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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庭瞧了芬儿一眼,也感觉到了善银的不自在,倒是忙放开了手,看着善银道:“好,我先去前面,等前面完事了,就好陪你,等着我。”说完,便是瞧着善银一眼,转身跑了出去。
春燕看着玉庭刚才的情形,已是惊讶,又看了一眼站在新奶奶旁边的那位杏眼圆脸的姑娘,约摸是新奶奶跟前的大丫环,以后少不了共事,于是对她一笑,然后道:“我是四爷屋里的大丫环春燕,你就叫我名字好了,以后大家好好相处,伺候主子。”
芬儿点点头,却是走上前拉住春燕的手道:“你就是春燕姐姐,以后有劳姐姐照顾了,我是月芬,往后你叫我芬儿,就好了。”
春燕笑道:“什么照顾不照顾,妹妹倒是别说这些客气话,以后都在同一个院子里,哪有这些见外,妹妹在这陪着奶奶,我也到外面去照应。”
听着,芬儿也是放开了她,春燕对着善银福了身,方出去了。芬儿回身见善银坐在那,一动也不动,不禁心里暗暗叹息。
玉庭刚至前厅,就被一大群人围着,放眼望去,都是些年纪相仿的青年子弟,有的是府上故交好友的世子,有的书社里认识的一干人青年才俊,看着这些人今日的架式,大约是想轮番来敬酒的,想来自己今日不趴下都不行了,却也是往日作的孽太多了点。
玉庭先一所拉住庭宇,搭着他的背轻道:“不管如何,今儿怎么你也得帮我一把。”
庭宇有些看好戏地道:“你也知道怕,你的酒量一向好,大不了就是醉了了事。”
玉庭笑道:“今儿是我大喜的日子,我怎么能醉呢。”
一旁的明研倒是耳尖,先听到了,只听他道:“刚见嫂子那娇弱的样子,你也放心,就是你醉了,也没法子把你踢到床底下。”
听了这话,大伙都跟着起哄,都争着倒酒,玉庭瞪着明研一眼,明研是忙躲开的。
看着眼前的情形,玉庭觉得今儿是没法躲过去的,只一会儿,只见他高声道:“我有话说,先听我说,大家先听我说。”这一声,倒是使得这一群人都安静了下来,一致看向玉庭。
玉庭看了众人一眼续道:“今儿是我的好日子,平日我喝过大家不少酒,今儿这酒我一定陪大伙喝,”
说着顿了顿,看向庭宇一眼,庭宇却是觉得今天了不得得舍命陪君子了,只听玉庭转开眼看向大家又道:“只是一个一个来,今日一个都不会少,大家若同意,就按这规矩来,若是不同意,那要不得都把大家的面子驳了,如何?”
大家听完倒都是乐意了,个个便是入了席,早有侍候在旁的酒僮上来斟酒,玉庭不管庭宇愿意不愿意,一把把他拉上。
席间敬酒,若只是一杯,自己就喝了,若是拗不过那人,硬要多喝一杯,就让庭宇代替。一圈下来,两人几十杯黄汤下肚,都是满脸通红,玉庭是更甚。不过,也幸来两人酒量都是极好的,倒还没有醉。
回到王志他们坐的那桌,待玉庭坐下后,只听玉庭道:“你们几个的酒后天再喝,今儿先放过我这一遭,若是再喝,我今儿就真醉了。”
说着支着头,又笑道:“醉了可就不好了,良辰美景,可就辜负了春宵一刻。”
“都说糊话了,可不醉了。”只听王志笑道。
庭宇刚喝了酒,脑袋也有些晕呼呼的,只听他看向玉庭道:“他今儿是酒不醉人人自醉,我们何曾见他乐成这样,先前拜堂的时候,就一直盯着盖头傻笑。今儿晚上酒既然不能陪我们喝,那洞房一定要让我们闹,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天仙一样的人物,让你高兴成这样。”
玉庭一手拍了一下庭宇的脑袋道:“什么天仙,记得是嫂子,纵是天仙我还不稀罕呢,如今我只要我媳妇就好了。”这话倒是有些像糊话,平日可难得听他说这样的话,大家都不觉笑了起来。
明研有心逗弄,于是道:“你可仔细瞧了,这可是根据八字任意寻来的姑娘,万一盖头底下是个大饼脸,可就糟糕,便没法带出门了。”
玉庭却是忙摇摇,脑海中又想着上年见到善银的模样,于是傻笑道:“你媳妇才是大饼脸,银儿怎么可能是大饼脸,等会儿就让你好好瞧瞧。”
