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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青眼色不变地瞅着他,大概是想听听他想说什么。
“俺虽不认得这上面的字,但路姑娘跟俺说了,俺定会努力去记得……俺明白跟俺做夫妻路姑娘一定满心委屈,俺虽然笨,可俺、俺会真心对待路姑娘的……”
路青一声叹息,幽幽地瞧了他一眼,眼前尽然是个十足的老好人,自己不会吃亏,但心里竟对他这般顺从而感到些微不适,亦或是还不能习惯李言这般无由来地善心和体贴。就好像是从天而降的糖饼似的,路青接着烫手,不接又觉得可惜。
一般不会纠结的人一旦纠结了,就会一直陷入自我矛盾的循环中不可自拔,比如路青。
“路姑娘?”李言瞧她不再看自己,却是蹙着眉,眸子幽深幽深的,隐约有亮光浮现。不免被那张精致的脸容吸引,一时间呼吸屏起,脑袋在不知觉间慢慢靠近她……
“那既然如此,我说你记,直到你背给我听为止……”
“好。”李言愣了片刻,才点头,耳根有些可疑的暗红,神情也有点不自然。
路青便指着竹简道:“我是甲方,你是已方,第一条,甲方拥有绝对支配权,并能够驱使乙方做事,当然是在仁道之内。”
“什么叫绝对支配权?”
“意思是这屋子我是老大,你都得听我的。有意见?”一挑眉,煞有介事地问。
李言晃晃头,继续乖乖地坐着。
路青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瞧他一眼,便颔首道:“放心,我不会让你杀人放火。”就是做些杂活,反正送上门的老好人,不虐白不虐。
“第二条,乙方不可在甲方不同意的情况下行驶夫妻义务,要完全服从甲方意愿。拥抱挽手等亲昵举动因情况而定,不可趁机偷腥!”
他这回完全没听懂,双眼发懵,一片茫然。
她盯着他的眼睛道:“也就是说协议上我们是假夫妻,在外人眼里要做出夫妻的模样,而在没人的时候,你不可以强迫我……”说到这,路青上下打量了几下李言,似乎觉得这木鱼疙瘩也没那色胆子,便撇撇嘴继续下一条。
一直折腾到晚上天暗了,路青说得口干舌燥,一伸手就开始使唤起他来,进入状态快得毫无障碍。
不过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李言将水端来了,兴高采烈地的样子,“媳妇儿……”一顺嘴把称呼给忘了。
路青好整以暇地挑眉,伸手接过他手里的茶碗,这茶具虽比不得现代的精致,但却是李言父亲遗留下的,有些小户人家的雅致感,可这笨兮兮的老实头却不会保养这上好的茶具,就当拿来喝水的碗了,磕磕破破好几道摩擦的痕迹。
“没人的情况下,你应该叫我什么?”她头也不抬地出声。
李言方才一时喜形于色忘乎所以了些,此时叫路青冷淡地一声给惊了惊,呐呐道:“路、路姑娘……”
“我已想过,如今你不在村长家帮工,但日子还是要过的。你揭发了村长家有功,明儿个跟大伙商议时便跟那庄添私底下说说,能不能到他家去干活,这样也好有个生计。了了没?”
“嗯嗯,明白了。”李言腼腆地笑,眯着样一副傻样儿。
路青瞧他那样心里忍不住腹诽,她让他去那精明的庄家神算手那儿干活,那庄添今日跟踪一事,她也要让李言帮着他瞅瞅。这个人的眼神让她感受出许些不一样的东西,说不准……她还能靠着他离开这鬼地方。
“不过媳……路姑娘,如果庄家不收俺怎么办?俺不会算盘……”
“谁让你去那个,有个庄添便够了,你就干点杂活,领点糊口的饭钱就成。你要守着房子,但山上只你一户人家,田也不能种……你真的打算一辈子在这里过了么?”
