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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那你们不要去了,我不喜欢喝鱼汤。”
“可是……”
谢有容看了眼神踟蹰的小十一眼,截住了他的话:“你们公子让你们钓鱼是为了给我喝,我不喜欢喝,你们自然不必要去钓了,到底该听谁的话,这需要考虑吗?”
“可是……”
“好了,没有可是,你们回去吧。”
“……好吧。”
小十失落的拉着小九转身,谢有容同时也松了口气,只是,刚才似乎只有小十在说话,小九一直没有开口,他们之前,难道不是小九占主动吗?
小九被谢有容气炸了,如果不是在别人家中,他早呛回去了。
他家公子怎么作孽,当初喜欢姬柳,对方就不把他的心意放在心上,想起来时宠幸一下,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如今喜欢谢有容,同样是这样,当他家公子所为他做的一切是应该的,是理所当然,蓉城时衣不解带的照料她,她醒来之后谢的是小十,这里同样衣不解带的照料,她谢的是楚公子,她到底有没有将他家公子放在眼底!
小九一时想不开,窝得心口疼,停下来抓住小十的胳膊,将头抵在他的肩膀上,开口道:“小十,我好憋屈。”
小十莫名其妙,“怎么了?”
小九愤怒道:“还不是那个谢有容,气死我了!”
小十还是莫名其妙:“谢姑娘很好啊。”
因为思思的失踪落难,不仅没有怪他没保护好他,还要公子不要责怪他,说至始至终都是她计划失误。
“她好?你眼睛瞎了。”小十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你没看到她一点也不在意咱们公子吗,咱们公子这些日子的照顾,除了她,谁都看在眼底,如今公子为了她让咱们去钓鲫鱼,她说不喝就不喝,这不是践踏公子心意心意是什么。”
小十想了想:“我不觉得谢姑娘是在践踏公子的心意啊,她不喜欢喝鲫鱼汤,就让咱们别去钓,很正常啊。”
小九气呼呼的抬头,甩开对方的胳膊,大步前行:“……笨,算了,我根本就不该找你这个脑袋缺根弦的家伙讨论这种深奥的问题!”
“再说,我们的确将公子的悉心照料看在眼底,可那时候的谢姑娘还在昏迷中,她什么都不知道,公子又从来没有告诉过她。”小九惊讶的回头,看着小十,听他继续说道:“在我们看来,谢姑娘的确有些无情,可是在谢姑娘心中,这不该是最正常的反应吗?”
小九本来聪明,被他这无意一点,瞬间通透,他脸上闪过一丝坚定的表情,将鱼竿与放鱼的小篓递给小十:“拿着。”
小十不解:“你要干嘛?”
“我觉得作为下属,有必要去提醒一下公子,自己犯了怎样的错误。”
……不明白。
小九瞥了他一眼:“我也不指望你明白,你只要听我的就好了,在房间等我,我找完公子就回去。”
喜欢一个人,就该告诉她听,让她知道。
可是公子至始至终所做的一切,谢有容都不知道,她不知道她失踪后,公子怎样费尽心思的寻她;她不知道在蓉城,是公子将她从瘴气中抱出来,还对小十道谢;她不知道,她走后,公子从蓉城追了出来,只为她临走时回头看了一眼;她不知道,在楚府中没有寻到她的下落,公子是如何心急如焚;她不知道,在千剑山庄,除了楚公子外,还有另外一个人,一剑杀了魏于,为她报仇,单膝跪地求楚应轩救她;她不知道,在她昏迷之时,他每天抱着她去院中晒太阳,吻她的手指,吻她的头发。
他对她的爱慕是沉默的,沉默到明知道她误会,沉默到在她醒来后那般执着的看着楚应轩后,仍然不解释。
……他怎么从来没发现,他家公子根本是个闷葫芦?
奴兮与楚应轩,究竟是什么关系呢?当初她救了自己,将自己拖回饭庄,悉心照料,真的只是偶然吗。
抑或是,别有用心?