这话一出,桌上的几个人都一下子僵了,浑身不自在,也笑不出来了,大伙脑中猜想着难不成是水莹姑娘回来了,今儿看身形倒是有些像,只是瘦弱了些。
众人自互相瞪眼,心里犯着嘀咕,又不敢多询问,连取乐的心思也去了大部分,只想着等会儿闹洞房的时候,见见新娘子的庐山真面目。
晚些时候,大厅里的人陆陆续续有人离开,想是宴席已经结束了,夜也深了,戏台的武生倒是打得正欢。
第二回:红烛空燃
更新时间2011…11…30 22:19:48 字数:3376
忽见玉庭的小厮冬原忙走过来道:“几位爷,徐嬷嬷打发人来寻爷了,内院的人请四爷回房,司仪婆婆们正等着行礼呢。”
徐湛是最清醒的,忙起身来扶玉庭,只听他对冬原道:“扶进去好了,我们这些人也得去闹洞房,就一起进去好了。”
玉庭一把甩开徐湛,道:“我还能走,你们今儿都进去看看,好好瞧瞧,我媳妇一定不是大饼脸。”说着不理会众人,自顾自地往里走,众人也都跟着进去。
众人拥着玉庭进去,乱烘烘的,司仪婆婆早已候在新房里,门上窗上贴满了红喜字,屋里红锦地幛,一片通红,灯火辉煌中更显耀眼,玉庭在春燕及春鹃的搀扶下,刚坐下,一干人就起哄道:“掀盖头,掀盖头…”
玉庭转身盯着善银瞧,也想揭了盖头,却听一旁为首的司仪婆婆道:“各位爷别心急,按规矩来,先撒帐。”
说完,春燕芬儿他们把一对新人扶到旁边的榻上,只见十个丫头丫环捧着五色果进来,几个司仪婆婆接过,各站一角,呈四方形,一边开始向床帏扔五色果,一边齐唱道:
撒帐东,帘幕深围烛影红,佳气郁葱长不散,画堂日日是春风;
撒帐西,锦带流苏四角垂,揭开便见娇娥面,输却仙郎捉带枝;
撒帐南,好合情怀乐且耽,凉月好风庭户爽,双双萧带佩宜男;
撒帐北,津津一点眉间色,芙蓉帐暖度春宵,月娥苦邀蟾宫客;
撒帐上,交颈鸳鸯成两两,从今好梦叶维熊,行见紫燕来入怀;
撒帐中,一双月里玉芙蓉,恍若今宵遇神女,戏云簇拥下巫峰;
撒帐下,见说黄金光照社,今宵吉梦便相随,来岁生男定声价;
撒帐前,沉沉非雾亦非烟,香里金虬相隐快,文箫金遇彩鸾仙;
撒帐后,夫妇和谐长保守,从来夫唱妇相随,莫作河东狮子吼。
最后一句司仪婆婆们连说了两遍,只见满屋里都是起哄的笑声,满床满地都扔了花生、黄豆、稻谷、松子、瓜子五种果实。
然后在司仪婆婆的示意下,几个丫环又把他们搀扶到床上,由于刚才撒了五色果,床上全是这些东西,坐着特别不舒服,玉庭刚要起身,便被徐嬷嬷给按下去了。
接下来却是揭盖头,早有人闹着起哄,右边的司仪婆婆不慌不忙地捧着称杆上前,徐嬷嬷拿起来,递给玉庭。
玉庭心情极度激动,根本没留意其他的插科打诨,一把抓住称杆,把徐嬷嬷之前教的全抛了,一下就把喜帕给挑开了,一旁的司仪婆婆到嘴的话都噎了。众人正要起哄,为首的那个司仪婆婆忙急道:“掀起喜帕,缘定今生,从此称心如意”还好解了困。
善银原是低着头,整个人似在魂游太虚,直到眼前一亮,方抬头,见屋子里满是人,闹哄哄的一片,眼前坐在身边是同样和自己穿着吉服的玉庭,手拿称杆和喜帕都还没放下,眉清目秀,双眼炯炯,有如明星闪烁,此刻正盯着自己瞧,自己看得也怔了。
一旁的纷儿忙推了一下善银,方回过神来,又听到了吹哨子的声音。玉庭只得移开眼,笑着把喜帕和称杆放到丫环递上来的托盘里。早有司仪婆婆端上系着彩线的合卺杯,只听司仪婆婆道:“请新郎新娘端起合卺杯酒。”
玉庭回头,两手拿起托盘上的两杯合欢酒,把左手上的那一杯放到善银的手上,善银愣了一下,抬头望向他,玉庭盯着她瞧,两人抬手,在起哄声中及司仪婆婆的唱声中喝了交杯酒。
司仪婆婆唱道:“喝完交杯酒,从此夫妻和和顺顺,相敬如宾。”待他们把杯子放好,为首的那个司仪婆婆上前蹲下,把两人的吉服系到了一起,然后起身唱道:“礼成。”
带着人退了出去,好些喊着要闹洞房的人可是一个个纹丝不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这时刻玉庭倒有些痛恨之前自己的捉弄。佩芸、蕙芸端着道具上来,房里子依旧。
