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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容昭的想法中,这乌粟子和她那个世界的罂粟倒有些异曲同工之妙,只是也不知是不是一种物种。
紫竹道,“奴婢知道的也不多,只是听爹说过,这乌粟子是长在深山老林里,最喜阴暗潮湿的腐地,多半埋在那些有几丈深腐泥底下,形状与芋头有些相似,极难得到,这玩意儿害起人来也不需要炮制,只要将她磨成粉,给人服下,便会让人产生欲。仙。欲。死、如临仙境的错觉,从此上瘾,上瘾后便需不间断地服用,时间一长,便会掏空人的元气,致人骨瘦如柴,七窍流血而丧命,说起来似乎比不上那些见血封喉的毒药怕人,可它的可怕之处在于,那些毒药有解药,这乌粟子却是没解药的,一旦沾上,便如被阎王打下了烙印,再也不可能摆脱,等待人的就只有等死一途,最是令人崩溃,许多沾了乌粟子的,都不是因为服药早逝,而是自知存活无望而自尽的,死前受尽精神折磨,所以才被列为禁药之首!”
“这乌粟子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功效吗?”容昭问道。
紫竹不明白容昭的意思,茫然道,“啊?这是毒药啊,还能有什么功效?”
容昭听了紫竹的话,对这乌粟子倒起了兴趣,这乌粟子的确与罂粟相似,却又比罂粟更加霸道,好歹前世还有意志坚定最终戒毒成功的例子,罂粟少量使用也可以入药,这乌粟子却是一味百分百绝杀的毒药啊,难怪能位列禁药首位!
只是如此一来,张妙那里就麻烦了,她当时请了御医的行为也不知是对是错,乌粟子这般可怕,她就不信那御医会替张妙隐瞒,一旦被其他人知晓,张妙还与偶活路吗?
而那灵泉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她该怎么拿出来?
容昭正想着,秦瑄便匆匆过来了,脸上神色凝重,见了面,劈头第一句就是,“听说那欣宝林中了乌粟子之毒?”
容昭想到秦瑄会知晓,却没想到他知晓得这么快,来询问的速度也这般惊人,显然是听说了此事就赶来问她,如此重视,由此可见,这乌粟子当真是祸害,连秦瑄这般武力高强的人一旦沾上,想来都无法幸免。
事到如今,容昭也不可能替张妙隐瞒,隐瞒也瞒不住,还不如老老实实交代。
“今儿听说她病了,臣妾带着御医去看她,那御医却说她中了乌粟子之毒,臣妾只是不明白,欣宝林在宫中可说是与人无尤的,怎么就有人能对她下这般的手?”
秦瑄从容昭这里得到肯定答案,脸色沉凝得吓人,直接道,“乌粟子是治不好的,与其等以后那般惨死,还不如现在解脱,朕会让他他们送一杯酒过去,尽量让她不遭受痛苦,不过在此之前,朕定要查出是谁在朕的后宫里兴风作浪,还拿出了这般杀人于无形的毒药!这段时间坏事一件接着一件,看似毫无关联却牢牢地牵制住朕的心神,说背后没人谋划谁信?当真是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他也是大病初愈,这般心中憋着怒火发不出来,脸色便微微有些发白。
听到秦瑄这般毫不留情的话,容昭心中倒没有什么感触,本质上她和秦瑄也是差不多的人,张妙和秦瑄见面的次数都屈指可数,说有感情那简直是笑话,对待一个没有感情的人,自然能以最理智的态度去判断,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处置方法。
如果不是她与张妙有旧,她也会赞同秦瑄的话。
但现在,她当然不能放任秦瑄弄死张妙,想到这里,她脑中灵机一闪,也不直接替张妙求情,虽然秦瑄多半也会答应她,但那样一来自己不就欠了秦瑄一个人情?皇帝的人情可不是那么好欠的,她怕自己搭上一辈子也还不清!
容昭做出一副思考了许久的表情,直接问道,“这乌粟子听说是没有解药的,那如皇上这般功夫精深的高手呢?也没办法?”
秦瑄苦笑道,“天下第一禁药?岂是那么好对付的?朕便是进入了宗师境,百毒不侵,对它怕是也一筹莫展,就算有药玉,没试过……咦……”
容昭也一副蓦然间想起什么的表情,皱巴着脸,频频瞟向秦瑄,迟疑道,“对啊,皇上有那块药玉,既然如此,可不趁此机会,试试这药玉的解毒功效能不能沿及乌粟子?若是能解除乌粟子的药性,那就是为皇上解除了一大隐患啊!”
