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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行的男子默默的佩服,同样是女人,心机深浅怎么差那么多呢。
婉兮想起谢有容倾城容貌,眼中闪过一缕暗光:“是一条还没学会咬人的毒蛇。”
糖糖恍然大悟,“那还是赶紧除掉的好,等她学会咬人了,你就作孽了。”
“除掉她?”婉兮没想到糖糖能够说出这样狠毒的话来,口吻中不自觉带了些惊讶。
“当然啦,你看这山野上,颜色特别艳丽的,大多是害人的毒虫毒花,反倒是长得不起眼的青草,可能是救命良药,所以我们的做法呢,就是在这些虫子花朵扎伤自己的手之前,先把它们弄死。”糖糖眯着眼睛,做了一个捏碎的姿势:“喂,你当初怎么就没把蛊用在他身上呢,真是的,你知道我养一只蛊多不容易吗?如果是我,看上谁第一眼,先把蛊种上再说,感情慢慢培养,他都和我定生死了,还不和我定终身?”
随行的男子默默的在头上挂了颗汗,刚才还觉得她被宸妃套话,把自家老底泄得渣渣都不剩,是个无知少女,如今这无知少女,竟然面不改色的说出这样狠毒的话来,早听闻苗家女子……呃……在爱情上比较……执着,被苗家女子看上,该说那男子是有幸呢还是不幸呢。
婉兮敛下双眸。
她当初那样辛苦得到小白,何尝不想把它身上的蛊虫种到自己与师兄身上,却被无情的拒绝。
他说:“婉兮,我只把你当做妹妹,我不喜欢你,即使你将情蛊种在我身上,让我对你生了情愫,我也明白,这情愫不过是只虫子在作怪,并非出自我的本心。”
顿时心凉如夜雪。
也便是那晚,她因为他的话负气离开,跑到君长笑寝宫外对他说,我要做你的妃子。
时过境迁,当初那个不懂情爱,清冷淡薄的男子,竟然心甘情愿将蛊种在另一名女子身上。
即使不再爱,骄傲如她,又怎能忍受?
论容貌她的确比不过谢有容,可谢有容除了容貌,又有哪一点比得过她?秦晗竟然大言不惭,说要用谢有容来离间她与君长笑。
离间?
她也配?
“喂,你怎么不说话了?”
糖糖摇了摇她的胳膊。
婉兮不着痕迹的将眼中的不耐拂去,“没什么,也是我当初鬼迷心窍,把小白落在我心上人家里,我该掐死那只猫再走的。”
糖糖听完一抖,黄色的小猫差点从她肩膀上摔下去,喵了一声,紧了紧爪子,继续眯上眼睛酣眠。
婉兮看了她的肩膀一眼:“你这只猫,不过是把小白给了我之后另养的吧。”
糖糖一脸警惕:“这次不再给你了,这是给我未来心上人养的。”
☆、第七十七章
马车离楚府越来越远。
思思将车窗上的窗帘一角掀起,马车颠簸,金色的阳光从外面洒进来,云舒清秀的容颜半边洒满阳光,更显得掩在阴影中的另一半脸格外的阴郁。
“思思,你认错过人吗?”
思思早已察觉到云舒的心情不大好,所以不敢说话,手脚极轻的动作,恨不得念个隐身咒,让他看不到自己,如今一开口,她就知道,躲不过了。
她不明白公子与谢姑娘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公子的心意如何,是个有眼色的都看得出来,谢姑娘也从不回应,莫非刚才两人一起出去了那么久,是公子终于耐不住表白,却被对方拒绝了?
她小心的拿捏措辞道:“有时候在外面,看着背影以及衣裳和府中的谁相似,便会错喊对方名字。”
“是这样吗。”
云舒单手支着下巴不再说话,他还记得当初,谢有容喊他陈嘉辞,然后发现他不是时,眼底一片失落。
原来,亦不过是做戏。
不过自己能够被她骗那么久,难道就全是对方演技高明,她不是没有出现过纰漏,她的性格,她的为人处事,与从前的姬柳大相径庭,只不过是他一开始便认定是君长笑从中作梗,而忽略那些异常。
所以,他输的无话可说。
“谢姑娘已经将所有的一切与云舒摊牌,她告诉云舒自己并不是姬柳。”
楚府中,身着青衣的仆人一字一句将后山池塘边谢有容与云舒的话复述给楚应轩听,楚应轩时不时“嗯”一声,示意对方自己已经将所有的内容都听了进去。
奴兮在一边逗弄小白,如今它精神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两只前爪粘在奴兮食指上,偶尔赏赐奴兮一口,尖尖的兽齿在奴兮食指上留下白色的牙印,倒也不痛不痒。
仆人禀报完毕退下,奴兮才放下刚才的懒散模样,贼兮兮的说道:“看来姐姐是听进去你的话,打算从这潭泥泞中抽身了,不过云舒竟然一点也没有生气,他脾气也未免太好了一些吧,还是说他已经移情姐姐,舍不得伤害她?”