玉庭抬头见善银,却是低着头,无任何生气,原本闹洞房新娘子该有的羞怯、不安,他在银儿的脸上却是找不到一丝一毫,安静得好像不存在,又似乎会忽然就不见了,玉庭心内一惊,一把抱住善银,底下早有人笑道:“四少爷这就等不及了。”
善银有一丝挣扎,抬头吃惊地望向玉庭,玉庭瞧善银的双眼瞪得大大的,仿佛在寻找什么,善银想挣脱,可他却是死死地拽着善银不放人,使得起哄声是越来越大。
玉庭忽地抬头望人群笑道:“夜已深了,各位请回吧,春宵一刻值千金,我等不急了,大家笑笑我倒是没什么,可我媳妇失了面子,恼了,今儿等你们走了,把我赶出房门,倒不好了,就当大伙行行好。”
虽说说了这样的话,可是那些人只是闹着一定要闹洞房,玉庭也知道单单这几句是打发不了这些人的,于是对庭宇使了使眼色。
蒋庭宇也觉得刚刚玉庭有些不对劲,虽说见到人不水莹,却总觉得新娘有些似面熟,只好帮他一把,和王志他们几个把其余众人都轰走。
新房也一下安静了下来,只余徐嬷嬷和春燕几个丫头,玉庭放开善银,看向众人道:“你们都下去吧,今儿不需要人留守。”
众人应了声,只见芬儿看了眼玉庭,在善银跟前道:“小姐和姑爷早些安歇。”见善银颔首,便也和众人一齐下去,并且阖上了门。
玉庭坐着,盯着善银瞧,比去年见到的那次弱显清瘦,然而神情却大不如前,毫无生气可言,双眼空洞无物,就如同没有任何东西一般。如花笑靥,盈盈在目,而眼前的人,除了这副模样,竟是找不到一丝影子。
想着这些,心中有千百个疑问,却又不知从何问起,回身瞧着满床的五色果,弯下了腰,把吉服解开,见善银望着自己,他起身笑道:“能不能早生贵子,开花结果,可不是它说了算。”说完看向床头的高台桌子上红烛高燃,又转身道:“先起身,床上全是五色果子,我让人来收拾一下,你先到那边的榻上稍坐一会子,桌子上还有些糕点,你今儿想必是饿了一天了,先吃点东西。”
半晌,见善银没有反应,玉庭犹豫了一下子,便拉着善银到一旁的榻上坐下。玉庭先倒了一杯水,递给善银,待她喝完,又到桌子上拿了盘桂花糕,善银却是摇摇头,玉庭只得道:“都饿了一天,多少吃点东西。”
善银见他坚持只得随意拾了一块,然后摇了摇头,方放入口中,慢慢咀嚼。玉庭倒是丢开了,把东西放到桌子上,然后向门口走去,又是走了回来,只见他看向善银笑道:“还是别叫春燕她们几个呢,免得她们打趣,我们自己动手好了。”
说完,走向床边,把床上的五色果全拢到里边,善银见了,怔怔起了身,站着没有动,只听着扔果子的声音,红烛燃烧的声音。
好一会儿,收拾停当,玉庭回身,见善银傻站着,玉庭也愣着了。眼前的人不是十年前外祖家的那个银儿,也不是去年春节见到的银儿,眼前的人缺了那份精神,缺了那份活力,以前的那个银儿让他喜欢,可眼前的人却让他心疼。他想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她去了一趟江南,到底遇着了什么。
恍过神来,玉庭笑道:“坐这边来,现在已经没有那些东西了,坐着也舒坦。”善银还是呆呆的,玉庭只得上前拉她过来,让她在床沿边坐下。
打量了一下善银,玉庭盯着她头上的凤冠道:“这头饰戴了这么久,想是累了吧,不如摘下来。”
这话善银倒是听了进去,她伸手来拿,玉庭起身道:“你取下来不方便,我帮你。”
说着,善银放下了手,玉庭把头饰摘了下来,放到一旁的梳妆台上。回头望向善银,却是低着头,一时寂寂。
玉庭望着她,在床沿边坐下,好久,用手托起善银的下巴,初时善银脸上有丝挣扎,可一会儿就不见了,这张脸是自己长久以来的眷恋,可如今却如一塘死水般,手不自觉地抬起,正要碰到脸颊时,善银却仿佛受到刺激般,下意识般转开脸,本能道:“不要。”双手使劲推开玉庭,自己跳到了一边。
看到这反应,玉庭皱了皱眉,但见到她沉寂的面庞,充满了恐慌的眼神,心中却又是满满的心疼,升起了无限无奈,只得笑道:“怎么了,我吓着你了?”
