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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桓风转过轮椅,向着门外那渐渐黯淡下来的日光,整个厅中一时谁也不做声。东方瑾与齐桓风,都看不见对方的表情。
“离开衡山后,我便许下宏愿:就算我齐某人功夫废了,我一样可以称雄一方。于是我便创立了这个青衣门,但是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一直以来我都是让少坤在这里主事……我们师徒皆不敢用真实名姓,就连从衡山带下来的几名亲信弟子,他们都抛弃了家眷,在这里隐姓埋名……”
阿齐注意到,齐桓风在讲这番话的时候,虽然声音已竭力保持了平静,但双手紧握,那十个指甲,几乎是要深深地掐入到肉中去。想来一个高高在上的掌门,忽然就沦落到连自己姓名都要隐瞒,不得见光的地步,那种心态,不是所有人都可以体味的到的。
好半晌,齐桓风方缓缓转了过来,以一种空洞的声音对东方瑾道:“东方王爷此次花费了如此大的心思找上我青衣门来,必不是为了简单的事情,我既已把来龙去脉都和你说了,便也做好了任何的准备。现今我齐某就在你的面前,要怎么处置任便。我也反抗不得一分。只是有一件,恳请东方王爷放过少坤与其他门人,他们与你并无恩怨,你我之间的事,切莫牵扯了无辜才好。”
望着眼前这个干枯委顿的男人,在一般人的眼中,根本看不出他曾是名震一时的堂堂衡山派掌门。东方瑾盯着他的眼睛凝视半晌,忽而笑道:“齐掌门多虑了。难道齐掌门就认定了东方瑾此次上门来,就一定是来找你的麻烦的吗?”他悠悠地踱到齐桓风的身边,弯下腰来,眼睛却不去看他,一字一顿道:“齐掌门,还有重掌衡山的心吧!”
齐桓风整个身子猛地震了一震,原本空洞的眼中忽地有一道精光闪过。他动了动嘴唇,有些犹豫又有些迟疑地问道:“东方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东方瑾微微一笑,直起身子,拍了拍齐桓风的肩膀,道:“齐掌门是聪明人,我相信,有些利弊的衡量,你绝对不需要外人的提点。”他颔首,稍稍加大了音量,“我曾提过的事,当时齐掌门没有给我一个答案。今日东方瑾专程登门拜访,看在我的诚意上,不知齐掌门是否能给出个确切的回答呢?”
“你是说……”齐桓风微微皱了皱眉。“和你们金国合作?……”
“齐掌门你也看到了,以现下天下大势论,谁也不是瞎子,这宋地迟早是我们大金的。别说衡山,连少林武当归入大金都是早晚的事!”东方瑾一拂袍袖,转身来到那幅“万里江山图”下,抬头细细打量,似有所指地道:“退一万步讲,依你现在的实力,掌握着这个半大不小的青衣门,最多算是个土财主,而且是见不得光的,如何与你当初当衡山掌门相比!恕我直言,齐掌门一直以来的心思,可不仅仅是区区一个衡山掌门而已吧!”
齐桓风沉吟不语。东方瑾走到他身边,道:“齐掌门可想清楚了,你只要答应了这一句话,将来我们大金南下平宋,你的地界不仅不会受到一丝一毫的侵犯,将来统一天下后,你就是大金的功臣。到那时候,你要什么还没有?也让世人都睁开眼睛看看,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强者!”
齐桓风的眉间终于有动意,他抬起头,似想要说什么,但话到唇边,又叹了口气,语意一转道:“虽说如此,但是……要我现在与你们合作,只怕我底下的人也不同意……”
阿齐在一旁冷笑道:“齐掌门莫打幌子了,说甚么底下的人同不同意的,都还不是你一句话的问题?难道你那些忠心耿耿的弟子还和你强不成!只怕齐掌门是怕自己归了我们大金,被人说叛徒吧!”
齐桓风敛容,正色道:“那齐某也说句实话。当日在少林,诸位也看到了,我中原各大门派是什么态度。现在齐某虽不是衡山掌门,但毕竟也是武林中人,堂堂正正从不干邪魔外道之事。如今要我公然和你们合作,只怕青衣门上下也不会服。”
无命从鼻子中哼了一声,冷冷道:“齐掌门好不识好歹!我家主子已和你说得很清楚了,这天下迟早是我们大金的。那些中原门派也只不过是一盘散沙,没原则的墙头草,谁给他们好处,他们便依附谁。看着罢,等大金拿了这天下后,还有谁会说一声不服的!”
