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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如何守城。”
“是。”
玉破禅带人向县衙里去,尚未走进去,就听见里面惨叫连连,进去了,便见地上躺着许多兵卒,个个皮肤泛黑嘴里,眼神涣散地打滚。
“那边有谁受过刑!”玉无价指着竖在院子里血迹斑斑的架子,眉头微微皱起,想不明白是谁给耿成儒的兵卒下毒。
“将他们先送去空屋子里关着,看能不能寻来大夫瞧瞧。”玉破禅就着玉无价点起的烛火,又快步向书房里去。
书房里臭不可闻,进去了就见一盆黑血翻倒在地上。
“那血里有毒,要小心。”玉无价拿着蜡烛将书房照了一圈,先寻到那个细口大肚的花瓶,将瓶口向下倒了倒,只听到一声细微的声响,却不见东西掉下来,将花瓶往地上一砸,一声脆响后,就见一份名册躺在地上。
玉无价拿起名册,翻看了一番,“就是这个名册……哎……”
“怎么了?”玉破禅皱着眉头看向角落里的血痕。
“……大姑爷家……少爷,要不要,将他们家老爷的名字从名册上删去……”玉无价为难了,虽说抢回名册是立了大功,但若是将名册原样交上去,难免会叫玉家大小姐怨恨玉破禅。
“死了这么多兄弟抢回来的名册,无价大叔想叫我对它动手脚?”玉破禅毕竟年幼,一时感慨,便带出了哭腔。
玉无价合上名册,“卑职该死!只是大小姐与少爷一母同胞……”
“无双大叔,速速将名册送去给父亲,谁也不得偷看一眼!”
“卑职遵命。”玉无双从玉无价手上接过名册,就大步流星地向外去。
玉无双才出去,玉无瑕便又快步跨进来:“八少爷,原来咱们行动的时候,花家两位前辈也没闲着。听混进壮丁里的兄弟说,梁松梁大侠带着花老前辈的蜘蛛过来给耿成儒投毒了。如今,只怕梁大侠已经遭了不测。”
玉无瑕称呼梁松为梁大侠,已经是打心里佩服梁松了。
玉破禅忙道:“快叫人在城里找一找,那些……惨死的人堆里也翻一翻,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定要将梁大侠找出来不可。”略想了想,又令人:“这书房要不得了,锁上吧。再寻一间空屋,搜出乐水地图——若搜不到,尽快将民居城郭、山川地势画出来。略歇一歇,等无二、无痕大叔还有花家两位前辈寻来,咱们就尽快商议出守城对策。”
“是。”众人出了书房,玉无价引着玉破禅向县衙后的庭院里休息,其他人轮流小憩。
过了四更,东边天上出现了一轮下弦月,月光朦胧地笼罩着乐水县城,玉将军很快过来的消息就如一颗颗挂在不远处的梅子,在这消息的安抚下,城中百姓们安心地酣然入睡。
破晓之时,红日露出头,皓月的轮廓依旧清晰可见,站在南城门上值班的玉无价仰头看向一同出现的日月,叹了句“日月同辉”,才兴叹完,就见玉无二、玉无痕一群人兴高采烈地过来,于是赶紧下城楼迎接。
玉无二爽朗地笑道:“不愧是八少爷,果然叫咱们拿下乐水了。”
玉无价道:“这就是得道天助,老天爷帮着咱们呢。”又看玉无痕、玉无二身后没人,就疑惑道:“花老前辈两人呢?不是说与你们一处吗?”
“放心,已经叫人去楼家村找他们去了。走,领我见见公子去。”玉无二与玉无价勾肩搭背道。
忽地几人看见一人提剑向县衙赶来,玉家三人先警惕地收敛起笑容,待看见来人是蒙战,便放松警惕,玉无价摇了摇头,“这蒙战最是鲁莽,他怕是听说了梁大侠下落不明,才这么一脸煞气。”
玉无痕道:“毕竟年少气盛,待会咱们好好说话,好好安抚住他。”于是三人迎上,待走近了,就听蒙战冷哼一身,三人看在梁松面上忍住了,好言道:“蒙少侠放心,我们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交代?我问你们少爷要交代去。”蒙战说完,狠狠地呸了一声,提着剑又向县衙去。
玉无价三人心里疑惑,玉无价见这边已经没了他的事,便跟玉无二、玉无痕快速地骑马赶上蒙战。
因这会子人人身上都沾染一些血渍,一时也无人觉得一身是血的蒙战有什么异样。
“蒙少侠,花家两位前辈呢?”
