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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君恩苦笑,他宁愿不信任:“总之你自己注意点,我走了。”
徐君恩的担心的确多余,众朝廷没人敢怀疑曲太督和太后的关系,只是隐隐觉得,太后放权在即,难免官心动荡。
十年了,大夏朝多少官员都是她一手提携,如今的昌盛更是她不余遗力的坚持,突然想到要离开,多少人不舍、多少人心里的那块结永远也打不开……
庄客突然觉的十年太短,短的不见她的芳华却也埋没了她最好的时节,从初见、到她一手缔造完大夏朝的转折,他不敢有丝毫亵渎,如今她要走,心底的留恋为何如此强烈……
高进微微的叹口气,天元历第一年的状元,如果是太后,他永远不会有那份殊荣。
梁启开也感慨不已,他亦是太后的臣子,不知皇上能不能容下。
余展最近有些中暑,知道太后将于皇上回朝后正式不再早朝,余展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他的一切均来自太后的赐予,天元历一年的榜眼,他何德何能在人才济济中脱颖而出,又怎么有能力拜入曲家门下,如今给他一切的人已经要离开,余展纵然不舍也轮不到他说什么。
梁宛见他心情不好又病着,为自家相公熬了些滋补的汤药,她嫁给他已经十年,十年来看着他一步步的努力,她不是没有感动,只是心里拉不下面子。
试问哪个朝臣不三妻四妾,余展却为了她没有侧房,她知道他的付出,知道他怜惜自己,这么多年她几乎要忘了当初的人,而他的形象却一点点清晰,就向父亲说的,她该知足。
梁宛抚摸着他冰凉的手指,一点一点的把汤汁喂进去。
侍女小乐紧张的换着老爷额头的手帕,怎么会中暑呢?小乐焦急的看着老爷,眼圈通红。
余展微微的睁开眼,早已习惯宛儿多愁善感的侍女:“不知道的以为你家小姐病了。”
小乐尴尬的躲开:“老爷又取笑奴婢。”说完立即下去换水。
梁宛温柔的帮他拭汗:“怎么如此不小心,大热的天能不出去就别出去了。”
余展试着微笑,却扯不动脸上的神经,他握住宛儿的手,他爱了十年的女人,亦是当朝太后赏赐给他的幸福,他一直倍加珍惜,甚至不敢惹她不悦,如今太后要退隐,他守着的她,还有什么可坚持。
梁宛心里说不出的紧张:“你怎么了?”
余展看着他温柔的妻子,忍着眼里的男儿泪道:“他来了,就在京城,如果你……”
梁宛手里的丝巾顿时滑落,被埋藏的记忆如潮水般袭向她的脑海。
余展撇开头,声音暗哑:“他快走了,如果你去追,或许能——”
梁宛瞬间扔下生病的余展,跑了出去。
余展苦笑,不知是恨太后要退朝还是恨自己没用。
半个时辰后,小乐红着眼睛进来为老爷换额头的毛巾。
余展诧异的看她一眼,苦笑连连:“没跟这你家小姐离开。”
小乐没有说话,安静的帮老爷换毛巾,眼角红通通的,闪动着挂不住的泪水。
余展知道她善感,平时不为一点小事就哭鼻子,一点也没有宛儿坚强,可她却是宛儿最宠爱的婢女:“傻丫头,哭什么,你若舍不得你主子——”
小乐突然跪下,眼泪滑出眼眶:“奴婢不走,奴婢伺候老爷,奴婢一辈子伺候老爷,老爷看不起奴婢,奴婢也想伺候您!呜呜。”她不走,她不要跟小姐离开,小姐负了老爷这么多年为什么还要让老爷伤心:“奴婢不走……”
余展笑了,笑的苍茫无力,他竟然让一个婢女可怜了,他堂堂二品官员竟然做的如此失败……
梁宛走了,或许是记忆太沉重,或许她已经习惯了余展的宠爱,此刻她几乎是任性的追了出去,没想她的父亲、没想余家和梁家的颜面。
余展等了她一天,直到日落才宣布余夫人重病,只等待一个时机宣布死亡。
梁启开顿时没脸再见自己的女婿,他梁启开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生出这么个任性的女儿。
……
国寺的香火在山腰处升腾,空旷的钟声绵延百里,外面的炽热似乎照不进国寺圣地,让这里四季如春,弥撒已经下山化缘,僧侣们开始念经。
夏之紫坐在小时候坐过的位置,从同样的窗口看窗外的竹林,似乎那抹身影还在哪里——孤傲清淡,她呢?现在有没有想自己,应该有不是吗!
