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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宝菱道:“大嫂肯定被连家看守起来了,要不你们先等在这儿,我去后门找个婆子打听打听消息再作打算。”赵德清忙道:“我和你一起去。”
陆宝菱道:“连家的人肯定都认识你了,再说了,两个人去也叫人防备。”她想了想,将头上的赤金簪子拔了下来,又把手腕上的翡翠镯子褪了下来,此时不点珠翠,和普通的邻家小姑娘一样,陆宝菱沿着路找到了连家的后门,上前敲门,开门的是个年迈的婆子,眼神警惕:“你找谁?”
陆宝菱的声音脆生生的:“大娘好,我姐姐是府里当差的,我想向您打听打听我姐姐在连家好不好。”说着掏出一粒碎银子递了过去,那婆子将银子掩了,这才道:“你姐姐是哪个房头的?”
陆宝菱佯装苦恼道:“我姐姐有好几年没回家了,她只托人带信说在连家伺候什么大小姐,哦,我姐姐叫菱花。”那婆子道:“这可是扯谎,大姑奶奶身边可没有叫菱花的。”
陆宝菱急道:“我姐姐真叫菱花。”那婆子道:“那许是大姑奶奶给改了名字。”又悄悄道:“我告诉你一句话,你姐姐既是大姑奶奶身边伺候的,多半活不成了,我们大姑奶奶和人私通,老爷要把她沉塘呢,身边服侍的丫头个个跑不了,嗨,我和你说这个做什么,总之啊,你还是快准备棺材吧。”
说着就要关门,陆宝菱眼疾手快拉住了那婆子的袖子:“婆婆求求你叫我见我姐姐一面,我姐姐伺候得好好的又没犯错,大姑奶奶私通关我姐姐什么事,我都好几年没见我姐姐了,我娘叫我来打听姐姐的消息,这……这可叫我回去怎么说。”
那婆子许是怜悯陆宝菱,有些犹豫,陆宝菱登时又把身上的荷包掏出来给了那婆子:“婆婆,这些钱都给你,我只求见我姐姐一面,求求你了。”
财帛动人心,那荷包里少说有五六两银子,那婆子一咬牙,道:“成,我看你也怪可怜的,就帮你这个忙,只是这是掉脑袋的大事,你可千万要听我的吩咐,要小心。”陆宝菱连连点头,跟着那婆子进了后门。
赵德滨藏在后门不远处的大树后头,见陆宝菱进了后门,这才出来,奇怪道:“宝菱这是要做什么?”赵德清道:“不管怎么说,总不能叫宝菱替我冒险,走,咱们去前门继续砸门,再叫人去回家多喊几个小厮来,今天就是抢我也要把你大嫂抢回去。”
那日妻子的不情愿他是看在眼里的,妻子被连家的婆子强拉着走了,眼睛里满是祈求,是他无能,不能忤逆娘的命令,没有把妻子留下。
陆宝菱跟着婆子一路往里走,却发现连家格外安静,一路上连个丫头都不见,陆宝菱拉了拉那婆子的袖子:“婆婆,连家怎么一个人也没有。”
婆子道:“嗨,大姑奶奶出了那样的事,大家都跑去那边看热闹了。”陆宝菱着急起来:“那我姐姐怎么样了。”婆子收了银子,有些唠唠叨叨的:“大姑奶奶许的是赵家,你知道么,就是和显国公府陆家是姻亲的赵家,本是好好地一门亲,这都是造的什么孽,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哦……”
陆宝菱迅速的思考起来,听这话,竟和陆家也牵扯上了关系?
