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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你家小姐是原梁丞相的千金吧。”
梁小乐闻言,左手拂于胸前见礼回话:“回太后,是,老爷深情自小姐去后一直心念,皇上怜悯老爷身边没人伺候遂把臣妾嫁给老爷。”
郑太贵人看眼梁小乐的袖口,海金镶边?她是在替她家老爷原来的主子炫耀吗!郑太贵人收起情绪,她现在什么身份不屑于跟她一般见识,说了一些客套话便让她带着臣子家眷走了。
……
未出阁的三位公主依照礼数也该来见礼,圣母太后以长幼有序的祖训拦了她们的拜见。
夏之风皱着眉出来,十多年来被挡了觐见还是第一次。
夏之雨脸色也不好,忧心忡忡的道:“姐姐,你说生圣母太后是什么意思?”
夏之顺更倒霉,去御花园玩的时候撞到圣母太后,直接被太后训斥不懂规矩,关进佛堂反省去了!
夏之紫听说后,只是恩了一声继续跟臣子商量国事。
赵芮希可不会这么算了,听说自家未来儿媳妇被圣母太后拘了,立即待人进宫求见,心想,好个心急的圣母太后,她们还没质疑她够不够资格坐上去,已经拿着鸡毛当令箭了,她徐家的媳妇岂是好欺负的!
郑太贵人险些没被气死,她处置未出阁的女儿关静安王妃什么事!
静安王妃这里丝毫没给郑太贵人留面子:“太后,宏德太后在时许了小公主可以不遵规矩,再说小公主调皮可爱是少女天性,我徐家是武将门第对吟诗作对的小姐没兴趣,太后关着小公主是什么意思,是不满宏德太后的决定还是想把我徐家的好媳妇教导成迂腐之辈!”
郑太贵人何时被人如此不给面子的抢白过:“这是跟本宫说话的态度吗!”
静安王妃头扬的高高的冷哼道:“本宫丧偶,疯了傻了也是有可能的。”
“放肆!静安王活的好好的你敢胡言乱语!”
“是吗?那太后给本宫把静安王爷找出来对峙一下,本宫可是亲眼看着王爷进的宫,至今都没见回家,本宫可一直想让皇室给本宫个交代的!”
“你!你!——来人给本宫——”
静安王妃王袍一展,气势镇压全场:“本宫可是来拜见太后的,若本宫在皇宫有什么三长两短,恐怕本宫相公和两儿子手下的百万兵马不会同意,你说是吧,圣母太后!只是圣母别不懂军队意味着什么!”
“你!——你这个——”
静安王妃盈盈一拜:“既然太后说放了小公主,本宫就先谢过了,告辞。”说完冷眼一扫拦着小宫女,转身走了出去!
郑太贵人气的险些昏过去,区区静安王妃竟然敢如此目无法纪!简直岂有此理:“告诉皇上!给本宫告诉皇上!”
夏之紫听了一遍,深思片刻道:“小公主确有宏德太后懿旨,放了,至于静安王妃,冲撞圣母太后罚俸三月。”
这件事不痛不痒的结束了,等于是给太后一巴掌,肇事者一点事也没有,无疑让知道事情始末的人看了圣母太后的笑话,尤其是宫中的贵人和未出阁的公主,似乎都从这件事中看出点什么,隐隐在心里有了计较。
郑太贵人发了好大一顿脾气,她何尝不知自己没了面子,更是觉的后宫所有人都在讥笑她,觉的她不如朱砂,觉的所有人都能嘲笑她,郑太贵人突然觉的很委屈,她何苦要回来受这样的侮辱!
四蕊立即表现的痛心疾首,心里其实完全不当一回事,她是冬江教导的宫女,向着谁还用说吗:“太后,静安王妃身份尊贵,两位将军更是手握兵权,皇上刚刚亲政,有所考量也是难免,太后别和皇上动气!”
郑太贵人却开始计较,她最近总是疑神疑鬼,心里非常不踏实:“为什么不让本宫入住东宫!”这郑翠宫可不是该给太后的地方!
“回太后,可能是怕您不习惯。”
郑太贵人更怒:“别以为我不知道皇上以前给的朱砂什么规格,再看看郑翠宫!他分明是没把我当娘!我辛辛苦苦生下他委曲求全这么多年,想不到竟然换来这样的结果,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四蕊叹口气,听着老人家伤心的落泪,心里琢磨着,圣母太后说的也有道理,若是宏德太后受点委屈,皇上还不把人家祖坟拆了,更别说哭了,宏德太后若是哭了,皇上不跪着逗到太后乐是不会走了,不对,宏德太后好似就没哭过!
