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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千算万算,漏算了楚应轩。
满盘伏笔布局,一朝全输。
☆、第一四五章
“姐姐和君长笑在本质上有一些东西十分相似?”
晚上,奴兮躺在床上,脑海中交相出现谢有容与君长笑的脸……真是,哪里相似了,完全不同好不好!
这姬柳又在故弄玄虚糊弄她!
算了,反正以她这有点着急的智商是想不出来什么的,不如睡觉!
闭上眼,不过片刻便迷糊入梦,梦中姬柳问她:“你是何时发现自己不是婉兮的妹妹的?”
是何时呢?
应该是偶然一次,师兄被匕首划伤食指的时候吧,红色的鲜血瞬间从他的伤口沁出,凝成一颗圆润饱满的珠子,然后又破碎成细线顺着手指*。
好美的手指,好美的血,好干渴的喉咙。
空气中似乎都弥散着,那淡淡的,甜腻的香气。
……她似乎,有些不正常,看到师兄受伤,不止不在第一时间包扎,反倒想像小白一样伸出舌头去将鲜血舔舐干净。
她没有小时候的记忆,自有记忆以来,婉兮和师兄就告诉她,她是她的姐姐,他是她们师兄。
可是她和姐姐长得一点也不像,性格也南辕北辙。
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这世上,不是只有血缘才可以维护牵绊的,她和姐姐,和师兄,会一生一世,永远在一起。
她是真的那样认为的,直到姐姐鬼迷心窍,做了君长笑妃子。
为什么不可以再努力一点?
师兄又不是心系他人,只要再努力一点点,说不定就可以打动他了。
为什么要轻易放弃。
一步错,步步错,他们三个终于再也回不去了。
空气中,似乎又弥散着那淡淡的,甜腻的香气……
奴兮霍然睁大双眼坐起,黑暗中,隐隐约约有一个清逸婉约的身影,她不可置信的唤了一声:“姐…姐……?”
“是我,奴兮。”
婉兮轻轻走到奴兮床前坐下。
香气越来越重,奴兮呼吸越发急促,这才发现,婉兮的右手几乎被血浸满,一粒粒鲜血顺着她的手指*,染满了她的衣侧。
“姐姐……”
奴兮想说什么,却被婉兮制止,她伸出食指抵在奴兮的唇间,对奴兮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不需要说出来……”
“奴兮,我犯了一个错误,很严重的错误,如今我要弥补它,所以……对不起。”她道:“我需要你喝我的血。”
一墙之隔。
姬柳表情厌倦的靠在墙角。
无论这个别苑被奴兮布置多少毒虫毒药,她都难不倒婉兮的。
她是要利用奴兮来杀她吧,不止她,还有云舒,还有所有可能知道楚应轩身份的人。
君长笑,这个女子,其实并没有那么爱你啊。
她杀我,只是因为我察觉到了楚应轩的事而已。
楚应轩太冷漠了,或者说薄情。
他将自己的身世掩盖得那样彻底,哪怕是与他朝夕相处了十多年的婉兮也不知道。
所以当初她与你意乱情迷时,才会说出要让你真正君临天下这种事。
姬柳缓缓的合上双眼。
如果她当初知道要你君临天下的代价,是要毁了楚应轩的话,她死都不会说出那样的话的。
当初诈死的确为你,可当她渐渐察觉到楚应轩就是云家这一任的继承者时,她的初衷就已经变了。
婉兮其实,并没有那么爱你啊……
“依照约定,我来请教将军一些问题了。”
接二连三的打击,已经将这个原本健气的将军变成了垂垂暮年的老人,可他还是坚持着他与她之间的约定。
“云家就算是当初裴还情与姬玉衡的后代,为何几百年过去了,在百官心中地位仍然根深蒂固,不见衰败?”
