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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激地看了眼乔忘川，却把他的落寞看进了眼底。
这个平日里傲气得像只雄鸡的男人，此时陷在一团一团的烟圈中，颓丧的表情毫不隐藏他心中的忧郁。
他的生日是今天，射手座的男人。
我抿了抿嘴：谁要他不同我说今天是他的生日呢，生日就应该和朋友在一起好好开心嘛，拉着我干什么？必然会扫了他的兴啊……
乔忘川又干了杯威士忌，继续说：“左兰，等会儿李斯会来，你不是想见他吗？不是有许多话要和他说吗？你不是想与他再续前缘吗？今天我带你来这儿就是这个目的！
“黎迪，你告诉她，告诉这个女人，李斯现在还有多想她，李斯是有多想见她！快啊，你不是传话筒吗？你快把李斯的心意都传给她啊！”
他这一番话几乎是扯破嗓子喊出来的，原本热闹的房间顿时安静了，满屋子的人都怔住了，谁也没见过乔忘川这般失常的模样。
黎迪想说什么，最后只是尴尬地摇摇头，对我浮现出一丝带有愧疚的笑容。
他知道乔忘川话中有话，乔忘川借着酒醉把什么都说了出来，虽难堪，但也给了黎迪一个台阶下，免得他夹在两人之间难做，而黎迪不好再做什么事情去破坏了和他的友情。
反倒是我受惊不小。
听说李斯会过来，我先是一愣，然后心中喜了两三秒，又立刻陷入了一种被羞辱的情绪中。
乔忘川根本就不是要为我和萧楚搭桥，他是想在众人面前揭我伤疤。
萧楚会来，就说明这里的人也都和他认识，我再一次成了这个圈子耻笑的对象。
既然他乔忘川要把感情拿到台面上来讲，那我就索性一次说完：“乔忘川，你为什么要喜欢我！我想不通你看上我哪点了？我根本不了解你，你也不了解我，我们可以不要再这样下去了吗？”
“走，你给我走开，我不要再见到你！”乔忘川突然爆发，对着我一通乱叫。
我被他的话气得浑身发抖，这一生还没被人这样当众辱骂过，我闷着头在众人的注视下冲向包厢的门。
第37节：只差一句我爱你（33）
这时，门却被人从外打开，一个男人高大的身影晃进了我的眼中，那个最熟悉的陌生人，如今再一次出现在我面前。
萧楚也是一愣，我扫了一眼萧楚搂着的女人，又换了一个，与上次见到的不同，这次是个亚裔女生。
我侧过身，让开他们，飞奔出门。
来到存包处，我告诉服务生小姐哪件是我的东西，那小姐却只是对我微笑并摇头。
她解释的大致意思就是：哪怕东西是我的，也还是要请VIP包间的主人过来，以防弄乱了拿错了。
我的心情极度烦躁，再加上耳边轰轰的音乐声，令我的情绪剑拨弩张，几欲爆粗口。
“把她的东西拿给她！让她走！”
耳边忽然传来了乔忘川的粗吼声，我不用回头也能感受到他的怒气。
小姐点点头，礼貌地把大衣和包递给了我。
我也不道谢，披上大衣拿起包，低着头就往门外走。
我在心中暗暗发誓，从今以后再也不要和乔忘川有任何交集。
我受够了感情的磨难，只想找一个能与我平凡地在一起白头偕老的男人。
而乔忘川这个男人，太虚无太梦幻，本就与我不是一国人，他是火星战神，他是王子，而我却早已不是做着灰姑娘梦的年龄。
“左兰！”乔忘川跟了过来，从后面紧紧抓住我的左手，他的手心散发着炽热，握着我的手，却把我的心也给灼伤了。
我能感觉得到从那只手中传递的讯息，那是一个男人挣扎着压下他内心的骄傲和自尊，对我苦苦哀求的表示。
我没有回头，任他牵着我的手傻傻地站在门旁。
“乔忘川，我今天心情不很好，请你让我走。”
他没说话，却握得更紧。
我狠下心，说：“我想我们根本就不要再见面了，我是说真的，请你放过我。”
“我哪里让你不爽了？为什么每次都这样！”乔忘川吼了起来，周围的人都朝我俩看过来。
是了，我最不喜欢的便是他这样的喜怒不定，仿佛每个人都该听他安排，只要惹得一个不称心，他就会发作。
我转过头，挑眉盯着乔忘川一脸挫败的模样，说：“是你不爽还是我不爽？请你放开我，回到你的包厢里去，那里才是你的天地、你的王国，我不属于那里，不属于你的任何圈子，如果你还想我们以后能继续做朋友的话，请保持理性！”
