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媚世仿若受到惊吓一般的猛点了点头,燎洛笑了一下,转身拿着宫灯对远处来回轻晃了几下。
见到燎洛这边晃动的亮光,内侍们赶紧小跑到苏离近前。
燎洛拥着苏离,推开已经站在前面无法动弹的媚世,走了过去。
苏离边走边小心的偷看着燎洛,不久之前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小心眼的跟子沉吃醋和猜疑的燎洛,却原来也还是有可以依靠的一面的嘛。苏离忍不住轻轻的笑了出来,燎洛奇怪的瞅了一眼,苏离赶紧摇摇头,表示无事。
只像是一个小小的插曲一样,事情就这样过去。然而某一天的时候,苏离突然发现好像好久没有再见过那天为她和燎洛提灯的四个内侍,提灯的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换成了另外的四个。问起燎洛的时候,燎洛只是瞄了苏离一眼,淡淡的道:“才发现吗?第二天的时候就换了呀。不过真是奇怪,那个叫什么没事的丫头倒还真是活得好好的,什么事也没有。”
第一百一十六章 燎洛的婚事
年祭典很快来到,楚王率众王族及大臣举行过祭典之年一度的盛大国宴。楚王与滕姬坐于首位,苏离紧坐其下。再下则是弹越、季等公子带领的诸王族和大臣。
酒酣耳热之际,楚王突然笑看着燎洛道:“燎洛今天多大了?”
楚王说话的时候,底下的王公贵族和大臣们虽没有停下各自的交谈,却也都压低了说话的声音,看似不在意的,其实却没有任何人想要错过楚王的任何一句发言。
燎洛微微的愣了一下,歪仰着头,想了想道:“大约是17了吧。”
楚王笑了一笑,道:“怎么连自己的年龄也记不清吗?”
燎洛耸了耸肩,无所谓的道:“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记得那么清楚干吗?”
楚王微微的垂了眼,抿了口酒,样子已有些不快,却终于没有因为燎洛的轻慢发怒,只是直直的看着他道:“十七岁,也是该成亲的年龄了吧。”
燎洛闻言,倒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微微的拧了拧眉,倒是一旁的苏离差点被口中的食物卡到,而猛咳了几声。
楚王看了一眼苏离道:“离儿吃东西,经常这样不小心吗?”
苏离勉强的就着一口米酒咽下了口中的食物,抬起头想要说些什么。楚王却并未等她开口,就已经转向明明同燎洛坐了一几,跟同燎洛隔得远远的,各据了长几的一角的苏北道:“燎洛曾是苏先生的弟子,俗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现在燎洛也已经大了,却还没有成家,不知道苏先生对此有没有什么提议?”
苏北本来还吃得正欢,闻言不由抬了头,有些啼笑皆非地道:“王上,您有什么安排,尽管说也就是了,何必拉上我,硬再让我来当恶人呢!”
楚王看着苏北,微微的笑了一笑。却眼底冰冷。苏离不禁赶紧收回了落在楚王身上的视线,瞥了一眼苏北。不知为何,虽然苏北此次回朝,是完完全全的遵从了楚王的意愿,不论是平日的政策也好,还是私下的献计也好,很明显的都是在迎合着楚王的心意,然而苏离却觉得,这两人之间倒像是真正的被划下了一道不可弥补地裂痕一般。从前的时候,尽管楚王一直都在软禁着苏北。并且架空了苏北所有的权力,但是几乎稍有眼力的人却都会明白。苏北仍是楚王心目中的第一心腹。苏北自己也是明白这点,所以他当初才那样胆大包天的胆敢谋害公主,嫁祸燎洛,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楚王绝不会真的降罪于他。然而此刻,苏北虽然重掌了令尹大权,并且所提的建议或计策也都被楚王悉数采纳,然而苏离却觉得现在的楚王和苏北倒反而离得远了。苏北会时不时的露出一些无奈或疲惫地神色,而楚王也间或会有忍耐不住的用带着杀意地眼神看着苏北的时候。苏离完全不懂,为什么明明正在合作无间的两人却会露出这样大的嫌隙,而苏北……苏离一直以为。苏北该是一切尽在掌握,运筹帷幄自信了然的,尽管很清楚苏北并不是真的就没有脆弱的一面,可是苏离无法想象。苏北会有这样面露无奈的一天。并且,苏北还并不知道,事情究竟因何会变成这样。
深深的看了重又开始自顾吃喝的苏北半晌之后。楚王微微地一笑,突然转向顾青瑞道:“顾大人前一阵子好像曾经跟我提起过你的妹妹流波的吧。”
顾青瑞一愣,却仍赶紧点头道:“是的,小妹流波今年刚刚满十四岁了……”
楚王点点头,自语道:“十四岁了,十四岁了好,那就可以嫁人了嘛。要不就由寡人做主,将流波嫁给燎洛,顾大人你看如何?”
