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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折美美的抬起头,羞涩的晃着头上的凤琉璃:“爹爹戴,戴。”
曲云飞脸色顿变,首次对儿子吼道:“戴什么戴!”真以为他是男宠要当男后!“那个,如果是龙,爹爹可以戴。”
曲折立即破涕为笑:“后后戴。”
朱砂接过来没入自己头上:“好,小折看好不好看,凤凰是最金贵的鸟。”
曲云飞不高兴的提醒:“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夏永耀的事你最好管,就他那脾气如果没有老将看着迟早出事,刘家小姐跟夏永耀你什么态度。”
朱砂见曲折着急,主动把银簪拆下来:“宝贝要拿这支吗?”
“戴戴,小折戴戴。”
“好,本宫给小折戴上,这样小折就和本宫一样有簪子了。”
曲云飞受不了的看眼曲折,男人能戴簪子吗!不像话:“小折真好看。”随后冷眼看向朱砂:“夏永耀的事你听见了没有。”
“小折真漂亮。”
曲云飞心想漂亮个鬼!太没品了:“太——”
朱砂不等他提醒不耐烦的道:“知道,知道,小折,你看这支玉色的簪子漂不漂亮?”
“小折戴戴,小折也要变漂亮。”
曲云飞顿时满头黑线,难以相信儿子会说这么长的句子,且如此没有志气!
两个时辰后,闷闷不乐的曲云飞抱着头上插满簪子的儿子苦闷不已的走出静心殿:“怎摘了吧。”太恶心!
曲折开心的晃晃头发,簪尾的流苏随即发出莎莎的声响:“咯咯,爹爹,爹爹,美。”
美个屁!他又不是养女儿戴什么簪子不知朱砂安的什么心,分明是不教儿子学好,曲云飞试着诱哄道:“爹爹给你拿下来好不好,压在头上很重小折会疼。”
曲折瞬间护住自己的宝贝:“后后送,不给……”
曲云飞无语,谁稀罕!“曲折,你是男子汉该喜欢大刀长矛,咱们把这些鬼东西还给后后行不行。”
曲折摇摇头,九枚发簪在小家伙的头上同时晃动煞是好看,他赶紧财迷的护住:“折折的,后后给折折。”然后很珍惜的抱着自己的头,不准曲云飞拆。
曲云飞气的牙根痒痒,早知道儿子戴一堆‘战利品’回家,他宁愿和朱砂继续冷战。
曲折其实很大方,至少他感觉出老子不高兴时偷偷的拆下一枚簪子快速没入曲云飞发间,委屈又期许的看着爹爹:“爹爹也美,爹爹不气。”
曲云飞脸色顿时铁青,手举在半空不知该不该拆了。
徐君恩等在外面,见到某人凤钗入鬓,愣了一下随即大笑:“曲后,您这是要扶正了?”
“滚!”
曲折闻言献宝的把另一枚玉钗捧到徐君恩面前:“戴戴,美。”
徐君恩嘴角抽了一下,撒腿想跑。
曲云飞快一步逮住他:“你不是最疼小折,这么点牺牲就不愿意了。”
“我真的有事。”
“有个屁事,小折!给他戴上!”
一刻钟后,两个大男人和一个小男人躲在宫墙的角落,谁也不敢光明正大的走出布满守卫的皇宫,只因,小男人兴致勃勃的把各种簪子摆在地上,认真的把他认为最漂亮的簪子戴在两个他最爱的人头上,且往来得不亦乐乎。
“爹爹,戴。”
曲云飞随便没入,看眼徐君恩:“魏折戟的事处理清了吗?”
徐君恩扶正头上的簪子,心里恶寒不已,想他接近两米的威武身材外加风霜打磨过的黑脸,戴这些东西就像牛粪上拱出了水仙一样不协调:“解决完了,周远官复原职,马车怎么还不到。”
“谁知道。”曲云飞瞪眼挑簪子的曲折,见儿子突然看向他,立即展开一朵灿烂无比的笑容:“小折真棒,簪子选的最漂亮,陆司错近期回京,你知道吗?”
“听说了,小折,粉色的簪子不适合伯伯,你爹爹戴一定最漂亮。”徐君恩不得不承认,曲云飞竟然能将簪子的神韵衬托出来,果然不是人。
“靠!”曲云飞瞬间扑上去:“你tm才好看!”
130
曲折傻傻的看着他们,见两人争执间打落了他好不容戴在他们头上的簪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坏人!
