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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翻了水,让人收拾了就是!老远就听到你的叫声,这又是怎么回事?”话声一落,目光落在姚黄赤着的脚上,皱了眉头道:“怎么赤着脚?万一病了怎么办?”
姚黄原本还被地上的寒意冻得脚如同被针扎一般难受,听了叶羽的话,惊喜之下哪里还想到这脚下的寒冷,立刻红了眼眶,满目委屈的说道。
“奴婢正在洗脚,知道是九爷来了,不敢耽搁,就……就这样跑出来了,还请九爷恕罪。”
她本身就长得好看,这会子更是有意做出一副梨花带雨欲说还休的样子,一张脸在跳跃的烛光下,端的是要有多妩媚便有多妩媚。
不想,叶羽却是拧了眉头,冷声道:“洗脚?是你洗脚打翻了水盆?”
“不,不是。”姚黄还沉浸在叶羽适才那虽淡漠但却透着关心的话语里,此刻听到叶羽的问话,想也不想的,便说道:“是小桐和小柚把洗脚水弄得不是冷就是热……”
只是,没等她把话说完,叶羽已经回了头朝红笺看去,“这院里什么时候做下人的连洗个脚都要人侍候了?”
红笺抿嘴低了头。
姚黄一脸错愕的看着霍然变色的叶羽!
这……这是个什么意思?
她们的小丫鬟不侍候她们,那还要小丫鬟干什么?
“我到不知道,你们这些做奴才的,谱比我这个做主子摆得都要大!”叶羽目光凉凉的撩了眼倾刻间脸色已经变了几变的姚黄,“归燕楼有归燕楼的规矩,要是守不来这规矩,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去!”
话落,转身便走。
什么意思?
归燕楼有归燕楼的规矩,要是守不来这规矩,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去!
这是在说自己?
姚黄白了脸朝红笺看去,讷讷道:“红笺,九爷,这是什么意思?”
红笺抬头看了眼姚黄,什么也没说,回头对早就吓呆了的小桐和小柚吩咐道:“赶紧把屋里心拾干净。”
“是,红笺姐姐。”
小桐和小柚拿了手里的墩布进屋去擦地上的水,经过姚黄身边时,两人不约而同的都绕得远了些,生怕会跟姚黄沾上。
“去把鞋穿上吧。”红笺对怔在那的姚黄说道:“回头病了,能受的是你自己。”
姚黄还想再说什么,但红笺却是一转身走了出去。
姚黄抿了抿嘴,深吸了口气,将几欲夺眶而出的泪水忍了回去,一转身去了自己的榻上,怔怔的看着小桐和小柚一下一下的擦着地。
为什么会这样?
九爷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
他难道不知道,打了她的脸,就是在打老夫人的脸吗?
小桐和小柚偷偷觑了眼怔忡的姚黄,两人拿着湿了的墩布往外走。
路上,两个小丫鬟轻声的嘀咕了起来。
“我还是第一次看九爷发这么大火!”小桐说道。
小柚点头,“你快别说了,我刚才都吓死了!”
“你怕什么!”小桐哼一声道:“这是神仙打架,小鬼遭秧。”
小柚想了想问道:“你是说,这是姚黄姐姐和红笺姐姐掐架呢?然后就把我们俩给带累上了?”
“不然,你以为?”小桐轻哼一声,没好气的说道:“看着吧,往后这样的日子多着哩。”
“不要啊!”小柚拧了眉头,小脸皱成一团,轻声说道:“都像今天这样,往后这院里哪还有个安静!”
小桐正欲再说,却是抬头看到了朝她们走来的红笺,连忙笑了紧走几步,上前道:“红笺姐姐,屋子里都弄干净了。”
红笺点了点头,脸上扯了抹苦笑对二人说道:“姚黄是老夫人的人,九爷说了,回头跟老夫人说一声,把惯侍候她的人给要来,这两天你们就多辛苦一点!”
“红笺姐姐,我们没关系的。”小桐和小柚笑了对红笺说道:“我们就是替你委屈,任什么,她一来,就要压着你一头?你才是我们归燕楼的一等大丫鬟啊!”
红笺笑了笑,“别瞎说,大家都是侍候九爷的,都是奴才,只不过是做的事不同而已,其它没什么分别。”
“红笺姐姐,你就是太好说话了,才会被人欺负到头上来的!”小柚嘟了嘴道。
小桐扯了把小柚,示意她别乱说话。
尽管感情上,她是偏向红笺的,但是姚黄是老夫人的人不说,而且很有可能还会是姨娘,成为她们的主子姨娘,这个时候说多错多,还是什么都不说的好!