楚王此言一出,整个大殿瞬时安静下来,哪怕原本还装作没有在意楚王地说话的人此刻也忍不住忘记掩饰,而都直勾勾的看着殿内。
顾青瑞静默了好半晌后,才笑着答道:“此事有王上做主,臣下自然要替小妹多谢王上。”
楚王转向燎洛,燎洛嘴里倒正好咬着一个小孩拳头大小地卤蛋,半上不下。楚王问道:“燎洛觉得怎样?”
燎洛就着咬住卤蛋不动的姿势,斜着眼睛瞄了一眼苏离,又看了看神色复杂的看着他的顾青瑞,想了好半晌后,才低头将卤蛋吐在盘中,又抬头向楚王问道:“父王是在问我关于这件亲事的想法吗?”
楚王笑了一笑,道:“这个自然。”
燎洛无声的呆了片刻,仔细的想了想后,向楚王回道:“如果父王真的是在问我的话,那么老实说,我不喜欢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一旁的苏北闻言,突然失笑,喷了口中的东西。
燎洛嫌恶的瞪了苏北一眼,复又重新抬头看向楚王。
楚王微微的眯了眼睛,嘴角却轻轻的翘着道:“这样……”
燎洛点了点头,看见对面坐着的顾青瑞似也微微的松了口气。
楚王稍稍的顿了一下,然后道:“倒也不急,那就先把亲事定下,等再过两年再成亲吧。毕竟我想……流波大概也不太想要嫁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吧。”
楚王此言一出,苏北不顾场合的爆出大笑,燎洛羞愤下顿时满面通红,一时气结的再说不出任何话来。
然而除了苏北外,大殿内却再没有人发出任何声音,因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楚王的这个决定,看似临时起意,却很有可能已经改变了未来的权力格局。
毕竟从前燎洛作为被楚王所不喜的孩子,本身既没有任何权势,也并不热衷权势。然而楚王的这一决定,却似是亲手把位于楚国两大世家之列的顾家向燎洛推了一些。稍为敏感一些的人,总会想到,以楚王精明,就算此刻恢复了弹越身份,也不可能再对他掉以轻心,放以大权,所以此刻的弹越其实倒比任何人都更加危险。然而燎洛却是截然不同,他本身没有争权之心,这点倒更容易引起楚王好感。而对于楚王,如果他一心要苏离继承王位,那么除非将来他有除掉顾家之意,否则他就断断不可能让顾家与其他的公子走近。而楚王此刻却将流波这样一个不论是在顾家还是在裴家都关系重大的女孩许配给了燎洛,众人总要忍不住在心里猜测,楚王这又是在做什么打算……
第一百一十七章 备酒以待君
年夜过后,苏离又再忙了一阵,楚城中的各王公贵族纷趁着过年的时候前来拜访。因为苏离此是第一次在外过年,城中但凡想要巴结的,不管有没有资格亲自登门,却都送了一番厚礼过来。苏离从未见过这样的阵仗,少不得有许多不知如何应付的状况,多赖青空在旁协助,好歹商量着没有失礼于人。
年宴过后,顾青瑞算是第一位来访的朝中重臣,不仅带了大批的礼单,还领了嫡生的三子过来问安。三子中,长子子息、幼子子沉,苏离自然都是认得的,唯独居中的顾子原是第一次见到。方方正正的一张脸,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一直紧紧的跟在幼弟子沉之后,不言不响,倒才像是光芒之下暗淡的影子。