谢有容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不知道自己是该去质问,还是保持沉默。
一直以来,她身边无一人可信,无一人可托。
在千剑山庄,之所以让小十与秦晗分别带走思思小蝶,是因为秦晗说还有一人在,她以为自己是安全的,结果这份自以为是,差点让她付出生命的代价。
君长笑没有她想象中那样珍惜她的性命。
好不容易有一个奴兮,为了她哭的奴兮,为了她笑的奴兮,陪着她买胭脂的奴兮,从来没有伤害过她的奴兮。
如果真的是因为楚应轩才来到她身边,才给她姐妹之情,该怎么办。
谢有容本来身体就没恢复好,如今想太多,再加上被太阳一照,顿时目眩耳鸣,头昏得厉害,她扶着墙,慢慢走到奴兮为她准备的小院前,拾阶而上,手刚刚触及门环,还未来得及推开便听到里面有人激动的讲话,更涉及到自己的名字。
那人说:“公子,你想想从始至终,谢姑娘对你的知道多少?她不过当你是在她危难之时随意拉了她一把的路人,她知道你当初在瘴气中寻了她那么久,同样中毒喝了十多天的药吗?她知道你为了助她摆脱君长笑求到了负过昭国的云国后人身上吗?你为她做了那么多,她却还当救了她的人是楚应轩,根本不知道还有一个你。”
是小九的声音。
谢有容一时有些茫然,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她无法消化小九话中的信息。
纵然明白云舒一直当她姬柳般呵护,可这呵护,却实实在在落在她的身上,她并非草木,怎么感受不到。
她以为,当初是小十将她从狼群中救出后再寻到昏迷的她,将她带到云舒面前。
原来不是。
她以为,是楚应轩将她从铸剑池拉起,扣住她流血的手腕,将生死蛊种在两人身上。
原来,还有一个人,她没有看到。
☆、第六十八章
奴兮再来寻谢有容的时候,她正在房间里看书,一页一页的宣纸,被一条细绳装订成册,上面的字大多是繁体,又是竖着的,从右到左,她虽然大半不认识,结合前后语境,加上凭空揣测意思,也懂了大概。
奴兮双手托着一盘葡萄进来,绿色的葡萄,沾着水珠,鲜嫩圆满,只是谢有容抬头看到葡萄的第一个反应竟然是:“怎么会有葡萄,这不是西域才有的吗?”
奴兮一愣:“当年张骞出使西域,带回来葡萄种,自那之后,中原就有葡萄了呀?”
张骞出使西域这个谢有容知道,可是这个璃国……好吧,谢有容觉得自己二了,她忘了,张骞是汉朝人,她和这个国家的人共同拥有着三国之前的历史,有秦始皇兵马俑,有楚汉分界,虞姬乌江自刎,有汉武帝金屋藏娇,却又弃陈皇后于长门……
即使只有一瞬间,如果得知她竟然以为汉朝是在三国之后,从前的历史老师会哭出来吧。
“……小时候家中贫困,吃不起葡萄,一直只听说这是西域之物,刚才真是白白让你看了笑话。”谢有容心虚得接过葡萄,“可是如今还是初夏,怎么会有这个玩意儿?”
奴兮惊讶:“姐姐小时候很穷?”
“……嗯。”她家中虽不算穷,也不算富贵,是最普通不过的家庭。
奴兮将果盘放下,坐到她身边道:“小时候我不知道,只是我现在也很穷,每天说书只赚那么点钱,根本不够花。”
谢有容惊讶:“你还在说书?”
“当然啦,要不然干嘛。”奴兮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我从小就和爷爷一起说书,天南海北的,去了不少地方呢。”
“好玩吗?”
“嗯,每个地方有每个地方不同的风俗特点,只有见识过才知道世界有多大,这些葡萄就是去年我和爷爷在新疆买的,新疆有一种很特别的泥土,用那些泥土将葡萄包裹起来窖藏,可以保持一年的新鲜,我和爷爷用了好大力气才把它们运回来,最近天气渐热,爷爷说把它取出来吃。”奴兮说到兴致处,几乎手舞足蹈:“我刚下窖的时候,看到那灰蒙蒙的一团还想,这葡萄早坏了吧,结果洗干净之后简直和当初买的时候一模一样,真是奇怪,姐姐你说那是什么土啊,为什么可以让葡萄保持新鲜一年不腐烂呢?”