“是呀,两位前辈不是由你保护的吗?”
“别跟我假惺惺的!你们也想要那什么《推背图》!”蒙战狠狠地瞪了三人一眼。
玉无价三人怒极反笑,稍稍停住马,玉无价低声对其他二人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怕是这蒙战的性子改不了了。”
虽嘴中这样说,玉家三人笃定蒙战不会做出事来——料到依着蒙战的性子,知道梁松不见了,顶多胡闹一场,便不当一回事,又在蒙战身后细细去说梁松如何。
蒙战握着剑,横冲直撞地向县衙走,听见玉家三人的话,就想:好哇,梁大叔也被他们算计了!
县衙外的玉家军看见蒙战来,待要拦他,又看玉无价摆手,就让开路。
蒙战进了门,就问:“玉破禅何在?”
“蒙小哥儿来了?花家两位前辈呢?八少爷在厅里等着一起商议对策呢。”玉无瑕也看在梁松面上和颜悦色地对蒙战说话。
蒙战并不搭理玉无瑕,提着剑进了厅里,看见玉破禅在看地图,瞬时提剑向他砍去,嘴里大叫:“好一个出尔反尔的狗贼!”
玉破禅听到背后破风之声,便敏捷地向一旁滚去,蒙战又顺势砍过去。
等玉家四人醒过神来,玉破禅已经被蒙战挟持在手中。
“蒙战,你又发什么疯?!”玉无二不耐烦地喊。
玉破禅也蹙眉,虽不知道梁松、蒙战他们一群人的身份,但早先携手浴血奋战过,再不疑心他们会害他。如今蒙战忽地翻脸,为的是什么缘故?
蒙战冷笑:“你们这群伪君子!把梁大叔弄丢了,又把花爷爷、金……”想到不能将金蟾宫暴露,又改口“花子规藏起来,梁大叔叫我保护他们爷孙。我不能叫梁大叔失望,你们快将他们交出来!”
玉无二不屑道:“你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小子,我们将两位花前辈藏起来做什么?”
“哼,你们跟那一路害我们的贼人勾结,还想哄我?”蒙战手上用劲,冰冷的剑锋下殷红的血渍了出来。
“蒙少爷千万冷静!蒙少侠仔细想想,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当务之急,是要将花家两位前辈找出来。”玉无价将性急的玉无二推到身后,看玉破禅脖子上流血了,暗想事态严重了,蒙战性子鲁莽,却不是会血口喷人的人,怕是花家两位也出了事。
“误会?什么误会,化成灰,我也认得他这张脸!就是他把两位花前辈抓走的!”蒙战目眦俱裂地瞪向被他挟持住的玉破禅,说完,只听啪嗒一声,肩头的伤口又流出血来。蒙战眼前一黑,晃了两下,便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守城难
“蒙少侠?”
“蒙小哥?”
“蒙战!”
……
玉家几人纷纷出声去喊,却见蒙战虽昏迷,却像是一只虾米一样防备地弓起身子。
“这、这可怎么办?”玉无二咬牙切齿,梁松不在,就算蒙战犯了多大的事,他们也不能立时杀了他,不然有违道义。
玉无价敏锐地看见地上的几滴血,赶紧靠近蒙战,见蒙战神志不清地忽地挥了一剑,吓出一身冷汗,用力将他手上宝剑抢下来,又将他翻了个身,看见他后心竟然挨了一剑,万幸刺他的人当是手上没什么力气,因此才没送了蒙战性命;他们方才因看蒙战中气十足,才没将他背上的血水当一回事。
“八少爷,蒙战遇袭了。”玉无价话音落了,玉无二等对蒙战的反感稍稍减弱一些,反而佩服他自己受伤了,也不忘答应过梁松保护花家二人。
“快扶他去疗伤,”玉破禅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手指上染满了滑腻的鲜血,想起蒙战愤恨的一句“化成灰,我也认得他这张脸,立时问,“九少爷还没消息吗?”
玉无瑕怔了怔,“先前还跟九少爷有联络,后来,就断了来往。”
玉无二、玉无价醒悟过来,齐声道:“八少爷是说,是九少爷干的?”
