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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月,善堂都已经被府衙收回去了,我已经没有权利过问了。”董夫人摇摇头,提不起半点精神,今天是十一月初一,也是善堂公布上月账目明细的日子,红榜上各项物品的价格都比上个月低了一些,这让她再一次成为他人议论的焦点。她之前就想过,会有人议论这两者之间的差价,会说她连善堂的钱都要多赚,便特意交代了这个月一定要往善堂送东西,结果呢?外面的人却议论她心虚,说她这样做是为了挽回渐渐发臭的名声……董夫人听到这样说法的时候,真的差点被气死,哪里还有心思管那些改了的规矩。
“夫人~”如月急了,她的亲妹妹馨月就在那刚好满十五岁,名列到了离开善堂年纪的姑娘之中,她几年前便已经想好了,等妹妹及笄之后一定给她找一个好人家,妹妹比自己更漂亮,也比自己要聪慧的多,进了门之后,受宠是肯定的。但是现在,如果真要照规矩的话,妹妹岂不是只能嫁个穷小子?
“就这样吧!”董夫人真的没有心思和她谈这个问题,更不想说她其实对这个新规矩并不反感,她接手善堂之后,特意请了人教善堂的小姑娘们琴棋书画确实存了让她们多学一些风雅的本事,嫁个好人家的念头,但是她想的是让她们嫁过去,而不是被人纳进门啊!弄得现在,凡是长得漂亮,又有些才华的女子大多都给人当了姨娘——董夫人却不知道,她又犯了敏瑜所说的好心好意并不一定就能做好事的错。善堂的小姑娘都是在战乱中失去了父母亲人的孤儿,没有亲族可以依靠,更没有家财可以傍身,这样的女子,别说有功名在身的男人,就算家底殷实的人家也不一定愿意娶。她们如果只是长得漂亮,却没有学那些附庸风雅的东西,那么自然也会安安分分的嫁个普通的小子,踏踏实实的过日子。但因为她的刻意培养,学了琴棋书画之后,让她们嫁个普通人,自然心意难平,可是要想高嫁,又有几个男人愿意娶呢?到最后,除了给人做妾之外,还真没有什么好的选择了!
如月素来会看人脸色,一看董夫人就知道再说什么于事无补不说,还会让她厌烦,只能极度不情愿的打住这个话题。
“好了,我也累了,要休息一下,你如果没有别的事情的话,就先回去吧!”董夫人轻轻的揉了揉眉心,她觉得她应该好好的思索一下,想个好办法挽回她面临的问题和劣势,这样下去的话,名声恐怕真要被人给弄臭了,到那个时候,说不得真的会拖累丈夫。
“是!”如月挤出一个笑容,起身告辞,出了内院却没有离开,而是让人领着她去找孙明——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妹妹嫁个不名一文的穷小子,而后为了一日三餐奔波劳碌啊!
“明叔,您给我指条路吧!”和孙明说了自己的忧虑之后,如月苦笑着道:“眼看夫人是不想管了,要是您也不管的话,那群妹妹的死活可真的没人管了!”
“夫人不是不想管,而是不能再管了!”孙明叹气,道:“你应该也知道,外面现在说夫人说的有多难听,要是再插手这件事情的话,岂不是落实了某些难听的谣传?”
如月沉默了一会,她知道孙明说的是关于董夫人将善堂养大的姑娘送人为妾,为薛立嗣笼络人心的传言,其实她心里对这个传言是认可的——如果董夫人没有这样的心思,怎么会请人教她们什么琴棋书画之类的,把她们养的十指不沾阳春水呢?她心里甚至有小小的抱怨,抱怨董夫人做了却不愿意承认,而后事到临头,又撒手不管她们了。
“明叔,您给我指条路吧!”如月死死地咬着这一点,她知道孙明素来是个主意多的,他定然能给自己想个好办法。
“你啊~”孙明笑着摇摇头,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道:“规矩是规矩,但如果你妹妹她们自己找了好的出路,那金师爷还能拦着她们,非要让她们嫁个穷小子不成?”
“明叔的意思是还照以前那样……”如月会意,但立刻又摇头,道:“不成的,明叔!那金主事可把这条路封死了,说什么不拘穷富,但一定要明媒正娶,哪能像以前那样,找到合适的人选之后,让妹妹们和人见个面,再暗示他们上门纳娶呢?金主事直接给人吃闭门羹,让人下不了台,都不算什么,要是他把事情闹大了,那可就糟了!”
