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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早回家待产,却不愿意增加季丞轩的顾虑。晚上她总是睡得不好,有时翻个身都很困难,最难受的是双脚时不时会抽筋。每次她都要默默的忍耐很久,才能熬过突然发作的锥心之痛。
起初季丞轩并不知道这一切,直到有天夜里他迷糊中想要起来喝水,却发现沫盈蜷在床边吃力的掰着自己的脚趾。他赶紧跑过去帮她按摩揉捏,隔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恢复过来。进入6月A市已经开始燥热,沫盈浑身是汗的咬着嘴唇不吭声的样子让季丞轩心痛不已,他冲口而出的质问:“为什么不叫醒我?”
“我一个人能应付,我不想打扰你休息。”沫盈温柔的解释,字字句句却犹如尖刀直刺季丞轩的心脏。
“你是我的妻子,照顾你本来就是我的职责,在你心里我就这么不值得依靠吗?”季丞轩如同被人当头打了一棍,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好了好了,你别生气,我保证以后都会叫醒你,我们快睡吧,行不行?”她看着他的眼神楚楚可怜,攥着他睡衣的手微微的颤抖,如同犯了大错的孩子,乞求他的宽恕和同情。所有的激愤都一瞬间熄灭,一股深深的挫败感从内心深处涌出,他如何能让此生唯一珍爱的女人在他面前如此卑微?
浓郁的酸涩和委屈浮上心间,季丞轩仔细的帮沫盈盖好被子,轻柔的在她额上印上一吻,叹息着说:“睡吧,我陪着你。”沫盈不安的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尽快入眠。
直到确定沫盈又一次陷入梦中,季丞轩才披起衣服起身,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门。
二层的尽头是一间小阳台,夜半时分除了微弱的虫鸣,触目只有浓重的漆黑和肃杀。他倚在栏杆上吸烟,无法排遣心中的烦闷。他能感受到沫盈面对对他时的胆怯和排斥。他宁愿她同他大吵大闹,甚至拳脚相向,却无法忍受她宁可自己一人独自痛苦,也不愿给他一丝半点帮她分担的机会。如果不是今夜他无意中得知了真相,会不会直到孩子出世,他都始终对她默默承受的这一切一无所知?
他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今天这样,甚至开始不确定她对他的感情。这种感受激起了他内心极为罕见的焦躁不安。她是他此生唯一的放纵和执着,然而成真的梦想为何却如此艰涩?她如此费尽心机的避开他,让他觉得自己被深深的嫌弃。枉他自以为无所不能,却在面对自己的妻子时毫无办法。他凝视着远处深邃的黑暗,直到微微的曙光打破夜的宁静,恍然回神才发现已经过去了一夜,烟缸里满溢的烟蒂,似乎在诉说对他的讽刺和嘲笑。
愁肠百转
季丞轩搓了搓微凉的双手,身心俱疲的回到卧室。沫盈已经醒了,直直的坐在床上发呆,看起来神色紧张,不知在想些什么。见季丞轩推门进来,仿佛吓了一跳,然后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呃,我去书房找份文件。”季丞轩下意识的找了个说辞解释自己一大清早的不知所踪。沫盈并没有搭话,沉默的起身穿衣服洗漱。
季丞轩再度被深重的困顿感吞噬,他立在原地举步维艰,不知该进该退,何去何从。回想新婚时两人无拘无束的在浴室里打闹,沫盈把剃须泡沫弄得他满身满脸,他气的厉声呵斥,她还嬉皮笑脸毫不在乎……季丞轩眼眶微涩,慌忙从衣柜里拿出换洗的衣物,转身去了客房。
勉强收拾妥当提起公文包下楼,一向爱岗敬业的季大少爷生平第一次有了旷工的念头。整整一晚的冷静也没能缓解他的郁卒,他头痛欲裂的走到餐桌旁坐下,沫盈早已经把早点端上了桌,热腾腾的豆浆和红豆包是她的最爱,以往他最讨厌甜腻的东西,今日却一反常态,不言不语的吃了起来。
沫盈目瞪口呆的盯着他,似乎在无声的询问:你不是从来不碰甜食?