楚应轩头疼:“你可不可以整天情字挂嘴边,并未所有的因果都与情有关的。”
“我是说书的嘛,专好痴男怨女那口,啧啧,改天我将姐姐与云舒的故事改编一下,拿去茶楼说,皇室,妃子,阴谋,错恋,集合这么多因素,我肯定会把它编的很精彩。”
“你不怕君长笑杀了你?”
“他说要杀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再说我有那么蠢吗?”说得眉飞色舞的奴兮翻了一个白眼:“我换一个朝代换两个名字说嘛,我不信他那么厉害,连一个小老百姓的生活琐碎都知道……唉,云舒真是深情,但愿我未来也找一个这样的。”
楚应轩不置可否:“或许吧。”
奴兮不满:“你怎么说话阴阳怪气的,难道不是吗?”
楚应轩道:“那你说,他是对姬柳深情,还是对谢姑娘深情?”
“怎么能这样说呢,姬柳早嫁给君长笑了,还不许云舒移情别恋不成?”
楚应轩叹了口气,“你丰富的想象力,总用不到对的地方,云舒之所以没有对谢姑娘动怒,与谢姑娘本人没有一点关系。”
“啊?”
“谢姑娘与他相识不到半年,还连欺带骗,他即便心中有谢姑娘,分量又怎能与真正的姬柳相较?”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他之所以在谢姑娘向他坦白之后,依旧不为所动,完全是为了姬柳。”
付出那么多情,在听闻不过是一场布局之后,没有人会一点也不受伤。
云舒却没有对谢有容说一句重话,甚至让小十留在她身旁,他太大度,大度到不同寻常,大度到他不得不怀疑他别有所图。
而他唯一图的,不过是为姬柳。
姬柳纵湖逃走,至今下落不明,藏于暗处,任君长笑动作。
君长笑当初鱼钩上挂的谢有容这只饵,钓的又何止一个云舒?
若谢有容成功让云舒上当,危急姬柳的筹谋,她必定会从暗中出来,除掉谢有容。
可是她没有,她任云舒误会下去,泥足深陷这段错误的情。
“我想姬柳默认谢有容陪在云舒身边,原因无外乎两种。”楚应轩耐心的向糊涂的奴兮解释:“一个,是她对云舒心存愧疚,云舒一直没有对她忘情,她又没有办法回报他的情意,所以选了谢有容,想让她陪伴在他身边,若能让他移情谢有容,也算解了他的孤苦。”
奴兮像个好学生一样乖乖坐在凳子上听楚应轩教诲:“那第二种呢?”
“那就是她根本不在乎云舒是否受伤,顺水推舟,以谢有容为子反将君长笑一军,呵……我想这第二种的可能性比较大吧。”
“啊!”奴兮掩口惊呼:“师兄的意思,云舒听到姐姐亲口承认自己不是姬柳之后,他就马上明白了姬柳的意思,所以假装不在意,不过是怕君长笑发现棋败,坏了姬柳的计划!”
说完之后不禁有些愤怒:“姐姐怎么那么可怜,一个两个都利用她呢?”