“你就不会变通一下,让她们先把生米煮成熟饭,而后再让人上善堂纳娶吗?”孙明反问一声,而后冷笑道:“真到了那一步,金主事难不成还能拦着?”
“这个……”如月有些迟疑,就算是做妾,这还没有进门就失了清白之身也是不大好的,进了门之后容易被人揪着这个错不放。
“如果连这点决断都做不了的话,那么就老老实实地听金主事的安排嫁人好了!”孙明无所谓的道:“反正,我也就随便这么一说,能不能听进去,全看自己,我可管不了那么多!”
“明叔,您别生气!”如月连忙道:“不是我不听您的,只是这不大好办啊!妹妹们整日呆在善堂,哪有机会和贵人见面呢?”
“这还不简单!”孙明笑了,道:“这天气马上就冷了,等过些日子下了雪之后,军中便该好好休整了,到时候,各种名目的聚会定然不少,这男人嘛,聚在一起难免要喝酒吃肉,酒喝多了,犯点错更是难免的,你说呢?”
“您的意思是……”如月眼睛一亮,赞道:“明叔高明!”
孙明呵呵一笑,而后眼底闪过一丝寒光,道:“杨将军年少有为,要是哪个小丫头能巴上他的话,那可就走了大运了!”
如月微微一怔,立刻想起姚芊芊纠缠杨瑜霖的事情,她虽然不知道怡情楼有薛家的背景,这件事情也有孙明在其中推波助澜,但是却知道好几个夫人得了董夫人的授意,用这个挤兑敏瑜的事情,而孙明现在刻意说这个,显然是希望往杨瑜霖身边塞一个善堂出身的妾室。就算这个人不能为薛立嗣笼络杨瑜霖,不能让杨瑜霖改变对薛立嗣夫妻的态度,但有这么一个自己人在杨瑜霖身边总是有益无害的。再说,杨瑜霖多了个妾室,身为正室的丁敏瑜定然会多些烦恼,说不定还能干扰她做事呢!
想清楚了这一点,如月却又为难起来,道:“明叔,说服我家大人邀请同僚相聚没有问题,将妹妹们带过去,给她们制造机会也没有问题,可我家大人和杨大人关系可不大融洽,我家大人未必能拉下面子来去请他啊!就算我家大人碍不过我的恳求,愿意舍下面子,杨大人也未必会给那个面子啊!”
“你啊,多动动脑子!”孙明叹气摇头,道:“你有必要把这件事情揽在自己身上吗?你不会找个更合适的人去做这件事情?譬如说如琳,再譬如说如玉,她们做这件事情可比你合适的多。”
“明叔说的是,只是……”如月微微思忖了一会,如琳是都指挥经历史大人的妾室,如玉则是都指挥佥事沈大人的妾室,这两位大人明面上都不是薛系的人,如果是他们邀请的话,那么不管是哪一派系的将领都会给面子的。但是,如月却没有把握说通她们让她们吹枕头风,做成这件事情——如果不是为了她的亲妹妹馨月的话,她也不会这么上心。
“你去说服她们,如果她们怎么都不愿意的话,你与我说,我和她们沟通。”孙明笑笑,给了如月一颗定心丸。
“有明叔这句话,我就有底气了!”如月笑了起来,知道这件事情定然能成,心情顿时轻松了起来,笑着道:“明叔,前些日子我刚得了一只掐丝手镯,做的极为精致,卿儿妹妹见了一定会很喜欢,我一会去就把它送过来给卿儿妹妹玩。”
“她一个小丫头片子,戴不了什么好东西,你还是留着自己戴吧!”孙明笑着道推辞了一句。
“我知道卿儿妹妹的好东西不少,但这是我的一份的心意,明叔不用客气!”如月笑呵呵的,没把孙明的推辞听进去,她进卢家这四五年,可没少给孙卿儿送东西,孙明哪次不推辞两句?
“你才客气呢!”孙明笑呵呵的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先替卿儿谢谢你了!对了,你可以暗示如玉,就说这件事情是夫人默许的,让她上点心!”