百姓都说,裴还情负心薄幸,与姬玉衡的嫂嫂,也便是昭国太子妃苏眉*,最后以云国做赔才消化了心疼爱女的瑞帝的怒气。
其实事实不是这样的。
父皇说,苏眉,才是真正的姬玉衡。
而那个被抛弃的姬玉衡,只不过是借尸还魂的一缕幽魂而已,占了姬玉衡的身体,占了姬玉衡的父母宠爱,占了刚刚与姬玉衡成亲的夫君。
姬玉衡之所以万千宠爱于一身,便是当初在她降生时,钦天监告诉瑞帝,这个公主是天人转世下凡历劫来的,她的存在便是上天对昭国的庇佑,是昭国之大幸。
可那个占了姬玉衡身体的幽魂却说,她,才是真正的姬玉衡,是那个下凡历劫的天人,她在天上犯了几朵烂桃花,下凡要历的是情劫,懒得从婴儿开始慢慢长,故随意塞一个魂魄到她身体里,代替她度过幼年的无趣时光,直至可以谈情说爱,再将那个魂魄揪出来,把自己塞进去。
她说,苏眉才是冒牌货。
可对于瑞帝而言,苏眉才是他宠爱了十六年的小公主,对于裴还情而言,苏眉才是他当初一见倾心,准备与之共度一生的妻子。
瑞帝与皇后情深,只有太子与姬玉衡一子一女,不能忍受爱上自己亲妹的太子受到打击,不理朝政,瑞帝心烦,他辛苦半生打下的江山,并不想白送给一个一心只想着历情劫的天人手中,但又无法向全国解释这一件匪夷所思之事。
于是,他剑走偏锋,架空了昭国。
将所有可以摆布的实权,赌在了裴还情身上。
表面上,是云国归附了昭国,事实上,所有的权力,都掌在了裴还情与苏眉手中。
这便是那个在隐逸在暗处,却有着颠覆一个国家的尊贵姓氏最初的来历。
即使如此,直至父皇在位时,云家还这样嚣张跋扈,并不是一个正常的现象。
就算他们两个的孩子,是昭国与云国合并后,真正意义上的皇族血脉,一代又一代繁衍下来,终该有衰败的一天罢,况且他们还隐居桃源,极难出世。
朝臣同样换了几十拨儿,没理由如当初一般对他们忠心耿耿。
为何楚应轩轻飘飘一句话,还是亡了她的国。
宋将军气喘吁吁说道:“因为,云家的后代,并不是普通人。”
宋家世代为将,守卫国家边关,因此有幸亲眼目睹,那世人难得一见的,只存在于神话中的神迹,也因此有幸得知,那不为人知的皇家秘史。
苏眉,才是真正的天人转世。
那是与云国交战时,裴还情的父皇兄弟还妄图吞并昭国,并设计陷害裴还情进入战场,情势危急,生死一线之时,苏眉站在城墙之上,扯下手腕上的珠链,洒向战场。
万千兵马自虚空生成,传闻中的撒豆成兵,不过如此。
可惜,也只有这一次。
那是她强烈祈愿时上天回应的结果,后来再不曾出现过,因此被假的姬玉衡步步紧逼,使得瑞帝最后不得不暗度陈仓,架空昭国。
“即使转生成为凡人,她的后代也继承了她天人的血脉,是他们的存在,庇护着这个国家,所以当初那个人说想改朝换代玩玩的时候,我们都默认了。”
名义上是改朝换代,可是除了皇帝变了个人坐,其他的,都没有改变。
朝臣还是那些朝臣,百姓那是那些百姓。
从前听过一则故事,极东之地是浩淼海水,其上有座孤岛,是由一棵树经过千百年的生长形成的,整座小岛,天是树木的叶,地是盘盘折折树木的根,有一天,一只小鸟在这里筑巢,理所当然的将整座岛当做是它的家,但不久后那只小鸟死去了,又一只小鸟飞来筑巢,理所当然的将整座岛当做是它的家。
很像不是吗?
他们这些朝臣百姓,就像那岛的根与叶,而一位又一位帝王,就像那只飞来筑巢的小鸟。
门忽然被推开。
姬柳缓缓侧过脸,看着月光照耀下那一抹单薄的身影,道:“已经让她喝下了吗?你的血。”
☆、第一四六章
婉兮并没有进来,站在门口道:“她是我从苗疆带回来的,自然会乖乖听我的话。”
“为了一个楚应轩,值得吗?”姬柳问:“为了一个已经放弃了你的人,值得吗?”隐瞒身世,之后即使察觉婉兮未死依然不动声色,“他辜负你那么多,你还要为他犯下杀人罪孽,值得吗?”