“爹娘也是这么过的,无碍的,俺也习惯一个人住了。”
路青见他也不愿,便不再问了。
及夜,李言用和了面粉,做了些面条,说起来李言的手艺倒是真的不错,屋子虽瞧着不那么精致顺眼,不过里头该有的倒都有。
滋溜吃了一根面条,说起来她也是饿了,大抵是人放松了这胃也撒蹄子想要狂欢,她在原来的家里,可哪有这样的轻松自在?想起了不顺心的事儿,路青有些难以下咽。
“路姑娘,你怎么了?”
抬头看李言关心的脸色,路青心里略略一暖,这傻呆子对她倒是极好的,比以前任何一个人都好。
低下头,低声说了句,“吃饭,晚上我还得跟你说说分床的事情。”
李言眼里带了疑惑,不过她这么说了,他立刻就埋着头闷声不吭地吃起来。待吃完了晚饭后,被路青叫到跟前。,见她脸色平平,他不由地心里打起了鼓来。
“路姑娘要说什么?”
“你和我是住在同一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你也知道女儿家的身子不好被人随便看……”说到这,路青注意到老实头的脸好像有点红,她隐约是晓得他在脸红什么,咳嗽了一声提醒他,李言这才有些羞涩地继续聆听。
“我要在房里设个屏障,还要弄个洗澡的木桶,这事倒也不急,而我要说的是这床以后的分配。为了公平起见,我决定咱们俩一人一天一轮回。”
“嗯?”
“也就是一天床一天地板,这样子。”
李言一听有些默然,半晌道:“其实如果路姑娘不习惯……俺以后睡地板就好了……”
路青一时也默了,为啥她总觉得自己欺负他欺负得挺没那啥道德心,但她的良心早就被狗叼走了,真有残剩的用在这老实头身上也不划算,他也没太大利用的价值,顶多就是个跑腿的干活……可是,这家伙几句话再配上那表情,怎么总能够影响到她……
这真是……好让人浮躁的事实。
她那眼神极为阴郁,明显变化的模样让李言有些缩肩,细心地察觉出她的不对劲,李言咽了咽口水,他不晓得自己哪里又得罪了路青了,但他其实最不想看到她因为自己而这样……
“我真的可以睡地板,不跟你抢的。”
“有没有多余的被子?”她忽然道。
李言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什、什么?”
路青拍拍床,道:“昨天我们也是同睡一张床的,以后也跟昨天一样好了。”
李言呆住了,“以、以后路姑娘都要跟俺睡一起么!”
她觉着他这句话很有歧义,但见他那小狗似的亮闪闪的眼睛,路青就不忍反驳,这种感觉……真是太操蛋了。
“是睡一张床,但是泾渭分明,谁都不许超过。”她在床中央用手掌按一按,做样子给他看。
李言见她一张精美的俏脸上阴云布着,便只乖乖地点点头,“俺一定不会半夜对路姑娘做出什么的……”
她忍不住跳了一根神经,他连时间都形容出来,是不是不做点什么会对不起这大好机会?
路青伸了个懒腰,既然都已经说好了,饭饱后她便要拾掇些衣料出来,毕竟她往后肯定不能穿这件满是补丁的现代衣服。
“你有没有姑娘家的衣服?你娘亲的就可以。”说起来他之前给自己穿过件麻织的衣服,刺痒难当,如果真的不行就叫他下山去订做一件,她怎么都忍受不了这种长期折磨的。
“娘亲去的早,衣物都让爹收着,十几年了……怕是有了味道,路姑娘……”
“……算了,我明儿跟你一块儿下山吧,看看需要购置些什么。”
李言咬了咬嘴,“可是俺目前手头上没有积蓄了……”
路青却是眼都不眨一下,斜看他一眼道:“总之,我有办法。”
看她双眼发光,李言心跳了下,立刻扭过头,“那、那就好……”而正心里奸笑着的路青发现他转过头去,后耳根处红红的,不由地心情大好之下起了捉弄的兴致。但刚伸了手要去碰,却又极快地缩了回来。
是内心的声音忽然冒了出来。
这个傻乎乎的老实头正在慢慢地影响她的心智,所以不能再做些多余的事情了……不然,她总觉得会有危险的警铃,在触动防备的内心,欲要将那屏障摧毁。
瞧着他那羞涩的绯红色,她心里些微动容,而路青还谨记着。
自己,是离开的人。
