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是你欠我的。”
她开口,直视君长笑,眼中再没有瑟缩畏惧。
早该这样了。
在最开始,就应该这样。
不是每一个人都爱穿越,不是每一个人都爱指点古代江山。
从前,她认为自己恩怨分明,有仇就是有仇,有怨就是有怨。
可是无论是在陈嘉辞,还是在君长笑身上,她都在重复着相同的错误。
优柔寡断。
明明讨厌得要死,偏偏压抑本心,任对方欺负。
奴兮被这一巴掌彻底吓到,眼睛和嘴巴都张得大大的,瞬间不沉浸在婉兮被曦若害死到底该不该报仇的惆怅中了。
“如果我说,姐姐只是看到你脸颊上有只蚊子,去为你拍蚊子,还来得及么……”
姐姐啊,你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扇君长笑巴掌,璃国史上第一人啊。
君长笑目光冰寒的看着谢有容:“你打我?”
“是啊,怎样,觉得尊严受损,杀了我啊。”谢有容豁出去了,“君长笑,你真是难看,竟然像一个怨妇控诉负心人一样问楚公子为何弃你不顾,我谢有容能够看这样一场好戏,死而无憾!你这样一个人渣都能当皇帝,真是老天不开眼,利用完姬柳,再将姬柳一脚踹了,现在又准备踹曦若,我看婉兮根本不是曦若害死的,是你害死的,你知道婉兮对楚公子有多重要,逼她以死请求楚应轩辅佐你,说我不简单,我看这世上最不简单的人是你!”
“你说什么!”
“我说婉兮是被你害死的,她是被你害死的!”
四目相对,两人谁也不认输,奴兮看着牙齿打颤:“师师师师师兄……”救命。
事情好像有些不可收拾了。
抬头看去,却见楚应轩丝毫没有焦急颜色,反倒是略带笑意的看着与君长笑作对的谢有容。
……这是什么状况!
☆、第一零七章
君长笑咬牙切齿:“谢有容,你知道你说的这些话,可以让你死多少遍吗?”
“求之不得,我早就被你害那么多次了,也不在乎多一次,到现在还没死,纯粹是因为命大,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
“忽然这样有骨气,莫不是以为自己与轩有生死蛊牵绊着,我不敢拿你怎样?”
“才不是,你以为我……”谢有容忽然失语,捂着嘴看一旁的楚应轩,她刚才怎么忽然犯了傻,听到君长笑说自己是在利用楚应轩便生死蛊如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不管不顾炸毛,她怎么把楚应轩忘了,若是自己有个三长两短,对方不是也要跟着她遭殃。
她这懊恼又慌张的模样,在君长笑看来,便是心虚:“你真是好心计,还将婉兮的死归在我头上,莫不是想挑拨我与轩内讧?既使美人计,又使离间计,你当真以为我看不出来!”
“我没有!”
“那你为何要接近轩,还要腻在他身边这么久!”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依靠楚公子,只是所有一切顺水推舟就成了现在这样子而已。”
君长笑咄咄逼人:“好一个顺水推舟,谢有容,承认自己对轩别有居心,有那么难吗?我今天就要剥了你这张皮,让轩看看你的真面目,看你到底是真蠢,还是假装,你当真以为,凭你这点姿色,便可以搅动轩一池春水,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我没有!”
真是烦死了,她知道楚应轩不爱她,她知道好不好,不用一遍又一遍刻意的重复!
君长笑继续道:“那你为何从来不着急生死蛊的解药,你明知道,将轩的命与你的命系在一起,对他来说没有一点好处,你还说不是拿他的命来要挟他保护你的安全!”
“我都说过我没有了!”
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吼出来这句话,而后,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一直作壁上观的楚应轩。
谢有容索性破罐子破摔,继续道:“我知道做皇帝需要玩弄权术,也知道后宫斗的厉害,可是不要把我和你和你那群妃子混为一谈好不好,当时我想摆脱你,是云舒自动送上门说要找人保护我,我又不是傻瓜,怎么会拒绝!这个世界那么大,想要活下去,总要借助些旁人的力量,只是因为那个旁人是楚公子,便成了居心叵测?一会儿又美人计,一会儿又离间计,你的世界里就只有这些东西吗?!”
她没有那么坏,她甚至一直是受害者,为何却要面临这些无端的指责!