玉无痕道:“这万万不可能,九少爷不是不分是非曲直的人,他……定是蒙少侠义气用事,被人骗了。”
“蒙少侠还不至于糊涂到那地步。先给他疗伤,等他醒了再跟他问话。”玉破禅拿出帕子擦手,看几人要走,又吩咐,“不许去找九少爷,如今守城要紧,不得为他分散人力。倘若被耿成儒或者袁珏龙的人察觉到,即使老九被吊在马前,也不许人与他相认,不许人来跟我回话。”
“八少爷——”玉无痕喉咙仿佛被锁住,看着玉破禅有些凉薄的年少面孔,一时间,想起人常说九少爷比八少爷像玉将军的话,如今看来,更像玉将军的其实是八少爷。
“诸位前来扬州搭救我们的时候,定也听过父亲这样吩咐过吧。我宁肯老九死,也绝不会丢了乐水。快送蒙少侠去歇息,然后速速来商议守城对策。”玉破禅面无表情地将话说完,转身又看身后地图,虽说乐水是个四面被宁王兵马包围的弹丸之地,但此地前可攻向滁州,后可袭向瓜州,正是牵制宁王兵马的要紧地方,即使不能长久地守住,也要守到弹尽粮绝那一日。
“卑职领命!”玉无价等人面色沉重地大声答应,然后玉无瑕、玉无痕搀扶着蒙战去看大夫,等将蒙战交托给他人,便又速速赶回这厅堂,众人聚在一起。
玉无价道:“迟早要叫百姓们一起出来守城。”
玉破禅点了点头,想起金折桂做的炸弹,就说:“花小前辈留下的炸弹还有五六颗,要妥善保管,如今再寻不到材料,那些炸弹定要妥当使用。”略想了想,又吩咐:“叫人做出一些布袋、纸袋,模样要跟炸弹仿佛,看若是宁王的人卷土重来,能不能将他们唬住。”
玉无双也点头。
恰这时,门外有人来传话,“少爷,南城门外来了一群百姓,有个老头自称是楼家村的里长,他说他们村的人一直盯着乐水县城看,知道耿将军、朱统领他们都跑了。里长说,他怕耿将军、朱统领又打回来包围乐水县,到时候乐水县城外的村庄会遭殃,因此带着一村子的老弱妇孺来县城里避难。”
“……少爷,一村子的老弱妇孺,只怕,会耗费许多粮食,且对守城无益……”玉无二忧心忡忡地说。
玉破禅轻轻地摇了摇头,“不收留他们,楼家村的壮丁定要回家去保护家中父母妻女,也寒了其他人心。叫他们进来,再安排队伍,趁着宁王的人没醒过神卷土重来,先出县城去收集粮食吃食。只要是能吃的,能用的,全部收集回来。”
“是。”
玉家几人都预料到那般容易得了乐水县城,要守住它,必是一场苦战。于是谁也不能忽视任何事,众人商议一回,便分工去办各自的差事。
酉时玉破禅才吃今日的第一餐,吃着粥菜,又听中毒了的兵卒们惨叫,蹙了蹙眉,终于狠心发话,“既然大夫说解不了毒,那就送他们一程,叫他们早日超生。免得县衙里嚎叫声不断,影响了咱们的士气。”
“是。”
一声是后,不过一会功夫,县衙里就安静下来。玉破禅也因自己轻飘飘一句话,就断送了几人性命——虽那几人中了毒,生不如死——而心生异样,久久地对着一碗粥不言语。
“少爷,楼家村里长送来两个人,他说花爷爷是咱们的人,这两人就当也是咱们的人。”玉无二抱着一个小男孩,又叫人扶着一个少年进来。
玉破禅抬头看去,见那少年因生病,面容浮现出诡异妖艳的绯红,越发显得容貌堪比女子,那被玉无二抱着的小男孩,则脸上跟花小前辈一样有些脏兮兮的伤痕,此时他脸上伤痕渐好,露出和柔的轮廓,看眉眼,当是个冰雪聪明的人。
“两位是……”玉破禅问。
“花子期。”金蟾宫已经痊愈,笑嘻嘻地看玉破禅。
曾公子比不得金蟾宫痊愈的那样快,此时还有些咳嗽、腿脚发软,进了县城已经听人说起过梁松的“义举”,虽有些微怨梁松多事,不去寻他,反管人家这烂摊子,却明白此时他只能依靠梁松的“义举”来令玉家军敬重他,于是道:“鄙人姓曾。梁松是我家中护院。”
玉破禅想不出哪个曾家,便道:“曾公子病重,请去歇息吧。”
“多谢玉少爷收留,若有用得着曾某之处,还请玉少爷直言。”曾公子咳嗽两声,看了眼乐水县地图,暗想自己要不要助他一臂之力?随后又想乐水只怕守不住几日,自己还是不出风头的好。
“地图,地图!”金蟾宫在玉无二臂弯上跳着伸手指向地图。
“小哥儿认识这个?”玉无二笑着抱着金蟾宫凑近。
“爹爹有地图。”金蟾宫伸手在地图上拍了拍,又搂着玉无二脖子问:“我姐姐呢?爷爷呢?”