楚应轩摇头笑笑:“不过是怀璧其罪。”
就如同当年的西施,若她只不过是一名姿容普通浣纱女,又怎会被范蠡看中送予夫差,回眸一笑,国破家亡。
又如同貂蝉,纠缠于董卓吕布之间,轻风微雨,父子反目。
有时长得太美,也是一种罪过。
在她从念柳湖中冒出来时,在她从绛薇阁窗口凭弦一望时便已注定,再不能安稳度日。
三十六计中,最动人心,美人计。
“师兄,我觉得姐姐好可怜,你不要让她再牵扯进去是非好不好,君长笑那个人渣,已经害死我一个姐姐了,我不要这个姐姐也没了。”
奴兮拉着楚应轩的手撒娇,甚至还像小白一样用脸蹭他的手,楚应轩哭笑不得:“我以为自己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
奴兮干笑两声,“那还不是因为,你当初答应得太不明显了……”当初云舒寻上门时,她在旁边一个劲儿扭他胳膊给他使眼色,他眉间一片冷漠的模样,至今还印在她脑海里。
冷漠如他,能够为谢有容做到这样地步,其实不容易。
奴兮挠头苦恼:“那我是不是也该和姐姐互相坦白,说实话,我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和她开口……”
楚应轩亲昵的摸了摸她的头发:“不要告诉她我说的这些话,她知道越多,越没有好处。”
奴兮连连点头:“我明白啦,这些不用你教的。”
知道的越多,心便越凉,越容易偏激走上歧路,她听师兄解释已经明白谢有容的心理已经变化,一念之差,或许成魔。
可她还是无法讨厌她。
那些并不是她的错,也不是她该承认的后果。
反正有师兄在,云舒和君长笑也没办法再拿她怎么样了,以后自己一定对谢有容好好的,好到让她,变成最初相识的模样。
如同当初,亲昵的唤她奴兮,一边剥瓜子一边听她说书,然后等书说完,将瓜子仁递到她面前。
“故事很好听。”
☆、第七十八章
不得不说,谢有容与奴兮能做姐妹,不是没有原因的。
两人皆打算向对方坦白,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谢有容在房间里绕圈圈做心理建设,奴兮也在房间里绕圈圈做心理建设,谢有容灌了一壶凉茶,奴兮也灌了一壶凉茶,谢有容恨恨的跺跺脚埋着头出门,奴兮也恨恨的跺跺脚埋着头出门,然后,两人撞上了。
两人同时从对方眼中读出愕然,各自后退一步。
“我……”
“我……”
然后止住深吸了一口气。
“我有话对你说。”
“我有话对你说。”
怎么又一样了,谢有容窘了下不再说话,发现奴兮也抿着唇眼巴巴的望着她,两人望着望着,同时扑哧一笑。
“真是的,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我想告诉你的,你都知道了。”谢有容拢起奴兮的手,十分不好意思:“奴兮,我是真的把你当做妹妹。”
“是了,你想告诉我的,我都知道了,我想告诉你的,你也猜到了。”奴兮负气道:“师兄早说你已经把我看透了,可是我究竟是在哪里出了差错?”
“……葡萄。”谢有容解释道:“当初你怀疑楚公子对我有情时,情绪激动,唤他师兄,我便生了疑惑,在后来,你拿了一盘葡萄给我吃,说是去年在新疆摘的,一直藏在地窖里,这便说明,在与我相识之前,你便与楚公子认识,且关系亲昵,所以才把千里之外的水果藏在他家。”
奴兮听完差点剁了自己的手:“原来是这么回事!”她以为自己不小心说错了话,做错了事被谢有容偷听偷看到,原来是自己把破绽送到对方面前。
既然已经说明白了,再不用矫揉造作,奴兮索性摊开说话:“那姐姐,我原来在饭庄的样子,还有现在的样子,你喜欢哪个?”
谢有容皱着眉头想了想:“原来那个!”
“啊,为什么!”那个是她装出来的,现在的她才是真正的她啊。
谢有容被她夸张的表情逗乐:“因为原来的奴兮很傻很好骗的样子,可现在古灵精怪的,显得我很傻很好骗了……”
“那是我故意被你骗的好不好,我早看出来你在骗我了!”
“是啊,你一早就看出来我在骗人,还有我说我夫君是人渣的时候,说我怎么爱他却被他抛弃的时候,你是不是一直在心里偷笑!”
“呃……咳咳……噗、咳咳……没有,我……绝对没有!咳……”
“看你这个样子就知道,有,非常有,不是一点两点的有。”
“哎呀,好嘛,我承认有一点点啦,不过……除了我,其他人都被你骗到了,姐姐,你该跟我一起去说书的,你说的肯定比我还精彩。”
“……”
女子之间的友谊就是这样一回事,没说开之间,顾忌多多,裹足不前,说开了,也就是那么回事,谢有容与奴兮的性格都大方开朗,不爱翻旧账,掀篇即过,甚至还拿出旧事出来调侃。
直至最后,已是笑声连连。
谢有容看着奴兮笑靥如花,仿佛肩上压着的千金重担一下子被挑开了,这半年来,她说过太多谎,是假意还是真心,她自己都渐渐不明白,是楚应轩一句话点醒了她。
他承诺他会保护她,她信他可以保护她,让她可以不再做一个两面三刀的女子,做真正的自己。
她明白这种信任是盲目的,只凭些许猜测,便认定他可以对抗君长笑,与云舒彻底撇清关系,断掉自己最后一条退路。
那毕竟是一国之君啊,怎么会有人的身份地位,超然到连这璃国最有权势的人都会顾忌。
可是她就是如此信任他。
没有任何原因,没有任何理由。
第二天,奴兮邀请谢有容一起,去她新进的一家茶楼,听她说书,谢有容自然愿意,简单梳洗一下,同她一起出门。
奴兮是在一家唤邀月楼的茶楼说出,设在闹市,楚应轩爱静,从未光顾过,所以也没人知道这新来的说书女的身份,不过今日,谢有容陪着她一起进来,立刻震翻了一茶楼的看客。
奴兮在众人的注视下,满怀虚荣的将谢有容推到茶楼掌柜面前:“这是我家姐姐,她今日闷得慌,出来听我说书,掌柜的给她安排一个好些的位置如何?”