一番话说完，却不想乔忘川突然用另一只手狠狠地抱住我，头一低就把嘴对上了我的唇。
这是个深入而激烈的吻。
“乔忘川，放开！”我怒睁着血红的双眼，在乔忘川强吻上来时，用力地咬破了他的唇。
伴着一丝血从唇边渗出，他才松手。
乔忘川像一只斗败的野兽，愿赌服输地对我尴尬一笑：“原来你真的……”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另一个男子的声音打断了：“左兰，不要走。”
我和乔忘川同时转头，望向正从人群中走来的那个人。
他依然带着浓浓的艺术家气质，脸上更多了一层淡淡的忧伤情怀。
我叫他萧楚，乔忘川叫他李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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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只差一句我爱你（34）
他走到我面前，停下，看看乔忘川又看看我，才说：“今天是乔忘川的生日，左兰，我们一起为他庆祝，好吗？”
那语气，仿佛时光倒流，仿佛我们不曾分离，仿佛我们依然在爱着，仿佛我们又回到了素面朝天的记忆中。
我像是被蛊惑了，在萧楚深情的眼神中，再次沦陷。
不顾乔忘川诧异的目光，我缓缓走到萧楚面前。
粲然一笑，说：“敢问贵姓？是姓萧还是姓李？”
话中带话，萧楚不会听不出来。
他蹙眉笑了下，那忧伤的模样直入我心。
萧楚，我多么想对你说：我很想见你。
把你的电话贴在墙上后，我心绪不宁，每天摸着手机想拨你的号码，最后一个数字我却迟迟不敢按下。
只有一次，接通了，响了，你也接了，说了声“喂”，我就惊慌地挂断了。
萧楚，我多么想和你在一个完美的场合再续前缘，哪怕你曾经离开过我，但只要你说，你愿意回来，说你还爱着我，那我就能接受你的过去。
黎迪那一句“我们聚一聚吧”让我受宠若惊，我当然会答应，我怎么能不答应呢？
只是，我没想到，我们的重逢还是在这样混乱的情形下，你左拥右抱，而我狼狈逃开。
萧楚，你说我们是不是不能再爱了？
我想起在雕刻时光里同萧楚表白后的那晚，我在日记上一遍遍地写“萧楚”，写“我喜欢你”，仿佛要一直这样写下去才甘心。
我也记得萧楚那时给我的回答，他说：“我有女朋友了。”
当时的我是多么地充满了梦想，天真地认为自己能得到他的爱。
却不曾想到，他已经有爱人了。虽然那个爱人远在太平洋的另一端，却仍旧牢牢地控制着萧楚的感情。
为什么我会一次又一次地犯傻呢？
“左兰，别这样，以沫已经不再是我们之间的阻碍了，如果你愿意，我希望能与你重新来过。”今天的萧楚艰难地说出这些话。
我知道他是想让我开心，但是我听后，却感到有些难过。
申以沫从来都不是我们之间的阻碍，萧楚啊，枉你一世聪明，却独独在感情的事上摸不清头脑。
我感到眼睛有些湿润，抬眼间看到了站在萧楚身后的亚裔女子。
我对萧楚说：“你的女人在你身后呢。”
他回头看到了她，走过去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她便妩媚一笑，冲我点点头后，出乎意料地离开了COCO。
黎迪也来到了门口，故作不知我们的僵局，呵呵笑着拉着乔忘川往里走。
“快来快来，party马上就开始了。”黎迪拍拍萧楚的肩，说，“在这儿站着干嘛，赶紧进来，今儿不是给乔忘川过生日嘛。”
我也被他们顺势拉了回去。
原本吵闹的舞场安静了下来，DJ用磁性的声音对着话筒说：“今晚是全北京最帅气、最潇洒、最值得女人追求的年轻富商乔忘川先生的生日，让我们为他庆贺吧！”
人声鼎沸。