……
负压百里的皇宫在烈日上生辉,千余条小型金龙迎日逞威,皇宫内刻在主殿上的佛经在日光下清晰可见,威严的皇宫庄严肃穆。
曲云飞难得陪着清闲的朱砂在御花园里休息,一曲《出征》被曲云飞演绎的淋漓尽致。
朱砂躺在贵妇椅上笑而不语,想不到曲云飞的琴艺也堪称一绝。
曲云飞一指滑下,出征的紧迫和战士视死如归的豪情一线定音。比之易竹清的淡淡离别之苦,曲云飞是绝对的肃杀。
华盖遮住了部分阳光,三大侍女两大太监侍奉在左右,远处的宫廷乐舞在烈日上奏响,却没人敢喧哗。
曲云飞弹毕,讨赏的看着朱砂:“太后觉的如何?”
朱砂不吝惜的鼓掌:“堪称经典。”他是在暗示最近的雪城局势吧:“你有何看法?”
曲云飞拨弄下琴弦,铿锵有力的声音就是他的回答。
朱砂心想果然是大夏朝的子民,骨子里的唯它独尊永远不会缺失,在他们眼里百姓的疾苦不是疾苦,但战争开始时,什么疾苦都变的微不足道。
曲云飞看着她:“你呢?”
朱砂笑了一下,看眼他膝盖上的玉琴:“给本宫。”
曲云飞一愣,诧异的想问:她会弹琴?
朱砂回应:“不像吗,我也学了两年钢琴,只是成绩不怎么样而已。”
曲云飞心想,真能吹,弄个没人听过的名字,就以为真学过了:“洗耳恭听。”
朱砂把琴抱入怀里,心里顿时像玉架上的弦一样摸不着头绪,琴和钢琴虽然只是一字之差,想不到差这么多。
曲云飞笑着看向她,弹呀?
朱砂看眼远处的丝竹团,懒得跟他一般见识。
丝竹立即换了乐曲。
曲云飞诧异的看过去,什么调子?戏曲不是戏曲宫廷不似宫廷。
朱砂也只能苦笑,没办法她也没料到给了他们词的结果,竟然是弄出个跟原著差不多音色的古老腔调,但总的来说也比较容易接受:“送给你如何?”
曲云飞顿时回神,顷刻间衍生出一种期待,他似乎懂了,她是真的要送给自己。
站在一旁的赵诚,心想太后对曲太督真好,这种好说不清哪里不对,只是觉的好的过分,太后不觉的吗?
朱砂起音,她弹的声音很小远方的丝竹成了最宏状的背景音乐,一首年老的歌在她唱来相得益彰:“
天已暮
月如初
千里江川任我飞渡
歌声住
人环顾
邀月同宿青山深处
英雄谁属非我莫属
历经千辛万苦
只为换你芳心如故
英雄谁属非我莫属
热血尽
化尘与土
只为博你嫣然一睹。
英雄谁属非我莫属
梦醒处来时路
晨风吹动谁家旗鼓
英雄谁属非我莫属
历经千辛万苦
只为换你芳心如故。
热血尽
……”
朱砂曲落,玉琴自动飞入曲云飞手里,一曲更加澎湃的《英雄谁属》从他口中唱出竟让朱砂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一直坚信豪情这类气质是需要地位培养的,那么曲云飞靠什么?
曲云飞本能的想跟着重复,因为是她送的。
一曲落。
朱砂先笑了,这首歌还是男人唱出来好听。
春江也赶紧打破沉默:“太后,曲大人唱的真好听,奴婢现在才知道原来乐曲还可以带词演绎,就跟唱戏一样。”
朱砂想的确有戏曲成分,只是经典什么时候都是经典,不管时代接不接受它的存在,虽然这样想,这首歌也不怎么被现在的年轻人喜欢。
曲云飞看着朱砂,笑的孩子气且得意:“谢谢太后,微臣喜欢。”这首词,写的非常妙!
朱砂瞪他一眼站起来!得意什么!
身后一群人直觉的想跟上。
朱砂本能的站住:“除了春江和曲大人,其它人都散了吧。”
056
赵诚看了她们一眼,无言的退下,在静心殿无人能撼动春江的地位,就算是万福也不行,可……赵诚不解的看眼万福,他不吃醋吗?