这么深奥的问题,谢有容怎么可能回答得上来,只是她再看盘中的葡萄,果粒虽然鲜绿饱满,根茎却早干瘪,大自然有时的确让人敬畏。
两人又说了些话,奴兮说她要去后山的池塘采荷叶做荷叶包饭,就先离开了。
谢有容送走她后,回到房间再次看书,还顺手扯一两颗葡萄衔在自己口中,果肉细腻,甜中带酸,连葡萄籽都不是很苦涩。
从前的谢有容吃葡萄从不吃葡萄籽,因为小时候被谢母吓过,说如果把葡萄籽吃进肚子里,葡萄籽就会在肚子里发芽,葡萄藤顺着嘴巴耳朵冒出来,甚至还结出一串串葡萄。
当然,这道理同样适用与西瓜籽。
晚上行走的时候不能用手指着月亮,不然耳朵就会被割掉,泡泡糖咀嚼到没有甜味之后要吐出来,不然就会粘住胃和肠子。
她没少上当,直至后来长大才明白这些说法全部都是不靠谱的,葡萄籽更是含着比果肉更加丰富的营养。
那些明明那么遥远的往事,如今却全部都回忆起来,她叹了口气,再看不进去书,推开门走了出去。
楚府建在镇上比较偏斜的位置,出门左转不远便挨着草地青丘,包括不远的那个池塘,全部都是楚应轩的产业,谢有容很快到达奴兮刚才说的后山池塘,到达时,奴兮怀中已经抱着一捧荷叶,立在小船中央,青山绿水,水纹荡漾,伊人翩翩,已然入画。
奴兮看到谢有容,腾出一只手笑着冲她招手,招完之后索性将荷叶放在船中,撑着木桨划到岸边:“姐姐你怎么来了?早知道刚才就和我一起嘛,我划船,你摘荷叶,也省了时间。”
这水池不是很大,荷叶也稀疏,池边几乎是没有的,只有池中央零星点缀些,与皇宫念柳湖中大片大片的绿色荷叶与粉白荷花大相径庭。
谢有容微笑着走到她身边,弯腰将船中的荷叶抱在怀中,“既然你已经采好了,那我就负责把它们抱回去怎样?”
奴兮跳下船,狐疑的围着谢有容绕了两圈,“姐姐,你……不会是太清闲,想要和我一起做饭吧。”
谢有容赞赏的看着她:“你真聪明,我一直闻着荷叶清香,想试试这传说中的荷叶饭是怎么做出来的,你也要在一旁教我。”
奴兮顿时一脸天塌地陷的表情:“天啊,姐姐你在芜澜居,至多饭前帮忙烧火,饭后帮忙收碗,今天怎么这么想不开。”
谢有容:“……”
奴兮收敛表情,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有求于我?”
谢有容一脸你怎么知道的表情。
奴兮舒了口气,解释道:“姐姐你自己还没发现吗,你从前每次有什么话想和我说都会变得特别勤快,一般情况下你是从来不帮我烧火收碗的,更何况做饭了。”
……
两人结伴回到楚府,谢有容随着奴兮一起进了厨房,反正被奴兮看透的目地,她也不再殷勤,很自觉的坐在灶前的小板凳上,等候奴兮准备完毕开始烧火。
奴兮一边准备着食材,一边向谢有容发问:“说吧,是什么事?”
谢有容看着奴兮将肉剁成肉末,淡淡的腥气飘进她的鼻孔,不知觉的捋了捋胸前的头发:“也没什么,就是当初在饭庄时死缠着你的钱多多呢,我是在清风寨外被抓走的,你没有把他怎么样吧。”
奴兮长长的哦了一声,撇撇嘴:“我当然没给他脸色看,那个笨蛋,脑子里装的全是稻草,我看着他就烦。”
谢有容想起这一对活宝,不禁莞尔:“可是你十分中意他的样貌。”
奴兮悲愤地望着谢有容:“就是因为他的样貌是我喜欢的,所以每每看到他做出不符合他相貌的举动才觉得很崩溃,不如不见!”在她心中,有着那样样貌的男子,必须穿一身白衣,腰系玉佩,手执纸扇,张口锦绣文章,与养在深闺的寂寞小姐相恋,钱多多不说话还好,看着特别书卷气,一张口,全是些有辱斯文的粗鲁话,而且还看上她这个说书女,这简直是对她看过那么多才子佳人话本的侮辱!
“……那你没给他好脸色看之后呢?”
“没有之后了,我就认楚公子做哥哥,和爷爷一起来这里住了。”
谢有容小声的说了句“是吗”之后便开始沉默,只要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很多原来没有发现的细节便全部联想起来,奴兮的话与作为,前后矛盾其实很多,只是她不想点破,她不知打破这微妙的平衡之后,会迎来怎样的局面,就如同她在门外听到小九为云舒抱不平,依旧选择沉默一般。
她不擅长应对这样的事,即使在那一场昏迷中明白该放手,可云舒的情况远比陈嘉辞复杂的多。
这不单单的情爱的纠葛。
“……那你就没有让他死心,让他以后不要爱你之类的吗?”
她的声音很低,好像在问奴兮,又好像在问自己。
奴兮“咦”了一声,看着陷入沉思的谢有容,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想问问我,是怎么摆脱钱多多的,想把同样的方法套用在云公子身上,是不是?”
谢有容大惊:“这与云公子有何关系?”