啊啊,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所有人在看到谢有容真面目时,流露出的痴迷神态,而这个让大家痴迷的人是她的姐姐,真是太有成就感了。
掌柜看着谢有容,结巴道:“有、有……奴兮啊,这……这是你姐姐?”
“是啊,掌柜的,我告诉你,从前我说书的地方,那家人就把我姐姐安排到二楼靠窗的位置,她就往那儿一坐,保管你一天生意兴隆。”
掌柜听完两眼冒铜板:“我马上安排。”
谢有容额头挂汗,正要上楼,忽然茶楼里面传来一声大喊:“好了,老子换好衣裳了,哪一桌要喝茶?”
谢有容抬起的一只脚僵住了,这个声音,这个自称是……钱多多?
这位大仙怎么也在这里!
果然,随着那一嗓子,隔开外面与里屋的蓝色布帘被拉开,钱多多一身小二装扮,还提着一只弯嘴水壶,笑嘻嘻的走了出来。
奴兮转身拽住掌柜的衣襟,小脸扭曲的不成样子:“他怎么会在这里?”
掌柜的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反射性的答道:“这、这我也不知道啊……今天早上一来,他就把三儿给打了,还说要我辞了三儿,让他做小二,不让就要揍我……”
钱多多一看到奴兮,立即兴奋的跑过来,用狗见着大骨头一样的眼神谄媚的看着奴兮,又看了谢有容一眼:“哎呀,姐姐你今天也来了啊。”
“钱多多,你怎么不改名叫拳多多啊,好嘛,整个清风寨已经满足不了你了是吧,来这儿称起大王了是吧,你说你要揍谁?”
奴兮满身散发着黑气,谢有容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这钱多多向来脑子缺根弦儿,就算想要近水楼台先得月,也不要做得这么明显吧,竟然恐吓人家。谁知道钱多多看着奴兮拉下脸,竟然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一样躲到谢有容身后,谢有容退一步,他跟着退一步,退到最后谢有容磕着楼梯,他还在她后面。
“钱大寨主,你一向自称爷们儿,躲到我一个弱女子身后,你好意思吗?”谢有容斜过头低声喝他:“还有,你住进楚家还不够,跑到这里凑什么热闹。”
钱多多无辜的眨眨眼睛,凑到谢有容耳边小声回道:“姐姐,那楚应轩不厚道,他明明知道老子喜欢奴兮,还和奴兮表白,老子再不努力,奴兮就要投向那个小白脸的怀抱了。”
谢有容怔住:“楚公子向奴兮表白?”
钱多多一腔委屈终于找到人倾诉,不住点头,“老子亲耳听到的,他说他喜欢奴兮。”
奴兮站在一旁,看他们一直退,无处可退又开始咬耳朵,再忍不住:“姐姐,你和他废话什么,你到底是站在哪边的。”
谢有容立刻拨开钱多多表示清白:“我自然是站在你这边。”
说完,回头夺过钱多多手中的茶壶,放在柜台上,拽着他走出茶楼,还回头对掌柜的笑笑:“一场误会,小插曲而已,掌柜的不要介意,奴兮,你去说你的书,我把他打发走!”
奴兮翻了个白眼,这钱多多,是不是她上辈子不小心踩到脚上的牛皮膏药啊,连带着这辈子都扯不掉。
“啊,姐姐,你怎么把老子拉出来了,你……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做人不可以这么不厚道……”
钱多多手脚并用,夸张的乱刨,谢有容不理他,继续拖着他往前走。
没走几步,忽然黑影一闪,什么东西狠狠的撞上她的胸口,谢有容觉得心脏都被撞疼了,另一只手反射性的抓住那东西,仔细一眼,竟然是小白。她放开钱多多,把小白抱在怀里,小白“喵呜”一声,两只前爪紧紧的抠在她的衣服上,眼睛又大又明亮,只是嘴边的胡须沾了些血,张嘴叫唤时一牙的红色。
谢有容嘴角抽搐,这小白,不会是觅食完老鼠之后才蹦到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