“谢谢明叔!”如月这下更放心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谁是第三个
“婶娘,这是什么舞?有什么说法吗?”敏瑜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台上头顶瓷碗,手持双盅的瓦剌女子,她这还是第一次看这充满了异域特色的舞蹈,觉得新奇的很。
“这个啊,是瓦剌的盅碗舞,算是瓦剌的传统舞蹈,据说瓦剌女子都会跳。”王夫人笑着解释一声,进入十一月之后,肃州下了好几场雪,都指挥使司无事,军中也没有什么事,便轮流着休息。闲得发慌的时候,都指挥佥事沈穆文便设宴,请都指挥使司和军中的同僚到沈家宴饮,刘夫人夫唱妇随,在同一日将夫人们也请到沈家来了。于是,男人们在外院喝酒吃肉,笑声震天,而夫人们则在内院,围坐着一边喝茶吃点心,一边看刘夫人特意安排的节目。
“盅碗舞?还真是名副其实啊!”敏瑜笑了起来,笑着道:“婶娘,上面跳舞的是瓦剌女子吧?我看她五官长得和我们还是有些不大一样。”
“确实是瓦剌女子!”王夫人笑着点头,道:“没有战事的时候,肃州城有不少瓦剌人,尤其是到了冬季,瓦剌那边冬天比肃州城还要冷,滴水成冰,不小心把鼻子耳朵给冻掉的事情时有发生,每到冬天都会有瓦剌人到肃州来找事情做或者做生意。”
敏瑜微微的点头,而后道:“去年一战之后,瓦剌近几年内无力犯边,到肃州来谋生做生意的瓦剌人应该会越来越多。”
王夫人点头赞同,道:“年初的时候,齐大人便有意识地放宽了对瓦剌人的管制,只是今年是第一年,大多数人还在观望,等到明年后年,肃州定然会热闹起来。”
她们俩正说笑间,一个丫鬟神色匆匆的进来,凑到自家夫人耳边嘀咕了一阵,那夫人脸色一变,啪的拍了桌子一下,厉声道:“真有此事?”
那丫鬟也是个伶俐的,一看自己主子的样子,就知道,她有意将事情闹出来,而不是一声不吭的吃哑巴亏,立刻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道:“夫人息怒!奴婢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句假话!”
那夫人气得发抖,刘夫人微微一愣之后,立刻上前道:“覃夫人,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把你给气成这样子!”
“怎么了?”覃夫人双眼冒火的看着刘夫人,冷冷的道:“我还想问问刘夫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刘夫人压根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更不明白覃夫人为什么会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她忍了一口气,道:“覃夫人,你也别只顾着生气,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总得让我知道啊!”
“刘夫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吗?”覃夫人冷笑一声,道:“难道那个对外子投怀送抱的贱/人不是刘夫人安排的吗?”
覃夫人这话一出,引起一片哗然,看刘夫人的眼神也都带了怀疑,当然,不少人心里也都在担心,担心被投怀送抱的不止覃夫人的丈夫一人,有两三个沉不住气的还回首吩咐身边的丫鬟去看看自家男人有没有犯错。
“覃夫人,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刘夫人脑子一懵,却还是带着笑,和气的道:“我怎么会做那样的事情呢?”
“误会?”覃夫人冷笑一声,道:“刘夫人为什么不派人去问个究竟呢?”
刘夫人自然要把事情问清楚,事实上,不用她交代,她身边的大丫鬟便已经急匆匆的去了前院,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去了。
“覃夫人放心,我一定给覃夫人一个交代的!”刘夫人脸上依旧带着笑,但实际上肺都快要被气炸了,她为了今日的宴请准备了那么多,要是真有不规矩的下人向客人投怀送抱的事情的话,那今日的宴请就是一个笑话,而沈家以后再设宴的话,也会有不少人拒绝前来——谁都不希望自己的丈夫赴个宴就带回一个女人吧!
“敏瑜,你也派人去看看瑾泽吧!”王夫人皱紧眉头,覃夫人的丈夫杨瑜霖的师弟方兴,他是个千总,虽然比不得杨瑜霖,但在一干师兄弟中却也是个优秀出色的,他都被人缠上了,杨瑜霖恐怕也不能幸免。
“瑾泽我不担心!”敏瑜笑着摇头,而后打趣道:“倒是叔父,婶娘是不是该让人去看看叔父,我可听瑾泽说过,叔父的酒量不怎么样啊!”