而离开前,任何感情,都是伤害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白天一直有事,累得半死……之后照常日更。
☆、第十章
半夜里的时候,路青隐约感到床边的人动了动,可她白天动武又耗力,到了晚间不免睡得迷糊了些,最终也没注意。身上好似又盖了条被褥,略显得厚沉,她拧了拧眉,往床内侧缩了几分。
虽然她已经想好这段时间会跟他同住屋檐下,同睡一张床,可她本身并不愿意,一向孤僻冷漠而奉从少惹闲事的理念的路青,真没想到会有今天这境遇,所以她的心也就意外的失了节奏。可她当然不会承认……乱心的根本原因。
夜半时李言睡不着,大抵是白日里的事给他的震撼太大,现在夜深人静的,身边的人就躺在身边,他就忍不住会胡思乱想。而路青身上似有股独特的体香,味道清淡好闻,嗅入鼻尖里令生性内向羞赧的男人慢慢热了身躯,有种想要靠近她,感受她体温的冲动。
撑起上半身,盖在路青身上的被褥较薄,见她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比醒着时脆弱娇小得多,李言起了怜惜之心,将棉被小心翼翼地铺在她缩成团的身子上,听她无意识地低哼一声,心里一颤,忙别过了脸去。
他睡不着,天冷,他将取暖的暖炉放到床底下去,靠坐在床上,他看着路青的脸因为热气而一点点红起来,用手捻了下被褥的边沿,好让她能够喘气。
这样子的她,眉紧蹙着,脸上又带了倔拧似的戒备,格外的让人心疼。
她到底……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呢?为什么又执意要离开呢?还是说……呆在他身边,真的让人受不了。
在万籁俱寂的深夜里,李言坐在床头,怔怔地望着路青的后脑勺,脸上有种难掩的伤感和遗憾。
第二天大早,一向早起的路青却意外得睡到了很晚,等她从棉被里扒出一颗脑袋,惺忪睡眼朝四周外张望,而这时李言从外头推门而入,手里扛着一大堆的柴木还没劈。
“我……唔,现在什么时辰了?”路青觉得头稍微有点痛,果然是睡的时间长了,就晕涨不已。
“巳时三刻,是该到了吃午饭的时辰了,路姑娘今日睡得好晚,不过看路姑娘睡得这么香,俺实在是不忍心打扰。”
“你上山砍树去了?”
“恩,俺早早就起了,习惯了。家里的柴火不够用了,这些柴木留着烧饭烧水,路姑娘洗浴什么的用得多。”
路青沉默了半晌,抿了下薄唇,眼盯着他忽地道:“要劈柴么,我可以帮你,烧饭做菜也不难,以后我也能弄。”
“呃?”李言一时有些怔愣,“这、这怎么好麻烦路姑娘……”
“你先背过身去,我换衣服。”说着路青伸出一对藕般嫩白的手臂。
李言立刻转身了,连身上背着的柴木都没放下。
路青一边穿衣一边道:“我做这些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我自己,毕竟我是借住,不可能白吃白喝你的。名义上我们也算是夫妻,私底下怎么说你也是我的救命恩人,若你有什么想同我提出来的想法,我们也能商量。”
她不是天生心肠的女人,虽不爱管闲事又现实,可别人对她的好她会记在心上,也会报答。
李言却是摇摇头,“俺觉得这样就挺好的……俺是真的挺喜欢的,若是让路姑娘都把俺做的活儿揽了,俺会觉得自己很没用的。”
“……哦,是这样么。”
“恩。”
“你转过身去把柴木放好吧。”
李言听罢,就慢吞吞地转过来,见路青已经穿好衣物,因为屋子里没有女装,她穿的是他的衣服,显得格外的大,腰间一根腰带一束,将她纤细腰肢展现无遗,而领口微微松开,隐约能瞧见高耸雪峰沟壑避险。麦色的肌肤不由地红了起来,为了不被路青察觉,他偏过头快步将柴木堆放到炕头旁,背对着她。
“我来弄饭,路姑娘去洗漱吧。”
路青没说什么就着手干自己的事情,等都清理完毕了,李言也差不多将午饭做好了,是煎饼和米粥。
坐到座位上,路青拿起筷子,忽然想起什么对李言道:“跟庄添约好了是申时到吧。”
“恩。”
“庄添会出面吧?”