音乐声也从激烈的电子乐换成了舒缓的“生日快乐歌”，舞池中的男女们都成双成对地拥在一起，随着音乐慢慢摇摆着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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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只差一句我爱你（35）
乔忘川压了压脾气，对周围给他祝福的朋友点头算作回应。
接着，他看向我，抿了抿嘴，轻声说：“能陪我跳一曲吗？”
却不料，萧楚已经先前一步搂住了我的腰，领我走进舞池。
“共舞一曲？”他笑着说。
我感受着萧楚双手散发出来炙热的温度，滚烫滚烫，就像我们第一次拥抱着跳舞时的感觉。
那时，我们在他的房子里看碟，《泰坦尼克》虽然看了不下5遍，但还是看得我泪如雨下。末了，我说：“我们像JACK和ROSE那样跳一次舞，怎么样？”
他笑：“我不会啊。”
我也笑了，然后用遥控器把电影调到舞蹈的那一段，按了暂停，“我也不会，不过只要按我们的方式来跳就好啦。”
我用左手轻轻捏着他的右手，并将他的左手环在我的腰间，然后按下播放键。
音乐响起的同时，他说：“共舞一曲？”
而今再听同样的话语，只觉物是人非。
“你早已不是我的萧楚了……”
我低眉，把他的手从自己的腰上拿下。从此萧郎是路人。
萧楚的脸上依然保持着微笑，“左兰，你还在记恨我吗？如果一个人十分恨另一个人，那么这个人一定爱惨了那个人。左兰，你还爱我，是不是？”
“我……”
还没来得及反驳，就看到一个身影飞快地从旁边穿过，挥着拳头冲萧楚脸上就是一下。
“乔忘川！”我吓得大声尖叫。
乔忘川没有理睬我，一下又一下砸在萧楚脸上身上，“你混账，你是准备怎么样？！”
今晚的乔忘川有兽性，和平时的他比更多了一份野蛮，而萧楚也不甘示弱地回过去，嘴中喊：“我是真的，真的！”
他们两个人纠缠到一起，在舞池的边上一通乱打，乔忘川一张帅气的脸因愤怒而扭曲得有些可憎。
我听不明白他们的对话，好像与我无关，又好像与我有关。
黎迪他们上去拉架，自然是不敢动乔忘川，只有架开萧楚往外走。
一丝血从萧楚嘴边流下，他对我苦笑了一下，这一笑，包含了千言万语，也牵动了我心中的痛。
乔忘川从地上爬了起来，象征性地拍了拍身上的灰，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我走过去，瞪着乔忘川，从上到下看了一遍：“乔忘川，我对你太失望了！”然后决绝地走出了COCO。
就听乔忘川在身后仿佛说了一句，很轻，却传到了我的耳中。
他说：“左兰，走好。”
后来，我知道了许多事情，对乔忘川更多地了解，再回想这句话时，心都碎了。
乔忘川，多谢你那时放开的手。
也多谢你之后牵起的手。
第九章 “我爱他，但是现在的我更爱自己。”二○○九
我站在萧楚的房子中环顾。
偌大的复式双层，一派蓝色，蓝色的墙、蓝色的窗帘、蓝色的桌布和白色的地砖，处处透露出单身男性的味道。
原以为，现在的萧楚定是花花公子状，家中也必定华丽得金碧辉煌，却不想是如此素净，仿佛一尘不染。
我坐在客厅沙发的一端左顾右盼，拿出手机想给苏艾拨个电话。
第40节：只差一句我爱你（36）
这时，萧楚从冰箱拿了果汁走进客厅，我又赶紧挂断了电话。
从COCO出来以后，我的心七上八下，一边纠结于萧楚脸上的伤想去照顾他，一方面又满心创伤地不知要如何面对我与萧楚的过去。
天堂与地狱一步之遥，就在我犹豫不决地站在马路上的时候，萧楚的车停在了我面前。
他摇下车窗，对我打了个招呼：“去我那坐坐吧。”
我点点头。
看到他的那张巨幅广告的那一天，我已经知道，自己又将沦陷在他的诱惑中，再一次重蹈覆辙。
萧楚把果汁递给我，自己走到沙发的另一端坐下，打开电视，正是MTV频道，一群外国妞在里面搔首弄姿。
幸好他按了静音，没有让我听见夸张的摇滚音乐，但是却让几十平方米的客厅显得格外安静，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我们俩谁都没有开头。
