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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月用手帕子盖住了脸,闷闷道:“正是呢,我倒是无妨,只是不放心福儿,他还这么小。”
夏悠琴见她这般,劝道:“主子也莫要太过忧心了,还有皇上呢。奴婢伺候皇上也有些年岁了,皇上自有能力护主子和小主子安全的。”
说起这个,想到不久年羹尧和胤禛的决裂,秋月更是烦闷,漱了口,倦倦道:“我累了,明儿你替我到储秀宫走一遭,就说我今儿受了惊,身子微恙,不能去给皇后请安。”
夏悠琴一面服侍她歇下,一面轻手轻脚的放下帘帏,应了。
翌日秋月起身,也懒惫梳妆,只简单梳洗了一番,煨在炕上懒懒的听福惠说着话儿。
一时夏悠琴回来,伺候秋月和福惠用了早饭,遣退了宫人,拿着活计在一旁说着闲话儿,“皇后娘娘让奴婢给主子请安,说太后那儿让主子莫要忧心,好生将养是正经,又赐了主子好些东西,奴婢都让人收在库房了。”
秋月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听说皇后让熹妃娘娘和她一起在永和宫侍疾呢,也不知道皇后这是个什么意思。”
听到这个,秋月倒有些深思:乌喇那拉氏让钮祜禄氏一人陪同侍疾,这却是为何?表示对她的信任?
不,这是不可能的。
乌喇那拉氏扶持钮祜禄氏上位,却又害她日后不能有孕,这两人之间纠葛颇多,怎么看这事也不单纯。
秋月用食指轻敲小几,沉默不语,一时殿内安静了下来。
昨儿她才出了风头,今日乌喇那拉氏便将钮祜禄氏放在了风口浪尖,眼下她、耿氏和钮祜禄氏俱是宫里炙手可热的人物。
耿氏掌权,且和钮祜禄氏拧成一股,她自成一派,背后有年家和皇上撑腰,本来她应该是更甚一筹,现在乌喇那拉氏出手表面支持钮祜禄氏,这局势便微妙了起来。
秋月眯了眯眼睛,良久,方出声道:“宫里可还有什么事?昨日永和宫德妃炕前坐着的那个女子是谁,可查到了?”
“这个颇有些难查,奴婢问了以前宫里的老人,这才有了些眉目。那女子名唤清陵,本是个孤女,被已故的老嬷嬷苏麻喇姑收养,自小在宫里长大。”说到这里,夏悠琴顿了顿,“主子可能不知道这嬷嬷的身份,她当年与孝庄文皇后亲如姐妹,更是先帝爷的启蒙老师,连十二皇子(胤祹)也是嬷嬷亲自教养的,皇上对她也有很深的感情呢。”
见秋月面无异色,夏悠琴接着道:“因清陵从小在嬷嬷身边长大,便唤其为祖母,她从小跟着苏麻嬷嬷学习,对佛经甚为精通,苏麻嬷嬷便为她取了‘老’字,取正是取自科尔沁佛语。苏麻姑姑死后,她便自称‘老氏’,为其守陵,这一去便是整整十年,因她与太后关系甚好,太后这几日身子愈发不好了,这清陵便在前几日被皇上接回了宫,一直住在永和宫侍奉太后左右。因主子不常去永和宫,所以并不知晓,除了皇上和皇后,常去永和宫的齐妃和熹妃应该是知道她的。”
秋月眯了眯眼睛,这些人倒是好心思,她们都知道的事,只有她不知道,看来她也要有一番动作了。想到这里,秋月身子僵了僵,这样一来,她和其他女人又有何不同。
思及此,秋月有些烦闷的扯了扯帕子,对夏悠琴道:“昨日的事是一个教训,让小林子以后注意些宫里的事,别宫里进了新人,咱们倒是最后知道的。”
夏悠琴颔首道:“早该如此了,只是主子不出声,咱们做奴才也不不好自作主张,徒惹主子不快。”
秋月叹了声,“我只是不想被这皇宫改变,只是想保住我的本心罢了。”
夏悠琴正色道:“主子这话就错了,咱们掌握宫里的一切,是为了保住自己,又不是为了害人,又哪里会有改变。”
秋月细细咀嚼这话,只觉如醍醐灌顶,点头道:“你说的不错,让小林子接洽宫里的一些老人,他是个机灵的,具体怎么做也不需要我细教,这些事我也无需出面。”
夏悠琴笑道:“小林子早就摩拳擦掌了,哪里需要主子教。”
秋月也笑了起来,“这个滑头。”