“恩。”停顿了一下,“……路姑娘,很关心庄添公子?”不知为何忽然就蹦出这样的念头来,明明路青连庄添什么模样都未曾见过,可他却感到她言辞间总有意无意地提到庄添。
“是的,我对他很感兴趣。”路青直言不讳。
李言的神色顿时一黯,胸口闷闷的,“可、可路姑娘你都没见过庄添公子……”
“昨天见过?”
“什么?”李言的表情显得有些震惊,“俺记得你一直在柴房……”
“总之,我要见他,并有事要与他说。”路青注视着李言有些慌乱的眼神说,“但我的感兴趣并不像你想的那样,而且我要你帮我将庄添引出来。”
“这……”
路青突然放下了筷子,眉头微皱,“李言,你是不是在乱想什么?你以为我对那个庄添有男女之情?”
李言一时沉默,他刚开始的确是这么想的,可是看现在路青这种平稳冷静的样子,有觉得不大像了。
“你不要乱想。”有些生硬地抛下一句,路青竟有点不快,看不出这平常愚钝老实的男人这时却如此细心了,只不过……这察言观色却是用错了地方。
饭桌上的气氛一时有些沉寂窒闷。
二人吃晚饭,李言主动承担拾掇责任,路青坐在一旁看他忙里忙外,眼神颇深。
他是真的喜欢自己么,还只是因为她的脸蛋?如果她路青长得比较残,这个男人还会如此迁就服从她么?路青心里这么想着,眸光缓缓挪开,仿佛落在空气里,虚晃着没有着落点。
“都整好了,还有点时间,俺去外头劈柴。”
“不用费劲了,回来再做,先下山吧。冬天夜晚来得早,我不想看到你再被狼咬了。”
李言手握着砍柴刀,却因为路青的话而怔在原地。
路青心里叹了一声,他总这么懵懂无知的样子,看着可真让人上火。
“那、那我们就下山吧。”
路青抿起薄唇,忽然从椅子上站起拦住了李言欲要出门的去路,“我找庄添自有我的原因,而我路青说一不二,既然跟你已经订好了协议就不会违背。而你李言……也要记住在人前我路青是你的谁,你也丝毫不用怀疑……我会绝对配合你。”说到这里,她的手轻轻地放在李言的胸口,感受到手掌下胸膛里那颗心脏火热的跳动。
她抬起头,看着李言,眼神那么亮,又那么黑,极是慑人心魂。
“配合你,做一个最完美的媳妇。”
☆、第十一章
路青和李言一块儿下山了去,他们俩来到了庄添家里,虽比不上村长家原先的大宅院,不过倒也有几分小家碧玉的书卷气息。让下人往里头通传了一声,这才有人正式来给他们带路,来到一个小院落里面,来到客堂见已有人围坐在四周,瞧见门口的路青和李言二人,便俱都拿眼瞧了过来。而这其中有道眸光十分灼热,直接钉在了她面上,循着那眸光,路青一下子就捕捉到了视线的主人,正是坐在大堂左侧位置上的男人。
男人看起来二十四五岁左右,眉清目秀,器宇轩昂,模样倒是生得极好,只不过那双眼里多了几分算计和探究,便不是那么让人舒服了。
他就是庄添么?路青在心里想,人已经拉着李言走了进去。
“这位是……?”
路青暗暗掐了一把李言的腰部,李言疼得差点叫出来,幸好忍住了。对问话的人憨厚地笑了一下,道:“这是俺的媳妇……”身边的人顺着他的话安妥地贴在他旁侧,俨然一副小媳妇模样。
李言瞧她如此温顺姿态,心里只觉心花怒放,脸上笑意更浓。
路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