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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临倒是不必客气!从明日起,直接入住京华便是!”鸣动了动身子,乜了顾清一眼,目光萧瑟。
顾清不知他到底做何想法,只得暂且退去。
(三)
慕容嬷嬷今儿起了个大早,碰巧赶上了京华楼提早噼里啪啦空前盛世的开张,嬷嬷用绢帕扇了扇风,十分不满意:“怎的?这个‘疏老板’好生架子!人都没到几个,就忙不迭地剪彩!哼!”这一放鞭炮到是把邻里街坊给提前放出来了,嬷嬷混杂在人群中,不停的驱着火药味儿“臭啊!臭不可闻!”
按理来说大凡新店开张,都要讨个吉利,客人所有的酒水饭食皆免,座无虚席,若是没有巨大的财力断不可承受如此庞大的开销,更何况是京华楼乃燕京驿站之重地,又有客栈第一楼的美誉,开销更是不绯,嬷嬷就是来凑这个热闹,看看这个丫头怎么挨过这一天。嬷嬷身边拥促着一群精壮的男人,为她开了一条大道,直通京华楼的正门。
顾清一声不吭替疏桐散发着红包,不时的瞥瞥疏桐,精锐的眼光中满是揣测和不可理解,疏桐则打扮得分外得体,一头流波式的发髻,大方朴素的对襟式外衫暗红榴裙庄重而又轻盈,她始终微笑着注视着人们。
人群再次涌动起来,喧嚣声中搀杂着欢呼雀跃的声,有些则万分沮丧,那些中彩者有的被引入客栈好酒好菜伺候,有些则从二掌柜那领了彩金欢喜地回家去了,有些则是美好的祝福,文人们领得个疏老板的笔墨甚是欢喜,那些不懂得舞文弄墨的庄稼人则是干脆将红包丢了地上。
不过每每有这样的人出现,总有一个人默默将红包买下,故而此翻上千个红包中除了疏老板定的百分之十的中彩率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反成了百分百的中彩率,这个人疏桐没有见过,身材不高,一身粗布陋衣,腿似乎有些瘸,戴着个栗色的斗笠将大半个脸遮了去。
此人很快被人群淹没,顾清轻推了下发愣的疏桐道:“慕容嬷嬷来了!”,疏桐笑脸相迎,来者皆是客,更何况是发了请贴的慕容嬷嬷,北里红院的当家的。那些精壮的男子立在一边,慕容嬷嬷春风满面地迎了上来,未料她口中称的是:“顾大掌柜的,辛苦你了!”全然不将疏桐摆在眼里,是的,疏桐她凭什么?她什么都没有!
嬷嬷扭着发福的腰肢,走到了疏桐的身边,猛得撞了清减的疏桐一下,下面是数二十级的台阶,意外的是疏桐纹丝不动,慕容嬷嬷却是一个趔趄,差点在众目睽睽之下滚下台阶。
疏桐趁机一把抓住了嬷嬷的胳膊飞速滑到了手腕上,做寒暄握手状,不着痕迹地掩盖了嬷嬷的出丑,她不动声色地道:“慕容嬷嬷辛苦了,一大早赶来捧场,疏桐受宠若惊,快快里头就坐!阿旺,快快清理台阶,莫让客人们闪了脚!”疏桐抬起头;方见对面茶楼上一个姿容秀丽的男子在吃枣,他的面前放着一把琴。
阿旺应声出来,扛了金柄的拖把,一丝不苟地擦了起来,那台阶由出自大理的秘色防滑红石筑成,原本就已一尘不染!却意外发现了一个湿润润的枣核。
顾清替她捏了把汗,慕容嬷嬷可是个厉害的角色,他没有告诉疏桐以往那些难缠的角色都需要靠银子来打点的,疏桐只有那么点银,全给了嬷嬷也塞不牢她的牙缝。看来鸣爷这回押的宝可谓不简单。
慕容嬷嬷心有余悸,她重重得捏了捏疏桐的手,笑颜如花:“哪里哪里,疏老板言重了!”她仔细端详着疏桐:“可惜了啊,要是你能来嬷嬷的北里红院,嬷嬷保你能够在短短几日内坐上花魁的宝座,也犯不着在这里‘提心吊胆’地过日子!”疏桐笑着回道:“多谢嬷嬷提点,请!”
