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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妃娘娘为了讨皇上欢心能想这种法子,皇后娘娘却要自持仪态,只能期望皇上能顾念少年夫妻的情分。
琳怡正想着,宫人已将花灯拿上来。
看到花生、麦穗、桃子、苹果形状的花灯,皇后娘娘笑着站起身走过去瞧,“怎么会想出做这样的灯。”
琳怡道:“就是大家闲聊起来,正好是秋收的季节,就不如拿些粮食、瓜果做样子。也是从前没有过的,虽然不好看,不过大家都盼着每年都能有好收成……”说着微顿,“就是我们这些新妇做着玩的。还有金盏花的走马灯,两边坠的是各色宝石和琉璃,点起来温和十分漂亮,嫦娥和玉兔的都有。”
那些精巧的宫灯看起来漂亮,宫里却不缺这些华贵的,倒是那些朴质的花生、麦穗越看越觉得不一样。
皇后娘娘选了花生、麦穗、桃子、苹果形状的花灯,“留下这些吧。宫里的玉兔灯各式各样的,倒是不缺。”
选完花灯,皇后娘娘问起琳怡种草药的事,“如何想起来要种草药?”
琳怡就将家中下人买卖草药的事说了,“我就想起来培植草药,比农物收益好,有些草药相辅相生种起来既省事又好伺候。”
皇后娘娘笑着道:“我倒是听姻语秋说了忍冬的好处,也准备在景仁宫外也种上忍冬。”说着又仔细打量着琳怡,“大家都喜欢摆弄些花花草草,我听说有不少命妇在外面开花粉、香露铺子。你倒是喜欢那些味道刺鼻的草药。”
琳怡提起帕子就笑,“妾身就是对药理也是不精的,不过学了皮毛。就是看脉也只是略探病因,并不能开方子,姻先生说我学的都是旁门左道,多亏是女子嫁了人,否则真的悬壶济世,恐是有行骗之嫌。”
屋子里气氛融洽,皇后娘娘拿起茶来喝一口,“若说你半点不会。却看得出本宫的病症。”
琳怡微微抬头,有些话似是想说又不敢说。
皇后娘娘笑容温和,“但说无妨。”
琳怡这才躬身道:“娘娘得的是肝气郁结之症,肝主藏血,多年血脉不畅不能疏泄加上寒气侵体,才有胸胁胀痛。舌象薄白,手脚冰冷,不眠多梦神情倦怠之症,病因好断,调养却不易,要看皇后娘娘想不想治好身上的病,若是用药断断续续,心灰意懒就算治起来也是无用,就像忍冬花虽然耐阴、耐寒性强、也耐干旱和水湿对土壤要求不多,生命力极强,却终究喜阳光和温和、湿润的环境,只有肥沃深厚土壤最佳,才能每年春夏两次发梢。忍冬可以生长不良,也可以生长茂盛,都是活着的忍冬却极不相同,”说到这里,琳怡仿佛鼓足了勇气,“等到明年景仁宫忍冬繁盛,娘娘的病必然也会痊愈。”
康郡王妃是将她比作忍冬,是在十分聪明地告诉她,能治好她身上的病和医者固然有关系,还要看她能不能放开郁结的心。皇后娘娘想的有些出神。
“妾身第一次得见皇后娘娘,和在皇后娘娘千秋宴时见到娘娘已经不一样了,娘娘气色好多了,妾身才觉得也许这次皇后娘娘的病能治好,”不管周琅嬛说了什么,都是和皇后娘娘的病有关,她只要顺着皇后娘娘的意思,将实话说出来,既能帮皇后娘娘一把,也能澄清自己,“妾身不会别的,在观色上倒还和姻先生学了些。”
皇后娘娘看着琳怡,半晌才道:“康郡王妃会的不少,我听说献郡王那里存的医书也被你借走了。”
琳怡听得这话掩嘴笑,“不怕娘娘笑话,妾身只是胡乱看胡乱学,闲来无事誊些药方,做做药膳,细想起来有些对不住献郡王爷的藏书。”
皇后娘娘听了琳怡的话,眉眼中透着几分深沉,却并没有怒气,好半天才道:“听说姻老太爷身子不适?”