笑了一阵,秋月想起昨日德妃日暮之兆,蹙眉道:“太后身子愈发不好了,太医虽没明说,但我这久病也算成医,瞧着也不大妥当了,估摸着……”
夏悠琴一惊,“主子,您是说……”
“正是呢,只怕这宫里又有一番风雨了,还有那老氏,昨日太后这般宠信她,只怕也有后招。这段日子你多约束宫里的人,让她们多谨慎小心些。”秋月面含忧色,望着窗外黑压压的云层,呢喃道,“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二百六十八章 册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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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 册封
在宫里不过歇了一天,因胤禛为他受伤,秋月自然将这事放在心上,每日让与厨房熬了汤药,亲自伺候其用下。
虽每天在处事之余,抬头就能看到一张精致温婉的脸,但那张脸若时时劝你服用汤药,只怕这滋味,真真是痛并快乐着。
待胤禛伤势大好,也就进了五月。
秋月倚在炕塌上,看着窗外明晃晃的阳光,轻轻蹙眉,这个夏日似乎来的太早,不过才五月下旬,中午就已经这么热了,连她都要拿扇子才觉得好了些。
竹帘子早被放了下来,听着窗外的蝉鸣,秋月无意识的摇了摇手里的湘妃竹墨绿洒金团扇,瞥了一眼六扇梨花木镂雕嵌青花八仙人物大屏风后半掩的胤禛身影,倦倦的眯了眯眼睛,有些累了。
室内安静极了,她喜欢看他认真工作的样子,全神贯注。
男人融在工作里的时候是美丽的。
秋月有一搭没一搭迷糊的想着。
有时候她会向往这样的神采,虽然一整天都见面,其实大多数时间都呆在屋子里,他看折子,她或看闲书,或睡觉,互不打搅,竟然也这样一日日的过来了。
凉绰绰的影儿射在室内一隅,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躺着躺着睡意真的来了,秋月正处于将睡未睡的临界状态,心里正舒服的喟叹,殿外就传来一阵骚动,恼人的紧。
秋月将要睡着,又被惊动,一股无名火在心里积聚,想要呵斥,却睁不开眼。
“什么事?”胤禛凉凉的似乎从天边声音传来,让她的心熨帖了不少。
“皇上,皇后求见。”苏培盛的嗓音,秋月疑惑自己居然能辩的分明,而下一句就将秋月彻底从梦中惊醒了,徒然睁开了眼睛“是永和宫出事了。”
“让她进来。”胤禛的语气带了急切,人也从位上站起。
乌喇那拉氏本就在门外,很快便进来,对胤禛行的礼,急切道:“臣妾才打算回宫,清陵就派人过来,说德妃娘娘又吐血了,事态紧急,臣妾恰好走到养心殿附近,就过来和皇上说一声。”
胤禛听了,脸色微变,“摆驾永和宫。”
说完,这才记起内间的秋月,转头道:“年氏你就留在此处。”
乌喇那拉氏这才发现秋月竟也在屋室,这间屋子,没有胤禛的亲允,是谁也不能进的,便是她贵为皇后,也是不能。
这也是她第一次踏进,屋室狭长,由一张六扇梨花木镂雕嵌青花八仙人物大屏风和珠帘隔成内外室,南边窗下是一个琴案,右边是一个书架,左边是一架贵妃榻。而贵妃榻上,身着浅绿旗服的秋月正从榻上缓缓起身,一把精致的团扇仍遗在手中,略显慵懒的声音传来,“皇上和皇后娘娘先过去,臣妾仪容不整,稍后便赶过去。”
胤禛“唔”了声,对乌喇那拉氏道:“那皇后现在就随朕一同去永和宫,走。”说完,率先踏出了屋子。
乌喇那拉氏心里被这幕狠狠刺了一番,胤禛也有这般好说话的时候,何曾有人敢这么对他说话却不说她心里如何惊涛骇浪,面上却只如常,敛眸跟在胤禛身后,往永和宫匆匆赶去。
胤禛二人离开,秋月唤了宫女进来,替她简单梳了个发髻,匆匆戴了两朵珠花,一身清雅的赶往永和宫。
再次踏入永和宫,秋月便蹙了蹙眉,中药味竟然浓郁到了这个地步,难道德妃真的不行了么?