熏香袅袅,对面而坐,执子下棋。
爬上山顶,慢慢的看着太阳落下,余晖渐散。
清澈的池塘,瓣瓣莲花隐在莲叶间开落。
夜晚的月亮那般圆润通透,阴影斑驳,蝉和蛐蛐,这方唱罢,那方登场。
雨后泥土芬芳,螃蟹横行,不知名的野花,盛在她指尖,别样可爱。
这一切都是楚应轩给她的。
她经历了那么多糟糕的事,唯有在楚应轩身旁时,得一时宁静喘息。
让她觉得,这场穿越,并不是完全坏的。
为什么君长笑看不到。
在他眼中,自己就是在利用楚应轩来摆脱他,利用楚应轩与他作对。
她从来没有想过利用楚应轩与他作对,她只当君长笑是她命中注定的劫难,过去了,便算了。
她想要的,从始至终,也只是留在楚应轩身边而已。
没有爱也无妨。
反正人这一生,总会有许多不圆满,谢有容并非上天的宠儿,得不到便得不到,不会去强求。
这样,也不行吗?
这样,还不够吗?
“够了,长笑,你玩笑过头了。”谢有容与君长笑一直僵持着,奴兮在一旁心惊肉跳,终于,还是楚应轩开了口,“你想要证实的东西,既然已经证实了,又何必多此一举,添油加醋,再招惹谢姑娘不快。”
君长笑冷哼一声:“哪里是我多此一举,添油加醋,你没看,我说一句,她顶十句回来,还句句带刺不饶人。”
楚应轩道:“是你太过分了。”
奴兮在一旁听得晕乎乎头大:“师兄,你们这到底是在做什么,我怎么越听越听不懂?”
楚应轩不语。
这一切要从宋瑾在门外闹事说起。
但仔细追究起来,又该更早。
奴兮带着谢有容出门,他恰好有时间与君长笑说一下关于她的事。
其实谢有容当初不幸沦为姬柳的替身,还是他一时兴起向君长笑提的建议,那时他对她未生爱恨之心,只觉得这样貌美的女子,太适合做一颗棋子了,也从未想过她的感受。
她虽然不愿,几番误会下来,结果竟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
云舒为她所惑,似有移情的迹象,并为了她求助自己。
她在这场权势争逐中,在云舒得知她真正身份的那一刻,已经是一枚弃子了,生与死都没多大关系。
可是看她那么努力的活下去,便不由觉得,他该让她的世界,恢复原来的模样。
所以,他对君长笑说,放她离开。
可君长笑却回答,他不信。
谢有容虽然已是枚弃子,可她接触过太多重要的人物,知道太多的隐秘事情,她留不得。
所以,他和君长笑打了一个赌。
赌谢有容没有那么聪明。
赌她没有察觉,所谓的前朝旧臣,所谓的先帝陵寝,只是一句托辞,没有发现这后面有更污黑的阴谋计划。
谢有容没有令他失望。
君长笑只藉着宋瑾的事刺激她两下,便立刻头脑发热,口不择言,竹筒倒豆子似的发泄这两年来对他的不满,半分回头的余地都不剩。
笨得君长笑很满意。
其实君长笑,并没有谢有容形容的那样不堪。
她只是讨厌他,所以看不到他的厉害。
君长笑若没有本事,便是他怎样扶持,也没有用的。
何况这不是沿袭帝位,而是推翻一个王朝,建立新国。
军权、政治、经济、人际、权术,缺一不可,又要有天分,又要手腕足够残酷狠毒。
君长笑自称帝之后,便轻徭薄赋,与民休息,整饬吏治,廉洁自律,淡化前朝与新朝的矛盾,又知人善用,唯才是举。
他当初并没有选错人,君长笑甚至比他想象中更加优秀,更有野心。
妄图覆灭幕后操纵了昭国几百年的云氏一族,真正君临天下。
这样的一个可以狠也可以忍的人,怎么会这样唐突的以宋瑾为计,剥蚀大将军府的势力。
刚才一开口对宋瑾说你竟然欺到朕妃子的头上了时,楚应轩便知道,这是他为谢有容设的局。
赌约开始,他也只好陪着他演戏,说两句不痛不痒的话引谢有容入瓮。
……他太了解谢有容有多笨了,或者说太了解谢有容有多冷漠。
她从来不关心君长笑是否能抓着那些前朝旧臣,也不在意是否能得到那倾国财富。
接触过君长笑,接触过云舒,接触过自己的她,在这一场局中局中,该是最先洞悉一切的人,甚至在之前,她也绘过一张人物关系图,并且在自己的身世处划了重点符号。
可是她没有追究下去,她从来只关心自己的生死。
所以,他赢了。
而她自由了。
“想证实的东西,已经证实了,是什么意思?”谢有容也糊里糊涂的,不明白楚应轩在说什么。
君长笑没好气的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与轩打赌,我赌你心机深沉,他赌你是个蠢货,而你极力否认自己心机深沉,那自然就是蠢货了,他赢了,我会放了你,再不会为难你的。”
“啥——”
谢有容傻眼,这是什么神展开?
