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会杀她。”
“秦晗,你说这些话,究竟有何居心?”
君长笑缓缓的站起,扣住姬柳的下巴,抬起与他对视。
“因为我希望您爱上她。”姬柳毫不介意说出自己的目的:“我希望您爱上她,然后心中,再无姬柳一点位置。”
“原来你还是在报复。”
君长笑哂笑,秦晗对姬柳的恨,深入骨髓,从前帮着他亡了她的国,这次竟然想要他忘了她的人。
果然狠毒。
“可惜我对谢有容没有兴趣,云舒和轩已经被她迷得晕头转向,我没兴趣再掺一脚。”
君长笑越看她的脸越觉得厌烦。
“下去吧。”
“……是。”
姬柳退下,心中却一直冷笑。
她太了解君长笑了,了解他所有的喜好。
他对这后宫,已经失了兴趣。
除了从前的自己,没有哪个女子是怀着一腔真心喜欢他的,在这漫漫无期的等待中,她们斗来斗去,只为了争一夕欢愉,以及之后会为自己,为家族带来的繁盛恩宠。
便是婉兮,也渐渐为他失了自我。
她刚才的丑恶面目,同样让他倒尽胃口吧。
唯有谢有容是不一样的,她就像是曾经的婉兮,一心一意只爱慕楚应轩的婉兮,眼眸清亮,眼中没有他半分倒影。
一会儿说谢有容蠢,一会儿说谢有容心机深沉,却又次次容忍。
不是动了心是什么?
只是生性高傲,死不承认罢了。
现在还装模作样拿云舒与楚应轩做藉口干什么,当初勾搭上婉兮时,可从未考虑过楚应轩的感受。
别苑不如皇宫灯火通明。
奴兮没那个闲心思,往桌上堆几十上百根蜡烛,一个个点燃,再一个个吹熄。
用完晚饭之后,奴兮说要去看夜景,楚应轩与谢有容自然跟随而去。
遍地都是做生意的小贩,也没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奴兮买了个风车,一边走路,一边吹气,风车倒是转了,奴兮也因此撞了不少人,楚应轩看不过去,让奴兮挽着他走,奴兮立刻眉开眼笑,将手蹭了上去。
谢有容觉得,自己这灯泡,略亮了些,周围人十个有八九个因为她而回头,连带着看见了楚应轩与奴兮的亲密姿态,挺不好意思的。
她越走越慢,与楚应轩拉开两三步距离,奴兮一心挂在风车上,也没注意到她,笑声如银铃清脆。
她就这样看着两人的背影,一步一步跟随,却不靠近。
猛然,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之上,谢有容反射性的回过头,对方看清楚她的脸时口水都要流下来。
“姑姑姑、姑、姑娘……咳咳……”那人也察觉到自己不妥,握手成拳捂着嘴咳嗽了一声,又把腰挺了挺:“姑娘,大晚上的,一个人走在路上诸多不变啊,不如让在下送你?”
谢有容冷冷的看着他作态,只道:“把你的手拿开。”
“啊!”那人脸稍稍一红,立刻将放在谢有容肩上的手挪开,眼神虚浮:“抱歉,在下唐突佳人了,在下只是……在下只是……”
“你是谁啊,是在向我姐姐搭讪吗?”楚应轩与奴兮听到谢有容说话,一回头,便看到她被一名男子纠缠着,奴兮当即想到了宋瑾的事,举手做了个防备的姿势。
那人吓了一跳:“啊……原来已经有人了啊……抱歉,我以为这位姑娘是……是一个人呢……”
奴兮把眼睛一瞪,叉腰道:“知道了还不滚!”
“……是,不好意思打扰了。”
那人后退一步,谢有容理都不理他,抬起脚就要走人,孰料那人“唉”一声又拉住了她的手道:“我、我挺喜欢你的,今天你有人便算了,你是哪个楼的,我以后去找你……”
“以后找我?”谢有容再云里雾里,此刻也听出些门道来了,立刻抬起一脚就踹在男子肚子上:“你当我是出来卖的!”
她可以骂人吗?她今天是怎么回事,一个两个都误会她是青楼女子,她长得有那么媚气吗?
那人被踹了一脚,噔噔后退两步,“你、你不是?”
这句话恰好应证了谢有容的猜测,她想都不想反驳道:“你才是!”
奴兮同样怒了,撇开楚应轩三步两步走到谢有容身边,又一脚踹过去。
她不比谢有容,踹一脚对方只因不防备退了两步,她是直接把人踹翻在地,接下来又开始踩:“你眼睛瞎了,就我姐姐这长相,这衣着服饰,是那些下贱的妓女能比的吗?我看你留着眼睛也没用,我给你挖了算了!”
