个人守着她,他的名字叫——爸爸。
“……谢谢爸。”
夏家。
夏东学拿钥匙开门的声音,显得有些空旷,晓晨她……还是没回来吗?
楼梯走完了,晓晨的房门微微敞开着。立在门口,夏东学有几秒钟的迟疑,会不会一推门,他的宁宁就颐指气使地指着他的鼻子——“夏东学,我说了多少次了,第一,进我的房间要敲门,第二,不许叫我‘宁宁’。”
轻轻推开房门,秋风顺着阳台吹进了夏东学的眼睛,他苦笑,泪还是滑了下来。
晓晨没有回来,一夜了,她都没有回来……手指缓缓抚过白色的大衣柜,淡粉色的公主床,床头上胡乱横放着的笔记本电脑……寸寸都是晓晨的气息。
“宁宁,见我那条格子围巾没?”
“什么格子围巾?不都在你屋柜子里,你来我这翻什么?”
“我说的是大一时你送我的那条驼色格子围巾,上周不是借你围了?”
“哦,那条啊……昨天我回来的路上,见一只小狗特别特别可怜,冻得都不会说话了,我就把围巾给它围了。东学啊,你不会跟一只可怜的小狗计较吧?”
“……”
“宁宁,快点起来,再不起火车就走了。”
“……嗯?再睡五分钟……就五分钟……”
“一二三四五,到了。”
“这是五秒,不是五分钟……”
“可上次我说五分钟,你就是这么数的。”
“那是你被骗了,傻瓜……”
“东学,你看这个女生怎么样?她可是A大校花诶。”
“胸太大。”
“嗯?男人……不是都喜欢胸大的吗?”
“是啊,我又没说不喜欢。”
“那把她介绍给你好不好,听说解语跟她关系不错,要不——诶我的电脑!”
“呀,不好意思,手滑了。”
“东学,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好。”
“我还没说什么事诶。”
“不管什么事我都答应你。”
“这可是你说的。”
“嗯。”
“我要你活的比我久。”
“为什么?”
“因为被留下的才是最痛苦的,我不想再被留下……”
“好。但我也不想痛苦怎么办?”
“……嗯?”
“我会跟着你,去哪我都跟着你。”
……
……
可是这次,他跟不上了,晓晨走得太快了,他就要追不上了。
晓晨,为什么不等等他?
“晓晨,等等我。”
G大校园似乎比前两天更热闹了,社团新一轮的纳新又开始了。
一杨追在晓晨后面,没想到八年后,再回到这里,他们居然掉了个个儿,晓晨在前面跑,他在后面追。
“同学,来看看我们跆拳道社,女生入社六折优惠。”
跆拳道社,这里曾经可是一杨的天下呢。
“诶,是你啊!”正在做宣传的男生突然叫了起来,这些天他可找她找得好苦。
晓晨疑惑地眨着眼睛,这个人……似乎是有点眼熟。
“那天的事真是对不起啊。正式介绍一下,我叫徐闻。”说着,这个新晋跆拳道社社长向晓晨伸出了右手。
晓晨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就是那天浇了她一身水的男生啊。
只是,晓晨伸出去的右手还来不及碰到徐闻的指尖,便被一只腾空出现的大手握了回去。
哼,这个男人还真是小气啊。
“她不是这里的学生。”只一句话,一杨便拉着晓晨的手离开了。
两人走了好一会,徐闻才愣愣地收回右掌,一推身旁的同学:“他……是不是就是我们社第27任社长,蝉联三届跆拳道大赛冠军的……林一杨?”
“……好像是。”刚才他也看傻了眼。
“那他身边的……岂不就是G大神话——宁晓晨?”
“……好像是。”
徐闻的手掌突然颤得厉害,他、他居然用洗衣水泼了G大神话?
绿茵茵的足球场上,暖阳正好。
情侣们一簇一簇地偎在一起,校园里的爱情就是这么单纯恬静。
一对丽影踏了进来,并没有坐下,只是绕着红色的塑胶跑道散着步。
女生笑嘻嘻地蹭着男生的手臂:“刚才你在吃醋对不对?”
他脸红了,一杨居然脸红了?想不到G大第一才子也会吃醋。
“谁让你这么不省心。”
才多大一会没跟上,她就险些被别的男人骗走。
不过那个徐闻,一杨倒是见过一面,成熟稳重,正是晓晨喜欢的类型呢。
“一杨,这你可冤枉我了,我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怎么,后悔了?要不要现在回去问问。”
怎么这么酸,他居然在吃一个小毛孩的醋?
“好呀。”晓晨眯眯一笑,拔腿就往纳新的小广场走。
却被一杨一把拽了回来:“好呀?”这个小女人,是要气他死吗?