她连问了三个值得吗,婉兮却反问:“那你呢?你做了这么多,最后愿望全部落空,又值得吗?”不待姬柳回答,她自己先答道:“你看,是否值得,每个人心中都有不同的衡量,你我之间,你觉得我不值得,我觉得你不值得,究竟值不值得,其实只有自己知道而已。”
她犯了一个错误,很严重的错误,她必须弥补它。
是她无意中的一段话,让她最重要的两个人,成为了彼此的绊脚石。
君长笑是一个合格的帝王,他再爱姬柳,也可以为了江山社稷舍弃,有识人之志,又懂得舍小取大的道理。因此,哪怕是楚应轩,一旦他认定对方会妨碍到他治国,便会毫不犹豫的反目。
楚应轩也是,他不会为了成就君长笑,而舍弃他的族人,让他们沦为他与君长笑政治博弈上的牺牲品。
她必须杀光所有可能泄露楚应轩真正身份的人,避免他们正面对峙上。
姬柳已有些做女帝的念头,她需要的只是楚应轩扶持,根本不在乎君长笑与楚应轩撕破平静假象之后会怎样。
所以,才必须要死。
婉兮道:“至少,有一点该值得你高兴,你是死在我手中的,而不是君长笑手中,我那样挑拨都没令他下定决心杀你,你该知足。”
姬柳冷笑:“我倒不知道,不是被他杀死,对我来说,会是一件幸事,婉兮,你不会以为我会坐以待毙吧。”
“是否会坐以待毙,过些天就可以见分晓了。”婉兮转过头,背对着姬柳:“我也想看看,你怎样阻止,已经变得这样疯狂的我……”
姬柳没有回答,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
她想,婉兮心中的某个角落,或许一直在哭泣吧。
可恨之人,也总有可怜之处。
她曾经那么那么的喜欢楚应轩,结果换来的是完完全全的背叛。
楚应轩是她的心上花,她在楚应轩心中,却一文不值。
即使如此,即使知道接下来的所作所为会让自己陷入不幸深渊,无法回头,还是坚持要那么做。
因为她觉得值得。
“你以为你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保护楚应轩,笑话,他需要你的保护吗?……好好和谢有容学一学,看人家,该哭的时候便哭,该扮柔弱的时候便扮柔弱,什么都不做,只说两句我喜欢你就将楚应轩哄到手……”
真是,蠢得让人都看不下去了。
第二天,奴兮起来时神清气爽,她好久都没睡过这样的好觉了,每一个骨节都舒服极了,坐到梳妆台前,发现自己今天的皮肤白里透红,晶莹剔透,不由自恋的摸着下巴左顾右盼,美滋滋道:“唉,每次也就这个时候最漂亮啊……传说中的吹弹可破,形容的便是我这时的形状吧……啊哈哈哈……”
欢欢喜喜的梳妆完毕,一推门,姬柳正半倚在青石台上晒太阳……传说中的鸠占鹊巢,形容的便是她这时的形状吧……
好心情瞬间没了一半。
姬柳看到奴兮,问道:“起来了?”
奴兮撅着嘴道:“先别说这个,你到底什么时候走啊,宋瑾的事已经了结,姐姐很快就回来了,如果看到你,我该怎么解释。”
“哎呀,这可被我逮着现成的过河拆桥了,别忘了宋瑾的案子,还是我帮你破的。”
奴兮一个劲儿翻白眼:“你也达到自己的目的了啊,我和宋将军不是都被你坑了么。”
“那,你就让君长笑来接我吧,他来,我便随他回宫,如何?”
奴兮大惊,连忙确认:“真的?”
姬柳答道:“真的。”
奴兮激动都都快哭了,内在小灵魂一个劲儿撒花,“你等着,我马上就去通知君长笑,说你不折腾了,要回宫和他好好过日子,他绝对会在第一时间内赶过来接你!”
姬柳:“……”她有那么讨人嫌吗?
不出所料,君长笑果然很快过来了,奴兮觉得君长笑对姬柳够不错了,姬柳也真是的,自己父皇就是个皇帝,她该知道坐在皇帝那个位置上,有许多事是不得已的,偏偏要折腾,要君长笑选什么美人江山……何必呢?君长笑也是,该知道姬柳曾经是个公主,心高气傲,偏偏要纳那么多后宫,也没见睡几个美人儿,惹姬柳生气……何必呢?
你们俩不知道你们俩吵架不止影响家庭内部和谐,整个璃国人民都会跟着心惊肉跳吗?!
君长笑带着姬柳往门口处走一步,奴兮就在他们身后撵一步,其实她很想拿一把扫帚应景“扫地出门”这个成语来着,只是一想这样太不给君长笑面子了,只好悻悻作罢,谁知那么不巧,刚将他们撵至门口,大门却“吱呀”一声自动开了。
是燃枫。
奴兮傻了,燃枫看到君长笑和姬柳也有些傻,一刹那时间仿佛是静止的。
而楚应轩和谢有容的时间还在流动。
楚应轩背对着他们站在马车旁边,因此并未看到门内的情形,谢有容被楚应轩阻着,同样没有看到,只见她一手扶帘,一手搭在楚应轩递过的手上,君长笑心里唾弃,她竟然要轩扶她下车,谁知接下来一幕更让他受刺激,因为谢有容没有预兆,踩在车弦的脚猛然打滑,眼看着就要摔在地上,楚应轩连忙将她抱住,“小心。”
“笨蛋,你又上当了!”她不止没有被吓到,反而双手抱着楚应轩的脖颈,将下颔抵在了楚应轩的肩胛,整个人都吊在他身上,撒娇道:“坐车坐得我骨头都散架了,喂,敢不敢就这样抱着我回……”去字还没说出口,便一眼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君长笑和姬柳。
……不是她眼花了吧,君长笑和秦晗怎么在这里!
