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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我抬头望向他,视线却被刺眼的光线阻挡住,于是闭了闭眼,问:“他凭什么这样认为。”
“因为你的遭遇让他感到害怕。”
“他是这么告诉你的?”
“他认为你快死了,那具木乃伊带来的诅咒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他不希望你遭到这样的厄运。”
“所以他把我卖给了你们。”
“他只是希望能够借助我们的力量帮助你摆脱那个诅咒。”
“是么。”不由笑了笑:“我倒不知道,原来美国国防部还会真的会有人相信古埃及木乃伊的诅咒这类莫须有的东西。”
“真的是莫须有么?”
他的反问令我沉默。
片刻后,我道:“那你们为什么要冒充FBI。是怕被别人知道国防部的人同我这个倒卖文物的人有牵扯么?”
“的确。”
“这么说,在上海绑架了我,又炸毁了我家的那批人,也是你们的人了。”
“没错。
回答得如此干脆,倒令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只能再次沉默了下来,片刻后,听见他道:“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好好谈谈了,A。”
透过强烈的光,我隐约见到希琉斯拖了张椅子在我对面坐下,漆黑的身影闲靠着椅背,轮廓很模糊,模糊得像是在梦里似的。
却不知为什么这感觉忽然让我觉得熟悉。
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这身影似的。但是,是在哪儿?
思索间,我随口道:“你想谈什么。”
“谈谈你把你的木乃伊弄哪儿去了。”
他的话直截了当得令我一怔。
似乎预感到我的表现,他十指交叉轻放到桌上,附身朝我方向探了探:“有点奇怪是么,为什么这个男人也对你的木乃伊感兴趣。”
“是的,为什么。”适应了光线后我目不转睛望着他。
在朝我靠近之后,他半张脸笼罩在了灯光里,那头棕色的长发被灯光染得通红,血似的,奇怪的是这轮廓这颜色无一不令我感到眼熟。
多熟悉的感觉,一种呼之欲出的熟悉的感觉。
为什么会这样熟悉……
“因为我一直都在找你。”随即听见他的回答。
我微微一愣:“找我?为什么。”
“因为……”话音顿了顿,他从黑暗里朝我伸出一只手。
手指冰凉,他用它们轻轻抚在我脸上,然后顺着脸颊下滑,到我嘴唇,揉开,露出里头的牙齿:“你不记得了么,真有意思,所有的一切,你都不记得了。”
我由此身子突然不由自主地一阵颤抖。
“希琉斯……”然后突然念出他的名字,然后发觉,自己的手指也开始变得冷了起来,冷得像此时钻进齿缝里那些细细的风……
而希琉斯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瞬间沉默地望向我,目光里隐隐滑过一丝闪烁。
“你是希琉斯,”我再道。
他嘴角微微一扬。
此时我的心跳突然间快了起来,当最终那个记忆突然间从我脑子深处显现出来的霎那,我骤然有种气快要透不过来的感觉:“你……是斐特拉曼身边的大神官希琉斯……”
“你想起来了?”贴在我嘴唇上的手指被收了回去,我望见面前那张脸上隐隐露出一丝笑。
“是的,我见过你。”
“为什么发抖。”他看向我身体,它正因我脑子里突然浮现出的记忆而亢奋得微微颤抖。
“因为想起来一些不太好的东西。”
“比如?”
“比如你是斐特拉曼忠实的追随者。”
“再比如?”
“再比如,”咽了咽干燥的喉咙,我一字一句道:“就在几天之前,你是不是曾经去过一个名叫第三精神疗养中心的地方。”
他目光微微一闪,不置可否。
“你去那里是为了见一个人,一个女人。”我用力吸了口气,望着他在灯光里那双不动声色的眼睛:“而见她的目的,是为了让这个女人从那地方的顶楼跳下去,然后活生生摔死在我的眼前。是么希琉斯,你想让我亲眼看着我的母亲摔死在我眼前。”
话音落,我听见他轻轻吸了一口气。
“只是这些?”然后他问我。
“足够了。”
“不够。”
“不够?你还期望我能记起些什么?”
