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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氏已经顾不了许多,如实说道:“李大申是住在东街的一个富户,如若殿下现在派人去,还可以将他抓来对质,这些东西,全是他赠与我,如若臣妇知道是赃物,臣妇就算死命也不会受。”
“好,来人,即刻将东街李大申带来!”太子下令。
五六个侍卫出来应了,转身而去。宋庭达知道那李大申是天玄的人,自是没打算这些侍卫能将李大申抓来,然而,过不一会子,只见两个侍卫押着一个一身白袍眉清目朗约莫三十五六岁的男子走了进来。宋庭达大吃一惊,这个李大申居然没有逃?
李大申被人押到太子跟前跪下,看到肖氏跪在那里,竟是一点也紧张,还微微朝肖氏笑了一下。肖氏眼眸一荡,随即红了脸垂下头去。
肖常丙暗怒,他自是看出这个李大申与肖氏的眉来眼去,沉声喝道:“敢问你可是李大申?”
李大申朗声道:“草民正是李大申,不知今日太子殿下突然召见草民有何贵干?”
太子细盯着这个李大申,温文得很,不像个干偷盗之事的人,便也不急,指着金霞和金芸那一身好声问道:“这些东西,刚才肖氏交待是你所赠,是不是这样?”
李大申看了那边金霞一眼,随即坦然道:“没错,这些东西是正是草民送与肖氏之物,不知有何不妥?”
肖常丙待问,太子挥手止住他,他总觉得,这个李大申是个人物,虽然自称草民,但那份雍容镇定绝非一般小民所有,此下自不应太过得罪,这件事情后面说不定能牵出更多的人物。于是便缓声道:“那敢问,这些东西你又是从何得来?”
李大申轻笑出声,“这些东西,是草民年前花高价自一个叫黄新蟒的手中买得,他说这是他祖上之物,因为急于用钱,才想脱手。于是草民便花了六万两银子从他手中购得,哪,这里还有当时购买的单据,殿下请过目。”
他说着就从荷包里取出一份单据,肖常丙接过递给太子,太子一看,点了点头道:“嗯,确实是购买单据,但是你可知道那黄新蟒又是何人?”
李大申摇了摇头,“草民只是在街市偶然见他,不知他是何人,这个……不知殿下为何这般追问?”
肖常丙终于能插上了嘴,“黄新蟒是朝廷捉拿了四年未果的江洋大盗,专事盗窃官家贵重之物。李大申,想不到你如此大胆,竟敢帮着江洋大盗销赃,该当何罪?”
李大申动了动眉毛,“这位大人,草民并不知黄大蟒是个江洋大盗,更不知这些是偷盗之物,一直以为是人家祖传,俗话说不知者不罪,大夏律法好像也有这么条规定,不说官府一直未将那江洋大盗捉拿归案让他逍遥法外,还叫草民白白损失了六万两银子,如今竟还要问草民的罪,草民何其冤啦?”
自他进来起,一直都是谈笑自若的样子,一旁的肖氏侧目偷瞄他,他本就五官俊朗,此刻的镇定自若,更是让她感觉他是如此的风度翩翩,心里又是难过,又是欢喜。
太子和太子妃对视了一眼,自是觉得这李大申并不能拿来问罪,如今失物已经找得,只要下令去抓那黄新蟒便是。太子才刚准备吩咐下去,太子妃却突然道:“敢问李大申,你与肖氏又是什么关系,会将如此贵重之物赠与她?”
李大申含笑,“草民与肖氏只是朋友。”
“朋友?朋友之间会送如此贵重之物?究竟是什么样的朋友?”太子妃忍不住追问。
李大申解释道:“日前与肖氏认识,她总忧心于她的六姑娘没有什么嫁妆,将来到了婆家会被婆家人瞧不起,草民看她几乎快忧心成疾的样子,实在不忍心,便将这些东西赠与了她。”
太子妃其实早就看出了他与肖氏之间有一股暧昧的气流,不仅她看出了,连宋庭达自也是感觉到了。他不禁脸色发绿,这个贱人,居然还给他红杏出墙?是不是让她的日子过得太好,饱暖就开始思淫欲?
太子妃意味深长道:“李大申,你可真大方啊,人家的女儿没嫁妆,你这个朋友倒是捐赠了,不知道这件事,宋大人知不知道?”