曲云飞、徐君恩顿时傻眼,赶紧老实的蹲在儿子面前,把散落的簪子一枚枚戴在头上,慌忙赔笑:“小折,看,漂亮吗?”
“小折,快看,粉色珠簪爹爹戴上了。”
小折立即破涕,瞧着爹爹漂亮英俊的样子,打心里喜欢爹爹。
徐君恩见车子来了,抱起小折拽着曲云飞快速钻了进去:“快走,快走!越快越好!”真tm好看,再穿身雌雄莫辩的衣服,简直是标准的男后!
“看什么看!戳瞎你眼睛!”
徐君恩突然道:“比添香好看,魅!”徐君恩说完嗖的躲开:“无心之过,真的是无心之过。”
曲云飞松开拳,看在儿子的面子上放弃追杀,他靠在车榻上,无奈的叹口气:“她是想折磨死你我。”教孩子的兴趣如此不像话!
徐君恩非常同意的点头,难受的瞅眼垂落在胸前的簪穗打个冷战:“回去后你还是让小折追鸭吧。”增加血腥也比这种爱好强!
……
浮青捏着玉扇,半遮住面容摇曳生姿的靠在栏杆上,目光诱人如酒:“九爷,您这么久没来如今刚到就点细细抚琴,奴家心里难受。”说着娇嗔的下来,柔软的身段半靠在项老爷的肩上,媚眼如波光般流转。
项老爷脸色顿时难看,不耐烦的推开他:“这里没你的事!让细细出来!他敢在九府闹事就该知道后果!”
浮青赶紧靠过去,葱白的手指若有似无的滑过他的耳唇,声音娇嫩清脆:“九爷干嘛发什么大脾气,浮青给您赔不是还不行吗?他不上道还有奴家,九爷不要奴家了吗?”说着就要揭身上的扣子。
添香突然走来,打断他的动作示意他退下,一扫周身往日的风尘笑意,过气的俊颜带着特有的韵味,目光凌厉干净:“九爷有什么不满请说,我添香能做主的决不姑息,若有半点偏颇,添香任九爷处置。”
挑剔的目光落添香身上,一张刚硬的脸讽刺的一笑:“果然是曾经的红牌,这把年纪也挡不住身上的骚气!如果你添香愿意几位受伤的兄弟添香弄箫我可以既往不咎。”
浮青闻言瞬间想上前。
添香不动声色的看着他:“九爷还没说发生了什么事,我家细细昨晚未归,九爷这么早就来要人不知何意?”
一名壮丁跳出来:“少装蒜!快把贱人交出来敢在九爷府中撒野,以为他是什么东——”
九爷悄然抬手制止,面容平和眉眼如刀:“没你的事,听闻添香公子在最风光时隐退让不少恩客饱尝相思,难道正因为如此添香公子教出的儿子才会如此饥不择食,苟且无耻!还是说添香公子寂寞难耐想借此事试试当初的风光!如果添香公子牺牲一下,本爷或许可以不追究。”
浮青心里一惊,他们的目标竟然是添香!?不行!
添香瞬间瞪他一眼:“下去!如果九爷能给在下个出山的理由,添香不介意以身偿债,还请九爷先交出细细那孩子。”
“哦!你的人怎么会在我这里!”
浮青见状,向小厮使了个眼色,转身跑了出去。
……
刘家小姐并不漂亮,却是难得才女,她恬静舒展如一只上好的毛笔,沾墨即能行文,她的才情虽然不如进宫的曲典心和沈如叶却因为行事大胆是京城响当当的人物,比之曲典心更胜一筹。
刘府之内,刘老爷皱着眉甩门而出,气的头顶冒烟:“把门封死!谁敢放小姐出来打断谁的狗腿!”
刘洛迟冲到门前,使劲拍打:“爹,你不能关着我,我喜欢高祭祀是我的事,就是做小我也认了!”
“混账!高祭祀将迎娶的是当朝公主你算什么东西!别以为你和高祭祀有联系就认为男人靠得住,十四公主是太后的爱女,莫说高进敢不敢,就是太后也绝不允许高祭祀五年内纳妾!”