顾青瑞见到苏离的时候,行了很正式的臣下礼,苏离回了,几人进到屋中,顾青瑞便又命三子行了跪礼。苏离与子沉在一处玩耍时,从来都不太在乎这些身份礼节的事情,更何况两人从前未成年时,也根本不需彼此行礼。如今子沉首次的向苏离行了跪礼,心中自然有些不情不愿的意思,不过毕竟也不再像年少时般不懂事情,撇了撇嘴也就跪了。苏离受了礼,便同顾青瑞说了些过年的闲话,用了顿饭,其间子息、子原一直默然不响,只子沉忍不住的总是插话,顾青瑞训斥了几句,却也并不真心喝止。不过不论苏离或是顾青瑞倒都没有提到流波的事情。用过饭后,喝了茶,顾青瑞告辞,子沉嚷嚷着要留下再同苏离玩会儿,却被顾青瑞冷脸回了。不情不愿下只得跟着家爹回去。顾青瑞来时,是自己乘了一辆马车,三子同乘一辆。子沉原还想着等半路的时候偷偷跳下马车,再回太子府来寻找苏离。却不料回时顾青瑞却拉了他同乘一辆车子。子沉计划破产,自然沮丧,可也没有办法。倒更不料顾青瑞竟在半路的时候将他主动放下了车子,只嘱他不可在太子面前过于放肆。子沉被顾青瑞反复的举动搞到莫名,回到太子府同苏离说了,苏离也只是笑了一笑,并未多言什么。
顾青瑞拜访过后。太子府中更是门庭若市,裴家也有身份显贵者带着厚礼过来拜访,却只奇怪裴仲却没有亲来。后来苏离着青空打听,才知裴仲不喜这些应酬,每年这个时候,莫说是出门拜访,就算是有客人登门拜访也很少会亲自接见。
抽空地时候,苏离也去几家拜过,像是银焰公主和戚大将军那里,自然不可不去。裴家和顾家自然也都是要过去回拜才不算失了礼数的。
裴家那边,许是因为真正当家的裴仲不喜交际的关系。相对倒还冷清一些。倒是顾家那边,简直就要比苏离的太子府还要热闹。
苏离过去那天,并没有事先打过招呼。顾青瑞得了消息,出来接时,便不免有些匆忙。厅内客人许多,却只是顾子原在进行招呼,子息、子沉都被顾青瑞打发了出去串门。苏离觉得有些无聊,却仍是稍待了一会儿,听了一些谄媚的言辞,再说了一些敷衍的废话。
终于用了顿饭。苏离得以告辞,顾青瑞自然要亲自的送出门去。然而还没有走出内院,便已远远的便见到顾子忧迎在一处。两人走近,顾子忧施过礼后。低声道:“父亲,请让孩儿代您送太子出去吧。”
顾青瑞想了一想,点头应允。嘱咐了一些,又同苏离话别了几句,便将苏离交给了子忧。
顾青瑞走后,苏离微笑着对子忧道:“好久没见了呢,自从年前我离了军营后,就再也没有
。”
子忧没有回话,默然的陪苏离走了半晌后,才道:“再过几天我就要随将军去驻地了,此次一别,大概才是真地要许久都不能再见了。”
苏离愣了一下,毫无掩饰的道:“这么快!子沉也要去吗?”
子忧面无表情的半天没有回答,苏离觉得不妥,赶紧说道:“要待多久才会回来?那边的条件是不是还好?会不会很艰苦呢?”
子忧径自又默然了半晌,竟才回答了苏离的前一个问题道:“子沉不会去的。原本已经定下是要去的,戚大将军曾经亲自过来同父亲谈过,我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不过同戚大将军谈过之后,父亲显然已经改了主意,打算要让子沉去军营去了。原本已经定下,父亲也还宴请了许将军,请他待为照顾子沉。可是就在不久之前,子沉却突然反口说不想去了,这件事情让许将军和戚大将军都非常失望,现在戚大将军已经开口说不认子沉了,将军也不说不想再理会子沉。”
苏离皱眉道:“怎么会这样?他为什么突然反悔了呢?而且他从来都没有跟我提过……”
子忧突然停下脚步,道:“太子若无事,子忧便不再远送了。”
苏离愣了一下,转笑道:“不送便不送罢,等你走的时候,我也不送。不过等你回来的时候,我倒愿意备上一壶酒来给你接风,到时你可不许不到。”
子忧本是要走,闻言不由顿了一下,看向苏离。
—
苏离笑道:“其实自我们认识,便好像总也无法长时间聚到一起,总是才刚刚见面没有多久,你便离开又去别的地方了。我都在想是不是你天生奔波命,停不在一处呢,不过日后,只要你回来,我就备上一壶酒请你,你看如何?”
