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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离暗笑在心,终于知道燎洛为何会如此不愿意过来见银焰公主,不过他也毕竟是自己拉来,于是便赶紧解围道:“姑姑,刚刚您不是说要离儿去见见天下士子的吗?不知他们是不是已经过来了呢?”
银焰横了燎洛一眼,拉着苏离道:“该是来了,我这就带你们过去吧。”
三人一同来到一间屋子,内里已经三三两两的坐了十几个人,见到银焰进来,都赶紧起身向银焰行礼。
银焰也说了几句客套话,又请众人一同坐下,却一直未有介绍苏离和燎洛,只一直把他两人拉在身边,再同屋中众人说话。
屋中众人,虽说都是自负怀才而来谋求权势财富之人,但却又各自有所不同。银焰同他们说话,总是巧妙的抛出一些问题,引众人思考。而这些人回答,有的是急于显示其能,银焰一问,便开始滔滔不绝说个没完;有地则故作深沉,在别人说话时不是不时出声干预,就是满脸不屑,以来显示自己高人一筹,然而真等到那人说时,苏离却也并未听出那人又有什么特别高明之处。
倒有一人从头至尾都未发过一言,却引起了苏离最大的注意。那人穿着青色的粗布袍子,身材消瘦,面容古朴,看起来大约不过三十多岁,但双目寂寥,满是沧桑。他看银焰时的表情也不像其他人般或多或少带着迷恋,倒是微微的皱着眉,带了些不赞同的意思在里面。
一直到聚会结束,那人都没有开口说过什么,倒不禁让苏离开始忍不住怀疑他究竟是来这里做些什么。
聚会结束时,众人也还依依不舍,却只有那人抬起屁股就毫不留恋的走了出去。苏离看着有趣,忍不住就赶紧拉了燎洛要告辞离开。燎洛自然也极是想走,银焰却是不依,好是磨蹭了一会儿,银焰这才放两人走了。
然而两人走出公主府时,那人却早已不见去向。苏离虽心中失望,却也无法。
却不料就在几天之后,苏离就在一个常去的小饭馆内再见了那人。
那时苏离正同燎洛以及不再能够常常见到地子沉吃饭。
饭中,燎洛问子沉道:“我说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啊,连出来一趟都这么费劲。”
子沉耸了耸肩,道:“还不是我爹呗,非得要让我进朝为官不可,我不去,就限制我不许我常常出门。”
燎洛失笑道:“我说你怎么这么多麻烦,以前没有成年地时候就被顾大人管得死紧,现在成年了又要开始操心你的前程。”
子沉叹了口气,倔强的道:“我以后才不要像我大哥一样去朝廷当个文官呢,我要像子忧一样,入伍参军!”
燎洛道:“哦,那你知不知道子忧马上就要回来了呢?”
子沉高兴地叫了一声,道:“是真的吗?什么时候?”
苏离这时也抬起了一直埋在饭菜间的脑袋,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们快回来了?”
燎洛叹了口气,道:“拜托,只有你们这些迟钝的人才不知道吧。”
子沉疑惑的道:“呃,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他要回来了呀。”
燎洛道:“那有没有听说过秦国的公主要进城了呢?”
子沉点头,道:“这个自然,这件事情最近都有很多人说嘛。”
苏离插口道:“我怎么没听说过,秦国的公主为什么要来?”
燎洛无限鄙视的看了苏离一眼道:“你真的是生活在我们楚国的人吗?竟然连这件事情都不知道?”
苏离无辜的摊了摊手,不明白为啥她就一定要知道这种事情了。
燎洛叹口气,只得继续把他这个包打听的作用进行到底。
第五十九章 与君一席话
洛道:“还记不记得子忧究竟是因为什么才去的秦国
苏离道:“送公主和亲。”
燎洛道:“对呀,告诉你一个常识,像是这种和亲呢,如果是出现在两个地位和实力都相当的国家的话,一般而言,都是彼此互送公主的。也就是说呢,我们这边送一个公主去秦国,秦国那边呢,再派一个公主过来我们楚国?明白否?”
苏离点点头,却又疑惑道:“可是两边该一起出发才对吧,怎么可能秦国那边的公主要进城,子忧也就跟着回来呢?”
子沉也在一旁积极的插口道:“对呀,对呀,我也知道秦国的公主要进城了嘛,前几天我爹和我哥还在讨论公主进城后的礼仪规格呢。可这跟子忧有些什么关系啊?”
