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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铃突然作响,监视器显示来人是崔尚勇。
真希跑去开门。
崔尚勇进门,直接走向智厚:“尹智厚,我们谈谈。”
“嗯。”
智厚引崔尚勇到书房谈话,回身对李室长交代:“谁都不许进来。”
半个小时后,两个人从书房出来。崔尚勇随即告辞。
智厚看着房间里的人,淡淡下了逐客令:“都走吧。”
“智厚啊……”“走吧。”
智厚头也不回的走回书房,关上门。
大家看着消失在门缝里的哀伤的背影,心里莫名的感觉到不安。好像阳光突然撤退,此时的尹智厚,竟然恢复成了最先冰冷的模样。
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面面相觑,却没有人猜透。
丝草转醒过来,发现自己被绑住手脚,没有办法行动,光线很暗,视线所及黑蒙蒙一片。
“咳咳……咳……”丝草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咳嗽起来,没有办法判断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老大,那女的醒了。”
然后丝草听到有脚步声往自己这边过来,本能的往里缩了缩身子,颤抖着声音问道:“谁?!”
黑暗中有个高大的身影在自己面前蹲下,丝草看见了对方在昏暗光线在闪着光的瞳仁,不禁又往后缩了缩身子,却被人握住肩膀:“不要怕,上头没有说要你的命,我们不会碰你。”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丝草挣开对方搭在肩膀上的爪子,头痛的厉害。
“等尹智厚来了,你自然就知道了。”男子回答,声音有种事不关己的淡漠。
“喂!你们想对他干什么?!”一听到智厚的名字,丝草马上急了。
“我不知道。”男子起身,欲离开。
“喂!喂!你给我回来说清楚,你们想干什么?!喂……”丝草冲着男子的背影尖叫道。
“我劝你,省省力气吧。”男子冷冷的甩下一句,走了出去。
“喂!……”丝草虚脱似的瘫软在地板上,脑筋快速思索着,照那个男人的话,意思是他们真正要对付的人是智厚。
“尹智厚,千万不要来啊……”不知道为什么,丝草没来由的感觉到一阵蚀骨的寒意。
甚至可以说是……绝望。
丝草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昏暗的房间已经点亮了灯。眼睛滴溜溜的转了几下,看到在地板上踱来踱去的好多条腿。
木质楼梯吱吱呀呀的发出了声音,丝草的视线投向楼梯口,一颗心吊到了嗓子眼……千万千万,不要是智厚。
从楼梯口缓缓上升的那个身影,不是智厚,丝草心惊肉跳的呼出一口气,可是转瞬间,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朵——“丝草!”
从那个男人身后,闪出的熟悉身影,着急的眉眼,焦急的神色,是智厚无疑。
“这个傻瓜,干嘛要来啊!!”丝草冲智厚吼道,眼泪盈满眼眶,终于不堪重负决堤,重重砸在地板上。
“丝草!……放开!”智厚想要冲过去,却被身边两个彪悍的男人截住。
“想要和妻子说什么?”一个男人拉起丝草,让丝草和智厚正对着站着。
“你们放开她。”智厚冷冷道。
“呵呵……尹智厚,放开她吗?”一道皮笑肉不笑的嗓音从背后传来,智厚转头,看见的却不是朴秀成,一个中等个子的中年男人,走到他面前,挑眉问道。
“你还真是听话,叫你一个人来,就真的一个人来了。看来为了这个女人,无论什么你都可以放弃了……”
“到底怎样才能放了她。”智厚冷冷打断男人的话。
“放了她?呵呵……”男人凑近智厚,耳语了什么,直起身子,微笑,“怎样?”
“呀!你这个人渣!你放开我,你要是敢对智厚做什么,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喂!你这个变态……”
“住嘴!你这个臭娘们!”男人突然转身狠狠朝丝草踢了一脚,整了整衣领,捏住丝草的下巴,恶狠狠道,“好啊,那不如你来代替他死吧……”
“我答应你!”智厚挣开钳制住自己的两双手,揪住男人的衣领,拉开他和丝草之间的距离,挥拳对准他,“不过你先放了她!”
“我们,也不想伤及无辜,上天有好生之德。只要你乖乖坐在那里不要动,我们一定把你的妻子平安送回家!”男人推开智厚的手,戳了戳放在房间正中的那把椅子,惺惺作态。
“不要……智厚,快走啊……不要……”丝草感觉到从小腹蔓延开的疼痛,忍不住弓下身,额头冷汗直冒。
“先让她离开。”智厚看着丝草痛苦的模样,心里昨天的猜测又加深了几分。
“当然。”男人打了个响指,两个男人架起丝草,走下楼梯。
“慢着。我怎么知道你们会把她带到哪里?”智厚内心似是被烈火炙烤着。
“只要你乖乖的。她就没有危险。我们,说到做到。”男人笑道。
“我怎么确认?”