周围如潮水一般“呼啦”的围上来一群人,指指点点,看着奴兮将男子虐得毫无还手之力,都在想这是哪里来的女子,如此彪悍。
谢有容脸上顿时可以拧出血来,过去拉人:“奴兮,算了算了,不要打了。”
楚应轩站在一旁,若有所思的望着谢有容,继而向身旁一位打扮朴素的女子问道:“这位姑娘,我们一家初来乍到,还不识此处民风,怎么一日连着两次,有人将家妹错认成……青楼女子呢?”
“啊!”女子看着楚应轩秀丽端庄,当即羞红了脸:“公子,你、你们不知道?”
“嗯?”
“这也不该怪旁人,是你妹妹,她头上……”女子指了指谢有容簪在云鬓上的牡丹花道:“公子有所不知,在我们这里,只有那些青楼女子才簪花的。”
楚应轩:“……”
原来是这么回事。
他不常体察民情,没想到民间还有这样一个说法。
女子看楚应轩沉静不语的模样,眉目如画,心想果然是兄妹,都长得这样好看。让人看着就不禁想和他多说两句话,“在我们这里,大家闺秀有数不清的好看簪子,穷人家的女儿,是普通的木簪,唯有……那些青楼女子,买不起簪子,又想将自己打扮的好看一些,便将新鲜花朵簪在头上……渐渐的,这便成了此地的风俗,哪怕是花魁,穿金戴银,也需在头上簪一朵花,以示自己身份。不知情的人只要看她头上的装饰物,便可以分辨对方的身份。”
……
可怜的宋瑾。
楚应轩在君长笑离开之后,听奴兮解释她与宋瑾之间是怎么回事,奴兮义愤填膺,将宋瑾骂了个里外不是,原来这误会竟然是这样成的。
他又看了一眼谢有容。
恍惚的灯光勾勒之下,她华服美饰,青丝如瀑,如雪中的蝶,美得凛冽。鬓上牡丹花的花瓣,也比不上她的细腻肌肤,也难怪许多人见了她头上簪花便心生妄想。
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上有青冥之长天,美人如花隔云端。
☆、第一一零章
谢有容明白一天接连招惹两只苍蝇的原因出在自己身上时,几乎哭瞎,一想到出门时害怕牡丹枯萎,还往它上面泼了些清水,左顾右盼就觉得这根本是自作孽。
青楼女子要在鬓边簪花以示自己的身份,这是谁定下的规矩,害她出了大丑,还把脾气发到旁人身上。
都说三个臭皮匠,一个诸葛亮,她与奴兮倒不说了,智商与臭皮匠看齐,可楚应轩不是,楚应轩不是应该天上地下无所不知?怎么也不知道这个风俗!
谢有容这次是真的误会楚应轩了,他从小便安静,不爱出门,只跟着知鹤一起研习怎样谋算人心,没放半分心思在风花雪月上,周围人在他面前又从来谨慎说话,不会将这些龌龊的轻薄情事明说给他听。断了信息的来源,任凭一个人再聪明,也不会无中生有,在第一眼看见谢有容鬓上簪花时看出不妥。
奴兮倒是常接触三教九流,信口胡说羡慕青楼女子多情,可骨子里还是个极天真的孩子,被楚应轩管制着,也只在上次因为湘衣去了一次。
三个人,一个自视甚高,一个天真无邪,一个穿越,对这里完全不熟悉,也不知道该忌讳什么。
阴错阳差,闹了这么一场笑话。
谢有容一边将鬓上的牡丹花摘下,一边道:“这样看来,那个宋瑾还真是倒霉。”
倒霉的遇见了她。
又鬓上簪花,又脱了鞋戏水,怎么不会误会,生出别样心思。可怜的,在别苑外跪了那么久,君长笑离开,让他站起来回家时腿都哆嗦。
“姐姐,对不起!”奴兮在一旁鞠躬道歉,都是她今早带着她去了花市,都是因为她看花好看将花插在她头上,都是她的错!
“你道歉做什么,照这样说我自己的错不是更大,难道要我自己与自己道歉。”谢有容揉揉奴兮的双颊,语气轻快:“吃一堑长一智,这也算是一种生活体验嘛。”
“唔。”
向那个被打得几乎看不出模样的男子赔了几个钱后,人群看着没事,也疏散开了。
鬓上没了装饰,看上去便有些空落落的,奴兮自己头上只插了一根翡翠簪取下来,要拔下来插在谢有容头上,被谢有容阻止。
这又不是多大的事,用得着那么兴师动众吗?