燎洛道:“关系大去了。秦国那边是新君即位,不久之前才刚刚的满了三年的守孝期限。父王就正是看准了这个时候,才把梓鸢公主送去和亲的。梓鸢公主到达秦国之时,正是秦王守丧期满之日。梓鸢公主只要过去,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成为秦后。而那边的公主若要来楚,却必须也要等到守孝期满,所以在时间上自然是要晚些的了。也就当然会跟子忧他们一起回来,不然难道还要分成两拨不成?”
苏离想了想,突然拧着眉向燎洛问道:“那……那边的公主是什么身份啊?过来要做什么?”
燎洛白了苏离一眼,不甚认真的回答道:“什么身份?就是公主啊。至于要做什么。反正不会来玩一圈再回去就是了。〃
子沉推了燎洛一下,道:“这个我知道!那个公主是现在地秦王的妹妹,是来要嫁给王上的。”
苏离有些无法接受的道:“秦王的妹妹?嫁给父王?那关系要怎么算啊?”
燎洛嗤笑道:“这有什么难算的?秦王还是秦王,楚王还是楚王呗,难不成你还以为他们两个有一天会坐到一起去论辈分的吗?”
苏离想了一想,的确,两人别说不会轻易见面,就是见面了。也不可能不去讨论哪块地是你地哪块地是我地。而去争辩是我是你地岳父还是你是我的姻兄这种问题啊。
苏离“哈”了一声。笑自己想得太多。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青色长袍,面容古朴的男人正好端了最后的一盘菜放到三人的桌上。
苏离顺着那人宽大的袖子向上看去,看到那人的脸时,脑中所想起地既不是有缘千里来相会也不是天涯何处不相逢,而是一段非常经典的对话:
——这位书生真是一表人才,气宇不凡。
——你也是一派英雄气概。
于是苏离便很自然的如同受了刺激一般的对那人说道:“这位先生真是一表人才。气宇不凡。”
那人冷冷的抬了抬眼皮,瞥了苏离一眼,然后非常不给面子的回道:“我不是酒店老板,你恭维我也不会给你免钱。”
苏离囧在当场,自来之后第一次生出了恨不得抽上自己一嘴巴子的心情,天知道她一直恪守着一个自认文人的良心,从不敢妄动他人精神遗产,怎么这头一回抄了别人地搭讪用语。就遭到了如此报应?
燎洛一旁失笑道:“这位先生前几天好像参加了银焰公主地逐花会吧。怎么现在却在这酒馆中做事呢?”
这人正是苏离在逐花会上注意到的那人,只见他冷笑一声,不以为然的道:“怎么难道参加过那个什么地逐花会。就不能在这做事了吗?”
燎洛笑道:“只是觉得先生既然去了逐花会,就该心中有所抱负才是,不像是会想要庸碌一生,无所作为的人。”
那人嘲讽的道:“我是有心一展抱负,可惜楚国却不是一个可以让施某一展所长的地方。”
苏离感兴趣的笑道:“哦?那我倒想听听先生的抱负为何?不知先生愿不愿坐下赐教?”
那人瞅了
眼,想了一想,竟然就真的坐了下来道:“我看你们大,就去参加那个什么乱七八糟的逐花会了,想来应该是楚国大家的公子吧?”
苏离微微笑了一下,算是默认,“在下楚离,不知先生高姓大名?又是哪里人士?”
那人道:“我叫施横,是越国人。”
苏离点点头,他是越国人这点苏离早已猜到,跟橙衣相处了一段日子,越国的口音她也已经能够辨别一二,“不知先生是因何认为楚国不是先生可以一展所长之地呢?”
施横哼了一声道:“我本来之所以会来楚国,就是因为听说楚王暗令银焰公主召开逐花会,以招天下平民贤士。然而那天我去了那个逐花大会,听了银焰和那些所谓贤士的论调,就知道那楚王顶多只堪有霸世之才而已。哼,那群人所谈之事,无外乎都是些如何远交近攻,攻占更多土地的计策而已。听了底下言论,就知道上面的心思,这些一心想要权势的所谓贤士最懂得怎样揣摩上意,见了他们,也就知道楚王顶多也就不过是一代霸主罢了。”
燎洛失笑,“难道当了霸主还嫌不够?”