东方瑾伸手止住了他两个继续往下说,向齐桓风缓缓道:“齐掌门,东方瑾言尽于此。既然齐掌门下不了这个决心,那咱们也多说无益。只是我还有句话,希望齐掌门好好考虑才是。”他走开两步,阿齐与无命紧紧跟上。东方瑾略侧过头,向齐桓风道:“你要的东西,现在只有我能给;同样的,别人要的什么,我也一样能给。这青衣门又非隆中,东方瑾没必要三顾茅庐。齐掌门既不愿意合作,没关系,偌大中原,自然有人会愿意。”说罢,东方瑾头也不回,大步向厅外走去。
齐桓风微微低着头,坐在轮椅上纹丝不动。东方瑾似乎对他的态度很不满意,有些气咻咻地走出大厅扬长而去,他的两个随从阿齐无命紧跟其后。
“具体,要我怎么做呢?……”
正当走在最后的无命就要转过门廊时,只听得身后的齐桓风发出了低低的询问声。无命没有回头,脸上却露出了意料之中的笑容。他向不远处回过头来的东方瑾使了个眼色。东方瑾微微点了点头。
无命轻轻地退回大厅,走到齐桓风身边低笑道:“齐掌门可是改变主意了?不是我说,齐掌门今日忒不知变通了,这会我家主子怕是已无和你合作的意愿了。要知道他堂堂一个大金国的王爷,要找谁合作不成!偏偏当日在少林就欣赏了齐掌门的硬气,一听闻齐掌门离开衡山,便特意亲自前来商量合作事宜。只可惜啊可惜……“无命摇头,啧啧叹息,目露同情地拍了拍齐桓风的肩膀就准备离去。
只听齐桓风在他身后叹道:“这位壮士说的是。齐某这么做,也是为了整个青衣门所考虑。东方王爷贵为金国王子,屈尊亲自前来,这份诚意真的让齐某感动……“
听了他这话,无命回过头来鄙夷地看着他,口中不由冷笑道:“看来传言齐掌门为人多疑,所言非虚啊!我也不想多说,反正我家主子也不差你一人。只不过,依他的性格,就去找衡山派的现任掌门也不是没有可能的。”说罢便不回头地向外走去。
听得无命这么说,齐桓风不再犹豫,他忙摇着轮椅赶上几步,喊道:“壮士请留步!”
无命顿了顿,并未回头,冷冷道:“齐掌门还有什么事吗?”
齐桓风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道:“刚才齐某糊涂了,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得罪了东方王爷与壮士,齐某在这里先给壮士赔个不是……”他见无命没有回答也没有走,小心翼翼地问道:“现下青衣门才成立不久,根基尚未牢固,承蒙东方王爷错爱,不知青衣门是否还有这个荣幸与大金国合作?……”
“怎么,”无命开口,声音中带着浓浓地嘲弄,“齐掌门这会儿想通了?“
“是啊是啊,想通了……”齐桓风拭了拭额头上渗出的汗水,摇着轮椅来到无命身边,赔笑道:”不知壮士能否替齐某向东方王爷赔个不是,然后……然后把他请回来呢?既然是合作,总应该商议一下具体的事宜……“
无命盯着齐桓风,说不清脸上是什么表情。齐桓风脸上虽讨好地笑着,心下却也被他看得直打鼓,那笑容也是越来越僵。终于,无命哼了一声,冷冷地丢下一句“等着”,便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齐桓风目送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越来越浓重的阴影中,方长长叹息了一声,整个人软软地瘫在了轮椅当中。他的视线模糊地从墙上的“万里江山图”,移到了仍昏迷在地的乾少坤身上,神情中流露出的不知是茫然还是悲哀。
第五十五章 有人如玉靥如花
更新时间2011…7…24 10:24:27 字数:3042
“劳驾,请问,去鄂州的马车几时走?”楚翎走进一家驿站,几个当值的驿差正蹲在地下吃饭。
一名驿差懒洋洋地抬起头,甩了甩膀子,漫不经心地答道:“等下个月吧!”
“下个月……”楚翎有些犯难地皱了皱眉头,“那……”
“马车全出去了!”一个膀大腰圆的驿差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可能是见多了这类人了吧。他站起身,把碗筷随意地往旁边一丢,便甩着手出去了。地下的其他驿差也都吃完了饭,纷纷忙自己的去了,看也不看楚翎一眼。
楚翎一个人立于原地,呆了一呆,继而愤然:这垄断机构的办事态度真是古今都一个样啊!