“他年轻的时候都没有糊涂过,这一把年纪了,更不会了。”王夫人更放心张猛,夫妻二十多年,张猛是什么人她比谁都更清楚,她看着敏瑜,关心的道:“还是派个人去看看吧!虽然说瑾泽一向稳重,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他不小心喝多了,被人算计了,那可就不大好了!”
王夫人的担心也是有道理的,方兴也经常到张家拜访张猛,她也不陌生,在她印象中,方兴也是个稳重的,可他不也出事了吗?
“婶娘,我心里有底!”敏瑜一点都不慌,轻笑着道:“虽说可能是被人算计了,但这种算计其实最没有什么机巧,如果没有别样心思,哪能那么容易被算计上?说白了其实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再说,如果真被算计了,显然派人去也晚了。”
敏瑜的话让王夫人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几不可闻的轻叹一声,道:“你说的有道理吗,如果没有存了什么心思的话,哪能被人轻易的算计了去。唉,我都这一把年纪了,却还不如你这孩子看得透。”
说笑间,好几个丫鬟匆匆进来,一个脸色也极难看,凑到自家夫人身边嘀咕起来,那夫人顿时脸如锅底,只是她比覃夫人沉得住气,没有想覃夫人一样直接朝着刘夫人发难而已,但是她的脸色却已经说明了某些事情,这让现场的气氛更诡异起来。而就在大家暗自猜度的时候,刘夫人的大丫鬟青梅也一脸凝重的回来了。
看青梅的神色,刘夫人就知道,覃夫人说的事情确实发生了,她心里震怒,但却也知道现在不是发怒的时候,她冷着脸,直接道:“青梅,到底怎么回事,你直接说吧!”
“是,夫人!”青梅知道,直接把事情说出来或许还有可能将自己夫人给摘出来,她目不斜视的道:“奴婢刚刚到前院找人仔细询问过了,向方大人投怀送抱的不是府里的丫鬟,而是一位叫馨宁的姑娘,她是善堂的人。”
善堂的?青梅的话犹如一颗投进湖中的小石子,惊起了层层涟漪,十多位夫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不约而同的看向了董夫人——虽然善堂现在已经被府衙收了回去,也由府衙派去的金师爷主事打理,但是金师爷才去善堂几天啊?当然,更主要的是金师爷刚公布的新规矩中,表露了不喜善堂养出的女子与人做妾,而董夫人一直以来却都支持她们给人做小!
众人的视线让董夫人觉得脸如火烧,她很少像现在这样觉得难堪,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好在刘夫人虽然也怀疑是不是她做了什么手脚,但也还是出面为她解围,问道:“这位馨宁姑娘怎么会在外院?谁让她进府的?”
“是王姨娘带进府的。”能当上大丫鬟的,多是能干机灵的,青梅也不例外,她出去一趟,把该问的不该问的都问清楚了才过来回话,道:“夫人陪着诸位夫人说笑的时候,王姨娘从府外接了三个姑娘进来,而后直接去了外院。奴婢问过门房,说是卢大人家的马车将人送到门外的。”
青梅的话让梅夫人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不用问她也知道,今天的这出戏和自家的姨娘如月恐怕也脱不开干系,她不等旁人问,直接道:“鹦鹉,你立刻去问问,今儿家里还有谁用了马车?”
“是,夫人!”梅夫人身边的丫鬟立刻匆匆去了,她离开之后,现场早一次沉寂下来。
刘夫人心头恨死了敢这般肆意胡闹的如玉,但是找她算账却是以后的事情了,她现在更关心的是另外两个女子闹了什么事情,她朝着青梅微微一抬下巴,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三位姑娘进了外院之后,没有留意她们做了什么,直到有人发现馨宁姑娘和方大人在厢房闹出动静来……”青梅刻意一顿,很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她低下头,道:“听说,方大人是喝多了去更衣,去了好大一会儿却没有回来,但也没有人在意,只以为他喝多了,自己找地方躺着休息去了。是方大人的长随不放心,一间一间的厢房去找,这才发现他和馨宁姑娘在厢房里……”
在厢房里干什么,青梅没有说,是否衣衫不整,青梅也没有说,当然,也不用她说了,这一男一女躲在房里,一个喝了酒,一个意图不轨,说什么都没有发生,谁信啊?
覃夫人一脸冷笑的看着刘夫人,刘夫人却没有心思给她什么交代,而是问道:“王姨娘不是带了三个人进来吗?另外两个呢?”
“奴婢过去的时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