施横冷哼道:“当了霸主又有何用,无法统一天下,将来也不过是他人板上的鱼肉罢了。”
苏离想起战国末期的秦统天下,不由问道:“那么按照施先生的意思,却要如何才算应当呢?”
施横道:“若以统一天下为己任者,最该便是先要改革国家政治。现下各国都是世家贵族当权,这些世家贵族为了自家利益,不断彼此压榨纷争,置整个国家利益于不顾。而他们在手掌权力的同时,也绝不允许平民百姓进入朝廷,整个政体不仅冗沉庞大,而且职权不明,效率低下。长此以往,不用别人,这些国内的贵族世家们就足以把一个国家给彻底拖垮。楚王不懂得先来压制这些世家权力,广征贤才,反而一心只想着如何扩张土地,抓住眼前利益,所以我才说他是只有霸王之才,而无帝天下之心。”
子沉早被施横的一番话说到目瞪口呆,见施横愤然停口,便赶紧往下追问道:“那以先生之意,该要如何来压制世家,广征贤才呢?”
一旁的燎洛本就听得有些不耐,此刻见子沉再问,不由敲了他的脑袋一下,没有好气的道:“拜托,问来了你还能去实施是怎么的?你以为自己是一国之主吗?”
施横瞥了燎洛一眼,站了起来道:“说得正是,跟你们这些小孩子说这些,也没有用处,等我在此地赚些盘缠,就到别国去了。”
施横说完,便走进了酒馆内院,又去干活。
燎洛在一旁凉凉的道:“这个人,就算是真的有才,怕也是没命施展。”
子沉一愣,本还因为施横的离开而意犹未尽,听到燎洛此言,又赶紧问他为何下此判断。
燎洛不理子沉,径自扒饭。子沉不依不饶,两人便纠缠了起来。
苏离暗叹口气,她因来自一个曾经经历过战国争乱的年代,所以知道,施横所言的改革确是战国后期七国渐次强大的主因,而秦国之所以最后能够一统天下很大的因素也正是因为其改革的彻底性。然而施横此人,虽抱有超世之才,然而其性格耿直,竟然对着一群根本不知身份而很有可能乃是楚国贵族子弟的孩子大谈楚王缺失,这样性格,若想在诡谲多变的政局中一展抱负,无异于就像是在痴人说梦。
第六十章 子沉在长大
不了几日,果然就同燎洛所说的一般,随着秦国公主许一谋也带着部下包括子忧回了楚城。而且事实上,许一谋此次一路,也并不单单是随行回国,而是干脆的担起了护卫楚国公主一路来楚的重任。秦国方面,除了跟着一干随从及几位礼官外并无另派护卫。
苏离不知秦国人是因何就这样方便的让许一谋部队护送了他们的公主,然而楚国方面,本就历来重视排场,所以当秦国公主进城而由楚国护卫随行之时,虽然那公主也带了大批的随嫁而来,却也几乎是立刻便在楚人的心中失了一些公主的尊贵。
秦公主进城那天,苏离并没有跑出去观看,只是在子沉看了回来之后听他说了一些当时的景况。
子沉那时似是因为天鸾而对这个秦公主同情有加,忍不住便有些为她打抱不平。
子沉道:“也不知道那个秦王究竟是在想些什么,怎么外嫁公主却连个护送的队伍都不派呢?”
苏离好脾气的笑笑,安抚道:“每一国自然都有每一国的行事风格嘛,子沉你又有什么好气的?”
子沉泄气道:“我不是在气啦,而是那个秦国公主想来应该也还不大,却嫁到了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来,以后还不知道要面对什么。”
苏离拍了拍子沉的后肩,问道:“秦公主现在在哪里啊?”
子沉回道:“现在啊,应该是住在秦使馆里吧。因为还没有举行正式的礼仪,所以也还算是秦国地公主,而不是楚国的夫人,所以还没有办法进驻后宫。”
苏离道:“这样啊,那子忧呢?他回来之后,你有见过他吗?”
子沉有些郁闷的摇了摇头,道:“他还没有回家,听说许一谋将军一回楚城。就被王上召见。之后便接掌了弹越公子从前的军队。而子忧现在则完全接替许将军来负责秦公主的安全,所以直到公主入宫之前,子忧都要留在秦使馆那边。”
苏离笑道:“哦,那也没有什么好郁闷的嘛,反正公主过不了多久就会入宫的了,到时候子忧就会回家了吧。”
子沉奇怪的瞥了苏离一眼道:“你难道以为我是因为没有见到子忧而郁闷吗?拜托,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可能因为这种事情而郁闷嘛?”