奴兮眼睛也不眨一下:“因为他喜欢你嘛,看样子姐姐你是不喜欢云公子了,那我就放心了。”
谢有容直接忽略奴兮所说那句“那我就放心了”,她早被前面那句“因为他喜欢你嘛”轰炸得渣渣都不剩:“你、你怎么知道……”
奴兮无语,“……所有人都知道好不好。”
“所有人?楚应轩也知道?”
奴兮用一副理所当然的眼神看着谢有容:“……当然啦,所有人都知道。”
☆、第六十九章
所有人都知道云舒喜欢她?谢有容下巴都快跌在地上,诚然,云舒对她的那点心思,她早看出来了,可是旁人是怎么看出来的?
云舒在外人面前,并不十分亲近她,更没有过出格露骨的举动。
奴兮忽然眼前一亮:“啊,我明白了,为何师兄说不喜欢你!”
每每不假思索说出话时候,奴兮总忘记唤楚应轩为楚公子,而唤他师兄。
谢有容没有点破:“……啥?”
“因为云公子喜欢你嘛,师兄为人高傲,自然不屑夺人所爱这样的行为。”
奴兮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肯定是这样!”
谢有容看她眼睛发亮,很是无语:“奴兮,你还没断了给我和楚公子牵红线的心思啊……”
奴兮掩面,那是因为你们很相配好不好,一个是修如青竹,温如暖玉的谦谦君子,一个是眉目如画,临水照花的绝代佳人,单看其中一个就十分养眼,放在一起就是双倍的养眼啊。
谢有容叹口气摸摸她的头,“算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再磨蹭,中午大家就要饿肚子了。”
“……”
接下来的一切还算顺利,奴兮快速的准备一切,而后谢有容引燃火,蒸饭,炒菜,空气中萦绕着各种菜的香气,这不过普通,直至饭蒸好了,奴兮揭开锅盖,谢有容才知道,刚才那点菜香根本不算什么。荷叶中的叶绿素被高温破坏,呈现植物枯败特有的色彩,这香气似薄荷,又不如薄荷清凉,似花粉,又不如花粉浓郁。奴兮忍着烫将一个个荷叶包饭从笼中拿出来,一排排摆放在盘中,最后竟然剩出来一个,递到谢有容面前:“姐姐,要不要在这里先吃一个?”
谢有容摇摇头,“不用,你吃就好。”
奴兮吐了吐舌头,揭开荷叶,露出其中的白雪一样的米,吃了吹白气便咬了一口,紧接着一边呼气一边跳脚:“啊……好烫……好烫好烫……”
谢有容忍不住哈哈大笑。
用餐时,奴兮一脸忍痛表情,只夹素菜,楚应轩看着她苦着脸的模样很不解,肉食动物何时改吃素了?
谢有容在一旁解释:“她刚才在厨房偷嘴,烫着舌头了,起了个泡,不可以吃荤。”
奴兮眼泪汪汪,将舌头伸出来,指给楚应轩看,那泡并不大,恰好在舌尖处,楚应轩忍着笑,同样摸了摸她的头,“乖,不哭。”
他的眼底漾起的温柔,如同波澜,似可以将人溺毙,奴兮更加委屈,竟然放下筷子去蹭他的胳膊撒娇。
谢有容不知为何,竟然撇过头,不去看他与奴兮互动。
楚应轩和奴兮,他们两个不会是……应该不是吧,如果彼此有情,奴兮又为何将自己往楚应轩怀中送?
谢有容觉得自己也挺喜欢脑补的,对方几个动作几个眼神她就可以脑补出一部恩怨情仇录来。
用过餐后,下人撤去一切,又端了些水果上来,其中就包括上午送到谢有容房中的葡萄,云舒削了一个苹果,切成小块,每一块插上竹签递到谢有容面前,谢有容道了声谢便闷头吃苹果。
楚应轩看着谢有容道:“我今日又寻了几本史书,谢姑娘如果还想再看可以到书房来拿。”
谢有容想起那些竖着的从右到左的繁体,有些头疼:“……前两天的书还没看完,等看完再说吧。”
奴兮将一颗葡萄塞入口中,边咀嚼边道:“姐姐你要是闷得慌就再去听我说书嘛,看什么史书,那些最闷人了,嘿嘿,我房间里有比史书有趣一千倍的好东西哦,要不要看!”
“若你说的是你在饭庄讲的那些痴男怨女的故事就算了,我最近对这个过敏。”
到现在她想起董玥的凄苦遭遇还觉得难受,情爱实乃人生大忌。唉,她今日去寻奴兮,陪她做饭,原本就是看不进去这史书,想藉她的口道出昭国与云国的历史,弄清楚小九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