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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心中疼痛一片，其实你不对我用摄魂眼，我也不会离开你，永远不会。
“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对，只要你开心，我什麽都愿意帮你做。”什麽都愿意，哪怕是逆天，哪怕是要我这条命，我也会毫不犹豫，反正早在三百年前的初遇之时，它就已经是你的了。
他叹了口气，对我道：“等我陪谢臻过完这一生，就同你回去。你想去哪我们就去哪，好不好？”
“……好……你叫他们进来吧，我走了。”
4
狐狸洗漱一番同谢臻出了门，目的地是城外广源寺。
春暖花开之际，永州城里的才子也蠢蠢欲动，相邀踏青斗诗会友，切磋学问。谢家是书香门第，又出了谢臻这麽个状元知府，自然也少不了请帖。而狐狸捏造的身份是苏州落魄才子，也跟著一同前去。
天知道他有麽的痛恨之乎者也，却硬勾著嘴角装出很欣赏的样子，跟著一起摇头晃脑，看的我都想笑。
这些天入谢臻的梦也不是没有效果，他看狐狸的眼神躲躲闪闪，狐狸转过身时又盯著他的後脑勺不肯挪眼，眼底尽是痛苦的挣扎。
每天做梦梦见压倒好兄弟的滋味怕是不好受吧？白天对著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都诱惑十足的狐狸而又什麽都不能表现出来更是不好受吧？谢臻，你什麽时候才能如了他的愿，早早妥协，我也不必如此费心费神。
淡笑一声，确定他没有危险，我隐入诗会後山，打坐恢复。
这些天我不敢离开狐狸，找人心也不去远的地方了，就怕一个万一回不来。永州城消停一阵又开始发生命案，人人自危惶惶不可终日。
身为知府的谢臻更是愁的大半夜起来叹气，我等了好久才等到他睡著，把肉身藏好，进入他梦中。
拨开浓浓烟雾，谢臻做在四面都是墙的屋子里，居然还在哀声叹气。
不多说一句，我从後面搂住他，对著他的耳朵轻轻吹气。最近已经不用动用法术，他不像刚开始那样，看到狐狸的脸就惊醒，好几次还是我在险些被吃的情况下自己逃出梦境。
“翰卿……”谢臻转过头，痴情的看著我的眼。狐狸长了一张漂亮至极的脸蛋，不管男女老少，都经不起他的诱惑，一开始我还怀疑谢臻倒底是不是人类，不过现在看来，仍然是个普通之人。
他舔舐我的嘴唇，像往常一样，慢慢推著我倒下。唉，又到过界的地方了，我刚想施法退出梦境，却被他一个激灵推开。
“翰卿，我不能，我怎麽能！”看著他把一头青丝扯正鸟窝，我觉的好笑，现实中的谢臻总是玉树临风，潇洒俊秀，总是顶著张禁欲般冷凝的脸，很少喜形於色。
梦中才能显出他的真性格，不仅闷骚饥色，而且特别喜欢钻牛角尖，像这样虐待自己头发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轻轻抓住他的两只手，我学著狐狸勾人时的语调，唤道：“臻~我爱你~”然後倾身吻住他的唇。
在他这里，我学的最多的，便是亲吻，怎样把他亲的神魂颠倒神志不清我可是大有经验。
很快，他变反客为主，最後松开时两人都喘不过来气。
“翰卿。”他轻轻拥住我，蜻蜓点水般轻啄我的眼睛，嘴里开始喃喃，“婉娘，对不起……对不起……”
不知为什麽，在念经般的道歉声中我觉得异常的安心，竟然在他怀中就这麽睡去。
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回到身体。再看看谢臻，已经和夫人相敬如宾的共进早膳。
轻哂一声，去找狐狸。
默香阁中，狐狸正在穿衣洗漱。意识到我来了，打发走旁人。
我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一只白玉雕琢出来的手拿著把漆红木梳，在黑亮如乌碳般的发丝中慢慢穿行，红的耀眼白的莹润黑的光滑，映著窗外的春绿，好一副直晃人眼的美人春起图。
他转过头来，水银一般的眸子荧光辗转，红唇轻动：“傻站著作甚，没看过我梳头麽。”
狐狸就是狐狸，一句话一个眼神都流转著勾人的媚色，加上那俊美的不似凡人的脸蛋，谁能抵挡得了？恐怕整个谢府除了谢婉娘，都已经拜倒在他的魅力之下。
我不动声色的走过去，接过木梳，轻轻替他梳理起来。
“为何不化作女子？这样谢臻也少了份挣扎。”