刘洛迟不信,使劲拍打门扉:“他心里有我,他一定不会迎娶公主!爹!你放我出去,我要见高祭祀,爹!你放了女儿吧,女儿心里只有他,爹——”
刘老爷闻言气的脸色发青:“混账!再让我听到你说这些就和你娘滚到尼姑庵!”说完气的拂袖而去。
刘洛迟哭喊的撞着木门,见撞不开快速向窗户冲去,可窗户已被仆人先一步从外面封死,刘洛迟不禁绝望的苦笑,为什么会这样!就因为对方是公主她就不得不出让好不容易得来的感情!二十一年了,她不嫁、她任性,她笑尽天下女人困于牢笼的凄苦,发誓不做第二个母亲,好不容易等来的男人为什么不能争取,为什么!
刘洛迟不服!她一定要出去一定要见高进!高进是爱她的,他们曾秉烛夜谈曾演习治国之道,为了干旱彻夜煎熬,因为地改共同出谋,高进不会什么都不说放弃了他们的感情,她不相信!她要见高进!
刘洛迟和高进的相识是深闺女子从未有的浪漫,两人初次见面时,高进不识对方的女儿身,与之为了一副字画争论不休,再次相识两人共赏国之大计,高进惊叹‘刘公子’的才学,‘刘公子’不骄不躁进退有度。
高进非常惜才,对偶遇的‘刘公子’万分钦佩,后来的情节就如戏文一般,两人因为土地整改得以知道双方的观点不谋而合,又因大旱同甘共苦,两人曾为了安抚民心跑上跑下忙到同席而睡、同吃同住,君子不识金香玉的桥段如戏文般上演着。
当高进无意中撞刘洛迟的女儿身时,两人之间的‘兄弟之情’瞬间多了层暧昧。
高进也不点破,刘洛迟也不多言,两人依然保持着联系,虽然不再同榻但眉目间都有心知肚明的默认。
刘洛迟乐见其成,两人月下抚琴,对酒饮酌,缺的只是一纸婚约,两人戏剧般的相知相惜另很多大臣调侃,但彼此也乐见其成。
可年节时谁也不懂高进为何当众求了十四公主为妻,令人费解的是十四公主还答应了,简直是老牛吃嫩草,天上掉玉玺的好事,当时很多人怀疑高进是不是疯子敢求太后的养女,现在看来这好事已经尘埃落定馅饼真砸他头上了,谁还记得‘琴瑟和鸣’的‘女公子’。
刘洛迟记得,她不信高进会娶公主!高进不会背弃他们之间的承诺,高进怎么可以这样对她,在她满心欢喜的准备出嫁时给了她如此沉重的打击,她哪里做的不好了,她甚至讨好他的儿女,一心帮助他出谋划策,结果输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公子,难道驸马对男人那么有吸引力!如果真是如此,活该她刘洛迟眼瞎竟然看上了那样的男人!
她要亲自问问高进!高进必须给她个解释!她一定要出去!必须出去!
……
余展觉的自己天生的劳碌命,跟了曲云飞那样的老大,注定他有忙不完的公务,国事完了还得帮着曲老大管理臣子的家务事。
余展恋恋不舍的告别了儿子和贤惠的妻子,坐在审法寺的大堂上推心置腹的和高进谈心,他容易吗,还得负责思想辅导:“看得出你对刘小姐不是没有感情,但你为何求了十四公主,你明知道公主她……”哎:“太后的女儿是你可以胡来的!”
高进退后一步恭敬的俯身:“余大人,微臣明白您的意思,公主是微臣求的,公主愿意下嫁是微臣祖上的福气,微臣定厚待公主,至死不渝。”
余展量他也没胆子给公主难堪:“刘小姐的事你怎么办?”
高进平静的再次拘礼:“微臣这把年纪,儿女情长的事早看淡了心思,微臣现在只想为国尽忠、为君效力。”
余展闻言皱眉,高进这把年纪迎娶一位没见过几面且能当他女儿的公主岂会那么简单,余展放平心思,眉头紧锁:“你是不是早看出太后隐退,太督、王爷均有退意的局面。”
高进突然抬起头,见余展主动提起也不再隐瞒:“微臣拥护余大人上位!”