琳怡颌首,“只怕是不能回乡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皇后娘娘露出些不忍的表情。
琳怡坐了一会儿依照皇后娘娘的意思躬身告退,皇后娘娘赏了两匹蜀锦给琳怡。
琳怡随着宫人出了景仁宫的大殿,顿时觉得一阵轻松。
在景仁宫里虽然面对的是皇后娘娘,身边却不知有多少只眼睛盯着,她刚才说的话会一字不差地传去慈宁宫和养心殿。
……
养心殿里,皇帝正靠在炕上看奏折,很快景仁宫里的宫人来报信,内侍忙将她领进了内殿。
宫人将皇后娘娘和康郡王妃说的话学了一遍。
听到康郡王妃陈氏说的忍冬花,皇帝的视线离开了奏折。陈氏没有遮遮掩掩,直接劝说皇后,胆子不小,“皇后娘娘怎么说?”
那宫人忙道:“皇后娘娘只是问了姻老太爷的病情,康郡王妃说姻老太爷恐是不能回乡了,之后皇后娘娘赏了康郡王妃两匹蜀锦。”
就这样,没有提起政事,只是妇人之间的闲聊,说的最多的仍旧是皇后的病和简单的医理。从宫外传进来的消息也是一样,康郡王妃忙于看医书,管理中馈,没有向外打听什么政事。
在慈宁宫听到齐二奶奶说,康郡王妃陈氏说过,治好皇后的病正是好时机。而今看这句话,康郡王妃陈氏所谓的时机,是皇后愿意放下心结来医病,而不是帮助皇后在宫内宫外扩张权柄。
皇帝想着放下手里的奏折,旁边的内侍忙上前服侍皇帝穿靴,皇帝站起身吩咐内侍,“去景仁宫。”
内侍传话出去,服侍皇帝上了御辇。
到了景仁宫,皇后娘娘迎了出来。
帝后携手进了内殿,景仁宫的宫人立即忙着摆各种果盘,奉上热腾腾的茶水。
皇帝靠在迎枕上,微蹙眉头,不知在想什么。
皇后娘娘只是坐在一旁相陪。
好半天皇帝才抬起头,眼前的皇后比起少年时多了沉稳,虽然不见苍老,鬓间却仿佛有风霜般的颜色,皇帝的眼睛微垂,“最近宫中有不少传言,皇后却从未在朕面前提起过。”
皇后娘娘微微一笑,“就算臣妾不说,皇上早晚也会知晓哪些话是真,哪些话是假。”
皇后深居景仁宫是因有心结,他又何尝不是,皇后母家到底有没有弄权,他比谁都清楚,真正想要握住大权的人是他,皇后的母家不过是在背后支持他,当年的事,让他重选一次,他也不觉得有什么过错,没有那次惨痛的教训他也不会韬光养晦,之后顺利亲政。
“皇上一直念念不忘当年福建水师的事,否则就不会再在福建兴水师,这些年是臣妾辜负了皇上的苦心,”皇后抬起头来看皇帝,“皇上,臣妾没想过要搬去坤宁宫,更没想过过继皇子在膝下,中宫无子不一定是坏事,这样一来皇上就可以没有顾及地选储君,再说臣妾是大周朝的皇后,皇上的哪位皇子不是臣妾之子?”
皇帝轻攥手里的玉牌,“朕从来没有怀疑过皇后,中宫无子不是皇后的过错,是朕亏欠了皇后。”
皇后娘娘泪光闪烁,宛然一笑,“皇上别这样说,是臣妾年少不懂事,只是从没想过,一转眼竟遗憾了这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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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解围
中宫无子不一定是坏事,这样一来皇上就可以没有顾忌地选储君。这话是皇后小产时,御医说皇后伤及了根本,日后恐怕不好有孕,他当日大怒就要处置御医。
当时皇后就劝他,从前楚国武皇帝的陈皇后小产失子,武皇帝也是要处死御医,陈皇后就说了这样一番话,后来武皇帝果然选了最有才德的儿子登基,从而有了楚国百年盛世。那时他还安慰皇后,武皇帝的陈皇后身体不好且怀孕时年纪已经不小了,才会说这样的话,皇后现在还年轻,等养好了身子日后有的是机会。
皇帝想到这里温和地看向皇后,“让钦天监算个好日子你就搬去坤宁宫吧!”