最后,还是楚应轩随手在一个小摊子上买了一根木簪,给了谢有容,说首饰店晚上都关了门,让她将就一下。
谢有容好想说一句,她不是古人,真的没把这些事看这么重,最后也还是忍着将簪子插在发间。
第二天午后,楚应轩竟然主动找谢有容,还将一只步摇递给她。
谢有容看着那个步摇金灿灿的,钗头是一只蜻蜓展翅欲飞,钗身往下细细碎碎挂了几串金叶,正是当初她与楚应轩在宫中初见,不小心落下的那串。
谢有容吃了一惊:“你还记着它。”
楚应轩道:“回到这里之后我便将它寻了出来,打算还给姑娘,谁知时间太长,步摇已经失了光泽,我送去隐竹坊重新修复一番,因此还的有些迟了,姑娘不介意吧。”
“怎么会。”谢有容将步摇接过,倏尔扑哧一笑道:“当初就是因为它,才令奴兮误会你对我有情,我没想到,它竟还有回到我手中的一日。”
楚应轩清浅一笑,眉目温柔:“奴兮向来对这些事乐此不疲,若哪个女子在我身边呆长了,她都会生出这样的心思。”
“嗯……那我在楚公子身旁呆的时光,是算长还是不算长呢?”谢有容问了一句,却不待楚应轩回答便道:“呵,不算长吧,其实,楚公子该告诉奴兮,在你身旁呆的最长的人,是她。”
告诉她,对谁都能生出这样的心思,为何对自己,偏偏生不出。
楚应轩不料她说出这样一番话,有些发怔的望着她,听她继续道:“喜欢一个人,就该去追求,而不是一味默默付出,隐忍的等待对方回应,人有时候,是很迟钝的,你对她好成习惯,她会把这份心意当做理所当然,随意践踏,然后转身去追求一个不把她放在心上的,到时候伤了情,死了心,也只一句无可奈何,多可怜。”
这是人性,也是无数深情守护的男二号女二号用血泪总结的教训。
“谢姑娘,你……”
“怎么?”沉重的语气转瞬便变得轻快,谢有容随手将步摇扔在桌子上,道:“我难道说错了?”
“不是。”楚应轩摇头:“我只是不知道,谢有容是从何处学来的这个道理。”
“哦,当然是因为我爱过啊……”
楚应轩只觉得心脏忽然被谁捏住,喘不过气来,又缓缓松开,而在这一紧一松间,勾连一阵麻木的疼。
谢有容继续道:“当然,我及早抽身了,比起爱他,我更爱自己,这世上,亲情,友情,爱情,贪婪欲望,美丽的风景太多,缺一个情人,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楚公子,我是不是有些无情?”
“嗯?”
“秦晗曾经问过我,问我有没有觉得,自己比想象中无情。”谢有容道:“我后来想,她话说的不错,我有时,的确冷漠得连自己都害怕,这样的我,不讨人喜欢也是应当。”
楚应轩道:“云舒喜欢你。”
“他喜欢的人是姬柳。”谢有容撇撇嘴:“再说,他要是喜欢我,便是移情别恋,那他将姬柳置于何地?唉,我真是双重标准,我明明爱过一个人,却希望未来有一个人从始至终爱我,没有半点过去……这是不对的。”
“我觉得这没什么不对,喜欢一个人,自然会对那个人生出占有欲,哪怕是他从未经历过的过去也想拥有。”
这世上的情有千万种,这一种该是比较幼稚霸道的,可又不能否认这是错。
“谢姑娘,你今日,应该不是无端与我说这些话的吧。”
谢有容喜欢用迷雾做盔甲,保护自己,从不让人看清她的本心,这次如此坦荡的与他说这些话,并不寻常。
她到底想表达什么。
谢有容听楚应轩这样直接的便她的目的说出来,脸上一红,将双手放在胸前,食指对戳,是一个紧张而不安的姿态。
她忐忑的开口道:“我原来觉得旁人误会也没什么,可是最近,越来越多人说我喜欢你,说你喜欢我,可是我们之间又没什么,这让我很苦恼,我不希望你误会。”
楚应轩愣住,过许久才道:“我没有误会。”
“可是我很苦恼。”谢有容道:“奴兮也说,君长笑也说,韩小蝶也说,剩下的人虽然没有当着我的面说,看我的眼神不都是那个意思,我怕你听着听着,就信了,信我癞蛤蟆想吃仙鹤的肉。”
楚应轩压抑心中的别扭,低声道:“哪里有长得这么好看的癞蛤蟆。”
“是啊,但是我还是想和楚公子坦诚相对,我想告诉楚公子,我有爱的人,我放弃了他,但是还没有忘记他,所以对你也没有旁人说的那些心思,你把我从君长笑那个大坏蛋手中解救出来,说话平淡无奇,细细思量却另有一番滋味,森罗万象,我……我很崇拜你,很仰慕你,但这不是爱。”
“……”
“我不会像别的女子一样,口中说什么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之类的话。说得冠冕堂皇,其实就是看上了恩人,寻个藉口想嫁给恩人罢了……但我不是,你救了我,我无论还不还得了,都不会这样的。”
“……嗯,我知道了。”
☆、第一一一章
楚应轩推开门,外面太阳正火辣辣的照着,阳光洒满他全身。
身上一暖,连带着刚才有些麻木的心也暖了。
他摇摇头,回到自己的房间,奴兮正咬着笔看他给婉兮写的祭文,看他进来,顿时放在宣纸,又将衔在口中的笔放下,“师兄,你回来了,你将步摇给姐姐送过去后,她高不高兴?”