事情越发的扑朔迷离,陆宝菱只是央求婆子快些走,那婆子语气里带着些悲悯:“今儿一大早,姑爷就带人来接大姑奶奶了,老爷发了好大的脾气,昨天就发落了大姑奶奶身边的云秀,也不知被卖到哪里去了,今儿不知轮到了谁,你姐姐也不知还在不在。”
陆宝菱心中一紧,云秀,就是大表嫂身边的贴身大丫头,爱笑的那个,怎么会这么快。
很快到了连氏住的院子,还没靠近就听到一阵哭闹声,夹杂着呵斥声,陆宝菱不顾婆子的喊声,一溜烟跑了进去,却被院子里的一幕惊到了,一向打扮的精神利落的连氏衣衫凌乱地倒在地上,哭号着喊着:“我不喝我不喝。”
旁边两个婆子紧紧压着连氏不叫她挣扎,另一个丫头端着药碗站在一旁要给连氏灌药,旁边连太太哭着要去拉连氏,却被甩到了一旁,哭道:“我的儿,你喝吧,喝了才能保命呀,这个孩子不能要。”
连氏哭喊挣扎着,一碗药还没到嘴边就撒了大半,又有人迅速上来将药碗满上。陆宝菱只觉得血气上涌,头脑发懵,也顾不得什么了,冲上去一脚一个踢上去,那两个压着连氏的婆子不妨,摔得四仰八叉,陆宝菱紧紧抱住了连氏:“嫂子你没事吧。”
连氏都有些神志不清了,见是陆宝菱,哇的一声哭出来:“宝菱,你救救我,我娘要我把孩子打掉,你告诉德清让他快来救我们的孩子呀……”
陆宝菱将连氏扶了起来:“嫂子别担心,表哥就在连家门外等着呢,就是来接你的,有我在,我不会让她们伤害你的。”说着就对连太太一干人怒目而视,连太太先是被陆宝菱弄了个措手不及,反应过来才喝道:“她是怎么进来的,还不把人给我抓住。”
丫头婆子们就要上前,陆宝菱喝道:“我是显国公府的三小姐,你们谁敢动我,我告诉祖父,你们一个也别想活。”那些婆子闻言顿时有些缩手缩脚,连太太却哭了起来:“陆姑娘我求求你,放了我闺女吧,她在赵家讨不了好。”
陆宝菱道:“不会的,舅母仁慈,虽然生气,可也没想过真要休了嫂子,我表哥就在府外,要把嫂子接回去呢。”连太太却不管不顾,只呵斥着婆子们动手,陆宝菱见状不好,拉着连氏就往外跑,丫头婆子们一哄而上,紧紧追在后头。
陆宝菱对连家不熟悉,也不知那条路通向大门口,遇见岔路口总要犹豫,连氏此时却清醒过来,变成她一鼓作气拉着陆宝菱跑,陆宝菱吓得直喊:“嫂子当心,别动了胎气。”
可双拳难敌四手,丫头婆子们围追堵截,还是把两个人抓了起来,可有陆宝菱护着,谁也不敢上前给连氏灌药,连太太便把她们关在了连氏的院子里。
陆宝菱看着天色渐暗,反倒放下心来,她这么长时间不出去,表哥肯定知道了,肯定会立刻来救她们的。
晚上连太太叫人送了饭菜来,连氏一整天都在紧张的状态,此时饿的不行,想要吃饭却被陆宝菱拦住了:“嫂子别吃,万一这饭里掺了对孩子不好的东西呢。”连氏吓得打翻了碗,陆宝菱却看到了窗户那儿偷偷往里看的一双眼睛,不禁冷笑。
连氏一时悲从中来,低声抽泣起来:“我真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出嫁前就和表哥说永不相见的,可那日表哥却来了,说要回乡接手家产,不会继续科考,可能这辈子就见不了面了,我一时心软就……没想到竟被婆婆看到了,我真是怕极了,可是婆婆没有怪我,是我爹娘非要我把孩子打掉,宝菱,宝菱,你相信我,我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赵家的,我是清清白白嫁给德清的,我和表哥发乎情止乎礼,从没有越矩的事情,娘根本是知道的,她为什么说我的孩子是孽种,非要我把这个孩子打掉,我真是不明白,究竟是因为什么……”
陆宝菱也不禁怅然:是啊,这究竟是因为什么呢?