万福有条不紊的吩咐众人离开,没看走远的主子。
御花园的景致层层相叠,瑰丽百花齐放,植物竞相生长,似乎只要出彩就能成为皇宫的骄傲。
曲云飞偷偷的勾住朱砂的手指,心里含着化不开的甜蜜,可又怕有人看到,又突然放开,一会他又偷偷勾住,又悄然放开,嘴角的笑意一点点扩大,掩饰不住的孩子气出现在他生了皱纹的脸上,显的异常幸福。
朱砂突然握住他试探的手,宽大的衣袖巧妙的遮住了她的动作。
曲云飞任她握着,指腹上的茧轻轻的摩擦她的掌心,纵然见不得光,可,能被她重视,他觉的今生足矣。
……
曲云飞最近越发神采飞扬,平日脾气暴躁的他,如今对人好到了极致,很多人怀疑,他是不是因为太后不临朝兴奋过度了,甚至有人觉的他一定想霸住朝政。
可一想又不现实,太后只是不早朝,又不是死了,呸!什么话。
曲云飞却依然故我,人来人往中反复的弹奏着古怪的调子,精神完全脱线,虽然他已不在年轻,可是感情上的他只是刚刚开始,此种感觉让他不想控制,逢人还讨教几招自我养生的方法,他觉得鬓角的白发真难看。
众大臣能绕则饶,就怕曲云飞真想晚节不保。
曲忠告语重心长的把儿子叫来,五十多岁的他不想老来无子:“云飞。”
“恩。”曲云飞摆弄着头发,首次觉的比朱砂老让他不爽。
曲忠告叹口气:“爹老了,就算不老爹也管不住你。”
“事实。”不知能不能想染布一样染回来。
曲忠告被顶的一阵无言,但有些话他必须说:“我曲家几代忠良,绝不是会有私心的小人!你入朝多年,太后的行事作风你心里有数,不要让曲家毁在你这一代!”当朝太后连老爷子都打,大皇子也杀,可不差曲家一个太督。
曲云飞心想,应该可以:“哦?爹?你刚才说什么?对了,儿臣朝廷里还有事,先走一步。”
曲忠告急忙大喊:“曲云飞!——曲云——死孩子!”曲忠告忧心忡忡的独自为曲家列祖列宗上香,希望曲云飞不要真有独揽朝局的想法!否则他曲家真没好日子过了!
……
朝廷近几日出其的平静,因为雪城开战更是压抑,太后如果不早朝这些定夺岂不是都落在皇上的肩上,不是他们不信任皇上,而是想问更信任的人。
众朝臣都等着太后的回答,太后却以皇上不在宫内不便早朝的名义,没给任何答复。
曲云飞没什么感觉,外面就算闹翻天也打扰不了他美好的心情。
曲云飞路过柳堤时,见盛开的木槿漂亮亲自揪了些送准备送朱砂。
静心殿内:
朱砂的忙碌归于平静,近几年的档案,她已经整理成表格准备交给今日回朝的夏之紫,此刻正在上书房和徐君恩交待些以后的问题:“皇上年幼,对朝廷的事有判断失误的时候徐爱卿多加提醒。”
徐君恩真心赞道:“太后担忧了,皇上英明神武,是大夏朝的明君,微臣自当全力协助。”
朱砂不自觉的叹口气,她明白紫儿勤勉,只是这孩子爱钻牛角尖,如果想做什么不会听劝,也怪自己当初不怎么管他,让他养成这样古怪的脾气:“此次参与春试的孩子只有三个,他一定会启用曲典墨和徐天放,虽然这两个孩子没什么问题,但毕竟经验尚浅,平时多注意从旁劝说。”
徐君恩立即行礼:“是,太后。”
“如果皇——”朱砂还没说话,曲云飞突兀的跑进来:“漂亮吗!”手里的木槿竟没在日光下凋谢。
春江见曲云飞如此,赶紧让众人下去,心里狠狠的瞪了曲云飞一眼,这么多侍卫都在!曲太督捧着一把草干嘛!所幸徐将军还没走,否则皇上问起,她肯定无话可说。
徐君恩嗤之以鼻,也不怕传出闲话!