他轻轻一偏头，躲开我的梳子，施一个小法术，瀑布般的青丝自动挽好，再插上白玉的发簪，风度翩翩的徐瑞书便出来了。
“吾乃公狐，不会做屈身人下之事。”他回过头，脸上无甚表情。
我才记起，以前他兴致上来，跑去祸害人间，勾引的多是美貌女子，而那些被他迷住的俊俏书生，莫不都是雌伏他身下，甘愿被压倒的。想到这里，心情莫名的好起来，原来谢臻在你心中也不过如此。
“入梦之事如何了？”
“呵呵，那家夥昨晚抱著我叫了一夜的婉娘……”一看他眼里漫上阴霾，我不由好笑，连忙解释下去：“不过是说了一晚的对不起。你要相信自己的魅力，他已经动摇，再下点功夫，你就可抱得美人归了。”
“你在他梦里待了一夜？”狐狸的红唇微抿，眼里碧光闪动，这是他生气的征兆，“我不是告诉过你，点到即止吗？”
“放心，我没有碰他，我又不是你，对那些愚蠢的凡人才没有兴趣！”心下微寒，就算我真想碰人类，也不会去抢你喜欢的。
“谢臻是我的。”他笃定的看著我的眼，“我不会让任何人抢走他。”
我知道，我也不会让他从你手中溜走。
“谢婉娘好像开始怀疑我的身份，你以後不用入谢臻的梦镜，帮我盯紧她。”
5
那个女人发现了狐狸的身份？怎麽可能？
幸而晚上在谢臻梦中得到休息，我白天才有精神，跟踪谢婉娘。
凡间女子一天都干些什麽？今天我可是全了解到了。
谢婉娘用过早膳，目送自己夫君上衙门，然後回房看著下人打扫，把浣衣房送来的干净衣服一件件亲自熏香叠好放进衣柜，在谢臻的书房看《女诫》，到院子里赏半个时辰的花，邀狐狸一起共进午膳，小睡半个时辰，出门。
真不知道她的一天怎麽可以过的如此无聊，我光跟著她都觉得受不了。
还好终於出门，她只带了一名婢女，也未乘轿，直接出了谢府。
我也得以光明正大的跟在他们身後溜达。
胭脂楼里转一圈，然後去品香斋买糕点，买了我最喜欢的花生酥，回头可以去偷吃。
绸缎庄自然也没有落下，却什麽也没买，神色有些怪异的总往外看，然後遣了婢女出去。
我倒是想看看她想搞什麽名堂，不过街上人有些多，那婢女一转眼就不见了身影。
我拨开人群，向她消失的方向走去，还没迈几步，感觉手腕被人一把抓住。
“妖孽，老子终於找到你了！今天一定要收了你！”
回头一看，竟然又是路老头的徒弟，阴魂不散！
刚想化出灵力剑，发现四周的人因为他拔出剑而躲的远远的。眼珠一转，我一边用力想把手挣脱出来，一边用装作害怕大叫道：“你要干什麽，快放开我！来人啊！救命呀！杀人啦！”
他没想到我会来这一招，被我喊愣了，周围的人听我这麽一叫，纷纷围了过来，却又不敢上来，只盯著他看。
他不堪众人眼神，脸上略微尴尬，对我怒吼：“住口，你这妖孽休得血口喷人！老子今天定要为民除害！”
我皱著脸，一副瑟瑟发抖的样子：“放开，放开！疯子！你是个疯子！救命啊，有没有人快来救救我！”
有几个身材高大的路人看不过去了，道：“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想要伤害人命，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老子没有要杀人！他是个害人的妖怪！老子这是在救你们！”
我看众人一副不可思议的眼神，哇一声哭了出来：“你才是妖怪！我明明不认识你，你为何污蔑我！你这个疯子，快点放开我！救命啊！”
不同於狐狸那张一张绝色的脸蛋，我的人形却拥有一张白净的娃娃脸，加上个子本来就不大，一哭起来马上激发出那些人类女性的护崽情节，立刻就有大妈大婶为我出头：
“这世上哪里有妖怪这种东西，你快放开人家！”
“就是就是，你看这小兄弟长的乖巧可爱，就算真有妖怪也绝对不会是他！”
“快点放开人家！不然我们就去报官！”
“这麽大的人了，还欺负一个小孩子！快点放了他！”
此起彼伏的谴责声四面传来，而且不断有人把我们包围起来，想要当街斩杀我已经不可能，他恼羞成怒，吼道：“你这妖孽好会蛊惑人心，待老子把你打回原形，看他们好有什麽可说！”
话毕从怀中掏出符咒，口中喃喃有声，道一声“破！”
长剑穿破符纸插入我的心口。
我“啊”的一声被他用剑钉在地面，救命二字还没说完，头一歪没了气息。
一霎间整个街市都没有了声音，接著数声尖叫冲入云霄。“杀人啦”的叫声估计十里之外都能听见。
路老头的徒弟看我迟迟没有变出原形，也慌了神，不自主的道：“难道真的认错了人？”
