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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媛此时却已顾不得这些面子的虚名,她只知道按照她父亲的性格和他对亦如妹妹的宠爱。而现在她的夫君已经危在旦夕!
自己不能成为寡妇,自己的孩子也不能失去父亲。
所以,董媛只能抱着董卓的腿,撕心裂肺地嚎哭:“父亲,李儒是孩儿的夫君,若他死了,女儿断难活命。求父亲放过李儒。”
她总是盛妆艳抹,此刻汗水,泪水,混合了脸上的脂粉,显得非常狼狈。
林落落却一点也不觉得董媛的表现滑稽。
她知道几乎每一个女人,都是把自己的夫君视为天。
何况是董媛这样从小呼风唤雨的女子,能让她屈尊下嫁出身低寒的李儒,一定是有着刻骨的爱情。
屋子里的其他人包括李儒在内还是屏气凝神,李儒一向深得董卓器重,可是此刻他也明白,他今天的话太多了。
现在他不敢再开口为自己辩解什么,他甚至知道如果自己一开口也许就会被暴怒的董卓活活掐死。
他只能寄希望于他的夫人。
虽然他此刻不敢扭头去看她,但是他可以想像得到她此刻的慌乱和惶恐。
董媛一个如此尊贵的小姐,不嫌弃他的出身,竟也不是只想自己死心为董卓卖命,自己有危机的时候,她不顾一切地要保护自己。
这让李儒很欣慰,于是也不再感到恐惧。
或许当人心理得到某种极大满足的时候,他真的会无欲无求。
正是因为静,更显得董媛的哭嚎尖锐而凄厉,也更显得悲怆万分!
其余的人都屏气凝神,看着事态的发展。
良久,董卓终于恼怒地把李儒一摔:“滚!”
屋子里的人都终于偷偷地舒了一口气。
董媛止住哭,踉踉跄跄地奔向李儒。
此刻,董媛内心充满的是极大的喜悦,终于把自己的夫君救下来了。
李儒从地上挣扎地爬起来,不敢再多说一句,默默地牵了董媛的手到门外候着。
林落落感慨万千,既为董卓的残暴感慨,又为他的爱女之心感动。
正胡思乱想间,吴勇扯了扯落落的衣袖,说:“别抒情了,赶紧进去吧,不然过了今晚,真的埋了,看你到哪找身体去。”
是时收了林落落管才艺的一魄,将落落朝床。上的女孩一推,便飘然走了。
屋子里已经没有那么静,已经可以听到呼吸声,可是也只能听到呼吸声。
董卓现在很木然,自己是不该迁怒于对他忠心耿耿的李儒。
可那些叛贼呢?怎么忍心伤害他无辜的如儿!
董卓不会想到自己随意诛别人三族的时候那些人也是有孩子的,可能比董亦如更小。
人总是把自己的悲伤无限放大,又把别人的悲伤无限缩小!
这样的道理大家都明白,可是不会有人有十个胆子去和董卓说,所以只能以沉默自保。
合浦珠还佳人复(4)
突然,床。上传来一声稚嫩的咳嗽。这声音很轻,但是却是所有人期望出现的声音。
所以不管它究竟有多轻,人们都不会错过。
全部的目光一起透过那垂着的纱幔射向那铺停着董亦如尸体的床。
那是一张沉香木雕花大床,非常名贵。床很大,更衬得床榻之上的女孩格外娇小。
只见床,上的女孩脸色逐渐由死青转为苍白,又再带上一丝红晕,她似乎很难受,但是终就是睁开了双目。
醒来的落落看到满屋子的人都在吃惊地看着自己。
他们的目光都一瞬间亮了起来,仿佛得到了世间最大的保障,眼睛里充满了欣喜。
当然,董卓是重得爱女,而众人则是庆幸自己的小命又一次有惊无险。
董卓的残暴和他对董亦如的溺爱,使得董卓周围的人也不得不关心她,爱护她。
毕竟,他们的生命竟是要和她联在一起。
不管此刻的董亦如是人是鬼或者是僵尸,她能动能说话就好,她如果死了,他们也断不能活了。
女孩如水的眸子扑闪几下,粉红柔软的小嘴一张,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爹爹!”