红笺没有在意小桐那轻轻一扯,而是笑了说道:“把事做好了,洗洗睡去吧。”
“是。”
两人齐齐应了声是,走了开去。
红笺却是站在原地良久无语,稍倾,转身,看着自己身后的屋子,好半响摇了摇头,唇角绽起一抹讥诮的笑意。
这人还没当上姨娘就摆上姨娘的谱,也不怕传了出去,笑死个人?!
……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便是大年三十。
因为人丁稀少的缘故,叶府每年的新年其实热闹的都是下人,因为主子就那么几位,下人却是拖家带口,又拿红包又有新衣的,炮竹一放,到处都是稚子童儿的欢声笑语。
荣安堂。
叶老夫人看着身前足可坐八人的大圆桌,等回头看到围着这偌大的圆桌坐着的只有自己和叶羽两人时,眼里不由自主的便多了一抹黯然。
一旁侍候着的朱妈妈见状,连忙笑了上前说道:“夫人,您偿偿这胭脂鹅脯,是九爷特意从京都寻来的法子教了下人做的。”
说着,便拿了公筷夹了放到叶老夫人身前的小碟里。
“难为你了!”叶老夫人笑着对叶羽说道。
叶羽笑了笑,放下手里的筷子,对叶老夫人说道:“母亲是不是觉得这满桌的菜就我们俩吃,太清静了?”
“唉!”叶老夫人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筷子,对叶羽说道:“羽儿啊,快些成个家吧!娘,想抱孙子!”
自从那位邵小姐病逝后,叶羽回来这许多日子,老夫人都不曾与他提起这亲事的事,乍然在这个时候提起,叶羽怔了怔后,便恍然一笑,轻声说道:“母亲,这事作由您做主。”
叶老夫人顿时眸子一亮,她朝叶羽看去,问道:“真的,真的还由娘做主?”
“您是孩儿的母亲,您不替孩儿做主,谁能替孩儿做了这个主?”叶羽好笑的问道。
叶老夫人顿时便红了眼眶,说道:“你……你不怪娘?”
“我为什么要怪母亲?”叶羽错愕的道。
眼见叶老夫人失态,朱妈妈连忙取了一块温热的帕子递给叶老夫人,嘴里则笑道:“哎呀,这话可得九爷来说,您都不知道,为着这事,老夫人私下里怨责了她自己多少回,奴婢怎么劝都劝不住!”
为着这事!这事是什么事?
自然是与邵家小姐的婚事的事!
叶老夫人又是难过又是欣慰的看着叶羽。
她虽然从没说过,但叶羽是与邵家小姐定亲后,才有了“克妻”这个名声的。
邵家的婚事,是她的主意,她自然而然便将这一切归罪到了自己身上!
这也就是为什么,她那般厌恶青果,却也只是说了不让青果进门,但对于叶羽的婚事却轻易不敢再提的缘故。
今天之所以敢说,也只是有感而发罢了!
叶羽笑着替叶老夫人夹了一筷子菜,劝道:“母亲今天过新年,我们要开开心心的才是,您若是嫌这府里冷清了,等过完年随我一同住回京都,一大家子人在一起,就不冷清了。”
叶老夫人摇了摇头,虽是什么都没说,但其间的意思却是不言而喻,她是不会回京都的。
叶羽也不多劝,看了满桌子动也没动过的十几道菜,想了想,对叶老夫人说道:“母亲,不若我们换个吃法吧?”
“换个吃法?”叶老夫人看向叶羽,犹疑的说道:“怎么换个吃法?”
叶羽想起青果的那个“火锅”,想了想,对叶老夫人说道:“孩儿去去就来,母亲您先在这稍候片刻。”
话落,不待叶老夫人开口,他便起身走了下去。
厨房的人知道自家的九爷来了厨房后,先是齐齐吓得失了反应,再后来又是心惊胆战的不知道犯了什么事,等叶羽带着红笺走进厨房时,个个诚惶诚恐的看着叶羽。
“红笺,按我吩咐的让他们开始动手做。”
“是,九爷。”
红笺便将叶羽复述的那个“火锅”一一说给厨房的人听。
知道是九爷新想来出来的一个菜,而不是自己犯了事后,众人齐齐松了口气,连忙去忙呼。
因着是新年,厨房里备下的菜很齐全,鸡汤又是一直锅子上吊着的。于是仅仅一刻钟后,一切便准备妥当。
叶老夫人看着摆满了桌上的那些生鲜生蔬,皱了眉头朝叶羽看去。
“母亲,您吃吃看。”
“你这是从哪学来的吃法?”叶老夫人好笑的问道。
“一个朋友那!”