我低着头看自己的双脚，心中乱成一团麻，万分后悔来到这里，没想到会是这么尴尬的境地。
可是我转念一想，如果不是这样尴尬的境地，我又能期待会发生什么呢？
“你一个人？”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故作欢快地说出一句。
本想打破这异常安静的空间，却没有得到回应。于是我抬起头看向萧楚，见他紧闭双眼，斜靠着沙发睡去了。
我叹了口气，他一直没变，还是那个带着些许小孤僻的男孩，总是把自己放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却在任何时候都能安稳地睡去。
我把果汁放在玻璃茶几上，起身走过去把窗帘拉上，然后走近萧楚，看着他紧锁的眉头和低垂的长睫毛，感受他微弱的呼吸。
一切都是那般美好而熟悉，就像他进入大学后我们的生活一样。
萧楚进入大学后，便在校外租了个一室一厅的房子，我是唯一的访客，每到周末就到他这里陪他过周末。
那时我刚上高三，如果不是因为学业紧张，我真希望每天都能陪着他，看着他沉沉地睡去，看着这个世界随着他的睡去而变得深沉。
只是这样的岁月静好，都因为关仪绮的出现，和她带来的那个名字，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关仪绮有一张类似于混血的漂亮脸庞，萧楚第一次牵着我的手来到A中就被她撞个正着。
黎迪同我说过关仪绮，说她一上高中在军训时就盯上了萧楚，然后四处放风说她喜欢上了萧楚。
幸好萧楚不是一个喜欢掺和是非的人，于是在谣言散布了几天之后，大家见当事人没什么反应便不了了之。
关仪绮不知从哪里弄到萧楚的电话号码，就给萧楚打电话。
萧楚不耐烦地说：“我有女朋友……”
关仪绮却说她知道，她还知道萧楚的女朋友在国外，但她说她可以等的，她要等到他的女友在国外安家落户不再回来。
我当时就咋舌于居然有这么性格开放且强势的女生，直到我与她面对面接触，才领略到黎迪所说一二。
关仪绮见到我后，先是用凛冽的眼光打量了我一通，然后用肯定而轻蔑的语气对萧楚说：“她不可能是你的新女友，比申以沫差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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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只差一句我爱你（37）
那是我第一次听到申以沫的名字，一个据说与我有着天壤之别的女孩。
萧楚高三那年，关仪绮过生日的时候在糖果包了一间房，原本并没有邀请我，但是萧楚坚持要我陪他去，我也就去了。
关仪绮像个公主般被众人簇拥着，站在漂亮的多层蛋糕前许愿，斑斓的烛光在她脸上点缀出无数的闪动花朵。
她闭着眼，声音甜美温柔：“我希望萧楚可以和我在一起。”
灯光亮起的瞬间，她脸上分明是志在必得的表情，所有的人都等待着萧楚牵起她的手。
在关仪绮的自信果敢面前，我忽然对自己与萧楚的未来感到一阵莫名的悲哀。
从小到大，我就向往成为关仪绮这样的女生，无论何时都敢于追求自己的幸福，无论何时都相信自己是最棒的。
只是，当这样的女生真真正正出现在我身边时，我犹豫了、害怕了、退缩了，我知道自己比不上关仪绮的一丝一毫。
我只想找个可以躲藏的地方，像鸵鸟一样把头埋进去，再也不见光。
卑微的我，站在关仪绮和她那帮等着看热闹的朋友旁边，显得像一出笑话。
我低下头默默地想退出去，却被萧楚一把牵住手：“对不起，我想大家都知道我女朋友是谁吧。”
他转头看我，满眼的温柔。
直到现在，我还都一直相信，那一刻萧楚的眼光是给我的最好礼物。
关仪绮面色一沉，狠狠地推倒面前豪华的蛋糕，泪流满面地尖叫着说：“萧楚，你拒绝我也不用拿她做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