君长笑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冷得好像覆了一层冰霜,假若眼神能够化为实质,谢有容完全有理由相信自己全身上下肯定都是窟窿,没一处好地方了。
谢有容心虚的厉害,脑子里全是糟了她摊上大事儿的想法,她诱拐了这人渣心肝宝贝谋士这事儿,他该还不知道吧,这下被撞了个正着,怎么办。
呜,不要用这种“你抢了我东西我很生气”的眼神看她啦,她害怕!
楚应轩很快察觉到谢有容的紧张,疑惑的回过头……
奴兮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迟一刻也好,早一刻也好,怎么偏偏这种时刻回来了呢?
事情怎么会那么巧!
还是楚应轩先开口道:“皇上。”
君长笑轻轻的吸了口气再呼出,唇角勉强露出一丝笑意:“轩。”
……对了,她和楚应轩这次去鹿台山,不就是为了躲君长笑的吗?他们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儿来着?
谢有容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用蚊子一样的声音问楚应轩这个问题。
楚应轩很无奈:“容容,你是真的怕君长笑吗?”
谢有容:“……”
不要不相信她嘛,她这些天玩得太欢乐了,有些乐不思蜀忘了嘛,她是真的很怕他!
☆、第一四七章
究竟他们当初是为什么事儿去鹿台山来着?
因为楚应轩没有回答,谢有容一直到进了正厅都在思考这个问题,记忆力不好,又有强迫症,有时候真的要不得啊。
可惜她挠心挠肺冥思苦想,还是怎么都想不出来。
奴兮和谢有容坐在一起,看她眼神虚浮,不在状态,觉得此刻对她说宋瑾死翘翘的事时机再好不过,因此用肩膀碰了碰谢有容,悄声道:“姐姐,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那个宋瑾出事了,他被人害死了!”
谢有容猛然听到,吓了一跳:“被人害死了?”
“是他自作孽,他不是花心嘛,小妾收了一打,结果他最喜欢的那个小妾十霜红杏出墙了,床笫间不小心把他落魄的消息透露给她奸夫,她奸夫本来就与他有些芥蒂,听他落魄,认为天赐良机,立即就把人给杀了……”
谢有容:“……她奸夫下了好大一盘棋。”
奴兮偷笑:“都说是他自作孽了,那个十霜与她奸夫,曾经定情过,最后被宋瑾强娶回府,可是旁边那位说,他杀宋瑾,是因为私欲。”奴兮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姬柳,又将宋瑾与九月、十霜那些事简略的说给谢有容听,问道:“姐姐,你说,有没有一点,哪怕只一点,他是因为喜欢十霜才杀宋瑾的?”
“你想说,这是情杀?”
“也不是说情杀,他自己都承认是私欲了……”
谢有容连连摇头,“奴兮,你真是见识太少了。”用ChineseEnglish来说,就是tooyoungtoosimple!
奴兮糊涂了:“为什么你也这么说!”
“你都说了,刘琅琊是十霜的奸夫了……”谢有容道:“我问你,我现在与你师兄算是两情相悦,互相爱慕吧,假如我不幸被君长笑强迫了,他还要接我进宫,你师兄许不许?他会不会和我分开,任我被君长笑纳为妃子?”
奴兮:“……君长笑是不可能强迫你的。”
谢有容窘到了,她魅力值自从穿越后呈直线型下降,这这这……
“都说了是假如嘛!”
“……好吧。”
谢有容继续道:“作为被强迫的一方,我分明是受到伤害最大的人,如若楚应轩爱我,自然懂得站在我的位置上考虑,并且怜惜我的处境,如若他不仅没有如此,反倒因为我‘不干净’了而不要我,可见他对我也并没有几分真心,在道德觉悟上更是与君长笑一样人渣,不值得我留恋。”
奴兮似懂非懂:“可是那个宋瑾家比刘琅琊家有权势,如若他硬来,刘琅琊也没办法啊……”
“就宋瑾那个花心纨绔样,随意逮个有几分姿色的就能跟人上床,你觉得他会产生非谁不娶的这种执著心吗?”谢有容唾弃道:“必定是刚开始那个刘琅琊因为十霜名节坏了,不想顶个绿帽子成亲,十霜家没有办法,只