这一声“爹爹”把董卓叫过神来,她喊他爹爹!
初时董卓一直不愿意面对女儿死了的事实。
可方才董亦如回醒过来,董卓却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董卓宽大的手掌因激动而微微颤抖,轻轻地抚上女儿的脸庞——是暖的。
一时间,落落看到董卓眼里闪过的神色,惊喜,不解,释然......这是怎样的百感交集。
董卓哈哈大笑:“苍天有眼!我如儿大难不死,定然洪福齐天!看那些暗箭伤人的宵小鼠辈。你们看到如儿未死,在地狱受苦时一定更觉煎熬吧!哈哈哈哈!”
董卓是西凉武人出身,个性张扬,怒得骇天,喜亦动地。
适时众人的马屁声不出意料地配合响起:
“恭喜相国!”
“小姐天人之姿定是逢凶化吉。”
“相国乃洪福之人,小姐有相国的庇护,自然寿同天高。”
“我原来就料定小姐是受了惊吓昏过去而已。”
林落落从来不知道原来人的情绪和面部表情可以转变得这样快。
董卓自然明白这些人不是真心关心他的女儿,但是他对奉承,向来很受用。
门外的李儒夫妇此时也已经进来。
董媛脸上犹带着哭掉的脂粉,但是没人敢笑她。
董卓此时哈哈地打趣起李儒来:“李儒你看你妹妹替你顶了一劫,以后你见到她都要行大礼才是。”刚才恨不得杀死李儒的表情已经全然消失。
李儒放下心来,道:“妹妹已经醒来,何不今夜就按计划设宴款待朝中大臣?也是帮妹妹庆贺的道理。
董卓眼睛里闪出兴奋的光芒:“那是自然。这个晚上要让他们毕生难忘!”
落落很是吃惊,今晚的宴席已经是早有计划?董卓莫非是要拉拢朝臣?暗想不过既然是帮助她庆生,那么到时自然会有分晓。
血色夜宴逼群臣(1)
是夜,月圆,雾浓。
圆月在浓雾的衬托下更显得风韵动人。
此时董府大摆宴席,笙歌处处。
董府里除一人之外都是欢喜异常,因为他们都得到了重赏。
这宴席带着为董亦如开的名头,她却无参加的资格。
这实在是让林落落郁闷到了极点。
今晚,落落特意让奴婢把她打扮得粉嫩可爱,兴高采烈地想着要去看看那些汉官。却被董卓制止。
“爹爹,孩儿也想去参加宴会。”林落落不依不饶地摇着董卓的衣袖,想依仗着董卓对董亦如的溺爱耍赖。
可董卓却是毫无商量回转的余地,纵使他是豪迈奔放的西凉好汉,但是也还是和士大夫们一样,不愿自己的女儿抛头露面。
对于古代的女子,礼仪清规如影随形,令落落无法逾越,亦无法抗争。
林落落只能默默地忍受,董府又守卫森严,连离家出走都不用想。
难道自己要在这董府大院中平淡无奇地度过这两年,而后静静地和这家里其他的人一样等待死亡?
开始落落还为能来古代兴奋,现在。。。。。。
都怪那个死阎王!若不是因为他,自己一定是和小说的女主角一样在乱世中漂浮,遇到无数美男子。。。。。.
想到这里,落落恨死了那个有着一张俊脸的阎王。
虽然他的五官那么俊美,皮肤那么细致,手指那么。。。。。让人心醉。。。。。。
想到姜零的手指,落落脸一下红了。
满院的牡丹在微风中微微摆动,像撒娇的女子,送来一阵扑鼻的幽香。
仿佛在卖弄风情,这让落落感到更为恼怒。
落落坐在石凳上,愤愤地摘下一朵最大的牡丹,一边扯着一边咒骂:“该死的阎王,杀千刀的,害得本姑娘在这闷死。”
抬头想和人说话,却发现连婢女都不知跑哪去了。
下人们都知道董亦如此时的不快,竟远远地躲着她。
这让落落更生气已经不能去参加宴会了,连说话的人都没有。
落落只能继续坐下来和牡丹花作交流。
“该死的阎王,难怪人家说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男鬼更不是好东西。”落落恨不得牙齿都咬碎了。
忽然一阵寒风吹过,身上冷飕飕的。
这个天气,怎么那么冷呢?