正文 033。牺牲
连家大门外等着的赵德清和赵德滨越发的着急,宝菱已经进去好几个时辰了,肯定是出事了,赵德清当机立断,叫赵德滨回家去搬救兵,他这边带着小厮们上前敲门,把连家的大门拍的震天响。
就算连家不应门,这么跟攻打城池似的阵势也把连家左右的邻居给招来了,围在连家周围窃窃私语,这下子连老爷可不能装作听不见了,闹得这么大,明天去翰林院就会有人问。连老爷带着连家大爷和家丁出来,质问赵德清,赵德清看着面前他曾经的岳父和大舅哥,就有些心痛:“我是来接茹儿的。”
茹儿是连氏的闺名,连老爷喝道:“你诬陷茹儿与人有私,不分青红皂白将人赶了出来,如今又来接,你把我的女儿当做什么?”赵德清惊讶了,明明当时是岳父死活要把茹儿带走,如今怎么又说是他赶走的。
连京也上前道:“赵德清,你既然怀疑我妹妹不贞,这门亲事就此作罢,你回去写下和离书就罢了。”赵德清怒道:“我不写和离书,我也没有怀疑过茹儿不贞,她如今有了身孕,我要接她回家去,我不和你们说话,我只听茹儿的,她要是甘心和我和离,我没什么好说的,她一天不开口,就一天是我的妻子,赵家的儿媳妇,你们休想从中作梗。”
连老爷冷冷道:“你既不死心,那么我就叫茹儿写了和离书来。”说着退了回去,要把大门关上,赵德清赶忙上前:“等一下,茹儿的事且不说,我表妹在你们府里,我要把她带回去。”
连老爷不耐烦道:“哪个是你的表妹,你不要胡搅蛮缠。”赵德清愤然道:“我告诉你,别的还好商量,你不把我表妹放回来,不光我不会善罢甘休,陆家也不会答应的,难道要显国公亲自上门要人么?”连老爷气的胡子直翘,拂袖而去。
赵太太听说陆宝菱进了连家就没出来,一边哭着骂赵德滨胡闹一边换衣裳叫人准备马车去连家:“连家是个什么好地方,如今正和咱们撕破了脸,宝菱又是偷偷进去的,若真是出了什么意外,人家一个不知道就搪塞过去了,咱们可真是哭也没地方哭去,你白长这么大的个子,也不知道拦一拦。”
又嘱咐家里的丫头:“千万别告诉老太太,知道了担心,又是个好歹。”又叫人去陆家报信。
连家大门外闹得天翻地覆,陆宝菱和连氏却睡在一块,疲极而眠,连太太隔着窗户看着床上的女儿在睡梦中还不忘紧紧护着肚子,不由得暗暗落泪。
旁边的老嬷嬷低声道:“已经打听清楚了,把陆三小姐放进来的那个婆子也绑起来了,太太看应该怎么办?”连太太抹着眼泪:“还能怎么办,陆家来要人,咱们能不给么,陆家还得罪不起啊。”
老嬷嬷道:“事情也许不到那个份上,老爷是不是担心的过了,要是没有……那大姑奶奶可不毁了?”连太太低声斥道:“你懂什么,天子一怒,下面不知道多少人要遭殃,原先想着赵家是清贵人家,又有陆家这门显赫的姻亲,茹儿嫁过去总是好的,谁想到竟出了这样的事情。”
老嬷嬷道:“那咱们把大姑奶奶藏起来不就成了,只对外说去世了,又何必非要逼着大姑奶奶把孩子弄掉。”连太太只是伤心地流泪,那也是她的外孙子,她怎么能不心疼,可和女儿的命相比,她宁愿舍弃外孙子。
陆家得了信,陆宛君和陆如玉也都很是担心,陆万林立刻就带着人去了连家,他打听了消息,也觉得奇怪,连家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那个所谓的青梅竹马的表哥倒是连家人指使的。
这事说起来也奇怪,哪个做爹娘的会主动往女儿身上泼脏水?连老爷在预备栽赃连氏之前,刚刚从宫里当值回来,难道是在宫里听说了什么事情,不得不把连氏和赵家划分界限——难道赵家要遭殃?
也不可能,赵老爷为官清正,在任上十几年考核皆是优,皇上也是褒奖过的,赵德清虽是新翰林,也是勤勤勉勉,赵家家规严厉,赵家的几个儿子也不可能做出什么得罪人的事,陆万林百思不得其解,匆匆赶向连家。
连老爷可以对赵家不假辞色,却不敢把陆万林拒之门外,陆万林还没开口要孙女呢,连老爷就当着人给陆万林跪下了,请陆万林给他女儿做主和离,说万万不能在赵家待下去了。
此时赵老爷赵太太都在,赵太太气的道:“亲家,自从儿媳妇进了门,我不说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一样,可也是和颜悦色,从来没有给过她为难的,如今她又有了身孕,怀的是我们赵家的长子嫡孙,我那日生气发脾气也是人之常情,总想着你们连家若给我一个交代也就罢了,谁想着你们不仅不解释,反而劈头盖脸的指责我们虐待儿媳妇,这可从哪儿说起?又死活拉了女儿回家,她虽是你们的女儿,却也是我的儿媳妇,还怀着我的孙子,我今天就要把她带回去,等生下我的孙子你们要舍不得女儿只管带回来,叫我写放妻书都成。”
赵老爷也道:“咱们两家结亲的时候也都是和和气气,从没有红过脸的,怎么突然闹出这么一出来,亲家要是有什么为难之处只管说,咱们是姻亲,我怎么会置之不管呢,这婚姻本是结两姓之好,怎么反倒弄出仇来了呢。”连老爷听了这话,四十好几的人,痛哭流涕,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陆万林亲自把连老爷扶起来和他在书房密谈,陆万林没有拐弯抹角:“是不是端王爷要出事了?”