她确实不知德妃什么时候去世。
到了内殿,里面已经站了满满一屋子的人,而德妃已经完全似一个普通垂死的老妇人一般,一股颓唐之气蔓延了整个屋室。
秋月虽不想上前见德妃,奈何她位高,早在太监喊“贵妃娘娘驾到”的时候人群就散开了,因而秋月才能一眼看到德妃垂老的样子。
看着德妃这个样子,秋月却是心里一阵紧缩。
有一天,她也是要老的,到那个时候,她又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她不由呼吸困难,有种被塑料袋套住头部恐怖的感觉,浑身发凉。
生命是极端可怕的
步步往前走,离德妃愈来愈近,这种窒息的感觉就愈强烈。这个在后宫争斗的大半辈子的女人,失去了丈夫后,百年迅速枯萎,垂垂老也
似乎有人在她耳边呢喃:爱情慢慢杀死你
是的,爱情谋杀了她。
从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妇人,到了如今这副光景。
见秋月过来,德妃原本有些扩散的眸色又光亮了起来。
秋月心里一惊,这是回光返照,她知道。
又看了看乌喇那拉氏等人悲伤面容掩盖下的平淡表情,她们也是知道的。
看着德妃有神的眸子,秋月不禁苦笑,她竟还有这强心剂的功能,她该庆幸么?
“皇上,”德妃抓住了胤禛的手。
“额娘,您好生休息,不会有事的,朕保证。”胤禛沉痛的声音从榻上传来,从秋月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紧抿的薄唇。
“皇上,清陵自小和你一起长大,连她的名字也是你取的。这孩子至纯至孝,不仅给故祖母守陵十年,这段时候又是她悉心照顾本宫,以后她没个人照顾,本宫也不放心,你就纳了她吧”德妃一番话说出,整个内殿都骚动起来。
这边一个贵妃还在头上,又来一个和皇上青梅竹马的老女人,她们这些人还怎么在这后宫活啊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射向了站在胤禛身侧的清陵。
胤禛似乎也对这个要求有些愕然,语气中有些疑问道:“额娘让朕纳清陵?”原以为德妃会在最后光景要求见十四,怎么会是这么个要求,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见胤禛不应,德妃抓着他的手紧了紧,“清陵是本宫看着长大的,不给她找个托付,本宫便是去了也不安心。如今你贵为天子,除了你,还有谁更值得本宫托付?”
胤禛抿了抿唇,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下秋月的身影,半响才道:“朕一直当她是妹妹,真答应额娘,朕在一日,自会护她一日的周全。”
这却是不答应了。
德妃瞳孔一缩,狠狠瞪了眼秋月,言辞狠戾道:“你就非得为了这个女人,让你的亲额娘死不瞑目么?”
这话说的可就是太重了,死不瞑目,天大的不孝。
胤禛果然没有在说话,德妃又添了一把火,“皇上若不答应这个,那就让下令让十四回京,见本宫最后一面。”
“那不可能。”胤禛脱口而出。
秋月死死抿着唇,德妃怎么总是看不清呢,只有将胤祯放的远远的,不再胤禛眼前,才是真正对他的保护。像胤禩胤禟在京里的,等胤禛稳了皇权,自然会收拾他们。
八爷党,真正活下来的,只有胤祯和鲁莽的老十胤誐。而胤誐能活下来,除了胤禛要表现大度之外,更重要的是他没野心没头脑。
胤祯曾那么对付他,还能活下来,可见胤禛对这个唯一的亲弟弟也不是全无感情。
阳光从窗棂的缝隙里洒下,秋月却觉得这么寒冷。
母子二人就这么对峙,良久,胤禛开口道:“朕答应额娘,纳了清陵。”
“那给她个什么位分?”