不是之前就说了,不再追究了吗?
她还想着这么快,这么容易?自己没来得及做思想准备与君长笑抗战到底,对方就决定放过她了,还好奇楚应轩在她和奴兮出去这一段时间,他到底和君长笑说了什么!
竟然是一个赌局?
而且她刚才置生死度外,说了那么一大通,竟然只是他们在打赌?
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她已经完全分不清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应轩道:“该说我们走运吗,刚立下赌约,宋瑾便送上门来,也省的日后再费工夫设局,谢姑娘,你的运气,实在是好。”
谢有容风中凌乱。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奴兮恍然大悟,右手握拳,轻轻敲在左掌心上:“师兄你是和他打赌,若你赢了,君长笑便放姐姐自由是不是?”
☆、第一零八章
君长笑走时,宋瑾和他一群朋友还在门口跪着,一个个再没有来时的骄横跋扈之气。
谢有容觉得这一切挺荒唐的,楚应轩竟然和君长笑打赌,而且还是赌她是否是个蠢货。
她的自由,是他的战利品。
怎么评价呢,这该算是,剑走偏锋吧。
嗯,她没有生气。
这世上,便是父母,也不该一味为子女付出,何况是雪中送炭的陌路人。
楚应轩对她,已经不止算不错了,她心怀感激,怎么可能生气。
只是,心一下子空落落的。
奴兮还怕谢有容不懂楚应轩与君长笑的赌约,还巨细靡遗的给她解释了一遍其中的奥妙,末了夸赞一句:师兄真聪明,这么刁钻的办法都想得出来。
谢有容在一旁连连点头:“不错,只是我心里有些小憋屈。”
“什么?”
“你们他们打赌的内容,一个赌我心机比天高,一个赌我智商比纸薄,哪个赢了我都膝盖好疼好吧。”
奴兮不懂:“膝盖好疼?”
这与膝盖有什么关系。
“……唉,如果说获得自由,我该十分高兴的话,现在也只余下五分了。”谢有容将下巴抵在桌子上叹气:“我真的有那么笨吗?”
奴兮咳嗽一声安慰她:“女子无才便是德嘛……咳……虽然你德行也不怎么样……咳咳……我错了。”
谢有容无奈,奴兮的认错态度,向来好到让人舍不得责怪。
“婉兮,很聪明吗?”
一听谢有容提起婉兮,奴兮的两眼立刻有了神彩:“那是自然,我姐姐是谁?也就师兄耐得住她。”
“……哦。”
可见聪明也未必是好事,死得早。
她必定长命百命。
楚应轩看谢有容与奴兮相谈甚欢,道:“刚才我还以为你会生气。”
谢有容呆了一下,笑道:“怎么可能,若你输了,我当然要生气一下,若你赢了,我这气来的忒没道理了。”
“可是你刚才很生气。”楚应轩道:“你还扇了皇上一耳光。”
谢有容捂脸,其实她打完君长笑之后,当即就傻了,心想自己这次真的玩脱了,索性抱着去死的心和君长笑对着干,怎么有气势怎么来,谁知事情竟然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他不会事后派个人暗杀我吧。”
现在想起来,她怎么就那么冲动,完全不符合平常她一贯对待君长笑的隐忍形象。
“眼睛里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的,皇上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糟糕。”楚应轩又道:“治理一个国家,并不是普通人能够做的到的。”
谢有容干笑:“是吧……”但是她更觉得害怕,若位置互换,她是一国之君,被一个讨厌很久的人扇的耳光,必定先砍了对方解气再说,君长笑却忍了下来,这不科学。
一般的皇帝,不是先不管三七二十一,治了罪再说的,至于事后会不会后悔,那便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还对他咆哮说婉兮是他害死的。
谢有容生生打了一个哆嗦,如今想来,这句话不止得罪了君长笑,也同样得罪了楚应轩啊。
她怀着亡羊补牢的心思道:“我刚才口不择言,也说了些不好的话呢,楚公子你不会介意吧。”
“你是说,你说是皇上害死婉兮的事吗?”