“嘻嘻……逗你呢,我可没有恋童癖。”
阳光暖暖地照在晓晨身上,也照进她心里,岁月静好,浓淡相宜,说的不就是现在么。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五章
中午,正是饭点,熙熙攘攘的学生食堂有些拥挤。
桃园餐厅三楼,靠窗边的一组位置上,坐着一对恋人,女生穿了身浅灰色的运动服,笑得十分可爱,男生高高大大的,不怎么说话,只是不时看着女生手舞足蹈的模样,浅浅一笑。
吃饭本是情侣间稀松平常的一件小事,可路人还是被这对恋人吸引了目光。
“一杨,你是不是用了什么美男计,为什么你碗里的红烧肉总是比我的多?”晓晨不满意地嘟着小嘴,怎么上学时是这样,今天还是这样?
一杨无奈地摇摇头:“那我们换一下。”
每次晓晨都来这一招,三年来只要跟她一起吃饭,他就没有吃饱过。
“别想拿红烧肉贿赂我,”说着,晓晨又往嘴里塞了一块肉,嗯,就是这个味道。“我现在……跟你讨论的是出卖色相的问题。”
一杨突然一笑:“先吃饭,吃完了我再告诉你。”
晓晨吃饭吃得极慢,以前上学的时候,每次他们都是第一对来,最后一对走。学校改为冬季作息之后,中午饭间只有1个半小时,他们就老是迟到。
晓晨倒是没什么影响,反正迟不迟到对她来说都一样,上课不外乎就是睡觉、玩手机、看课外书,还有对着某人犯花痴;可一杨的生活就彻底被颠覆了,每次喊报告进教室的时候,他都觉得教授看他的目光异常诡异,就跟遇到某个难解的微积分综题一样,捶胸扶额,欲言又止。
可教授们却拿一杨没办法,谁让他每次考试总是第一呢?
有一回,何教授实在看不下去了,课间拉着一杨的手,差点老泪纵横:“一杨啊,社会主义培养的新青年是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四有新人,不仅你要全面发展,你的家属是不是也得照顾一下啊?”
一杨不好意思地垂下头,那个丫头,谁说他没有照顾……
“一杨,大周末的,我们来自习室干嘛?连个人都没有。”
拉开两张板凳,一杨按着晓晨坐下:“快考试了,我帮你复习。”
入学成绩他是正数第一,她是倒数第一,一杨本来觉得不可信,毕竟一次高考不能说明什么,直到上学期期中考试,成绩单公布之后,一杨才有种掉坑里的感觉。
“你要帮我复习?”晓晨激动地手舞足蹈,她还从来没有跟一杨一起学过习呢。每次上课或者上自习,都是一杨在学,她在一边不是睡觉,就是吃东西,一杨问她功课做完了没,她总会笑嘻嘻地一眯眼,赖皮道:“不是有你嘛。”
这次,一杨认真地一点头:“对。”
以前,是他太纵容了。
翻开高等数学课本,一杨需要先摸清晓晨的底子,便随手指了一道积分例题:“这道题,做做看。”
接着,便是十五分钟的沉默。
“一杨啊,有没有简单一点的……”从课本里抬起头,晓晨整个人都蔫了一大截。
积分……可能是有点难了,一杨不由地心软起来,微分,微分求导应该可以吧,上次课刚讲过的。
熟练地翻到固定的章节,一杨圈着最基础的一道微分例题:“这道,试试看。”
晓晨的眼睛却在瞄到那颗像豆芽一样符号的那一秒,蹙起了眉头:“咦,这和刚刚那个不是一道题吗?”
一滴汗顺着一杨的额头无声地淌过:“微分……跟积分,怎么会一样?”
晓晨越听越糊涂了:“我们……有这两门课吗?”
“……这是一门课。”
晓晨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我知道了,一杨,你又偷偷跑去上选修课了对不对?哎……怪不得我不会做呢,原来都是你们尖子生的拔高题,害我虚惊一场。一杨,你就教我一些基础的应付下考试就行了,你是不知道何教授那张脸,每次看见我就跟我欠了他几百块钱似的。”
说起何教授,一杨开始有点同情他了:“那你补考的时候都补些什么?”
“都是何教授出的基础题啊。”
“那些基础题,你都会做?”
“当然啦。”
一杨一点头,看来朽木还是可雕的,他得有耐心才行。
却听晓晨接着道:“要是有人提前把题目跟答案都告诉你,你会不过?”
“……”
“一杨……一杨?”
“……嗯。”一杨渐渐收回思绪,余光一瞥,食堂果真又没人了。
“想什么呢,我叫你你都没听见。”
“没什么,想起了一些往事。”
“往事?”晓晨滴溜溜的黑眸一转,“什么往事?”
看着对面一杨嘴角渐渐加深的弧度,晓晨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真,一杨道:“我在想,既然我们来了,是不是应该去拜访一下何教授?”
