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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彻:……我没有(弱弱的)。
谢有容:当初连载《史上第一怨妇》的时候,我还为摇光姐姐垂过两滴泪,觉得她摊上你这样的娘亲太可怜太作孽,没想到半年多后,我出生了,只比她更可怜更作孽,你看看别的写穿越的亲妈怎么对待自己的孩子,哪个不是丫鬟仆人忠心耿耿为她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各色美男登场一见倾心二见钟情三见误终生,得不到她也会想着她一辈子,恶人得恶果,好人得成全,我呢?开篇就被一个暗恋人渣的女子推到河里,然后就一直倒霉,成为别人的替身,做乞丐,被狼群袭击,沼泽气里泡一晚,见证杀人现场无力挽回,最后还被强迫割破手腕做什么绝世名剑的洗澡水,有你这么做妈的吗?对,我做洗澡水,还不是因为姬柳的玉佩,被误认为是前朝高贵血脉,别的作者的女儿穿越成公主都是吆五喝六的,比原来真正的公主更受众人爱戴,我呢,我是被吆五喝六的,一直被利用,被耍着玩,我,我要和你断绝关系,我不要做你女儿!
几次想插嘴都被谢有容瞪回去的顾青彻:……我也是为你好(弱弱的)。
谢有容:啥,为我好?你好的真特别,寻常人都消受不起。
顾青彻:你看,君长笑乱花丛中,楚应轩冷心薄情,云舒心系旁人,你又毫无内涵,那点美色根本不足以乱他们的心,你遭遇惨点再坚强点比较惹人怜爱嘛,要不然读者会说,只凭美色喜欢上你的那三个人也没啥内涵。
谢有容:我宁愿惹人讨厌。
顾青彻:你宁愿君长笑被人说没内涵?
谢有容:愿意。
顾青彻:你宁愿云舒被人说没内涵?
谢有容:愿意。
顾青彻:你宁愿楚应轩被人说没内涵?
谢有容:……
顾青彻:^^乖,不闹了,等你这次从昏迷中醒来我就让你和楚哥哥定情好不好?
谢有容语气别扭:好像,又被牵着鼻子走了。
顾青彻继续微笑,这个女儿好好骗,上那么多当,多少还是有些自我性格的缘故嘛。
姬玉衡叹了一口气从旁听位置上站起,对谢有容道:妹妹,咱们姐妹三人,最幸运的是摇光了,仗着生得早,少受了些颠簸便抱得美人归,我呢,早你出生,却只几万字便被她腰斩了,你如今虽然受折磨,却总有出头一日,我却定格在楔子,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与裴还情在一起了……
谢有容沉默。
陈摇光全程扑在苏九歌怀里看戏,果然,人是需要比较的。
☆、第六十一章
想完这些,他一把抓起谢有容的胳膊,然后,将她扔下水中。
也不知是他眼花还是怎样,那一袭绿纱裙在滚入那一刻,竟然凭空消失不见,他疑心自己眼花,弯腰仔细看,何止绿纱裙,依旧沸腾翻滚的池水中,清澈见底,根本没有谢有容。
怎么回事?
仿佛意识到什么,魏于蓦然回头,惊悚的发现不知何时,背后竟然不知何时站着一人。
那人显然怒至极点,眼角隐隐有些暗红,眉目之间全是煞气。
而后,那人举起他手中的剑,狠狠的刺向自己。
谢有容觉得自己在坠落。
被魏于扔下去的那一刻,明明可以感到池中翻滚的热气,却在触碰到水面的那一刻,冰冷彻骨,她在水中睁开眼,摇曳摆荡的,渐渐模糊的视线中,目之所及,一片空白。
原来,生命流逝的最后,看到的是这般光景。
一直以来,她不顾一切践踏尊严挣扎求生,最后还是轻易的死去。
“谢有容……谢有容……你不要这样,你在哪里,你吓到我了……”
白色的水在翻滚,一串串细小的气泡升起后碎掉,有人划开水,拉住了她的前襟,将她将水中拽起。
“谢有容,谢有容……你,你怎么了……”邹陶陶全身湿淋淋,看着同样湿淋淋,被自己从水中拽起的女子,眼睛闭着,神态安然而柔软。
一缕血丝飘向两人胸前的水面,意境蜿蜒如水墨画,邹陶陶脸白了下,顺着血丝去寻源头。
一滴一滴血,在谢有容的左手腕伤口处沁成红珠,坠入水中,以毫不犹豫的姿态。
“啊——”
一声惨叫,魏于向后跌去,他红着眼,双手乱挥想抓住什么,可是四周什么都没有,他能抓住的只是空气,以及心口之前的剑。
他自己铸的剑,铸剑池中星罗棋布插在四周的剑,被那人随意抽出,然后刺进自己的心口。
魏于没有去想那人是谁,也没有时间去想,眼中闪过戾气,求生本能让他急速的抽出心口的剑,将它插入铸剑池边缘,停止跌落的趋势。可是铸剑池的四周是用铜做的,他的剑根本无法焊进去一分,剑在铜壁上划下一缕刻痕,而后一路带着火花,在他绝望的视线中,不可挽回地,落入滚烫的水中。
云舒冷眼看着魏于徒劳挣扎,看着他落入翻滚的滚水,看着他哀嚎直至停止,尸体在水中浮浮沉沉,而后才将视线转向铸剑池边缘。
白衣,绿纱裙,因为挣扎而凌乱散开的黑发,女子眼神涣散,脸色苍白如纸,气若游丝。
楚应轩一手将她拢在怀中,一手捏住她左手的手腕,想要制止她继续流血,可红色仍旧肆无忌惮的顺着她手心蜿蜒。
云舒颤颤的走到谢有容面前,单膝跪地,想要去触碰她的脸,却怎么也下不去手。
这已经是第二次,他迟到,让她置于生死险境,无助挣扎。
他如果早些赶来,是否就不会如刚才那般,第一眼便看到女子被魏于拽起,马上就要如失了翅膀的绿蝴蝶般,向池中坠去。
云舒声音沙哑:“她怎么样了?”
