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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酒的后果就是头痛难忍,陆宝菱闷着头喝了两大碗解酒汤,可还是觉得头发蒙,精神不振,陆宛君哪里敢放心她出去,又留在院子里住了一天。
吃了晚饭陆如玉便来找陆宛君,说项容邀请她们去赏枫叶,她已经应下了:“自从中秋节后就不大出门,总在家里怪闷的,我已经替二姐和三姐接了帖子了。”
陆宛君是无可无不可,反正这段时间出门也够频繁了,不差这一回,陆宝菱却不大愿意出门,陆如玉道:“周姐姐也去哦,前段时间在舅舅家里遇到她还问到你了呢。”
陆宝菱精神一振:“真的呀,那我就去吧,确实好久没见过周姐姐了。”陆宝菱口中的周姐姐闺名汀如,是大理寺少卿周大人的长女,今年十五岁,周汀如之所以和陆宝菱结实还源于一场打架呢。
陆宝菱很少主动和别人家结识,十岁的时候跟着陆靖柔去赴沈家的宴会,结果沈墨和韩舟打了起来,陆宝菱年纪虽小,却在一旁添油加醋唯恐天下不乱,周围人乱作一团,也没人关注一个十岁的小女孩,结果身边有个十二三岁的女孩柔声道:“打架是不对的,你这样起哄也是不对的。”
陆宝菱扭头去看,看到了温柔沉静的周汀如,刚开始陆宝菱还觉得她烦,后来又见了几次终于认为周汀如就是这样凡事要打抱不平的姑娘,遇到什么不对的事情都要开口说一句,是有点烦人,但是人温柔和气,确实不错。
后来陆宝菱听陆万林说,周汀如的脾气和周大人是一模一样,见到什么不平的事情总要吭一声,这样的人刚正不阿,可也容易惹人嫉恨。
京城的枫叶要说有名的也只有两个地方,一是西山那漫山遍野的枫叶,二是金光寺的枫叶林,京城比较著名的景致包括庆云寺的杏子林,金光寺的枫叶林,还有大恩寺的桃花林,项家邀请了几家相近的在金光寺赏枫叶,其中就包括周家。
周汀如依旧那么温婉,乖乖的站在周太太旁边听着周太太和其他人应酬,陆宝菱跑过去先给周太太行了礼,又拉了周汀如到旁边说话:“好久没见你了。”
周汀如叹气:“刚从老家回来,还没歇过来呢,懒得出门。”周汀如的老家在西南,回去一趟不容易,陆宝菱便问她西南的风土人情,几个姑娘凑在一起说笑。
半下午宴会结束的时候,陆宝菱和周汀如一起坐马车回去,半路却遇到个程咬金,周汀如一向沉静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些许烦躁:“真是烦死了。”
陆宝菱道:“怎么回事啊?”周汀如道:“我们坐船回来的路上遇到的人,牛皮糖似的缠着,可烦人了。”陆宝菱听着马车外熟悉的韩舟的声音,不禁窘然:“姐姐怎么被他缠上了,他是定远侯的幼子,最是张扬跋扈。”
外头韩舟温润客气的声音传来:“上次承蒙周姑娘出言相助,韩某一直没有机会传达谢意,在这多谢周姑娘了。”周姑娘皱着鼻子使小性子的样子特别可爱,陆宝菱觉得有意思,就掀了车帘下了马车。
韩舟的脸色顿时一僵,他穿着一件雨过天晴色的锦袍,束着金冠,越发显得丰神俊朗,英姿磊落,还打听知道了周姑娘去金光寺赏枫叶,特意等在她回家的必经之路上,此时一见陆宝菱竟从马车里出来,又觉得丢人又觉得狼狈,一时间竟然僵住了。
陆宝菱越发的好笑,背着手围着韩舟转了两圈:“竟然是你啊,你谢周姐姐什么呀?”韩舟本不想答话,却听马车中传来自己心心念念的柔柔的声音:“宝菱不要顽皮,不过是略施援手,韩少爷太客气了,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韩舟刚想说什么,陆宝菱抢先道:“周姐姐,话不是这么说,你帮了他,他就要好好谢你。”又问韩舟:“你不是说要感谢周姐姐吗?好歹让我们看看你的诚意。”
韩舟瞥了一眼陆宝菱,知道自己得罪过她,她此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可谁让自己喜欢的竟是陆宝菱的闺中姐妹呢,只能认栽了,因此温声道:“任凭陆姑娘吩咐。”陆宝菱看看他此时温良无害的样子,又想起当时他欺负自己的样子,真是衣、冠、禽、兽,斯、文、败、类。
正文 037。开始
陆宝菱现在觉得韩舟除了横行跋扈外又多了一个优点,那就是死缠烂打,那日陆宝菱讹了韩舟一顿饭,又去珍宝阁转了一圈,瞧中了好几件古董叫韩舟付钱。