“嗯,尝起来还不错。”季丞轩有些尴尬的扬了扬手中的包子解释,其实他并不喜欢,只是突然特别渴望了解沫盈的嗜好而已。仿佛更贴近她一些,就能更安心一些。
沫盈垂下头不再过问,安安静静的继续吃饭。
“最近还有没有其他不适?”这种无声的压力几乎要把季丞轩逼疯,他勉强找了个话题开口。
“没有。”简简单单两个字就没了下文。
“那有没有什么事需要我帮你做?”季丞轩殷勤的再次尝试。
“不需要。”沫盈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他。
“你就没有别的话想对我说吗?”季大少爷彻底没撤了。
“嗯,我能照顾好自己,你快去上班吧。”沫盈按他一贯的喜好回应了一句,差点气的季丞轩七窍生烟。
某人万般不情愿的被老婆推波助澜的送出了家门,抵触万分的进了公司。这一天对丞天下的员工来说,用鸡飞狗跳来形容也不为过,所有进出董事长办公室的秘书、合作商、下属等所有生物无一幸免,俱都成了季大少爷发泄不满的炮灰。
而事情的进展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糟糕。即便他已经发现了,也非常严肃的告诉了沫盈晚上有任何不适都要叫醒他,但她骚扰他的次数依然少的可怜,万般无奈之下他只能整夜都保持警醒,一察觉到身边有动静就立刻起身。这种不反抗、不顺从、不合作的态度让季丞轩根本无从下手,日夜难安受尽了折磨。
顶头上司诸事不顺,公司里也是人人自危。这段时间丞天下总部的气氛可以用乌云盖顶来形容,郑林风揣着份合同吊儿郎当的踏进丞天下大门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到了董事长办公室门口,还没进去就听见季丞轩的咆哮。郑林风吓了一跳,一向温文尔雅的季大少爷居然也会有火冒三丈的时候?这家伙是出了名的笑面虎,性格沉静温顺的可怕,为维护自己的完美形象,骂人都从来不带脏字,什么时候居然转性了?
随便敲了敲门进去,季丞轩见到他,赶苍蝇似的冲着被骂的狗血淋头的策划总监摆了摆手,策划总监感激的对郑林风鞠了一躬,迫不及待的快步走了出去。
“我觉得刚才那段应该录下来。”郑林风嬉皮笑脸的调侃。
“你不在summer坐阵,跑到我这里来磨什么洋工?”季丞轩头也不抬的处理邮件,根本懒得理他。
“我可是来兴师问罪的。”郑林风抽出合同扔到季丞轩面前,好整以暇的等着季大少爷解释。
季丞轩疑惑的扫了一眼,半天才反应过来。前段时间有批设备需要更新,但他最近焦头烂额居然把这事儿忘了个一干二净,郑林风刚刚出任四季集团董事,风口浪尖上自然不能出任何差错。
“抱歉,我给忘了。”季丞轩揉揉额角,大笔一挥签下自己的名字。
三千多万的单子到手,郑大少心情愉悦,拖着烦躁不堪的季丞轩出去吃饭。车子在A市穿行了大半圈,郑林风鄙视的开口询问:“到底还有哪家高级饭店不是你这个奸商开的?”
“吃个饭你怎么也这么麻烦?反正我又不会给你免单。”季丞轩不耐烦的说。
“嫂子可真不是一般人物,改天我得好好拜会拜会。”郑林风看着他吃瘪的样子心中暗爽,寻思着你季丞轩居然也有克星。
季丞轩黑着脸沉默,对着窗外的街灯出神。
最终两人选了一家欧式餐厅,季丞轩心不在焉的给沫盈发短信报备行踪,却始终没收到回信。不由得烦闷的把手机扔在了桌上。
“这女人么,甜言蜜语哄哄,立马乖的跟什么似的,我看你就是架子大嘴硬。”郑林风好心的提示。
“哦?莫不是你家里那个甜言蜜语几句就对你既往不咎了?”季丞轩冷笑着开口,顺便欣赏郑林风精彩万分的表情。
“咱们就别跟这儿扯皮了,一点用都没有。”郑林风突然咬咬牙严肃的请求:“丞轩,你和果果关系好,帮我说说情吧。”他言辞恳切,仿佛这已经是他最后的希望。
“你该最了解余果的脾气,她从不破坏原则,任谁也不能成为特例。”季丞轩客观的分析,这忙他不是不愿意帮,只是恐怕会适得其反。
“你该知道我是被逼无奈的,我能怎么办呢?难道要我看着我姐姐去死?”郑林风突然情绪激动,他早已压抑了许久,一面是手足,一面是爱人,他根本无法选择。
季丞轩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告诉他真相。