一句话把善银拉回了现实中,这些娘亲都和她说过,自己在青楼待过,是知道的。便垂下了眼睑,坐回床沿,半晌只道了句:“对不起,是我失礼了。”说完开始解自己的上衣纽扣。
玉庭看着她空洞的双眼,沉寂的脸庞,唯有双手不听使唤般在颤抖,他已是笑不起来了。如花美眷,一朝在侧,他本该欣喜,佳人蹙眉,形如槁木,不禁心生怨念,原来终究是天不遂人愿。
待繁琐的吉服脱掉后,一滴眼泪不自觉地夺眶而出,善银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玉庭的心却是被猛地戳了一下,一把抓住善银的手,死死盯着她,见她又是低下了眼,方叹道:“夜深了,你早些休息,我睡外间守夜的床上。”
善银抬头望向玉庭,玉庭放开她,伸手替她拭去脸上的泪珠,然后转身,仿佛下了什么决定一般,下死地咬了一下自己左手的小指,一下子,血就冒了出来,不理会善银的惊愕,玉庭用身后的被子擦了一下手,待血止住了,方起身,善银没有说一句话,只盯着他。却听玉庭回转身道:“你放心,我从不强迫女人,你安心休息,明儿还得早起。”
说完便是掀帘出去,人就出去了,珠帘恍动,隐约间,人在外间的床上躺下了,善银便靠在床头,睁着眼,看着红烛燃烧,到四更天方入睡。
第三回:不忌新婚觅红颜
更新时间2011…11…30 23:00:26 字数:4363
第二天早上,待善银醒过来时,玉庭早已穿好了衣服,洗漱好坐在床边,善银见了,急忙坐起了身,昨夜自己就这么躺着,连吉服都还在身上。玉庭道:“你收拾一下,把吉服脱了,我让你丫环进来侍候你。等会儿得去上房,今儿下午还得去禧公堂。”善银点点头,玉庭先出去了。
不一会儿,芬儿、桂儿便进来了,跟着没多久,徐嬷嬷也进来了,芬儿正替善银洗脸,于是悄声道:“是四爷的奶娘,徐妈妈。”
听了这话,善银忙转身,只听徐妈妈笑道:“少奶奶就好生梳洗,不必理会老身,老身只是来给少爷和奶奶收拾床铺。”
善银略点点头,转过身,继续洗脸。只一会儿,徐嬷嬷就出去了,只余一干丫环来往的声音,三间套屋竟没一个人说话。
在前屋子里候着的玉庭,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满脸的心事,春燕见了想询问,却又觉得不妥。如今不比从前,屋子里有了位奶奶,说什么不能口没遮拦,恼着四爷倒还小可,若是恼了奶奶,不留神被撵出去也没人说话。
少奶奶带来了四个陪嫁丫环,芬儿姑娘,瞧着就是守本份稳妥的人,可桂儿丫头一看就不是个省油的灯,至于叶儿和青儿姑娘终是年纪小了些,如今屋子里四个大丫环,四个二等丫环,至于扫地抹桌子的一干小丫环婆子,也有十四五个人,想来将来终是有一翻分配不成。
正想着,却听玉庭吩咐道:“以后屋子里凡事都和芬儿姑娘商量,她是你奶奶跟前的人,做事极稳妥,也合你奶奶的意。”说完看向春燕。
春燕忙笑着应道:“这个自然,爷不吩咐,我也会这么做。”
玉庭点点头,抬眼见善银出来了,忙起身,众人请了安,玉庭一把扶着善银笑道:“好了,都在一个屋子里,哪有这么些繁琐的规矩,反倒生疏了,往后不许向我也请安。”
善银抬眼见福身的春燕她们,低着头,好一会儿方道:“那丫环的也免了可好?”
春燕她们听在耳中,不禁觉得不可思议,本以为新奶奶进门,头一件应是立规矩,那有弃规矩的。却听玉庭笑道:“好,你说免就免,我也烦这些。”说完看向众人笑道:“可都听到了。”
“这样倒好,我们平日没规矩惯了,还担心奶奶进门,头一桩事就是立规矩呢。”佩云有些俏皮道,春燕想拦都没来得及。
玉庭倒也是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