宾客席早已经坐满了人,豪客席也坐落的差不多了,嬷嬷也顶多坐了个银漆雕龙檀木圆桌,剩下的黑色玄木麒麟兽阔席四个空空如也,正主儿居然一个也没出现。大牌的人物大概总要珊珊来迟的。
疏桐只觉得身边一阵风席卷而过,看得着却难以触碰得到,只觉得是有人进来了,果然贵宾席上顷刻间多了两个人,一人带着白色的纱帽,那个黑色玛瑙的光泽是那么的刺眼,他轻轻饮着寂四(京华楼新招的伙计主管)递上的酒,鸣爷细细品位了一番赞道:“新丰陵兰,好酒,小二好利索的动作!”
寂四彬彬有礼回道:“鸣爷谬赞,疏老板的吩咐,小的不敢怠慢!”
鸣爷似乎抬头朝疏桐望了一眼,意味深长地一笑,举杯向另外一个人敬酒,道:“没想到这么快又见着面了!”
对方回敬道:“久仰!”声音淡然,微曲的卷发,明朗地笑容,他举杯和疏桐打了个招呼,疏桐则是过去,向两人道了个福,见过了鸣爷和静爷。两人倒也来得不张扬。
茶楼的男子见他二人坐定之后,一个隔楼翻月,踏席而来,旋身坐在了贵宾席前的月舞台上,姿态从容。他对着疏桐眨了个眼道:“疏老板,星宿不请自来,来你处讨个差事做做!”
顿时掌声如雷鸣般响了起来,疏桐此番可以瞧得很清楚,那个星宿公子衣着打扮满是如书卷气,瞧着如文人一般,气质浑然天成,坐那里犹如一尊神像。可惜了额头的伤痕,瞧着有些碍眼。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头,那么受欢迎!
顾清的眉头如果可以打结的话,那怕是早已经打了十几八十个结了,他压住怒气在疏桐耳边解释道:“此人善琴,名震燕京,有琴圣之号,他的琴非普通人不能听得!此机难得,速速答应下来!”
疏桐虽然对他的名号没什么震惊的,但是既然他那般有名,请他都未必肯来,如今自动找上了门定是有目的,那顾清精明都不曾计较他的目的,自己初来乍到还是莫要逞能,便答道:“既然顾掌柜那样推崇阁下,那你便在这舞月台上弹琴,可好?”
众人一阵唏嘘:“她居然那样对星宿先生说话!这……真是太侮辱他了!”
“就是,公子我为了那艺楼跪在地上求他他都不露面!”钱眼艺楼的掌楼老板道。
富贵饭庄的老祥接着道:“可不是嘛,老夫也曾花重金,还在他的住处等了他三天,他不来便是不来!”
“原来你们都吃了闭门羹啊!”一个女人叫道。
“怎么,你请到了?”两个男人马上凑了过去,“你那里的姑娘俏!他会去也不奇怪!”
“呸!妈妈我不才,没请到!但是能耐还是比你们大!这赖皮功夫你们还得学着点!我家姑娘们在他门前吹啊弹啊,结果他一恼,亲自拂琴,将姑娘们的琴都给震烂了!你说,妈妈我还是技高一筹吧?”花嬷嬷得意地道。
“切!”众人都哄堂大笑起来。
“星宿先生怕是要走了!”
“……”
众人都将目光聚焦在星宿身上,看他怎么个应对法。
星宿笑着,明眸灿灿,他还是对疏桐送了个眼波,引得疏桐发笑。
他开始弹琴,一触及琴,他的脸色立刻变得崇敬起来,身如泰山乔岳拔然,指尖海阔天空般游走,音色翻转乾坤,仿佛一股巨浪猛得扑入人的心野,视线为之一阔,心中为之一颤!
疏桐蓦然发觉,他的琴音是如此浩瀚,宛如昙花要将精彩绽放到整个生命。生命是久长的,琴音是短暂的,但是他却能将短暂刻入生命,让它与生命同在!
疏桐心中的一股子力量仿佛要被激发,却被身后一声铜锣的巨响猛得拉回了原地,她谨慎地回头。
门外群众被疏散了,一车浩浩荡荡行驶而来。
车盖衔龙,流苏含凤,昭显着玉堂金马的富贵之气。
一个男子破车帘而出,脚踏众席飞身而来,其间重踩了一个宾客的脖子,一声轻微的碎裂声后,那宾客顿时趴在圆桌上没了声响。
疏桐心里一紧,可不能一开张就出了人命,旁人正想探此人鼻息,却被疏桐抓着了手,她的心跳得厉害,却不慌不忙地道:“不打紧,只是闪了脖子,寂四,带这位宾客到内堂稍做歇息!”