“林风,你总是太冲动。一年以前余果就已经联系了国内所有的权威医院寻找配型,为了请求Doctor Harry亲自操刀,她冒着大雪在他的研究室门口跪了三天三夜。周馨然她早就认识,她在找你之前找过余果,当时余果并没有同意她的要求,而是继续寻找其他可能的人选。三个月前终于有一位先生配型成功,这位先生三年前双目失明,他提出捐肾的条件是余果给他视网膜。余果甚至已经和他签好了所有文件和协议。”季丞轩顿了一下,继续开口:“她宁可失去双眼,也不愿意和别人分享你,可是你却已经做出了别的选择。”
郑林风目光呆滞的死死瞪着季丞轩,完全无法接受残酷现实的打击,他喃喃的自语:“她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回想那时余果出差回来突然高烧半个多月,病好了以后腿脚就有了病根,她总是满不在乎,其实这一切全部都是为了他,全都是为了他。可他做了什么?他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得知真相的郑林风情绪崩溃,无法控制的痛哭失声。
后来季丞轩送他回去,余果容颜憔悴的开门,见到是他们,只冷淡的说了一句:“麻烦你送他回湖月姐那里。”就要关上大门。郑林风双眼猩红的扒着门边,双手手指被关门的力道夹的鲜血淋漓。
而余果终究也没有心软,在他抽回双手后毫不犹豫的再次合上了门。
折腾到半夜季丞轩才回到家中。亲眼目睹好友的不幸,他心中感慨万分,情绪更加的低落。卧室里的灯光昏黄而温暖,沫盈静静的坐在床上看书,见到他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你回来了。”
季丞轩走过去紧紧的把她抱进怀里,他突然很怕,很怕有一天沫盈也会无法容忍他所有的不好,斩钉截铁的离他而去。
“老婆,我爱你。”季丞轩把脸埋进沫盈的脖颈里,虔诚的开口。
冰释前嫌
有时候翻然醒悟只需要一秒钟,只要你明白自己输不起。
沫盈是被阵阵香气唤醒的,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缓慢的从床上坐起,迟钝的盯着被子发呆。家里已经很久都没有开火,难道是杨妈从老宅过来了?
通常这个时间点季丞轩已经去了公司,沫盈平时在家里总是很随意,时常披头散发或直接光着脚走来走去,所以很不习惯家里有外人。仔细的听了半天,确定楼下有响动,沫盈无奈的从衣柜里找出得体的衣服换上,整理妥当了才出门见人。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两瓶牛奶,油锅里传出嘶嘶的声音,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厨房干净的地板上,透着浓浓的暖意。可能是因为尺寸不合适,季丞轩把沫盈最喜欢的哥特式围裙对折了一下系在腰间,正好露出前方的十字架图案。他右手拿着铲子,左手迅速的把一颗鸡蛋敲进锅里,技术无比娴熟,神情专注而认真。
沫盈从来不知道季大少爷还有如此宜室宜家的一面,她静静的站在厨房门口凝望,觉得眼前的画面格外的赏心悦目。
“去坐着,早餐很快就好。”季丞轩转过头对她笑笑,动作利落的铲起金灿灿的鸡蛋。结婚以来沫盈第一次享受如此待遇,颇有些受宠若惊。
没多久两份热腾腾的熏肉三明治就上了桌,看起来卖相倒是不错,但从没试过季大少爷手艺的沫盈还是有些忐忑。
身份高贵的季丞轩从不缺人伺候,加上他天生就有一种君子远庖厨的气质,沫盈实在是很难确定他做出的东西能吃。
季丞轩见她盯着自己的杰作犯傻,一副迟疑不定的样子,顺手在她脑门上敲了一下,不满的开口:“快点吃,我可没下毒。”
沫盈赶紧狗腿的抄起一块放进嘴里,硬着头皮嚼了两下,味道居然出乎意料的好。看来完美无缺的季大少爷早已经修炼到了无所不能的境界,居然连做饭的技术也如此炉火纯青。
“我怎么不知道你会做饭?”沫盈一边狼吞虎咽的解决着面前的美味,一边好奇的询问。
“我不喜欢外面的食物,所以上学的时候基本都是自给自足。”季丞轩抽出纸巾帮她擦掉嘴边的面包屑,微笑着说明。
“那你怎么从来不做饭?”想起自己结婚以后费尽心机的练习厨艺,还总是被他挑三拣四,沫盈不满的抱怨。
“那是为了磨练你。”季丞轩刮了刮她的鼻子,见沫盈嘟起嘴吧生起气来,摸摸她的脑袋接着说:“开玩笑的,我觉得被自己老婆照顾的滋味很享受。”
沫盈在他专注的凝视里羞红了脸,匆忙放下手中的牛奶,用手背碰了碰脸颊。季丞轩贪恋的扑捉着他许久不曾见到的表情,复又感慨的开口:“不过我现在觉得,照顾老婆的滋味更享受。”