落落抬起头。。。。。。
这时候落落有着和李儒今天一样的想法自己的话未免太多了。
眼下,阎王姜零就正站在她的面前。
姜零依然是如此英俊,冥府的邪气让他带着一股忧郁危险的气息。
吴勇说过他的打扮与时俱进,现在确实如此。姜零已经就地府初遇时换了一身打扮。
白衣如雪,肌肤胜雪。
翩翩的白色长袍显得姜零自有一股书卷之气。
落落吃惊于居然没有人发现他进来,但是当她看到他没有影子的时候,终于反应过来,是啊,他是鬼啊,如果他不想让别人看到,别人又如何看得到他?
可是姜零此刻为什么要出现在她面前,目光还如同尖锐的匕首,似乎要看穿她的内心。
血色夜宴逼群臣(2)
落落自然不会认为他和言情小说的男主角一样会突然温柔地说:“我来是因为想你了。”
自知之明落落是有的,所以难免有些慌乱,但立刻就镇静下来。
落落知道,恐惧没有用。
终于镇定下来故作轻松地问阎王:“哈哈,王爷,你还好吗?来找我有什么事?”
阎王俊逸的眉头深锁:“吴勇居然把你放到这来享受荣华富贵?”
听这个家伙的语气好像对此很不满。。。。。。。
落落眼睛一亮:“那可以把我换到普通人家去么?”她可不想住在这破鸟笼里。
阎王对她的反应有些吃惊。
可落落马上又摇摇头:“不行,我不能死的。不然那些人都完蛋了。”
落落见识过董卓,虽然自己想搞研究,可是也不能不把人命当回事吧。
阎王听到了她这句话,脸上的表情竟然柔和了一些。
他不凶的样子真好看落落又在发花痴。
看到落落花痴的神情,姜零不禁面上一冷:“别妄图耍花样,我叫姜零。你现在算不上鬼,不能叫我王爷。”
语音未落,已经消失。
擦!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落落摸摸吓得扑通扑通的小心脏,看看四周,还是没有人发现她的异样。
那个该死的阎王,真会吓唬人。
与在讲鬼故事的后院相反的前厅
筵席正浓,烛光晕染。
达官贵人个个烂醉如泥。他们并不知道董卓葫芦里到底装的什么药。但是姑且今朝有酒今朝醉吧!好似全然忘了在一个月之前那个十八岁的少帝刚刚被眼前这个奸臣派人用酒毒死。
落落喝了好大一碗玫瑰露,趴在凉亭听着前院的欢歌笑语,想到那个名义上贵为天子的少年。
在面对李儒说喝下对身体有益的毒酒时没有争执,一言不发,丝毫不留恋自己的生命,是否因为早已料到今天的场景?
如果他知道有人为他报仇也对李儒下了毒,哪怕他只是一个借口,是不是也会感到一丝安慰?
无论是傀儡天子还是权倾天下的董卓之女,性命都如同易碎的陶器。
那更不用说寻常的百姓了。
落落想到这里,不禁一阵黯然神伤。
灯火最盛,红颜巧笑,一片嫣红的暧昧春意。
却,暗藏了杀机。
董卓兴致高昂,招呼众人不要顾忌,开怀畅饮。
雾更浓,天更黑,
夜深了,风起了,圆月也胧上了一层阴险的黑。
月黑风高杀人夜。
“为了给大家助酒兴,我将为各位献上一个精彩的节目!”董卓突然起身,击掌示意,狂笑不已。
董卓又要玩什么花样?没有人知道。
众人面面相觑,内心是说不出的恐惧。
这是一个神秘的话题。
神秘性对于女人用来勾引男人是必须的,男人总是喜欢女人在和他们恋爱时保留一点神秘感,让他们获得一点冒险的兴奋和刺激。
但是当神秘和自己的生命联系起来,就一点也不让人期待,众大臣人人自危。
这样等待揭晓的漫长过程无疑是种煎熬。
血色夜宴逼群臣(3)
幕,终于拉开。
士兵把诱降俘虏的几百名北方反叛者押到会场正中央。
顿时,流光溢彩的华筵变成了肃杀的刑场。
董卓先命士兵剪掉他们的舌头,有的被斩断手脚,有的被挖掉眼睛。
血腥的味道弥漫了整个前厅。
许多人手中的筷子都被吓得抖落在地,还有人当场呕吐起来。
这些都是从小受利益道德熏陶的士大夫,没有人在血淋淋的血肉面前还能吃得下去。
董卓若无其事,仍然狂饮自如,脸上洋洋得意。
他们知道董卓这样做是要让他们害怕,更是要对他们的信念进行打击和摧毁仿佛在说你们不是满口仁义吗?现在有谁敢出来帮他们申冤?