走出驿站,外边的天灰蒙蒙的,不时地飘落几颗零星的小雪花。楚翎呵了一口白气,有些焦躁地跺了跺僵硬的脚。临近年关了,北方的战事吃紧,大量的难民南迁,一路上随处可见拖家带口面容憔悴的流民。东方瑾说的没错,值此世道,单凭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要独行去洞庭真是一件天大的难事,更别说她还不是这个朝代的人士。
所以在和东方瑾一行分手之后,楚翎又折回了凤翔镇。北宋官方在凤翔镇设有驿站,她听说常有人搭乘送信的马车,只要给驿差一些银子就成。于是楚翎遮遮掩掩小心地变卖了当“郡主”时身上不小心佩戴出来的首饰,决定用这些银子乘坐马车一路南下直到鄂州,再在那儿换水路沿长江去岳州的。可惜一进了驿站就给她这样一个打击,原本想好的计划在她的脑子里也一下乱了套。
楚翎心事重重地沿街走着,当路过一个小摊子时,那摊子老板正好揭开一屉刚蒸好的包子。热腾腾的白气伴随着食物的香气窜上来,直惹得楚翎肚子里一阵乱叫。暗暗捏了捏缝在衣服里边的银子,楚翎犹豫了一下,还是叹了口气,从袖口中倒出几枚铜板,走上前去递给那个老板说:“麻烦给我两个包子。”
“好嘞!”摊老板麻利地抓起两个热乎乎白白胖胖的包子用纸包好,递到楚翎手中,笑眯眯地道:“客官慢走!”
接过包子,那隔着纸头热乎乎的感觉令楚翎不由地把它捧在手心中,借着那热乎劲儿取暖了好一会,方小心翼翼地打开纸包拿出一个包子。
还没有等楚翎把包子放到嘴边,忽然她感觉有一个人狠狠地在她的腰上撞了一下,紧接着,背在身后的包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往外扯去,连带她的整个人也被扯得打了一个横。手中的包子飞了出去,掉在地上骨碌碌地乱滚。
事情就发生在短短的一瞬间,楚翎立刻明白了自己遭遇到了什么。一个身影抓着她的包袱在前面没命地飞奔,楚翎的心一沉,想也不想便大声喊道:“捉贼啊!”便也拔腿追了上去。
那贼抓着楚翎的包袱在前面跑得相当快,在人群中穿梭对他来说简直就像一条鱼在水中般的自如,显见得是行家里手。相比之下,楚翎这个在现代时连短跑都是勉强及格的人,气喘吁吁在后边追着,怎么看也像是在做无谓的挣扎。
刚才被撞得有些脱力,腰眼生疼,楚翎一边喊着一边一脚深一脚浅地向前追着。两边来往的行人神色惊讶,但眼露木然,并没有一个人加入她的行列。
不行,那包袱里还有一些银子呢,她得靠着这些不多的银子去洞庭啊!楚翎咬牙,但却觉得腰间一阵疼似一阵,而脚底却生出一股热气,似在托着她向前跑一般。眼前景物移动的速度越来越快,楚翎只觉得眼前一花,等她再回过神来时,她已经揪住那贼的衣领了。
“把我的包袱还回来!”楚翎揪着贼厉声喝道,旁边立时就围起了不少人窃窃私语地观看着。
那个贼被楚翎揪得连翻了几个白眼,大概他也想不到看似单单薄薄的一个女人怎么会有如此惊人的速度与力量。看着楚翎怒目而视的样子,他伸手在腰间一摸,霎时手中就多出了一把匕首向楚翎刺过去。
以楚翎的眼神,最多只能看见一道银光划过,但是自己的手却早已扣住了那贼握着匕首的手腕。就这样轻轻一翻一转,只听“喀啦”清脆一声,那贼顿时痛得浑身缩成一团。
一旁围观的人群中发出一阵嗡嗡声,每个人看楚翎的眼神都变得惊惧。楚翎茫然地松开手,拾起掉落在地上的包袱,拍掉上面的灰土,待要走,想了一想,还是从包袱中摸出一小块银子塞入那贼的怀中,有些词不达意地道:“那个……我不是故意的……这……有空去看看大夫吧……”虽说这种全身充满了似乎不是自己的力量的感觉不是第一次了,但对她一个平平凡凡的现代人来说,这样如捏死一只蚂蚁般轻松的伤人,从心理上讲还是一时无法接受。
“就是他就是他!刚刚在客栈抢了我钱袋的小贼!”不知何时,一架马车停在了看热闹的人群旁边,从上边跳下来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大眼睛姑娘。她先是看了看缩在地下的贼,继而拉起楚翎的手,犹如银铃般地笑道:“方才我追了他二里地都没有追到,这贼滑着呢!这位妹妹可真是好身手!”