秦瑄并不是笨蛋,何况容昭也不是铁了心要和他演戏,只要稍稍用点心,就能看出容昭的那点小心机,秦瑄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倒么觉得容昭在算计自己,反而觉得容昭虽然聪明绝顶,但毕竟年轻,掩饰功夫还不强,以后还要多多磨练,而她也是救人心切,这次就饶了他算了!
不过以后他还是要好好教育对方,和谁耍心机都没问题,但绝对不能对他耍心机!
当下好气又好笑地道,“行了,看在你的面子上,朕给欣宝林一瓶药水试试,有效也就罢了,倘若无效,欣宝林是不能活的,知道你们有姐妹之情,但中了乌粟子的,现在死了,反倒是一种解脱!”
容昭痛快地点点头,“臣妾明白,最后还是救不了欣妹妹,那也是她的命数,臣妾回头找到害她的凶手,为她报仇就是!”
秦瑄干脆的态度让秦瑄很受用,心想无论如何,自己在容昭心中的地位才是最重要的,哪怕自己中毒受伤,她也没想过放弃自己!
下午容昭带着药水去了长平苑,短短一个中午,张妙便仿佛被人抽走了精气神,明明上午虽然生病但骨子里生气还在,现在就已经如同等死的人一般脸色灰败,了无生机了。
容昭看得火冒三丈,上前在她头上拍了一巴掌,“行了,我认识的欣妹妹可一直都是生机勃勃,乐观开朗的,给我打起精神来,我答应帮你,就不会放弃,不就是乌粟子么?你看,我给你带药来了!”
张妙精神一震,看向容昭,却不接她手中的药,两行眼泪从她的面颊滚落,特别凄美,她哽咽道,“我知道姐姐是好心安慰我,乌粟子并没有解药,我就算想活,又有什么办法?”
容昭也懒得跟她啰嗦,抬起她下巴,微微用力一捏,便捏开了她的嘴巴,在她呆滞的表情中,拿食指将药瓶上的塞子弹开,飞快地倒入张妙的嘴中。
她动作奇快,张妙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只觉一股清凉的水流从喉咙进入了腹中,一直昏昏沉沉的头脑也清明了几分,那种抓耳挠心地想要什么东西的迫切的*一下子就淡了。
就是这几分清明,这一下子消散的*,让张妙仿佛被注入了灵丹妙药,脸上一下子增添了无数生计,看向容昭,小心翼翼地求证,“容姐姐,姐,你给我服用的,真是的解药?”
容昭白了她一眼,道,“自然,是我中午去皇上那里求的,我看没有这种秘药。”
说着,容昭两只手指往张妙的手腕上一搭,仔细地感受了一下,她会一些简单的诊脉,虽说不一定能查出乌粟子,但看看张妙病情有没有减轻还是可以的。
果然,张妙的脉搏比上午她偷偷查看时强劲了许多,一些晦涩迟滞感也无影无踪,显然正在好转。
张妙目不转睛地看着容昭,等容昭收回了手,她才悄悄问道,“姐姐,你还会医术啊?”
容昭看了她一眼,轻声道,“我生母早逝,一直都是自己照顾自己,小时候生病没有大夫看,便自己学了一些,粗粗有些通。我觉得呢在好转,但也不敢确定,我让人叫上午那个御医过来看看。”
张妙哪有不愿意的,她比容昭更希望能马上确诊自己无事!
当下容昭命紫竹去请那位御医,给紫竹使了个眼色,让她先去养心殿告诉李连海一声,省得在那里等消息的秦瑄着急。
那御医来得很快,许是被提前叮嘱过,他查看得十分仔细,足足半枝香的功夫,这御医才半是惊叹半是欣喜地道,“这乌粟子的毒居然解了!您大约是世上中了乌粟子毒的人中唯一一个痊愈的,小主好福气!微臣下午再给小主开些养身宁神的方子。”
他倒是很想问问张妙是怎么解毒的,然而看到一边的璟淑仪,便识趣地没有开口,上午欣宝林还束手无策,下午璟淑仪来了一趟便解了毒,这么简单的答案他怎么想不到?只是借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朝璟淑仪询问解药的!
张妙喜极而泣,短短一天时间,她便从鬼门关前绕了一圈回来,喜得都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情绪了!