曾公子咳嗽着,招手要叫金蟾宫随着他去,毕竟,金蟾宫是他是从瞽目老人身上取得解药的关键。
玉无二却警觉地不肯叫金蟾宫随着曾公子去,“曾公子病重,怕是会将病气过到小哥儿身上,曾公子且自己去休息吧。”
人在屋檐下,曾公子内心郁卒,想不明白金蟾宫怎会跟才见面玉无二亲近,却跟他疏远得很,勉强笑道:“那就有劳玉少爷了。”说罢,便被人扶着去休息。
“你当真姓花?”玉破禅拿着腰上玉佩逗金蟾宫。
金蟾宫接过玉佩,略看了看,又坐在玉无二臂弯上,伸手拍着地图,奶声奶气地指着上面的字,“乐……水……”认识了两个字,便得意地看向玉无二。
玉无二笑道:“再找一找,看还认不认识其他字?”与玉破禅交换了一个眼神,二人心知金蟾宫的身份必定另有蹊跷,不然,他从哪里见过地图?
“你说你姓什么,我就拿好点心给你吃。”玉破禅又引着金蟾宫说话。
金蟾宫瞥了他一眼,微微嘟着嘴,又搂着玉无二脖子喊:“我要姐姐!去找我姐姐!”
玉无二忙抱着他颠了一颠,哄着他说:“你乖乖说你姓什么,就找你姐姐来。”
金蟾宫牢牢记着金折桂那句“跟人说叫什么姓什么,她就要死了”的话,只哭闹着要找金折桂。玉无二无法,只能抱着他去后院翻看前任乐水县令库房里有没有留下什么好玩的玩意。
玉破禅怔怔地想,莫非这小儿是金家的?他若是,那花小前辈不是年纪很大了嘛……因想兴许自己被人捉弄了,又想若当真是玉九将花家两位前辈抓走,若玉九伤了小前辈,玉家与金家……思量再三,立时带着人又去看蒙战,见蒙战还没醒来,便令人用力在他人中掐下去。
“嗯——”蒙战幽幽转醒,瞅见床边的人,立时发作道:“你这伪君子……小贼子……”
“你看见是‘我’将两位花前辈抓走的?”玉破禅问。
“不是你……还能是谁?”蒙战咬牙切齿道。
玉无瑕上前灌了蒙战半碗人参茶,替玉破禅解围道:“我们家还有一个九少爷,模样跟八少爷一模一样,你仔细想想,你认识那人,那人认不认识你?”未免蒙战暴躁又要伤了玉破禅,便拿了绳子将蒙战手脚都绑在床上。
蒙战挣扎了一下,想起那人果然是一副目中无人不认识他的模样,转而又想,那人跟早先害他们的人勾结在一起,定然不是好人,于是又叫道:“信口雌黄,分明是他……”
“花家两位前辈昨日晌午才向楼家村去,楼家村已经将子期小哥还有曾公子……”
“曾公子?那混蛋也来了?”蒙战脸上青筋跳起。
玉无瑕的话被打断,此时他与玉无痕、玉无价等都是一头雾水,梁松是曾公子的人,梁松对蒙战十分爱护,蒙战对曾公子恨之入骨,好像,蒙战的仇人很多……
玉破禅道:“我一直在破城,没有离开过。这个,许多人能给我作证。你且说一说,到底那个跟我一模一样的人,是如何抓走花家两位前辈的……花小前辈,可是姓金?”若说地图,工部、兵部最多,除了这两种人,其他人,谁家会有地图?依着外表看出的年纪,花子期、花子规姐弟二人,与宁王兵马搜索的金家姐弟年纪仿佛。
蒙战错愕道:“你怎么知道?”
玉无瑕、玉无痕等仿佛遭了晴天霹雳,二人齐声道:“这不可能,花小前辈未必有花老前辈说的那么老,但三十五是一定有的。”若果然是金家的姐弟,那此次玉九若糊涂,犯下的错可就大了。
玉破禅心里也觉怪异,他情愿相信那个见识胆量高出自己许多的“女娃”是个三十五岁的“小前辈”。
“……兴许是花家两位前辈救下金家小哥,然后一路保护他?”玉无瑕胡乱猜测,又催促蒙战继续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蒙战盯着玉破禅一看再看,忽地叫道:“那人看起来就像是谁欠他二五八万,我认错人了!”那人乍看跟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