我的话令他身体朝后靠了回去,他靠在椅背上看着我,轻轻摇了摇头:“我不期望你还能再想些什么,A,因为我和斐特拉曼不一样。”
我蹙眉:“什么意思。”
“有些东西,他做不了的,我可以。”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斐特拉曼在哪里。”话锋陡地一转,他问。
“我不知道。”
“最后的追踪记录,你和裴利安带着他上了裴利安的专机。”说到这里十指交叉,他在黑暗里幽幽望着我:“而你我都知道他是个什么人,他和你是什么关系。所以,我也不再同你转弯抹角,告诉我你们把斐特拉曼弄去哪里了,艾伊塔,如果你不想让自己后悔,那就坦白点把你所知道的都告诉我。”
话音落,我咬了咬我的嘴唇。
一些甜腥的味道顺着唇边滑进我嘴里,我将它们咽了下去,然后慢慢道:“我不是艾伊塔。我也的确不知道斐特拉曼到底在什么地方。”
“是么。”
“是的,不知道。飞机失事后我昏迷了过去,之后醒来,他们全都不在了。”
“飞机失事,你是说那架专机坠毁了?”
“没错。”
“它为什么会坠毁。”
“不知道,可能是碰上了气流。”
“而你从一架坠毁了的飞机里幸存了下来。”
“是的。”
“而飞机里的其他人全都不见了。”
“这一点小默罕默德可以替我作证。”
“那么飞机呢?”
“不知道,它也不见了。”
“所以,那架飞机上的人,包括那架飞机,在失事后全都消失了,只有你一个人留了下来。”
“我并没有说他们都消失了,只是同我不在一个地方。”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如果到处都没有见到飞机的残骸,那么也许它并没有坠毁。”
“这么说,他们把你丢在纳哈马,而自己离开了。”
“有可能。”
“呵……”黑暗里希琉斯忽然轻轻笑了起来。
我看了看他隐在黑暗里的轮廓,皱眉:“你笑什么。”
“因为我忽然想起了过去的某个时候。”
“什么样的过去。”
“那时候你也曾经对我说过类似的话,试图让我相信。”
“那么你信了没有。”
“信了。”
“希琉斯,我不是艾伊塔。”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感觉有些疲倦,而他似乎也是。
他靠在椅背上静静看着我,慢慢地呼吸,慢慢地摩挲着他指关节漂亮的细长手指:“有些东西或许可以遗忘,但心的本质不会变。”
“什么意思。”我问。
“我太了解你。”
“了解我什么。”
“你这样一个女人,存活于世,为了自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什么样的谎言都能信手拈来。如果可能,我真应该在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杀了你,而不是等到现在。”
“我不是艾伊塔。”我重复这句话,觉得自己的舌头和嘴唇有些麻木。
“你这个毒蛇一样的女人。”他看了我一眼又道,然后站了起来,慢慢靠近我,慢慢用那双冰冷的手捧起我的脸:“我不会让你再一次害死斐特拉曼。”
“我从没想过要害死他。”
他微微一笑,手松开往后退了两步。
就在我以为他是打算离开的时候,他突然再次朝我走了过来,随即一把将我的头发拽在手心,连人带着身下的轮椅朝着我身后那片黑暗里大步走了过去!