宋庭达绿着脸,半天没有吭声。
听到这里,九雅的心终于是放了下来,看来傅誉并不是一个没有分寸之人,翻过来覆过去,无非就是牵出了肖氏和这位李大申有一腿的事。那么,这就意味着肖氏不守妇道,那么,肖氏的下场会是什么呢?
旁边的老太爷和姨老太太似乎也看出了关窍,老太爷气得几乎有些发抖,颤着手指指着肖氏道:“我们家没让女儿嫁得风光过?你就急你自己的女儿没嫁妆,可是人要脸,树要皮,就算是喝稀饭,有这样接受人家馈赠的道理么?何况我们根本不认识这个什么李大申李小申,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管你的事?啊?”
肖氏一张脸羞得无地自容,要说认识这个李大申,还得从年前说起,那时九雅和金媛嫁了还没多久,一日,宋庭达并未在府中,这位李大申就登门拜访。经他自我介绍,才知他就是那个天玄宗与宋庭达接头的人。他来告诉肖氏,说那个头目临死之前,不仅免了宋家十五万两的债,并且还赠送了一些房产给他的冲喜小新娘。而他来的目的,就是请宋家的人去看房产,等确认之后,就可以将子虚老先生赠送的房产去户部过了房了契。
肖氏听得有如此自天而降的大财,哪里想让宋庭达知道,她首先就想到金霞和金芸嫁妆的事,当即就约了李大申第二天见面去看房产。然而李大申第二天并未急着领她去看那些东西,而是领着她雪中赏梅花,煮酒弹琴,吟唱那浪漫风花雪月。李大申本就长得俊朗,又是风度翩翩,还胸腹有才华,一举一动,一言一笑,不知比宋庭达强了多少倍。
肖氏毕竟也才三十五六,又如何禁得住如此诱惑,第二日游得一日,第三日竟是又如约而至,嘴上说是要去看房产,然而李大申却又将她带往别处,又是一番吟诗弄赋,对肖氏又温柔有佳,如此又糊弄了一日。于是接二连三,肖氏嘴上说不会再出来见他,但是当想到李大申一个人清清冷冷地等在风中的情形,便是管不住自己的双腿赴了约。
一来二去,两人虽然没把情字给说开,可是那种朦胧的情意已是自然滋生,肖氏认了李大申是知已,便将她的愁苦说了出来,李大申自是当了黑骑士帮她排忧解难,不日就拿了这些东西过来。见如此贵重之物,肖氏大喜,在她的心目中,金钱就是衡量感情深度的最好尺寸,受了礼物,心下对李大申更是爱慕。
她在宋府里整日神不守舍,宋庭达自是有所察觉,不过他以为肖氏只是在为儿女的事忧心,便没多想,若他知道她已经生了外心,早就会把她休了。
肖氏也自知自己的行为不合世俗,再发展下去将会受万人唾骂,曾经也约束过自己,然而她只觉对那李大申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明知不可为,她亦想为之,像上了毒瘾一般,戒也戒不掉。这是嫁给宋庭达这么多年从未有过的感觉,她只觉又刺激又兴奋,偶尔竟有不顾一切的冲动。到现在,她终于明白当被四姑娘金贞为什么要跟着一个外乡人私奔了,原来女人动了情,竟是如此的疯狂。
此下老太爷如此不顾情面的逼问,众目睽睽之下,还当着儿女女婿,肖氏羞愧得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李大申却是叹着气,无比惆怅道:“宋老太爷,请您不要如此逼问于她,我们虽然是两情相悦,但是我们也止乎情,合乎理,没有干什么世俗所不容的事。我赠与她贵重之物,也只是我的一片心意,也是她对儿女对整个宋家的一片爱心,您如此斥责于她,她又当如何想?”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分明是火上烧油,并且承认了他与肖氏之间有那个什么。宋庭达再也按捺不住,顾不得脸面,一脚就将肖氏踢翻在地,“贱人,如此丢我宋某人的脸,没给你吃穿吗?有吃有穿还不知足,还要给老子戴绿帽子,我……我今天就打死你个贱人!”
肖氏蜷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眼看宋庭达就要下狠手,脸色气得铁青的肖常丙拦道:“在太子面前,岂能容你如此放肆?宋大人,目下案子还未完结,真正的偷盗之人还未抓到,不是应该先让金霞和金芸将赃物脱下来还给太子妃吗?”