韩舟一脸肉疼又不敢反抗,最后还乖乖的把她和周汀如送回了家。周汀如问她和韩舟有什么仇,陆宝菱便把在围场的事情说了:“……他居然还说我是小相公,我看他才会包养小相公呢,真是气人。”
周汀如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难怪呢。”至此便不置一词,陆宝菱觉得周汀如根本没把韩舟放在心上,周家一直以诗书传家,最重规矩礼仪。
在周汀如眼里,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她的思想和道德不允许她接受韩舟的私情。韩舟连续几次吃了闭门羹,便以为是陆宝菱从中捣乱,气急败坏的去找陆宝菱算账。
这可是真的冤枉陆宝菱了,她气得直跳脚,指着韩舟骂道:“你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我才懒得去破坏你的好事呢,再说了,周姐姐不喜欢你是她的事,跟我有什么相干,你再出言不逊,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韩舟怒道:“我知道我以前曾经得罪过你,现在我正式向你赔礼道歉,我只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在周姑娘面前诋毁我了。”
陆宝菱气极,可却看到韩舟一脸的认真隐忍,不由得想起了陈毅宁,便想试试他是否真心,便故意道:“那好吧,你给我磕头下跪认错,我就原谅你,再也不会给你捣乱,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去告诉周大人,乱棍把你打出去,从此让你名声扫地。”
韩舟气的都愣住了:“你让我下跪?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怎么能跪你一个小丫头呢。”陆宝菱道:“那你就别怪我坏你的好事。”说着转身就要走。
韩舟直跳脚:“你站住,我跪,我跪还不成么。”话说到最后已经带了一丝委屈和妥协。陆宝菱到不相信了:“你为了周姐姐,真的肯下跪?”
韩舟的确不想向眼前这个刁蛮的小丫头下跪,可他已经打听了,周姑娘性情清冷,却和陆宝菱关系最好,要是得罪了她,真的是没自己什么好果子吃,他又想起了回京城路上看到的那一道静谧的身影,觉得为她跪一次也值了。
陆宝菱托住了要下跪的韩舟,怔怔道:“你真的肯愿意跪?你真的喜欢周姐姐?”韩舟冷冷看着陆宝菱,猜不出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陆宝菱甩开韩舟,道:“算了,看在你还有一片真心的份上,咱们俩两清了,我不会记恨你了,你追求周姐姐我也不会捣乱了。”韩舟大喜:“真的?”随即迟疑道:“你不会反悔吧?”
陆宝菱叉着腰怒目圆睁:“本姑娘是那样的人么?”韩舟慌忙摆手:“没有没有,多谢陆姑娘了。”陆宝菱舒了口气,道:“其实就算我不从中作梗,周姐姐看上你的可能也不大,你知不知道周姐姐最讨厌你这种纨绔子弟了?哼,一无是处,只不过仗着家里的权势作威作福罢了,周姐姐的父亲周大人自幼苦读诗书,最看重一个人的品格,即使如今贵为正四品的京官,却还经常六亲不认,周姐姐和周大人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也是最看重那些,你呀,周姐姐肯定不喜欢你。”
韩舟有些不满:“难道就我一个人是纨绔子弟么?你是显国公的孙女,平日里男扮女装上街行走,就敢说没做过什么坏事么?最后还不是显国公替你收拾摊子?还有沈墨,他也是宁远伯的幼子,如今也没有什么正经差事,难道他就不是纨绔么?叫我说,这京城的纨绔多了,为什么单单说我一个人。”
陆宝菱被他说得有些脸红,道:“你说的虽不错,可谁叫你喜欢周姐姐呢。”韩舟不禁叹气,陆宝菱说得对,谁叫自己喜欢人家呢,自从那次相遇,周姑娘出手相助,他就一直派人去送谢礼,可每次都被退了回来。
他刚开始还觉得周家假清高,虽然拒收谢礼,回京城后一定会宣扬这件事,没想到回京城半个多月了,半点风声没听到,是他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才起了结交的心思。
其实他也想不明白,周姑娘有什么好,要论长相,还不如眼前的陆宝菱呢,只勉强说得上是清秀佳人,要说性格,那也真够呛,说起话来一点情面也不留,最是冷酷无情,要说家世,正四品的大理寺少卿,他还真不放在眼里,可他就是被一个既不漂亮也不温柔的小家碧玉吸引住了,更准确的说,是被周姑娘身上的那种气质吸引住了。