“咦?”她还没说,他怎么知道。
“没关系的,我知道,婉兮不是皇上害死的。”
婉兮不是君长笑害死的。
以婉兮的聪慧,怎么可能死在后妃争宠这样的戏码之中,她是为了逼他,用她的死来逼他,逼他帮助君长笑,对付隐匿山水的云家。
是他害死她的。
与君长笑无关。
“你和君长笑的关系,好奇怪。”谢有容实在无法理解他们,“说君臣,又不像君臣,说好友,又不像好友,说情敌,更算不上情敌,你们至今,又是靠什么维系着牵绊呢?”而且她注意到一个细节,君长笑在楚应轩面前,从来不用“朕”这个称谓。
“姐姐,你问得太多了哟。”奴兮竖起一根手指,摁在她的唇上,“既然师兄这样做,自然有师兄的道理,知道太多,会很累的。”
“……抱歉。”
谢有容也觉得自己冒失唐突了,这的确不是她该过问的事情了。
从此之后,君长笑,与她再无关系。
天色渐暗。
一盏盏宫灯燃起。
姬柳一直候在重华殿外,等待君长笑归来。
明眸善昧的宫女将长明灯的灯芯剪下一截,放在托盘中,出去的时候还向她施了一礼。
不知,君长笑带着生死蛊的解药与楚应轩相见后,会有什么结果。
她最近的心情都算好,自从她透露给婉兮楚应轩在他与谢有容身上种了生死蛊的消息后,对方马不停蹄的奔去苗疆找解药了,刚回来没几天,得知楚应轩要来的消息,又窝在黑暗中装死人。
所以说,有个替身还是有好处的,譬如她,凭着秦晗的身份随意行走在阳光之下。
她却不行,她那个师兄,太厉害了。
马上,便是婉兮的“忌日”了。
所有人都已经到场,这戏,是否该拉开帷幕?
一阵脚步声传来,姬柳站起身来,收拾了一下仪容,待看清来人是君长笑后立刻跪下行了大礼:“皇上。”
“你怎么在这里?”
君长笑的语气不是很好,姬柳心中百转千回,面上不动声色道:“皇上忘了,是您要我在宫中等候的,怎么,是楚公子怎么了吗?还是……谁惹您不快。”
“还不是那个谢有容,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子,一会儿懦弱,一会儿胆大滔天,偏偏将轩迷得晕头转向,朕几次想治她都被轩堵了回去。”
姬柳道:“这样看来,小蝶的消息无误,楚公子与谢姑娘,的确互生情愫。”
“气死朕了。”
君长笑窝火至极,便是曾经做驸马时,姬柳也从未给过他脸色看,这个谢有容,竟然扇了他一巴掌。她到底有什么好,不就是容貌出众了些,云舒,轩,一个个都为她失了原则。
“其实,皇上您有没有想过,你眼中的谢姑娘,未必是真实的谢姑娘。”
君长笑将手抵在额头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皇上,你没有发现吗?谢姑娘十分怕你,在你面前,从前都是畏缩的,隐忍的,可是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呢?”姬柳道:“这一年来,她的所作所为,您不是再清楚不过了吗?”
☆、第一零九章
许多风景,如走马观花一样盈过君长笑的脑海,谢有容这一年来所经历的一切,他自然一清二楚。
的确多变,不似在他身旁时的虚假。
时而有些小聪明,时而笨如顽石,时而自负,时而自卑,时而惹人怜爱,时而令人恨得牙痒。
“皇上刚才说,气死朕了。”姬柳不介意火上浇油:“真的是在气她吗?您是一国之君,要是铁了心要收拾她,楚公子如何拦得住?楚公子如何如此轻易便拦得住?”
“秦晗……”
“这个女子如此与众不同。”姬柳没有让君长笑打断她的话,继续道:“您心中一直想的,不是这个吗?所以即便是没有楚公子,您还是不会杀她的,不是吗?”
“不要说了!”
“我不说,不代表它不存在。”秦晗直视君长笑道:“皇上,当初让谢姑娘假扮姬柳的计策,分明是楚公子建议的,谢姑娘之后所有的一切遭遇,也该是楚公子来承受的后果,可是谢姑娘却讨厌畏惧您,反而对楚公子心生仰慕,这不是很奇怪吗?您若真的在乎谢姑娘,就该告诉她,就算她接近云舒失败,就算她沦为弃子,再无作用,您也不会杀她。”
“秦晗,你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