沫盈头垂的更低,脑袋都差不多要挨到盘子上,这种过于言情的氛围实在是令她全身充血,接受无能。
“难得见你在家里穿得这么齐整。”季丞轩见好就收的转换了话题。
“那个,我刚才以为是杨妈来了。”沫盈羞囧的解释,看来自己平时不修边幅的样子给某人留下了无比深刻的印象。
“我还以为你猜到今天要出门呢。”季丞轩起身收拾碗筷,顺便告诉她接下来的安排:“去把外套穿上,等会儿我带你去爬山。”
“有没有搞错?哪个怀孕六个月的孕妇能这么活蹦乱跳?”沫盈惊异的看着他,那眼神和看神经病没什么两样。
“我问过医生了,多运动对生产很有好处,你现在情况很好,适度的锻炼不会有任何问题。”季丞轩把洗干净的碗筷收拾好,打开鞋柜帮她挑选运动鞋。
“对别人来说适度的对我来说就算过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没运动细胞。”沫盈嘴上不满的嘀咕,到底还是由着季丞轩帮她换上鞋子。
“放心,你爬不动了我抱你上去。”季丞轩抬头在她的唇上轻吻一下,把她从沙发上提了起来。
两人收拾妥当出了门,经过差不多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季丞轩带着她来到了A市附近一座叫名不见经传的小山。把车子放在山下的停车场,一眼望去绵延的公路向远处伸展,坡度十分缓和。道路两边绿树林立,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倒是个散步的好地方。
两人手牵着手开始登山,季丞轩一身劲装,背着一个硕大的登山包,里面放着所有的必须物品,沫盈则挺着肚子一摇一晃的前进。由于不是什么特别著名的景点,走上很久才能遇到一两个人,静谧的山林里温度比市区略低,初夏时分格外舒适,时不时有鸟儿从林中穿梭而过,呼吸着漫布山中的清新气息,仿佛走进了世外桃源,悠哉惬意。
“这山有多高?”可惜还不到半个小时,沫盈就开始体力不支。
“不算很高。”季丞轩伸手扶着她,严格来说这地方只能达到土坡的级别,正常情况下一个多小时就可以登顶。
“那怎么这么久了还没到山顶?”沫盈喘着气反问。
“你回头看看!”季丞轩无奈的叹了口气,把沫盈转向来路,伸手指了指近在咫尺的停车场。孕妇行动迟缓他可以理解,但迟缓到半个小时走不到三百米的实在也太令人叹为观止。
沫盈羞愤不已,干脆一屁股坐在路边的石头上耍起赖来:“我不管,反正我走不动了。”
“那我们歇一会儿再走?”季丞轩没发现她是故意拿乔,还以为她真觉得辛苦,急忙走到她身边坐下,双手轻柔的按揉着她负担过重的腰。
“要不你自己上去吧,我在这里等你。”沫盈不想破坏他的好兴致,好心的提议。
季丞轩本就见不得她委屈自己迁就他,只觉得心口一痛,赶紧阻止某人胡思乱想:“说什么傻话,你要不想爬了我们就回去。”。
“那我们歇会儿继续爬。”沫盈并未察觉他的心思,只是本能的不想让他失望。
看着她勉强的样子,季丞轩心中难过,突然站起来打横抱起沫盈,一步步向着山顶走去。
“难得出来,这里空气清新,对你身体很好。”他轻柔的吻了吻她的额头。
“快放我下来!”沫盈挣扎着要下地,开什么国际玩笑,她现在的体重可足足有一百三十斤,季丞轩那小身板哪能承受的住?
“别闹,山顶有座小庙,我们去求个平安符。”季丞轩面不改色的提议,双手稳健,丝毫没有任何吃不消的迹象。
沫盈综合评估了一下,终于勉强相信也许季大少爷的臂力还不错,深思熟虑之后还是提醒了一句:“那你可别摔了,要不就一尸两命。”
季丞轩原本矫健的步伐一个踉跄,差点被这货的口不择言惊得摔一跤。
“快别胡说!”他板着脸呵斥,自觉说错话的沫盈心虚的吐了吐舌头。
少了沫盈的拖累,不到一个小时两人就到了山顶,除了脊背汗湿,季丞轩居然脸不红气不喘,无所不能的季大少又一次完美展示了自己的威武。
去庙里拜了菩萨,季丞轩大手笔的捐了足够庙里三年开销的香火钱,两人休息了一会儿,走到山坡最高处的空地,安静的在石凳上坐了下来。
微风轻轻拂过面颊,不远处隐隐约约传来诵经声,绿树青山薄雾,人在远离喧嚣的时候心情总是沉静而安逸。
“我们有多久没这么一起散心了?”季丞轩突然感慨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