不等楚翎答话,她就冲远处招招手,喊道:“哥,哥哥!抓着啦!”
一名俊秀的青年带着几名官兵挤上前来。青年瞥了一眼地下的贼,那贼见他带着那么些官兵过来,努力直起身子,口中呜呜地不知要说些什么,被那青年拿脚尖在脑袋上一点,两眼一翻便昏了过去。楚翎在一旁看得不禁皱了皱眉头。
青年弯腰在贼的身上寻出一个钱袋,在手中掂了掂,先是从里边掏出两块银子塞在一名领头的官兵手中,向他笑道:“几位大哥辛苦了,这些钱拿去打点酒喝吧!”
那官兵接了银子,漫不经心地往袖口里一塞,向后招呼道:“把人带走!”就有两个官兵上去一人一边架起了那贼。他向兄妹俩略略点了个头:“以后有什么情况再及时报告啊!”便押着人扬长而去。
贼捉住了,周围看热闹的人也就自然散去了。那名青年笑着向楚翎道:“方才还没有谢过姑娘呢。多谢姑娘捉住那偷我兄妹银子的贼,替我们寻回钱袋,在下不胜感激。”
楚翎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摇了摇手,微笑道:“哎,不必客气,他也偷了我的东西呀!”
红衣姑娘在一旁“咯咯”一笑,拉了她哥哥的手道:“哥,人家帮了我们的忙,我们也应该表示一下吧!”
“说的对。”她哥哥微微一笑,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递过去:“姑娘……”
“哎,别别……”楚翎慌忙后退两步,连连摇手道:“我说过不必客气的呀,这只是顺便而已……再说看你又掏银子给官兵又谢银子给我的,这钱包丢掉与追回来又有什么区别……”
青年愣了一愣,继而开怀大笑道:“姑娘说的是!”他收起银子,望着楚翎道:“看姑娘的样子,像是出远门哪!这样吧,若是姑娘不嫌弃的话,就由我兄妹二人送姑娘一程,就当是报答姑娘的‘追钱袋’之恩了吧!”
“这……”楚翎犹豫了一下,望了一眼他们停在一旁的马车,道:“我要去的地方比较远,我看还是不麻烦了吧……”
“哎,说什么麻不麻烦的,知恩图报这一点秦家人还是明白的。哥你说是不是?”红衣姑娘笑着拉住楚翎道:“妹妹这是去哪呢?一个女孩儿家出远门可是让人不放心的紧啊!”
“鄂州。”楚翎笑了一笑答道。又不是什么救命之恩,再说看这对兄妹的样子也不像是缺钱的人,楚翎对他们过分的热情感到有些不自然。
“鄂州?”红衣姑娘“嗳呀”了一声,笑眯了眼道:“这可巧了,我们兄妹正是往鄂州而去呢!妹妹你就和我们一道走吧,也好有个伴!”
“真的吗?”楚翎吃了一惊,才感慨哪有这么巧的事时,就见那青年已把马车驾了过来停在了她的旁边,对她笑道:“在下秦如风,这是舍妹秦如玉。我兄妹二人本打算往鄂州投亲去,不想再这里遇见姑娘,也算是机缘巧合。现下兵荒马乱之际,若是姑娘不嫌弃,与我兄妹结个伴儿,也好相互有个照应。不知姑娘意下如何呢?”
“这……”楚翎想了一想,见那秦家兄妹笑得一脸真诚,又比自己有钱,想来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图的。索性就把心一横,向秦如风点头道:“恭敬不如从命,那就麻烦秦公子与秦小姐了。”
秦如玉在一边笑得如鲜花绽放,问楚翎道:“还没有请教这位妹妹的芳名呢!”
“楚翎。”微微一笑,楚翎利落地上了马车。秦如玉在后头“咯咯”笑着也跟了上去。秦如风一甩缰绳,喝声“驾!”那马车便往鄂州方向飞驰而去。
第五十六章 各言心思总茫茫
更新时间2011…7…25 20:04:45 字数:3265
多话是女人的天性。身为一个女人,楚翎以前并未深刻地认识到这一点,直到她前面坐着一个比她还能讲十倍的女人时,她才幡然醒悟这句话所具有的真理性。
秦如玉爱笑,她笑起来就像一朵盛开的玫瑰,明艳到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