“自然很高兴。”
“嘻!”奴兮将刚才弄得乱糟糟的书桌收拾好,笔墨纸砚各自放到原来的位置,又掏出丝绢擦了擦桌面:“好了,干净了,师兄坐!”
楚应轩看着她上下跳脱,无奈的走过去:“小白呢?”
“谁知道,又野到哪里去玩了吧。”
楚应轩坐下后,奴兮从后面将手环绕在他的脖颈上,贼眉鼠眼道:“师兄,你和姐姐,刚才有没有说什么话?譬如什么什么之类的。”
“什么什么?”
“是啊,她现在扯掉君长笑这块狗皮膏药,便再没有顾忌了,你们……没怎么怎么样?”
楚应轩回过头在她的脑门上磕了一下:“早说过我与谢姑娘之间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也不会发展成你想的那种关系,死心吧。”
“为什么……”奴兮大失所望:“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不会有嘛,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你到底打算孤家寡人到何时!”
楚应轩冷冷道:“一辈子。”
奴兮:“……将就一下嘛,姐姐其实很好了,和你站在一起,谁不说是一对璧人。”
“并不是合适便该在一起的。”楚应轩觉得再被奴兮这样念叨下去,自己迟早有一天要出家:“喜欢上一个人,想要和她在一起,自然而然的会成亲,外貌合适又如何,你难道没听过一句话,叫貌合神离?”
“怎么会,以姐姐的脾气,就是神离,也会打起精神敷衍你的。”
楚应轩:“……”
又隔了一会儿,楚应轩问道:“奴兮,若有一天,你知道钱多多对你只是一时迷恋,并非出自真心,会不会觉得有些失望?”
“……我会踹死他!”
奴兮想了想那光景,脸色蓦然变得凶狠异常,若并非出自真心,还纠缠那么久,那不就是耍着她玩?
“呃……不过应该还是该有些失望的吧,好像属于我的东西,一下子属于别人了,他是我的,我要不要是我的事,他不是我的,便是另外一回事了。”
“这样啊。”
原来他在听到谢有容说对他只是崇拜仰慕,不是爱时,那软软的伤心是失望。
他自以为理智,自以为从来没对谢有容生过其他心思,他以为他与谢有容早有默契,任凭旁人怎么说,彼此心知肚明就好。原来她还是介意的,所以选择那样坦白的告诉他,旁人想太多对她造成困扰。那一刻,似有些说不清的,很复杂的感情在他心中纠结着,缠绕着,越缚越紧。
原来是失望。
几日过后,楚应轩与奴兮入宫,这本来没有谢有容什么事,但是她还是硬着头皮以与婉兮有些情谊的理由,让楚应轩带她入宫。
君长笑看到楚应轩不惊讶,看到奴兮不惊讶,看到谢有容,开始十分惊讶,但后来,当侍卫再从念柳湖中将谢有容捞出来时,他不惊讶了。
君长笑惆怅的叹了口气:“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朕说过,你若再去跳湖,朕不介意帮你一下,让你再也浮不起来。”
谢有容狠狠的打了一个哆嗦:“我错了。”
“错在哪里?”
“我不该跳下去的,我以为跳下去之后,我就能回去。”
君长笑无奈:“都两年了,你还不死心。”
谢有容低头:“我错了。”
“错在哪里?”
谢有容:“……”
这对话,莫名有些熟悉。
谢有容一身湿透,大夏天生生打了个冷颤,末了再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一旁沉默不语的楚应轩,好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