“嘻嘻……你还真是麻烦。这样吧,一个小时后,你来给你朋友打个电话,问一下,她有没有平安到家?”男人挑眉。
“??”智厚不禁怀疑这个人所说的话是真是假了。他只身一人来到这里,本来就是想要交换出丝草,可是另一方面来说,他们也完全不必要和他谈条件。所以智厚还是担心他们会顺便对付丝草。
“我们的目标只是你而已。要她的命也没有用。所以你不用担心。”男人仿佛洞悉智厚的心理,竟然开口解释。
“智厚……”丝草痛的全身冷汗淋漓,迷迷糊糊间感觉到智厚悲伤绝然的目光,意识突然打了个寒颤,可是随即,眼前一黑,软了下去。之后发生了什么,丝草完全没有映像,醒来之后,已经沧海桑田。
“再见,金丝草。”智厚含泪凝视着那个虚脱的身影,祈祷她可以平安离开这里。事情因他而起,就因他而结束。目送着丝草的身影从楼梯口消失不见,每一步踏在楼梯上的脚步声都伴随着吱吱呀呀的老旧噪声。越来越轻,越来越远。然后细微的汽车引擎声远远传过来,智厚收回视线,冷冷看向男人。
“我们,等一个小时哦。”男人微微一笑,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示意手下过去,扣好智厚的手脚。他有很多的时间,可以用来耗在这个没有人烟的荒废小屋。
尹智厚被困住手脚定在房间中央的椅子上面。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凌迟一般刻在智厚心上。他不担心自己,只是这样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就是被玩弄的老鼠,不是被一刀解决掉,而是慢慢慢慢的,被恐惧煎熬着心智。
男人打了个哈欠,懒懒倚在墙上打量着智厚。突然摇头叹气起来:“啧啧啧……这么好的人,为什么偏偏生在尹家呢?如果不是你爷爷,恐怕今天你也不会这么惨。不过你大概没有办法想象吧,你爷爷当年,对我们用了什么样的手段。不过等一会,等你见到了你爷爷,你亲自去问他吧。对了,还有你父亲母亲……你不知道吗?他们也是被你那个可亲可敬的总统爷爷给害的呢……呵呵呵呵呵……”
尖利的笑声在耳畔回旋,智厚抿了抿唇,缓缓闭上双眼。不再理会对方。
众人没有理会智厚的逐客令,还是继续留在韩屋客厅等候着。良久,书房里毫无声息。苏易正忍不住上前敲了敲门,无人应答。
“智厚,智厚啊……开下门,智厚!!”尝试着扭动门把,发现门已经从里面繁琐。
易正觉得不妙,叫过宇彬,合力撞开了书房的门。落地窗户敞开着,书房内没有智厚的人影。
“少爷……尹少爷……他,他打伤我们,强行闯了出去……”宋家的守卫进来报告宇彬,众人才惊觉智厚那句绝然的“我会救她”,代表了什么。这个家伙,根本就是去送死!!
“他往那个方向去了?!”宇彬问道。
“不……不知道……”
“一群废物……给我滚!!”宇彬懊恼的挥了挥手,头痛的捂住脑袋。
这样心惊胆战的等待了两个多小时,房间里静默的可怕,只有时钟滴答滴答的声音一分一秒的走过。
警示系统突然发出警报,众人冲到监视器前,看见一辆车上出来两个人,扔下什么东西就扬长而去。
宇彬拉开门第一个冲了出去,易正随即跟了出去。
两个人回来的时候,竟然是抱着昏迷当中的丝草。一众人赶紧围了过去,七嘴八舌的想要唤醒丝草。
“天呐,好多冷汗!!”佳乙惊叫。
“丝草啊,丝草,不要吓我们啊,丝草!!”金妈拍着丝草的脸颊,眼泪直往下掉。
“哎呀!!这个!”佳乙捂着嘴,指着丝草裤管上大片的嫣红,惊惶失措。
“快,去医院!!”易正拍了一下宇彬,冲出去发动车子。
李室长落在最后,却在门口接到了一个电话。
“李室长。”
“少爷!!?”
“丝草到家了吗?”