接著便是衙门的捕快终於赶来，一看发生命案，要抓他去面见知府。眼看他就要被抓，我正暗自高兴，人群外突然传来一声惊呼：“路大哥！”
“婉娘？”
咦？原来谢婉娘跟这个臭道士是认识的。
那些捕快看到她恭恭敬敬的叫夫人，停下了动作。
“路大哥，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婉娘，他不是人，是妖，我这几天正在追他，哪知他狡猾的很，欺骗众人想逃出生天。”
谢婉娘看看左右，对捕快说：“捕快大哥，此人我识得，他确实是斩妖除魔之士，其中恐怕有些误会，我们回衙门再细细到来，可好？”
知府夫人都说话了，小小捕快怎敢不从。我怕真去了衙门落在臭道士的手里坏了事，闷哼一声睁开眼睛。
众人被我这个突然复活过来的死人吓了一跳，连谢婉娘也惊叫一声躲入臭道士身後。我哎呦哎呦的叫唤两声，把还插在身上的剑拨出来，然後从胸口处掏出个长命锁，上面明显一道窟窿，被长剑穿堂而过留下的。
“呜哇哇哇……我娘留给我的遗物啊！”我捏著锁又开始哭，周围的人看我刚刚是被吓晕过去，才都松了口气。
“现形咒竟然没起作用，你当真是人？”臭道士居然还在怀疑。
“……我要去官府告你当街杀人！呜呜呜……”
“小兄弟，一切都是场误会，我大哥认错了人，你也没有受伤。”谢婉娘从他身後走出来，摸摸我的头，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我眼前，“这些银子赔给你去修复遗物，你就大人大量就不再计较了好不好？”
我止住了哭，接过银锭子掂一掂，破涕而笑，呼啦一下从地上爬起来，说了声“好”，生怕她反悔似的蹦蹦跳跳的跑了。
6
直到躲入无人空巷，我才停下来，伸手按住心口。
手上已经遍布茸毛，想必耳朵也跑出来了。
要不是那臭道士功力不到家，我硬是压住现形咒的威力，早就显出原形了！
可恶！此仇不报，我就不叫胡生！
不敢再出去引人注目，我低调的躲进谢府。不想让他担心，我打算恢复原形再去找狐狸，反正他的心还够吃。
也许是入梦成了习惯，月上枝头，万物陷入沈寂，我鬼使神差的又来到谢臻房外。
他今日的梦境竟然不再烟雾缭绕，而是晴空万里，一眼忘去尽是翠竹绿林，看著还有些许眼熟。
明明知道狐狸不让我再去找他，却忍不住想看看今次的奇怪到底是怎麽回事。
远处传来些响动，我寻声而去，只看到一片背影。
路径天！
就算化成灰我也能认出他，伤了狐狸，又教出这麽个徒弟伤我！可是，他怎麽会出现在谢臻梦里？难道他们认识？想到谢婉娘既然认识他的徒弟，他认识死老头子也不无可能。
身後又传来脚步声，我转头，却是谢臻出现了，下意识躲了开。
只见他环视四周，突然被什麽东西吸引住，走了过去。拨开草丛，露出一抹洁白，我不由瞪大了眼睛，失声唤道：“狐狸！”
谢臻听到我的声音，转头发现了我，站起身来，他身後莫不是浑身雪白却沾著鲜血的狐狸的原形！
原来他竟是梦到了当日救下狐狸的时候。
那麽刚刚路老头应该是去追我了。
“你是妖怪？”
嗯？因为不用再诱惑他，我也没有化作狐狸，现下应是半妖化的样子，难怪他会认为是我妖怪。
“对，我就是妖怪。”我索性也不躲了，直接走过他，抱起地上的白色狐狸。
後来我寻著狐狸时，他的外伤已经好的差不多。我不知道他原来伤的有这麽重，背上一条狰狞的伤口，流出来的血将洁白如雪的皮毛染成一块块，即便是知道这是谢臻的记忆，我还是忍不住心痛。
“它伤的很重。”谢臻也有些不忍的说。
我点头，泪水也流下来，滴到狐狸的头上。
“我的马车就在不远处，车上有些药，不如同我去给它上些药？”
这次我还未点头，梦境已经变作马车的车厢。这里既然是谢臻的梦，那麽他想要什麽，便是什麽。
他接过我怀中的狐狸，先用水稍稍清洗伤口，然後洒上金创药粉，撕下内衣包扎起来。期间狐狸一直用那双碧色的眸子盯著他，恐怕就是此时，对他产生兴趣了吧。
“你受伤了。”
顺著谢臻的视线，我低头，发现心口处浸出一大块血渍。长命锁不过是我变出来迷惑众人的东西，那一剑真真实实的刺进去了。
“我帮你也上点药吧。”
明明知道这里不过是他的梦境，而我也只是没有实体的元神，那药无论如何也起不了作用，但还是顺著他的动作，褪下了衣服。
也许是他的眼神充满了怜惜的温柔，狠狠撼动了我的心。
“伤的很深。”他轻拭过我心口的伤，然後来到右肩，“这里也有，看样子伤了很久，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