胤禛沉吟道:“清陵长久不在京里,先封个贵人,赐封号‘老’。”
德妃似乎还想说什么,胤禛又道:“清陵不是王府的人,又是孤女,这个封号已经算很高的了,今年选秀蒙古那边的贵女也不过是个答应的位分,若高了,只怕蒙古那边会不服,届时国家又有一番动荡。”
听胤禛这么说,德妃动了动嘴唇,最终叹道:“清陵,你给皇后敬一杯茶吧。”
清陵似也不料德妃最后会记挂着她,脸色很复杂,最终接过云素递来的茶盏,将之递给乌喇那拉氏,恭敬道:“皇后请喝茶。”
乌喇那拉氏含笑接过,“原本就是姐妹,如今真成一家人了,妹妹以后可要多帮姐姐处理公务。”
清陵瞥了瞥胤禛,面色微红,点了点头。
德妃也在一瞬间被人抽去了力气,手臂从胤禛手上摔下来,掉在软榻上。乌喇那拉氏面含悲戚,扑到德妃榻前,含泪道:“额娘~”
李氏也挤到前面,哭喊道:“太后~”其他女子也都嘤嘤哭了起来。
胤禛面色发青,“太医呢,还不快上前来把脉。”
太医哆哆嗦嗦的上前,诊脉后松了一口气,道:“皇上,太后只是昏了过去。”
李氏还在这边哭号,“太后您怎么就去了,您……”话还没说完,就哽在了喉咙里,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面色尴尬的很。
胤禛扫了一眼室内众人,蹙眉道:“皇后和熹妃留在这里照顾太后,还有老贵人也留下,其余的就各自回宫,都杵在这成什么样子。”
众人面面相觑,还是福身告退了。
秋月沉默的随众人一起离开,胤禛的声音在后面响起,“年妃去养心殿等朕。”
秋月脚步顿了顿,回身福道:“是。”
而这一等,就是一整个下午,直到用了晚饭胤禛都没有回来。
正打算回宫,就见苏培盛身边的小太监匆匆进来,哭道:“贵妃娘娘,太后娘娘已经去了,您快换上丧服,随奴才一起去永和宫吧”
第二百六十九章 立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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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 立储
秋月心里一紧,虽早知道德妃会有这么一天,真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觉得有些突兀。
她面色如常的由宫人伺候着唤了丧服,耳畔一下又一下的钟声似乎将她带回了康熙逝世的那个夜晚。
暗沉的天幕夏星辰闪烁,银光倾泻,不时穿过几缕轻柔的凉风。
楼阁林立,长长的宫廊,远远的,似乎望不到尽头,只有两旁精致的八角宫灯苍白的照着步履下的青白石甬路。
今晚夜色倒好。
秋月有些惊异于自己的冷漠,从方才的震惊,倒现在的淡然。
一阵凉风吹过,她打了个哆嗦,无奈的扯了扯手里素白的帕子。
她真的变了。
无声的在心里喟叹了一声,扶着小林子,往永和宫赶去。
风轻柔的飘过来,夹杂着隐隐的哭声,端是让人烦闷。
雍正元年五月,这位叱咤后宫几十年,独得康熙帝圣宠十年之久的德妃乌雅氏,在当天凌晨崩逝,享年六十四岁。
半年之中,帝后二人相继去世,这对胤禛来说,不啻是一沉重的打击。这种打击并非出于感情,完全是由于政治。
若康熙的逝去还能说因年纪大了,但德妃的离去就不得不让人深思了。胤禩一派本就一直不断寻找各种机会,制造谣言,企图动摇皇权。皇太后的猝然去世,无疑为他们中伤新君又提供了新的机会。
因此,胤禛为皇太后举办丧礼,就不是一般的尽孝,而带有洗清自己,堵住政敌之口的意义了。
德妃的丧事,办得如康熙一般隆重,而不仅将其谥为孝恭仁皇后,又决定让其与康熙合葬人同一地宫。
与此同时,胤禛更是尊封怡亲王胤祥的生母章佳氏为敬敏皇贵妃,不仅连升了两级,并得到了祔葬景陵的殊荣,开了皇帝陵祔葬皇贵妃的先例。
在此之前,只有皇后能与皇帝葬于同一陵寝。
秋月万万想不到胤禛此举的深意,正是为了百年之后与她合葬,胤禛才趁此机会为胤祥开了先例。
既得到了胤祥更深的感激,又为为来将秋月的棺柩与他同葬做好了准备,铺好了路。
当然,作为一个骨子里的现代人,自然想不到这上面去。古人,尤其是皇帝,基本上在当上皇帝的那一天起 就开始给自己建造陵墓,这个传统是从秦始皇开始的。
现代人根本就不大在乎自个的身后事,何况是个衣冠冢。
胤禛在德妃死后,将她的梓宫移到宁寿宫,停灵三天后才运到帝后停灵的寿皇殿。
一时,宫人纷纷讨论皇帝此举的深意。
秋月却知道长叹了一声:德妃不肯住进宁寿宫,胤禛却在她死后将灵枢般入,可不就是小孩子的行径,想圆他的心愿罢了。
这一年,京城似比往年热了更多,但胤禛却并未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