容昭任她又哭又笑了一段时间,这才挥退了屋里人,严肃地看着张妙,“妙儿,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说!”
张妙慢慢回过神,看着容昭,隐隐明白容昭接下来要说什么。
“很显然,你这次是着了人的道,但这次的严重度不同以往,乌粟子这种毒,是不该出现在后宫的,这件事必然会深查下去,我希望你配合一点,装作毒未解,我们一起把凶手揪出来!”
张妙比谁都明白这乌粟子的恶毒,听了容昭的计划,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想想也是,她自认从来不曾得罪人,这人却给她下这种置他于死地的毒药,她倒想看看,到底是谁这么恨她,居然连点活路都不留给她!
容昭想了想,伏在张妙耳边轻道,“你一开始就不知道自己中了乌粟子,还以为得了风寒,那你现在依然坚信自己是风寒,但是露出一些乌粟子的特性,比如嗜睡,正好挡掉一些居心叵测的探视,千万不能让人看出破绽。对了,也万万不能让宁嫔看出来!”
张妙心中一惊,看向容昭,容昭半眯着眼看着她,丝毫没有露出任何神情,但不知怎么的,她心中一下子便顺服了,丝毫提不起疑惑或反问的心思。
第九十五章 主使
秦瑄次日早朝退下后,便留下了薛尚书薛文。
那缇这个家伙,想对大乾动手,到底有多久了?战场上不能确保战胜大乾,便在背后使出这种种手段么?
那么之前那刺客,受了三枪,身受重伤,居然就那么消失在京师,再也不见踪影,连京兆尹以搜查江洋大盗的名义,九门提督封城,甚至出动了秦昊这样的老家伙,都没能抓住,是否也和南疆有关?
而一个深闺夫人,跟他这个帝王有什么仇?她娘家还好好地,夫家的地位也蒸蒸日上,除非,是为了那缇,甚至这个计谋,都有可能是和那缇合谋,而那乌粟子的来历,也与那缇有关!
除非,人家心中,压根就不在意这个女儿,甚至把这个女儿,当做了除掉大乾皇帝的棋子!
可是,既然她是宁嫔的母亲,想必弄出这个阴谋是为了帮宁嫔争宠,又怎么会给宁嫔提供乌粟子,难道她没有告诉宁嫔,乌粟子一服,便再也没可能有孩子了吗?后宫女人争宠,无非是为了生皇子,否则她们各个都是世家贵女,钱、权、人脉,一样不缺,纵使不得宠,在宫里的日子也不可能难过,还争什么?
秦瑄如果没猜错,支持宁嫔这么做,甚至提供了宁嫔乌粟子的人,八成是她那个神秘的母亲,一个跟南疆有千丝万缕瓜葛的女探子!
“行了,我这里正好带了两瓶药水,先解了咱们身上的毒,后面的事朕自会做好,这宁嫔背后的人,恐怕是把宁嫔都当做棋子了,当真是——狠毒!”
容昭只觉得三观被再一次刷新,她突然觉得自己还是笑看了秦瑄这个帝王的思想开明程度,他的想法似乎远远走在了朝代的前面,而且很有打破那些条条框框的兴趣。
秦瑄侧了她一眼,“自然不止宁嫔一个,那些不安分的,朕要将她们统统清走,朕整日忙碌朝堂上的事务已经够累了,不想再替这些女人收拾烂摊子!”
容昭强调怪异地重复道,“她们?”
秦瑄看到容昭那副龟裂的表情,咳了一声,不自在地道,“朕也有难处,短时间里出问题的宫妃太多,许是会引起不知情人的疑惑。那些御史又有事做了,到时候他们可能会针对朕近期比较眷顾的人,疯狗似的咬上来,不如表面上留着‘她们’,这些人是朕的属下,忠心不必说,况且只管扮演安分守己的宫妃比其他任务可简单多了,过些年再陆续将她们诈死送走,也能省却你和朕多少的麻烦。”
容昭闻言,只觉得三观都碎了,还有皇帝自个儿调换自己宫中的妃子,这叫什么事儿啊?!
秦瑄摇了摇头,“不必,朕那里有个暗卫,擅长模仿,这些日子一直跟在她身边,现在取而代之大约是没问题了!”
容昭看向他,“那怎么办?皇上是准备按兵不动,暗处监视她?”