苏离疑惑道:“哦,那你是因为什么而不高兴啊?”
子沉闷闷地道:“子忧都现在都已经成为独当一面地将领了,可是我却还窝在家里一事无成……”
苏离好笑地摸了摸子沉的脑袋道:“你才14岁嘛,干吗事都去跟子忧比呢,当个无忧无虑的小孩子难道不好吗?”
子沉推开苏离的胳膊,道:“你应该说,我已经14岁了14岁。而且子忧根本也就比我大不了几岁啊。为什么他能做。我却不能做啊?我不想成为家里面最没有用的小儿子啊。”
苏离无法,也不知该如何劝慰子沉,只得换了个话题道:“对了。最近子息可还好吗?”刺杀事件虽多少也有些牵连到子息这个负责之人,但毕竟只是一点点的失职之罪,并没有人将他与弹越联系在一起,所以他虽是受了一点俸禄上的惩罚,但总体来讲,却相当于是逃过了此事,只不知道他之后又跟弹越如何。
苏离这话倒只是随口问问,她连弹越都无意斩尽杀绝,对于子息就更是不想追究,然而子沉闻言,却是愣了一愣,没有回答,却先反问道:“怎么会突然想起问我大哥呢?”
苏离顿了一下,才随意地回道:“只是随口问问而已。”
子沉想了一想,似想说些什么而又止住,最后才道:“大哥还是同往常一样,只是我跟大哥之间却似乎没有以往那般亲近了。”
苏离道:“为什么呢?”
子沉摇摇头,伸了个懒腰,有些感慨又有些随意的回道:“谁知道呢,大概是因为都长大了吧。”
苏离失笑,“你算什么长大呀,根本就还是孩子一个。”
子沉瞪起眼睛道:“呀,楚离,知不知道我比你大呀!我是孩子,那你是什么呀?”
苏离笑道:“我是太子。”
子沉不屑的“切”了一声。
苏离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衫道:“怎么样?要不要去秦使馆见见子忧?”
子沉“咦”了一声,道:“去秦使馆吗?去做什么呀?我们去的话,根本就不合礼数吧。”
苏离奇怪的道:“为什么不合礼数?我们只是要去秦使馆而已啊,难道那里还不许人去吗?”
子沉正色道:“拜托,离儿,你刚刚不是才说自己是太子的吗?那你到底又知不知道现在的秦使馆住的是谁啊?是楚王未来地夫人啊。你这样冒冒然地就去了,难道不怕那些贵族大臣们知道后又会说些什么吗?”
苏离有些啼笑皆非,“子沉,你什么时候也在意这个了啊?”
子沉微微的苦笑,道:“离儿,我很笨是不是,从前的时候因为我而使得你被陷害,进了天牢,前些日子也是因为我而使得橙衣去了你地身边。老师说,那橙衣不知是因了什么原因,才在王上面前供了弹越,若是他不供弹越的话,你恐怕也会被牵连进这个案子。到时候,就又是我害你了……”
苏离笑了笑,安慰道:“你想太多了,事情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子沉扯了扯嘴角,道:“说真的,感觉这半年来好像经历了好多事情,从前很多事情,都觉得非常简单,如今再看过去,却觉得似乎步步惊险。”
苏离看见子沉样子,觉得有些难过,她本是希望子沉能够一直无忧无虑,当个孩子就好。然而跟在她的身边,他却不得不被卷入这些阴谋诡计,承受蜕变之苦。
苏离吐了口气,对着子沉笑道:“好啦,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也不用管那些贵族大臣们要怎么去说,怎么去想,我们就到秦使馆去看看吧。”
子沉为难的道:“可是离儿……”
苏离不理子沉,径自拉了他就要出门。反正她以后也不可能真的继承楚国王位,只要暂时身家性命不受威胁就好,管那些人要怎么去说呢。
第六十一章 进入秦使馆
离和子沉到了秦使馆,未下马车,便已有守门的护卫细,然后去通报子忧。
片刻过后,子忧亲自出了大门来迎接两人。
苏离在马车上就看见了子忧,一眼过后,却不由有些愣怔。
数月未见,子忧似是又更挺拔了一些,脸上的线条也都似由少年的柔和而变成了成年的坚毅,然而真正让苏离感觉惊异而无法置信的却是子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