“啊!!”我痛得不由自主一声惊叫。
头皮疼得仿佛随时会被他扯断,我不得不用我唯一没有被束缚着的脚紧跟着他的步子随着他朝前移动,直到突然肩膀同一样硬物撞在了一起,他脚步骤停,随后猛地将一块布迅速而熟练地缠绕在我头上,将我脸裹得几乎密不透风。
“你干什么?!”我慌了。强烈预感到他要对我做什么,可手脚全都被绑着,我连挣扎的能力都没有。只能任凭他再次抓住我头发将我狠狠朝上一提,再往前用力一推,我整个人顿时腾空朝下直跌了过去。
随即伴随扑腾一声巨响,我被一片冰冷腥臭的水淹没了,这让我条件反射地想朝上游,可即刻被身上的绳索绊住,绊得全身皮肤一阵巨痛。
这时一只手再次将我头发抓住,我被使劲从水里提了上去。
露出水面一刹那我张嘴贪婪地吸气,却被吸进的附在布上的水呛得一阵咳嗽。
而他旋即又将我扔进水里,片刻再提起,看着我呼吸,咳嗽,再扔进水中。
如此循环,反复,而我的肺经受不住如此再三的刺激,渐渐失去呼吸的能力。我想我可能死定了,这人是如此的恨我,不同于斐特拉曼初见我时的那种恨,那决绝地要将我至之于死地。
于是渐渐放弃了挣扎和呼吸。
反正我原本也活不久了,背上的诅咒即使我能找到斐特拉曼的坟墓也未必真的就能解除,与其到了最后被烂尽全身而死,倒不如死在这里还痛快些。
正这么奄奄一息地想着的时候,希琉斯再次将我从水里提了起来。
这次没有很快将我丢进水里,他把我扔在了水池边的地上,朝我胸口按几把强迫我吐出肺里的积水,然后将布从我脸上松开:
“现在可以说了么,A。你应该知道我不在乎多让你受几次罪。”
我苦笑:“我真的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话我早说了,既然你这么了解我,应该知道我是个什么可样的人。”
我的话令他眼里闪过一丝愠怒。
有那么瞬间我以为他捏着手里那块布要再次朝我脸上蒙过来,但没有。他直直注视着我,从我的眼睛到我的嘴唇,再到我被水浸透了的全身,然后他突然抿着嘴唇一把撕开我的上衣仔仔细细地看着,用力摸着,直到皮肤被他手指搓得发烫,他扬手一巴掌甩在我脸上,站起身大步朝外走了出去。
“贱人!”
门被用力关上的时候,我听见他这样骂了我一声。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这样折磨我,撕烂我的衣服,把我身体摸得发烫。
却骂我是贱人。
我和他比到底谁比谁贱。
“贱人。”于是我对着他离开的方向啐了口唾沫。
此时脱离了之前的恐惧,身上被反复折腾出来的疼痛开始剧烈的反应出来了,忍不住轻轻呻吟了一阵,我努力转着身体,试图让自己找个能让自己略微好受一些的角度。
就在这时头顶上突然悉索一阵轻响。
似乎有着什么东西在那上头待着,我挣扎着想抬头看看那是什么,正在这时冷飕飕一阵风轻轻掠过,有道身影忽然间在我身边落了下来,轻轻飘飘停在离我一步之遥的空地上,低头看着我:“很狼狈,女人。”
这声音熟悉得叫我一怔:“伊甸园……”
☆、第八十六章
伊甸园穿着一身灰色的制服;从上面的字样来看应该是五角大楼保洁员的工作服。身后背着只巨大的登山包,看起来已经在我头顶上方那根巨大的横梁上潜伏了很久,他一边将包丢到地上,一边拍着身上的灰。
我则用我那双被水泡得有点刺痛的眼睛恍恍惚惚看着他,觉得自己好像在看着个鬼影,因为我一直都以为他已经死了;死在长沙那家旅馆的大爆炸中。
自从长沙那家旅店发生爆炸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伊甸园的出现;但直到小钱出现后,我才敢确定他已经死了;因为对于伊甸园这样的人来说,只有死,才可以阻止他杀死猎物的脚步。
却没想到他此时会活生生出现在我面前;随身带着的包里鼓鼓囊囊,显然是有备而来。
“网上的信息帮我找到了你的下落,所以你不用很惊讶。”瞥见我的目光,他朝我笑笑:“但我没想到他们会把你带到这里来,也没想到你会跟国防部的人扯上这么直接的关系。”
“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他用匕首撬开那些锁在我身上的镣铐时我对他道。
“失望了?”