“是啊……可是少爷……”
“那就好,李室长,我……”
“少爷?少爷!你在哪里??!喂?”
“再见。”
“喂?喂?!”电话已经掐断。李室长犹疑了一瞬,赶紧跟去医院。
心里的预感,很是混乱。很是糟糕。
智厚面对着逐渐向自己逼近的火舌,安静的闭上了眼睛,浮现在眼前的,是丝草美丽的笑脸,充满阳光和爱。
“金丝草……对不起,再见……”
叹息中,智厚脸颊上的泪珠,在火光下折射着异样的光芒。
就这样永别了吧,终其一生,最终我还是失去你。
可是我爱你,我爱你。
用我全部的生命。
“尹智厚,这一次,跑不掉了吧……哼!”男子转身,离开漫天摇曳的火光。
那些恩怨,总算悉数落幕。
三天后,丝草转醒,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一群人围绕在她床边,却惟独不见那一张脸。在那个冗长的绝望梦境中,丝草梦见,那个深爱的男子,已经离开了。
“智厚呢?”丝草沙哑着嗓子,开口的第一句话。
“丝草啊……”金妈擦着眼泪。
“智厚呢?”不依不挠。
“丝草啊,智厚前辈……他,他……”佳乙面对着丝草,突然无法继续说下去那个残酷的事实,转身埋进易正的怀里,嘤嘤哭泣着。
“智厚呢?”丝草毫无温度的话再次重复。
“夫人……”李室长硬着心肠递给丝草一份法医鉴定报告。
丝草颤抖着翻开,只看了一眼,突然掀开被子坐了起来,翻身想要下床。
死者,尹智厚……
这样的玩笑,让她怎么接受?!
“丝草,冷静点!!”俊表扶住丝草的肩膀。
“他在哪里,我要见他。”丝草拨开俊表的双手,执意要下床。
“金丝草,你冷静点~!”俊表不放手。
“你放开!”
叮的一声,争执中,丝草颈间挂着的戒指毫无预兆的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丝草愣愣的坐在床沿。
无故断掉的链子,离开身体的戒指。是在暗示,尹智厚,你永远离开我了,是不是?
丝草的眼泪一颗一颗砸在地上,肩膀耸动着,没有声音的压抑的抽泣着。绝望吧,铺天盖地的绝望。
“我会救她”……就算死……
尹智厚兑现了他的承诺,可是金丝草的生活,将何以为继?
“丝草啊,我们知道你很难过,可是你还是要好好活下去啊,你不可以有事的。因为你的肚子里,还有你和智厚的孩子呢。为了他,要好好活下去。”金妈搂住丝草,轻柔抚摸着她的头发,呢喃道。
“孩子吗……”
丝草茫然的抚上小腹,然而这样的喜悦,为什么来的这么苦涩。
智厚走了……智厚走了……
宝宝啊,你的到来,爸爸不知道了呢……
丝草茫然的看向天空,脑子里一片空白。
不能死,不能和智厚一起走……因为,还有个宝宝,他有来到这个世界的权利。
所以她,要活下去。
68、
时光停留在彼岸。我们之间,是不是再回不到从前?
丝草靠在院子里的藤椅上,眯着眼睛看着澄澈的秋日晴天。阳光温柔的打在脸上,微痒。
“前辈在我心中,是阳光一样的人。”
金妈端着水,隔着玻璃望着安静晒着太阳的丝草,暗暗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从医院回来已经一个礼拜了。丝草不哭不闹不吵不笑,甚至没有开口说过什么话。智厚的葬礼上,硬是撑到了最后一分钟。那一天所有的人都垂泪哭泣,唯有丝草,冷漠的像一尊雕塑。只有瑞贤熟悉这样的神情,当年爷爷的遗体告别仪式上,智厚的神情,也便是如此。
生,无可恋。
“丝草啊,吃药了。”金妈擦擦眼角,走到丝草身边。
“哦。”伸出手,接过药和水,面无表情的吞了下去。
“咳咳,咳……”
一颗药淘气的卡在喉咙里,丝草呛了出来,捂住胸口剧烈的咳嗽着,从喉咙里一路蔓延出来苦涩的味道,让丝草晃了神。
“智厚啊,吃药了。”……“可不可以不要吃药了啊。”……“好苦。”……“呀!尹智厚,你到底要吃什么!!”……“你”……
“妈,我要吃橘子糖。”丝草突然开口道。
“橘子,糖……??”金妈难得听到丝草说一句话,可是又完全理解不透。