陆宝菱看着有些灰心丧气的韩舟,不由得暗骂活该,可又觉得韩舟很可怜。她觉得韩舟就像刚开始喜欢上陈毅宁的自己,心里有点小小的甜蜜,有点小小的期待,有点小小的忐忑,还有些懊恼,觉得自己怎么就喜欢他了呢。
她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怦然心动,什么叫情窦初开,可是,她刚开出的小小的暗恋的嫩芽,甚至连花瓣还没有长出来,就被陈毅宁用一瓢热水给烫死了。
此时看向韩舟,颇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觉,她拍了拍韩舟的肩膀:“我理解你的心情,你放心,我会替你说好话的。”韩舟愕然,不明白陆宝菱怎么转变的如此快。
陆宝菱热心的当起了红娘,她先去探周汀如的口风,周汀如正在研究棋谱,见陆宝菱问起了如何和韩舟相识就愣住了,随即道:“也是偶然,韩少爷的船紧紧跟在我们家的船后头,中途在淮安码头停歇的时候,他的船位被一个外路的行商抢占住了,韩少爷就上去和那人理论,那行商走南闯北,见识多了,嘴皮子也利落,听韩少爷自报了家门就说韩少爷仗势欺人,引得整个码头的人都随声附和,我想着都是京城人氏,也算是同乡了,就帮着说了两句,没想到他竟然放在了心上,三番两次的叫人送来谢礼,我还是瞒着我娘偷偷出了船舱,哪里敢张扬,就叫人把谢礼都退回去了,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又叫人送了来,比上一次的还贵重,娘便问我是怎么回事,知道了把我训斥了一顿,又把谢礼退了回去,我原想着若是个有眼色的就不会再送了,结果他又送了,我也真是没什么话说了。”
陆宝菱笑起来:“那姐姐知道他喜欢你么?”周汀如无奈,道:“婚姻大事乃是父母做主,就算他喜欢我又如何,我就一定要喜欢他么?这话可别说了,叫人知道了笑话。”
陆宝菱不死心又来了一句:“若是他一直这么追求姐姐,姐姐也不会动心么?”周汀如坚定地摇头:“我讨厌死缠烂打的人。”又有些羞涩的道:“我娘已经把我的婚事定下了,所以我和韩少爷断无可能。”
陆宝菱惊讶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一点风声也没透露,姐姐太不够意思了。”周汀如微笑:“这次我和娘回老家一来是因为老家两位年迈的长辈去世,回去奔丧,二来也是因为我的亲事,娘总说京城虽然繁华,可京城的人也被繁华迷了眼,不可靠,便要把我嫁回西南老家去,西南老家是我们周家的根本所在,亲戚族人都在那边,而且将来我爹致仕,是定要回老家的,到时候也有我照顾,不至于我们骨肉天各一方。”
陆宝菱惊得手里的茶碗都端不住了:“这么说,我和姐姐以后再也见不着了?”周汀如笑道:“虽少一陪在身边的朋友,却多一个在外可牵挂的朋友,以后咱们经常通信,也不失为一件趣事啊,不是说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吗。”
陆宝菱闷闷不乐:“明明是分离的伤心事,姐姐却说的叫人期待起来了,姐姐,那你什么时候出嫁啊?不会是今年吧?”周汀如道:“哪有刚定亲就要出嫁的,少说也要明年后年的。”
陆宝菱这才松了口气:“阿弥陀佛,幸而不是今年。”随即又暗叫糟糕,那韩舟那儿可怎么说呢。
正文 038。醉酒
陆宝菱觉得自己很对不起韩舟,话说的那么满,结果自己连周姐姐定亲了都不知道,因此看着韩舟喝闷酒也只好舍命陪君子。
韩舟喝的醉醺醺的,只说自己和周汀如无缘,陆宝菱却倍觉心酸,那时候自己也觉得陈毅宁是喜欢自己的,可是陈毅宁的一番话就把所有的期待和奢望化作一场空。
陆宝菱难过的只想掉眼泪,喝酒也是一杯接着一杯。她指着韩舟道:“男人最是无情薄幸。”韩舟醉眼朦胧:“怎么能说男人无情?明明是女人没有心肝。”
陆宝菱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一杯酒撒了一半,上前拍拍韩舟的肩膀,道:“韩舟,我告诉你,不是女人没有心肝,是因为有一个男人把她们的心偷走了,所以对其他的男人就很无情罢了,也怪你倒霉,喜欢上已经定亲的周姐姐,你说,京城这么大,好姑娘这么多,你喜欢谁不好呀,为什么偏偏喜欢她?”