“你活着还是死了对我并没什么太大影响。”
“大实话。不过那场爆炸确实差点要了我的命,虽然……”说到这里他似乎犹豫了下,然后转口道:“刚才拷问你的那个男人,你是不是以前对他做过些什么。”
“什么?”我怔了怔。
“他看上去似乎对你怀有某种私人上的恶意情绪。”
“不知道,也许他把我当成了另外一个人。”
“另一个人?”他抬头朝我看了眼:“艾伊塔么?我听你们谈起这个名字。”
我点头。
“如果他同那个人恩怨很深的话,那么你和我可能会有相当程度的麻烦。”
“什么意思。”
“你知道他是谁么。”
“国防部的。”
“希琉斯?佩德罗中将,欧洲佩德罗家族第八代继承人,参加过伊拉克战争,参与过科威特维和,国际反恐组织联盟中心的第二把交椅,其他头衔还有一大堆。”
“……听上去身份显赫。”
“这个人你惹不起,A。”
“我没有惹过他,是他找上了我。”
我的回答令他轻轻一笑:“不管怎么样,你已经撞在了他的枪口上。”
“……是的。”
“我想知道原因是什么。对于你这样一个小角色,他实在是无需亲自出手的。是为了那个他想找的人,斐特拉曼么。”
“对。”
“这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迟疑了下。
正不知该怎么回答,他却似乎并不在乎我回答与否,头一低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最后那把锁上,一阵用力后撬开,将全身麻得几乎没有任何感觉的我从轮椅上拖了起来:“好了,比我预算的多了两分钟,我们还有大约五分钟的时间。”
“五分钟什么?”湿透的身体同空气大面积的接触令我全身一阵颤抖,他拉开包,从里头取出件同他身上一样的工作服丢到我身上,道:“我对监视器所做的设置并不能维持太多时间,而且也不排除一些不确定因素出现,所以如果你身体没什么大问题的话,从现在开始跟好我,我们得马上离开这里。”
“从这里出去?”我将衣服穿上,然后将头发拢了拢,收进他丢来的帽子里。帽子的帽檐很长,阴影刚好盖住我红肿的眼睛。
“不是,是找个安全点的地方先躲起来。”
“躲?”我怔,一边下意识看向他那只巨大的包。“我还以为你带这些东西来是为了……”
他了然,微微一笑:“为了从这里直接闯出去?”
“没错。”
他眼里的笑意更深,仿若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样子:“看来你把我想象成了一个超人。可惜我不是超人,而这地方却是实实在在的五角大楼。如果我们此时是在它的外面,也许我会试着用些比较直接的方式,但在里面,”将包拎起,他朝我抬了抬下巴:“在里面我们必须先像只老鼠一样忍耐着。”
说完,人已提着包快步朝门口走去,我赶紧跟上,一边轻声追问:“从这里出去?外面有人看守的吧?”
“没有看守,这地方是地下四层,最早时期的军械库,现在只作为仓库用,所以监视器都很老式,正因为老式,所以比较难控制。”
“这么说这里不是专门用来关人的地方……”
“是的。”一边漫不经心回答着我的话,他一边在门口处站停脚步朝我打了个站定的手势:“你对希琉斯而言似乎很特殊,他把你弄到这个地方,一则为了确保没人能把你弄出去,二则是不希望你的存在被那些生活在五角大楼上层的人看见。”边说边在门前蹲了下来,从衣袋里摸出样细小的东西从门缝处塞出去,轻轻转动着它。
“是么……”我看着他的动作,下意识朝墙边站了站:“但既然说是仓库,那为什么能确保没人把我弄出去?它的戒备程度显然是根本不能和其它地方相比了……”
话音未落,他将那根细长的东西收了进来,又从衣袋里取出样手机似的东西,同它接驳上,随后打开屏幕看了看。
“这是什么?”我不由凑近了问。
屏幕里是一条走廊,同这间房间一样,幽暗而陈旧。里头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一辆清洁用收纳车停在门口。
“微型摄影机。走,我们出去。”话音落打开门,伊甸园率先走了出去,并把手里的包扔进那只收纳车里。
“它怎么会刚好停在这里,你做的?”
他看了我一眼,没有回答,只推着车自顾着朝前走。
我忙跟上,跟得有点吃力,因为被捆绑和浸泡得浮肿了的腿脚实在很难跟上他那看似悠闲但实则迅速的步伐。
突然一阵脚步声由远至近,迎面走来两名穿制服的。见到我俩随即朝我们的方向看了一眼。“还没下班?”这同时伊甸园放缓了脚步对他们道。
他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