余展恼怒的撇他一眼:“自作聪明!你的立场跟你娶了谁没有关系!公主是什么身份岂是你表忠心的筹码!”余展说完觉的太做作,公主根本就是拉拢臣子的筹码,不被太后‘利用’就被皇上‘利用’,下嫁给谁都一样。
高进明白,但却异常坚定的看着余展,何况就如他所说他这把年纪早没了谈情说爱的心思,娶谁不娶谁有什么差别,更谈不上牺牲爱情,若论谁牺牲了什么,反而是公主们成了他们算计的筹码:
“大人,如果没有公主微臣没有足够的立场成为后盾,太后退出政坛是太后心慈,太督和王爷让闲是两位大人不贪慕权势,可若太后太督和王爷真在朝中没了影响力,定会举步维艰,皇上不可能永远袒护太督,万一将来有人翻陈年旧账两位大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如果不是如此,余大人为何如此热衷往上爬。”
甚至利用职务之便令审法寺大清洗,全部换上了他的人手。“余大人,微臣定不辱命竭力辅佐,而对主公微臣势在必得!至于不相干的人,微臣从未放在心上!”
131
余展闻言眉头皱的更深。
高进垂下头,手掌微微冒汗。
余展突然开口:“自己的事自己处理,别闹到太后和公主那里。”
高进感激不已:“谢大人成全!”
余展说完走了,谁都有谁的无奈和坚持,他不能否认高进的努力更没权谈论他的决定是否正确,如果高进坚持且能处理的很好,属于他们的政途还有很长很长。
余展走在大街上,望着新修建的永康大路,不禁有几分心酸,从默默无闻的小侍郎到有机会问鼎文官最高的权位,中间经历了什么他已经记不清了,在没有丝毫心里准备下他竟然走到了今天,除了开始和结束时的印象,他甚至不知在路上追寻什么,只知道他必须前行。
余展苦笑的背手而行,映在墙上的身形坚毅沧桑,遥想曾经的他面对高进尚且不敢大声说话,现在高进却在对他表忠心,什么时候开始,事情偏离了他原本的轨迹,终有机会让他翻云覆雨。
如果不是当初秋试‘错’点,如果不是太后霸朝,现在的他恐怕连母亲也养不活,时光荏苒,十二年的光阴留给他们的是日渐长大的幼子和越加沉厚的负担,家国担在肩上,只能不断的前行进取,哪怕有错哪怕艰难也要护住自家的主子。
余展想到此处,嘴角露出一丝怀念的笑意,十二年前一张年轻威严的容颜改变了他的政治生涯,十二年后效忠的家族和主人让他想爬的更远更高,摆在他面前的是无法超越的贵族势力和高人一等的权贵们,在没有背景和杰出的才学下,他也只能默认高进的决定,让权势达到最大程度的累计。
犹记得以前,他会因为小小的拜见而惶恐不已如今却要心平气和的谋划帝王的信任达到他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目的,所有的人和事在朝夕之间悄然的改变,一晃眼连他最敬重的她也年华不在,却更加令人钦佩,或许也只有他那样的男人才配站在她的身后,共担风雨。
跟了主子多年,他不敢乱猜可不表示他没有想过,可惜他太笨,近些年才发现了端倪,或许是他从来不敢那样想,甚至不曾怀疑太后和先帝的夫妻情分,但他乐见其中,先帝是飘渺的过去,即便再威严再果断,也不过是先帝,他敬的是现在的主子是如今的帝王,忠心的是现在的老大和现有的主上,只要是她的选择他都支持且会护他们安宁无忧……
大街上比肩接踵人头攒动,繁华的京城无时无刻不在吐露着它高人一等的喧闹和节拍。
浮青穿过人群,快速向药膳堂跑去,可他再快也是‘蒲柳之姿’多年‘养尊处优’的生活使他汗流浃背,浮青擦擦汗大口的喘气,只停了一会,又快速向前跑!
添香望着九爷,纤弱的身形多了一份韧性:“九爷还是先说事,细细人在哪里。”
家卫怒道:“你还有脸问!”
九爷嘴角扯笑,尖锐的双眼鄙睥的盯着添香,眉目间毫不掩饰他的憎恨,却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人果然是人间绝色这把年纪依昔保持着当年的光彩,难怪父亲当年为了他神魂颠倒,如果不是此人有了更高的攀枝,他母亲岂不是被一个怜人活活气死,男色侍人?他们也有脸活在这个世上!
添香坚持:“细细在哪里?”
九爷冷笑:“这该问你!来人!搜!”
添香突然上前:“慢着!”目光陡然变硬:“这里虽然不是什么地方,但添香楼的招牌不是谁来拆都能如意,九爷,细细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添香在这里给您道歉,可若九爷敢在我添香楼滋事,添香也不会毫无反抗的之力!”
九爷豪迈大笑,眉宇间扈气逼人:“就凭你背后的恩客!哈哈!果然是千万人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