宋庭达强忍怒气,就吩咐人把金霞和金芸带下去将首饰和衣服换下来,太子也不去管那个李大申,只是将他带进书房,两人在书房说了很久,太子才带着太子妃乘车而去。等九雅和金媛进书房的时候,宋庭达已经面如死灰的瘫软在地上。
肖常丙送完太子过来,忙叫人把他扶起来,低问道:“太子和你说了什么,竟吓成这样?”
宋庭达双目无神,眼睛空洞,好半晌,才见他挪了挪眼珠子,嘶着声音喃喃道;“就是那个贱人,我们宋家快要完了,左也是一刀,右也是一刀,叫我怎么办?”
九雅也是觉得奇怪,不知他是受了什么打击,安慰道:“父亲,车到山前必有路,虽然母亲所做的让父亲丢了脸面,好在知道的人不多,只有自家的人,太子和太子妃自然也不会到处乱说,您就不要伤心了。”
听到她的声音,宋庭达的眼睛里蓦然流露出愧疚和伤心,他握住她的手,哽咽道:“九雅,爹对不起你,此生爹最对不起的,就是你娘和你。当时若是坚定一点,你现在也不是这么个样子,我们宋家也不至于遭此大祸啊……”
肖常丙沉了脸色,“姑爷,你这都说的什么话?太子难道待你不好么?现在宋家完全可以背负上偷盗之名,但是太子都没有追究,你还在这里埋怨些什么?”
宋庭达大吼,“你知道什么?若不是你那个贪得无厌又淫荡不堪的妹妹,我宋庭达会成怎么会成现在这个样子?肖氏如此无耻,我宋庭达一定要休妻!这就是你们肖家出来的好女儿,你们给领回去再教养!”
肖常丙和随后赶来的肖大太太脸上青红交加,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九雅竟也是听得心里好不舒畅,肖氏,你终于也是被休的一天?今天如此出丑,是不是你该得的报应?
金媛在后面听得直想笑,想不到肖氏也有今天的时候,一直就欺压着她们这些庶子女,以前的事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不是令她感觉是痛苦的回忆?
于是她转身走出了书房,再次来到厅堂,李大申已经不在,偌大的厅堂里,除了金枝以外,就剩肖氏一人虚脱了一般趴在地上。
“娘,想不到你竟然干出如此不知羞耻的事,这不是把我的脸都丢尽了吗?你这么干,可有想过我的脸面?以后叫我在婆家怎么立足?”金枝没有去安慰肖氏,反而蹲在地上一脸嫌恶的大声责怪。
肖氏慢慢将头从地上抬起来,随后又慢慢坐起来,神色木讷地望着她最疼爱的女儿,眼里没有眼泪,只有不认识一般的痛楚,“娘如此做,不都是为了你们?自小到大,娘生恐你们受热受寒,有好吃的好穿的,都只顾着你们姐妹三个。我为你们几个,可以毫不羞愧地说,已经付出了我所有的心血,到现在,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吗?难道我用心血养大的女儿,最终只知顾自己的脸面,也不知道来安慰你这个即将被赶出家门的母亲?”
金枝大叫道:“我不要听这些,做为一个女人,你不守妇道,不顾爹和我们的脸面,就是万恶不赦,怎么还有脸说为我们付了一切……”
她说着就站了起来,肖氏一把抓住她的裙角,哀泣道:“金枝,难道你忘了,你小时候发烧,娘三天三夜没有合眼,就是为了照顾你,生恐你有个三长两短,难道就不记得了吗?还记得你那次出水痘的时候,所有人都怕传染,娘却不顾一切地陪着你关在屋子里受热,你还记得吗?还有你和金媛抢东西,用刀子刺伤了她,差点就要被你爹打,不是娘帮你顶了才少挨了一顿打吗?娘对你从来就只有付出,难道就不能容许娘犯一次小错?你次次犯的错娘都可以包容,帮你隐瞒,难道娘只错一次,就要被你如此弃如敝屣?”
金枝一时间也是听得放声大哭,母女两个抱在一起哭个不停。金媛一步一步走过去,笑吟吟道:“哎哟,什么事啊,两母女哭得如此伤心,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哭丧呢。我们宋家又没死人,是在哭谁啊?”
两母女根本就不理她,金媛心头有恨,岂能就此放过?仍是笑吟吟道:“听说父亲要休妻,这下不知道要把这府中事是交给我姨娘呢还是五姨娘,反正以后啊,谁也管不着了,大家终于都可以松散过日子了。那些个存下来的嫁妆,不知道应不应该跟着分一点呢?”