一个朋友那?
叶老夫人拧了眉头。
那个朋友,应该就是那个诡计多端的罗青果吧?
叶羽见叶老夫人没动,不由抬头问道:“怎么了?是不合胃口吗?”
“不是,就是头一回见着这吃法,有些醒不过神来。”叶老夫人说道,话落,回头对站在自己身后的朱妈妈说道:“你也别站着了,一起坐下吃点吧。”
“哎,这可使不得……”朱妈妈连连推辞。
叶羽笑了道:“妈妈,坐下吧,这些年多亏了你陪在母亲身侧,在我心里,我们都是一家人!”
“哎,应该的,应该的。”
朱妈妈说着撇了脸,眨落眼里感动的泪水。
做下人的一心一意侍候主子,那是天经地义的,可是当有人感恩这份付出时,那又是另外的不同!
朱妈妈最终还是坐了下来。
有了朱妈妈的加入,加上叶羽的有心凑趣,这顿饭吃得其乐融融。
饭后,叶老夫人与叶羽坐在花厅喝茶。
朱妈妈则指挥着下人收拾桌子。
叶老夫人捧了手里的茶盏,轻啜了口茶后,对叶羽说道:“初八是释迦牟尼佛出家的日子,娘想去城外的慈光寺礼佛,你要不要一同去?”
除夕一过,接下来的日子便是走亲访友。
叶家在兴城原本还是有些族亲的,但这些年来因着叶老夫人性情冷淡,各家之间走动的其实并不频烦。
叶羽想了想说道:“好的,我陪母亲去。”
叶老夫人满意的一笑。
顿了顿,她忽然问道:“姚黄在你那还好吧?”
叶老夫人不提,叶羽几乎都要忘掉这个人,现在听叶老夫人提起,略作沉吟后说道:“母亲不说,我差点忘了,孩儿有件事正准备同您商议。”
“什么事?”叶老夫人朝叶羽看去。
叶羽放了手里的茶盏,翘了翘唇角,淡淡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那院里的小丫鬟粗手笨脚的侍候不好她,母亲能不能把之前她身边的小丫鬟拨过来给她使呼?”
叶老夫人脸上一僵,目光锐利的朝叶羽看去。
她是有意让叶羽把姚黄收用了,可这并不代表,她愿意看到叶羽替个下人出头!
叶老夫人一瞬间心情复杂的难以言表,她捧了手里的茶盏,良久不语。
叶羽也不催她,轻垂的眉眼里含了抹浅浅的笑,谁也不知道他这会到底在想什么。似乎刚才的话,只是一个无心之举。
另一厢。
姚黄却是正拦了朱妈妈,红了眼眶说道:“妈妈,您替奴婢在老夫人跟前说说话吧,就说奴婢想回来侍候老夫人!”
朱妈妈拧了眉头,朝姚黄看去,心里虽是满腹狐疑,脸上却不动声色,说出来的话也是淡淡的冷冷的。
“姚黄,从来只有主子挑奴才的,什么时候轮到奴才挑主子了?你也不是第一天当丫鬟了,怎么这规矩都给忘了?”
“不是,妈妈……奴婢……”
姚黄急得只摇头,可是又不知道怎么说。
再加上人来人往的,大家的目光都她看来,姚黄一跺脚,干脆咬道:“妈妈,奴婢连九爷的房都进不得,还怎么侍候九爷啊!”
她这话虽然声音是压着的,但必竟这大过年的,底下的人便松散了些,见着她拦了朱妈妈,早有好事的竖了耳朵在一边听。
等姚黄反应过来时,周边的那些下人,早就拿着异样的目光打量她!一时间,姚黄是又羞又急,眼泪便如同断线的珠子一样“啪、啪”的直往下掉。
“要死了,大过年的,你在这哭什么哭!”朱妈妈见了,顿时便变了脸色,对姚黄喝道:“下去,赶紧的给我下去。”
“妈妈……”姚黄连忙擦了眼里的泪,哀求的看着朱妈妈。
朱妈妈却是不由分说的便喊了两个婆子上前,指了姚黄说道:“把她送回归燕楼,找人好生看着。”
“是,妈妈。”
婆子拽着姚黄便往外走。
24寺庙偶遇
更新时间:2014…8…27 9:19:04 本章字数:20037
大年初一要祭祖。
叶家老宅在兴城县外的六十里地,一个叫柴湾的小镇上。
小镇不大,也就是百十来户的人家,大多数姓叶,不像大多数用土夯成街面的小镇,柴湾镇许是因为着叶家的关系,街面都是青石条,房子也都是青砖小屋,远远看着颇有些江南风味!