曲云飞短暂的歉意后,急忙向朱砂走去:“送你,不能说不喜欢。”曲云飞小心的看着朱砂的表情,心想,朱砂应该不会生气,最近她甚少发脾气不是吗。
朱砂眼睛轻轻一眨,看不出什么情绪,花的确漂亮。
徐君恩冷哼一声:“狗尾巴草!”他就是看不惯曲云飞目无法纪的样子!
曲云飞见朱砂没不高兴,心里悄悄的松口气,转而对付徐君恩:“你眼瞎吗!也是,莽夫一个不懂风花雪月!”
“你——”
“你什么你!皇上又不在!你正经给谁看!”
朱砂嗅嗅,怎么说也是云飞给的,男朋友的面子也要赏赐几分:“不错,颇有诗情画意的效果。”朱砂转手给了春江问曲云飞:“你来做什么?”上书房不是他弹琴唱歌的地方,该注意还得注意。
曲云飞急忙抢过春江手里的花,拆下一朵没入朱砂发间:“没事,突然想你了来看看,你们在谈什么继续,当我不存在。”
徐君恩嘴角不自在的扭曲,真敢说。
朱砂拿下头上的白色花束,可能是在这里生活久了,对白色和黑色有了古人的忌讳,不愿意往头上带此种颜色的木槿,反而不介意拿在手里把玩,朱砂笑道:“你还真闲。”
徐君恩心里狠狠的想:果然闲。
曲云飞见徐君恩瞪他,讨好的揪下一朵递给徐君恩:“送你,别一副吃不到葡萄的表情,你接呀?——”曲云飞突然贼笑:“哦!?原来你也想我帮你放在头上。”说着快速向徐君恩冲去,说什么也要戴徐君恩头上。
徐君恩快速闪躲:“你干什么!太后在!曲云飞你想死!”
曲云飞穷追不舍:“别害羞,我不说太后不说谁知道你戴过小花!来!大爷亲自给你戴!”
徐君恩吓的快速逃离:“太后!您管管他!”
朱砂耸耸肩不置可否。
曲云飞猛烈追击,不一会两人围着朱砂和龙案,虎视眈眈的看着对方,颇有一定要成功的韧性。
朱砂继续把玩着手里的木槿,但笑不语,两个笨蛋!
春江仰头看天,觉的大夏朝能有今天绝对与眼前的两人无关!
徐君恩扶着龙椅,警告的看着曲云飞:“你别把我逼急了!”
曲云飞故意盈盈一笑,美丽的木槿花从他手里骤然出现:“不要害羞吗,哥哥帮你!”
徐君恩惊的急忙闪开,瞬间!曲云飞站在朱砂身后,徐君恩立在案前。
曲云飞故意看着不知道往哪里跑好的徐君恩问朱砂:“太后,你想不想看爱将戴花。”
朱砂觉的这主意不错:“十分乐意!本宫等着爱卿满足眼欲了。”
徐君恩顿时苦下脸:“太后……”
“定不负太后嘱咐。”两人瞬间在上书房闹成一团。
朱砂含笑的看着他们,心想这或许是她最后一次肆无忌惮的使用上书房:“云飞,如果输了本宫可不饶你!徐爱卿我大夏朝的将军应该不会输给一个文将吧,呵呵。”
春江柔柔眉,思考着她该不该出去。
——哐!——
夏之紫突然站在帷幔前,看着杂乱的上书房和母后手里的那束花,眼里顿时盈满怒火!
春江急忙惊呼:“皇上?!”随后赶紧跪下:“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上怎么这个时辰回来!春江惊的一头冷汗。
夏之紫冷冷的看着曲云飞抱着的那一束!顿时脸色血红的转身而去!
刚进来的荣安急忙在后面追:“皇上!皇上!您这是要去哪,您不是要第一时间见太后吗!皇——”
夏之紫狠狠砸上上书房的大门,愤恨的看着荣安:“朕什么时候说过想见她!朕疯了才会想见她!”他在国寺那么想她,她却玩的那么高兴!是不是死在国寺,没人打扰她和爱臣嬉戏才对!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夏之紫气的突然从原地消失!
荣安愣了片刻瞬间向地宫跑去,皇上心情不好的时候总喜欢去那里!可是皇上才回来怎么会心情不好!上书房在做什么,为什么所有奴才都在外面候着!
徐君恩、曲云飞急忙站好,虽然他们并不在意皇上对他们的看法,但是当长辈的在晚辈面前失了礼数总觉的不太自在,何况看刚才的样子,皇上恨不得把他们生吞活剥了,以后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