四蕊看眼郑太贵人,觉的太贵人委屈的有道理,皇上确实偏心了。
……
曲家的四合院出奇的平静,一家三口如普通百姓般生活在这里,相处的磕磕绊绊却也在不断磨合,朱砂不得不适应早晨起床追着儿子满院子跑的给他穿衣服;不得不适应曲云飞挑食的毛病;不得不自己动手缝补两个男人的衣物;还要考虑晚饭吃什么。
似乎又回到生活节奏快速的时空不断的为生活和家庭生活奔波。
开始的时候朱砂非常不习惯,三十年的养尊处优她几乎忘了穿衣需要动手;做饭需要添水;缝补衣服屡屡扎手,疼的她咬着指头都想甩下回宫算了,但她一点点的做下来,没有珍珠粉饰、没有前簇后拥的仆、没有人为她润发、洗衣,卸去了一身的尊贵,她也不过是普通的女人。
“娘——”曲折攥着挣扎的鸡翅膀跑过来,沾满鸡毛鸡屎的手瞬间抹了朱砂一身:“娘,抓!折折抓!”
朱砂看眼自己刚换上的衣物,什么都没说的笑:很好,很勇敢!继续抓!
曲折得到母亲的鼓励,兴奋举着活物的战利品继续奋斗捉鸡了。
朱砂只得进去换衣服,有时候朱砂想,她确实不是合格的母亲,她把所有的孩子当大人看,习惯拿要求夏之紫的目标要求所有的孩子,忘了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他们会捣蛋会任性会生气,尤其是曲折,简直就是小孩子的典型,当他举着一个活鸡满身污垢的想得到母亲的赞赏时,朱砂必须压制住质问他调皮和弄死小动物是不对的冲动。
曲云飞见她进来,放下手里的文案看向她:“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你儿子干的好事。”
曲云飞笑,很高兴朱砂的语气没有抱怨反而有些宠溺的无可奈何:“刚才来消息,听说静安王妃因为顺公主跟圣母太后对上了。”
朱砂没兴趣,她现在关心的是:“我昨天洗好的衣服不是放橱里了?衣服呢?那件蓝底碎花的!”
曲折突然从窗前跑过,头上顶的赫然就是朱砂要找的衣物。
朱砂再次让自己镇定,她必须镇定,在心里告诉自己曲折不用当皇帝、曲折不是夏之紫,若是夏之紫她早一巴掌过去让他长记性了。
曲云飞见朱砂痛苦的自我建设着,赶紧翻过书桌前的窗子,偷偷逮住儿子溜前院玩去了。
朱砂换了一身淡绿色的裙装出来,挥退想上前的万福准备去厨房看看有什么落下的事没忙。
万福无奈的退回,他想说三位公主的事,目前风公主和雨公主都没有婚配,没了太后的庇护加之静安王妃又得罪了圣母太后,她们二人的婚事必是圣母太后报复的首选,可现在看来太后是真的不想知道宫里发生什么了。
朱砂有那时间还不如想想教她儿子念三字经,说来惭愧,曲折除了会使坏,完全没有曲家人对文字的敏感认识,三岁习的启蒙教材给了曲折,不肖一刻钟曲折能撕成碎片,并且异常匀称。这也就是曲折,若是夏之紫敢这么做,朱砂不打的他三天下不了床才怪!
徐君恩对过日子没有要求,尽管长年带兵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但现在他也没什么负担,依然能坐在曲家的院子里,喝喝茶看看天。
曲云飞安顿好玩土的儿子,走过来:“你不回去看看,你的王妃现在可是火药,谁点都响。”
“她心情不好在所难免,过一段时间就没事了,这么多年,她总能最快的时间调整到王府需要她的状态。”
曲云飞倒杯茶:“所以你总肆无忌惮的消耗她身为女人对家庭的容忍?哼!你到命好,你若是遇到朱砂这样的,她不把你王府弄的鸡飞狗跳、男盗女娼才怪。”
徐君恩不答,看向远处玩撒的曲折,心情依然很好。
曲云飞抿口茶,很想提让徐君恩离开的事,可想想还是算了:“京城那些王爷怎么回事?朱砂刚走他们就敢闹事?”