楚应轩摇摇头,皱眉看看怀中女子:“她失血太多,可能会死吧。”
云舒的脸色徒然苍白比昏迷的谢有容更甚:“救她。”
楚应轩看了他一眼:“我自然可以救她,只是在救她之前,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云舒问:“什么?”
“曾经的姬柳,如今的谢有容,你究竟喜欢的是哪一个?”
云舒愕然:“这与救她有何关系?”
楚应轩将视线收回,又放在怀中女子的身上:“你只要回答我便好。”
“……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楚应轩眼底闪过一丝失望,不过瞬间掩去,云舒并未察觉,只听他道:“原来,是这样啊……”
这样?怎样。
很熟悉的味道。
淡淡的,不喜欢也不讨厌,是属于医院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
谢有容虽然闭着眼,却感觉有一道视线在看着她,一直看着她,她懒得理会,任对方看,只是那视线的主人越来越放肆,最后竟然抓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
“你知不知道我很讨厌你这样……”
她缓缓的睁开眼,果然是陈嘉辞那人渣吃她豆腐。
陈嘉辞放开她的手,无辜道:“容容,你吓死我了,怎么落个水爬起来,手腕上就开了那么大道口子?送到医院急救,医生妹妹给你输了两大包血。”
谢有容没力气把手从他掌中抽出,继续任他抓着,心却不由自主的狂跳。
她这算是什么,她这是在跌落入水的那一刻穿回来了?刚刚经历生死,又经历狂喜,心情好复杂。
“我爸妈知道我进医院的事吗?”
陈嘉辞摇摇头,“知道了,在你脱离危险之后我就给他们打了电话,守了你好几天了,他们现在出去吃饭了,我来换班。”
“邹陶陶呢?”
陈嘉辞摊手:“被我辞退了,她推你落水,让你受伤,我怎么可能还留她在身边。”
人渣,刚刚与人家颈项缠绵完就辞退,这事也就陈嘉辞做得出来。
“容容,你怎么又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好伤心。”陈嘉辞一副受伤表情:“怎么说我也算见过你家长了,你就不能对我好点吗?”
谢有容觉得眼前一晕:“你说什么?!”
陈嘉辞笑得奸诈,仿佛偷鸡成功的狐狸:“我对伯父和伯母说,我是你的男朋友。”
……
两辆马车慢悠悠的在官道上行走。
其中一辆,楚应轩单手支颐,靠在车中的小案几上休息,猫儿恹恹的蜷在他的怀中休养,车外,小十专心致志赶车。
另一辆中,谢有容被云舒揽在怀中,双目依旧紧闭,唇色却不似从前淡的透明,恢复了些血色,呼吸也平稳,只是怎么也不醒来。
思思安静的坐在一旁侍奉,眼睛红彤彤的,显然哭过。
这样的僵局持续几日,终于到了虞地楚府。
门上的小童看到自家公子回府,立即通报,奴兮正在无聊的喂鱼,听到消息一声欢呼撩裙子出来迎接,却在看清楚眼前的场景时吓了一跳。
她小心翼翼的走到云舒面前,看着被他抱在怀中的女子,纱衣底下,手腕裹着厚重的白锦,隐隐散着药香。
“姐姐自杀了?什么事这么想不开!”