连老爷不禁错愕,陆万林却道:“赵家并没有得罪谁,只是相邻的那个院子是端王爷的别院,两家有所往来,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消息,以为端王爷要遭殃,只怕连赵家也被牵扯进去了吧?所以你才急着弄出这么一出,想把女儿和赵家撇清。”
连老爷老泪纵横:“国公爷深明大义,我实在是不敢得罪,我知道赵家是被冤枉的,可我真是得罪不起。”陆万林道:“那你不妨把事情告诉我,我办起事情来总比你方便的多,我定会保赵家无事。”
连老爷只是摇头,任凭陆万林怎么问也不肯说,最终宁愿赵家把连氏带走也不肯多吐露半个字。陆万林无奈,能把连氏接回去,陆宝菱接回来就成了,别的也只能回去再说了。
陆宝菱白天被关了大半天,又提高警惕防备着连家人,早就疲累极了,见陆万林亲自来接,高兴极了,可没多久就在马车上睡着了,连氏见着赵德清,更是喜极而泣,赵太太此时对这儿媳妇也不知做何感想,只叫赶快回家。
大家都以为这场风波就此结束,赵老爷还和赵太太商议着去连家赔罪,毕竟以后还是亲家,前两天闹得太过了,总有个人先低头,重修旧好,可没想到,送去连家的帖子和礼物却被退了回来。
赵太太原本就不怎么情愿先低头赔罪,赵家有什么错儿?要赔罪也是连家来赔罪才对,此时气的不得了,只说和连家断了这门亲。
一直等到九月初九重阳节,赵德清还为着去连家送节礼的事情被赵太太骂了一顿,却得到了连老爷去世的消息——连老爷是自缢而亡,并没有留下任何遗言,连氏哭的几乎昏死过去,连太太却什么也没说,草草办完了连老爷的丧事,带着儿子媳妇匆匆赶回了老家。
连老爷成为这场阴谋斗争游戏的第一个牺牲品,连家也在二十年后——连氏肚中的孩子长大成人后才沉冤得雪。
正文 034。做媒
又是深秋,陆靖柔嫁到陈家也整整一年了,虽然还没有身孕,可却掌管着镇国公府的中馈,谁也不敢说一个不字,陆宛君也十七岁了,到了说亲的年纪,二夫人张罗着给陆宛君说亲事。
可陆宛君因着自己庶出的身份,向来低调,再加上容貌的关系,很少露面,一提起陆家二小姐,大家都是一脸茫然,二夫人碰了几次壁,有些生气:“都是些狗眼看人低的,一听说宛君是庶出就顾左右而言他,也不想想我们宛君是什么品貌,呸,就她儿子的那个长相,给提鞋都不配。”
二夫人对内虽然觉得陆万林偏心,可对外还是很护短的,见不得人家说陆家人的不好,因此铁了心的要给陆宛君找个好人家,见人家都不大认得陆宛君,便要带她出门会客。
陆宛君正准备开春的选秀,躲避还来不及的,怎么愿意往前凑,可这话又不能告诉陆万林——陆万林要是知道陆宛君有进宫的心思,肯定半个月内就能把她嫁出去。
陆宛君便去求陆靖柔帮忙,若是二夫人给陆宛君说的亲事不妥当,陆靖柔还可以插嘴,可二夫人估计是受了刺激,可着劲儿的要把陆宛君嫁的风风光光,因此提的也都是名门大户的嫡出少年,无论是人品还是才学,家世,总有出彩的地方,这叫陆靖柔也没法子张口。
陆宛君第一次跟着二夫人出门是去二夫人的娘家项家,项家相传是项庄之后,也是诗书大族,那时候陆令思已经是世子,所以虽是续弦,陆万林还是花了心思。
项氏未出嫁前是项家嫡出的二姑娘,上头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下头还有两个弟妹,项家老太太和老太爷早就去世,项家的三兄弟也早已分家,但还是住在老宅子里,如今二夫人回娘家,去的是大老爷那边。
大老爷两个女儿两个儿子俱是嫡出,长女已经出嫁,幼子还在牙牙学语,长子项秉在国子监念书,次女项容也只有十二岁,和陆如玉关系最好。
项大太太知道二夫人的打算,和这个小姑子关系也不错,便下了帖子请了二夫人看中的几户人家,也算是变相的相看了。这次陆宝菱和陆如玉虽也跟着来了,却早被项容给拉走玩去了,陆宛君不得已陪在二夫人身边,接受各位夫人的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