“吧嗒——”谁的筷子掉了。
“何、何教授?他应该……挺忙的吧。”接过一杨新添的一双筷子,晓晨的手微微有些发抖。
一杨强忍住笑,认真道:“没有啊,刚才打饭的时候我还碰到他了,他说没事让我们常去他那坐坐。他那间办公室已经好久没人来补考了,怪冷清的。”
“我们?他、他看到我了?”晓晨忙晃着脑袋波浪鼓似的四处搜索,偌大的食堂幸好只有他们而已。
“嗯,他说啊,他一看到你就头疼,跟你欠他几百块钱似的。”
咦,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啊……好像是……
“啊……一杨你骗我,这话明明是我说的!”
看着晓晨一夕间风云变幻的神情,一杨终于忍不住捂着差点憋出内伤的肚子笑出声来。
逗她,一直是他最大的乐趣。
“不许笑……”
“一杨,不许笑……”
“一杨……”
“林一杨!”
直到打扫卫生的阿姨幽怨地看了两人一眼,一杨才渐渐收起笑容,端着两人的托盘,往回收车的方向走去。
晓晨却不忘吃饭前,一杨答应过她的事:“现在可以说了吧,为什么啊?”
一杨对她的跳跃性思维还有点不习惯:“什么为什么?”
“就是吃饭前你答应我的,告诉我关于红烧肉的事啊?”
哦,原来是那件事。
将餐具规规矩矩地放在回收车上放好,一杨拉起晓晨的手,低头在她耳边道:“待会路过那家窗口时,你留意看。”说着,两人绕过打饭的窗口,从西门而出。
晓晨的嘴巴,从看到窗口里站着那人的那一秒起,就再也合不上了。
“怎么……怎么是个男的?”
以前晓晨从不打饭,都是一杨打好了端到她跟前,今天自是一样,所以在晓晨的潜意识里,就以为打饭的师傅和打扫卫生的阿姨一样,都是女的。
一杨正欲跟她解释,却被晓晨的话呛了回去:“一杨……怎么男的也对你感兴趣?”那她岂不是既要防着女人,还得防着男人?到底是谁不让人省心啊?
“咳……我想说的是,你不觉得我们长得有点像吗?”
这下晓晨更担忧了:“一杨,你不会是想说夫妻相吧……”完了完了……难道,一杨在美国学坏了?
“咳咳……”内伤,“我是想说,他是我远房亲戚。”
“啊……”
原来如此,早说不就完了,害她虚惊一场,虚惊一场……
后海西汀西餐馆。
青青又一次拿起手机看时间,距离她和夏东学约定的午饭时间还有十五分钟,而三十分钟前她就坐在这里了。
手边的手提包里装着嘉禾收购案的意向合同书,在保证宁古不亏损的情况下,她又让利百分之二,这场买卖宁古稳赚不赔,而她,会不会也是最后的赢家呢?
还有十分钟。
青青远远看见那辆熟悉的小跑朝西驶了过来。心,随着距离的缩短,越跳越快。
终于,人在她对面坐下了。
昨晚的事对夏东学来说,是一场十分荒谬的意外,他无意伤害青青。可如今木已成舟,他愿意尽他所能的作出补偿,这也是他这次来的目的。
“服务员,可以上餐了。”青青莞尔一笑,看来,她可比夏东学想象中的要坚强得多。
“来,尝尝这个,72年的葡萄酒,上次我从法国带回来的。”说着,青青向夏东学举起了酒杯。
她,笑得很甜,他,没有理由拒绝。
酒入愁肠,青青切了一口牛肉,却没有入口,叉在手上观赏。
“青青……”
“还有这个,牛排我喜欢七分熟,外焦里嫩,香而不腻,整个北京城,就数这家的最正宗。”青青如墨的黑眸扑闪扑闪,似是不经意地从夏东学脸上划过,却从来没有和他的目光有过交汇。
她,不是不心慌。
“青……”
“对了,你喝过这里的‘酒中之王’吗,要不要来两杯?服务员……”
“对不起……”
他说话了,又是对不起,就只有对不起。
“对不起……我知道,现在不管我说什么都弥补不了对你的伤害,我也不想逃避责任……有什么能为你做的,你尽管说。”
“责任?”青青苦涩一笑,“那你愿意娶我吗?”
夏东学怔住了,他愿意为她赴汤蹈火,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却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娶她。
婚姻在他心中是一个承诺,是一个男人对自己心爱的女人一辈子的承诺,从来都不是交易或者补偿。
夏东学的迟疑青青看在眼里,唇角勾起一个没有温度的微笑:“你想的美,追我的男人排了整条长安街呢,我叫你来是要给你这个。”
微微有些颤抖的左手从手袋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合同书,递给夏东学的时候,青青不动声色地换了右手,还好,这只抖得不是那么厉害。
“这是……嘉禾的案子?”
夏东学再一次被眼前这个女人所震撼,今天早上顾胜已经把话说的那么明确了,事情怎么可能在短短几个小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