叶家现任的族长是叶五老爷,叶明厚。
五老爷叶明厚的父亲与死去的老太爷是堂伯兄弟,也是叶老太爷在世时叶家的族长!也就是说叶明厚也算是子承父业!
叶明厚膝下三子三女,其中长子叶延和三子叶臣是族长夫人向氏嫡出,其它皆是庶出。
叶家是大家族,虽然到了叶明厚这一代,子嗣上比较凋零,但族中老老小小聚在一起也还是有个百八十人的。
供奉先人的祖祠,女人是不能进的,叶明厚带着族中成年或未成年的男子先去祠堂祭典先祖,祭典完了,族中有头脸的可以跟着叶明厚去中堂坐下说说族中事务又或者是针贬时弊什么的,而一些普通的旁系则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叶羽原本是打算离了祠堂便回家,只是,还没等他出门。
几个族人就将他围在了中间。等离了祠堂,这几人自然而然的便簇拥着叶羽跟着叶明厚去了中堂坐下,离中堂不远的花堂,叶家的女人们正有说有笑的准备着宴席。
这不是叶羽第一次坐在中堂,只是,这却是第一次让他满心的厌倦。
翁翁杂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就好似无数只苍蝇,他的目光掠过坐在上首的五叔叶明厚,然后又淡淡的看向叶明厚身边的几个族老。
似是感觉到他的目光,正与族老说着的叶明厚忽的便朝叶羽看过来。
“羽哥儿,你母亲的身体好点了吗?”
虽说叶老夫人已经在兴城居住数年,但她却是一次也没来过祖宅。
族中对此自有非议,可是没办法,架不住人家后台硬,有个有权有势的娘家不说,生的两个儿子又争气啊!
想来,只要叶老夫人不来把祠堂砸了,这族中的人谁遇见她了,都得给个好脸!
现在叶明厚当着族人的面这样说,其实也就是告诉众人,不是人朱氏不敬祖宗是人身体不好!
“母亲的身子一直在调理着,谢五叔记挂。”叶羽回道。
叶明厚点了点头,对叶羽说道:“缺什么药材说一声,族里好几个族兄都是做药材生意的。”
“是,谢谢五叔。”
叶明厚摆了摆手,示意叶羽不要太客气。
原本正同叶明厚说话一个族老这个时候,却是忽的便转头看向叶羽,捋了颌下稀稀拉拉的山羊须对叶羽说道:“羽哥儿,听说这皇上要选皇商,可是真有这事?”
问这话的族老是族中人喊七叔公的族老,与死去的老太爷是同辈,是已经出了五服的兄弟。
“七叔公,您这话是从哪听来的?”叶臣问道。
七叔公捋了胡子笑呵呵的看向叶羽,话却是对叶臣说道:“叔公也只是道听途说,这是是真假还是要听羽哥儿怎么说!”
“羽哥儿七叔公说的是真的吗?”叶臣顿时目光灼灼的朝叶羽看去。
其实又何止是叶臣,这满堂坐着的人,谁不是将目光狂热的就差在叶羽上戳出个洞来!
叶羽其实在听到七叔公的话时,也是心下一惊。但当想到七叔公这一房的几个子侄能把生意做到大宛那边去时,才惊愕的心顿时便又平静下来了。
这会子听到叶臣的话,笑了笑说道:“这事,我今儿也是头一遭听七叔公说起,真真假假,我还真不清楚。”
叶臣听到,脸上不由便生起一抹黯然。
叶明厚却是拧了眉头,稍倾,沉声问道:“羽哥儿,你在行人司当差,皇上那,就没听到过一言半语的?”
叶羽笑了道:“我去岁一年都是在外办差,很少呆在宫里。”
叶明厚闻言,不置可否,只是目光淡淡又看了叶羽几眼。
叶羽垂眸淡笑,任由他们打量。
屋子里不由得便静了静。
好在这时,屋外有下人来禀报,说晏席好了,可以开席了。
于是,屋子里再度热闹起来,众人转从堂屋转去了花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