秦瑄闻言,淡淡一笑,“行啊,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狱无门偏进来,上次的事情朕没有明着处置她,可看样子人家还是不死心,不过乌粟子这种禁药,谅她一个深闺小姐也不能轻易接触到,大约背后还是有人指使。”
容昭点了点头,“除了她,臣妾不曾和张妙以外的人接触过!”
秦瑄也想到了人选,“是那宁嫔?”
这些巧合一出,容昭都想为对方鞠一把同情泪,这好容易弄出一个高明的计谋,眨眼就被她有意加无意给破坏了个彻底!
可惜,这么隐蔽高端的手段,偏偏她并不是那么无知,看得出张妙是中毒而并不是普通的风寒;偏偏她去找御医的时候,因为她“后宫第一宠妃”的身份,太医院给派来了数一数二的高手,人家一眼就看出来毒药的来路;偏偏她和皇上有两年之约,皇上是个守诺之人,从未想过毁约!
倘若她是真正小门小户出身的女孩,见识有限,哪有机会接触到乌粟子这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禁药?定然中了招都不自知,晚上再和皇上滚一回床单,以后皇上想起自己是怎么中了乌粟子之毒的,呵,那真是脑袋摇摇欲坠的节奏啊!
容昭的脑中浮现了那张雍容丰润气质不凡的明媚面庞——她去张妙那里一天,唯一接触过的就是宁嫔,而且宁嫔还拿出一颗据说是治“风寒”的药丸,特意给她看,她那时就觉得不对劲,竟没想到私底下还有这么狠的一招!
“听您这么一说,也不用找人了,臣妾知道是谁干的了。”
但不得不说,秦瑄这般分析,却是把凶手的心理分析得七七八八,正中红心!
容昭只觉得心塞无比——皇上,您弄错重点了吧?
下手的人的确是后宫的女人,只是她大约对着乌粟子也是一知半解,或者是,被人当了枪。因为,一旦男子对乌粟子上瘾,将来不止会短命,子嗣更是别想了,一个没有子嗣的后妃,空有圣宠有什么用,终究做不成那天下女人最高最向往的位子。而且,你和朕尚未同房,这么复杂曲折的计谋,竟被你无意中给破坏了,真是可惜了这么珍贵的毒物!”
秦瑄继续道,“是啊,想来那人针对的不是欣宝林,而是你和朕,大约是想着通过你和欣宝林的接触让你染上乌粟子,然后和朕结合,毒性就会流到朕体内,从此朕便会对乌粟子上瘾,你手中又没有乌粟子,定然无法满足朕,只要她手中攥着乌粟子,便能诱使朕去她那里!只需一回,用了乌粟子,朕就不可能离开她了。
容昭道,“这人下这个到底想干什么?通过臣妾传给皇上,想害皇上的命?”
秦瑄也觉得有趣,“这种药,要么作用在害人之事上,要么作用在痴男怨女的纠葛上,皇宫中也不是没有前例,只是都讳莫如深,朕以为本朝的后宫女人胆子应该小点,谁知还是小瞧了她们!”
容昭只觉得分外无语!
秦瑄显然看懂了容昭的表情,嘴角一挑,勾出一抹风流的笑,桃花眼斜斜飞给她一个足以让人半边身子酥麻的电眼,“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她没听错吧?还是说,秦瑄说的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
“啊?”容昭傻眼了!
“朕刚才忘了说,这传染作用,还能在特定的状态下,发生作用,比如说,结合!”
看到秦瑄这种态度,容昭也冷静了下来,心知秦瑄还有话没说完,便安静地听下去,秦瑄也不再卖关子——
相对于容昭难得的紧张,秦瑄就轻松多了,还有心情看容昭的笑话,“瞧你紧张的,没事儿!”
“那怎么办?皇上,长平苑只有张妙服了药水,其他伺候的人,还有去看望她的人,另外还有永寿宫里的众人,难道都要给她们服用?皇上那里有这么多药水么?”
也就是说,她成了移动病源?
容昭愣住了,尼玛,这简直堪比生化武器了,连她听了都觉得头皮发麻啊!
“昭昭,朕之前没和你说,”秦瑄现在的表情,不但没有阴霾沉重,反而和煦得很,桃花眼平淡从容,眼底甚至透出一丝促狭来,“这乌粟子其实最可怕的不是在它无药可救,而是,它另一个隐蔽的作用——只要它和乌苏香合用,便会产生传染的效果,从一个人身上传到另一个人身上,极短的时间里便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