徐君恩靠在藤椅上悠闲的晃着:“是大公主那边出的问题,无所谓,都是一些小事,皇上处理的很好。”
“小看那小子了。”
徐君恩瞥他一眼:“你什么时候正眼看过他,必定是朱砂养大的,能差到那里去。”
曲云飞闻言得意的摸摸下巴:“你说我家曲折能不能被养成夏之紫那么听话,还别说,夏之紫虽然不讨喜,但胜在懂事安稳,你看看我儿子,我也就是他爹,若不是,我也揍他!”
180偶遇
徐君恩闻言难得赞许的看眼曲云飞:“你终于发现你儿子的问题了?”
曲云飞立即炸毛:“谁有问题!你儿子才有问题!我就是怕曲折笨被人欺负,你看他,就知道玩,又没有花花肠子、又不会欺负人,万一将来有人跟他动心眼,他有几条命陪人玩?”
徐君恩无语,果然跟某人是无法沟通的。
曲云飞可不那么认为,他怎么看都是他儿子更加弱小可怜:“小折外强中干,天真又容易相信人,别人给他一点好处,他就对别人掏心挖肺,看问题又简单,断断没有夏之紫剔透的心,万一我和朱砂不在了,他就是现成的靶子,我儿太可怜了,太容易被欺骗,太……”
徐君恩见他真敢说,赶紧打住,心想曲折将来不大奸大恶就是全民的福气谁跟欺负他:“放心,绝对是你儿子玩残别人。好了,你自己喝吧,我进去躺会。”再听下去耳朵长茧。
曲云飞赶紧拽住他:“刚起床你又去睡,你跟你说正经的。”
果然正经!:“老了,比不得你‘天才’的脑子。”自己为你儿子谋后路去吧。
曲云飞道:“过两天我们去南木,我顺便处理点家事,朱砂带小折去玩,你若在京城有事,交代一下。”
徐君恩点点头,回房了。
关上门,脸上本不在意的表情有些伤感,他这样跟着算什么事,君非君臣非臣,以前还可以用忠心掩饰,但真正的看着人家一家三口生活他什么也不是杵在那里心里远不如自己想的那么开。
徐君恩想他是不是真的老了,是不是该留在这里等太后回来时看他一眼,何必跟上去挖空他心里那点见不得的心?三十多年了,习惯有她,若是不走,空待死期吗?
……
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日子,宏德太后离开皇城刚好满一个月,防守已经撤了,宵禁已经接触,原本频繁巡逻的近卫军现在也归于正常,因为宏德太后离宫造成的不便已经渐渐消失。
朝局正常运转,官员尽忠职守,夏国心脏中心并没有因为任何人的离开有什么不同,甚至更见新气象的蓬勃生机,没有了分歧的官员一心扑在国事上,到底是事半功倍。
朱砂对此早已不在意,她信夏之紫的能力,敲打了他这么多年区区一个夏国再接手不了,她早拿鞭子抽他了还会让他坐在龙椅上吗?
朱砂最近开始试着出门,以往的装扮,脸上染了一层弱化五官的皮肤,像往常一样,京城又重新多了一位曲夫人。
朱砂挺喜欢这些天的生活,用了多年的脑子斗了十几年的老不死,如今换种方式,并能长期放松下去,觉的轻快许多:“春江,你中午想吃什么?”
“夫人折杀奴婢了,奴婢怎敢要求吃什么?”春江始终不习惯温柔的太后,太后最近很少命令她做什么,对她说话也细声细语的,若不是太督和小公子始终是主子脾气,她都要惶恐得不安了。春江实在想不出,太后原来也可以如此平易近人。
朱砂笑笑,提着篮子走在人群中也像那么回事:“家里人少,哪有那么多规矩,做饭的是你跟我,想吃什么还不是先仅着咱们来。”
春江不敢跟太后称‘你我’,‘咱们’这样的称呼更是折杀她了,春江惶恐的不安,受了多年宫里规矩的熏陶,她对太后这些天表现,诚惶诚恐的不安:“奴婢不敢。”
朱砂看她不敢抬头的样子,不再强求,这就是她没有带丫鬟回宫的原因,这些孩子好是好,可规矩大,她们可以誓死效忠主子却绝对不会和主子相依为命,即便是同桌吃饭,她们有一只脚也是跪坐,可以说她们天生属于皇宫,至于姐妹之说,只有在贵族小姐或者小门小户才有可能到了皇宫绝对养不出敢跟主子逾越的丫头。
朱砂凭着记忆挑了几样春江喜欢的菜,刚想转身买儿子喜欢的瓜果,突然被前方一声惊呼打断。
“我们家爷看中你,是你的福气!跟我们走吧,保证有你享福的时候。”
女子躲过他们的手脚,脸上的惊慌一闪而逝:“请你们让开,我夫家只是去买纸砚,一会就会回来。”
“呦!还买的起纸砚?你骗谁?当我们兄弟是傻子!带走!”