琴音戛然而止。
(四)
寂四会意,几人将宾客扛了下去,疏桐击了三声掌,顿时乐声四起,冲淡了暂时地惊恐,现场再次觥筹交错,原本以为那个男子会是西平王,却不是那日所见之人,他径自占了一个贵宾席坐了下来,突然听顾清道:“慢着!”
那个年轻的男子颇显傲慢,你不让坐就偏要坐,他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敢跟本王这样说话!”
鸣爷顾自在银色的面具下悠闲地饮着酒,静觞魂只是道了句:“东风裂,你贵为皇子且不必和下人一般计较了!”
东风裂一甩衣摆,顿时上了火气,单只脚往桌上猛得一踩:“本王高兴,滚!所有得人都滚出去!”
他从怀中抽出一把刀,嗖得一声牢牢地钉在画栋上,门外所有士兵都涌了进来,占了近半个客栈,顷刻间人如鸟兽散一般纷纷逃走,汹涌的人流将偌大京华楼的大门硬是给挤了个破烂,疏桐看在眼里却像一刀捅在她的心里;如今经济拮据还得花个心思去修缮这个门面实在头疼。
她的眼中微微有些愤怒,她懂得忍耐,此刻却实在是不想去招呼一个这样的人。客栈宽敞得让人心痛,鸣爷和静觞魂似乎见惯了这样的场面一般,只是饮酒吃菜。
寂四在一边伺候着,刚从厨房里出来的阿旺端着盘子都没了送菜的方向,人都不见了踪影,除了三个人和一群凶神恶煞的士兵,当然还有寂四和疏老板。
东风裂一把拎起顾清的衣襟,瞪着他讥笑道:“狗奴才,你倒是说说,本王为什么不能坐这个位子,这个位子还配不上本王尊贵的屁股呢!”说罢他一掌拍向那椅子,未料那玄木椅牢固出奇,却未曾拍断,东风裂顿绝失去了面子便挥剑将其劈成了两半。
顾清铁青着脸,不悲不亢地道:“你就是没有资格坐!”
东风裂怒不可遏抡起一巴掌,却停在了半空中,疏桐紧紧握着他的手高举着,从下看着他,同样怒不可遏的眼神不禁让东风裂一寒,疏桐道:“我是这里的老板,不准你打我的人!”
东风裂怪笑着:“贱人!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他邪恶地抬起疏桐的下巴,咬牙切齿地道,“我是皇子,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皇子!我一个手指头就能捏死你!以后所有的人都是我的,你也不例外!”
疏桐的眼中闪着怒火,恨不得将这个人给枪毙了,她的拳头紧紧握着,东风裂见其没有反抗更加放肆了些,那双手开始在疏桐身上游移动起来。
疏桐忍无可忍猛得掐住了他的脖子:“你才是货真价实的贱人!”大不了一条命。
鸣爷和静觞魂终于结束了他们不动声色的沉默,因为他们满脸诧异地抬起头来。
东风裂惊异之余又开始浪荡地怪笑起来:“你居然说本王是贱人?好,说得好!你敢嘛?你敢掐死本王吗?”
疏桐狠狠地盯着他那副恶心的嘴脸,咬了咬牙,慢慢放开了他的脖子。
突然反被东风裂抓了个结实,他淫笑着开始撕拉疏桐的衣裳,寂四冲了上去,大声呼救着:“来人啊,快来帮忙!”
京华楼的伙计们数五六十个皆操着家伙跑了出来,见这个阵势纷纷放下了武器,反被东风裂的手下给扣押了,寂四忍不住来扯东风裂,可是东风裂一脚就将他踢得倒地难以再爬了起来。他抓着鸣爷和静觞魂的脚摇晃着苦苦哀求着:“求你们帮帮疏老板吧,求求你们了!”
疏桐眼中擒着泪花,泪水没有落下来,她看了就在她身边近在咫尺的两个男人,那是一种绝望,她的手被反扣有力根本没处使用,只听得一声声衣服撕裂的声音,可是疏桐都没有吭一声,东风裂拉下了雕梁上的深红色的绸帘盖住了他们。
喀嚓一声,鸣爷和静觞魂手中的夜光杯同时化为灰飞,静觞魂责备道:“你还真能忍!她的命可是在你手里的,难道就任着别人糟蹋!”
“被你这么一说,我到决定不救她了!”鸣爷又开始疏懒起来,双眼平静地盯着红绸。
静觞魂很快平息了心中的怒气,恬然地坐了下来,仿佛硬是吞下一口气:“不出手;我若管了这个闲事;怕是你失了面子反到怪起我来!”