皇后笑着道:“景仁宫臣妾住了多年已经习惯了,皇上让臣妾搬了,臣妾还觉得不适应,臣妾觉得住在这里挺好,连病都养好了。”
皇帝听着这话微微出神,好半天才道:“就依你。”
皇后亲手端茶给皇帝。
皇帝道:“听说宗室营那边今年做了不少别致的花灯。”
说起花灯皇后提起帕子抿嘴笑了,“我已经将花灯都留下了,皇上也是该瞧瞧,和往年那些个不一样,别有一番意思,我想以后每年都挂些这般的倒是吉利。”
说着话宫人将花灯捧出来。
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妇人的手笔,略有一些小家子气,不过不管是达官显贵还是平民百姓,哪个不是盼着五谷丰登,可即便是这样的期盼又有多少人能有幸享受到,只有家中有田地的才能期盼罢了。正如常光文上的奏折说的一样,很多百姓食不果腹哪来的银钱交丁赋。皇帝心中烦乱,站起身来,“朕还有事要处理。”
皇后有些意外,却转念就明白。“臣妾送皇上出去。”
皇帝望着皇后贤惠的神情,“朕晚一些过来用膳。”
皇后听了这话脸上浮起笑容,如同刚要绽开的牡丹花。
……
琳怡从宫中回来,刚换了衣服就接到了琳霜的帖子。琳霜到了京城,落脚到了广平侯府,不过宗长一家想要出去租个二进院子。
宗长一家的心思再明白不过,住在广平侯府怕得罪了陈二老太太董氏,住在陈二老太太董氏家里又怕得罪了广平侯府和康郡王府。
琳丹还要寻门好亲事,宗长家的政哥更要奔个好前程。宗长一家来之前就目的明确,势必会在这两日租到院子。
琳怡写了封简单回信给琳霜。让琳霜早些歇着,明日她回去广平侯府看琳霜。结果信刚发出去,葛家就慌忙派了人来传消息,葛庆生今晚要来向周十九问安。
葛家才进京大家都是姻亲本不用这样着急,可是葛家下人一再强调,葛庆生已经准备好了。
葛庆生心里仍旧念着周十九的救命之恩,琳怡只得答应下来,到了下午。琳霜先做了马车过来,琳怡笑着将琳霜迎进院子。
琳怡陪着琳霜将康郡王府简单地看了看,琳霜瞧到哪里就说哪里好。尤其是喜欢琳怡书房里的春夏秋冬四幅画,“早知道你丹青好,却不知能好成这般。”
这画是琳怡和周十九一起画的,她自己没有这样的本事。琳怡恐怕琳霜会深问,自己倒不好意思,还好琳霜沉浸在和琳怡相见的喜气中,尚顾不得这些,当下就拉着琳怡的手去说话。
琳霜喝了几口茶将这段日子的事都和琳怡说了,“在葛家都很好,就是肚子始终没有动静。家里的长辈很是着急,将附近有名的金科圣手都请了来,闹得三河县人尽皆知,还以为我真的有什么病,上个月我天葵没来,又不想吃饭。还以为是有喜了,谁知道郎中诊断又说没有,正好夫君要来京里,婆婆让我一起跟过来散散心或许就会好了。”
琳怡见过葛家太太,知晓葛家太太是个明事理的婆婆,今天听琳霜这样说,就笑起来,“正好赶上中秋节,正好在京里看花灯,让葛庆生带着你四处走走,之前来京里你一个人怎么也不方便。”
这就是成亲的好处了,只要有夫君跟着就可以出门。
琳霜说着问琳怡,“在家里听说京里的事,我都提心吊胆的,心里可是佩服你,要是换了别人还不吓个半死。”
琳怡听了就想笑,“这可跟我没关系,是男人的政事,我们只要在家里等消息。”
琳霜让丫鬟拿出一件白貂红缎里子紫薇花披风来,“我做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还给周姐姐做了件玄狐的,明日送去齐家。”
上次周琅嬛送了琳霜一件草绿色妆花褙子和一套璎珞头面,琳霜一直记着这份情谊。
琳怡笑着道:“自然喜欢,白貂用红缎里子很是漂亮。”没有将周琅嬛的事告诉琳霜。琳霜不常来京里,和周琅嬛是不会有什么冲突的,两个人这样平心论交情,相处会比她和周琅嬛融洽许多。
两个人话说到这里,门上婆子来禀告,“郡王爷回来了。”
周十九回来了,跟在后面的就是葛庆生。
琳怡看了琳霜一眼,“不该让姐夫这样客气。”
琳霜也没法子,“他这个人死心眼,将郡王爷当作了恩人可不是妹夫。”
恩人是要尊敬的,妹夫则是攀亲戚。
琳怡吩咐厨房,“将准备好的小菜摆上。”葛庆生好不容易来京里,自然要和周十九喝上几杯。
琳怡则笑着看琳霜,“我们不和他们凑热闹,一会儿去我房里吃饭。”