女子将他们硬来,慌张的避让:“放开!你们再这样我就报官了!天子脚下朗朗乾坤你们想干什么!”
带头的男人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嘲弄的开口:“你还知道这里是京城!既然知道也该懂跟着我们爷有你享福的时候!带走!”
春江护着朱砂被挤出人群之外,看热闹的人瞬间包围了挣扎的女人和乱吼的男人:“给你脸不要脸了!敢丢老子!给我绑起来!我们爷只是想尝个新鲜,你是死是活可不管!”
春江扶着朱砂站定,疑惑的小声道:“夫人,奴婢看着怎么是郡夫人?”莫非看错了?郡夫人怎么会出来买菜,王府里的家眷可以随意外出吗?郡夫人不怕名声受损。
朱砂脸色微凝,她也看着像,心里不禁想,怎么回事?二郡王府沦落到让夫人抛头露面了:“走,咱们挤进去看看。”
春江闻言顿时想拦住主子,现在可不是太后出宫,身边一个护卫也没有出了事怎么半呀?
朱砂不等春江回神已经挤了进去,虽然挤的不慎熟练但到底有过经验,朱砂站在前面,确认了一眼被反手捆住的娇弱妇人,脸色顿时难看,不自觉的就像摆出的点官僚主义的架子,质问他们怎么回事!
朱砂毕竟不是莽撞了,知道现在没有实权,可毕竟当了夏国多年的主人,至高无上多年,通身的气派都透着一股蛮横专制的做派:“住手!”
捆人的男人们立即看向人群:“哪个不怕死的敢扰我们爷的好事,我们爷可是有官位的!”
朱砂站出来,一袭简单装束头上甚至没有簪子,脸色不见往昔的雍容但丝毫不减她的气势,即便是粗布粗衣也掩盖不了一个人养出的贵气。
春江急忙冲到主子身边,侯在主子身旁,即便这个时候也不敢挡在主子身前。
男人顿时皱眉,见是两个女人本不想当回事,但谁也保不准敢出面的人不是哪个皇亲国戚家门前养的够:“什么人!免得一家人不识一家人?这人是我们爷看上的,若是夫人跟这位妇人非亲非故别趟八柱巷子的水!”
朱砂瞬间瞪过去!
男人凶神恶煞的还想说什么顿时住嘴,不知为什么心里发憷。
朱砂把篮子卸下。
春江急忙接下,恭敬的退到主子身后。
男人不自觉的多看了朱砂一眼,单看奴才的行为就能猜出主子的地位,显然眼前的人并不是普通的妇人,京城脚下三分官,男人不禁拿捏了份小心,怕冲撞了不该冲撞的人。
容秀已经吓的脸色发白,她没料到今日会发生这样的事,她已经自己打理膳食半年了处处加着小心怎么会招惹了这些地痞,心思单纯的她在被绑住时已经六神无主,见有人出声挣扎的更加用力,她就是死也不能污了王府的名声!
男人挡住来人和妇人的视线:“敢问夫人夫家是……?”
朱砂看都不看,直接扫开一行人拦着路,威严的向挣扎中的容秀走去。
男人想命人拦下,但到口的话在看到对方身上的气势时,生生压了回去。
朱砂在容秀身前停下,伸手拿下堵在她口上的布条,脸色难看了几分:“你怎么在这里?《女训》《府归》你没学吗!”
容秀愣愣的看着来人,惊慌的眼中流露着不安和惶恐错综复杂的情绪,她不认识来人?可显然对方认识她,容秀没有被救下的开心,反而更加不安,她自私出府如今还因自己让郡爷蒙羞,她有什么脸面见王爷王妃。
朱砂见她垂下头,不自觉的打量眼她的穿着,方想起二王府的那点破事,朱砂不用问也知道想必又是后院那些不入流的手段,容秀也是,别人欺负不会反抗吗!堂堂郡爷夫人还是共患难的竟然落到这一步,不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