正当众人坐立难安;颇为尴尬时;突然一把利器的尖啸声打破了岑寂。
没有人阻止那把短剑!
东风裂从红绸中发疯了一般钻了出来,惊恐地叫着:“刺客!拿刺客!”血染湿了大片华美的衣衫,他跌跌撞撞地扑向他的手下,那些士兵纷纷亮出了明晃晃的大刀,将其围在中央守护起来。
红绸中的另外一个人微微颤抖着,顾清眼中闪烁着疑问,她可还活着?
顾清径自走了过去,掀那红绸,却被静觞魂的扇柄给阻止了,顾清道:“静爷这是何意?”
静爷脱下了白色的外衣,掌力轻移,宽大的红绸飞了起来遮住了所有人的视线,待红绸落地时刻,疏桐褴褛不堪的身躯已被静爷的白衣遮了个严严实实。
疏桐脸色苍白,眼中满是感激,静爷会意道:“疏姑娘不必感激在下,在今天这堂上救人亦等于杀人,杀人亦等于救人,你明白即好!”静爷这句话说得颇有深意。
东风裂张狂地叫了起来:“拿下这个贱人,尽敢行刺本王!目无王法!”
剑明明从外面而来,而东风裂却一口咬定是疏桐!
鸣爷端着整个酒坛细细回味着美酒,整儿一个醉意,仿佛刚才发生的事情均与他无关。
静觞魂挡着让那些士兵难以近得疏桐,东风裂咬牙切齿道:“静觞魂,你胆敢公开与本王作对,你可知道本王的一支军队就能产平你的静水山庄!”
“够了!”鸣爷醉熏熏的一声冷哼截断了静觞魂下面的话,他望着静爷鄙视愤怒的眼神,继续说道,“这个女人的命是我的,我有权力来决定她的生死,你让开!”言辞虽醉却威严不减。
静爷顿觉是行侠仗义却被打上一巴掌一般的尴尬,他看着疏桐,这个坚强的女人明明受了重伤却微微挤出了笑容道:“静爷……今儿光临此地,使京华……楼蓬筚生辉,但今日实属意外,来日定当好生招待,……静爷速回!”
疏桐的眼神令他不解,不过他似乎觉得能够信赖她还有下一次,便道:“疏姑娘一诺千金,静某就等着‘下一次’,你切不可失约!”见疏桐郑重点了头,他便朝着鸣爷一甩袖子而去。
东风裂见以得势,狂笑不止,鸣爷只是微微一个眼神,顾清会意,便上去揭开了疏桐身上白衣的一角,那一刀深深扎进了疏桐的左胸,却是断剑!!
这一刀本是要杀东风裂的,却被这个女人给挡了去!是谁如此大胆擅自做主?还是另有人想某他的性命栽赃于京华楼?鸣思索着捏碎了一夜光杯。
疏桐瞧了一眼顾清冰冷的眼神,她想到了在京华楼开张的前一个晚上,顾清曾经对她关照过,“倘若有一天,你成为了鸣爷的麻烦,那么你将一文不值!”
她知晓“一文不值”的含义,而此刻自己碰巧惹上了一个天大的麻烦,真是祸从口出,倘若当时真的能再忍耐一会,或许会是另外一个光景也说不定。
麻烦已经来了,一文不值的恐惧似乎接踵而来,来得那么快,顾清悄悄将手放到了疏桐背后刺穿的刀尖上,只需要轻轻一拨,便什么麻烦也没有了。疏桐急促地呼吸着,她必须想办法救自己,孤注一掷奋力一搏,她心里有一种强烈的呼喊,她脱口而出:“顾清,扶我坐起,容我说一些话!”
顾清犹豫了刹那,可是如石雕般的脸旁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他的手指悄悄按住了疏桐后背的刀尖,桌上的夜光杯的碎屑,从鸣爷的手指尖上轻轻一跃,振开了顾清固执的手指尖儿,鸣爷的意思是让她说?
顾清思量着扶起疏桐,疏桐喘着气对着叫嚣的东风裂道:“敢问皇子殿下,说奴家行刺可有证据?”
东风裂一楞,他当真是没有瞧清楚,疏桐没有给他辩解的机会紧接着道:“既然殿下没有瞧清楚,那么就由奴家来禀明殿下,在光天化日之下,殿下您光顾京华开张之喜本是荣幸,却不想殿下您初来便伤人在先,之后又恶语伤人在后,更甚者对奴家百般凌辱,奴家不从,你反用利器中伤,如若传了出去,奴家贱命一条不足为惜,殿下您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