“我要吃橘子糖……”丝草泪眼汪汪,小孩子一般搂过母亲的脖子,重复。
“丝草?丝草啊……”金妈轻轻拍打着丝草的背,不明白她突然之间是怎么了。
“……橘子……糖……橘……”丝草伏在母亲肩头,泣不成声。
第一次,在智厚的葬礼之后,哭的这样声嘶力竭,仿佛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在哭到最后,沉沉睡过去。睫毛微微颤动着,不安而憔悴。
梦境里,初见时少年的干净侧脸,挂着澄净的泪珠,转过头,淡漠的看向自己,似在责怪她破坏了这空间的宁谧。然而下一秒,少年粲然一笑。
“金丝草……”
我们在一起,我们不分开。
然而你终于还是一个人离开了,去到一个我看不见的地方。
丝草在冰凉的枕头上醒过来,捏紧被角,咬着下唇,眼泪一滴滴渗进枕头,躺在床的一侧,空空荡荡没有了熟悉的体温和气息。这样的夜晚,要变成以后陪伴自己每一天。
所有和他的回忆太过美好,虚幻的感觉如影随形着,而现实冰冷残酷。真的真的,很想就这样睡过去不要再醒过来。
要习惯吧。这样的苍白无力的日子。要继续吧。就算是代替他看这个世界,代替他活下去。
哒的一声,开门的声音,还有往床边过来的轻柔脚步声,丝草知道是谁,闭上眼睛往被子里缩了缩,装做不知道。
高挑的身影停在床边,弯腰轻抚了一下丝草的发丝,顺便掖了掖被子,手指却停在丝草发边不想离去。犹豫了一瞬,俯身想要轻吻一下丝草的头发。熟睡中的人却仿佛有感觉似的翻了个身,不着痕迹的避开。
金丝草啊,你在装睡对吧?每个晚上都能准确的避开这样的亲吻。
俊表的手顿在半空,然后探了一下枕头,果然湿漉漉一片。叹了口气,俊表直起身子,转身离开床边。
“具俊表。”床上的单薄身影突然叫住他。
俊表的手停在门把上,转身。
“以后不要来了。”冷冷的吩咐道,不留一丝余地。
“我……”“不要来了。”
“……”俊表定定看了床上的身影,拉开门,走了出去。
“俊表少爷。”金妈金爸迎上来招呼道。
“她,还好吗?”俊表点点头,问道。
“谢谢俊表少爷关心了。只是丝草,恐怕并不希望你这样天天过来。”金妈为难道,“丝草这孩子,一根筋。你也知道她现在……”
“我……知道。我只是,想看看她。”俊表看了一眼丝草的房间,“那么,我告辞了。”
“诶,您慢走。”金爸送俊表到门口,挥挥手,轻轻合上房门。
金丝草啊,以前在难过的时候,你从来不会拒绝智厚的安慰和帮助,现在想想,果然是因为你一直都爱着他吧,就算自以为忘记他了,他的温柔和体贴,却是你怎样也忘不掉的吧。所以在他之后,我便彻底不行了,我最简单的关心,你都要狠狠拒绝掉。是这样吗?
尹智厚,他无可替代。
俊表启动车子,绝尘而去。
躲在阴影里的一个身影,双手插在长风衣的口袋里,目送着具俊表进入韩屋,十几分钟后就出来,连续一个礼拜了吧,没有间断过。
她,还好吗?
眼神转回到韩屋的门口,男子双手紧紧的握了握拳。留恋,还是决绝?
心像是被撕裂般,一滴一滴往外滴血。
缓缓闭上眼睛,唇角艰难的抿了抿。脚不经意的往前移动了半步,却突然打住。
男子转过身,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藏在口袋里的手,坚持着多么沉重的克制。
只有他不在,她才是安全的。
69、
有很多时候,丝草都觉得智厚没有离开自己,有某种熟悉的感觉一直远远跟在自己看不见的某处。
也许,不过是太过想念。
而生活,竟然也这样平静的滑了下去。稳稳的,浅浅的,伴随着逐渐深刻的秋意,一并淹没了那些过往。而回忆,迅速沉淀到了心底。微笑的容颜,化成海市,变作蜃楼。闭眼出现,眨眼消失。
丝草没有想过学医的她,人生第一次直面的死亡竟然是智厚。死是什么?没有心跳没有脉搏没有呼吸没有瞳孔反应没有思维意识…还不止,死是你叫他的名字没有人答应,你跟他讲话得不到回复,在街上走空着的手没有人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