子忧深深地看向苏离,嘴角微微的翘了一下,也不说话,便率先转身走了开去。
苏离笑了一笑,自有顾家小厮赶了过来为苏离领路。回去地时候,苏离轻简了车辆,命一干随从先行回到太子府去,自己却带着玄衣坐着一辆轻便的马车奔了燎洛的府宅而去。
自从年宴过后,苏离就一直疲于应付在宾客之间,抽不开身去。哪怕想见燎洛,也因知燎洛不喜应酬,而不愿让他过来陪她一起受这虚应之苦。如今终于得了空隙,便想趁机去见燎洛一面,好歹能说上几句话也总是好的。
然而苏离的马车驶进燎洛府所在的街道,被根本没能进去。苏离从车帘内远远的看去,就见一排排的马车不明状况的堵在道上,只行人才勉强能够通过,再有马车一类却根本别想进去。苏离着车夫下车打听了才知,原来竟是前去燎洛府中拜年的人将通道全给堵了一个结实。并且这样地状况似乎也已维持了几天,好像自打年宴过后,燎洛府中的访客就没有断过,且还有越来越多趋势。苏离看着面前的一长排马车愣愣的发了会儿呆,心中感觉一时不由有些复杂起来,却也说不清楚是为了什么。大约是有些无法想象燎洛地府中宾客云集,而他则穿梭在众宾客之间长袖善舞的样子。
在被玄衣小心的唤回神后,苏离命车夫打道回府。
车夫小心地领了命,刚想要调转马头,却见一辆马车正停在苏离之前。
车帘掀起,弹越从中探出头来,向苏离笑道:“好巧在这里遇见离儿,有没有兴趣过来同大哥说些话呢?”
第一百一十八章 弹越的说辞
离想了一想,上了弹越的马车。马车未动,只两人话。
弹越从车帘的缝隙间看着外面排起长龙的车群,淡淡笑道:“燎洛自从年宴过后,便突然炙手可热起来了呢。对比他从前的境况,这还真是另人意想不到。”
苏离也看着外面,却神色淡然的直言道:“大哥有什么话想说,倒不妨直言。”
弹越笑着看向苏离道:“离儿,难道还没有意识到情况已经在一夜之间就已经转变了吗?”
苏离笑了一笑,淡淡道:“情况可以在一夜之间转变,人心却绝对不会。”
弹越失笑,却点了点头,像是同意一般的道:“是啊,人心是不会轻易变的,否则的话这个世界便太恐怖了,不是吗?可如果人心确实一直都没有改变,而只是你从来都没有看到过真心,那又该如何是好呢?”
苏离也失笑道:“大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弹越看着苏离,道:“离儿难道真的不明白吗?”
苏离挑挑眉道:“大哥的意思是燎洛一直都有争权之心,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弹越道:“燎洛从小被人漠视、冷落,心中怎能不恨?我想他大概一直隐忍,一直等待,而现在则终于有了一个机会摆在了他的面前,我想,他怎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吧。”
苏离莞尔不语,虽然弹越与燎洛只有一半的血缘关系,但是喜欢以己度人这点却实在很像。
弹越看苏离表情,也知苏离不信,便笑着向苏离问道:“离儿可知弹越母亲溺境是个怎样的人吗?”
苏离无言的看向弹越,他话虽没有说上几句。苏离却已知他此来是为了挑拨她与燎洛。事实上,弹越虽没有将话说明,但也没有丝毫掩饰的意思。就像是明白人与明白人对话,你知道我是来干什么地,我不掩饰,我就是来干这件事的,你给了我机会,我把我能做的做尽。现在苏离就是在等弹越将他能够说的话全部说完。
弹越也知苏离在等他的答案,便缓缓的说道:“溺境……从前是父王最宠的女子,哪怕是在王后嫁给父王之后。父王正式娶过夫人之后。从前就跟在他身边的女子只有两个被封为了如夫人,一个是现在的惠夫人,另一个就是溺境。”所谓如夫人就是矮了正夫人一级,却仍被承认为是妻子的女人地称呼。
苏离注意到,弹越称呼如月夫人溺境为溺境,却叫了惠夫人的封号惠夫人,苏离猜测,若是不在她的面前,弹越大概也会直呼滕姬的名字,然而他却并没有直呼惠夫人的名字。
只听弹越继续道:“溺境虽然外表看起来柔弱可欺。事实上却是极有手段,不是如此。她也不可能跟在父王身边如此之久。”
虽然对比印象中的溺境,苏离很难想象得出她会是一个心机深沉的女人,但若不是有些手段,确难在楚王的身边呆得过久。所以不论是弹越的母亲也好,悕的母亲也好,或是戚夫人,莲夫人也好,她们之中没有人可以在楚王地身边呆得持久。后宫的死亡其实每一天都在暗暗地上演,只是楚王并不在意,而后宫中又随时都会有新鲜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