琳霜也觉得好,男人的话题总是和女人的不一样。
男人喝酒总是又豪迈又增进感情,葛庆生开始对周十九毕恭毕敬,几杯酒过后更是对周十九充满了敬意,在酒桌上喝不倒的才是真男人,葛庆生大大小小饭局经历了不少,却没有见过像周十九这样将酒当水喝的。
两个时辰过后,葛庆生脚下已经踉跄,为了怕丢脸面葛庆生连忙告辞,琳怡将琳霜也送出了门,哪知在月亮门见到葛庆生,葛庆生就一揖向琳怡拜下去,琳怡吓了一跳。
琳霜急忙道:“应该的,整个葛家都是这个意思。”
琳怡道:“都是自家亲戚,以后千万莫要这样了。”
送走了葛庆生和琳霜,周十九去套间沐浴出来,琳怡端了淡茶过去,周十九笑着要薄荷茶。
周十九的口味如今竟和她一样了。
周十九笑着道:“皇上有意要复我的职了。”
琳怡眼前一亮。
“元元今天送的花灯有了作用,否则皇上也不会突然召见我,将天津的事又从头到尾问了一遍,当着我的面又问岳父,是不是一早就知道常光文动用粮食的事,岳父只说不知,之前上折子为常光文说话,只是因为常光文在天津百姓心里的确声望很高,而且,几年前岳父和常光文一起进京考绩,岳父知晓常光文囊中羞涩,官服里面的袍子比谁的都破旧,进京的那几日常光文也没闲着,一直在问天津的政事,从早忙到晚,一天比一天消瘦,那次考绩常光文最终病倒了,多亏了岳父照顾,才算将考绩支持下来。”
看样子皇上不止是要复了周十九的职,更有给常光文一条活路的意思。皇后娘娘最终消除了皇上心中的芥蒂。
能有今天的局面真是不容易。
琳怡想起郑家,“那郑阁老呢?”
周十九摇头,“郑阁老已经致仕。”
看起来有危险的人安然无事,郑阁老和这件事没有直接的关系却因此受了牵连,这说明什么?琳怡看向周十九,“皇上心里有意将二王爷记在皇后娘娘名下。”也就是说,皇上现在属意让二王爷做储君。
周十九微笑起来。
让她猜对了,这样的话皇后娘娘和二王爷就密不可分,那她的那个梦……虽然成国公已经死了,可是前世那种情形还有没有可能会出现?
琳怡想问周十九,可是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于是欲言又止。
琳怡的话刚要出口,外面白芍匆匆进屋道:“大太太上了吊差点就没了,多亏被丫鬟发现救了下来,老夫人那边的安神秘药用完了,问问郡王妃屋里有没有,想要拿一瓶给老宅子那边送去。”
甄氏差点就死了。周元景将和离的事闹大了。
琳怡看向白芍,“让人拿了送去。”
白芍忙打发胡桃去拿药。
白芍仔细将后面的话说了,“听老夫人那边的人说,老夫人不同意和离,还让申妈妈特意去了祖宅将大老爷训斥了一通,大老爷满口答应下来,可不知道怎么的,晚上就又变了卦。”
琳怡看向周十九。
周十九依旧是一副老神在在的神情,好像白芍说的这些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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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圈套
白芍退下去,琳怡坐在周十九旁边,“郡王爷好像早就知晓。”
周十九笑着道:“朝廷禁止重利盘剥,家中发现了借券,官员当即就会被免职,虽然沈管事身上的借券不能说一定是周元景和甄氏的,也足以让御史找到借口弹劾。”
周元景怕被御史弹劾,先下手为强和甄氏和离,这样就能为自己不知情找到借口。那么这场闹剧不是随便扮扮就算了的。
周十九显然不想再提周元景的事,忽然问题琳霜来,“我听葛庆生说,这次来京里除了送年礼,还是为了散心。”
葛家和陈家太期盼琳霜生下个孩子。
周十九支起腿,修长的手指扶在膝盖上,高雅的神情中带着浓浓的笑意,“元元喜欢去哪里?我们也该去散散心。”
是说她肚子也没有动静?琳怡眼睛微抬,周十九也像葛庆生一样着急?
周十九笑道:“元元不觉得夫妻两个人一起出去做客很好吗?”
原来周十九不知道里面的蹊跷,琳怡想着故意提帕子掩嘴一笑,从前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