肖氏气得大怒,怒骂道:“滚!滚!小贱人,让你有了今日,就是来搓磨我的么?”
“滚?谁滚啊?应该是你滚吧?搓磨你,这么多年来,不是你在搓磨我么?我就像一个乞丐一样,每日就期望着您老人家大发慈悲,多给点儿吃喝,结果呢?把我像打发乞丐一样就打发了。好吧,都说恶人自有恶报,现在就是你报应来了的时候,红杏出墙?偷汉子?真好啊,有胆再偷几个试试?”金媛大笑,边笑边拍着手,可以说是恨有多深,现在她笑得就有多恐怖。
肖氏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她你你了几声,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金枝平日是个利齿,现在却也不敢驳金媛一句,只在那里招呼和几个小丫头过来,把肖氏先抬回富贵轩去。
金媛好不解恨,金秀却是过来摇了摇头道:“虽然她很可恶,可是你这样与她逞口舌之争,与她又有何异?六妹,算了吧,她以后的日子自是不会好过,没必要再在她的伤口撒盐,这样反而会让你夫君看低了你,知道吗?”
金媛含着泪,突然哽咽道:“我知道,可是我就是忍不住,这些年在府里头吃的苦,真的是数也数不清,不知道有多少个夜晚,我天天都在咒她不得好死,现在总算亲眼见到她报应,我心里痛快啊。不发泄出来,哪还能叫痛快?”
金秀拍了拍她的肩,“我知道,以后都会好,不是已经有了丈夫吗?以后就好好过日子吧,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事了,徒伤神。”
一提起夫家,金媛又忍不住暗叹气,那里的日子也不好过得很,婆婆是个势利的,夫君又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这破落的人生,该何日才是个头?
整一出大戏,拓跋野从头到尾的看好戏,傅誉亦笑得像个坏蛋,白希候无所谓,王习之这个大女婿是最看不得肖氏的,他更是置身事外。肖氏落难,除了她三个女儿,整个宋府没有一个人为说句话,如今她也是真正见识到不得人心的下场。
结果,因为要顾及肖宋两家的颜面,在肖常丙和肖大太太的劝说下,宋庭达终于放弃了休妻的念头。然而肖氏,此生只能在宋府新僻的一个佛堂里了此残生,终生不得踏出一步。
金霞和金芸只觉她们的支柱突然倒塌,两人哭得天昏地暗,可是这事谁也改变不了。在九雅快要回去的时候,却听姨老太太终于叹了一口放松气道:“八丫头,你的姨娘,总算是熬上头了,下次回来,你定然可以看到宋府里另一番景象。”
因为九雅还有事情要处理,便没在宋府多留,更没把姨老太太的话往心里去,她和傅誉一回候府,进门就先把秀彩叫到一边把进药的事交待了,秀彩立即出门而去。
虽然今天的事看得很爽,九雅还是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找傅誉问个清楚,但是才出门,就听熊妈妈说傅誉去找了傅长亭,她不得不作罢。
忽然想起雪晴的事,便去了三夫人的揽月居,天色已黑,三夫人也恰好坐在雪晴的屋子里,九雅进去的时候,三夫人正哄着什么。
雪晴看到九雅进去,立即就蒙头大睡,九雅也不和她计较,随意坐下道:“昨晚相公骂了雪晴,她现在是不是心里很不舒服?”
三夫人脸上笑得有些勉强,“其实不带她,好生说就是,女孩子家,脸皮薄,这么一骂,哪还能舒服得了?”
九雅叹着气,直话直说道:“也不知道雪晴怎么就对晋王世子看对了眼?他有那么好么?”
她的话说得如此直白,三夫人有些赫然,“这不都是女儿家的心思?之前晋王世子到府里来过,这丫头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叫鬼迷了心窍,一门心思只想着他,我这当娘的,也实在没有办法。”
九雅淡笑不语,三夫人不得不腆着脸道:“誉儿媳妇上次答应把晋王世子约过府来玩的事,不知这事还做不做得数?”
“这事自然做得数。”九雅看了床上的雪晴一眼,笑道:“三婶,可不可以借一步说话。”
三夫人一醒神,自是知道她有话不方便当着雪晴一个姑娘家说,便心领神会的起了身。两人到了暖阁,三夫人坐定后问道:“誉儿媳妇有什么话要说?”
九雅稍一沉吟,“其实我只希望你能将雪晴管着一些,她不就是想嫁给晋王世子么?我帮着搭桥不是不可以,但是后果怎么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