楚应轩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多嘴的坏丫头,还不带云公子去你为谢姑娘安置的房间。”
奴兮立刻委屈应了一声:“……哦。”
房门打开,陈嘉辞将谢有容抱在床上,盖上被子后,还细致的为她掖了掖被角,“好好休息,我明天来看你。”
房门外,谢父谢母一副“女儿找了这样的好男人我们很欣慰”的表情。
“你那么‘忙’,明天就不用来了吧。”谢有容故意加重了“忙”字的语气,显然不想让他来。
房门外,谢父谢母一副“女儿竟然学会体贴别人我们很欣慰”的表情。
“你不希望我多陪陪你吗?”陈嘉辞一脸落寞,谢母马上迎了进来:“嘉辞啊,男人该以事业为重,这几天你照顾容容,我们都看在眼底,明白你的心意,只是那么大个公司没个人操持怎么行?”说完又暧昧的看着二人:“再说,医生都说过,容容需要好好休息,你在,她怎么休息的好……”
谢有容:“……”
陈嘉辞被她憋屈的表情逗乐,嘴唇轻轻蹭过她的耳角,仿佛吻别,谢有容却听他用只有她能听到的音量说道:“早知道你有这样的父母,我也不必追求那么久,说不定已经把你娶进门了。”
谢有容继续:“……”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在陈嘉辞的问题上,与父母进行一次深刻交流。
☆、第六十二章
君长笑一巴掌狠狠的扇在姬柳脸上,这一巴掌扇的很用力,姬柳即使有防备,也依旧摔倒在地上,她一手撑在地上,一手捂脸,红色长裙凌乱在地,楚楚可怜。
君长笑犹不解气,指着姬柳道:“我的确吩咐过你为谢有容制造些麻烦,让云舒无法保全她,可是我没有吩咐你要她的命!”
姬柳挣扎跪下,将表情埋在阴影里:“属下知错。”
婉兮在一旁看着,叹了口气站起来,“长笑,事已至此,生气又有何用,谁又能想到,谢有容被迫害到那种程度,他依旧不寻昭国旧势保护她,而是将她托付给师兄。”
君长笑哼了一声,为自己当初的计划落空气闷。
姬柳又问:“如今谢姑娘命悬一线,受伤至今昏迷未醒,宫中御医医术高明,是否需要楚公子将谢姑娘带回宫中医治?”
君长笑心中一动,婉兮立即开口拒绝:“不可,云舒还在楚府。”
姬柳针锋相对:“逃出宫中的容妃,受了重伤,在楚府休养,被皇上的耳目寻到,带回宫中,有何不妥?”
婉兮不动声色:“我们当初好不容易安置谢有容出宫,如今又接回来,她还怎样继续接近云舒。”
姬柳道:“云舒已经认定谢有容是姬柳,你又怎知,云舒得知谢有容被皇上接回来后,不会急惶惶的带着那些前朝残余势力来救人?”
婉兮道:“这也不过是你的臆测,如果像这次一般,向无关人等寻求帮助,我们不是有一次竹篮打水?”
君长笑被她们闹得心烦:“够了,都不要说了,下去!”
姬柳与婉兮同时住嘴,看了彼此一眼,又同时别开视线。
“属下明白。”
“臣妾告退。”
出了离宫,走远,婉兮回头就要给姬柳一巴掌,却被姬柳捏住手腕:“十分抱歉,宸妃娘娘,我自然是愿意挨皇上的打,却不愿挨别人的,尤其,这个人还是个死人。”
婉兮冷笑:“你如今的态度,却是与从前不同。”
姬柳放开手,转身,“是吗?”
“在从临江去虞地途中劫走思思,蛊惑因为妻子的死悲伤难抑的魏于继续祭血炼剑,挑拨韩小蝶对母亲偏爱的不满,一步一步,算计得恰到好处,我猜,魏于拿谢有容去祭血,也是因为你对他说过什么吧。”婉兮目光灼灼的望着姬柳的背影:“你聪明得实在不像是从前的秦晗。”
姬柳呵呵一笑:“在我背叛姬柳之前,也有人说过与你同样的话。”
婉兮仿佛要将她看穿:“当初在蓉城,你明明答应过我会将那颗毒药吃下去,最后,为何活着回来?”
姬柳回头看着她疑惑的表情,眼神怪异:“你还没想通自己失算在哪里?”
“哪里?”
“谢有容告诉我,她的确用白曼陀花熏晕秦颂,可在逃走之前,回头看了一眼,而且将所有的星火踩灭,那间房子,没有一点失火的可能。再联想到你给我的毒药,不难猜到谁是杀我大哥的真正凶手。”
“……”
姬柳收了嘲讽的笑容,眉目含煞:“我秦家全族为昭国杀害,只余下我和大哥,一个做了姬柳的替身,一个做了姬柳的暗卫,我恨她,不惜推她入地狱,如今你又杀了我唯一的大哥,你觉得我会放过你吗?”