士可杀不可辱的道理他们谁都懂,他们也同样懂得庄子说过好死不如赖活着的道理。
此时又押上一个人。
董卓脸色终于变了,此刻愤怒代替了得意。
董卓指着那个人对大家厉声说:“想必各位已听说小女前几日于婿府中误食中毒之事。此人正是其奸人!”
那人在狱中已被折磨得遍体鳞伤,满脸是血。披头散发,尤其恐怖。
大臣们不敢逼视,但是又偷偷用袖子挡住眼睛来瞄上一两眼。
那人虽然备受折磨,口中却兀自狂骂不已:“汝奸贼强忍寡义,志欲无厌。随心摆布皇权,废少立献,毒杀少帝,我吴勇恨不得食汝肉饮汝血!”
大臣们无一不在心中大喝一声:“真是痛快!”
“哈哈哈。很好!”董卓仰天大笑,这样的笑声让人的心脏都几乎要被压碎。“来人!将其制成“人彘”!”满座宾客无不闻之色变,(人彘:吕后发明的酷刑:挖去人的双目,拔舌,斩去四肢。)
当下里,刀光剑影。
吴勇就在众目睽睽之前被制成了“人彘”。
董卓脸上此时的狞笑犹如吃人的恶魔:“我只是想告诉诸位,董某乃睚眦必报之人。谁若想伤害董某家人,我要他全家皆如此!”
此时众人都恨透了董卓,但是心底也有着为何这样的权臣不是自己家人的悲哀。
李儒此时甩甩袖子,施施然地起身,笑吟吟地环视四周。仿佛想用自己的笑容缓和一下这紧张的气氛。
可是,群臣都心存恐惧。
在一个危险的环境,敌人的笑比敌人的怒还要可怕。
他们纷纷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李儒不再理会他们,向前几步,躬身向董卓敬酒:“丞相心怀百姓苍生,匡扶天子辅政,功高苦劳,我等以为以丞相盖世之功,单以丞相之名号已不足服天下。我等欲联名上书天子,尊丞相为太师。”
原来如此!
群臣内心无不愤慨得胸口欲裂想董卓自封丞相,已经是前无古人的反叛之意。现更自封太师,岂不是要凌驾天子之上?
多年的士大夫思想实在不允许他们做出这样败坏朝纲之事,可是现在人却身在董卓院内。
如不答应,只有死路一条。
在死亡面前,士大夫们只好在内心安慰自己只是先做权宜,假意应允。
血色夜宴逼群臣(4)
大丈夫能屈能伸,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怎料李儒立时命人拿出一道奏章,让大臣签名。
众臣张目结舌,方知今日乃鸿门宴。
董卓既然有心如此,又怎么会让他们虚以委蛇?
这院中刀剑刺眼,又见吕布张辽立于董卓身侧。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奈何,奈何!
大臣们纵满心酸楚,也不得不在那奏章上签名,再回家偷偷洒下几滴眼泪而已。
公元一九零年
董卓或许是一个可以让异世的女儿感到温情,也许是一个可以让剽悍的西凉武人为他效忠。但是他却绝对不是一个好的执政者。
董卓认为自己可以用武人的暴力来压制天下人,却忘了——要称霸天下,首要条件是:仁义!
从那次的血色夜宴开始,士大夫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