韩舟纵然酒量好,可也架不住此时借酒浇愁,被陆宝菱豪气的一拍,醉意也涌了上来,胡乱的摇摇头,道:“我喜欢她有什么错?我就是喜欢她,我偏偏喜欢她,我怎么就不能喜欢她呢?”
陆宝菱的眼泪落了下来,下手也有些重,一巴掌险些把韩舟拍趴下:“因为你贱,她又不喜欢你,你喜欢她干嘛,啊?”韩舟一把甩开陆宝菱的手臂,陆宝菱呢个踉跄几步摔倒在地上,呜呜哭了起来:“我就是不明白,他又不喜欢你,你还喜欢他干嘛呀?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她胡乱的抓起身边的小杌子扔出去,却砸在想来扶她的韩舟身上,韩舟嗷的一声直喊痛,目露凶光瞪着陆宝菱:“你发什么疯啊。”
陆宝菱已然醉了,见韩舟瞪她格外愤怒,扑上去就打:“我就打你了,怎么着?谁叫你没有心肝,谁叫你无情无义,我就打你了,叫你不喜欢我,叫你利用我,叫你拿我垫脚石,我打死你。”
韩舟狼狈不堪的招架着陆宝菱的“醉拳”,心里却有些糊涂,她刚才说什么:叫你不喜欢我?难道是在说他?陆宝菱居然喜欢他?
韩舟觉得本来就发蒙的脑子更蒙了,而且也挡不住陆宝菱发酒疯,一边喊一般抱头鼠窜,陆宝菱几乎把心里的愤恨全都释放出来了,看着韩舟逃窜的身影只当成是那个人,越打越觉得解恨。
幸而两个人是在天香楼的雅间里喝的酒,纵然闹出来的动静大,可没有第三个人看见,韩舟被打的实在是疼,而且酒气上涌,随手将再次扑上来的陆宝菱推开了,怒吼道:“你再打我一下试试。”
陆宝菱却被推得踉跄着后退几步,狠狠磕倒在倒在地上的凳子上,这些桌椅板凳都是黄花梨木制成的,最为坚硬,陆宝菱的额头被磕的淤青一片,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有隔壁雅间的实在受不住这个吵闹,叫了家里下人过去问,这才知道里面喝酒的是威远侯的小儿子韩舟,听着里头的这个哭声,难道韩舟又在欺男霸女?
这世上喜欢看热闹的人永远不会少,推开雅间的门,里面一片狼藉,除了中央的一张桌子还好好的,板凳屏风都七倒八歪,韩舟坐在地上,靠着墙,脸上青青红红,极其难看,另一边一个女扮男装的少女用袖子擦着眼泪,哭的伤心,额头於肿一片,大家不约而同露出了原来如此的神情。
陆万林把陆宝菱带回家的时候真的是气急了,真想狠狠地教训她一顿,居然还敢和人在外头喝酒打架,这哪里还有个大家闺秀的样子,可看着陆宝菱额头上的伤,又狠不下这个心。
柳姨娘自打看到了陆宝菱眼泪就没断过,一边抹眼泪一边叫人打水给陆宝菱梳洗换衣裳,陆万林叫陆令思请了大夫来,二夫人和陆如玉闻讯也赶了过来,一见陆宝菱额头上的伤,也都很是生气。
二夫人道:“这是谁,也下的去这个手,幸而没破皮,要是留下了疤痕,非得不能和他拉倒,这也是闹着玩的?”陆如玉急道:“娘先别埋怨了,三姐还没醒呢,等三姐醒了再细细的问就是了。”
陆宛君也安慰道:“如玉说的是,宝菱受了伤,韩舟也没讨得了好,祖父说韩舟的身上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我只是疑惑,这两个人怎么凑在一起的?”
陆如玉道:“二姐忘了?韩舟和沈墨一向不对付,三姐又和沈墨最好,许是平日里结下了仇也不一定。”陆宛君想想也觉得是,她也不知道围场上发生的事,也只能这样猜想,想叫人去问沈墨,又怕招来了沈墨事情闹得更大,只得先等陆宝菱醒过来。
陆宝菱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对于之前发生的事情也记得不怎么清楚了,仔细一回想,好像是在陪韩舟喝酒,然后吵了起来,然后好像是见到了陈毅宁,她生气,就冲上去打他,坏了坏了,陈毅宁明明不在呀,难道打的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