婉兮听完这些话,再联想她刚才在君长笑面前说的话,瞬间想通所有:“你故意要谢有容命悬一线,是为了借这个理由带她回宫对付我。”
姬柳惊讶于对方竟然如此聪明,点破自己的目的,也不隐瞒:“是,你当初是害怕君长笑爱上谢有容,才对大哥与我生了杀意,让谢有容双手染血,我故意让谢有容受些磨难,就是要告诉君长笑,她不止心地善良,哪怕是面临更加艰苦,更加不平的遭遇,也不会随意害人性命,我要让你最害怕的事成为现实。”姬柳将嘴唇凑到脸色已经有些难看的婉兮耳畔,轻声道:“我要让君长笑爱上她,胜过从前的姬柳,胜过后来的你,胜过所有女子,我要让容妃,真正宠冠后宫。”成为君长笑的弱点,然后,再杀了她,让他后悔一生!
最后这句话,姬柳并未说出口,婉兮却已察觉到她眼中的怨恨与杀气,她以为这杀气是向着自己来的,暗暗心惊,再普通沉默的女子,被触及逆鳞之后,都会变成杀人毒药。
只是,她又怎么可能坐以待毙。
“那我们便拭目以待,君长笑会不会如你所愿爱上她吧。”
说完,广袖一挥,转身离开。
“至少她能够把心系姬柳的云舒迷得死去活来,便证明她是个惹人怜爱的女子……啊,我想起来了,我还有一件事没有告诉皇上。”姬柳故作恍然大悟的表情,对已经远去的婉兮道:“事实上,我并非处处算计得恰到好处,最后的计划有些小失误,我的人没能在最后一刻将谢有容救起,她是真的快要死了,可是她最后还是被楚应轩救活,你不好奇他是怎么把她救回来的吗?”
婉兮猛然回头,脸色惨白。
姬柳心情大好:“他将你当初送给他的生死蛊的子蛊种在了谢有容的身上,可是如今你爱的人是君长笑,应该不在意这些了吧。”
生死蛊,字如其名,被种下此蛊的二人从此性命相系,生死同契。
师兄,竟然将子蛊种在了谢有容身上?
楚府。
奴兮抱着表情萎靡的小白,很是高兴:“它可难得这样安静的呆在我怀里。”
楚应轩不理她,奴兮越来来劲,抱着小白跑到他面前,鼻子对鼻子,眼睛对眼睛:“师兄,你将姐姐给你的蛊下到自己和姐姐身上之后是什么感觉?传说中的情蛊呢,你现在是不是越看姐姐越好看,越看姐姐越觉得她惹人怜爱?”
楚应轩好笑的看着她:“你可不可以将婉兮和谢姑娘区别开,都唤姐姐,旁人听着头都昏了。”
奴兮哼了声:“好吧,你将死去的那个姐姐给你的蛊下到自己和正在昏迷的姐姐身上之后是什么感觉?师兄你告诉我吗,我就是想知道这个蛊有没有传说中那么神奇!”
楚应轩受不住她的厮磨,开口道:“没什么感觉,与从前一样。”
“啊……”奴兮立即一脸失望:“怎么会这样,你没爱上姐姐吗……啊,是真正昏迷的姐姐,死去的姐姐很早之前就没戏了……怎么会这样呢……”
楚应轩最终受不了她的抱怨连连,找了个理由走开。
他当时并未想太多,一开始,是想将蛊种在云舒与谢有容身上的,所以才问他那个问题。
结果,他依旧只是将谢有容当做姬柳的替身珍惜。
所以,他将母蛊种在自己身上。
这蛊的确救了谢有容的性命,却没有婉兮所说的一般,让他对谢有容生出爱慕之情。
或者,是因为她还没有醒来?
他不禁好笑,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他自认对情感的态度比较淡薄,即使喜欢上一个人,也不会很热烈吧。
他没有发现,自己竟然无意之间,竟然来到了奴兮为谢有容的房间之外。
云舒正抱着昏迷的谢有容晒太阳。
他说,在蓉城受伤时,谢有容总喜欢在后院晒太阳。
这是楚应轩第一次看到他们相处,虽然,另外一人无知无觉。
他看到云舒拾起谢有容的手,珍重而小心的亲吻,然后又拾起她的发,珍重而小心的亲吻。
她却什么都不知道。
☆、第六十三章
透明的玻璃折射着阳光,空气中飘逸着淡淡的花香,造型欧风的台灯被蕾丝覆盖,谢有容拿起放在床头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